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安德烈
戒指能有什么好處?
除了讓安德烈相信自己是米拉達派來營救他的人外,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它不能讓法塔爾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帶走安德烈,也不能阻止巡邏的衛兵發現自己,更不能讓自己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進監獄去看安德烈。
總而言之來說,這個戒指可遠遠沒有毒藥那么好用。
可是,它能帶來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不用將法塔爾送進地獄,這樣的話,能讓紅湖城一直興興向榮。葉詞忽然覺得自己可真偉大,居然能為紅湖城的將來考慮這么多事情,封她做個最佳市民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再怎么想也是空想。雖然她有欺詐胸針,不過這個東西只能偽裝自己,不能偽裝其他人,這一次,這個玩意是完全派不上用場了。她總不能自己偽裝成衛兵進去,然后,在將安德烈帶出來吧。葉詞覺得很是苦惱,如果這樣下去,不就卡在這里了嗎?她坐在距離紅湖城監獄不遠處的護城河邊上釣魚,雖然看起來是在釣魚,可是,她實在是有點心不在焉,甚至有好幾次都放走了魚。
就在葉詞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辦法的時候,忽然兩個巡邏的士兵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他們一邊走著一邊還在低聲的交談著什么,如果不仔細去聽,一定不會注意到他們在說什么的。
這就是命運的高級所在,在游戲里的每個npc都有自己思想和想法,他們會按照自己的思想做出不同的行為和動作,也會表達不同的情感。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你可以隨便找個城市的角落坐下,你會發現,每個在你身邊或者從你身邊走過的npc他們都會有不同的動作,也會和不同的人交談,更讓人拍案叫絕的是,這些npc他們每次說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用心制作不得不讓人佩服。
葉詞本來是對這些npc的交談沒有任何興趣的,畢竟對于一個重生之后的人,這些細微之處的名堂,她早就在上一世稀罕過了,現在到這一世根本就覺得沒有什么了不起的。畢竟命運在后期越做越好,越做越龐大細致,這些前期讓人拍案叫絕的小細節,到了后期也會讓玩家感覺到不過如此。
可是今天不太一樣,因為今天葉詞心里煩躁。釣魚也不靜心,怎么都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去思考自己該思考的問題,很容易走神。這也是為什么這兩個巡邏兵從葉詞身邊走過去之后。葉詞會自覺不自覺的開始傾聽他們的談話的原因了。
“哎呀,最近真是累死了,連著巡邏,可是錢卻少得很。”巡邏兵甲伸了一個懶腰。看起來滿臉的疲態。
“可不是錢少,回家交給老婆之后想要留兩個喝酒的錢都沒有。”巡邏兵乙也附和著巡邏兵甲。看起來,紅湖城城主薩卡格爾已經許久沒有給收下的雇傭兵們漲過薪水了。
“還是我單身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點錢雖然少,可是我想喝酒喝酒,想打牌打牌,全部都是自己花掉,哪像你還要顧著老婆,還要顧著孩子。”巡邏兵甲嘿嘿的笑著,砸了砸嘴。那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羨慕還是瞧不起。
“你不知道結婚的好處。”巡邏兵乙卻對甲的說法很是不屑一顧,他搖搖頭,而后嘆氣:“不過還是掙得太少了。我要什么時候能監獄長掙得那么多就好了。”
“那你不如買一個枕頭在大街上曬著太陽睡一覺來得更快一些。”巡邏兵甲嘿嘿的笑著,不過他似乎也對監獄長法塔爾有諸多的埋怨:“不過。大家都是在監獄看守犯人為什么我們要這么辛苦,天天都不能休息,吃得又差,拿得又少,法塔爾那個家伙卻可以每天大魚大肉的吃著,中午還能去睡個午覺,干活從來不出力,還一大把一大把的拿錢?這都是爹生媽養的,為什么差距那么大?”
“真是不公平啊,不公平啊!”巡邏兵乙指著頭頂那毒日頭說:“你看看,這大的太陽,大中午的,不要說能休息了,就算找個陰涼的地方站一站都不可以,可是法塔爾那個家伙卻可以去睡覺,簡直,簡直,簡直太不公平了!”
