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兩個流星級正是被血瞳干掉的。而他現在正和羅比漫步在一顆陽光明媚的小星球之上。這里綠蔭遍地,鳥語花香。遠處的青山連綿不絕,一個寧靜的小村莊就佇立在山腳之下。而在小村莊的前方,赫然是一座很jing致的教堂。
血瞳和羅比就站在教堂的不遠處,看著教堂前玩耍的孩童。
這些孩童衣著簡樸,但非常快樂。他們在教堂前嬉戲著,不時發出快樂的笑聲。一張張童真的臉上洋溢著純潔的笑容。和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副美麗的畫卷。
羅比此刻的表情很滿足,就好像一個浪跡天涯的游子終于回到了家鄉一樣,臉上充滿了淡淡的笑意。在微風中,他那一身黑色的牧師袍輕輕舞動,散發出溫暖的氣息。
在他身邊,血瞳靜靜的站著,他的目光始終在這些孩子身上,看著他們嬉戲玩耍,看著雙子姐弟嘻嘻哈哈的和他們混在一起。還有不時被撲倒的烈牙。臉上依舊毫無表情。
良久,他才低低的說了一句。
“這就是你一直在守護的東西嗎?他們……可真幸福。”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守護,而是教會的努力和吾主的恩澤。”羅比微笑著回答。他看了血瞳一眼,有些奇怪的說道。
“你現在的狀態有些不正常啊。難道剛剛殺掉那個流星級受的傷很嚴重?”
“沒有。干掉他只是偷襲,我沒什么事。”血瞳輕輕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那是他剛剛與那名流星級交戰留下來的。對方很強,哪怕在酗酒過度,jing惕放松的一刻也仍然成功反擊。并且開啟了鎧裝的絕對障壁。不過可惜的是,血瞳的不屈戰勢實在太另類了,尤其是穿透特xing,簡直是所有能量類護罩的克星。居然硬是在絕對障壁中將其擊殺。直到死時仍然保留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當然,血瞳也不是毫發無傷。這個流星級比卡森強上一些,所以血瞳的手臂上就多出這么一道長長的傷口。
傷口在強化細胞的作用下正在修復,不過很緩慢。哪怕用肉眼去看也能發現其中的一些黑色物質。血瞳估計這就是那名流星級的能力,通過某些毒素遏制甚至是侵蝕敵人。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恐怕這一道傷口就死定了。但對于殖裝的強化細胞顯然還不夠看。
芯核雖然沉睡,但殖裝的強化細胞仍然散布在血瞳體內。這讓血瞳有了越級挑戰的底氣。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要和一個流星級正面開戰的話仍然要冒著巨大風險。所以血瞳選擇了偷襲。這讓他在卡森之后又成功的獵殺了一名流星級。想必此刻的t6空間站肯定已經亂成一團。
“知道嗎?”血瞳靜靜的看著遠處嬉鬧的孩子,目光朦朧。
“我現在有些迷茫……”
“哦?可需要吾主的牧羊人為你指引方向嗎?”羅比微微一笑,散發出祥和寧靜的氣息。“相信我,吾主的榮光會讓你忘記一切煩惱。”
“羅比,你還是這么神棍。”血瞳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不過你怕是幫不到我,我現在的迷茫是在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什么意思?”羅比收起了笑容。臉色開始嚴肅起來。“難道你是說……戰勢?”
“沒錯。”血瞳點點頭,抬目望向遙遠的地平線。“我的戰勢……其實,不是我的。”
“你在說什么胡話。”羅比心中一驚。“不是你的戰勢,你又怎能應用?”
“說來恐怕你不會相信。不過這確實是真的。”血瞳的腦海中又想起那個無名男子,還有宗主亨瑟爾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柔和。“那都是別人的戰勢,我只是借用。”
“我想你也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羅比嘆了口氣。“上次戰斗,那個流星級是不是傷到了你的頭部?”
“不,我真的沒事。”血瞳心中一暖,知道羅比這是在安慰他。可是心中的迷茫卻是絲毫不減。
“羅比,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嗎?”
