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西”黃歷笑得很陰險,突然用日語說道:“你抓我進憲兵隊,很好,我很想進去見識一下。”
屋里人都目瞪口呆,沒想到竟然是個日本人,實在有些出乎意料,日本人還有這樣形象的?雖然外表有些不象,但人家這說的鳥語多純正,沒人聽得懂哩
曲旭東嚇了一跳,眼睛瞪得鈴鐺大,壞了,口無遮攔,竟然得罪了日本干爹?他趕緊站起身,堆著笑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您是太君,請問您剛才說的是什么?”
黃歷似笑非笑,用日混合的話說道:“我的,喜歡這位小姐,你不要嚇唬她的,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曲旭東心一沉,囁嚅著說道:“憲兵隊的木村閣下也很喜歡這位怡春姑娘——”
“木村?讓他來,大和男人爭女人的,嘿嘿,得用這個的。”黃歷握起大拳頭,用力揮了揮,接著又是一串日語。
明白了,橫刀奪愛,曲旭東苦笑著點頭,日本人咱惹不起,讓木村跟他理論吧他瞅了怡春一眼,現在倒真希望她強硬到底,把這個日本人給氣跑。
怡春輕捂著小嘴,還沒應過來,這怎么突然又變成日本人了,不可能呀,咋看咋不象。
黃歷的腦海里急轉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碰上了就別放過,否則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可是姓曲的帶著幫手,貿然動手,有些麻煩。怎么能把那兩個手下支在門外,把姓曲的留在屋內一舉擊殺呢?
“太君,您樂呵著,我告辭,告辭。”曲旭東點頭哈腰地向外退去。
“怡春姑娘,咱們繼續,今晚我就住在這里,哈哈”黃歷轉向怡春,一反剛才道貌岸然的神態,變得色迷迷的。
“哦,不,我不能陪你。”怡春嚇得連連后退,“你快走,我這里不開鋪,不留客人過夜。”
“不開鋪的規矩就從今晚改掉吧”黃歷瞪起了眼睛,兇狠地說道:“大日本皇軍的尊嚴不容你這個ji女污辱。”
怡春繼續后退,被絆了一下,順手操起了剪刀,直接頂在咽喉上,無聲地瞪著黃歷。
黃歷愣住了,眨著眼睛不說話,老鴇咋咋唬噓地叫著,曲旭東也被這樣的情景驚呆了。
“巴嘎牙魯”黃歷腦子里一閃念,沖過兩步,抓住了曲旭東的衣領,搖晃著罵道:“都是你壞了好事,你要不闖進來,什么事情也不會生。現在想跑,我掐死你。”
“太君,太君。”曲旭東被勒得喘不過氣,急忙陪著笑臉說道:“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來勸她,我定能勸好她。”
“滾”黃歷松開了曲旭東,沖著老鴇和門口曲旭東的兩個手下怒吼著,“都滾得遠遠的,讓我看見你們,統統死啦死啦的。”
老鴇和兩個保鏢屁滾尿流地滾遠,房門被重重關上,屋內只剩下了三個人。
“怡春姑娘,你放下剪刀,咱們有話好好說。”曲旭東苦著臉勸道:“你這是何苦呢,現在是誰的天下,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得清楚,你咋就執迷不悟呢”
“你,你們將來都不會好死。你給日本人賣力,只圖個人享受,還好得了么?”怡春這話是偶爾聽別人說的,此時一急便脫口而出。
“你真不懂事,平常哪有這么闊的太君來照顧你,你強頂著又能熬到什么時候?開了鋪,什么樣的男人都能往你身上趴,你受得了嗎?若是跟了太君,那就一步登天,不僅吃好的喝好的,還沒人敢欺負你了。”曲旭東想火,又忍住了,繼續勸說道。
黃歷聽著外面的動靜,應該沒人,或者是離得遠,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出手,粗壯的胳膊一下勒住了曲旭東的脖子,曲旭東嘔了一聲,手刨腳蹬地掙扎。黃歷加力勒緊,然后突然猛地一扭,嘎吧一聲,曲旭東的脖子被扭斷了。黃歷松了下胳膊,嘴里罵著,手上打著,將曲旭東拖進了臥室。
怡春傻愣愣地看著,她不知道曲旭東已經在她眼皮底下被殺死了,還以為是日本鬼子在泄憤怒,毆打曲旭東。這個死漢奸,揍他一頓還真解氣。她使勁握緊了剪刀,向門口慢慢挪動著腳步……
黃歷挾著曲旭東進了臥室,以極快的度搜了他的身,一把帶鞘的很精美的短刀,一把駁殼槍和兩個彈夾,錢包、證件都到了黃歷的身上。這下子心里有底了,他今天只是想來打探一下,身上并沒有帶武器,現在刀槍在手,事情敗露,他也有信心沖殺出去。