“就是,就是,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做事情那么嚴格,一不小心就要扣工錢,真希望什么時候他的工作也出亂子,最好讓城主大人革他的職,那么才叫大快人心呢……”
兩個人一邊議論一邊打著呵欠從葉詞的背后越走越遠了。
這本來就是普通npc之間的細微的抱怨,沒有什么值得聽的,可是,對于葉詞來說,這簡直是神為她專門指點的光明大道一樣的,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毫發無傷的帶走安德烈。
不過這計劃需要在多幾次考察才行,絕對不能貿然行事。因為這個機會只有一次,如果貿然嘗試,一旦失敗,她這個任務就等于再也無法完成了。
白陌覺得葉詞最近幾天有點奇怪,別管在做什么,只要到了游戲里正好是正午的時間,絕對會閃人跑得不見蹤影。就因為這個,他好幾次的推本,到了中途都只能讓大家自由活動休息半個小時,或者直接找個替補來頂替葉詞的位置。白陌覺得,絕對不能讓葉詞在這么下去了,在下本之前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我說,公子幽大神,今天中午的時候請問你要用尿遁法還是飯遁法?”
葉詞一臉黑線的看著白陌那陰晴不定的臉,嘿嘿的笑了幾聲:“你覺得你哪個比較能接受,就用哪個吧。”
“你少給我打哈哈,你到底去干什么,讓我天天把隊伍停在副本里等你,你虧心不虧心啊?”白陌眼看著葉詞又要閃人了。連忙一把逮住她的披風:“你今天不給我個原因,就不用走了。”
“哎呀,好了好了,我走了也就一會,你們要么就找替補,要么就先殺小怪,干嘛等我。”葉詞被白陌拉住的披風弄得喘不過氣來,連連說著。
“原因……”白陌才不吃葉詞這一套,直接問道問題的本身,大有一種你不說我們兩個就比賽耗下去的勁頭。
“一個史詩級任務了。”葉詞本來不想在最后完成前告訴別人。她從來不是那種在做成事情之前就大肆宣揚的人,她更喜歡事情做好了,完成了,才低調的告訴親近的人,所以。要不是今天白陌抓著她問,估計她還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史詩級任務?”白陌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放開了葉詞:“哪接的。”
葉詞看看時間。馬上就要打法塔爾吃飯睡覺休息的時間了,哪里還有工夫繼續跟白陌在這里蘑菇,她掏出了回城石開始準備回城:“我晚上再跟你說,現在可是這個任務的緊要關頭。要是錯過了,我這個任務可就完不成了。”
白陌也知道這種任務的稀少性和不確定性。自然不會再繼續阻攔葉詞,反而沖著她揮揮手:“那你慢慢去吧,我直接找個替補頂你的位置。”
“好的,沒有問題。”葉詞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已經白光閃過從白陌面前消失不見了。
回到了紅湖城,葉詞立刻朝著監獄附近奔去。這幾天她一直在監獄附近細細的觀察法塔爾的作息時間和他的語言動作,已經學得不離十了。當然,為了避免引人耳目,她從來都不會在一個地方蹲點,有時候也打開欺詐胸針偽裝成不同的玩家靜靜的等待著法塔爾的出現。
一如既往。在幾個送飯的衛兵進了監獄辦公室一會之后,法塔爾就走了出來,他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后就朝著鬧市區自己的家走去。葉詞則裝成了一個在雜貨店里挑選東西矮人戰士,一邊心不在焉的選購物品。一邊悄悄的抬眼看著法塔爾。
“法塔爾大人,中午好。”
這條街上的每個商戶都會在聽見法塔爾那鏗鏘作響的盔甲敲擊地面的時候從自己的商鋪里跑出來,向他尊敬的問好,并表示最誠摯的關心。這也難怪,法塔爾雖然只是一個監獄長,可是在紅湖城里的作用卻好比是護城將軍,不但管理著監獄那些罪大惡極的囚犯,更是兼顧著保衛這紅湖城這些商販和npc的安全。
當然,這也是為什么葉詞只敢在紅湖城周圍的小村莊里欺負一下npc而不敢到紅湖城里鬧事的最重要的原因。就算葉詞再強悍,但是跟一百級的精英npc法塔爾比起來,一旦動手,她也只是一個被秒殺的對象。
“你們好,你們好。”其實法塔爾只是對于下屬很嚴厲,對于敵人很兇狠,對待一般的npc還是十分平易敬人的。當然,玩家是不在一般的npc范圍之內的,所以,法塔爾一般不屑跟任何一個玩家交談,他是一個擁有上層貴族血統的精英npc,自然是喜歡被npc稱為“外鄉人”的玩家了,他甚至有時候會認為,就是因為這些外鄉人太過繁多的緣故,才讓整個紅湖城的治安一天比一天更不好。
法塔爾在想什么,跟葉詞并沒有什么關系。她只是看著法塔爾從雜貨店門口離去,趁著雜貨店老板還沒有回到店子里面的時候,快速的離開了這繁華的商業街,一路朝著監獄奔去了。
在馬上就要到監獄的小巷子里,葉詞在迅速的躲進了一個無人的破舊小屋子,然后在那里轉動了欺詐胸針。片刻之后,一個穿著銀光閃閃的盔甲、身材高大的法塔爾就出現了。
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就是欺詐胸針的好處,只要被玩家接觸過的npc,它都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建模模仿,只要你在言語上不出現紕漏,那么僅僅從外貌上,根本就分不出真偽,哪怕是這個npc最親近的人也是如此。
所以當葉詞走到了監獄門口的時候,那些正在打混的巡邏兵們頓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他們怎么也想不通,今天法塔爾怎么會一個回馬槍又回來了。他們一個個連忙站好,目瞪口呆的沖著葉詞問好:“法塔爾大人。中午好!”
