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了行動,趙伏波離開艙室,悄悄扯住朱莉安娜的袖子。
“你知道阿米娜去哪兒了,怎么沒看到她!”
朱莉安娜瞪大她藍色的眸子,愣愣的看著趙伏波。
“她下船了,怎么你不知道嗎?”
“見鬼,她下船了嗎?她下船做什么呢?”
趙伏波驚訝的詛咒起來,如果說他與阿米娜沒有什么親密關系的話,或者會由著她的性子。就算是要離開,趙伏波也不會說個不字。可當他們已經有了親密聯系的時候,趙伏波怎么也不會讓她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
可現在阿米娜就這么走了,他怎么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嘴里不相信的追問著自己。
“她就這樣走了?她就這么走了?這……她怎么就……”
倘若離開是阿米娜自己意志的選擇,那么趙伏波不會干涉她。他可以殺死他的敵人,可以讓對方面對死亡,不得不交出他所有的一切。可對一個他愛的女人,他能如何?
從與阿米娜初次在比武大賽上相識,為了救她的性命星夜前往醫院。甚至趙伏波已經習慣了每天她關于比武的糾纏,現在則更習慣了夜晚里的陪伴。
雖然她的來歷有些怪,結合前前后后的事情,她似乎是有意來到他們之間的。因為這件事,當初打造那個鐲子的時候,趙伏波就考慮過。
只是阿米娜一直沒有說,他也就一直沒有問。他相信到有一天,阿米娜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的,畢竟她已經完完全全的自己的女人。
可突然之間,一切就這么無緣無故的結束了,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就如同消融的冰山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唉……怎么會是這樣的結局呢?”
正在趙伏波唉聲嘆氣的時候,宮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邊。極具媚惑力的眼睛瞅著趙伏波,甚至趙伏波可以看得到她輕輕的搖頭。說起話來的時候,帶著挖苦的口吻。
“嘖嘖嘖,我就不明白,費萊凱島上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就你這樣的,他們都會忠誠于你,還真是一群榆木疙瘩!”
一路之上,早已經看到阿米娜胳膊上的龍鐲的朱莉安娜,自然早已經知道了那件事代表著什么。當宮紫不管趙伏波心里的感受,在那里大放厥詞的時候,朱莉安娜伸手就拽出了自己的刺劍。雖然趙伏波很紳士,但朱莉安娜可不想他因為紳士,而吃其他女人的虧。
“我想你應該向伏波道歉,因為你的玩笑已經超過了友好的程度!不然的話……”
朱莉安娜的行為使宮紫稍稍有些驚訝,在她的眼中,朱莉安娜除過偶爾嘴不饒人之外,基本上來說,她是趙伏波身邊的女人中唯一的淑女,當然如果不算那個娥麗婭的話。
“不然的話,你會用劍刺我嗎?有個性,伏波這個丫頭我喜歡。哦,另外告訴你件事,阿米娜是留在商站那邊,看看有沒有那個亞丁城主的探子。我想過不了多久,在亞丁城我們就能見到她的!”
宮紫一解釋,趙伏波又回味起在他們商量之前,宮紫與阿米娜的沖突。恍然大悟的趙伏波回味起剛剛的心情,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哦,我想起來了,你們是昨天夜里商量的?”
宮紫用壞壞的笑容表示“你才明白了嗎?”
“琳達,我們走吧,讓這個笨家伙慢慢猜去吧!”
看著宮紫的背影,趙伏波明白了,宮紫為何敢于大膽的進城。說了半天,她早已經安排好了自己的事情。
“說起來,這個妖精女人還真是個好幫手。城內的事情就交給她,看起來沒問題。至于信號的話……”
趙伏波才不擔心信號的問題,畢竟這時候就算宋人拿火藥來做鞭炮,可也做不出來的禮花不是。就算做得出來,不也想不到給上面裝哨子啊。
“宮姐,你們那邊得手是兩紅一綠,要是失敗了的話就兩個綠的!”
聽著趙伏波的叫聲,宮紫朝他擺擺手,算是聽到了他的“命令”。這件事也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明,宮紫不大適合做一個軍人,最少她現在還沒當自己是兵。
“唉,什么時候我能找到一個真正能夠當參謀的軍人呢?出征在外,帶個女參謀官在身邊,實在不像個樣子!”
