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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銀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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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蛻變的小王子
小王子長大了,他成了島上所有女人的殺手,這樣漂亮可愛的年畫童子,誰不喜歡?我們站在一起,是所有海盜口中的金童玉女,甚至,都名揚在外。
然而,他們眼中的金童,卻被我這個玉女經常欺負。
“御蘭亭,給我過來!”我站在沙灘上,拿著一根樹枝命令他。
才六歲的御蘭亭乖乖過來。
“脫衣服!”
“哦。”他乖乖脫光,只剩一個小紅肚兜。胸口依然掛著我們出生時戴的那顆珍珠。據說這還是傳說中的神龍珠,一共七顆,七種顏色,不是我想象中的黑白珍珠。我們的爹爹各一顆,還有五顆下落不明。
“躺下!”我指指我在沙灘上挖好的一個坑。
“哦。”他乖乖躺下,然后,我開始在他身上堆沙子,一邊堆,一邊玩過家家,“現在假裝你是我爹。”
“好的。”他很高興,一笑,露出八顆漂亮的貝齒。
“但是你死了。”
他的臉一下子灰了。
我一邊埋他,一邊哭:“爹爹……你死得好慘吶……唔……女兒一個人怎么辦啊……”然后,我在他的胸部,堆了兩個高聳的物體。他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這是我們娘的胸胸。”
他疑惑,漂亮的眉毛皺在一起:“我不是假裝你爹嗎?”
“現在是娘了。”
“。。。。。”他露出無語的神態,那一刻,我以為他是大人。因為他有著不屬于他年紀的成熟,一個六歲的男孩,卻很安靜,時時刻刻用一雙黑溜溜地眼睛觀察身邊任何人事,顯得非常老成和聰慧。不過,爹爹說,海盜的孩子早當家,所以他和其他大人,似乎并不奇怪于御蘭亭那份不屬于孩子的成熟。
接下去,我又在他的下身堆起一個凸起物,他又看不懂了:“那個又是什么?”
“你的小鳥,你死了,自然你的小鳥也要有個墳。”
“。。。。。”他已經不再問為何他又忽然從我娘跳成他自己了。在我的成長大字典里,不容許自己錯過任何一個成長階段。一來可以偽裝自己,我才不喜歡去賣弄自己所帶來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知識,讓自己成為神童神馬滴。二來,我享受做孩子的感覺,老頑童老頑童,就是這么來的。
拿起樹枝,在沙堆上寫:御蘭亭之墓,再在他的小鳥墳上寫:御蘭亭小鳥之墓。然后,拿起樹枝,狠狠抽掉了他的小鳥之墓,瞪他:“如果你敢像御叔一樣娶小老婆,我就像剛才一樣將你的小鳥斬首!”
立時,他的臉黑了,黑溜溜的大眼睛里露出恐懼的神色。
我甩掉樹枝,笑了起來,把他挖出來:“現在我們玩拜堂吧,你快穿衣服。”
可是,他的臉還是白的。然后機械地再把衣服穿上。
看,只有孩子可以這樣瘋瘋癲癲,若是大人,早被人當成弱智了。
沙灘和藍天相接的盡頭,走來了爹娘,他們遠遠看見我們,向我們招手。我們朝他們跑去,那一刻,我感覺很幸福,有俊美的爹,溫婉的娘,還有一個被我欺負的發小,這樣的童年足以讓我的前生嫉妒死。
我撲向俊美高大的爹爹懷中,沒辦法,異性相惜,他和御叔可是很像溫柔攻和變扭受的哦
“爹爹爹爹,抱抱抱抱。”我撒嬌,爹爹把我抱起,“來親一個。”我吧唧一口,直接親在他嘴上,他已經習慣被我親嘴,并且,還似乎感覺不錯。
“干娘”御蘭亭撲到我娘懷里,他一直很喜歡我娘,這讓我感覺很奇怪。若說他只是喜歡我娘,那也正常,不正常的地方是,他不喜歡他的爹娘,小時候當他能自己動的時候,就不要再喝御嬸的奶,而是喜歡跟我娘討奶喝。
我勒個去的,每到這個時候,我就很郁悶,也很不解。為啥呀?明明御嬸的奶比我娘的大許多。
就像現在,他又往我娘的胸脯里鉆,我生氣地打他,他躲開,爹抓住我打他的手,娘笑了起來:“龍兒吃醋了。”
“呵呵呵,是啊。我們的小龍兒占有欲可真強啊。”爹爹也以為我在吃醋。其實我不是吃醋,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御蘭亭“不懷好意”,最起碼,是好色。因為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我娘遠遠超過御嬸,御嬸也不差,但很妖艷。我不喜歡妖艷的女人呢。
所以,隱隱發覺,御蘭亭的眼角也開始慢慢往上翹,帶出一種妖艷的征兆。女人的第六感再次告訴我,將來這男人,一定是個禍害。
不過,如果他能禍害男人多好啊……
要知道,這里是海盜島!島上基本都是男人!!都是男人的地方你還能想到什么?!!嘿嘿,腐女們,你們懂滴。腐女的世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幾年之后,爹真的被我無數次玩墳墓游戲之后,病了,而且,越來越嚴重。在他病情最嚴重的那一年,也就是我和御蘭亭都十三歲的那一年,朝廷派來了一只船,說是要招安爹爹,爹爹躺在床上無法起身,御叔獨自前往去會見那個使節。
我和御蘭亭跟御叔說也想去看看朝廷的人。長這么大,我們從未離開過金銀島。我們的爹爹們把我們保護地很好,說我們年紀還小,海上的危險不是來自于敵人,而是來自自然的力量。要待我們十六成人之時,并且完全掌握航海的相關知識后,自然會帶我們出海,畢竟我們是金銀島未來的主人。
第一次出海,讓我很興奮,倒是御蘭亭顯得很平靜。不過,他向來平靜,似乎沒有什么事,可以挑動他那根神經。
整船的人都穿戴整齊。他們還是第一次穿得那么整潔干凈,以往的他們就是和《加勒比海盜》里的海盜一樣,穿著邋里邋遢的衣服,胡子頭發也不清洗。御叔說,這是去跟朝廷談判,是一個非常正式的場合,不能給金銀島丟臉。
但是,金銀島最好的衣服,其實是在我和御蘭亭身上。十三歲的御蘭亭完完全全蛻變成一位俊美的少年,他也已經不再是八年前那個嬰兒肥的年畫童子。
他的身體修長而瘦削,八歲開始跟御叔練武,現在他的身體又結實又有力,可是,卻沒有破壞他的身材,長出一身棒棒硬的肌肉。眼睛依然又大又明亮,眼角果然和他娘一樣,往上翹,將眼線更加拉長。眼角的拉長,讓他不再是孩子時的龍眼圓眼,而好看的雙眼皮使他的眼睛又大了一分,濃密細長的睫毛宛如加深了他的眼線,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鎖定在他那雙會放電的眼睛上。
晶亮漆黑的瞳仁里看不到他的心思,他的平靜讓他的視線深邃如同夜間的大海,誘惑之中,卻充滿了危險。這雙整個金銀島最好看的眼睛里,只有我。我原本自作多情地以為,他只喜歡我,后來才明白,島上的女孩都沒我好看,又沒我聰明,而且看到他都雞動地跟磕了藥似的,讓他覺得她們很膚淺。所以,他才只喜歡跟我一個人玩,和我在一起,不會侮辱他的智商和眼光。
第六章跟屁蟲
似乎御蘭亭不喜歡女孩子拋頭露面,這是今天,我才感覺到的。現在回憶起來,他以前總說女孩子應該秀外惠中,應該矜持含蓄,應該像我娘親那樣,難怪他今日對我站出來說話會有所不喜。
他將我當著眾人的面,拉到了他的身后,又少年老成地說:“龍妹不懂事,請太子殿下和九千歲大人見諒。”
我站在他身后,看他近在眼前的后背,今天他,和往日大為不同。或許人真的要在特定的環境下,才會顯露出一些你平日不為所知的性情。
我偷偷從他身后探出腦袋看九千歲,剛好看到太子祁麟輝正在看我。他的神情很奇怪,細細淡淡的雙眉簇在一起,顯得非常認真,好像在看什么具有危險性的,但又奇特的東西。
“哪里,本千歲倒是覺得龍兒姑娘活潑可愛。”到底是老年人了,對我的行為只有夸贊。這九千歲也有五十多歲了,在古代應該算是老年人了吧。九千歲說完隨即看祁麟輝:“太子殿下,您覺得蘭亭小公子的建議如何?”
祁麟輝還是那副認真的神情看了我一會,然后看御蘭亭,我發現此刻御蘭亭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御叔在一旁微笑著,似乎對御蘭亭今日的表現很滿意,也很自得。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祁麟輝的身上,這位被寵壞的太子殿下,慢條斯理地想了一會,眨眨眼,漂亮的帶卷的睫毛像是蝴蝶扇動翅膀,然后才說:“本殿下也覺得這建議很好。”
他這過了許久才有的答案,讓所有人都露出微笑,宛如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答案。九千歲聽罷,點了點頭,說話之間,船已經停下,剛才離海岸并不太遠。只聽島上鐘聲響起,那當當當的節奏是歡迎的含義。
“到了。”我跑到船艙邊,透過窗戶看向海岸,兄弟們都站在那里,準備夾道歡迎貴賓。金銀島的海盜有一部分是跟著爹爹和御叔來的水兵,也有一部分是爹爹和御叔救下來的被販賣的奴隸,還有一部分是仰慕我爹和御叔的海盜。
御蘭亭也走到我身邊,竟是拍了我一下屁股:“過會回屋待著,別亂跑了。”
“為什么?”我扭頭用奇怪的目光看他,然后用不成熟的語氣發問,“你可以跟太子殿下玩,為什么我不可以?”臭小子,有私心,小娘屬燈泡的,今天小娘我就要給你們照亮亮!
御蘭亭斜睨我:“你是女孩子,要矜持,怎能隨便跟陌生男孩玩樂?而且,我那是玩樂嗎?!總之,你給我回去,別給我搗亂!”他幾乎用上了命令的語氣,我想反駁他,卻看見御叔已經領九千歲和祁麟輝走到了我們身旁,低聲提醒我們:“走了。”
“是!”御蘭亭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我瞇起眼走在他身后。在這個滿是橫肉的島上,小娘也很久沒開葷了!就算御蘭亭是全島最好看的美少年,我整整看了十三年零一百零八天,也看膩味了。好不容易來了個新鮮的,這小子就想趕我走,沒那么容易!
御叔將九千歲和太子請下了船,他們后面緊跟著那十個太監,御蘭亭和我走在最后,他指著那些太監輕輕告訴我:別看剛才兄弟們調戲那些太監,他們表現地畏畏縮縮,其實,他們都是宮內一等一的高手。他不想看兄弟們招惹殺生之禍,才上前阻止。
他的話,讓我非常驚訝,我驚訝的不是那些太監會武功,而是驚訝御蘭亭這小子從何而知?他畢竟才十三歲,又沒出過海,難道他的武功真的已經到了可以洞察別人的境界?
走了一會,他又忽然發出一句像是感嘆的話:“只有太監才能練就真正的絕世武功吶……”
我奇怪地看向他,他正看前方的太監,似是感覺到我的目光,他轉過頭,露出一抹疑惑:“怎么了?”
“呃……沒什么。。。”御蘭亭這句感嘆何意?不過像《葵花寶典》那樣的絕世武功,可不就是只有太監才能練?聽御蘭亭的語氣,難道他也想學東方不敗?可是……自宮未必成功啊。
胡思亂想之時,大家已經下了船。多么美好的時光,無憂無慮,每日只要胡思亂想。
此刻時值夏日,海灘邊的太陽尤為地猛烈。不過幸好今日有點風,咸腥的海風也能給大家帶來絲絲涼爽。
全島的兄弟都出來迎接,大家整整齊齊站在金色的沙灘上,連接起了一條長龍,一直通入島內深處。
其實爹爹和御叔還是心系朝廷的,他們就像《水滸》里的宋江,不知是何原因讓他們對朝廷失去了信心,而今,當朝廷放下身段,前來招安時,他們的心里,其實也在動搖。只看朝廷夠不夠誠意,給的權利夠不夠大。
大家此刻站在沙灘上,九千歲看祁麟輝:“殿下,您是現在去游玩還是過一會?”
祁麟輝環顧四周,露出無聊的神色:“你們去吧,我這里有他在,不用掛念。”他指了指御蘭亭,語氣有些冷淡,不像是義子對義父的口氣。不過,他是太子,說不定對祁照煦讓他認一個太監為義父心中非常不滿呢?
御蘭亭見祁麟輝已經發出命令,立時恭敬站在一邊:“太子殿下請。”
“恩。”祁麟輝依然拽拽的,他動身離開,九千歲不放心地說:“殿下,請帶上……”
“哎呀,跟你說你不用管了。”祁麟輝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橫白了他一眼,“本殿下不是小孩子了,自知分寸,走了走了。”他催促御蘭亭,御蘭亭給九千歲一個請信任他的微笑,然后緊隨祁麟輝身后。
我看看他們,然后對皺眉注視祁麟輝背影的九千歲說:“千歲大人,放心吧,蘭亭的功夫不比您的太監護衛差。”
立時,一抹驚訝劃過他的目光,宛如在驚訝我怎么知道隨他而來的十個太監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笑著對他揮揮手,他身邊的御叔也微露一抹深沉,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站在他們身后的,那十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太監們。
轉身追上御蘭亭,跟在他們身后,御蘭亭聽見我的腳步聲轉身,一看我跟著,立刻擠眉弄眼,暗示叫我離開。我當沒看見,左右張望,看看藍天白云。
“那是你的跟屁蟲?”忽的,祁麟輝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此時已經看不見九千歲和御叔他們的身影,我看向他,他正扭頭看我,比我們大不到哪兒去的臉上,卻做出一種大人的姿態。
御蘭亭笑道:“是啊,從小就跟著我。太子殿下若覺得心煩,我將她打發走。”
心煩?我可是一句話沒說,一個屁沒放!憑什么說我讓人心煩?我跟在后面即不污染空氣又挺環保的,哪里不好?說到底,還是御蘭亭覺得我打擾了他和小太子祁麟輝的二人世界。
第十章短暫的和諧
祁麟輝一個大步跨到御蘭亭的面前,盡管他是十六,卻并未高出御蘭亭多少,反倒是御蘭亭常年習武,顯得比祁麟輝更加壯實。
“既然是男人,我們就用男人的方法。”祁麟輝貼近御蘭亭的臉,他們的鼻尖在空氣中相觸,他幾乎是將這句話噴入御蘭亭的口中。然后,他竟是拔出了御蘭亭腰間的佩刀,放入御蘭亭的手中,“比武,誰贏了,她歸誰。”
說罷,他退后一步,胸有成竹地笑看御蘭亭。御蘭亭握緊手中的彎刀,擰緊雙眉似還在忍耐,還在猶豫。我想他在考慮要不要揍祁麟輝,打起來,鐵定是他贏。但是,祁麟輝的身份又讓他有所顧忌。
再加上那臭小子反復無常的脾氣……若是我,也會猶豫。
“太子殿下,龍妹真的不能嫁給你,因為她……她……”他似乎還在嘗試說服祁麟輝,他顯得分外猶豫,他的猶豫讓我心中迷惑,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說不出口,是我們的關系嗎?