葉詞學著法塔爾的樣子,從鼻子里重重的發出了一聲冷哼:“中午好?我看,不是我中午好,而是你們中午好才對。”
這幾句話真的是跟法塔爾一模一樣,就連她說話的鼻音和面孔上細微的小動作也被欺詐胸針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衛兵發現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法塔爾竟然是一個冒牌貨。
“大人……大人……”
法塔爾歷來是以對待下屬嚴苛而出名的,所以,大家在偷懶的時候如果被逮住的話,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不過今天葉詞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來耍威風,她只能小懲大誡。讓大家不要懷疑他就好了。
“看來,你們是覺得做為紅湖城的衛兵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了,居然在這么好的天氣里打瞌睡!我要重重的責罰你們,才能讓你們知道什么是軍人的職責!”葉詞大聲的說著,她臉上的表情嚴肅極了。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凌厲。
而那些衛兵們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說一個不字。
“你們一定是覺得在涼爽的監獄里呆得不耐煩了,那么你們就統統的去給到街上去巡邏。去好好的教訓一下那些生事的外鄉人!”因為法塔爾不喜歡“外鄉人”平時也做過這樣的安排,所以這些士兵沒有懷疑,反而覺得今天法塔爾懲罰得并不嚴重而心里暗暗歡喜。
很快,這些礙事的衛兵就被葉詞全部趕出了監獄。她滿意的看著自己帶來的效果,然后轉身朝著監獄的最深處走去。在那里關押著對于紅湖城擁有巨大危害的一些犯人。而安德烈就位于其中。
“法塔爾大人,您,您,怎么來了!”在重犯區外面有一個執勤的衛兵,當他看見葉詞出現的時候,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誰不知道法塔爾這個時候是要去睡午覺的,現在突然出現,難道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怎么?在我的監管區域,我不能來嗎?”葉詞沒有好氣,隨后又重重的哼了哼鼻子:“如果我不來的話。我恐怕一直都不知道我那些所謂忠心耿耿又勤奮的下屬們,竟然趁著我平日午睡的時間里,放浪形骸。正在損害著紅湖城軍人的形象!”
執勤的衛兵哪里還敢接話,今天還算他運氣好。昨天睡得早,現在不想午睡,如果按照往日的習慣,他此時此刻可正是在睡覺的時候,如果被法塔爾給抓住了……執勤的衛兵縮了縮脖子,實在不敢想那樣的后果。
他看見法塔爾朝著要犯區走去,連忙提著鑰匙跟了上來:“大人,是要提審哪個犯人嗎?”
