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動等人還在第三層修煉的時候,在外界,另一件事同時發生著。
極武上院一座無名山中。
山中云氣繚繞,一座隱幽的洞府石門緊閉。
在石門前,兩名金丹初期的上仙眼神凜厲,神識將半座山峰都籠罩進去,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四周。
這洞府乃是一處秘洞,不欲讓別人得知。兩名金丹期上仙受七界會盟大長老榮清遠的大恩,發誓效忠保護她的女兒榮菲菲。
而現在,榮菲菲就在洞府之內。
“砰”地一聲,榮菲菲將一靈氣縈繞的磁器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的臉上,即蒼白又憔悴,憤怒與不甘讓她的臉孔都微微有些抽搐。
她的丈夫郝旋已經被青木圣殿的刑堂抓去快兩年的時間了,音信皆無,不知他在里邊遭受了多少苦楚,也不知他將來能否保的住姓命。
而父親這兩年來也不知所蹤,這讓她焦急的近乎絕望,原本姓格就頗為偏激的她心中生起孤注一擲的念頭。
洞門前的兩名金丹上仙聽見里邊的動靜,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不知道榮菲菲為什么要來這里。
但是榮菲菲曾說過,這次到洞府之事絕對要十二分的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們也不得不提高警惕,加大警戒力度。
這時,其中一人微微搖著頭說道:“這座山這么隱秘,我們來時又神不知鬼不覺,能有什么事,怎么會讓別人撞見呢?”
另一人也深有同感地點著頭:“是啊,山又不是名山,地勢又如此偏僻,鬼才會找到這里呢,有什么可警戒的……”
二人苦笑著,心中微微有些放松。
正在這時,二人卻驚愕地發現,一道身影,一身粗布麻服,披散著頭發,胡茬凌亂,正拂開面前的密柳,昂然行來。
他們的神識,居然毫無所察。
瞬間二人就瞪大了眼睛:“站住,私人洞府,勿得亂闖!”
二人大喝一聲,知道遇到了高手,同時想到這次出行的保密姓,二人心中殺機已動,雙手成爪,就待向那野人抓去。
而突然之間,只見對面頗似野人的身影渾身氣勢一凝,“轟”地一聲,一道沉重的壓力作用到他二人身上,二人頓覺再也無法動彈,唯剩下眼珠還在骨碌碌地轉,心中翻起濤天駭浪:這、是什么層次的高手?
“鈞戎叔叔,別為難他們倆了,您快進來吧!”
洞府內傳出一道清朗的聲音。
“咻”地氣勢一收,那野人哈哈大笑,不理會臉色駭然蒼白的兩名金丹初期,徑自推開石門,向里走去。
后邊兩個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洞府并不幽深,兩個轉折便已到達內室,榮菲菲一臉愁容地站在石凳邊迎接這位客人。
“哈哈哈,菲菲侄女,出落的益發水靈啦。”
鈞戎旁若無人地大步走上前去,伸出毛絨絨的大手,就待向榮菲菲粉嫩的臉上掐去。
臉上現出一絲恚怒,榮菲菲站在原地并沒有動身。
而就在鈞戎的手馬上碰到榮菲菲的臉時,突然一股凜冽的金屬之氣破空襲來。
速度快到極至,“呲”地一聲就削到了鈞戎的手指上。
“錚”然一聲金屬相擊的聲音,鈞戎手指上冒出的劍罡與一只短匕相擊在一起,感受著手指上傳來的劇烈痛感,鈞戎心下大吃一驚:還有高手!
他這時注意到,在榮菲菲的身后,一抹黑影緩慢地浮現,如憑空從空氣中產生一般。
“咦,影刺都被你找來了?菲菲,看來這次你給叔叔出的難題不小啊!”
鈞戎驚訝地大聲說道。
……“叔叔請坐!”
榮菲菲將鈞戎與一身黑衣,一言不發的影刺兩人讓到座位上,恭身一個萬福,臉上掛著盈盈的淚水,聲音中帶著哭腔說道:“侄女蒙遭大難,請兩位叔叔做主!”
鈞戎與影刺以前均受過榮清遠的大恩,曾說過將來會答應榮氏家族的一個請求。
今天,榮菲菲將他們倆同時請來,就是想叫他們幫忙救自己的丈夫。
“什么?去青木圣殿的刑堂搶人?”
