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午膳后,男人們去了滄山別院的外書房,們則是待在正院的西次間,老親王妃跟側妃一樣,總愛摟著小小,就像是對待失而復得的寶物一般。
老親王妃與側妃分坐炕桌的兩邊。
“早上的客人,你覺得如何?”老寶親王妃見孫女兒點頭,便問她。
“介婷比較漂亮!”小小靠在祖母懷里,掩著嘴打了個呵欠。“那位曾姑娘的眼睛很兇。”
“會說到介婷?”老親王妃皺起了眉,就晙向側妃。“小小見過介婷了?”
側妃輕笑一聲。“見過。娘忘了,韶川上有柳家的船隊。”側妃為老親王妃續茶。
“介婷的親事訂下了。”
老親王妃訝然。“訂的那一家?”
“重陽商業協會的葉雙喜。”側妃心知老親王妃擔心。“怪的是,葉家一口氣為葉雙喜訂了兩門親。”
“兩門親?這,誰家肯把女兒嫁葉家啊!能一次訂兩個呢?”老親王妃常年待在京城別莊,對這些八卦事最是覺得有趣,側妃婆婆這個喜好后,總是會特意搜羅些趣事好說給婆婆聽。
“聽說是訂了介婷為正妻,訂了嚴十八為妾。”
“嚴十八?就是那個喜歡穿紅衣拿著小皮鞭到處闖禍的姑娘?”老親王妃尋思了下問道。
“嗯。”側妃點頭笑道就是她。”
“唉呀!那可不好,介婷那丫頭以后可不就慘了。”老親王妃掩嘴輕呼,眼睛卻瞟著小小。
小小又打了個呵欠,伸手揉眼睛,見老親王妃看著,才笑著道不怕,祖母,介婷人漂亮溫柔,與嚴十八相比,耐看多了,再說,她是正室是嫡妻,又有柳家作后盾,嚴十八敢跟她對上,還得看看有沒有人給她撐腰。”眼睛朝老親王妃調皮的眨眨眼,然后又忍不住打一個大呵欠。
“我看就讓你在這兒小歇吧!免得走就不想歇午了。”老親王妃摸著孫女粉嫩的小臉蛋,憐惜的道。
“只怕小小在這兒睡,會擾了您。”側妃輕聲的說,老親王妃卻擺手示意她不用多說。
“讓她這在兒睡,我們娘兩兒進里間去。”老親王妃讓丫鬟們將炕桌搬走,枚兒、悠兒拿來大紅滿地金五彩牡丹鳳凰紋的被褥,待側妃扶著老親王妃起身,她們輕手輕腳的服侍小小睡下,蘭香和梅香兩則將小小的釵簪卸下,小小一沾枕便立刻睡著,速度之快令老親王妃咋舌。
“這……這丫頭這會兒就睡著了?”側妃看了眼女兒,回頭微笑點著頭。“是啊!這孩子好吃好睡,是個好命的。”
老親王妃拍拍側妃的手,轉頭吩咐丫鬟們,將放在東稍間的黃梨木松鶴延年大插屏,搬來放在炕前,交代她們幾個好好守著小郡主,這才扶著側妃的手進了內室。
側妃侍候老親王妃歇午,她為老親王妃蓋好被,轉身要走時,讓老親王妃拉住了手。
“坐,咱兩兒說。”
枚兒幾個聽了,便悄然無聲的退下。
聽著人都走避,老親王妃才嘆道孩子,我你受苦了。”
“娘,那兒受苦了?”側妃笑著為老親王妃掖了被子。
“明明是正妃,卻讓人以為是側妃,這還不委曲?”老親王妃白了側妃一眼。
“娘,我答應成親時,就在京里另有一房妻子的。”側妃淡然道,后來事情出乎意料,宗族里的長輩們認為蘇千靈言不正名不順,就連婚禮都沒完成,更不用說圓房,所以長老覺得寶親王那休書給得莫名其妙,不過見識過蘇家的行徑后,長老們也只能撫額輕嘆。
柳依依想到當時長老們為難鐵青的臉,就很想笑,尤其想到寶親王,若真要休了蘇千靈,還得先跟她完成婚禮,那一臉愕,柳依依幾乎要控制不住笑意了。
老親王妃顯然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她冷哼一聲。“他們爺兩兒做事一個沖動一個胡涂,就沒一個把事辦好。”
側妃聞言心下暗誹,您老人家也不諻多讓啊!瞧瞧那一口氣納四妾的魄力,實在是嗆得死人,面上卻平靜無波。
“娘,您這么說爹和,他們兩可是咱們家的頂梁柱。”話雖這么說,不過側妃眼里的笑意卻瞞不了老親王妃。
她沒好氣的瞄了側妃一眼。“我這是恨鐵不成鋼啊!”
側妃掩嘴輕笑。
笑了一陣后,老親王妃才又道京里的親王府,畢竟是家里的宅邸,天佑是現任的寶親王,總不好一直待在寧州。”
果然又是說這個!
