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此刻的朱爾斯再也沒有往i的冷傲。整個人蜷縮在角落里。身上沾染了不少雜草,看上去落魄之極。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此刻的傷勢極重。身上的鎧裝幾乎完全被摧毀不說,更有不少鮮血從身下淤積,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透過鎧裝裝甲的裂隙,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身上有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入內臟。看上去觸目驚心。
似乎注意到血瞳的異狀,漢斯長老低聲問道。“可是吾主的神將?”
“不……”血瞳下意識的就要否認,可轉瞬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模棱兩可的點點頭。“她怎么樣?”
“神將大人很危險。”漢斯長老直言不諱的說道。他這個長老既然是部落的領袖,自然也要學習些醫術。實際上在羅特斯卡星,每一個部落長老都是醫術高手,在缺乏醫療器械的環境里為部落排憂解難,獲取人望。
“她的神甲已經被徹底摧毀了。看得出好像受到了某種巨大力量的撞擊,不僅折斷了她的大半肋骨,更將內臟也攪亂一團。以至于無法維持功能。吾主,我已經查看過了。以我們部落現在的藥劑,恐怕是……”
漢斯長老搖搖頭,隱去了最后的‘無能為力’。
而就在這時,旁邊那個旁聽的默克卻上前幾步,低聲懇求道。
“長老,請你一定要救救她。”
聲音嘶啞,卻別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味道。默克此刻對朱爾斯的關心令漢斯長老甚是意外。
他先是一愣,隨即目標微變。他竟然從默克的眼中看到了軟弱之態。
默克和卡爾。是他部落里僅剩的兩名大戰士。從小就為神而培養。可以說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成為那傳說中的神戰士。這樣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有軟弱之態?怎么可以軟弱?難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發現她的?”漢斯長老jing惕的問道。
“在勘察神跡之時。”面對長老,默克自然不敢隱瞞。低著頭回答。“我在德克山谷發現了降神器的蹤跡。她就是從那個降神器中走出來的。”
“那她怎么會受如此嚴重的創傷!?”漢斯長老的心中頓時騰起一陣怒火。他想不到,默克發現這位神將居然是在她受傷之前。這豈不是說,他沒有盡到保護神將的義務?這樣的戰士還有何價值。簡直是漢斯部落萬年的恥辱!
漢斯長老實在想不到,自己最寄以重望的大戰士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一時間恨不得立即叫人將其打翻在地。
感受著長老澎湃的怒火。默克的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過了一會突然跪伏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
“長老,不是默克不愿保護神將大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對方也是神將啊……”
“什么!?”漢斯長老頓時大驚失色。隨即把目光轉向血瞳。“是吾主……”
“不是。”血瞳知道漢斯長老想要問什么。只是搖頭。“我不認識他們。”
“那……”漢斯長老的腦中靈光一閃,臉色再壞三分。“難道……”
他想起了卡司部落。心中頓時沉了下去。顯然這幾個打賞吾主神將的人和對方有著說不出的關系,甚至就可能是對方主神的神將。如果是那樣……三天后的決斗,自己部落恐怕就要面臨巨大的損失了。連神將都能打成重傷,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
不過由此也能解釋為什么默克會袖手旁觀了。神將之間的戰斗又豈是他能插手的?而且當時他還不知吾主降臨,更不知該站在哪一邊。
想到這里,漢斯長老的臉色好過一些。可心中的疑惑還是未能消除。為什么默克會對這個神將的傷勢如此關心?難道他……一想到那個最壞的念頭,漢斯長老的心中就如同壓下一塊大石。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神將受傷,他必須盡快想辦法提供幫助。可問題是……以他眼下擁有的藥劑,對于這樣沉重的傷勢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一時間,漢斯長老只覺得束手無策。
倒是血瞳似乎并不在意這一點,對漢斯長老說道。“讓我看看。”
“是,吾主!”漢斯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之光。急忙讓到了一邊。
接著血瞳就走到朱爾斯身前,緩緩俯身下去。