“信仰?這個……”羅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牧師袍。心說我該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看著他一臉郁悶,血瞳也不禁啞然失笑,倒是心胸開闊了不少。
他指了指面前的教堂,嬉鬧的孩童,還有那遠處炊煙渺渺的村莊。語氣淡漠的說道。
“你看,不管你信仰的是什么,但這方天地和生命,卻是在你的庇護下得以繁衍。所以你的信仰其實就是他們。這是一種信念,保護弱者的信念。這讓你無畏,讓你始終不會迷茫。因為你的內心有他們。”
“可是我呢?”血瞳抬起頭,看了羅比一眼。“我出生在那顆末世的星球,從睜開眼的一刻起就要為了生存而掙扎。在五歲那年我就學會了殺人,為了爭奪一口食物,我可以輕易將刀捅進一個陌生人的咽喉。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保護,不明白什么叫做弱者。我只知道不夠狠就會死,如果要活下去就要放棄一切,這就是自然的生存法則。”
說道最后一句,血瞳的語氣中已浸滿了血腥之氣。哪怕是羅比也覺得眼前一花,仿佛看見了一個幼小的孩童,將一柄刀捅進一個男子的脖頸。然后又搶走他的食物大口吞咽。那副饑渴的模樣就仿佛一只野獸。
這是末世中常見的場面,羅比去過x35,自然知道在那里活下來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一個孩子,更是難上加難。如果不夠狠,不夠殘忍,恐怕不止是被餓死,就連尸體也會成為某些人的裹腹之物。
看著羅比露出的凜然之色。血瞳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所以我活下來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還會這樣活下去。可是……我錯了……”
他抬起手,手指上纏繞著一絲黑色氣息。就仿佛一條小蛇。
“我錯在……雖然活著……卻從來不知活著的滋味……”
“這……”羅比愣了。這句話顯然是個悖論,不過眼下就血瞳說來卻又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讓他都滿口苦澀。
想了想,羅比決定還是不要安慰血瞳了。他了解血瞳,知道血瞳不僅外表冷漠,內心其實更如同一塊堅冰。那是在末世生存錘煉的心智,別說是他,就是真正的神恐怕也無法讓其出現一絲裂縫。要想融化這塊堅冰唯一的辦法就是他自己想通。
“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想到這里,羅比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柔和。
血瞳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羅比的想法。他搖搖頭,就那么懶洋洋的坐了下去,坐在了這片充滿了生命氣息的草地上。
“我沒事的。真的沒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些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了,反正你有的是時間。以后再想不也一樣?”羅比笑著打岔道。“還有你的戰勢,雖然你口口聲聲說不知道什么叫做信仰。但既然你能使用它,那它就是你的。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為什么非要一定弄個清楚呢?”
“…………”血瞳一陣無語,過了一會才啞然失笑。“你說的對。我確實想的太多了。”
說著,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的小教堂上,有些奇怪的說道。“我剛才在里面看到了幾個牧師,都是和你一樣嗎?”
“不。”羅比微微搖頭,知道血瞳要問的什么。“他們只是普通人,只是散播吾主的恩惠才來到這里。你別看這個教堂小,實際上它影響力覆蓋了整顆星球,除了這里,還有上萬個村莊等著他們去布道。說起來,他們才是天譴教會的主干。而我們只是負責對外的工作罷了。”
“那你的同伴呢?我怎么沒看到他們?”
“他們都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實際上為了能維持教會,我們都需要很努力才行。互相見面的次數極少,甚至從未見面。”羅比微微一笑,目光中卻洋溢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光輝。“其實和他們相比我的工作還算簡單,對教會做出的貢獻也小。而每當我們累了的時候都會回到這里,在吾主的光輝下獲得安寧。”
“聽起來不錯。那么這次t6被攻陷,對你們也有影響吧。”
“何止有影響?我都接不到任務了。”羅比一聲苦笑。“他們幾個比我好點,但也因此不得不去更遠的星域活動。你應該知道那并不容易。”
“對了……”說到這里,羅比突然問道。“你不是也打算回x35一趟嗎?什么時候去?”
“快了。”血瞳回答。眼中卻閃過一道隱晦的jing光。“再做完一件事我就回去。”
“什么事?”羅比好奇的問道。“再去搞掉一個星盜?不過根據情報,剩下的幾個家伙可不好辦了,他們都集中在t6,我們不會獲得偷襲機會的。”
“我正是要去做這件事。”血瞳順手抓起一根草莖放在了口中,咀嚼了一會突然說道。“羅比,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忙?”羅比一愣,旋即嚴肅起來。
“幫我照顧大家。”
“你瘋了!”羅比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顯然想到了血瞳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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