其實這樣的人很多,只不過趙伏波還沒有想到而已。暫時來說,那人也遠在天邊也許在不遠的將來,就可以近在眼前。
阿米娜的確在一人在路上,昨晩趙伏波醉酒之后,她與宮紫有過一番交談,確定了今天的行動細節。
正如同舒鈺兒承諾的那樣,胭脂馬陪伴著阿米娜上了戰場。這匹胭脂色的阿拉伯馬,有著嬌小的身軀,平穩但絕對不慢的步伐,騎在這樣的馬上是一種享受。
它的速度不能與趙伏波的飛火燃天獸相比,但在阿米娜心中,這樣的馬才是好馬。像飛火燃天獸那種動輒咬人,已經脫離了馬的范疇,而是不知道什么東西。
順著海岸,胭脂載著阿米娜悄悄追蹤在幾個人的身后。按照宮紫所言,昨天夜里她已經察覺到,那兒的所謂豪族暗中在進行著什么事。
“你要在明天清晨,不露聲色的混進當地人中。然后我們離開時,他們向往亞丁報信的人,也就該上路了。然后……”
然后就像阿米娜現在這樣!
冷冰冰的眼睛看著一個凸起在路邊的沙丘,與那些在風的吹拂下,變得圓潤而又無處藏身的沙丘相比,這座還有著未風化完的山巖的沙丘,有一種特殊的蒼涼味道。
尤其,兩個已經被沙漠上的風,吹拂的像門柱一樣的聳立著的石柱引起了阿米娜的注意。它們有著蘑菇一樣的外形,展開的頂端可以遮住越來越強烈的太陽。
作為刺客,對于選擇伏擊的地點,阿米娜有著獨特的心得。騎著胭指阿米娜來到沙丘的頂部,向四外張望。這座就在路邊的,有著沙巖的沙丘后面,有著一條深入沙漠的小徑,曲緊拐彎的消息在不遠處另外一座沙丘的后面。
“這是個不錯的地方,就這兒吧,也許我用不上這條路!”
她跳下馬,從馬鞍后拿出弓盒來,拿出蘭博折疊弓。稍稍整理下弓弦,確定處于松弛狀態弓弦不會在開弓時,不會糾纏在一起。
做著這些的時候,她時時抬頭看著來路。五個輕甲馬穆魯克騎兵,就是那個所謂豪族派去給亞丁總督送信的人。阿米娜的任務,就是從這里開始,打算接替他們工作的。
弓的一端被固定在弓盒底部,使用曲柄提供的杠桿力量,把兩個合在一起的弓臂用力張開。這的步要專注而又溫柔,過猛得張弓,可能使弓弦絞在一起,也可能使弓臂受力太猛,而出現性能上的下降。
雖然弓盒里還有著另外幾副備用或者其他用途的弓臂,不過阿米娜這樣細致的人,應該不大用得上。
隨著杠桿使中間的握把慢慢移動,蘭博折疊弓慢慢開來。原本沒有受力,而幾乎平直的弓臂出現預期的彎曲。
“咔!”
一聲輕響出現,兩個同茶桿竹與其他材料,膠合層壓而成的厚厚的弓臂,具有不錯的儲存能量的性能,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釋放出來。這就是弓箭這種遠射武器,最主要的性能指標。
阿米娜拿著弓,慢慢的作了一個開弓的動作。她沒有搭箭,只是把弓完全張開,達到一個完整的滿月狀態。保持了一下,又慢慢放松松弓弦。
這是一個細致的調整弓臂受力的過程,在沒有搭箭的狀態下,倘若直接松開弓弦,弓壁上儲存的強大力量在一瞬間被釋放時,有可能使弓臂被折斷。
整個拉伸與釋放的過程,阿米娜都在全神貫注的關注著弓的反應。使她高興的是,弓臂施放的力量,平滑而又迅速。做完這一切,裝上遠望式瞄具,然后把背到背上的,長方形箭盒打開,使箭枝保持隨時可用的狀態,阿米娜的工作就算全部結束。
趁著胭脂極快的腳程,提供給她有領先時間,她可以把午餐準備好。在收拾了那幾個騎兵之后,她還需要盡快上路。
從馬鞍后的可以雙肩背包里,阿米娜掏出來兩個罐子,這就是馬丁所謂的野戰口糧。滿壁的磁器,泛著些黃色,看起來是滿粗制濫造的玩意。可就是這樣的小東西,可以使它里面保存的食物經久不壞。
長些的那個,里面裝著水果汁,另外一個大些的,里面則是肉、菜、米飯等等材料混合的東西。一如其他軍用品一樣,注重質量而并不注重口味。
就在阿米娜把這兩個罐子放在那兒之后,來路方向傳來的了馬蹄的聲音。她迅速從背上的箭盒里抽出枝箭搭在弦上,冷冰冰的目光透過蘑菇狀的沙巖向遠處望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不過我看這五個人,幾下就能解決得了,不射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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