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包廣志有些消沉，江風有點心里不是滋味兒了，前邊史海濤突然悶聲道：“江局長，要不和商科長溝通一下，看看領導能不能、、、、、、、、、？”。

史海濤心里清楚，包局長現在壓力極大，今天險些下不來臺，現在他肯定十分希望領導能站出來拉一把，但是這話包局長還說不出口，這能由自己來問了。

史海濤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他希望小周書記能在臨走的時候再對ga局表示一定程度上的支持，雖然小周書記要調走了，按照常理來說，說話應該沒啥用了。

但小周書記走向的位置卻非同一般，省政府黨組成員，秘書長，幾乎是全省所有省直單位廳局委辦所有正廳中最有含金量的位子，而且秘書長在很大程度上能代表省長，你搞不清楚她嘴里的話和所標示出來的行動，是他自己本人的意圖呢，還是省長不方便表示從而借著秘書長的嘴在釋放信號，所以隱形的權力比職位本身的權力更要發散得多，而且小周書記足夠年輕，于書記年輕，小周書記比于書記更年輕十二三歲呢。

寧欺老莫欺少的道理誰都懂！。

史海濤這試探性的話語一出來，江風什么也沒說，依舊抽煙，看到這樣子，史海濤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失言了啊，包廣志雖然沒啥動作，但也豎起來耳朵聽著呢，看江風不說話。就斜眼看了一眼，江風依舊低頭抽煙。

包廣志有點失望，其實他也有此意，尤其是今天那一番話說出來，雖然當時講話有氣憤的成分在內，感覺被耍了所以憤怒，但現在想來還是有些沖動了，有點授人以柄的嫌疑。

可是畢竟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再無收回的可能了。只能硬挺著了，吉兇難料。如果此時，小周書記能站出來幫忙穩定一下局勢，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雖然心里有這種渴望，但他不能說出來，最起碼這個想法不能從他這個一把手嘴里說出來，那樣會顯得他這個當家人過分軟軟弱，才不堪大用。

現在史海濤提出來了，包廣志正好順水推舟。可進可退。如果江風答應了，那他就正好順勢說歡迎領導視察指導工作。如果江風婉拒，他就說領導眼看要履新了，咱們應該祝福才是，不能再拿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麻煩領導了，這樣一來，還可以讓史海濤和江風都就坡下驢，不感到尷尬。

眼瞧著江風默不作聲了，包廣志心里很失望，但卻準備實施第二套方案了。那邊江風卻突然開口了。

“周書記旅游去了，擺明了是不想再管新城的事兒了，想必是和于書記有默契了，既然如此，我就是說了，她也不會答應，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說了”。

江風這是明確表態拒絕了。包廣志還好點，早有準備，雖然略微有點失望之色，卻很好的遮掩住了。史海濤的失望之情卻表現的很明顯。

他的擔憂比包廣志要嚴重，在局里包廣志是一把手，不管敵人的劍怎么過來，招式多精妙，只要包廣志自身沒問題，一般都很難牽連到一把手的。

畢竟，如果什么事都要求一把手引咎辭職的話，那還不亂了套啊，再者，包廣志馬上要進位副廳了，就是地地道道的省管干部了，動他，是需要大費周章的，所以說，包廣志暫時還是很安全的。

江風就不用說了，舉手不止周書記，就是于書記對小江也是青眼有加，如若不然能去保衛處執掌小兩千人的力量嗎？。

據小道消息說，小周書記是十分不同意的，但于書記力主這一任命的，由此可見，于書記對小江是十分看重的，就算有門第之見，網開一面卻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那市局三位主要領導，可就剩下他史海濤漂浮在半空中了，而且他這個常務副，按照慣例分管最重要的刑偵部分，雖然實際情況是他平日里不怎么管，都由武力做主。但到時候人家上頭不承認啊，你說你不怎么管，那不是你開脫的理由，正是由于你這樣失職放任不管，才造成今天的嚴重后果的，這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名呢。綜合來說，他此時此刻所處的位置是最容易頂雷的位子，個頭大小合適，上邊又沒有十分過硬的關系在支撐，可以設想，一旦真出了事兒，追查起領責任來，保管少不了他這一份！。所以史海濤比他們倆著急多了。

“領導也難，里里外外的一大攤子事兒都扛在她身上呢，咱們不能再給領導添麻煩了”。包廣志如是說，算是緩和氣氛給大家下臺階了。

江風把手里的煙頭子摁滅，突然說道：“年終將近，領導們肯定得全省各主要地市，大致走一遍，檢查檢查，咱們新城局盡量討個好彩頭，到時候我去省廳活動活動，如果能把段廳活動過來，想必咱們就能大大的喘一口氣”。

