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晉正文回味書庫
三阿哥祉兩頰飛虹,眼神混沌,顯然是喝醉了。
他聽見凌波和繡書的驚呼,才搖搖晃晃地抬起頭來,定定地看了凌波半晌,才凄然一笑道:“原來是你呀。”
一面說著,一面目光就從她的臉滑落到她隆起的肚皮上。
今天是富察家大喜的日子,但作為大舅哥的祉,卻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
他早就覺得太子復立之后當不長,兄弟們都各自施展渾身解數想要競爭繼承人資格,他作為一個有抱負的男人,也難免對那座尊貴的龍椅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是他跟四爺黨、八爺黨等人又不一樣。他們都有政客,有謀士,他們的勢力延伸進了朝堂之中,實權部門都有他們的人。但是祉,身邊圍繞的都是文人墨客,幫不上他什么忙,除了宮里有個榮妃在支持他,其實他一直是在孤軍奮戰。
這種孤獨感,本來就讓他的心性走入了狹隘。
康熙將黎芳草指給十四阿哥,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他比不過四阿哥出身尊貴,比不過八阿哥門客眾多,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不成氣候的小dd?
二廢太子之后,他也沒有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任何改變,人們只會把目光放在四阿哥、八阿哥等人身上,從來沒有人想到過他。
就連榮妃,好像也對他開始失望了。
現在,烏珠嫁進了富察家,富察家早就跟雍親王府眉來眼去,誰不知道他們跟四阿哥有曖昧。
在祉心里,覺得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似乎也背叛了他。
再加上,今天在宴會上看到凌波的大肚子,想起從前這個女人曾經在他的懷抱中嬌聲俏語,此時也已經為他人生兒育女。
一時間,似乎全世界都背叛了他,所有的人都離他而去。
眼前所有人都喜氣洋洋,他的心里卻冰涼一片。
既然你們都放棄了我,我又何必自找苦吃。
借著眾人敬酒,他索性自暴自棄,放開了喝,很快就喝了個酩酊大醉。
然而越是醉,他的心便越是痛苦,滿屋子人影晃動,一切的歡喜愉悅都跟他格格不入,最后他終于忍不住,從酒桌上逃開了。
在這僻靜的地方碰到凌波,是個意外。
他放肆的目光讓凌波感到很不舒服,側了一下身子,繡書立刻就上前一步擋在她側前方。
“三阿哥喝醉了,怎么在這里吹冷風,怕是明兒要頭疼,還是趕快回到宴席上去吧。”繡書恭敬地說道。
祉身上濃重的酒味讓她很不舒服,更別說是懷了孕的凌波了。
但祉卻一點也不領她的情,伸手一劃拉,就把她推到了一邊。
“爺跟你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祉兩眼通紅,沉聲咆哮。
繡書有點害怕,往后縮了一步,只覺肩膀上隱隱作痛。
凌波蹙了一下眉,察覺到祉似乎有點不對勁,忍著不適問道:“三阿哥是不是醉了頭暈,不如我叫下人來扶你去找個屋子躺一躺。”
她側臉道:“繡書,咱們去找人來。”
“是。”
繡書忙扶住她,主仆兩個扭身就要走。
祉卻一把抓住了凌波的胳膊。
“你就這么不想看見我?我就這么討人嫌?”
他像受傷的野獸一樣低吼起來。
凌波胳膊生疼,臉都皺了起來,繡書忙去掰他的大手。
“三阿哥快放手,你弄疼我家少福晉了”
祉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全然不管,改用雙手抓住凌波的肩膀,充滿紅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她。
凌波忍不住冷下臉道:“三爺這是做什么,我們當初不是早就把話說清楚了么。”
祉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說清楚,說清楚什么?”