奇怪,指腹為婚有什么說不出口的?既然他說不出,我來。我大聲道:“喂,臭小子,我們是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
登時,御蘭亭的臉有些抽筋,似乎我對祁麟輝臭小子的稱呼讓他很蛋疼。
而那邊的祁麟輝已經陷入驚訝的神情,他驚訝地來不及去想我那個臭小子的稱呼。他手拿小彎刀指我們:“你們是未婚夫妻?成親了沒?”
“還沒。”我說。
聽到這兩個字,祁麟輝反而又笑了:“還沒就還不是夫妻,指腹為婚也可以退婚。”
“但我們同床共枕。”忽然,御蘭亭鄭重而嚴肅地說,他終于徹底恢復,挺拔地站到我的身邊,將我一把攬入懷中,我歪頭看他,他神氣凜然,他終于靈魂歸位了?剛才那個跟在祁麟輝身后像太監一樣的,我還以為不是御蘭亭呢。當御蘭亭徹底恢復時,霸氣和傲氣再次回到他的身上,讓對面的祁麟輝也不禁目露驚訝。然而,他是一個相當沉著冷靜的少年,只是驚訝片刻,他的雙眸開始半瞇,遮住從眸底而來的一束束不善的寒光。
他似乎在權衡什么,又似乎在思考什么。
“對!我們睡一起。”我再次強調。
我的強調終于讓祁麟輝的神情有了定奪。忽的,他轉身,雙手背到身后,隨即,傳來他沉沉的冷冷的聲音:“別讓本殿下再看到你們!”說罷,他大步走向我給他疊起的衣衫,不再回頭。
沒想到我們三人的兄妹關系僅僅維持了一個時辰,就這樣不歡而散。都是拜那喜怒無常的祁麟輝所賜。
“呼……”一聲松氣的聲音從我身旁而來,御蘭亭松開了攬住我的手,我奇怪地看他:“你怎么這么怕他?”
“不是怕,他只是被寵壞了。”御蘭亭還是那句話,像是老子對兒子,“他想得到的東西從來不會得不到,即使是不擇手段,所以要讓他放手,很難。”
“你真的很了解他啊……”我摸著下巴打量他,他在我的打量中眼神游移:“我……還是去跟著他,他畢竟是太子殿下。”
“恩恩。”這點我同意,這個任性的太子,把我們累壞了。
遠處祁麟輝已經穿好衣衫,獨自往回走。他依然帶著他的傲氣,僅僅是他的背影,就帶出他不同常人的貴族之氣。
御蘭亭跟上去時,不忘囑咐我快回去洗澡,海水沾在身上對皮膚不好。然后,他只是遠遠保護祁麟輝,沒有靠近。
他真的很了解祁麟輝啊,完全不像第一次見面,宛如已經與他相處了多年,摸透了他的脾性。
在我回房前,我先去看爹爹。爹爹睡了,娘陪在身邊。也難怪御蘭亭很喜歡我娘,我也喜歡,她美麗,她溫柔,她對我說話從來不會大聲,她對爹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
“娘,爹好些了嗎?”我問。
娘微露愁容。我抿抿唇:“那我回房,不打擾爹爹休息。”我可憐的美男爹爹。不是他的俊美,和娘的美麗,哪來我的清美之姿。
“龍兒,外面……怎樣了?”娘問起了外面的事。看來娘對這次招安的事也很關心。于是我搬了一個圓凳坐在爹爹的床邊,輕輕道:“具體情況不知道,因為我和御蘭亭陪太子玩了。”
“太子殿下來了?”娘有些驚訝,似乎太子的到來很出乎她的意料。
“恩。”我點頭,“跟九千歲一起來的,那小子被寵壞了,喜怒無常的。”
“龍兒,不許這樣稱呼太子殿下。”娘的語氣有些嚴厲。我不責怪娘責備我,因為看得出,娘是書香門第出生,只是,她從不對我們談及過往,爹也從來不問。因為他是在人口販子的船上救了娘,他認為娘不想談過去定是過去讓她痛苦,不想去回憶。
誰忍心去接如此溫婉美麗的女子的傷疤呢?所以,娘的過去成了大家都不去提及的秘密。
娘見我不說話,溫柔地撫上我散開的長發:“又去游泳了?”
“恩,那小子……呃,不,是太子殿下想游泳,我們陪他,結果他的頭發被珊瑚纏住了,差點淹死呢。”
“什么?!”娘竟是驚呼起來,如水的眸中是大大的憂急,“那現在,他怎樣了?”
娘的神情讓我疑惑,但我想,可能因為是太子殿下的緣故,誰聽到太子殿下溺水,都會緊張吧,于是我道:“沒事了,我把他救了。可是他非要我嫁給他,又霸道又蠻不講理的……”
“不可以!”大聲的驚呼從娘的口中而出,打斷了我的話,我怔怔地看她,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也有些慌亂,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目光落在床邊的地上,“那結果呢?你答應了嗎?”
我繼續發了一會愣,怎么今天一個祁麟輝的到來,讓所有人都那么反常?我抓著頭皮說道:“當然沒有,御蘭亭也不同意。不過太子殿下真的被寵壞了,他非要娶我不可,最后我們告訴他我們是同床共枕的未婚夫妻,他才罷手。”
說完后,娘的目光依然落在原先的位置,好似在回憶什么。
第十四章金銀島新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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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扭捏,我在他的臉龐上落下深深地一吻,他的臉透著涼意,這熟悉的涼意讓我揪心。然而,我依然露出微笑,對他點頭:“是的,天龍,我是上你輩子的情人,此生追你而來。”
他笑了,笑得滿足而幸福:“謝謝,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美的謊言……”他的話,讓我心酸而沉重。這么好的男人,老天卻要帶走他,真不公平。
“好了,去把你娘叫進來。”他摸了摸我的頭,再次回到他父親的身份。
“恩!”聽爹的吩咐出去叫娘,娘已經在外面哭成了淚人,當年是爹救了她,對她而言,爹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她的愛人。爹很英俊,御叔也是,想到這么英俊的爹就要去見閻王,我就胃疼。心里又開始揪緊,說好不哭的,結果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素素,不哭。”御叔心疼地看我,緊緊抱住了我,用他偉岸的身軀,給我父親般的溫暖,可惜,爹叫我防著他,所以,我信爹。
御蘭亭也走到我的身邊,拉住我的手,不說話,用憐愛的目光注視我,他在心疼我,就像一個大人心疼一個即將失去父親的孩子的那種目光。
過了一會,娘擦著眼淚出來,換御叔進去。
御叔進屋后,御蘭亭輕輕抱住了我,用他壯實的身體給我安慰,在我的耳邊輕輕說:“生死離別,人之常情,龍妹乖,不哭,還有我在。”
“恩……”即便親自經歷死亡的我,依然對于爹爹的即將離世,胸悶難受。
御叔進去沒多久,便悲傷地出來,哽咽難語:“大哥……走了……”
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只有我,和御蘭亭沒哭。大人們只當我們是孩子,不懂生死離別。娘還安慰我,說父親睡著了,只是他不會再醒了。騙小孩的話,很善良的謊言。
這一年,我失去了我俊美的爹爹殷天龍,娘去了臨島的觀音廟從此侍奉觀音。御叔成了島主,接替了東王的封號,還經常旁敲側擊地問我有沒有見過一個十字形的銀質吊墜。他果然如爹爹所說,野心深重。
每個月,我都會坐船去觀音廟看望娘親,她在那里成了帶發修行的居士,為我和御叔還有御蘭亭祈福,也祈求菩薩讓爹爹早日投胎,投到一個好人家。可惜,雖然我有投胎的記憶,但是沒有鬼差的聯系方法,又不像中國電信,撥打114,轉人工服務,幫你找人。
不過,我相信爹爹會有一個很好的來生,因為他這輩子是那么善良正直的人。
春去秋來,大家漸漸從失去父親的悲痛中重新振作起來,金銀島再次欣欣向榮。這年春天,御叔又解救了一批被人口販子販賣的老百姓。在那艘船上,御叔救下了一對母女。母親三十出頭,正值風韻性感之時。女兒比我們小一歲,但已看出是一嬌俏小美人。
御叔素來愛美人,而那母親對御叔也是欲拒還迎。一來二去,女人就成了御叔的妾,排行老三。而女人帶來的女兒也成了御叔的女兒,瞬間麻雀變成了鳳凰。莫要忘記,現在御叔可是東王,他的子女自然是世子與郡主。
那女孩原名鳳妞。成了御叔的女兒后,跟著御叔姓了御,于是,全名為御鳳。御鳳第一次看見御蘭亭,便黏上了他,就跟她娘粘御叔一樣。一天到晚都是蘭亭哥哥蘭亭哥哥叫得所有人都發抖。
御蘭亭心生厭惡,因為金銀島上的女孩都是這樣粘他,誰叫他是金銀島唯一的美少年,現在又成了世子,人人都想麻雀變鳳凰。所以弄地他很煩,也覺得她們很膚淺。可是,別的女孩擺脫地掉,這個妹妹擺脫不了,同住一屋檐,抬頭不見低頭見。
終于,在這年秋天,他忍無可忍把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搬到爹娘留給我的房子里,因為現在只有我一人居住。原本他只是晚上和我一起睡,現在可好,算是跟我正式同居了。住在我這里,他有了家門做防御,門一關,御鳳自然進不來,他清凈了許多。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的噩夢,開始了。
自從爹走了,娘帶發修行,我完完全全成了一個人,沒有人再會看管我,僅管爹娘原來也不怎么管我。可是御蘭亭一來,全變了。他像是被我爹娘囑托過一般,開始對我嚴加管教。
每天早晨,要練習書法繪畫。下午要練習撫琴下棋,晚上還要做女紅!他完完全全要將我打造成才貌雙全的名門閨秀。
這我哪里吃得消?!他比我爹還像爹!
終于,這天晚上有了喘息的機會,他跟御叔學習晚上出海作戰。我趕緊拿出我的書,好好惡補。這次,我看的可是《神話怪物志》,不是御蘭亭口中的下流小說。那東西看多了也膩味。
正當我看到海怪這節時,傳來了拍門聲。
“蘭亭哥哥蘭亭哥哥”甜膩膩的聲音讓我一抖。御鳳又找來了。
我披上白色的便裙,走到外屋,好心地給她開門,想告訴他御蘭亭出海去了。哪知我門一開,她就沖了進來,一身紅裙艷地我眼睛疼。
“蘭亭哥哥蘭亭哥哥”她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沖進屋找了一圈,然后才風中凌亂地跑了出來,一指我的鼻子,撅嘴,“你把蘭亭哥哥藏哪兒去了?”
“我?你蘭亭哥哥出海去了,不在這里。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我很是客氣地下逐客令。
而她并沒走,叉起腰上下打量我,那氣焰和她得寵的娘一樣囂張:“你用什么招數迷住蘭亭哥哥,讓他整天和你在一起?”說完,她還挺了挺她那對和她年齡完全不符的。
有一次,我還跟御蘭亭討論過她的問題,因為我才剛發育,她就已經那么大了。后來御蘭亭總結說,她一定是吃發酵面吃多了,才會發育地那么早。聽完我笑地喘不過氣,這跟激素引起性早熟有異曲同工之妙。
回頭再看御鳳,她好似想賴著不走。而她說的話,讓我非常不爽,于是,我冷冷看她:“大半夜你吃錯藥了吧,到我這兒來發瘋。”
“你說什么?!你說我發瘋?你,你,你這個狐貍精!”
狐貍精這三個字真是刺激到我了,活了兩輩子都沒人罵過我狐貍精。更別說眼前這個還是十三歲的小姑娘。她整日不學好,只知道勾引男人,現在反過來說我狐貍精,我真的生氣了!
第十八章人魚小王子
“咳咳咳!”他躍起的力量一定很大,致使被我拽回時不停地咳嗽。小樣,你能跑出小娘的手心?
我手拽項鏈看他:“說了會放你就會放你,你居然不信我。”
他拉住自己的項鏈,猛點頭:“信了信了,這次我真不跑了。”他顯得有些害怕。我試探性地放開項鏈,他低頭緊貼礁石一動不動:“我……不跑。”楚楚可憐的神情誘惑你去捏捏他的臉蛋。
我相信他地點頭,然后放松了警惕:“那你等會,我去拿櫻桃給你吃。”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哄騙小孩子。
他怯怯地點點頭,依然低頭緊緊地,貼在礁石上,他似乎很怕陌生人。那副小鹿一般怯懦的神情顯得純良而無辜,讓人不會去懷疑他的話。
我回去拿櫻桃,可是當我再次回到原地時,那里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海浪“嘩嘩”地拍打在礁石上。
“我妹的,我居然相信一條魚的話!真是白活一百年了!”我扶在礁石上,后悔不已。只怪自己信了那條魚純純的神情。
“喂!”忽的,身后傳來他的聲音,我立刻在海水中轉身,他浮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正戒備地看我:“我沒走。但你如果想對我不利,我會馬上走。”他揚起了魚尾,在那里雙手環胸來回徘徊,“現在我安全了,不怕你抓我了。”他單純而得意地說著。
我撇開臉笑了一會,這小魚有趣。然后轉回臉拎起裝櫻桃的小籃:“那你櫻桃要不要吃啊。”此刻,我就像誘惑小紅帽的狼外婆,取出漂亮可人的美食,誘惑那條非常年輕的小魚。
他的銀瞳因為看到櫻桃而圓睜,銀灰的唇下意識慢慢張開:“原來這個叫櫻桃,你真的給我吃?”