其實血瞳并不會醫術,他依靠的是芯核的掃描。可經過粗略的檢查之后芯核給出的結果非常糟糕。朱爾斯的內臟的重擊摧毀了大半功能。除了心臟還勉強跳動以外,其他的幾乎都處于瀕危狀態。而且在細胞層面也遭受過不明力量的攻擊,生命力降低到了臨界點。如果不是她本身的素質極高,恐怕早就死了。唯一值得請是慶幸的是頭部沒有遭受致命打擊。
如此嚴重的傷勢大出血瞳的意料。他知道,一般傭兵遇到這樣的情況,唯一的選擇就是盡快進入治療巢,通過全范圍的細胞修復來挽救生命。可問題在于他和羅比等人都是以突擊艙降臨在這顆星球的。根本就沒有大型醫療設備。而以朱爾斯的傷勢,就算是馬上將擊梭召喚下來,憑借上面的治療巢也無能為力。要想保住朱爾斯的xing命,恐怕只有空港上的大型醫療機構才有可能。
真是麻煩……血瞳收回打在朱爾斯身上的手指,站了起來。
他的臉色有些yin沉。事實上以他和朱爾斯之間的關系。根本就不應該在意對方的死活。更沒有義務救治對方。可問題在于,血瞳很想知道她與敵人戰斗的細節。而這些家伙有可能就是自己三天后面對的敵人。
一時間血瞳有些猶豫。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腳下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呻吟。朱爾斯居然醒了過來。
她沒想到,醒來后第一個看到的人,卻是血瞳。
“原來……是你。”艱難的呼吸著,朱爾斯的目光煥發出一種說不出的神采。配合她此刻虛弱的氣息,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血瞳心中暗叫不好。這分明是回光返照。已經是生命力降低到極限的征兆。如果再得不到治療,恐怕下一刻她就得一命嗚呼。但表面上他卻依舊毫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這個曾經身為敵人,和他有過一段交手的天才傭兵。
“你……需要休息。”血瞳冷冷說道。
“休息……”朱爾斯的臉上出現一絲潮紅,眼中更是閃過自嘲之色。“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不用你安慰。”
“我現在……快要死了吧?”
“…………”血瞳沒有說話,但態度卻是默認。他并不習慣安慰人。更不想隱瞞事實。尤其是像朱爾斯這樣驕傲的人,血瞳知道她根本不需要同情與憐憫。
那是弱者才需要的權利。
“果然……”看到血瞳的表情,朱爾斯的嘴角牽動了一下。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我還是沒能……逃脫宿命。”
“如果你少說幾句話,也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血瞳淡淡說道。
“那……又有什么……意義呢?”朱爾斯的目光閃爍,神采正在一點點失去。“總歸……是要死的。”
“那就在死前做點有意義的事吧。”血瞳蹲下身,雙眼直視朱爾斯。“告訴我,你遇到了什么?”
“告訴你?”朱爾斯的嘴角再次牽動,露出的笑容卻有些嘲諷之意。“為什么?”
“不要忘記了……我們……可是敵人啊……”
“吾主!?”聽到這句話,旁邊的漢斯長老頓時意外之極。他怎么也想不到會從神將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敵人?難道這個神將不是吾主的屬下嗎?
“出去!”血瞳冷冷說道。
“吾主……這……”漢斯長老有些猶豫。他不敢讓一個對神抱有敵意的神將單獨留下。這太危險了。
可血瞳卻依舊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感覺到血瞳語氣內的森冷之意,就連漢斯長老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急忙帶著默克退出洞穴。轉眼間,整個洞穴就只剩下血瞳和朱爾斯兩人。
看到這一幕,朱爾斯嘴角的嘲諷之意更濃了。
“想不到……你已經控制了……他們。”
“在這個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血瞳的目光低垂,看不清表情。“但如果你能把遇到的事情告訴我,你還會有更多想不到的事。”
“你這是……在……誘惑我嗎?”朱爾斯艱難的喘息著,目光越發渙散。“其實……我知道……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不過……”她突然咳嗽了起來,嘴邊出現大量的血沫,其中甚至還可看見內臟的碎片。
“已經……來不及了。”
朱爾斯的喘息開始加劇,臉上出現詭異的潮紅。她拼命抬起頭,好像在抗爭似的。對血瞳說出最后幾個字。
“小心……奇數!”
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下一刻,朱爾斯就直接昏了過去。
血瞳站起身,神色復雜的看著腳下的冷傲女孩。目光閃爍不休。“小心奇數?這是你給我留下的jing告嗎?不過就這么點信息……恐怕還不夠。”
“我說過,你還會遇到更多想不到的事。我的承諾,一向有效。”
說著,血瞳緩緩伸出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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