柳依依垂下眼,心里暗惱,都是那個臭男人惹的禍,他不想見到蘇千靈,甚至連理都不想理,當初年少氣盛就這么不管不顧的離家不歸,可是與他成親后,也不是沒提過回京長住,明明就是他不要回京,卻老把她推上前擋箭,真是太不厚道了。
“若是因為明珠,平玨成親后,她也該要出嫁了,千靈……”老親王妃有些艱難的道,蘇千靈在世人眼中,是寶親王朱天佑的元配正妻,而柳依依則是他的側妃,朱明珠則是朱天佑的嫡女。
實際上,明明就知,蘇千靈與朱天佑沒有名份,卻育了一女,不論是那個都咽不下這口氣吧!尤其蘇千靈還仗著老寶親王的勢,曾縱著朱明珠對朱映柔行兇,最后甚至還買兇殺人。
老親王妃神色復雜的看著眉目如畫,神情清淡的側妃,隨著常居寧州,她明白為何,也強迫不了他們回京,但是老了,想要兒孫承歡膝下,難道就真的不能如愿嗎?
外院的書房分成內外,外間書房,當中掛著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三個大字:靜省齋,后一行小字載明年月日,書賜福安王朱德昕。
福安王朱德昕正是老寶親王朱鎮方的祖父,當今皇帝的祖父朱德濤的親弟,滄山別院便是先皇御賜予叔父的。
老寶親王與寶親王坐在主位,地下兩溜八張楠木交椅,朱平玨及秋冀陽分坐于此,朱平玨讓小廝送上茶后,便讓人全避開。
“平玨,你說這皇帝到底是打算的?”老寶親王掀了杯蓋輕刮著茶沫。
“祖父是問?”朱平玨也端著茶,輕啜一口回答。
“我是問……”老寶親王說了半截,又收了口,盯著孫子看了半天。“好你個臭小子,就會唬弄你爺爺!”
朱平玨放下茶盞,朝老寶親王無奈的一笑。“祖父真是太為難人了!這話能說不能說,難道祖父不明白,硬叫孫子說,孫子講呢?”雙手一攤,擺明了耍賴。
老寶親王沒好氣的瞪著他,良久才道就會跟你爺爺耍心機。”
“真真是冤枉人了,皇上的圣意,豈是我這黃口小兒能擅自猜測的。”朱平玨依然跟老寶親王打太極,就是不說出老寶親王最想的事。
“好了!爹,你也別問了,平玨能說的自然就不會瞞著我們,不能說的,你一直追問下去,豈不是自找氣受?”寶親王制止繼續戲弄父親。
“那你買船的事總能說說吧!”
“原來父親這般神通廣大!”
老寶親王聞言虎目一瞪,寶親王笑道原也沒,只是老是坐柳家的船,覺得若是自家有船,就不用老被柳家制肘。”
“你這是……打算跟柳家……”老寶親王聽了有點小小的激動。
“爹,你想多了。我沒有任何打算,只是想多點門道。再說我也沒打算用名義買。”
“是用福安商業協會的名義去買,福安商業協會日后也多了條路子。”秋冀陽原本安靜坐在一旁,此刻卻開口說了這話。
“福安商業協會啊!小冀啊!你得當心啊,這生意做的越大越不好掌控,再有,福安商業協會的生意遍及全天陽國,只怕會讓皇上盯上。”老寶親王語重心長的對秋冀陽說。
“是,我記下了。”秋冀陽應道,回過頭卻與寶親王的眼對上,兩人互相交換了一眼,沒有多說。
老寶親王拉了朱平玨去內書房下棋,見他們二人走進去后,寶親王才挪坐到秋冀陽身邊的交椅。
“我看你這些天都別忙著回山莊去。”
“親王?”
“說了叫爹的。又忘。”寶親王沒好氣的看他一眼。
秋冀陽這才略微靦腆的喊了聲爹,寶親王聽了露出滿意的微笑來。
“雖然說婚期在即,你該回景波山莊去,好好的準備一番,只不過……”
秋冀陽苦笑道您是不放心我?”
“也不是不放心,這樣吧!我讓平玨陪著小小、月牙,一同去景波山莊小住幾天。”寶親王端著茶盞看著他。
秋冀陽與寶親王對視良久后,才慢騰騰的道老親王和老親王妃好不容易才等到小小,小小與我婚期在即,雖說成了親,兩位老人家是多了個孫,但小小畢竟成了外姓人,不如我就陪著小小承歡膝下,籌備婚禮的事,就讓龍大總管與詹總管去商議即可,反正景波與滄山相距不遠,只是要勞煩龍大總管代勞。”
寶親王開心的笑了。“還是你小子想的周到,你放心好了,你龍大叔肯定會樂意幫忙的。”
“那就麻煩爹跟龍大總管好好說一聲,待成親后,一定送他份大禮。”秋冀陽笑道。
寶親王看著秋冀陽,忽然嘆口氣。“你剛來的時候,雖然小小第一眼就接受你當她的護衛,可我還是讓你跟一些孩子一起接受了考驗。你可知為何?”
秋冀陽搖頭。
“身為人父,我只想要小小得到最好的,而你,不論是當個護衛還是當個商人,都做得極為出色,日后,我只盼你當小小,也能當個最為稱職最為出色的好。”
“我不想當小小最出色或最稱職的好。”秋冀陽搖搖頭說。
寶親王臉色不變,微揚眉眼神凌厲的看著他。
秋冀陽絲毫不畏寶親王銳厲的眼神,他迎視寶親王,淺笑著說我只當最適合小小的,好與不好,不是由外人來論斷,只有小小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寶親王聽完大聲朗笑。“好!說的好。沒,只有小小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認為好,若她覺得不好,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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