“當然。”我將小籃放上水面,竹編的小籃盛滿了櫻桃緩緩飄向了他,他捧起小籃歡喜不已,抬眸看了我一眼,竟是高高揚起他那條寶藍色的魚尾拍在了水面上,“啪!”一聲,下一刻,他竟是已經游到了我的面前,速度之快,讓我無法看清。
可愛的小魚,只是一籃櫻桃,就把他騙到手了。
“我們一起吃。”他將小籃放到我的面前,笑容純真而燦爛。
我感動于他的這份純良和簡單,我想,或許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你叫什么?”我和他一起靠在礁石上吃櫻桃,他的魚尾和我的雙腿在清澈的海水中擺動。那條魚尾幾乎有我整個人身長那么長。他一邊吃一邊說:“我叫星研,你呢?”
“殷素素,大家都叫我小龍女,你可以叫我素素,或是龍兒。”
“恩——那就龍兒,我喜歡這個名字。”他很開心,伸手再次取櫻桃時,他那只有蹼的手居然變成了人手。細長的指甲和之間連接的薄翼都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充滿光澤的指甲下,透出了淡淡的銀藍色。
“你的蹼呢?”我驚奇地拿起他的手翻看,他陷入迷惑:“什么蹼?”
“就是長在你手指之間的,那一層透明的衣。”我做著手勢,迷惑在他純美的臉上漸漸消散,一陣海風吹來,揚起了他已經干透的銀色短發。
他笑了起來:“你說的是這個?”他張開五指,立時,指甲開始慢慢變長,緊接著,那層衣再次長出:“這個只在我游泳的時候用,平日留著那東西太麻煩了。”解釋完,他的手又恢復原狀,“這個可以加快我游泳的速度。”似是怕我不懂那蹼的作用,他特意解釋。
我恍然地點頭:“我明白了,這個受你控制對吧。”
“恩。還有我身上的滑露。”他指指身上。我抬手,用詢問的目光看他:“那我可以摸摸嗎?”
他微微一怔,然后有些羞澀地垂眸,隨即點點頭。
我不客氣地摸上他的身體,果然,先前的我摸到的滑露露的粘液已經不在,現在留在我手心的,是正常人的皮膚的觸感。被海風吹干的皮膚順滑如絲綢,而且透著清涼。只是到了魚鱗處依然凹凸不平,不再是皮膚的感覺。那些鱗片很柔軟,摸上去不像是常見的魚鱗。更像是我那個世界的軟塑料。
“這些也會退的。”他有些害羞地解釋,“只是我現在年紀尚青,故而還有魚鱗留存。”
我聽罷抬眸看他,他雪白的臉上已是潮紅一片。盡管他已經被我摸得害羞,我還是厚臉皮地提出下一個要求:“我想摸摸你的尾巴,可以嗎?”
他紅著臉,低下頭,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回答,他卻已經揚起了他的那條寶藍色的魚尾。我驚嘆地摸了上去,整齊排列的藍色鱗片像是天神精心制作而成,鱗片精細的線條和排布,在他整條尾巴上形成寬度一致的波浪紋。
太美了,我想此生不會再見到這樣美麗的魚鱗。不過,這部分的魚鱗就比較堅硬,應該有防御的作用。
“它會變成腿嗎?”我下意識地問。自從捉到了他,自然而然地,會想起《小美人魚》的故事,“是不是需要到海底女妖那里做交易?比如用你的歌聲換人腿?”
“什么?”迷惑再次爬上他羞澀的臉龐,因為疑惑,那臉上的羞紅漸漸褪去,“什么海底女妖?人魚的腿不用做什么交易來交換。我們到了下一個成長期,魚尾自然而然能在雙腿之間相互轉換,所以我們叫人魚。就像你們陸地上的狼人。”
“什么……下個成長期?”我不恥下問。
立時,他的臉紅了起來,撇開臉,將那頭銀發對著我。溫柔地海風拂起他絲絲縷縷的銀發,當銀發被吹起時,我看到了他耳垂上,帶著如同海星一樣形狀的紅色小耳釘。耳釘在陽光下,散發出寶石一般的華彩。
漸漸的,他的耳根也紅了。他的聲音從另一側而來:“其實我們不是一個種族,告訴你也……沒什么關系……”他似乎很不好意思,話語帶出了尷尬,“下一個成長期……就是……發情期。。。。”
“呃……”難怪他不好意思說,他畢竟不像我經歷了生老病死,臉皮厚于他人,我撇過臉,輕咳,“咳,那你有腿了會上岸嗎?”考慮到他的尷尬,我不再追問,其實我很好奇魚的發情期是怎樣的?而且什么時候。動物世界里看過,但他是人魚,那他到底是像人一樣XXOO,還是像魚一樣體外受精。。。。這個。。還是等關系熟一點再問吧。
第二十二章人魚很妖嬈
白天的時候,我跟御蘭亭說想一個人去娘那里。他同意了,因為他忙著招呼從別的島來的,為他慶祝生日的朋友和官員。
兩年來,他的樣貌又在我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已經完完全全超過了我的身高,成為了一米八一的風華少年。漂亮臉蛋也在出海的磨煉中長開,變得俊美成熟,像充滿野性的探險家。如果再過幾年,我相信他定然會變得很man很狂野。
在他的五官里,我一直喜歡的是他的眉眼,他的眉眼很開,眉毛細長,眼睛又大又明亮,如今,還有一點點凹陷,使他的眼睛像我上輩子世界的中西混血兒,還有好看的雙眼皮和長長的睫毛。
因為眼窩的凹陷,他的鼻梁自然而然就顯得越發挺拔,還有那漂亮的薄唇,紅得恰到好處,既不艷麗如血,又醒目水潤,讓我想起夏天的草莓果凍。讓人忍不住撲上去啃咬的。
今日他一身黑紅相間的長褂稱出他修長挺拔的體形,大大的開領露出他永遠曬不黑的玉白肌膚,胸前是用黑繩串起一枚七彩貝殼的項鏈,那是我用星研給我彩虹貝做的。
然后是五彩絲綢編織的腰帶束出了他窄細的腰身,紫黑色的綢褲,配上黑色的長筒黑靴。一頭黑發在身后一把束起,顯得帥氣英武,干凈利落。
他的身上既有海盜王子的野性,又有世子殿下的尊貴。兩者的結合讓他已經成為這片海域最英俊的男子,名揚海外。尤其是這兩年,主動把女兒嫁給他的官員和商賈數不勝數。
而我也知道,御叔為了某些政治利益,其實已經為御蘭亭選好了幾個妾室,尤其是去年,祁照煦駕崩,現在是那個傲矯祁麟輝執政,新舊交替,祁麟輝又不到二十,很多人在蠢蠢欲動。所以讓御蘭亭為我不納妾,幾乎已經不可能。
坐上御蘭亭為我準備的海船,除了海員,還有兩名侍衛跟我一起前往,并且保護我的周全。他們一個叫墨銘,一個叫修寧。都是風華正茂的十七八歲的少年。御蘭亭已經成為世子,自然有了自己的跟班。
第一次一個人出海,身邊沒有了御蘭亭,感覺很好。今天,該有個了結。或許我的決定會讓御蘭亭大吃一驚,但我覺得,那對我們彼此都好。
船行到觀音島附近停下,墨銘和修寧放下小舟,我說我想一個人去,他們不同意。這時傳來了美麗的歌聲,整船的人都在那歌聲中倒落在地,包括面前的墨銘和修寧。
我笑了,他來了。
和他相交兩年,知道它們的歌聲有各種各樣的用途,并且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釋放對象。就如此刻,他催眠了別人,唯獨我一人清醒。
我立刻朝下看去,在墨銘修寧放下的小船邊的海水中,出現了他的身影,清澈的海水可以清晰看見他已經長及后背的銀發,和他寶藍色的魚尾。他在下面盤旋了一會,浮出水面,扶在小船邊向我招手。
已經十八歲的他不再帶有當年少年的稚氣,面容精細的線條越發成熟,俊美地像月亮王子。而他的身體也變得更長,魚尾加他的上身足足有我一個半。人魚的長度自然不同于人類。他們主要長在魚尾。
“龍兒——我來啦——”他開心地對我大喊,兩年唯獨不變的,就是他真誠的笑容,和他銀瞳中純真善良的眼神。
順著繩梯趴下,他細心地游到繩梯邊將小船扶穩,我躍上小船,拿起雙槳劃船,他則盤游在小船的旁邊。碧藍的天空和朵朵行云倒映在平靜的海面上,你會感覺像是在云中行舟。
“龍兒,今天不是你未婚夫御蘭亭生日嗎?”
“是啊。”
“那你為何來這里?不該跟他一起嗎?”他奇怪地看我,長長的銀發在清澈的海水中散開。
我低頭想了一會,堅定了神情:“因為我想告訴娘親我的想法,這個世界我只在乎娘的看法,如果她不希望我離開御蘭亭,我會考慮留下來和他成親,滿足了娘的心愿再走。”
“你真是個孝順的女兒。可是,我還是不喜歡你的那個御蘭亭。他看起來不真誠。”他總算說出了點原因,而不是以一條魚的直覺。
“沒關系,結了婚還可以離。我只是想讓娘開心點。”對我來說,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離?”他面露疑惑,似乎聽到一個他不能理解的詞。
“就是分開,休夫。”
“哦”他翻過身,改成仰泳,雙手枕在后腦下,悠閑地上下擺動魚尾。雪白的肚皮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一層金光,而他身體和魚尾連接處的肚臍正隨著他魚尾的擺動而收縮。我驚訝地發現他今天肚臍周圍紋了好看的紫色花紋,那些花紋在他身體的擺動下,呈現出一種近乎妖嬈的變化。
“你紋身了?”我看向他的花紋。他下意識微微抬高自己的頭,看向自己的肚臍,笑了起來,轉頭問我:“是啊,好看嗎?”
“恩。”我點點頭。這兩年,他身上的魚鱗退了不少,只剩下手臂和胸口還有少許。
他有些臭美:“改天也給你紋一個。”
“呃……不用了。”這兩年,他越來越注重打扮,想我們第一次面對面時,他只是在脖子里掛了一串鏈飾。而如今,他的手上還戴有精美的手鏈,那手鏈上有一個小環,可以套在他的中指上,于是,精美的鏈飾鋪鋪蓋在他手背上,帶出異域而妖魅的風情。他是人魚,不是人,是海妖,自然,會越來越妖。
然后他的上身也會穿上類似瑪瑙珠做成的珠衫,那是一種黑得發紫的珠子,夜晚還會發出如同夜光珠般的迷離光芒。本來他不穿,光著身子也不會讓人感覺什么。這一穿,那鏤空的珠衫讓他的身體若隱若現,反而更容易吸引人的目光,讓人對他珠衫下的性感身體,浮想聯翩。這效果,與男模穿黑色蕾絲透視裝有異曲同工之妙。
第二十六章攤牌
吃明天小魚前,今天會先有一場與御蘭亭的曖昧戲,無良先前寫的,總不能浪費是吧。也給大家升升溫。放心,H不會卡,只是分了章。_
轉頭就吻上他的唇,堵住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唇,了結他的愿望,讓他不再糾纏于我。冰涼的觸感,淡淡的咸味如同碰觸在海水之上,吻上時,才感覺到他的唇是如此纖薄柔軟,像是吻在羽毛上。他的薄唇出現片刻僵硬,我以為這樣就已經結束時,他卻如同剎那間回神般立刻含住了我的唇,我一怔,下一刻,有什么冰涼的,軟滑的如同冰過的牛皮糖的東西在我發愣時滑入我的唇,我勒個去的,不會是他的舌頭吧!這條死魚也不用這么認真吧!
一雙手環上我的腰,緊緊地,將我勒到他的身前,除了海水的冰涼,我沒有感覺到半絲溫暖。他是魚,是冷血動物,當然,他比普通的魚還是有一點溫度的,然而,他們的皮膚還是冰涼如水。如同現在海水的溫度。
他的認真讓我有些吃驚,也有些意外,我從他的吻中感受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和急切。然而,我還是認為吻不能達成他的愿望。
我想將他推開,因為他身上珠鏈的衣衫有些擱到我,過于緊密的擁抱,讓他那些堅硬的圓珠嵌入了我的皮肉。我瞪向他,他卻如唱歌時一般已經非常投入,那雙無雙的銀眸已經閉起,只見那一排與他長發同色的,泛著銀藍光芒的睫毛。他投入的神情讓我陷入怔愣,他說過,他需要一個認真的吻,那我此刻應該怎么做?回應他?回應一條魚?那樣我會感覺怪異。不理他,又覺得失信于他。忽然間,感覺有些騎虎難下。
他開始啃咬我的唇,雙手攀上我的后背,徹底將我鎖緊在他的懷中,巨大的魚尾貼上我的雙腿,他的魚尾布滿了活動的關節,讓它柔軟無骨,靈巧如蛇,它纏了上來,像蛇一樣緊貼我的雙腿纏繞。
他的吻開始變得激烈,我恍然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他在吸干我!那條透著涼的舌正在卷我的舌頭,很快,他的舌頭已經染上了我的熱度。在我想阻止他時,他忽然主動放開了我,似乎他的氣也不夠用了。
我捂住唇重重將他推開,奇怪,驚訝,還有些生氣地看他。當然,我不能怪他,因為是我主動想去滿足他愿望,只是他做得有些過分。
“呼呼呼呼。”他靠在礁石上急促地喘息,臉上布滿新奇,驚嘆和激動的神情,他面對海水開心地自喃,“有!有!真的有了!龍兒,謝謝你。我想我們時間再長一點就能……”
“誰?!”突然,一聲厲喝從岸邊而來,不好,被御蘭亭發現了。小魚太激動,我們被暴露。
御蘭亭的發現并沒讓星研失措或是驚慌,他畢竟是一位王子殿下,他依然保持他那副激動開心地神情,對我眨眨眼,執起我的右手,在我手背上重重一吻,輕語:“龍兒,謝謝你,我相信我們離成功不遠了。”
“誰!立刻給本殿下滾出來!”御蘭亭又說了一聲。
我抽回手甩手就抽在他的腦袋上,壓低聲音怒語:“滾回你的海里去!”