聽到外間屋輕輕的腳步聲,黃歷起身沖了出來,和怡春打了個照面,四目相對,一個驚愣無語,一個皺眉無言。
“把剪刀放下吧,自殺不是那個樣子的,再說,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黃歷沉吟了一下,向前邁了一步。
怡春“啊”了一聲,向后退了兩步,黃歷一個大步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一個掌刀切在她的脖頸上,怡春兩眼一直,昏厥倒地。
對不起了,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少些麻煩,我也好脫身而去。黃歷抿了抿嘴角,轉身進了臥室……
老鴇和曲旭東的兩個手下在離門很遠的位置,不時探頭觀察。只見門吱呀一聲打開,黃歷邁步走了出來,回身關上門,手里拎著一個布包的圓形物,大步走了過來。
“我出去一下,去取怡春姑娘的贖身錢。”黃歷冷冷地說道:“你們千萬不要去打擾他們,我馬上就回來。”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日本人的橫行霸道是有目共睹的,平常ji院便有許多日本人前來泄。這些日本人大都不醉裝醉,又唱又鬧,很難應付。而且,一旦招待不周,或真起酒瘋來,便見人就打,見物就砸,把客人都得嚇跑。
所以,黃歷一交代,老鴇陪著笑臉,連個屁也不敢放。另外兩個小漢奸面面相覷,也是苦笑連連,這太君,咱惹不起,聽話得了。
黃歷毫無阻攔地出了ji院,叫了輛黃包車,并不直奔燕大,而是向相反的方行駛,走了不遠,他下車付錢,將車夫打走。然后黃歷改為步行,向另一個方向走過兩條街,在一個廁所里,將外衣脫下,面具摘下,又叫了輛黃包車,才向燕大方向行來。
啊伴著老鴇的一聲尖叫,曲旭東的兩個手下沖進了屋里。怡春躺在外間屋的地上,依舊是昏迷不醒,老鴇坐在臥室與外間屋的門旁,面無人色,瑟瑟抖。進了臥室,這兩個家伙也目瞪口呆,驚愣在當場。
地上一大攤鮮血,已經變紫,曲旭東的無頭尸體躺在地上,只能從衣著上分辨出原來的身份。曲旭東的外衣被敞開,白色的襯衣上用鮮血寫著四個字:漢奸,叛徒。
消息一傳開,便是混亂不堪,ji院里雞飛狗跳,客人們落荒而逃。生命案了,誰也不想沾惹上麻煩,即便自身清白,可日本憲兵會管這一套嗎,死的可是警察局副局長啊現在還是日本人的紅人,這動靜小不了。
等到日本憲兵和警察局的大隊人馬趕到,ji院里已經是一片狼籍,桌倒椅翻,杯盤水果遍地都是。ji女們嚇得都跑進了小房子,伙計們站在角落臉色驚惶,倒霉的老板和老鴇哭喪著臉,面面相覷。
媽拉個巴子的,死得好,你個腦后生反骨的家伙,還想著舔木村的屁股,來擠占我的位置。警察局長趙萬英滿臉凝重,心卻是樂開了花。看過曲旭東的尸體,趙萬英搖頭嘆氣,裝出一副痛心疾的樣子,裝模作樣地訓斥著曲旭東的兩個手下。
“你們這兩個飯桶,這是失職,無能,才導致曲副局長被殺。”趙萬英對這兩個曲旭東的親信可沒什么好印象,借機報復也在情理之,“來人,把他們先銬起來,帶回去慢慢審問。還有——”趙萬英環顧左右,瞪著眼睛說道:“還有這家ji院的所有人,都帶回去,他們都是嫌疑犯。”
“趙局長,您高抬貴手,您通融通融。”ji院老板苦著臉哀求著,手上做了個數錢的手勢,暗示著趙萬英。
趙萬英心冷笑,早干什么了,這回不整治你,別的ji院能乖乖地上供聽話嘛,別以為有日本人逛窯子,老子就不敢收拾你們。
“木村隊長來了。”一個親信低聲提醒著趙萬英。
趙萬英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咔地向木村立正敬禮。
憲兵隊長木村有三十多歲,一身黃凡爾丁料子軍裝,腰帶挺得溜直。粗壯的身軀結實得象一頭野牛,圓滾滾的頭,寬嘴巴,帶著棱角。圓眼睛,射著兇狠的光。上唇一小撮黑胡須,不住地嗅著鼻子,好象一只狼狗時刻準備上前廝咬。
“什么情況?”木村淡淡瞟了一眼趙萬英,他很不喜歡這個只顧撈錢,卻沒有什么工作能力的草包,所以才有讓曲旭東頂替的心思。
“據卑職分析,這定是藍衣社的報復殺人。”趙萬英有些諂媚地笑著,嘴里說道:“他們割走了曲副局長的人頭,并在其襯衣上寫下血字,漢奸、叛徒,由此便可判斷出兇手的殺人動機。”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