“哼哼。”葉詞學著法塔爾的樣子,高傲的哼了哼鼻子,沒有回答衛兵。
衛兵哪里還敢多嘴,只敢畏畏縮縮的跟在法塔爾的身后,一路在要犯區緩緩的行走。而葉詞也在焦急的找著安德烈的牢房。雖然她曾經潛行進這里探查過路線,不過,要犯區是玩家不能進入的,所以,葉詞并沒有找到安德烈的具體位置,現在她只能學著法塔爾踱著方步,一邊去找安德烈了。
還好,這要犯區的地形并不算是復雜,很快葉詞就發現了關在最里面的安德烈。
站在牢房的外面,葉詞朝著牢門努了努嘴:“開門。”
“是,大人。”執勤的衛兵當然是什么都不敢過問的,連忙給葉詞開了門,然后尾隨著葉詞走進了牢房。
在這間沉悶而充斥著氣息的牢房里,沒有燈光,唯一能用來著涼的是放置在角落里一盆即將熄滅的炭火。這炭火當然不是用來給犯人取暖的,因為葉詞在炭火上面看見了幾個烙鐵。就這那炭火微弱的光,葉詞開始打量起這間牢房。
很大,可是也擺放滿了各種各種不同刑具,密密麻麻,讓人看上一眼都不寒而栗。
而葉詞要找的目的人物安德烈,現在正被掛在一個鐵架子上,他已經被拷打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成的皮膚,甚至有很多的傷口都已經潰敗了。
葉詞站在安德烈的前面。學著法塔爾的樣子,嫌棄的捂住了鼻子,而他身后的那個衛兵倒是很會來事,已經搬來了一個椅子放在葉詞的身后,一臉的諂媚:“大人,請坐。”
葉詞點點頭,順便就支開了這個衛兵:“你出去吧,我一會就出來。”
“是,大人。”執勤的衛兵顯然也不想根子法塔爾的身邊,畢竟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壓力山大啊。還不如自己在外面忙里偷閑的好。他行了一個禮,然后快速的就離開了牢房。
葉詞側耳聽著衛兵的腳步在這安靜而幽暗的牢房里擊打出一陣歡快的樂曲,越來越遠,這才抬眼看向了安德烈。
而安德烈這個時候也在看他,他的目光含著憤怒。似乎是要把葉詞吃掉的兇狠:“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任何一個字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是這個答案。你們紅湖城的監獄就只有這點手段嗎?統統使出來吧!看看到底是你們的刑具硬還是我安德烈的骨頭硬!”
葉詞只是玩味的看著安德烈。不得不說,這個安德烈倒是有幾分硬漢的感覺。她兩個手肘輕輕的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面,十根手指在面前輕輕的交叉,淡淡的說:“我都沒有開口。你何必那么大聲?難道力氣還沒有用完?”
“你開口不開口對于我來說都無所謂,你知道嗎?無所謂!因為我根本就不屑和你們這種雜碎打交道!來呀。殺了老子吧!”安德烈大概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喝水的緣故了,他的聲音嘶啞,聽起來聲嘶力竭,卻沒有多大的響動。
“是嗎?你堅持?”
“對!我堅持!快點把你們的手段亮出來吧!”
葉詞笑了笑,果然是個硬骨頭,只是不知道這個硬骨頭的智商高不高,會不會跟自己配合。如果他要是不跟自己配合的話,只怕這個任務實在是不好做下去了。她從包裹里掏出了米拉達給她的金戒指,在手掌中上下拋著:“這個東西,你還認識嗎?”
安德烈靜靜的注意著那個戒指一會。然后臉色大變,怒吼道:“法塔爾,你這個畜生!你居然殺了我弟弟!你居然殺了我弟弟!我要找你拼命!”
葉詞嘖嘖了幾聲。發出了不屑的聲音,看起來這個安德烈人并不算太聰明。至少分析事情的能力實在是不怎么樣。她實在是高估npc的智商和情商了。“要是法塔爾殺了米達拉,你覺得你安德烈還活得下去嗎?”
這次葉詞說話的聲音并沒有使用法塔爾的聲音,而是直接使用得葉詞自己的聲音,那女性特有的柔軟摻雜著一種罕見的冰冷,像是冰一樣的深入骨髓。
“你……是誰!”還好這個故事發生在西方的背景下,要是放在東方的背景下,說不定這npc還會出現什么腹語術的奇怪想法,而現在安德烈的吃驚,直接給了葉詞切入主題的好機會。
“這個你不用知道,我只是受人所托,救你出去。”葉詞淡淡的回答。
“受人所托?”安德烈一愣,然后又盯著那枚戒指看了一會才恍然大悟:“你說米拉達,你是米拉達派來救我的嗎?”