而他,卻依然揚起純真無賴的笑容,飛快地在我的唇上一吻后,潛入海中。他天真的笑容讓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羞愧感,好像是我自己想多了,把他想壞了。而他則是像一個專業的敬業的演員,在為自己的愿望努力。撫額。小魚的純真反襯出了我的小人之心。
轉身爬上了礁石,站在礁石之上,月光灑落我的身體,將我的容貌清晰地展露在御蘭亭的面前。
他有些驚訝,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灘上的御鳳。御鳳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陷入驚慌,可是下一刻,卻露出嫵媚的,似是已經與御蘭亭發生關系的得意之色。
其實御鳳一直沒有做錯,至少她的計策對普通女人都能管用。可是,她失算了。我和御蘭亭,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和男人。
“龍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御蘭亭急于解釋。我平靜地點點頭:“我知道,現在我要回去換衣服,稍后再說。”
我平靜的神情,讓御鳳臉上的得意漸漸淡去,換上了疑惑和不解。
幾個跳躍,躍在御蘭亭的面前,他一如往常,伸出雙手扶住我的腰,讓我安全著地。從小到大,他從來不讓我傷一根毛發,即便學武,也是千叮萬囑地讓我量力而行。
我從海水里撈起御鳳的衣衫,放到她的面前,淡淡地看她:“自作踐,不可活。想要蘭亭喜歡你,先要學會自重。”
她微微一怔,拿起衣衫遮住了自己的身,垂首不再出聲。
“走吧。”御蘭亭攬住我的肩膀,冷冷地撇她一眼,拉我離去。當我們走出礁石時,身后傳來女人痛哭的聲音。
她還知道哭,看來還有救。
御蘭亭脫下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將我攬入懷中,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我想,我這是最后一次感受他的溫柔和溫暖。
海風掠過唇,帶出一絲涼意,雖然小魚的吻沒有溫度,但是他的啃咬還是在我的唇上留下的酥麻的感覺。心里說不出的糾結,和一條魚接吻了,還那么長時間。可是,聽到他說有感覺,成功將有希望,又為他高興。如果一個吻,可以換來他的雙腿,還能親眼目睹,那我又何必去在意吻的是人還是魚?這個吻的價值已經超出了它本有的價值。
御蘭亭將心思游離的我送回房間,在點亮燭火時,他看到了床上的行囊。他微露疑惑,手指行囊看我:“龍兒,你這是……”
既然他看到了,我也不再拖沓。我認真地看他:“蘭亭,我們退婚吧。”
他一怔,隨即笑了出來:“龍兒,你在開什么玩笑,你……”
“我沒有。”我打斷了他的話,神情依然認真,他因為我認真的神情,而慢慢收起了好笑的笑容,“蘭亭,你知道,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不適合。”
“我不愛你?”他正色反問,唇角帶出了輕笑,“呵,我不愛你為何如此愛護你?”
“那是父女之愛,兄妹之愛。”我再次打斷他,他怔住了神情,深沉掠過眸底,他用從未有過的,審視的目光重新看我,我淡淡地看他,“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蘭亭,我們從小在一起,你真的以為我感覺不出你對我的愛不是男女之愛?”
“男女之愛?”他忽然打斷我,發出一聲譏諷的冷笑,好似那只是小女孩不成熟的幻想。
第三十章小魚失控了
他又要吻上來,我再次摁住他的臉,這孩子怎么這么性急:“那你發情的時候不會對我做出……其他事情吧。”我隱隱感覺小魚有些不可靠。
“不會的。”他搖搖頭,反而奇怪地看我,“你是人,我是魚,我們能發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也對,我又小人了。那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呢?當我還想問問清楚的時候,他突然扣住我的雙手,幾乎是撲上來地咬住了我的唇,我想將他推開,發現手被他牢牢扣住,原來他抓我的手是有預謀的!
不是我婆媽,而是人老了,藥吃多了。吃藥前習慣性地先看副作用,這樣,才吃地安心。所以現在才又開始羨慕年輕人,做事有沖勁,也不去想后面會發生什么,眼前的小魚就是。
他急切地咬住我的唇,開始啃咬。
“小魚……”我在他的唇下說話,“你……恩……”他趁機將那冰涼的軟舌鉆入。好吧,算了,老人家我也豁出去了,不管后面的事了。我開始回應他的吻,輕咬他纖薄的涼唇,他微微一怔,激動地放開我的手將我擁緊,用他的軟舌與我的糾纏在一處,直到,他冰涼的舌染上了我唇內的溫度。先前在礁石邊的吻到了這里,因為我們彼此呼吸不夠,而中斷。
這一次,小魚似乎長了經驗,他微微放開我的唇,但沒有離開,而是留出空隙好讓我們彼此呼吸。我的回應讓他更加開心,從他熱情的吻里,可以感覺地到。
可是漸漸的,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抱緊我腰的手開始上撫,他手心的冰涼撫上我沾水的后背,留下一竄冰涼的痕跡,讓我不由得渾身寒毛站立。
“小……魚……”我在他的吻中支離破碎地說話,“別……摸……我……”
“恩……”他似是答應,然而下一刻,吻卻突然變得兇猛,那因為吻而染上我的溫度的唇逐漸變得熱燙,那是超過我身體的溫度,而按在我后背的手心,也傳來絲絲熱度,事情越來越不對勁,我清清楚楚地在感覺到小魚的體溫在升高,這溫度是從他體內而來的,根本不是因為我的溫暖。
突然,我感覺到他扯去了我背后肚兜的細繩,我反射性地想將他推開,可是,突然雙腿被他的魚尾卷住,一股巨大的拉力之下,我失去平衡往后倒入水中,他將我壓入水下。
與小魚貼合的唇無法再說話,因為那里是我唯一獲得空氣的地方。進入湖水后,小魚耳朵上的薄翼會產生與魚鰓相同的功能,將水里的氧氣提取出來。我沒有選擇地只能呼吸由他傳給我的空氣,任由他扯去了我的肚兜,緊緊地貼上我的上身。他身上的珠衫再次嵌入我的肌膚,這一次是直接擱在我的皮膚之上,帶來點點微痛。
銀白的月光只能照入淺淺的水面,我瞪視小魚,可他是如此投入,那雙銀色的雙眸始終沒有打開。黯淡的光線里,只能看到他飄揚在身后的絲絲銀發。
水溫隨著他將我漸漸下壓而微微上升。他似乎感覺到了不適,又或是熱燙。他伸手扯去了自己身上那件作為裝飾的珠衫,黑色的圓珠在水中散落,如同空中的雨點,墜落到星月湖的深處。
我伸出雙手扣住了他的手,想提醒他的失控,然而,他的手腕滑如泥鰍,轉眼間掙脫了我的鉗制,握住了我舒胸。我登時全身一陣脫力。他緊緊貼上我的身體,我訝然發現,那珠衫下的身體燙得驚人。他不再帶著我下沉,他的魚尾終于松開了我,因為他需要魚尾保持平衡。當他松開的那一刻,我獲得自由的雙腿狠狠蹬上他的身體,他環住我腰的手在那一刻脫落,我轉身朝岸邊急游。
小魚失控了!這是大腦給出的答案。跟老頭子XXOO上千次,連女兒都生了的我怎會分辨不出那是在單純地接吻,還是發情?水溫驟然降低,已經游出了星月湖進入了海水,離岸估計只有五米。
一切的跡象表明:小魚發情了!那么現在他是不是會變腿了?眼前已經是沙灘,我趕緊爬了上去,上了岸,小魚便不能再奈我何。
轉過身,一邊大口呼吸,一邊盯視眼前的海水,我勒個去的,差點被條魚埃克斯歐了,說出去本女王豈不英明掃地?奇怪,無論是海面,還是不遠處的星月湖都平靜如水,甚至,都看不到小魚的跡象。
忽然,一抹黑影劃過視野,正想捕捉那條黑影時,突然只聽“嘩啦!”一聲巨響,星研竟是從水中高高躍出。月光將他整個身體籠罩,他雪白的身上,除了肚臍,他的雙肩上,竟然也有紫色的,妖嬈的紋身。染濕的銀發在月光中散發出從未有過的燦爛光華,讓你無法移開目光。寶藍色的魚尾帶起的水簾在他的身下長長拖帶,在月光中如同顆顆珍珠散落海面。
他在空中撐開了雙臂,那滿是水光的身體漸漸爬高最終將空中的明月遮蔽。他張開了那雙一直閉起的銀瞳,那瞳仁中的目光牢牢鎖定了我的臉龐,我在他的眸中,看到的不再是純真天籟,而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和無法忽視的。
我驚訝于他怎么可以跳地那么高,完全沒發現他掉下來的地點正是我的上方。而當他失去往日燦爛笑容的臉在我面前放大時,我恍然意識到他要拿我當作墊背!
“砰!一聲,他撲倒了想起身逃跑的我,然后再次咬住了我的唇,這一次,是真正的,熱燙的,焦躁的吻。他的身體緊貼在我的身上,急切的他,用手狂亂地撫摸手心所及之處的我的身體。那條粗大的魚尾擠入我的腿間焦躁的擺動。
“恩!”我想說話,但不能,因為他的吻狂野地像是要把我整個兒吞下。胸部被大力若捏,體內的溫度也不受控制地開始升高。他忽然離開我的唇,在我以為他清醒時,他居然下移咬住了我的舒胸,立時,全身的力氣被瞬間抽空,雙手無力地垂落。
剛才在海里的掙扎已經耗去了我大半的體力,后又被他重重的身體從空中掉落壓住,讓我全身疼痛,而今,這激情的愛撫讓我更加力不從心。此刻,即便想去回應他,都抬不起半條手臂,更別說是掙脫他。
就在這時,腿間冰涼的魚尾漸漸升了溫,它變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燙,最后,超出常人的溫度灼燙了我的雙腿。
“小魚!”我用最后的力氣抱住他的頭,阻止他在我身上的啃咬,他略作停頓,在我的呼喚中揚起了臉,當我對上他渾濁的渴望的熾熱目光時,我大腦“嗡!”地響起一片轟鳴。
“龍兒……”一聲沙啞的呢喃從他口中而出,我因這情濃的呼喚而發愣,他上移身體再次吻住了我的唇。不再是海水的冰涼,而是可以燃燒身體的火熱。
大腦陷入從未有過的混亂,他是魚!不!現在他好像是男人!不不不,他是魚。他有魚尾……
突然,一片冰涼滑入了我的下身,登時,我混亂的大腦徹底停擺,思考到了極限,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洞。
“龍兒……”他開始律動,那片冰涼開始緩緩升溫,是因為我的身體,還是來自于他本身,我已經無法判斷,因為我已經徹底混亂,這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我認知的范圍,也超出我的意料。意識開始迷離,最終被本能占據,我不想再糾結下去,那樣我的大腦會超負荷癱瘓。只有隨著那律動而喘息,如同在海水里搖擺的小船,搖啊搖,晃啊晃……
疲憊漸漸襲來,在他停止之時,他摔落在我的身上,似乎耗盡了他的精力,我陷入昏睡前,只看到他模糊的臉,和那一頭月光下閃現著夢幻般光彩的銀發……
來來來,不準霸王看,都把讀后感交上來
第三十三章巫醫淵卿
在岸上稍作休息,開始找適合的,去皇都的船。這里肯定有不少去皇都的船,所以要小心挑選,船上的船員品質很重要。漫漫長路,不像陸地,發現不妙你還能跑路,這是大海,你只有跳海的份。
經過剛才看到的喜船時,船上正巧走下一位紅衣男子。我頓住了腳步,因為男子的容貌吸引了我的目光。
男子高挑卻有些纖瘦,纖細的臉比星研更加瘦削,因此顯得臉比星研長上半分。那已經是一張成年男子的臉,年紀應是二十出頭。柳葉細長的眉下,是飛挑拉長的眼睛,因為他整張臉窄細,所以眉眼的末端都微微上斜,飛出雙鬢。
鼻梁挺直纖細,少見的男人中的滴水鼻,唇也格外小巧,如果他的臉再短上一分,雙眉略作修飾,相信沒有人能分辨他是男是女。這是一個雌雄莫辯的男子。
只是,男子臉色蒼白,唇色也有些發白。憔悴之余,還顯出一絲病容。這不奇怪,很多人在長久的海上旅行后都會生病疲倦。
他真的很瘦,似是長期的旅行讓他營養不良。修長的脖子上可以明顯看到喉結凸起,脖領里,也可見凸起的鎖骨。他一身紅衣喜服,但卻不是新郎的款式,因為新郎的喜服是長袍,而送親的娘家人的喜服是短衫。
他一身青色長袍,外罩紅色黑邊短衫,袖子為七分,方形袖口,露出里面青衣的長袖。短套內的青衫用紅色的絲絳系出腰身,一個雙喜結掛在腰帶之上,漂亮的穗子掛落腰帶,帖服在青衫之上。窄細的腰身,在紅色短衫若隱若現,短衫衣擺飄揚,越發稱出他腰身的纖細,宛如盈盈一握。加上他瘦削的臉,帶著幾分病容的臉龐,讓人我見猶憐。
一頭如墨長發,長發披散在背后,從鬢角兩邊各挑一束系在腦后,盤成了一個小髻,用紅色的方巾包裹。全身上下帶出了喜氣。
他也看到了我,我一身整潔的白衣在穿著凌亂的海員中很是惹眼。他微笑上前,笑容讓他病態的容顏少許增添了幾分精神,他雙手作揖:“姑娘方才的歌唱得真是好聽。”溫文爾雅的語氣,親和的聲音,還有彬彬有禮的舉止都顯示出這位公子出身良好。
“多謝這位公子夸獎。請問公子是誰有喜事?”我也難得八卦一下。
“舍妹。”他笑答,眼神有些漂移,似乎在留意是否有人在看我們說話,“姑娘是一人?”他關心地問。
我點點頭,注視他的眼睛,他溫和平靜的眸中帶出一縷急色,似是急著要做什么事情。
“在下淵卿,請問姑娘芳名。”他彬彬有禮地問。
我笑答:“殷素素。”
“哦……咳咳。”他咳嗽兩聲,右手自然而然地抬起微微遮唇,他的手中,執有一塊繡有米蘭小白花的絲絹,“在下冒昧請問,姑娘要去何地?”
