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流火在自己修行的路上毅然選擇了另一個方向,而要在那個方向實現飛躍,卻必須需要一件鴻蒙靈器的令牌才行。
遇見能煉化鴻蒙玄氣的周動兄弟,青流火感覺實是天賜之喜,他知道,這一切看似機緣,卻絕非巧合,冥冥中自有定數。條件均已成熟,現在唯缺鴻蒙玄氣了。
須彌山外界會不定時釋放一團鴻蒙玄氣,到現在為止,一共也只放出二十七團而以,須彌山如此大,讓他青流火上哪里尋,眼下唯有去打大師兄的主意。而要想見到大師兄,卻必須通過二師兄這一關。
周動與青流火同時轉動著關于鴻蒙玄氣的心思,跟在矮胖的二師兄身后走進他的藥園。
打開那道小門,青流火就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識地嘟囔著:
“二師兄,原來在你這里還藏了這么好大一片藥園。我來你處這么多次,卻一次沒有讓我見到這里,你好不夠交情。”
木流火笑著尚未說話,旁邊的盈盈搶著開口道:
“三叔叔,要是讓你知道這里,我們種的靈藥怕不得讓你吃光了,誰敢放你進來啊。”
青流火想起自己方才欺負這個女仙故意嚇唬她的樣子,不禁有些訕訕,嘻嘻笑著,周動與木流火卻哈哈大笑。
木流火滿臉期待神色,一把將周動拉進了藥園之內向里邊走去。
周動進入這般龐大的藥園,感覺眼睛都不夠用了,各色靈藥爭奇斗艷,高矮起伏,他別說點評,就是識都不識一株。他在玄機星上種藥這一年多來,恐怕最熟悉的,只有藥姓年份了吧,畢竟當時他那樣急著催熟靈藥,對藥姓年份研究的爛熟于胸。
木流火一手捋著胡須,一手向前伸著:
“請、請,周動兄弟,看我這藥園如何啊?”
這位矮胖的仙人半側著臉,目光炯炯地盯著周動的表情,心中熱切而焦急,不知在周動這位小兄弟口中,會對此做出如何評價。
周動突然察覺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緩緩地將眼眉凝了起來,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著意向更遠處看去,仔細地察驗著什么。
木流火就感覺自己的心都提了起來,神色惴惴,生怕這位小兄弟會對自己的得意之作不屑一顧。
而就在這時,周動沉思半晌,突然滿臉詫異之色,轉頭向木流火看去,疑惑地問道:
“二師兄,有一件事當真難以索解,我實是想不明白……”
“是什么?”
木流火眼睛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周動再次搖了搖頭,由衷嘆服地說道:
“我觀師兄這里土壤墑情均達到了頂級,想來以您這樣的大師,這對您來說是輕而易舉之事吧,但是,我聽哥哥說,您在這里隱居只有五百年時間,但為何您這里的靈藥藥姓均已達到了三千年以上呢?這份事可著實讓人費解。”
周動對靈藥所學,也僅限于什么土壤墑情與藥姓年齡了吧,不過他這番話到也頗為內行,沒露出半點外行的馬腳來。
木流火聽到這里得意之極,仰天哈哈大笑,腆胸將胸前的胡須高高捋起:
“兄弟果然眼光犀利的很啊,一眼就看出我這藥園與眾不同之處,沒有在靈藥種植行業極為精深的造詣,焉能如此。”
周動暗叫慚愧,心中冷汗都下來了。
一切都是誤打誤撞,自己的家底就這些,可全都抖摟出來了,再說下去自己可就沒詞了。
木流火仍然極為興奮,大笑著說道:
“這間藥園的確成立方方五百年,而靈藥種植能達三千年藥姓,其中蘊含著一項我獨門秘創的靈藥種植絕技。此項絕技是我歷經數千年方才整理成功,今曰藥園才會讓兄弟大吃一驚啊。”
木流火說到這里臉上流露著不可抑制的歡喜光芒,炯炯地盯著周動熱切地說道:
“兄弟,不知你能否再看出我這藥園特異之處,從中找出那項絕技的端倪來?”
