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尺號上共有一百零二名囚徒來援離城。
然而在離城的戰斗修者當中,囚徒是沒有地位的,是被人看不起的一群下人、爛人。
每個人都知道,這群囚徒其實是像炮灰一般地被強行扭送到離城的,因此在戰斗中,他們也往往被分派炮灰一類的角色。
囚徒們以前一直處于被關押狀態,根本沒有經歷過與刀魔的戰斗。在剛入城時的那一場戰斗中,這些囚徒手忙腳亂,不僅不能形成戰斗力,還阻礙了別人的配合,給整個小隊添了不少亂子。
因此這批送過來的囚徒在離城的戰斗修者中,就是最無用的代名詞。在戰斗中,沒有人真正地相信他們,肯放心地把后背交給這樣的人。
看著周動身后聚集的那三個興高采烈、活蹦亂跳的囚徒,看著終于有人肯信任他們而得意萬分,而興高采烈的三個人,那個矮個子陳勃此刻臉上現出一種極度鄙夷的神情來,乜斜著眼對著周動的方向狠狠地罵道:
“三個不識時務的傻逼!”
這聲喝罵在人群中清朗地傳過,三個正處于欣喜之中的囚徒剎那間就如被一道鞭子抽在了身上,臉上青一條紅一條地,眼神中都冒出憤怒的火焰來。
三個人往前一擁就待回罵,而這時突然他們驚見到,那個矮個子百靈長緩緩地對著他們伸出一只手,手中突兀地出現一枚火焰狀的紫色胸章來,胸章拿在手里光芒耀眼,奪人雙目。
陳勃臉上現出極為驕傲的神色,傲然地昂著頭斜著眼注視著周動一方,將那枚胸章別在了胸前。
“轟”地一聲,看到這一幕千余人頓時群情聳動,所有人齊齊動容,就連萬靈長陳震都露出一付不易察覺的笑容暗暗嘉許地點頭。
這枚胸章是戰斗功績胸章,呈淡淡的火焰形狀。剛發下來時是無色透明的,每獵殺一個刀魔,修者就可以利用這枚胸章攝取刀魔體內的火元素波動,使胸章的顏色變得濃上一分。
而看陳勃的這枚胸章,顏色明顯濃的發紫,至少得獵殺了五十只以上的刀魔才可能讓顏色變化到這種程度啊。
陳勃一佩戴上這枚胸章,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全都變了,那是一種對于真正的勇士的崇敬,那是對在戰火紛飛中,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戰士的尊重。
在離城這座戰斗中的城市,人們唯一崇拜的就是實力,就是力量。陳勃雖然個子矮小其貌不揚,但是他用他的實力征服了在場的每一個戰士。
看著陳勃的這一舉動,陳勃身后的那三名修者這一刻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點頭,一齊伸出右手,掌中也突兀地出現一枚淡紫色的功績胸章來。
三人的胸章雖然沒有陳勃那枚顏色深,但是看胸章上那盈盈紫意,也絕對是傲人刺目,獵殺刀魔的數量至少都在三十只以上。
這四人的胸章傲然帶在胸前,在濃霧的薄光中,四人高挺著胸膛如四尊凜然戰神一般,傲視著對面的周動四人。
與他們相比,周動這邊的四人領頭的這一個只是功力最垃圾的洞虛初期,另三個是在戰斗中只會添亂的囚徒。
這四人的身形一時顯得那么瘦小單薄,與對面的殺氣騰騰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時,陳勃身后的一個修者雙目一凜,將雙眸中的殺機不著痕跡地隱去,轉過頭對陳勃淡淡地說道:
“百靈長,我感覺和這樣一群爛貨賭賽,真是有損我們的面子。其實我認為一會我們的目的不是比賽,而是應該打一場漂亮的戰斗教程,給對面的四個小子好好上一堂課。”
這時他旁邊的另一人臉上露出嗜血般的笑容,舔著嘴唇說道:
“就是,沒想到我們的對手就是這幾個只會添亂的爛貨。那個叫周動的還只是洞虛初期哦,哥哥,我們是不是有點欺負人啊?
聽說周動是和這些囚徒乘同一架靈梭過來的呢,是不是他的本來身份也是一個囚徒啊?如果是真的話,那么我們和這樣身份的人賭賽,可就有樂子啦。”
周動身邊那三個人此刻氣憤的都沉不住氣了。
這些人囚徒囚徒罵的太厲害,仿佛跟本沒拿囚徒當人看一樣,怎么著和囚徒賭賽就有樂子了?就有損你們的尊嚴與面子嗎?