見他咳嗽,讓我想起西施捧心,他有她的病態之美,讓人心生疼惜。答道:“皇都。”
他笑了,笑得很是友善:“舍妹正好嫁去皇都,不知姑娘可愿同行?方才舍妹聽到姑娘歌聲,想請姑娘與她作伴。”他在我還沒懷疑這個淵卿為何如此盛情時,他卻已經事先做出解釋。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淵卿有問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且,他的話過于滴水不漏,甚至在我沒懷疑前,便已經給出合理答案。一百多歲不是白活的。然而,我又心生好奇。(這輩子早晚被好奇害死)好奇他對我有何目的?見他俊美地雌雄磨邊,氣質溫文儒雅,不像是缺財缺色之徒。而且,這是一艘喜船。
我看向那艘喜船,喜船上插著一面我先前沒看到的旗幟,旗幟是了解這艘船主人最好,最快的方法。千島國有許多家族,每個家族也都有自己獨特的旗幟,插上旗幟也便于我們海盜辯認。
而當我看到旗幟上所繡的圖紋時,心中暗驚。那是一株草藥,草藥如同新芽,淺綠的顏色喻意生命的蓬勃。那是巫醫家族的族徽!這可真是奇了。
之所以如此驚奇,是因為那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家族,他們的醫術天下第一。他們宛如具有天生有草藥溝通的本事,無論拿到任何即使從沒見過的草藥,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它的性狀,功用和性味。
奇怪,巫醫族很少會與外界通婚,因為他們自認為是神的仆人,高于我們普通人類的存在。也就是有點特異功能就自認為了不起了。所以他們看不起人類,自然不會與人類通婚。他們為人類治病,純粹是為了練手。也就是把人類當小白鼠。無病可醫,如何精湛醫術?
可這淵卿分分明明說要把妹妹嫁到皇都。我的好奇心又開始抓撓胸口:“恕我冒昧,請問令妹這是要嫁給皇都哪位貴人?”皇都島上住的不是皇族就是三品以上的大員,普通百姓住不了。
“咳咳。舍妹……嫁的是九千歲……”
“什么?!那個老太監!”我驚呼起來,立時,他有些吃驚地看向四周,幸好周圍的人都忙忙碌碌走自己的路,沒有人注意這里。他的臉上略帶尷尬,“這位姑娘,請慎言。”
他的提醒出于常情。九千歲一手遮天,仗著老皇帝對他的寵信,滿朝都是他的人,就連祈麟輝登基后,也不能將他這位元老如何。因為他的身上有先皇御賜的免死鐵卷。
于是,他肆無忌憚地斂財斂色,我想,這或許與他悲慘的過去有關。但是,他與和珅不同,和珅貪地百姓皆恨。而九千歲是看事而貪。不觸碰皇族利益的貪,利人利己的貪,無關社稷江山的貪。說起來,他貪地很聰明,有時哪里海嘯了,他還會把錢拿出來捐贈。
九千歲不是大惡人,但也絕對不是大善人。他最恨有人在他背后出言不遜。特別是議論他外貌的。一旦他的耳目聽見,此人第二天便消失于世。這也是百姓懼怕他的原因。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懼怕的感覺。
第三十七章七色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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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草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戒備,對我點點頭:“是啊,殷姑娘真是把在下嚇了一跳。”
“那真正的龍珠是怎樣的?”我順著他的話追問。他揚起了手:“就是……”可是,他卻頓住了,張著嘴在那里顯然是陷入猶豫。
我立刻糗他:“切,原來你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看見過呢。”
“我當然見過!”阿草被我激出了實話,我故作不信:“我才不信呢,那種傳說中的神物你怎么可能見過?”
“我怎么沒見過,這次去皇都,就是為從老太監手里取回我們的龍珠!”他憤怒地,一口氣說了出來。我暗暗一驚,抬眸看他時,他已經露出后悔的神色。他的眼神漂移了片刻,撿起落在地上的木桶轉身就要逃走。
我立刻一個飛躍躍到門口擋住他的去路,話都沒說完就想從本女王手中逃走?沒那么容易!你必須要把本女王好奇心伺候爽了,本女王才會放你走!
“殷姑娘,你!”他見我堵門,以及會武功的身法很是驚訝。我轉身,淡定地關上門,轉身笑瞇瞇看他:“放心,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我們做人做事呢,不能做一半是吧。”我朝他邁進一步,他似是有些慌亂地后退一步。
我再邁進一步:“所以你說話說了一半,讓小娘渾身不爽,你懂不懂?”他再后退一步,連連點頭。
“很好。”我再再邁進一步,將他逼退回桌旁,他的后腰撞在了桌子上,有些慌亂地用手撐住,我貼近他的身體,笑瞇瞇地抬臉看他下巴,“你們嫁給九千歲的目的呢,小娘不想過問,小娘只想知道真正的龍珠是什么樣子,有怎樣的功效,然后……”
我刻意脫了長音,他的臉似乎因為我靠得太近而開始發紅,并且有些緊張地反問:“然后你想怎樣?”
迅速的,飛快的,我從懷中掏出了小本本:“記錄在這個上面啊。”我順勢坐在桌旁的矮凳上,橫白他,他正在松氣,“不然你以為我想怎樣?奪嗎?那種動不動就要人命的東西,我才不要呢。”
阿草聽罷微微一怔,俯臉看我:“殷姑娘你倒是看得透徹。”
“別廢話了,快告訴我。對了,干脆你來畫吧,我聽說你們巫醫一族都要自己畫草藥,你一定會畫畫。”我將本子和筆放到他面前。
他頓了片刻,看看我的小本本,似乎有點動搖。然后,他再看看我,我用從星研那里學來的真誠的微笑看他,他定了定神,似有了決定。
他放下手中的木桶,坐到我的身邊,畫了起來,一邊畫,一邊對我解釋:“龍珠很好辨認,首先,他大如蘋果,而且是大種的蘋果,但是,它很輕……”
我點點頭,原來龍珠那么大。果然是個寶貝,大卻輕。
“世上龍珠共有七顆,并為氣色。分別是白,紅,綠,黑,金,藍,紫。龍珠表面透徹光滑,中心有龍氣滾動,那些顏色便是這龍氣的顏色……”他在龍珠的中心畫出了一團朦朧的龍氣。
越聽就越覺得這是寶物。
“我們巫醫族擁有的龍珠為白色,我只知道這顆白龍珠的功效,據說白龍珠入肺,服用后膚白如雪,光滑如絲,并可百年不老。而且,呼吸時間也會延長,可在水中潛行一個時辰之久……”
“這么神奇?!”如果得了這顆白龍珠,我豈不是可以去星研的海底龍宮觀光旅游。恩——阿草說這次他們就是要去取回自己的龍珠,也就是說因為某件事,蘭陵暖玉從他們巫醫手中得了這顆龍珠,他一個老太監要它做什么?
對了,他毀容了。這顆龍珠這么神奇說不定能讓他肌膚重生!然后,又增加肺活量,他就可以日以繼夜地嘿嘿咻咻。不對,他是太監,他沒有嘿咻的工具。。。難道他還是想“被”嘿咻?
“至于其他的龍珠有何功效……我就不知道了。”阿草慚愧地撓撓頭,隨即,雙眸一亮,“但是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誰?”
他笑了起來:“少尊,少尊他知道。”
他是說淵卿知道?恩有意思。那個西施美男果然身份不低。正好,現在我已經打開了阿草的嘴巴,不如一問到底。
“少尊……在你們巫醫族是什么身份?”
見我問到淵卿的身份,阿草驕傲起來:“少尊是我們族長的長子,將來會繼承族長。少尊很善良,他這次也是迫于無奈才會想到誘拐姑娘。這一切,都是九千歲害的!”他氣憤起來,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雙拳。
好機會,阿草開始被情緒控制了,這個時候,是套話的最好時機。正想問,他那里卻已經自己說了起來:“九千歲這個大壞蛋,非但用我們全族人的性命脅迫族長交出白龍珠,還看上了族長的女兒,少尊的妹妹,逼圣女嫁他做小妾。少尊很愛他妹妹,他這次是準備為我們巫醫族犧牲的……”說著說著,阿草哀傷起來,“少尊真傻,即便病治不好也不能放棄希望。他以為自己沒救了,想跟九千歲同歸于盡,我們哪個人不知道,只是瞞著他而已,我們大家都很傷心,可是,我們太沒用了,都幫不上忙……”淚水在阿草的眼眶中打轉,他開始哽咽。
他自責的話語讓我感動,我感覺到他們對淵卿的敬愛和疼惜,這份感情是如此純凈,讓人心生羨慕。
第四十一章人魚出動
七月是紅色月,很多詞都會被屏蔽,連誘。。惑。都和諧,那像無良的書不會到最后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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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他被我拍地又是一陣咳嗽,我隨即換作給他順氣:“對不起,拍地有點重。”心里對他這樣的病情也有些擔憂,想問,卻又無法一時提起。有時關心病人常會問你這病怎樣了?好點沒?什么病啊。其實,很多病人恰恰是不想提起自己的病情的。身為年老重病過的我,身有體會。
“呵呵呵呵。”淵卿搖頭輕笑,似是在笑自己,“淵某真是太拘謹了。還是殷姑娘豁達。”說完,他抬首側臉看我,我對他笑意容容。
只是接下去,他的視線便定落在我的臉上,未曾離開。似是在目測什么,在我想問他怎么了時,他起身走到床邊的一個小柜。然后,傳來他翻東西的聲音。
這個位置,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背,所以很好奇他在找什么。怪了,小娘自從轉世,怎么好奇心強于過去?
在張望間,刮入一陣海風,海風吹過我面前的蘭花,也揚起了我的發絲。可是,心里卻莫名產生了一絲奇怪,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我轉眸看向面前的蘭花,那份奇怪的感覺便是從她而來,一時間,也不知道哪里不對。直到又一陣海風吹來,我立刻陷入呆愣,那盆蘭花,居然巋然不動!
風吹花不動!這是很詭異的現象!
莫名的,一陣雞皮在身上爬起,這盆清新脫俗的蕙蘭,也在我的眼中好似散發著眸中幽魂一般的綠光。
怎么會不動呢?
我覺得真的很奇怪。我盯視她良久,此刻卻沒了風。舔舔唇,張開嘴,對著她:“呼!”
她動了!但是,她并非因我吹動,而是閃開了我的吹氣。
“啊!”登時,我驚跳離座。一百多歲來,從沒看到這么奇怪的事情。即便做過鬼,見過鬼差美人魚,也不代表我不怕花妖精怪啊!
“怎么了?”淵卿的聲音從身旁而來,我下意識轉頭,他已經站到了我的身邊,我想說蘭花有問題,可是當我看到他手中的人皮面具時,注意力又被這只在電影電視劇,小說里出現人皮面具而吸引。
“這是……”我指向他手中的面具。他淡淡一笑,提起那薄如豆腐皮的面具:“舍妹的容貌。”他看向面具,“呵,在他們提議找女孩代替時臨時做的,做得不好,我給你戴上試試。”
對啊,我要假扮他妹妹,而且,阿草說過,他和他妹妹是龍鳳胎,容貌幾乎相同。難怪他看上去雌雄莫辯。
“好。”我立刻坐下,等著他給我戴傳說中的人皮面具。易容,其實也是一種醫術,除了我們平常所說的人皮面具,其實他們做的是更深層次的易容,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整形手術。當然,這也是我聽說的,今天他所做的,只是拿個人皮面具罩在我臉上,未見他動用任何工具。
他上前一步,平靜地說了句:“淵某冒犯了,咳咳。”說罷,他抬手將人皮面具放到我的面前,遮住了我的視線。從我的角度看,這張人皮面具更像是面膜。
“殷姑娘請閉眼。”
我閉上眼睛,然后感覺到人皮面具被放落在我的臉上,令人驚訝的冰涼。明明見他從柜中拿出,這面具怎會如此清涼?如同臉上被潑上了冰水。接著,有手指在我的臉上輕按,短促地停落,卻讓人感覺到了他手指的靈巧和方位的準確,我無法相信在這樣簡單的拍拍打打后就能,將我易容成另一個人。
“好了。”他說。
我睜開了眼睛,面前是淵卿平靜的表情,而臉上也再無清涼之感。我心中生疑。見他床邊的小柜子上有面鏡子,就上前觀看。
當我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大吃一驚。眼睛一陣暈眩,宛如看到了淵卿的女裝。
淵卿走到了我的身后,鏡子中映出了他高過我一頭的身形:“做得還不夠完美,殷姑娘將就將就,咳咳。”
“這還不完美?”我驚訝地摸上自己的臉,不見任何小說中常說到的縫隙,“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對了,這面具需要每天拿下嗎?”我看向鏡中的他。
他在我身后搖搖頭:“無需摘下,請殷姑娘從現在開始適應做。待事情結束,用醋水清洗,它便消融。”
“融化了?嘖嘖,太可惜了,還想留作紀念。。。”一邊摸自己的臉,一邊嘆息。
他在我身后淡淡而笑,垂眸時說道:“若殷姑娘喜歡,淵某可以為姑娘……”
他正說到此處,從窗外竟是飄入一陣歌聲,那歌聲是男女合唱,而且,動聽異常。熟悉的感覺從心中而來,身后已無淵卿的聲音。立時轉身看他,果然他如時間在他身上定格一般,整個人保持在前一刻的神情。臉上是淡淡的微笑,有些蒼白的唇微微開啟,說著未說完的話。
是人魚!
可是,怎么會這么多?而且,還是在白天!
小魚曾說過,人魚不會大規模地在白天出現。也不常襲擊海船,除非有特殊事件發生。而人魚的歌聲對異性的作用更佳,催眠時間也會更長。所以一般想催眠男人,多為磁性人魚出動。如同現在的歌聲,有男有女。
但是!為神馬我還是清醒的!
以前別人昏迷我獨醒是因為小魚選擇釋放對象。但今日小魚不會特地關照別人不要催眠我,因為別的人魚根本沒見過我,又怎知怎樣控制歌聲不進入我的耳朵?
難道?
是因為……呃……那一晚!
讓我對所有人魚的歌聲都免疫了!!
Orz。。。為神馬我會覺得渾身惡寒呢。。。。。
噔噔噔噔,小魚再次登場,讓大家久違了。_。歡迎小魚回歸視線,大家請多給他票票吧,他會好好表演滴
第四十五章小魚我會對你負責的
小魚的離開只是暫時性的。。。。。。。。順便求PK票票多謝多謝幫忙了。
“我……怕尷尬。”在小魚面前,我不想撒謊,因為他是那么真誠,“我不知道今后應該和你成為怎樣的關系。”很糾結,心情很復雜,無法形容。特別是小魚的吻,總是帶海水的味道。。。。。
“不管什么關系,你跑不掉了。”他有些撒嬌似的蹭了蹭我的臉龐,他經常這樣對我撒嬌,而我,也很喜歡這樣的撒嬌。如果做一個不妥的比喻,就是他撒嬌起來像狗狗。女人喜歡這種撒嬌。
“好,我不跑。可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易容了。”我對小魚一眼認出很疑惑。
“還好你易容了。”他依然靠在我的耳邊,放心地輕語,“我能聞出你的味道。”
“啊?可你是魚!”
