柳下惠出了會議室,聽著會議室里繼續傳來趙院長陳倉爛谷般的演講,微微一嘆,“這些人已經沒救了!”
“柳大夫!”這時會議室里走出來一個人,正是把柳下惠當成救命恩人的李元志,“剛才的演講真是太精彩了,讓我不禁想起了三年前,柳大夫痛斥紅叉基金會的場景了!”
柳下惠詫異地看了一眼李元志,“紅叉基金會?我痛斥他們了么?”
“哦哦,差點忘記了!”李元志這時拍了拍腦門道,“柳大夫不記得以前了!”
李元志說著打量了柳下惠一眼,“柳大夫,你到底是為什么失憶?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么?”
“我也很想知道!”柳下惠說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冷漠的號碼。
柳下惠剛接通就聽冷漠道,“我和知情人剛下飛機,已經到了古陽,一個小時候就進市區,到時候在陽湖茶吧見吧!”
冷漠說完便掛了電話,柳下惠這時看了一眼李元志,立刻問道,“李科長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和我去一趟陽湖茶吧吧?”
“我這邊還有會議要開呢!”李元志聞言看了一下手表,“能不能再等我一個小時!”
“你不知道想知道我為什么會不記得你么?”柳下惠對李元志道,“我也很想知道,你現在和我去陽湖茶吧,也許就能知道答案!”
李元志聽柳下惠這么一說,猶豫了一下,立刻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你等我一下,我進去和陳副廳長他們說一下!”
李元志說著進了會議室,打開門的那一霎,柳下惠還看到趙院長依然在講席臺上侃侃而談。
李元志走上臺后和陳副廳長說了幾句話后,陳副廳長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會議室外的柳下惠,這才低聲對李元志說了幾句什么。
李元志和陳副廳長說完后,立刻出了會議室,與柳下惠下了樓,上了李志元的馬自達車,出了市立醫院。
“到底怎么回事?”李元志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柳下惠道,“柳大夫,難道你在地震中也受傷了么?是不是撞著腦袋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柳下惠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李元志問的問題,冷漠問過自己,翁貝茹和尹晗也問過自己,自己也問過自己。
柳下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然而答案很快就要揭曉了,柳下惠感覺自己心里卻出奇的平靜,沒有自己預期的那樣激動。
很快李元志的馬自達開進了陽湖區,在陽湖湖畔兜了一圈,最終在陽湖學院和柳巷之間的湖畔找到了陽湖茶吧。
兩人下車后進了茶吧,李元志要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包間,點了一壺龍井,這才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來這里是要見什么人?”
柳下惠喝了一口茶,對李元志道,“一個和你一樣,也認識我,但是我可能不認識他的人!”
李元志心里也充滿了好奇,見柳下惠說完這句后,一直也沒有說話,自己也只好坐在柳下惠對面,靜靜地喝著茶,看著窗外的陽湖。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很快一個小時要到了,柳下惠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正是冷漠的電話,接通后,冷漠說人已經到了。
柳下惠掛了手機,立刻出了包間,這時見茶吧的大廳中,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花邊長袖襯衫,下身穿著一條女式西褲,頭上帶著一個碩大的咖啡色太陽鏡的女子,正到處張望著,正是冷漠。
冷漠一看到柳下惠,立刻朝著柳下惠招了招手,隨即轉過身去,對身后的一人道,“你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柳大夫!”
柳下惠這才注意到,冷漠身后站著一個女人,女人身材高佻,長相甜美,穿著卻普通,此時正癡癡地看著柳下惠。
不過最引起柳下惠注意的不是這個女人的身材長相或穿著,而是女人那飄蕩在空中的左袖。
李元志見狀也不禁一愕,隨即對冷漠和柳下惠道,“我們進去再說吧!”
幾人進去包間后,李元志幫冷漠和那女人斟茶,那女人一直在盯著柳下惠看。
柳下惠也被這女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時卻聽那女人道,“柳大夫,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慧慧啊!”
柳下惠看著慧慧,腦子里全無印象,“慧慧?”
“怎么會這樣?”慧慧見柳下惠的確不認識自己了,眼淚立刻出來了,“柳大夫,當初你鼓勵我說,一個人沒了一只手不可怕,沒了生存下的勇氣才最可怕,你都忘記了么?”
柳下惠不置可否,他很想自己回答點什么,但是真的想不起眼前這個失去左臂的女孩。
慧慧長的很清秀甜美,身材也高佻,如果不是沒了左手的話,可能她的人生應該是完美的。
李元志這時也不禁多了一眼慧慧掛在身邊的衣袖,立刻對慧慧道,“這位小姐,你先不要激動,我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就是一個,幫柳大夫找回以前的他!”