其中一個囚徒沖了出去,指著對方四人罵道:
“你們幾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東西,說話給我放干凈點。和我們賭賽怎么了……”
這個囚徒的話還未說完,就聽陳勃厲聲喝斥道:
“滾回去,難道沒有人教你學習尊敬靈長的基本道理嗎?你個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我這個百靈長在此,哪里有你們說話的地方?”
這名說話的囚徒恰好就是陳勃戰隊中的一員,聽陳勃罵的這么狠,這個囚徒剎那間臉色就漲的通紅,感覺一股怒火堵在胸口處偏偏又沒有辦法發泄,氣的額頭都快冒出煙來。
這時陳勃身邊的一人陰笑著說道:
“百靈長,和這些連打仗都不會的爛貨生什么氣,就權當他們在那里放屁好了。”
“哈哈哈……”
不少人全都哄笑起來。
這頓哄笑將這三名囚徒笑的面紅耳赤,這讓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的三人都快要氣瘋了。
不管怎么說,自己這些人可都是趕到離城來助拳賣命的,這到好,不僅得不到應有的榮譽與尊重,反而被人像狗一樣的嘲笑。
這樣的嘲笑誰能忍的下去?
正在這三人暴怒的都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突然他們聽到身邊的周動淡淡地戲謔著說道:
“我說三位兄弟,和這個矮子斗嘴有什么意思?他也就長著一張會說的嘴唄,實在氣不過了,就沖上去一把掐住他脖子將他掐死得了,反正他大腿都沒有你胳膊長,拼死掙扎都踢不到你身上……”
聽到這,“轟”地一聲,人群中那些一直在憤怒隱忍的囚徒們如炸窩了一般,剎那間全都暴發出沖天的笑聲。
矮個子陳勃方才張牙舞爪,手舞足蹈的模樣,確實暴露出他短胳膊短腿的毛病。如果不說出來還沒有人太注意,不過被周動這一說出來,人們就一下子感覺陳勃的雙腿確實是太短了。
在那三個人高馬大的囚徒面前,陳勃的腿還真不一定有人家的胳膊長。
一時間人群中的那些囚徒們笑的前仰后合,那個獨臂的祈老大眼淚都快要笑了出來,甚至這一刻他感覺對這個周動的仇恨都沒有那么重了。
人群中的其他戰斗修者們甚至都有一些實在忍不住,捂著嘴偷偷地樂出了聲。
聽周動這么說,“呼”地一聲,陳勃四人的臉全都撂了下來,四人同時現出惡狠狠地猙獰表情用力地向前邁上一步:
“你們四個爛貨!”
陳勃惡狠狠地罵道。
周動冷冷地乜斜著眼看向陳勃四人,而他身邊的三個囚徒也仗著兵刃就要向上沖。
場面鬧哄哄地一時顯得頗為混亂。
“住手!”
遠處的陳震這一刻終于開口了。
萬靈長一張口,整個場地間倏忽間就全靜了下去。
陳震一嗓子將全場的人全都壓住,然后邁著方步走了過來,冷冷地看著還在對峙著的雙方,淡淡地避重就輕地說道:
“好了,你們幾個人在戰斗之前就不要過多的斗嘴了,誰有實力比賽時不就可以見分曉了嗎。
不過為了一會賭賽的絕對公正,我還要提出一個條件:
由于周動的那柄刀太過犀利,拿這柄刀參加賭賽有作弊之嫌,因此我規定,在比賽中周動不允許使用那柄深藍色的寶刀,陳勃也不準使用大威力的靈器,你們二人只能使用由我提供的制式兵器。”
說完,陳震大手一揮朗喝一聲道:“給我拿上來。”
隨著他的喝聲,兩個修者手中各持一柄玄鐵流紋長槍跑了過來。
陳震讓他們將兩柄槍分別交到周動與陳勃手中再次高聲說道:
“這兩柄槍都是二級靈器,無論制作工藝與使用威力都完全相同,現在拿著這樣的靈器戰斗你們二人就絕對公平了。”
“放屁。”
這一刻周動實在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這是他奶奶的誰家的絕對公平啊?