“但我也是人,而且嗅覺比人靈敏。”
“。。。。。”腦中忽然產生了小魚像小狗一樣聞味的畫面。
“龍兒,對不起,連累你了。”他抱歉地說,收緊了懷抱,似是心中對我有無限歉意。
“到底怎么回事?”
當我提問后,他反而放開了我,再次與我拉開距離,深深地注視我的眼睛,濃濃的情意讓我心中的迷霧更深。這一次相見,很多東西都發生了改變。我經歷百歲,自己,女兒,孫女,曾孫女和曾孫的愛情,怎能不理解他眸中那份深情,是愛?
“小魚你……”我要負責嗎?小魚是因為那一晚而愛上我的?這難道是動物界的情感專一理論?orz。。。人魚這個種類,很難理解。
“龍兒,現在我來不及跟你解釋,總之,你盡快離開大海,只要一上岸,水族無法再查探你的動向。”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私奔?”最終還是覺得應該對他負責,他那么真誠,和他兩年相處下來,除了他是條魚讓我心里少許有些障礙,其他方面,他還是一個很好的發展對象。
然而,他卻搖了搖頭,宛如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揚起一個有些痛苦的微笑:“龍兒,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你可記得那晚我唱的《菊花香》。”
我點點頭。
“歌里的姑娘……就是你……”
我微怔,那么說,小魚早就喜歡上了我,只是因為他是條魚我從來沒有往情愛方面去想?還是,他也是刻意隱藏?
“龍兒,我愛你,但我給不了你幸福,所以我愿意做你一輩子情人,你若想我,我便來陪你。你若嫌我,也請你準許我在暗處永遠守護你。”真切誠摯的話,讓我心湖起伏這是什么邏輯?他愛我,卻認為給不了我幸福?
提問:為什么他會覺得給不了我幸福?
回答:因為他是魚,我是人。
提問:如果只是這樣,并不一定不能在一起。
回答:是小魚自己這么認為的,不如你說服他跟你在一起。
“小魚。。。我不介意你是條魚,如果你愿意……”好難,為什么這輩子會跟一條魚那么糾結。
“不,龍兒,還不到時候。”他的神情透出了認真,“等我……”忽然間,從船下傳來的海螺的號角聲,他擰擰眉,抬手放到胸口,那里有他已經基本快要消褪的鱗片,突然,他用力一扯,透明的鱗片在扯落之時,帶出一絲血絲。而鱗片立刻失去透明,瞬間變成了寶藍色的魚鱗,宛如失去了生命。
我心痛地握住他的手:“小魚,你做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不用自虐吧。
他擰眉忍痛,咬唇笑了笑,在我驚訝間,他又拔下一縷銀發,我甚至來不及阻止他:“小魚,你……”
他飛快的用銀絲纏住那寶藍色的魚鱗,片刻之間化作一條吊墜,然后掛在了我的脖子上,重重握住我的手:“戴著它,等我來找你。只要戴著它,即使你在岸上我都能找到你!還有,巫醫族也不是什么好人,小心他們的精神,與他們說話,切記離他們一米之外,減少碰觸。”說罷,他站起身,銀發在日光下,隨著海風飛揚,他的眸中劃過一抹身為王儲應該有的決絕,轉身之時,他躍了起來,高高躍上了船邊的護欄,單腿下跪,銀絲織成的精美的銀裙在海風中擺動。
“龍兒,等我。”他背對我重重說著等我兩個字,然后一躍而下。在空中振臂高飛,銀裙下的雙腿化作寶藍色的魚尾,飛翔在藍天白云之下,然后,如同折翼的天使,往下墜落。
“砰!”當聽到船下的水聲,我知道小魚走了。這個與我相交兩年的少年,這個突然告訴我他一直愛著我的少年,這個人魚王國的王子殿下,最終,回到了他的大海,沒有與他心愛之人,一起私奔。
星研,我一定等你。我摸上了寶藍色的魚鱗,在他對我說《菊花香》中那個姑娘就是我,因為無法給我幸福而情愿做我情人時,我已經徹底忘記了神秘恩人的警告。神秘恩人是否會想到人魚也會情真?若菲情真,又怎會說出甘心為情人之言?
“我的情人啊你在何方”當男女合唱的情歌響起之時,我趕緊收好星研給我的魚鱗,急急趕回淵卿的房間,就在我回到原位坐下的那一刻,歌聲嘎然而止,淵卿的話語再次而來:“……做一張面具作為留念。”
“什么?”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出時,才有絲后悔。但事實上,我確實已經忘記和淵卿先前說的話。
“姑娘不是覺得面具化掉可惜?”面前的銅鏡中映出了淵卿疑惑的面容,我想起了美人魚大姐大的話,他說巫醫族的精神依然看得見,聽得見,那我剛才不在淵卿應該也知道。而他此刻故作不知,也應該是刻意隱瞞。
我笑了笑,一邊看他的頭發一邊說:“呵呵,我剛剛走神了,那就謝謝淵卿了。”
此時正好有一陣海風吹過,淵卿的發絲立時隨風飄揚起來,絲絲縷縷,與普通人的長發無異。
“殷姑娘在看什么?”淵卿淡淡的聲音從上方而來。我搖搖頭:“沒什么,你該休息了,我明日再來提問。”笑著起身,對他眨眨眼,他微微一怔尷尬,側開身體給我讓開了路。
他是一個有些拘謹的翩翩君子,跟我當初一樣。經過那盆蘭花時,再看了一會,渾身又是一陣寒毛,來日方長,慢慢拷問。
第一章老太監小妾多
皇都整座島幾乎看不到邊際,聽御蘭亭說,皇都很大,大若陸地上的一個省市,這樣算的話,皇都應該有日本那么大,說不定還要大些。
這次停船的是皇都的東都港。東都是皇城所在的地方,所以港口有海軍駐守,延邊海岸線都有炮臺,每一艘船必須旗幟鮮明,以便于守港官兵辯人,否則一律視作敵船擊沉。
因為巫醫族少有出海,旗幟不容易認得。所以,臨近時,他們掛上了九千歲蘭陵暖玉家的旗,這也是蘭陵暖玉離開巫醫島時留給他們的。
一路行進沒有阻滯。
不久,就看到了從港口造出了許多棧橋,供船只停泊,再也不用在海中拋錨,然后改作小船靠岸。
此刻,不少商船在港口進進出出,還有許多停靠棧橋,貨物裝上卸下,百姓商賈來來往往,繁華而熱鬧。
穿上繡有海棠花的嫁衣,只因小妾不能穿鳳,所以這嫁衣上是紅色的海棠花,倒是做得挺得體大方。只是沒想到阿草還有這手藝,一直準備淵卿代嫁,故而船上沒有第二件女孩穿的嫁衣,于是,阿草將原來的改小了,還挺合身。
長發放落,只盤起上面的一部分,僅戴一朵大大的紅花,簡潔樸素,又不失喜氣。在梳妝臺的柜子里翻了翻,又找到一盒胭脂,和兩枚紅色的耳釘。耳釘戴上耳垂,用胭脂抹于掌心,搓開,輕拍于雙頰,勉強上了色,再點上唇少許,一個鮮艷的新娘在鏡中微笑。看著鏡子中的臉就像看淵卿的女妝。
回想這半個多月,我每天第一眼看見的是這張臉,最后一眼也是這張臉,朝夕相對,日夜相伴,還真對這張臉產生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起身,拿起桌上的大紅吉祥繩結佩于腰間,再拿起紅頭帕,一個小媳婦活靈活現。沒想到第一次穿嫁衣,戴紅帕,會是為了不怎么相干的人,全是為了那龍珠,哎,小娘早晚會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背上自己簡單的行囊,出門時,淵卿一身喜服在阿草的攙扶下,已站于門外。淵卿在喜服的承托下,面色有些好轉,但疲倦的面容,依然讓人憂心。當他們看見我時,眸中都帶出了一絲驚訝。
“怎樣?是不是看著不習慣?”我撐開雙臂,讓他們好好看看今日小娘之簡約式新娘的裝扮。
他們都在片刻的怔愣后笑了。
“是有點不習慣。”阿草不好意思地說,“自從殷姑娘易容成少尊的妹妹,大家一直挺不習慣的,因為圣女的脾性與殷姑娘完全不同。”
“是嘛。呵呵。也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們的圣女叫什么?”
“她叫沐雪,咳咳……”
原來巫醫族沒有姓氏傳統,要記下來。沐雪,聽著名字就知道跟小娘的性格南轅北轍。
“咳咳咳咳……”淵卿咳了起來,這次咳地很重,手中的紅帕一直沒有離開他的唇,阿草擔心地撫拍他的后背:“少尊,要不還是阿草替你去……”
“咳咳咳咳。”淵卿抬手不讓他再說下去,可見他的固執。我也有心想勸說,卻看見有人跑來。
“少尊,九千歲派人來接圣女了。”他看見淵卿咳嗽,也緊皺雙眉。
淵卿緩了緩氣,從懷里取出一個白色的繪有蘭花的藥瓶,取出一顆藥丸含在嘴中。我個親爹的,他連“速效救心丸”都帶上了,今晚是勢必要跟九千歲決斗了!
沒有人敢再次勸說淵卿留下,淵卿帶上我來到甲板前,所有船員臉色都很難看,他們在憤怒,我一時也不知道他們在憤怒什么。往下看時,看到了一輛牛車。就是平常普通的牛車,唯一不同的是青牛頭頂,今日戴了朵紅花。牛車上掛了一面旗幟:千歲。宛如生怕別人不知這是千歲府的牛車。
趕車的是一個小童,一身簡單的喜服。
九千歲接小妾居然用牛車?羞辱之意何其明顯。小妾雖不及正室,但至少也會找匹毛驢或是騾子來接。而且又是九千歲娶小妾,最起碼也該有頂二人轎子。難怪巫醫族的族人氣得黑臉發了白。
這是皇都的港口!
港口邊有多少人在看!
太丟臉了。我都替巫醫族丟臉,還好他們自己把旗降了。
淵卿沉眉不語,轉身取過我手中的紅帕,親自為我帶上,然后輕輕說了句:“我背你下去。”
“啊?不……用了吧。”不是小娘我客氣,實在是您老這身子骨都及不上當年八十歲的老娘。這如果走到一半,他摔下甲板,落到水里。今天就又要濕身啦。
淵卿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做好了背我的姿勢,如此情勢只好上去。這也是千島國出嫁的傳統,由娘家人背新娘。他背起我時,腳步趔趄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勒緊了他的脖子,阿草和另一個人趕緊上前扶住他:“少尊,還是我們……”
“不要再說了!”淵卿竟是發了怒,重重的聲音連我都不敢再說半句。大家低頭退下,他背著我一步,一步,吃力地走下了甲板。他每一步都走得分外吃力,因為他落腳時,聲音很是沉重。
心里為他嘆息。既然不能阻止他,那就鼓勵他,于是我伏到他耳邊,發現他似乎高燒已退,然后輕輕說道:“淵卿,加油,我們快到了。”
輕輕的,他笑了一聲,背我走到牛車旁,將我放在牛車上,然后自己坐在我身旁,小童坐上車,趕著牛車在邊上無數看熱鬧的目光中,淡定而緩慢地前行。
“那是九千歲家的牛車吧。”
“是啊,用牛車接小妾,也太小氣了吧。”周圍的人指指點點。
“也不算小氣,這是第九個了,是給他六十歲祝壽的。”
“原來如此,第九個小妾,確實不用太隆重了。”
神馬?!老太監居然娶了那么多小妾?小娘都是第九個了?太沒人性了。
第五章姐不在江湖,江湖卻依然有姐的傳說
今天是達人秀總決賽,我是四喜丸子的粉絲,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去看決賽,任何事!
那位流云公子站起來沒多久,他身邊的花簇一陣急動,“簇簇簇簇”一撮接著一撮,直到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似是有東西從他身邊迅速爬走。
我忍不住勾唇而笑,這一笑,卻讓那位流云公子瞇起的眼睛陡然睜開,那雙大大的桃花眼中是宛如看到曇花盛開的震撼美景。不好,小娘一不小心“勾引”到他了。只怪淵卿的妹妹太漂亮,一笑百媚生,無人能抵擋。
他在那驚艷一瞥后,眼睛再次恢復了正常的大小,笑瞇瞇地,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點松開的衣襟,和沾有花瓣的長發。他的發絲很輕盈,很細,我喜歡細細軟軟的發絲。
這人真有趣,偷情被我撞個正著,卻能如此裝B地鎮定。
然后,突然他騰空躍起,踏花而來,在空中抽出了折扇,當他華麗麗地落到我面前時,他“啪!”一聲在自己俊美的臉前打開折扇,一邊傾身向我而來,一邊緩緩放下折扇,笑瞇瞇的桃花眼內是勾魂攝心的眼神:“小媽這是到哪兒去?”
小媽?對啊,我現在可不就是他小媽?九千歲的九妾,他又是九千歲的義子,理應稱呼我為娘。
花花大少花花心,而他們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女人。
于是,我一把握住了他拿折扇的手,登時,他的目光全部落在我握住他手的手上,眸子里電閃雷鳴。
“這位公子,請你幫我取點吃的和喝的,我哥哥病了,求你了。”我說得楚楚可憐,梨花帶淚,沐雪那樣沉靜如雪的面容,更適合扮演一個小鳥依人的弱質女流。
“好,好好好。”他連連稱好,緊盯我的青蔥玉手,在他想摸上我的手說,我抽回手改作握他手臂,“那我就在房里等你,你知道我的房間,對嗎?”
他雙眼放光:“知道,當然知道。”
“好,那你可要快點,若是被別人看到可不好。”我著重強調別給別人看到。他笑瞇瞇地恢復了鎮定,山青水綠的折扇搖啊搖:“小媽放心,請回房等候。”
“恩。”我放開他的手,準備轉身而去,忽然,一條手臂環過了我的腰,將我有力地勾回他的身前,我轉身看他,他笑得唇角揚揚:“小媽,你就這樣走了?”