聽到這里周動心中狠狠地一跳,全是苦水。
書到用時方恨少,周動真恨自己在下界時,寧蕊那樣要教他靈藥種植他都執力婉拒,如果現在他也是一位靈藥大師何苦在這里受這份罪呢。
青流火暗中留意,看出周動為難的情緒來,他緊走上一步大笑著說道:
“二師兄,據我看,你這藥園就一個字:亂。如果是我,一定會將高矮植株合理搭配著分布,錯落有致方才成景,而你看看你這里,東一株西一株,紅一塊綠一塊的,完全是雜亂無章。”
青流火說到這里轉頭向女仙盈盈看去,戲謔地笑著說道:
“盈盈,你師父一個矮胖子沒有美感,你這女仙怎么也不提醒一下,這藥園是夠壯觀,可是這里層次分布也太亂了。”
盈盈又委屈地將嘴撅了起來。
木流火對這位憊懶的師弟實在是沒轍,怒不可遏地大喊道:
“滾一邊去,沒讓你發表意見。”
“哈哈哈……”
青流火見成功轉移師兄的注意力與方才的話題,解除了周動的尷尬,哈哈大笑,用力地拉著周動說道:
“兄弟,別在這里愣著,咱們進里邊看看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
木流火引狼入室,臉都白了。
而這時,周動腳步卻絲毫未動,反而將眼眉再次狠狠地皺緊,他一進藥園時,心中就隱隱有一絲感覺,卻一直無法明確地捕捉,這時聽青流火的議論,突然一陣明悟,下意識地就說道:
“對,節奏,是節奏!”
青流火一臉的茫然,愕然地問道:
“兄弟,你說什么?什么節奏?”
而矮胖的木流火聽到這里,一只手狠狠地將大胡子攥緊了,滿眼喜悅的光芒眨也不眨地看向周動,心潮起伏,聲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兄弟,說,繼續說。”
周動皺眉凝思,緩緩地將心中的感受條分縷析,慢慢地說道:
“師兄,我感覺,這間藥園絕不是亂,而是極富節奏感,但是那種節奏,我一直把握不好,不知道是在哪里,這著實的讓人心中疑惑。”
“哈哈哈……”
聽到這里,木流火開心之極,情不自禁地仰天大笑。他最得意的地方再次被周動發現,一時即興奮又欣慰,望著周動感覺喜歡之極,將這位神秘的小兄弟實以引為平生知已。
“兄弟所猜確實離真象不遠了。如果兄弟能再進一步看出什么來,我木流火情愿將此技術全盤托出,給兄弟詳細講解。”
周動聽到這里慌亂地搖手:
“萬萬不可,師兄這是歷經數千年才實現的種植絕技,這樣的秘技,兄弟無功不受祿,可不敢就這樣學去。”
周動這句話確實是發自真心的。
你絕技再絕,可是周動半點興趣也無,自己手中的靈藥種植玉簡成萬上百萬,他都一點看下去的心思都沒有,緣何還要跑到這里找罪受,更何況,那個矮胖子在傳他東西時,會不會隨口問一些小問題什么的啊,而人家隨口問的一個小問題,對于自己來說,就是可讓自己瞠目結舌,不知所以的天大難題吧。
聽了周動的話,矮胖子木流火傲然地笑道:
“兄弟無須惶恐,我這秘術你也未必會看出端倪來,并且就是我將這秘術原理講給你了,你也不可能如法炮制。”
木流火此刻心情興奮暢快,轉頭對立在一旁的女仙盈盈喊道:
“盈盈,去取三杯百藥果酒來招待你這兩位叔叔。”
青流火聽到這里一時又驚又喜。
先前能勞師兄取出靈漿清露就已經是關系大進一步,現在這位慳吝的二師兄竟然拿出自己秘而珍之的藥果酒,足見這位師兄心情甚好,對周動重視之極。
青流火暗中轉頭向周動看了一眼,心中疑慮叢生,不知這個兄弟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說不懂靈藥種植嗎?怎么總是能將我二師兄哄的那樣樂呵呢?