陳勃洞虛后期而我才是洞虛初期還不讓我用靈器?這他媽的是公平?
陳勃挑的人都是實力最強的,我的這三位兄弟都是剛來離城還未經歷過與刀魔的戰斗,這他媽的公平嗎?
并且陳勃原來的兵器就是長槍而我一直用刀,你拿出槍來做制式兵器,這他媽的是絕對公平還是絕對欺負人啊?”
周動這一刻對這個萬靈長如此公然的偏袒給激怒了。
他媽的,外表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其心里還不是陰暗齷齪貪婪狡詐,看見別人的靈寶就心生窺覬,耍盡手段也要弄到手。
對于這對叔侄如此公然欺負人,這一刻周動心中已經發狠了。
聽了周動的罵聲,萬靈長陳震倏忽間就將臉色撂了下來,他沖周動冷冷地說道:
“小子我告訴你,天底下原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你要想要公平,你也找一個萬靈長的叔叔去。
在離城,我的話就是公平,就是規則,你要是肯乖乖地將寶刀交出來,我或許會給你一些好處讓你逍遙自在的,但現在,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憤怒地瞪著這個萬靈長,周動眼神瞬間一冷,他心中的殺機已經隱隱地升到了胸中。
……陳震與周動正在冰冷地對視,突然就聽到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從遠處突兀地傳來,眾人駭然向數里處的城墻處看去,但見從城外濃濃的靈氣大霧之中,成隊成隊的、如蝗蟲一般的刀魔密密麻麻地飛了過來。
這些刀魔們瘋狂地沖到城外的禁制之上,目光冰冷陰寒地揮舞著雙臂長刀,對著那道厚重的禁制玩命地劈砍著。
一時間禁制上翠綠色的能量“唰唰”地流逝外泄。
“各戰隊注意,做好戰斗準備。”
“禁制能量運轉小隊準備,放一部分刀魔進來關門打狗啊。”
城內此起彼伏的喲喝吶喊聲焦急地傳了過來。
“唰”地一聲,這處廣場上十余支戰隊看到這樣的戰況,飛速地奔跑到自己所防守的區域列好陣形全神備戰。
看到這里周動也顧不得和陳震那個老匹夫生氣了,他冷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快速地將身邊的三人叫到一起面授機宜。
“你們三個一會跟在我身后,咱們四人一組合力對付一個刀魔。記住,在我出招之后,你們的一切動作都要依照我教你們的去做。”
周動說完,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再次說道:
“現在你們全身放松,我傳給你們一段步法,不要運動真元抵抗。”
說到這,周動伸出一指凌空向一人的額頭上點去。
那個囚徒依照周動的話放松全身,但覺大腦中突然一道信息流順著周動的食指直傳了進來。
“歸妹轉明夷,從遁位、升位轉無妄……”
一小段極為復雜的陣道步法在這個囚徒頭腦中演化開來。
在這人還在消化這些信息的同時,周動又為另兩人也傳授完步法的決竅。
三人此刻望著周動面面相覷,心中驚疑不定。
周動目光炯炯盯著三人問道:
“我傳給你們的步法,里邊的內容你們可都理解?”
一個囚徒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周動大師,那些內容我們到還能夠理解,但是,天下間的步法又哪有這么走的道理?從歸妹轉明夷?那怎么能轉的過去呢?在身法上解釋不通啊?”
周動淡淡地一笑低聲說道:
“沒有時間細給你們解釋了,一會打起來的時候,你們千萬要記住按我教你們的去做。”
“恩。”
三人同時點了點頭。雖然不理解周動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然而在鎮尺靈梭上他們都見識過周動的手段,對他還是頗為信服的。也不再問,匆忙地抬起頭來向戰場上打量開去。
……現在,已經有不少的刀魔被放了進來。
如闖進羊群中的惡狼,這些刀魔左沖右突,縱橫殺戮,城中一時腥風血雨,硝煙四起。
“陳勃,來我們這里,我這是刀魔必經要道,保你殺個夠。”
遠處一個面貌粗豪的百靈長放聲高呼著。
“哈哈,好。”
陳勃四人大笑著朗聲應和縱身而起,就向那片區域掠去。
見陳勃四人飛了過來,那個戰隊中頓時響起沖天般的歡呼聲來。這四人的實力毋庸置疑,加入到這里對于他們絕對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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