鈞戎一臉的震驚,他大聲嚷道:“菲菲侄女,你得失心瘋了嗎?這件事是你叔能做到的嗎?人家老祖一頓老拳,你叔這身骨頭就得交待到那啦……”
聽到這榮菲菲臉上所有的表情“倏”地一收,露出一付清冷的神色:“兩位叔叔,我們的天機閣做了詳細的情報工作,半年前,五位老祖就已經閉關不出,而青木圣殿的刑堂大長老展元,這幾天也有事外出。我不會拿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來為難您的……”
“可……”
鈞戎臉上仍舊露著苦色:“菲菲侄女,你這一舉動可是要與整個圣殿作對啊,即使將人救出來,你又能怎么辦呢?”
榮菲菲臉上一股決然的神色,她咬著牙說道:“從此我會與郝旋一起,亡命天涯……”
“菲菲侄女,你想的太簡單了。整座青蒙大陸無限遼闊,然而哪里不是五祖的勢力范圍。五祖若是一道通輯,你們就是藏到石縫里,他也能把你們找出來……”
鈞戎仍舊苦著臉勸說著。
“鈞戎叔叔……”
榮菲菲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狠厲的神色:“我不相信五祖那么高的身份,會來關注這么一件小事。同時,我也通過天機閣的清雨姐安排好了逃跑路線。
鈞戎叔叔,我知道這件事很難,不過不難我也不會找您,難道您忘了當初的誓言了嗎?”
“厄”
鈞戎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
而這時,洞府外“咻”地一道掠風聲,一道身影快到讓門前的兩個金丹初期的上仙反應不過來,就落到了石洞門前,落地后就是一陣急呼:“菲菲,菲菲……”
守在石洞門前的兩個金丹期心里別提有多郁悶了:明明說是秘密行動,卻弄的門庭若市,并且每一個來的人都能如此準確地知道是誰在洞府內。
聽到洞內榮菲菲的召喚,一身淡藍色長裙的初清雨疾步跑進洞府。
“清雨姐,你怎么來了?”
榮菲菲一臉驚訝地上前問道。
初清雨急切地說道:“菲菲,大長老已經回來了,他知道你的打算之后,很著急地叫我通知你,馬上停下一切行動,他自有安排。”
“哦?父親回來了?”
榮菲菲頓時一臉狂喜。
……“啪”地推開會盟總部的大門,榮菲菲如飛般地向樓上跑去。
在會盟總部最高層,一層靈氣濃郁的暗室內,榮菲菲推開門,見已經外出將近兩年的父親,正一臉微笑地向她看來。
“父親,郝旋生死未知,你要替我做主啊!”
榮菲菲的柔弱這一刻終于得到了適放,一下子撲到榮清遠的懷里痛哭起來。
撫摸著榮菲菲的秀發,榮清遠的眼神突然一凝,他極為嚴肅地問道:“菲菲,我聽說你想找人救出郝旋然后你們亡命天涯?”
“恩”,榮菲菲毫不隱瞞,直接點著頭,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父親,我知道您也很難,做為會盟的大長老,您肯定不合適出面和圣殿做對的。五祖勢力通天,我們斗不過他們,所以,我唯有出此下策……”
“哈哈……”
聽到這,榮清遠突然大笑起來:“菲菲,你是不是認為,五祖就是最高的上仙,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高過五祖,就再也沒有勢力可以和五祖圣殿抗衡了?”
“恩?”
榮菲菲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她輕輕地問道:“難道……”
“菲菲,你坐下”,榮清遠拉著榮菲菲坐在一桌案前,然后,他將桌案上羊皮卷地圖緩緩地展開。
“菲菲,父親這次回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們不但要將郝旋救出,而且要堂堂正正地讓圣殿將人交出來。”
榮清遠嚴肅地說道。
榮菲菲震驚的嘴都張大了:“這、這怎么可能,我們只是一個會盟的勢力,我們拿什么和圣殿斗?人家圣殿代表的,可是整個青蒙大陸?”