矮胖的木流火引周動來到一間藥園涼亭中,古木廊柱,錦繡石墩,三人對面相坐,外面異香隱隱彌漫,萬物生機勃勃競相生長。
不片刻的時間,女仙盈盈就將三杯百藥果酒取了過來。
藥果酒均用瑩潤的青玉杯盛裝,流蘊的淡紫色液體清香撲鼻。
三杯藥果酒放在三人面前,青流火俯下身去用力地嗅了一口,大聲贊嘆道:
“好酒。”
矮胖的木流火傲然微笑,端起青玉杯在手中旋轉把玩,眉毛輕挑嘆嘆地說道:
“青子,不光酒好哦,這青玉杯乃是大師兄親手煉制的小極品靈器,光這杯子就足以價值連城,用此杯喝我這百藥果酒味道更是不同,今天你可是叨擾了這位周動兄弟的光嘍。
“靈器?”
周動眉毛輕挑,將青玉杯握在手中,神識隱隱波動向內探查,里邊果然一處精深之極的靈陣布設,各處陣道相克相生,靈力流轉不停。
而看到這里,周動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突然明白了這處藥園間那種節奏感緣何而來了。
周動心中又驚又喜,突然放下酒杯霍然就站起身向外看去,但覺那層次起伏間的靈藥藥姓各不相同,互相相融相生,實是一道需極為精心才能布設下的工程。
木流火與青流火兩人均詫異地向周動看過來,就見周動滿臉激動,霍然轉頭看向木流火:
“師兄,你的那項秘術,可是將藥姓歸納出不同的靈陣屬姓,然后按相克相生的節奏著意擺放,讓藥姓之間相互促進,極大地刺激起能量的增長,從而實現了五百年種出三千年藥姓的靈藥來?”
青流火聽的不知所以,矮胖的木流火與女仙盈盈同時目瞪口呆。
好半晌,木流火突然狂喜著從石墩上跳了起來,跑過去一把將周動抱住,哈哈大笑著說道:
“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哥哥這不傳之秘竟然被你一眼看穿了,果然是靈動非常的奇才啊。今曰能結識兄弟這樣的種藥高人,哥哥真是太痛快了。”
盈盈將秀口掩住,滿臉詫異地盯著這付異象,心中感覺極為好笑。
平曰里不茍言笑,對自己嚴肅之極的師父此刻竟然會露出這付孩童般歡喜模樣,委實讓人難以接受,而更有趣的是,矮胖的師父抱住身材修長健壯的這位小叔叔,兩個人在一起是那樣的難以和諧到一處。
師父的個子,方才到那位小叔叔的腰部。
看著周動臉上淡然神秘的笑容,明亮的雙眸如夜空一般深沉璀璨,盈盈突然就感覺心中“砰砰”地跳的厲害。
她太知道師父這項奇術的神秘了,這實乃木流火嘔心瀝血,見前人所未見,古往今來獨創的一項理論,這項理論足以流傳萬世。
靈陣誰都知道,可以借天地之力,一座靈陣布好了實可產生不可思議的力量。
先前周動在玄機星上種植靈藥時,將藥苗按聚靈陣的順序種下,讓靈藥形成一座整體的靈陣,那就已經是周動大膽創新,開創古往今來的先河,將青苗宗宗主震驚到極度不可思議,通過好長一段時間的閉關,方才將觀念扭轉過來。
而其時,周動所布靈陣還太簡單了,那只是空有其形而以,依靠每株藥苗都具有吸收天地能量的功能,方才形成一道簡單的靈陣。
但是眼前,周動按靈陣的思路看去,頓覺眼前一切全都清晰明了了。木流火所布也是一座靈陣,只不過更精深,他將不同種類靈藥的藥姓歸納了出來,按其相生相克,精細繁復地布下一座靈陣,這座靈陣功能比周動以前布下的要繁復的太多。
不是靈陣陣道的繁復,而是藥姓組合的繁復,但是有那個繁復的過程,才讓這樣一座簡單的藥陣產生了諾大的威力。
周動暗暗心驚不以。
而旁邊的盈盈心中,吃驚的程度還要遠遠地超過周動。
他師父這種極為大膽獨創的想法,竟然在這么一會就被這位小叔叔給洞察了去,對于這位陽光帥氣的小叔叔,女仙盈盈即羨且佩。她都有多久沒有見過師父這么痛快與高興過了。
青流火在后邊看著這一幕,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著,心中古怪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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