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隨他們怎么便吧，要命雖然拿去，何必這么折辱人呢！”

孛兒只斤阿速臺在經歷了一路之上的事情之后，這時的憤怒就好像是一座即將噴涌的火山。不過他有這種心情的時候，往往兄長孛兒只斤斑禿會把其他人趕出去，像現在這樣弄瓶酒來，與他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

“阿速臺，你是個勇猛的武士，可是你得要明白，父王即將要我們來求和，自然有他的意圖。試想想看吧我的兄弟，如今華夏帝國武力這么強大，我們在木刺夷之戰中損兵折將，如果沒有時間重恢復的話，只怕……而且……”

原本孛兒只斤斑禿還有些什么話要說，可是看看兄弟之后又把這件事放回到自己肚里。大概不知道此刻的情形，說這些事情合不合適。其實他想說的是一個問題，即與“華夏帝國”繼續戰斗下去，是不是符合蒙古人的需要。

眼前的事情明擺著，對付蒙古人如此狠辣，就是因為蒙古人在攻打著華夏故鄉。這讓“華夏帝國”對付蒙古人，總是一點余地都不給，一付要斬盡殺絕的容貌。現實上平心而論，倘若是蒙古人面對侵犯了自己土地的人，自然也是如此的態度。比方說過去的札蘭丁、金國等等勢力，那曾經都是給過蒙古人恥辱的勢力。

那么現在倘若再對比一下，如今的“華夏帝國”就仿佛是當年正在興起的蒙古人一樣。武力的強大注定他們終的興起，回想起來初成吉斯汗，如果不是善于戰斗，又如何能夠建立起如此龐大的蒙古汗國。只可惜此刻的蒙古汗國，已經遠沒有了發展過程中，曾經有過的團結。

孛兒只斤阿速臺坐在兄長身邊，幾杯酒下肚之后，雖然心中的惱怒依然不能被拋下。但他也已經注意到兄長孛兒只斤斑禿，一付欲言又止的樣。他把酒杯里的烈酒喝干，把酒杯頓在桌上。

“大哥，你們兄弟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你就說說你的想法吧，讓兄弟這炸了的心出敞亮一下！”

“唉，如今大漠里的諸王都等著看父親的笑話，如果我們在這里敗了，那里可能就沒有我們的事情了。而且這里的話，要是敗了難道還能與指望賽因汗拔都再支持父親嗎？雖然那時大將軍的稱號依然還有些用處，但我們手下沒有了軍隊，想想看吧我的兄弟，這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呢！”

孛兒只斤斑禿嘆了口氣，告訴了兄弟自己的想法。但本著父親遺傳的謹慎，他并沒有完全把自己的想法說明白。眼前的情況明擺著，在這里敗了永遠沒有回到蒙古為“諸王之王”的機會。但這里打下去，少就孛兒只斤斑禿自己來看，與“華夏帝國”的戰爭，肯定會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結果。

他站起身來，點燃了一枝在這里買的雪茄煙。接著來到窗口，望向外面的城市。

不說別的，就說這巴庫。在木刺夷之戰前，蒙古人拿下這里的時候，因為城中軍民的抵抗是屠過城的。那時這里已經是一片廢墟，可現在再來這里，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就算是下雨天的清晨，街上也是川流不息的人群。馬車在港口、船塢那里來來往往。城中，原本的泥土道路，這時已經全都變成了硬硬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道路。

這讓他有一點害怕，因為天下之人無利不往，這是肯定的事情。可就看這城中忙碌的人群，他們那急慢慢的容貌，以及這座城市之中產生的飛的變化，都讓人感覺他們的力量是難以抗拒的。

不能不說，孛兒只斤斑禿比起兄弟孛兒只斤阿速臺看得要遠得多。就眼前這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們創造的財富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光景，倘若整個“華夏帝國”的生活都是如此的話，那么也許他們一個月創造的財富就會超過蒙古一年創造的財富。

養一牛羊要多久能有收益呢？農牧業與工業的效率問題，注定了剪刀差的存在。除過努力提高農牧業的科技含量和效率之外，補貼就是未來社會對農牧業的支持。但在這個時代里，以牧業為主的蒙古人，如何去與“華夏帝國”的工業社會相抗衡？恰恰“華夏帝國”的工業發展，注定他們是一個面對市場與資源，極富侵略的勢力。

這與農業文明，有著巨大的區別。農業文明尤其是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對于外界的壓力有著極強的抵抗能力。但缺乏進取是農業文明的根本缺陷，相對來說游牧民族的進取精神就要強一些。但倘若與大工業的資本和機器化大生產相比，農業、牧業文明，就好比是五好寶寶那么單純、可愛。

“唉，兄弟，不知道你能否看明白了，這華夏帝國就是一個大怪獸！”

看了好一會街上的情景，孛兒只斤斑禿回過頭來，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外面那些冒雨工作的人能夠創造什么樣的財富，想來不是問題。大的問題是，他們是那種有了錢但不守著錢的人。不像是大宋，收些錢都過了皇帝以及官僚的口袋。而眼前這些家伙，明顯有了錢的時候他們還有著加貪婪的胃口。

“他們是大怪獸？”

孛兒只斤阿速臺明顯沒有他的兄長目光那么遠大，他繼續給自己倒著酒，反正不知道趙伏波什么時候會接見他們。眼前的讓他難以忍耐的恥辱反正也無法擺脫，不如干脆喝醉了也省得心煩意。這種逃避的現象很常見，尤其對于孛兒只斤阿速臺這樣的勇猛之士就是如此。

“是啊，是個隨時會要人命的大怪獸，而且阿速臺，我感覺他們就要迸發了，而且他們一但迸發，那一定是一種毀天滅地式的感覺！”

說到這兒，他拿起桌上兄弟給倒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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