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隊最前頭的林大猷突然蹲下，他右手向后一揮，降低而緊張地喊了聲：“有情況！”

后面的戰士們隨著他的聲音一齊停下，蹲下身子，向四面窺望，并迅速取下他們背在身后的武器，作好戰斗準備。

林大猷用雪杖拔開一個雪包，一個被風吹來的雪塵掩埋著的鬼子尸體漸漸露了出來。

區忠從后面趕了上來，蹲下身子查看了一會兒，抬頭詢問地望著林大猷。

林大猷仔細檢查了一會兒，肯定地道：“死了不跨越半天，應該和老三有關。”

“這明我們已經很接近了。”區忠點了頷首，心頭浮起些撫慰，希望來得不要太晚。

林大猷判斷了標的目的，當先向前滑去，后面的戰士們也咬牙堅持，紛繁跟上。

“鐘，下來走一走，不勤活動，會把手腳凍壞的。”前頭的偵察兵過去，后面即是余成志帶著的人馬，他晃了晃頭，對著騎在馬上的鐘可萍道。

鐘可萍從馬上滾了下來，穿好滑雪用具，跟著步隊向前行進。究竟是女人，在體力上比不上男戰士，幸好有馬，時不時可以歇息一下。

“是不是快追上老三了？”鐘可萍滑了一會兒，對余成志問道。

“應該是。”余成志給大家鼓著勁兒，其實他心里也不太有底，“咱們收攏到幾匹鬼子的戰馬，這明老三已經和鬼子交手，加上這大雪，鬼子肯定走不快。”

鐘可萍緘默了一下，有些怨氣地道：“真是的，為了他一個人，讓大家擔驚受累。”

余成志搖了搖頭，道：“不克不及這么，盈秋出了意外，最傷心難過的即是老三，他要為盈秋報仇，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只是一個人！”鐘可萍辯駁道：“盈秋也是我們的戰友，為她報仇我們也有份，為什么一聲不吭地自己走了？”

余成志苦笑道：“老三是看咱們太疲憊了，也不想讓咱們再有所損失。()算了，不這些了，咱們快點跟上，爭取早點找到他吧！”

地上的蹤跡，被寒風刮起的雪塵蓋沒了，林大猷只能依據著自己的判斷，沿著這條出山的路向前趕。發現的鬼子尸體堅定了他的信心，他依靠著天空的星斗，重新判斷了標的目的，強忍疲累，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又走了兩個多鐘頭，林大猷突然停下了滑行，側耳傾聽。是的，他聽見了象悶雷似的聲音，那是——爆炸聲。他精神一振，循著聲音向前滑去……

黃歷踩著積雪從林子里走了出來，此時已經不需要裝扮表演了，他的兩只手里都握著手槍，一支是程盈秋的，他要用這支槍打死鬼子。

一個鬼子狐疑地看著黃歷，還不等他提問，黃歷已經抬起手，一個點射，三發子彈激射而出，釘在鬼子的胸口，血花迸濺。

另兩個鬼子大吃一驚，一個端槍欲射，一個拋開野，去抓地上的槍。但這已經來不及了，黃歷不但槍快，并且打得準，槍聲連響，兩個鬼子慘叫著倒在地上。

黃歷走上前，將特意留著活口，只被子彈打傷的鬼子捆起來。然后他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在營地里轉了一圈，非論死活，統統補上一刀。

清靜了，這個世界清靜了。黃歷從血腥的殺戮場拎著把軍刀再次走了回來，那是野的指揮刀。他將野和那個鬼子拖到樹林邊，將兩人面對面的捆綁在兩棵樹上，又用手中的軍刀將鬼子的衣服割碎扔失落，讓兩個赤條條的家伙流露在刺骨的寒風之中。

做這一切的時候，黃歷緊閉著嘴，一句話也不，但野和那個鬼子還是感覺到這個冷血屠夫身上所爆發出的凜冽殺氣，比刺骨的寒風還要冷。他們就是待宰的豬羊，唯一要做的即是祈禱這個屠夫的手藝足夠好，下手夠利索。

在經歷了這么多驚嚇和折磨后，受傷的鬼子的意志接近解體，牙齒打戰，布滿恐懼的眼睛隨著黃歷在不斷移動，間或眨巴一下。瞧他這副熊樣，黃歷決定再加點料兒，他來到野面前，瞇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伸手一托一擰，嘎巴一聲，野錯位的頸骨被扶正，痛得野嚎叫了一聲。

啪，黃歷掄起指揮刀，連刀帶鞘，沒頭沒腦地打在野的臉上，兩顆帶血的牙齒失落了下來。

“這里我了算，不讓話，連哼一聲也不可。”黃歷陰冷的聲音從牙縫里迸出，殺害程盈秋的兇手，我要讓們不得好死。

呵呵，野吐了口嘴里的血，竟然還笑得出來，“該死的支那人，以為這樣便能讓大和民族的勇士屈服？來呀，讓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士。”