冷漠這時看向李元志,問道,“你是?”
“冷記者,我經常看你的報道,不過你可能不認識我,這是我的名片!”李元志連忙起身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冷漠道,“不過今天我的身份不是名片上寫的,我也是柳大夫三年前在川地大地震中救下的人,和慧慧一樣!”
慧慧這時腰間的挎包里拿出一疊東西,放到桌面上,對柳下惠道,“柳大夫,這些也許對你有幫助!”
柳下惠看著桌面上是一些泛黃的報紙,伸手拿起來看了一眼,報紙都是《川地時報》。
每張報紙上都有自己的照片,和自己救人的事跡刊登。
柳下惠這時放下報紙問三人道,“難道我真的是報紙上的人?”
慧慧立刻道,“絕對是,冷姐姐給我看過你彩信過去的照片,雖然你比以前黑了許多,健碩了許多,但是我一眼就能認出你來!”
柳下惠連忙問道,“為什么你這么肯定?也許是長相相似呢?”
慧慧立刻又道,“長相可以相似,但是你脖子上的那顆痣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你將我從廢墟里抱出來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的脖子,和你脖子上的那顆痣,就算是長相再如何相似,也不可能連痣的位置都一樣吧?而且你的聲音,我一耳就能聽出來,柳大夫,就是你救了我,也救了很多人!”
柳下惠聽到這里,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脖子上有一顆痣,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柳下惠這時拿起桌上的幾張報紙,再仔細一看,這些報紙上的照片,的確也有一顆相同的痣。
一時之間,柳下惠迷糊了,如果自己的確感覺到自己失憶了,他可以相信這一切。
但是自己的印象中,08年明明就在云貴交界處的山區里,怎么會跑到川地去抗震救人呢?
如果自己的記憶是真的,那就是說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和聽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這些人為什么要騙自己呢?沒有理由啊。
如果眼前看到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是說自己的記憶在欺騙自己,這也絕對不可能啊。
柳下惠這時頓時感到腦子一痛,鼻子間一熱,頓時鼻滴落在桌上的茶杯里,龍井茶瞬間鮮紅。
冷漠等人一看,頓時一驚,慧慧連忙問道,“柳大夫,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冷漠連忙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紙巾,遞給柳下惠,卻見柳下惠癡癡地看著桌面的茶杯,連忙起身,拿出面紙幫柳下惠擦拭鼻間的血。
好一會功夫,冷漠才幫柳下惠止住了鼻血,但是一包面紙已經用光了。
李元志這時看著柳下惠道,“你去醫院檢查了么?可能是你在之后的余震中受過傷,還是腦子里長瘤什么的?”
“沒用的!”冷漠這時道,“柳大夫之前去醫院查過了,腦子沒有任何問題!”
“對了!”柳下惠這時回過神來,問李元志和慧慧道,“你們既然都說我是報道里的那個大夫,那么之后的報道呢?難道我突然失蹤,沒有報道么?”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慧慧連忙道,“本來報道的好好的,突然就沒有你的消息了,而且報紙上也只字不提了!當時我還在奇怪呢!”
“柳大夫,你還記得我在市立醫院和你說過的,三年前你在川地大罵紅叉基金會的事么?”李元志這時看向柳下惠道,“就是那次之后,有關人員封鎖了你的一切消息!報紙不許在刊登,電視上也不許再報道,就連網絡上關于你的信息也被刪的差不多了!”
“難怪了!”冷漠這時恍然道,“難怪我們在網上找不到柳大夫的任何消息,按理說這么一個救人英雄,在網上的信息應該鋪天蓋地,應該很好查才對!”
柳下惠這時問道,“當年我為什么要罵紅叉基金會?”
李元志連忙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已經被你救在醫院了,看著電視上你對著鏡頭,對紅叉基金會破口大罵,但是沒一會,電視就沒信號了,之后我也是聽傳聞,說當時紅叉基金會答應的一批捐款遲遲沒到位,你去催了好幾次,都是應付了事,所以才會如此,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當時信息就封鎖了,之后聽到的也都是傳言了!”
冷漠思索了半天,這時突然道,“難道是柳大夫失憶和紅叉基金會有關?”
李元志和慧慧連連點頭道,“很有可能!”
柳下惠沉吟了半晌,這時不禁也開始懷疑,莫非自己失憶真和紅叉基金會有關?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