他笑瞇瞇地盯著我看,漂亮的紅唇薄如桃花的花瓣。我揚起了唇角,緩緩湊近了他的唇,在他的眸中劃過一抹驚訝時,我停下。呵,男人,永遠是得不到的最好。然后,在他的大腿上狠狠一掐,這一掐我是真的用出了全身的力氣。立時,他的臉抽搐起來,可是,他卻并沒放開我,也沒喊疼。可見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花花公子,能吃痛的男人,他的骨氣很硬。
我咧開嘴,給了他一個嘿嘿的壞笑:“剛才你掐我可掐地真疼。”
“你也不差。”他咬牙說。
“那你還不放開?”我掐住他的肉再狠狠一擰。十個女人九個會的擰掐絕招,“是想讓我換個地方嗎?”我對他笑瞇瞇地挑眉,只要你夠風流,你懂的
他立時放手,轉過身時,我聽到了他長長的抽氣聲,但是,他始終沒有面對我喊疼。我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背:“那我在房里等你哦。”
他揮揮折扇,我笑著轉身。孩子,你跟我玩,太嫩啦。小娘八十歲的時候還在教曾孫怎么泡妞呢。
然而,我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走到遠處看他。他也正在等我離去,似是感覺我已經完全離開時,他立刻捂住被我又掐又擰的大腿,搖頭輕笑起來。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這片花園。于是,我悄悄跟了上去。
我的好奇心又在作祟。只是這樣一個幽靜的花園如此美麗。那九千歲對外人開放的庭院又會如何美麗?
提裙跟著他出了這個花園,走到了一個岔口。岔口右邊的路我看到了來時的長廊,而他走向了左邊的路,那里是一條小道,小道邊種滿了夾竹桃。
他蹦了兩下,似乎腿已經不再很疼,總算他的走姿變得正常。然后搖起折扇悠然前行。
繼續跟上去,發現他到路口停了停。我看看左右,躲入夾竹桃林,然后慢慢向前。在摸到幾乎與他站在同一條直線時,我看到了夾竹桃外的景象,是大大的草坪。
使之夏日,綠草幽幽,一陣夏風而來,草浪翻滾,讓因為炎熱而浮躁的心,瞬間平靜。這片草坪上,沒有任何多余的樹木花草,一覽無余的空曠。
就在這片草坪上擺放了一張碩大的地毯,華美的地毯是百花綻放的花紋,十分應景。今日布置場地的人很有心思。
而在地毯上,正擺放了幾張筵席,筵席的正上方,是一把黃色的華蓋。那是皇族所用的黃色,那這面遮陽的華蓋下,莫非是……
落眸之時,看到了身穿白色龍袍,頭戴金冠的他:祁麟輝。
那一年,他只有十六歲。而且,他那張娃娃臉讓我以為他只有十四。而今,理應二十的他,卻看起來只有十七八。即使五官完全長開,他依然是那張精巧的娃娃臉。就像永遠不老的林志穎或是蘇有朋。
他還是那樣俊美,神情依然如當年臭屁。感覺這小子四年來沒有任何變化。除了他的身份,和他的臉稍顯成熟,身形少許闊開。他此刻坐在那里,可是,似乎依然沒有御蘭亭高。
講起御蘭亭,我在他下垂首的筵席中,好像看到了他的身影。立刻尋找過去,果然,他正坐在那里,而且,目露溫柔地注視正在欣賞歌舞的祁麟輝。
就說他們之間有JQ。哼!四年不見,思念還不如洪水泛濫?現在越來越吃不住御蘭亭好哪一口了。
御蘭亭的身后是他貼身的兩個侍衛:墨銘和修寧。
而剩下的,都是些俊美年輕公子,說不定全是九千歲那老太監的干兒子。從沒想到過千島國的質素那么好,盡出美男。
而我一直跟著的那流云公子,卻站在路口,不再前進,宛如跟我一樣,在旁偷窺。
一曲舞必,祁麟輝看向了御蘭亭:“蘭亭,聽說龍兒跑了,莫不是逃婚?”
立時,眾人的目光變得各異,多為笑意。御蘭亭也依然鎮定,神色不變。這是他魅力的所在,處變不驚。
嘿,原來姐不在江湖,江湖卻依然有姐的傳說。
大家應該去看看一個視頻,是法國達人秀里的兩個男人,用彈鋼琴,那才叫雞動的最高境界!
第九章洞房好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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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是侍衛要將淵卿拖走,畢竟這是蘭陵暖玉和我的新房,淵卿自然不能呆著。可是,事情卻完完全全出乎了我的意料,那兩個侍衛竟是撬開了淵卿的嘴。
淵卿瞬間驚醒,兩個侍衛立刻按住了他的手臂,我一看事情變得不對勁,立刻奔向床,然而,面前人影忽閃,蘭陵暖玉猙獰的笑容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只這片刻的耽擱,那兩個侍衛就干凈利落地將一顆藥丸塞入淵卿的唇內,迫使他服下。一切快得我根本來不及去反映和阻止。
“你給他吃什么?!”我只有大聲質問蘭陵暖玉。
老太監笑得越發陰沉,他第三次揮起了手,侍衛瞬即離開房間,并將房門關緊。
“咳咳咳……”淵卿伏在床邊重重咳嗽,似想將蘭陵暖玉給他吃的藥丸摳出,我急急跑向紅床,這次蘭陵暖玉沒有阻攔我,而是悠閑地坐到了圓桌邊,整理自己華麗的衣袍。
“哥!”我扶起淵卿,他露出難受的神情,擰緊胸口的衣襟,不停地咳嗽:“咳咳咳咳……老賊,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咳咳咳……”
“你們巫醫族不是對藥物了如指掌嗎?”房內傳來蘭陵暖玉悠然的,充滿嘲諷的笑語,“你何不用你的精神感覺一下?”
我看向淵卿,他緊抿雙唇,閉眸時,擰緊雙眉,忽的,他睜開了眼睛,里面是大大的驚恐!
我從未在淵卿的臉上看到恐慌或是驚嚇的神情,他一直很平靜,如蘭花一般,或許是因為他是病人,所以他一直讓自己保持一個平和的狀態。所以在看到他驚恐的神情時,讓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忐忑起來。
“快走!”淵卿幾乎從牙縫中說出了這兩個字,他越來越痛苦的神情讓我越來越擔心。
“想走?哈哈哈,你以為你妹妹能走得掉?”蘭陵暖玉的雙眸透出興奮的火焰,“你以為我是太監,你妹妹就能守住清白之身?哈哈哈哈,淵卿,你太蠢了!今晚我就要看你們兄妹亂露n,看你們都飽嘗痛苦!”
神馬!!!難道這老太監給淵卿吃的是c魂藥?!!!我立刻看向淵卿,急切地問他:“那老變態說的是真的?”
淵卿別開了臉,點了點頭。我徹底僵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滿房間都是蘭陵暖玉興奮的大笑,而淵卿的呼吸已在他張狂的笑聲中越來越急促,蘭陵暖玉激動地在我們床前來回徘徊,“快呀,快呀!不如讓老夫我來幫幫你們!”說話間,他飛身而來,極快的速度讓我驚訝,當他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全身的穴道也在那一刻被他封住。這老太監的武功絕對在我之上。
他一把就將無法動彈的我推上床,我滾過淵卿的身體摔落里面,他又一手提起淵卿,幾乎是輕松地將他扔在了我的身上。淵卿似是用最后的力氣撐住了自己的身體,在我的上方短促地呼吸,他迷離的視線中透出了痛苦,他是那樣一個謙謙君子,今日若真被藥物被迫與我行房,他內心勢必會愧疚難當,更無法面對死去的未婚妻子。
他的眸中浮出最后一絲清醒,他在掙扎,他咬緊被藥物催紅了的唇,面色潮紅而痛苦難當,一絲血絲竟是從他唇角滴落,“滴答“一聲,滴在了我的臉上,那一刻,我決定決不能讓老太監得逞!御蘭亭教過我如何沖破穴道,我需要的只是時間。
“居然還在掙扎!要不老夫給你妹妹也吃上一顆?哈哈哈。淵卿,老夫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秘密?我看向床邊,蘭陵暖玉已經激動地得意忘形:“老夫已經是完整之身,等你兄妹亂露n之后,老夫會親自寵愛你的妹妹,然后送她去極樂世界,放心,老夫不會讓你死的,老夫要留你一人在世,受盡自責和生不如死的痛苦!哈哈哈哈!”他幾乎是大聲地對天吼出。
“噗————”突然,一口血噴在了我的臉上,我和蘭陵暖玉幾乎同時看向我上方的淵卿,他的瞳仁在慢慢擴散,緩緩地,他摔落在我的身上,我的腦中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不!不——”蘭陵暖玉幾乎是發狂地跳上床,拖起淵卿,拼命搖晃他,“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死!”
當聽到死這個字時,瞬間全身的血液因此而沸騰,極大的惱怒讓我一下子沖破了所有的穴道跳起:“老變態,你不知道他身體虛弱嗎!你居然給他吃那么猛的c魂藥,他自然承受不住!”
蘭陵暖玉發覺我起身陷入片刻的怔愣,突然間,他似是又興奮激動起來:“對啊,你還活著!好,就讓你來替你哥哥承受痛苦!”說罷,他撲了上來,我驚然撐住他的身體,他用力扣住我的雙手,將我壓在床上,下身一下子就壓到我的身上,突然間,一個硬物頂在了我的大腿上,瞬間,我崩塌了!
拔會吧!太監怎么會有根?!
腦中想起他方才張狂的話:老夫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老夫已是完整之身……
他為什么要說已是完整之身?這說明他原來不是?那他原來不是,現在怎么會又是了?他到底吃了什么靈丹妙藥,能讓他的根基重生?!
腦中瞬間混亂,因為整個事情很混亂,一件接著一件發生,讓你幾乎來不及思考。
原本安安靜靜地等待晚上的來臨,突然闖入他們先給淵卿吃了顆c魂藥,然后老太監變態地要看兄妹亂露n,結果淵卿孱弱的身體承受不住c魂藥的威猛吐血身亡,而此刻老太監居然親自磨槍上陣!
這到底是神馬亂七八糟的情況!
第十三章老太監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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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盯視眼前的黑暗,是鬼差嗎?曾經被鬼差帶走過的我,對眼前的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因為接我走的鬼差態度很好。我差點想說:嘿,兄弟,麻煩你替我帶話給接我的那個鬼差,跟他說聲謝謝。
當然,我不能,這樣會嚇壞淵卿。
陰冷的感覺在我面前久久不去,宛如那里真的有一個鬼差,因為我盯視他而驚訝怔立。許久后,陰冷感慢慢消失,我環顧房間,房內的寒氣也正在減退。我知道,蘭陵暖玉真的走了。
蘭陵暖玉,希望你能投到好人家,獲得一個平平淡淡,無災無難的人生。
用隨身帶的火石再次將桌上的蠟燭點燃,因為只有一根,所以光線沒有原來明亮,我轉身看淵卿時,卻被床上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燈光昏暗的紅床上,一身紅衣的淵卿面色煞白,有如死人,而他目光呆滯,神情凝固,雙目圓睜,雙瞳縮小,僵硬地坐在那里,樣子十分慎人。
我勒個去的,小娘沒被死人嚇死,反倒被活人嚇了一跳。而他那副神情,也像是被驚嚇后的神情。
“真的有?”我猜他多半是被蘭陵暖玉給嚇的。
淵卿僵硬地點點頭。
“會不會是原來就有?”
他又機械地搖搖頭,沒什么血色的唇微微開啟,吐出僵硬的,幾乎沒有聲調的話語:“皮肉鮮嫩,與周圍燒傷的皮膚有很大區別,乃是重新長出。”
“我!勒!個!去!的!”得到證實后,我不淡定了,“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一直見怪不怪的淵卿,也疑惑自問。
“難道他吃了龍珠?”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你不是說金龍珠能使殘體重生?”
他沒有焦距的視線在我這句話后,立刻收攏,低頭看蘭陵暖玉時,對我說道:“請殷姑娘再點幾根蠟燭,我想好好檢查一下。”
“恩。”現在弄清蘭陵暖玉的死因是關鍵,這直接關系到我后面怎么編造謊言。
將屋內所有蠟燭再次點燃,立刻房內再次亮如白晝。淵卿嚴肅而認真地檢查蘭陵暖玉,在他俯身翻開他眼皮時,他的長發垂落在了他的臉龐,他微微一怔,轉頭捧起了自己鬢邊的一束白發。
“對不起,救地晚了,讓你的頭發變白了那么多……”我有些抱歉地說。
他捏緊了白發,眸中帶出了一絲心痛:“你怎么知道我的命與頭發有關?”他的話語突然變得有些深沉,帶出了他對我的一絲戒備。
“我猜的。”我站在床邊,因為他對我的戒備而有些不悅,我以女王的姿態,高高俯視他,沉語,“我救了你,你卻防備我?”
他微微一怔,全身的戒備在我凜然的話中,慢慢消散,他低下頭,垂落雙眸,手中的白發從指尖絲絲滑落,在夜風中無力飄動。
跟他有感情是一回事,他不信任我是另一回事,一碼歸一碼,我不會因為對他有些朋友之宜而隨便心軟:“你別忘了,你我簽下協議,就算我現在問你關于你頭發的事,你也要回答。”
“對不起……”他低低地,說出了這三個字,依然沒有抬臉直面我。
我不是有意要用那份協議來壓他,實在是他對我這個救命恩人的防備讓我多少有些受傷。別開臉,嘆出一口氣:“算了,蘭陵暖玉說你們巫醫族滿口謊言,無情無義,果然如此。”畢竟我年紀比他大許多,沒必要跟他較真下去。
“殷姑娘,我!”這一次,他倒是有些情急地抬臉看我,我轉回臉看他:“在你死的時候,蘭陵暖玉對我說了一些事情,不知你是否知道?”