勇士？武士？黃歷抿了抿嘴角，突然抽刀，一道寒光閃過，野臍下三寸被削失落，鮮血涌流。

“！”野發出慘叫，然后怒目圓睜，忍痛破口大罵。

黃歷轉頭看著另一個鬼子，這家伙殺無辜蒼生不眨眼睛，輪到自己頭上，卻顯得更加害怕。黃歷那干凈利索的一刀，嚇得他渾身顫栗，一股黃色的液體從兩腿之間流出。

“告訴我，們是不是曾經遇到過兩個人的襲擊，那兩個人哪去了，們的軍犬呢？”黃歷不懷好意地盯著這個嚇得尿失禁的鬼子，將指揮刀伸向他的下體。

“不要，我，我全都告訴，求別殺我。”這個鬼子瘋了似的大叫，既使被綁在樹上，他的拼命扭動也十分劇烈。

“懦夫，怕死鬼，要象個勇士——”野怒斥著。

“閉嘴吧！”話還沒完，黃歷已經回手一刀，橫著劃開了野的兩腮，舌頭也被削失落了一塊，遭此重創，野還在罵，卻也不出成句的話了。

“那兩個人死了，都死了。”旁邊的鬼子看到野的慘樣，心膽俱裂，幾乎是喊著道：“一個被機槍打中，另一個爬上山頂，打光子彈后，抱著軍犬滾下了懸崖……嗚嗚嗚。”鬼子象是用全身的力氣喊完這幾句話，然后竟痛哭起來。

跳崖了呀！黃歷緩緩閉上了眼睛，盡管心里已經有這樣的準備，但聽到最確切的消息，依然令他感到心底的沉痛。

一個哭，一個罵，兩個鬼子在面對面進行著截然不合的表演。黃歷沒有管他們，而是走到自己藏身的雪窩前，將滑雪用具和狙擊步槍取出來，又回到火堆前，架起幾個鋼盔，用日本鬼子的工兵鍬向鋼盔里鏟著雪，看著潔白的雪變軟變黑，化成了水。

嘩，一鋼盔涼水，順著野的腦袋往下流，淹了他腳下的雪。

“我是真正的武士，不怕死，皇軍會替我報仇，殺光們這些雜種支那人……”野一撥楞腦袋，噴一下嘴上的血水，眼睛閃著冤仇的光……

“滾媽x的武士。”黃歷瘋子似地吼道：“象這樣的狗屁武士，老子見一個殺一個，就象們毫不憐憫地屠殺中國人一樣。今天老子就給澆成冰棍，讓來援救的鬼子都看看，殺人者就是這個下場。們這群畜生，都該千刀萬剮，千刀萬剮——呀，罵呀——沒有們這些王八蛋，她怎么會死，她怎么會跳崖，操x媽x的——”黃歷用工兵鍬向野頭上身上鏟著雪，又奔到火堆前，裝雪化水，拎起另一個鋼盔，沖到野跟前，嘩地潑了上去。

嗚嚕嗚嚕的罵聲微弱下來，野的體溫被冰水迅速帶走，寒冷順著他的皮膚擴展到內臟，鉆入了骨頭，而黃歷還在瘋狂地干著，干著。揚雪，潑水，揚雪，潑水……野終于不出話了，雖然心臟還在跳動，但他身上已經結出了冰甲，并且在慢慢加厚。

“哈哈哈，個畜生，怎么不叫喚了？——”黃歷殘暴地大笑著，放慢了速度，另一個鬼子也跟著笑了兩聲，他目光板滯地看著野，失血加上寒冷，再加上過度驚嚇，他瘋了。

黃歷突然將潑完水的鋼盔一扔，快跑幾步，抓起狙擊步槍，飛快臥倒，林子里有響聲，難道還有沒死的鬼子。媽x的，來吧，來吧，讓老子殺個痛快。

幾個白色的人影在樹林里慢慢迫近，黃歷已經開始瞄準，突然，前面的那個停了下來，向后面的人打著手勢。這？這是自己教給分隊隊員的聯絡用語，絲毫不差，黃歷的手從板機上松開。

“報名，不讓我開槍了。”黃歷大吼一聲，在靜夜里傳出去很遠。

“老三？是老三。”區忠先是受驚地隱身樹后，接著是一陣驚喜，大聲回答道：“老三，我是區忠，別開槍，都是自己人，來找的。”

黃歷從隱蔽處站起身，輕輕出了一口氣，喊道：“都進來吧，鬼鬼祟祟的，差點殺了們。”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