微笑著搖了搖頭,榮清遠指著地圖上的幾大塊對榮菲菲說道:
“菲菲,在這個世界上,青蒙大陸,并不是唯一的勢力。
你看這里,這一大片藍色標注的地方,就是咱們青蒙大陸。整片大陸浩渺無際,數百個帝國林立,而極武上院,就是大陸最頂端力量的匯聚地,在這片區域里,五祖就是無上的,他們就是這里的精神領袖。”
聽到這,榮菲菲看向地圖的遠端,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父親,你這地圖好大,我以前都沒見過。青蒙大陸我很了解,那么旁邊這一塊黑色標注的區域是什么呢?”
榮清遠緩緩地點著頭說道:“這里,就是我們常說的洪荒。”
見榮菲菲眼神中露出的不解光芒,榮清遠解釋道:“不要以為洪荒只是低靈魔獸存在之地,那只是洪荒的最邊緣。
而在洪荒深處,無數金丹期以上的妖獸,均能幻化人形,在那里,是與青蒙大陸并立的另一大勢力。
聽到這,榮菲菲感覺心中“唰”地一道光芒閃過,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認識一下子被打開了。
榮清遠此時又解釋道:“洪荒妖修普遍比同級人類修者實力強,在洪荒中,同樣存在無數金丹期,也存在著元嬰期,至于元嬰期以上還有沒有,我也不清楚了,那里,同樣是一片極為繁華的世界,只不過,風俗與我們極大地不同……”
聽到這,榮菲菲眼睛亮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洪荒勢力這么大,難道,您想借助那些妖修的力量來使圣殿妥協……”
“哈哈哈……”
榮清遠又是一陣大笑。
“傻丫頭,雖然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但你父親我可沒有結交過妖修……”
榮菲菲一聽眼睛又黯淡了下去:“父親,那您的意思……”
“菲菲,你聽我給你講完。這個世界除了這青蒙大陸與洪荒這兩大勢力外,還有一個更強大的勢力存在。”
榮清遠說著,又在地圖上指著遠處一片褐色標注的區域:“菲菲,知道這是哪里嗎?”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冤魂海?”
榮菲菲吃驚地問道。
“對”,榮清遠肯定地回答到,然后又突然轉過話題問道:“那你知道咱青蒙大陸為什么數千年來人才濟濟,卻只有五位老祖嗎?”
榮菲菲的頭腦中都有些蒙了,她木然地搖著頭。
這時,榮清遠嘴角邊泛起一絲不屑:“菲菲,其實咱青蒙大陸在修真世界里,可以算靈氣稀薄,條件極為惡劣,想要從金丹期修到元嬰期千難萬難。故而,歷屆的精弟子們全都選擇離開,前往冤魂海外的世界。
五祖先前,在修行中資質算是極為普通,連前往冤魂海的膽量都沒有,這樣他們在這片大陸熬了數千年,終于熬成了元嬰期,而在海外,進入元嬰期就比這里容易的太多了。”
“哦?是這樣?”
這次,榮菲菲已經隱約能感覺到父親要說什么了,她用極為期待的眼神向她父親看去。
感受到榮菲菲目光中的熱切,榮清遠又是一陣自傲的微笑:“冤魂海里,也有一個修真世界,而且是一個更強大的勢力。
那里的層次普遍比我們這高。我有一個生死之交的兄長,現在就在那個世界中,并且已經是元嬰中期的境界了,比五祖還要高上一層。我這兩年,就是去了一趟那里……”
聽到這,“呼”地,榮菲菲的眼神中都冒出光來,她一把拉住榮清遠的衣袖,興奮地說道:“父親,我們,我們也有靠山啦?”
“對!”,榮清遠得意地點著頭,“我那兄長不曰即到,到時,我們強行讓圣殿放出郝旋,然后,我們一家人也全部搬到海外的世界去,那里,才是修真之人的圣境啊!”
榮菲菲一下子感到一股熱流直沖向腦際,原本以為絕望到不惜動用下策的的事情,竟然這樣霍然開朗,而且,還可以離開這令人討厭的青蒙大陸,進入一個更廣闊的世界,榮菲菲再也忍不住這種激動了,她再一次撲到榮清遠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父親,父親,這真是太好了!”
哭了半晌,榮菲菲突然抬起頭來,用陰冷的語氣說道:“哼,在我走之前,我一定不會讓我的仇人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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