聽江風如此說，本來還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的包廣志頓時喜形于色，坐直了身體，興奮的搓手，感嘆道：“如果段廳要是能來，那可太好了，咱們漲了大臉了啊”。

史海濤原本對于沒有請來孫悟空還很失望呢，沒先到去了孫悟空，卻要來一尊如來佛，哪還有不高興的道理啊？眼睛都亮了，喜形于色。這種情況是他萬萬不敢想，也沒有料到的。聽包廣志如是說，馬上給附和著道：“是啊是啊，段廳他老人家一來，咱們就有了講理的地方了，政法委如此欺壓咱們局，咱們可算是找到講理的地方了，看他們還神氣不？”。

“老史啊，這你可打錯了算盤了。別忘了段廳也是政法委書記呢，你一這狀容易挨批啊”。既然江風有了承諾，包廣志興致也高了不少，馬上開始打趣史海濤了。

“誒呦，領導就是領導沒考慮問題比我全面多了，差一點有捅婁子了，咱們段廳可不是一般人，罵起人來可是毫不留情的，多虧領導讓我躲過一劫”。史海濤順手一記馬屁送過去，斯毫不臉紅。好像吃飯一樣簡單，這一點，江風就差了很多。

江風只愿意發自內心的去拍小周書記馬屁，至于為什么有這個愛好，理由很簡單，說別人拍馬屁，那只能是形容，但江風去拍小周書記的馬屁順手拍兩下挺翹的真屁屁也是容易的，如此便宜的大好事。江風還能不愿意做嗎？。

話說回來，江風也不是不會拍馬屁。而且有時候拍的方式很大膽，很直接。比如，給于振明送女人那一回，就很直接很大膽，同時準備的很充分，尤其是搞來了專用工具探測儀器，讓于振明大為放心，直接打消了疑慮，可以說江風在拍馬屁一道上。也有點心得！。

至于為什么江風就是這么一說，倆人就這么高興呢？，第一，江風和老段是什么關系，他們都清楚，第二，江風答應的事兒。那是言出必踐的，年輕人嘛，好面子，不像老油條。咋折騰都行！。

包廣志心說，沒有這個通俗意義上來說很草蛋的家伙做搭檔的確有省心的地方，但什么難事兒都得自己扛著，有了這個雖然很草蛋，但神通廣大的搭檔，這類比較棘手的誰人就有了分擔和解決的辦法，這算是各有利弊吧。

總的來說，還是有這個搭檔比較好，畢竟這幾年保姆做下來，沒功勞總有苦勞呢，總不會讓白干的。

很快，車開到了市局，包廣志下車，笑道：“今兒中午，咱們哥仨找地兒喝點吧”。

史海濤是一百個贊成啊，馬山附和道：“有日子沒聚一聚了，正好今天喝點”。

“二位領導，二位老哥，實在不巧啊，中午還有一個爛事兒呢，保衛處那邊幾十號老家伙跟我倚老賣老的講條件，我答應他們中午協商，中午要是不去，沒準兒會鬧起來呢，我得去瞧瞧去，對不住了，兩位老哥，這樣吧，晚上有空吧，咱們喝點，正好我把青藍區ga口的同志介紹給兩位領導，然他們也有一個在領導面前露露臉給領導做做匯報工作的機會”。

史海濤感嘆道：“嗯，老同志的事兒最是難纏，完全是豆腐掉在灰堆里，打不得罵不得，不好處理啊，容易失了評價分，不好處理，抓點緊還是對的，把隱患消滅在萌芽里，你身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包廣志拍拍手，扭了兩下脖子，活動活動筋骨，笑道：“青藍區是咱們全省去年唯一的標桿局，咱們市局也與有榮焉啊，現在一把手是孫昌吧，這是個老同志了，經驗豐富，還真得見見他，囑咐囑咐他一定要把標桿局的隊伍帶好，把巨大的榮譽保持住，戒驕戒躁，再接再厲啊”。

“那兩位領導就晚上見”。

與二人分別，江風沒有直接上一直跟在后面的李黑子的車，而是來到大院涼亭底下，點上一顆煙，撥了林紅妝的電話，這是今天第一次有時間，估計一會兒又要忙開了，江風自然要忙里偷閑的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很快，電話接通了，江風關切的問道：“在哪兒呢？身體還好嗎？”。

“還好啦，好不好的管你什么事兒”林紅妝回答的有點含混不清。

江風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妞兒肯定又在吃呢，話說一頓能吃兩大碗刀削面的女人，還一點不胖，真不知道她的食物能量都轉化哪去了，莫非都運動出去了？。

對于她言語上的不尊重，江風都習慣了，直接跳過這一茬兒，問道：“吃什么呢？”。

“咸鴨蛋”。

“好吃不？”。

“有點咸了，我本打算吃四個的，但現在只能吃倆了，大碴粥配咸鴨蛋，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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