葉詞實在是懶得回答這種廢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安德烈,一上一下的拋動著手里的戒指。
“不對!你是法塔爾,就算你換了一個聲音,你還是法塔爾,你是來欺騙我的!”安德烈忽然又怒道:“我絕對不會聽從你這種拙劣的謊言,你是想從我的嘴里掏出什么嘛?我告訴你,一個字都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葉詞真是懶得跟這個智商情商都明顯不算很高的npc廢話了,因為算算時間再過一會,真正的法塔爾就要回來,如果拖到那個時候,她的計劃不但前功盡棄,她拿不到史詩級的任務獎勵,搞不好還會在紅湖城落得聲望成為負數,被投入監獄里蹲大牢呢。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葉詞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一邊的拷問桌子上,拿起了那里的一串鑰匙,然后走向了安德烈,直接將他從鐵架子上放了下來。不要看安德烈的嘴巴還很硬,不過,被折磨了那么久。他渾身上下早就已經糟透了,才被葉詞剛剛放下來,他就重重的跌在地上,又撕裂了幾個傷口,疼得他悶悶的哼了幾聲。
對于這種事情,葉詞不會太在意的,反正npc只要不死,受傷這種事總歸是會好的。
“真正的安德烈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會回到監獄來,你是要繼續留在這里跟我斗嘴皮子而浪費獲得自由的寶貴機會呢,還是乖乖的跟我走?”葉詞站在安德烈的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給他一個選擇,她可不希望安德烈愚蠢的浪費這次機會,也連累她完成不了這個任務。
“我不走!”安德烈顯然對于葉詞并不放心,他還是對于葉詞那法塔爾的外表十分的介意:“你是騙人的!”
葉詞有些生氣了,她彎下腰。用裹著冰冷盔甲的手指猛然捏住了安德烈那張傷痕累累的面孔,頓時疼得安德烈齜牙咧嘴。而葉詞冷冰冰的聲音則從安德烈的頭頂倒了下來:“就算我是法塔爾又怎么樣?你跟我出去也是死,你留在這里也是死。怎么都是一個死,你怕什么!”
“誰說我怕了!”這種骨頭硬的人其實最經不起激將法的試探,果然葉詞的幾句話就讓安德烈怒氣沖天:“我安德烈生生死死那么多年,什么都沒有見過。害怕你法塔爾這點雕蟲小技!走進走!倒是要看看你要在什么地方送我上路!”
對于安德烈這樣的反應,葉詞十分的滿意。她放開了手,輕輕的拍了拍安德烈的面頰:“既然你這么想,那么就起來跟我走吧。”
安德烈這個時候哪里還走得動,可是,他憋著一口氣,絕對不想在葉詞面前,不,或者說,不想在他的老對頭法塔爾面前丟了面子。完全憑著意志站了起來,跟在葉詞的身后:“好!你走。我就跟著你走!”
葉詞也不再多話,轉身就出了牢房,以法塔爾一貫的步伐速度在要犯區走著。她的盔甲擊打在那潮濕的地板上,脆脆的響。卻好像是索命的聲音一樣讓人恐怖。
“大人,您出來了……”執勤衛兵遠遠的聽見葉詞的腳步聲就迎了上來,不過一看見葉詞身后的安德烈,他的臉色一變:“大人,這個犯人很危險……”
“我這次就是要終結他。”葉詞唇邊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弄得執勤的衛兵心里七上八下。
“那么,大人,我能為你做點什么?”
“去準備一輛囚車。”葉詞淡淡的吩咐著執勤衛兵,衛兵沒有多疑,立刻就鎖好來得重犯區的門,一溜煙去準備囚車了。而葉詞這時則加快的腳步,帶著安德烈朝著監獄門外走去。
也不知道安德烈到底多久沒有見過光芒了,這猛然之間被陽光照到,他竟然覺得頭昏眼花,竟然要昏倒過去了。葉詞立刻向執勤衛兵使了一個眼色,將這個已經差不多已經昏迷過去的安德烈直接丟到了囚車上。然后葉詞便自己爬上了拉囚車的馬身上,轉身對執勤的衛兵點點頭,帶著贊許的目光說:“你做得很好,是個聰明人,不錯。”
原本執勤衛兵還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做得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么,可是現在卻得到了葉詞的褒獎,竟然讓他興高采烈起來。有誰不知道法塔爾對于自己的下屬是最吝于夸贊的,現在自己竟然得到了夸獎,怎么可能會不高興。
“謝謝大人夸獎,謝謝大人夸獎!”那個執勤的衛兵喜笑顏開。
而坐在馬上的葉詞則沖他一揮手:“回去吧,重犯區不能沒有人看著。”
“是!大人!”因為剛才得到了葉詞的夸獎,這個執勤的衛兵腳步越發勤快起來,一轉身,眨眼之后就跑得不見蹤跡了。這時候的葉詞扭頭看了看昏倒在囚車里的安德烈,唇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現在只要在法塔爾發現之前出了紅湖城就萬事大吉了。
揚起了皮鞭,葉詞狠狠的抽在了馬屁股上,馬匹一疼,立刻就帶著囚車朝著紅湖城外飛奔而去!