“難道你想賴賬?”凌波蹙眉。
“賴賬?這個詞用得好。賴賬,我賴什么賬,我們之間的賬,不是早就了結了。”祉好像聽到什么笑話一樣,笑的很輕浮。
凌波對他這種神態有說不出的反感,眉頭皺得更深。
“既然已經了結,那就請三爺放開我,免得被人看見了誤會。”
祉挑著眉,口鼻間噴出濃重的酒氣。
“誤會,有什么好誤會的,這北京城里,誰不知道我們過去有一腿……”
“啪”
凌波甩了他一個巴掌。
祉的頭歪到了一邊,吐了一口唾沫,轉過來,半邊臉上已經浮起指痕,可見她這一章,雜了多重的怒氣。
“三爺不僅是喝醉了,還發瘋了。我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我沒必要在這里聽你胡言亂語繡書,我們走”
凌波的目光在他臉上一掃而過,沒有一絲溫度。
祉卻一把捏住了她的兩個肩膀,瘋狂地搖晃著她。
“為什么你要離開我?為什么你們都要背叛我”
“你要給他生兒子了是吧,你怎么能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們為什么都這么冷血,這么殘酷”
他一面吼著,一面搖晃起凌波的身體,口沫橫飛,全數噴在她臉上。
凌波被他晃得頭暈,濃重的口氣又讓她忍不住想作嘔。
“你放開我繡書,快救我”
繡書一直在拉扯祉,無奈他力氣太大,兩只大手好像在凌波肩膀上生了根似的,情急之下她只好雙手抓著他的胳膊大叫:“三阿哥,快放開少福晉快放手”
凌波也拼命地想把肩膀上的兩只鷹爪般的大手給拉下來。
“三阿哥放手”
繡書用力地扯著,整個人都幾乎掛在了祉的胳膊上。
祉忽然抽手一揮,像甩破布一樣把繡書給甩了出去。
“狗奴才敢碰爺的身子”
他已經瘋狂了,人也認不清,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敵意。
繡書摔在地上,撞到了肩膀,可以預料一定青了,但是凌波還在祉手上抓著,已經快被搖散架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呀”一聲怪叫,沖上去一把抱住了祉的一條胳膊,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啊”
祉大叫一聲,撒開了一只手,兩只眼睛瞪著繡書,好像要噴出火來。
繡書此時卻顧不得怕了,低腰往前一沖,一頭撞在他胸前。
祉蹬蹬蹬往后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就勢躺倒在地。
“為什么,為什么……”
他神志不清,嘴里猶自喃喃不休,雙手胡亂揮舞,好像在打一群隱形的敵人。
凌波驚魂未定,撫著胸口。
“少福晉沒事吧?”繡書緊張地問道。
凌波搖了搖頭,卻沒力氣說話。
“三阿哥喝醉了,咱們別在這兒待著,快走吧。”
喝醉的男人真是太危險了,而且三阿哥明顯受了刺激,神志有些失常,再留下去說不定會發生更糟糕的事情。
繡書可不敢讓凌波出什么事,忙扶著她從地上的三阿哥旁邊繞過。
“啊”凌波驚叫一聲。
她的腳腕被抓住了。
繡書頭也不回,抬腳就往祉的手上踩去,一連跺了三下,他才放開了手。
“快走,快走”
主仆兩個都心驚膽戰,深怕他又跳起來攔她們,腳下不停,跑了起來,慌不擇路。
“哎呀”
也不知從哪個拐角里過來一個人,跟凌波重重撞在了一起。
“少福晉”
繡書大驚失色,一手抓著她的胳膊,一手環過去抱住了她的肚皮。
“沒事吧?”
凌波慌張地搖頭:“沒事沒事,好在沒撞到肚子。”她太緊張了,又怕后面三阿哥追上來,又怕孩子有事,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繡書也是驚慌之下,爆出了一股重重的怒火,怒視著來人,厲聲喝道:“你走路不長眼睛嗎,這種日子還敢橫沖直撞撞傷了少福晉,你擔待得起嗎”
來人低著頭,一聽她的話,立刻撲通跪倒,一個勁地說:“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該死”
他兩個肩膀都縮在一起,像是深怕凌波治他罪。
凌波回頭看過,并沒有人追來,心里便先松了一口氣,再回過頭,見對方身穿深藍色袍子,腰間勒著皂色腰帶,顯然是府中的家丁打扮。
“算了,好在并沒有出事,你起來吧。”
她只想趕快回到人多的地方,不想節外生枝。
繡書見她不想追究,也就不打算再罵,只是習慣性地說了一句:“少福晉心善,不跟你追究,你起來吧,給我們頭前帶路。”
她也有打著小算盤,有個男人陪著,就算三阿哥追上來,也能擋一擋。
“是。”那人站了起來,飛快地抬眼看了一下凌波和繡書,又低下頭去道,“不知這位夫人是哪家寶眷,要去哪一席,小人好給領路。”
凌波和繡書都有點詫異。
繡書道:“怎么,你不認識我們?”
那人道:“小人只是府中雜役,地位卑下,見識淺薄,并沒有見過貴人。”
凌波和繡書對視一眼,身為府中的下人,連她們倆都不認識,難道是新來的?
凌波道:“你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那人似乎有點為難,猶豫了一下,才抬起頭,但也只是飛快的一下,立刻就又低下去。
雖然只是一眼,但凌波和繡書都已經看清了他的長相,濃眉大眼,唇上是小小的八字胡,果然是生面孔。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又猶豫了一下,說道:“小人徐四。”
徐四,名字也從來沒聽過,看來一定是新進的下人了。
一這么想,繡書就釋然了,說道:“你是新來的吧,連咱們富察家的格格都不認得?”
徐四一聽,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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