這其實并不牢固,至少在這樣飛奔的時候總是發出一種吱吱嘎嘎的響聲,讓葉詞著實是擔心會不會跑著跑著這馬車就散架了。不過,這個時候,她可是顧不上這個了。要知道,從紅湖城的監獄要跑到紅湖城的城門外,那可是要繞過大大的紅湖呢,如果不抓緊時間,她可是出不了城的。
葉詞并沒有卸除偽裝,一路上,她還是法塔爾的裝扮,這讓她在紅湖城里暢通無阻,看見她的衛兵和npc都會行禮讓開,從來沒有攔阻的說法。這倒是為葉詞出城的速度大大的提升了一個檔次。
“法塔爾大人要出城了!法塔爾大人要出城了!”葉詞奔向城門的時候,有衛兵這樣喊著,站崗的衛兵立刻排成了一排然后沖著葉詞行禮,表示自己的尊敬,而葉詞則目不斜視的從他們的中間飛奔而去。片刻之后就帶著囚車里的安德烈沖出的城門,朝著錫銀礦脈隱秘的森林里快速而去。
“人呢!人呢!”當真正的法塔爾睡好了午覺,一如既往的來到監獄準備上班的時候。卻發現監獄外面守衛一個人都沒有了,他愣了一下,然后頓時就察覺到了大事不妙,于是狂怒的大吼起來。
這個時候的監獄衛兵們都在大街上維護秩序呢。哪里知道真正的法塔爾已經大駕光臨。
法塔爾大喊了幾聲之后,發現沒有人回應。立刻就開啟了自己的召喚衛兵的技能,不多時,那些剛剛跑得到處都是監獄衛兵們全部都回來了。而監獄衛兵門的歸來,當然不會在隱藏剛才的事情,于是,一群人一對口供,立刻就發現一個人冒充了法塔爾,帶走了安德烈。
法塔爾發怒了!法塔爾真的發怒了!
“你們都是一群飯桶!立刻封鎖城市,找到這個人,不然你們統統都要為今天的失職陪葬!”法塔爾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對于早就已經心驚膽戰的每個衛兵發出了最后的怒吼。
可是,已經晚了。
這個時候的葉詞已經帶著安德烈跑進了錫銀礦脈的隱秘之處。森林為暈倒的安德烈提供了陣陣清涼,讓他很快從陽光的眩暈中恢復了過來。而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不是法塔爾,而是一個銀發的女性精靈。正靜靜的坐在他不遠處看著他。一時間安德烈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了,他甚至有一種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否則他怎么睜開了眼睛看見的不是冰冷的監獄而是森林?
安德烈愣了半天,才緩緩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朝著那個銀發的女性精靈看去。只見她正在燒著一堆篝火,篝火上架著一大塊肉。肉在火的燒烤下,散發出了油滋滋的聲音,噴香撲鼻。在她坐的石頭邊上有一把還帶著血的刀,而在刀的邊上……
安德烈看見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有任何的光彩,就這樣木愣愣的看著自己,饒是安德烈這樣的老手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當然,這雙眼睛不是長在人臉上,而是長在一張馬臉上。
“醒了?”葉詞看著安德烈從枯敗的樹葉上緩緩的坐了起來,臉色蒼白的看著她……身邊的馬頭,笑了笑:“那就過來吃東西吧,我的烹飪不錯,要不要嘗一嘗?”
“你,是誰?”安德烈雖然因為那噴香馬肉饑腸轆轆,可是,并沒有就這樣失去了理智,他強忍著口水,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葉詞掏出了戒指直接丟給了安德烈。那個戒指果斷的告訴了安德烈答案。果不其然,他愣在了那里,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為什么這個女性精靈的聲音會聽起來那么該死的熟悉:“原來是你!”
葉詞見他不坐過來,就直接將一塊考好的馬肉丟了過去:“趁熱吃吧,等你恢復了體力,我好交差。”
安德烈撿起了那馬肉,靜靜的看著葉詞,好一會才說:“你是紅湖城的人,為什么要救我?”
“我只是一個商人,商人只做對自己有益處的事情。”葉詞勾了勾嘴角,開始吃烤好的馬肉。這監獄準備的馬倒是匹好馬,只可惜不能帶回城去,所以只能殺了吃肉,倒是可惜了。
安德烈靜靜的看著葉詞,好一會才低下頭撿起了地上的馬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他一邊笑了起來:“我喜歡跟商人打交道,因為他們只看得到利益。”
葉詞沒吭聲,只是抬頭望著森林的上面,光線明媚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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