“什么?”似是蘭陵暖玉對巫醫族的評價刺激到了他,他的神情變得格外認真。
我盯著他那灰黑色的瞳仁:“他說白龍珠本是蘭陵家族的神物,是被你的奶奶:洛瑤強行搶去,并且,洛瑤還燒死了蘭陵家族所有族人,是不是有這么回事?我想……一個將死之人,沒必要對我撒謊。”
他怔住了,瞳仁收縮了一下,緩緩垂眸,然后,陷入了沉默。
心里有了答案,只是有些驚訝,果然巫醫族如蘭陵暖玉所說,滿口謊言。多少對淵卿有些失望,近半個月的相處讓我對這個專情癡情的男人很有好感。只可惜在今天,他美好的形象,被徹底毀滅。
再嘆一口氣,是因為失望而嘆氣:“你沉默就是默認了。沒想到事實會是如此……”
“其實……”他低眸輕輕地說了起來,“當年奶奶滅族也是情非得已……”
什么?滅了人家的族還情非得已?心里已經不是失望,而是生氣。我倒要看看他這個謊怎么編。
靜靜的夜里,吹起了涼涼的風。本應該是歡悅的新房,因為一個死人而變成了靜地出奇的義莊。
淵卿視線垂落,低落的話語緩緩說出了幾十年的恩怨情仇:“那時蘭陵家族身染奇疾,奶奶抵達蘭陵家族的島嶼后,發現這不僅僅是疾病,而是瘟疫,且島上無論人類,牲畜,甚是植物均被感染,且傳染速度快得驚人。感染后,無論任何生物先是從表皮開始潰爛,最后,腐爛而死……”
心中的怒氣,因這疫情的嚴重而轉為驚訝,不由得,想起以前看的那些喪尸泛濫的電影,政府為了保護幸存者不被感染,而不得不將感染的城市全部毀滅。這是一種為了保護而做出的犧牲,也是無奈而必須的選擇。
“奶奶即使運用精神,也無法找出疫情的根源,為了使疫情不擴散到其他島嶼,奶奶做出了一個不得已的決定……焚燒全島……”
果然哪。聽淵卿的敘述,讓我想起了生化病毒,或是輻射。人最后潰爛而死,一定生不如死。
第十七章大公子原來是他
我趁他們發愣,繼續說:“他在喂藥之后,因為身體過于孱弱,無法承受藥力而昏迷。你們不能殺他。”
“為什么?!”他們幾乎是竟然回神,質問于我。
我微微皺眉:“先前說了,我是被迫易容,因為我中了淵卿下的毒,我需要留他給我解毒。”
說罷,我看向他們,希望這個謊言能騙到他們。他們卻是痛恨地擰拳咬牙:“那到底是誰殺了老爺子?!”從他們的神情看,老爺子平日待他們不薄,他們對蘭陵暖玉的忠心,一目了然。
面對他們咄咄追問,我選擇暫時緘默,夜風掃過這個房間,吹滅了幾處燭火,讓這個房間瞬間暗了下去,正好遮住我游移的目光。
昏暗中,我問他們:“千歲府除了老爺子,還有誰能主持大局?”
他們出現了片刻的遲疑,亥看向了午,午做出了決定,說:“大公子。”
“大公子?好,那我現在就要見他。”我說。
他們再次不言,看向彼此。我知他們現在對我應該有八成相信,但他們特殊的身份,讓他們即使有一成懷疑,他們也會否定那九成的相信。
于是,我拿出他們口中的訓龍哨:“現在我以你們新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們,去把大公子請來!”
他們怔立在原地,似是被我女王般的氣場所震懾。片刻之后,他們抱拳點頭,午看了亥一眼,抽身而去,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身法干凈利落,如風如電。
“咚!——咚!咚!”不知不覺,三更了。直到此刻,整個人才安靜下來,但是,依然不能松懈,因為還要見那個大公子。既然這兩個護衛說千歲府除了九千歲,便是大公子說了算,那這位大公子定然心思縝密,城府深沉。我又能否說服他呢?他又會不會甘心為我所用?
怎么想,也覺得不可能。對付那樣的人,只能利誘。他既然能替蘭陵暖玉主持大局,蘭陵暖玉卻不將當家的位置給他,這說明了什么?說明蘭陵暖玉用他,卻防他。
防他什么?私吞家產?異心?還是野心?思路想到這里,斷了線,再也想不出更深層次的東西,或許,我需要見到這位大公子,才知道用什么來利誘他。
房內只剩下了那只亥,呃……是亥童鞋。用只來形容,似有些不妥,他還是挺可愛喜人的。嘟嘟臉的他,正緊緊盯著我,不放過我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他留下來的目的,顯然是為了監視我。
我在他“深深”的注視中,淡定地走到桌旁,整了整衣衫坐下,右手隨意地放上鋪有紅布的桌子,然后看他:“你們十二護衛平日都跟在老爺子身邊?”
他不說話,似是在大公子來之前,他決定保持沉默,以免被我套話。但是,我恰恰最擅長的,就是套話。
于是我發出一聲輕笑,在他的主人猝死時,我卻在笑,想必是人都會斥問。
“你笑什么?!”他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我笑容中帶出對蘭陵暖玉的同情:“我笑蘭陵暖玉可憐,末了居然沒有一個值得他信任的人交托當家鑰匙,而選擇我這個陌路人。”
小亥微微怔愣,眸中是五味交雜的情緒。
“你們即是老爺子的護衛,他怎么連你們都不信?”
他低下頭:“因為我們能力不濟……”自愧的話語,從他嘟嘟的唇中吐出,他側臉看向蘭陵暖玉的尸體,“爺,我們讓您失望了……”
由此看來,十二護衛不是蘭陵暖玉選擇的對象,并不是懷疑他們不忠,而是能力有限,讓蘭陵暖玉無法放心交托。
于是,我放輕了聲音,柔和而語:“那其他人呢?今晚只有你們二人值班?”
亥搖了搖頭:“我們十二護衛二人一組,與老爺子直接聯系,彼此之間不知對方的身份……”
他的話,聽得我反倒是有些糊涂。他的意思是他和那個午是一組,只認識彼此,而其他十個護衛,他們都不認識?而其他十人也是二人一組,只認識自己的組員。
蘭陵暖玉為何這樣安排?是為了防止身邊人抱團不好控制?沒想到蘭陵暖玉居然戒心如此深重。
“那……其他人我該怎么聯系?”小亥已經開了口,我要趁那匹馬不在多多了解這十二護衛,比起面前的小豬,那匹馬更加謹慎一些。
小亥老老實實說道:“我只知我們和另外一組是負責老爺子的人身安全,我們負責單日,他們負責雙日,所以明日你吹訓龍哨,他們便會獻身,其他人,比我們厲害些,老爺子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們。你可以問大公子和大小姐。”他抬起了臉說,“大公子和大小姐負責監管我們,他們每人各三組。我和老馬就屬于大公子。”
哦聽到現在,我明白了。這十二護衛,他們的上線只有兩人,即大公子和老爺子,或是大小姐和老爺子。將自己手中的人力如此細密的安排,并且少于兩條關系線,讓我想起了特工。
正想繼續套話下去,耳中傳來輕微但飛快的踏步聲,有人用輕功而來,并且,是兩人。我的功夫遠不及御蘭亭,故而聽到這腳步聲時,兩個人已經落在院內,并且奪門而入。
我依然坐在桌邊,然后就看見一白一黑兩個身影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掃過我的面前,那白色的人影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掠過我身前走到床邊。
他的白色衣衫因為他快速的步伐而鼓風帶起,在他站定后,衣擺才緩緩垂落。當我看到他衣衫上的高山流云花紋時,不禁暗自驚訝,他!居然就是那個阿午和小亥口中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公子!
第二十一章淵卿是龍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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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山流云知道蘭陵暖玉不是太監這樣大的秘密,那么蘭陵暖玉私生子的事,他應該也會知道,不如等他這陣傷心過去,再來問他。不然我也覺得對他有些殘忍。
要去勸慰他嗎?我的母愛又開始泛濫,沒辦法,看不得孩子哭。高山流云的年紀和我孫女婿差不多。考慮再三,還是沒有進入,他應該是個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脆弱一面的男人,就讓他一個人與老爺子靜靜地待一會吧。
輕輕地,離開。輕步在月光之下,經歷過一輩子的我雖然遇到很多事情不會再過于喜怒哀樂,但是,總覺得這樣缺失了什么。如果是上輩子的我,遇到今晚的狀況,將又會呈現出另一種姿態。如果是那時的我,現在,會不會已經死于高山流云的扇下?
轉眸看另一個房間,這個院子只有兩個房間,所以淵卿必是被抬到那個房間了,今晚人多,不易取龍珠,現在淵卿是為找龍珠而留下,那我毀了龍珠后又該怎么告訴他?還是……瞞著他?然后撇下他離開?
這……似乎都不妥。
獨自在寂靜的院里躊躇猶豫,直到四更鼓的響起。
高山流云從屋內走了出來,臉上沒有半絲哀傷過的痕跡。我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他的堅強,和他的城府,他手執折扇一邊搖一邊走到我的面前,桃花眼半彎:“小媽,我們演戲的時刻到了。”
“你想怎么瞞過千歲府的人?總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千歲府他遠比我了解,所以在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我會選擇暫時聽高山流云的安排。
他勾唇一笑:“那就請小媽暫時回避了,稍后無論這院子如何吵鬧,也請小媽莫要出來,一個人演戲比兩個人演更有把握。”
我明白了,一個人說謊有時恰恰反而比兩個人更安全,因為那樣他完全掌控了全局,不像兩個人或是多個人,因為心里質素,默契程度或是別的雜七雜八的原因,反而容易穿幫。
我同意地點頭,他擺出一個優雅地請的姿勢,指向淵卿的房間。我毫不客氣地拍拍他的肩膀:“后面就靠你了。”
他垂眸一笑。
可是,我好像覺得鼓勵他不太夠,又被先前同情他的那股子情感左右,我忍不住抱住了他,立刻,他的身體在我的擁抱中怔住。呵,風流浪蕩的花花公子,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的主動擁抱而驚地愣神。
“我想……你現在需要一個擁抱。”我感嘆地說,孩子,蘭陵暖玉不疼你,姐疼你。說完,我環住他的雙手,再在他的后背安慰地拍了拍。如果我沒有子孫滿堂,感受過天倫之樂,我不會像現在這樣母愛泛濫,去心疼這個可憐的男人,因為他在我的眼中,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既是義子,又住在千歲府中,這孩子說不準還是個孤兒。
抱了他片刻,像老人家一樣嘆出一口氣,我可不就是老人家?轉身走向隔壁的房間,打開門,門內一片漆黑,轉身關門時,高山流云靜靜地立在蒼白的月光之下,沒有目標的視線垂落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我不認為他會因為這個擁抱而感動,因為他其實是一個冰冷的男人,但是,我希望我這個擁抱,在他失去至親時,能給他帶來一些溫暖,和鼓勵。
當房門關起來的時候,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跟這個戒心深重的男人,從此被捆綁在了一起。想想也滑稽,我們相互不信任,卻又要相互合作,以后的日子,說不定會變得很有趣。
此時,無論是屋內,還是外面的院子,都很安靜。屋內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摸索前進,輕聲喚淵卿:“淵卿。”
“我在這兒。”同樣輕輕的話語,從黑暗中而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只透著涼意的手,突然被那只手碰到,我還驚了一下。
“對不起,嚇到你了。”淵卿總是在對我抱歉,他的手縮了一下,隨后還是握住了我的手,似是想將我牽引到什么地方,“小心點,你前面有個凳子。我帶著你走。”
“好。”奇怪,我根本看不清房內的情況,他怎么好像戴了夜視鏡?
他牽著我走,透著涼的手有些不自在,顯然這是情非得已地與我發生了肢體的接觸。跟他在一起,其實我反而更喜歡跟高山流云那小子在一起,因為比較自在些。
走了一會,他停下,放開我,我聽到了搬凳子的聲音,凳子被放到了我的身后,隨后傳來淵卿輕輕的,客氣的的聲音:“殷姑娘可以坐下了。”
我身后摸了摸,摸到身邊好像是桌子,然后在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扶著桌子坐下,果然身后是一個凳子。
坐下后,傳來淵卿感激的聲音:“多謝殷姑娘救命之恩,方才來不及向姑娘道謝。”
是啊,剛才情況這么混亂,哪里還顧得上這些。聽淵卿的聲音,他此刻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剛想說不客氣,他那里已經再次傳來話聲:“淵卿的命既是姑娘救的,從此淵卿的命就屬于姑娘,姑娘何時想要,可隨時取回!”他說得異常認真,我幾乎能想象出他雙眉緊擰,帶病的容顏完全緊繃的神情。
淵卿這人倒是感恩。可是,我要他命做什么?
于是我道:“淵卿嚴重了,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再要你的命,說實話,你死了我那龍鳳珠也拿不回。”
“可是!淵卿無以為報……”
“怎么無以為報?”我打斷了他,這個男人就是太認真,“這樣吧,在千歲府的這段日子,你聽命于我如何?”嘿,強大的巫醫族,不用白不用。
第二十五章發如雪
,還有十天,真難熬啊本書的主線就是龍兒“收”男人,所以千歲府當家神馬的,不會變成宅斗。嘿嘿
強烈的光芒將我包裹,扎地我睜不開眼睛,當我努力睜開雙眼時,發現屋內依然一片昏暗,打開的窗戶外,可見淡淡的晨光,正是黑夜與黎明交替之時。
原來是個夢呵。
可是,給我的感覺是如此地真實,我甚至此刻都因為星研的眼淚而心傷。下意識想去拿掛在胸口的星研的鱗片,卻發現自己整個兒都睡在了淵卿的腿上,一條腿還非常不雅地壓在他肚子上,而腳……正踹在他秀美的雌雄莫辯的臉上。。。。
我。。。昨晚。。。好像沒洗腳。。。昨晚那么混亂,哪里還有心思洗漱。。。。
如果此刻和我躺在一起的是御蘭亭,我會很高興地踩在他臉上,并且再把腳趾頭塞他嘴里。他能舔到本女王的腳趾,是他的榮幸。
可是,現在這個被我踩的是淵卿。讓我有種踩在一朵蘭花上的褻瀆感。。偷偷地收回腳,自覺躺回原位,不知道我這個睡姿多久了。淵卿好像也睡地挺沉,沒有發覺,不然,怪尷尬的。起身借著昏暗的晨光看身邊的淵卿,人家的睡姿多么正經。
只見他仰躺在那里,右手隨意地放在胸前,左手自然平放在身邊。睡容平和,呼吸勻稱,似是蘭陵暖玉已死,讓他總是簇起的眉頭終于分開,愁容也隨之消散。只是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上。估計是我卷走的。。。。。哎,我的睡相太差了。
將被子給他輕輕蓋上,繼續看了一會,他靜靜地睡著,淡淡的草藥香從他身上而來,而那草藥的清香之下,是讓人神怡的蘭花清香。
這就是巫醫族的少尊,這種傳說中的人物,此刻,卻躺在我的身邊,讓我感覺似是將天上看管百花的百花仙子,拖入了人間。
淵卿這種出塵脫俗的氣質不像是后天形成,或許,他們整個巫醫族都讓人感覺像是仙子,不易親近。
回想蘭陵暖玉中毒后看我的那一眼,分明是以為中了計。他之所以臨終沒有囑托我為他找出兇手,或許就是因為他認為是淵卿在我身上做了手腳,讓他毒發身亡。而他,卻又沒有求我替他報仇。看來他也想讓這段恩怨在他的身上得以終止。
長嘆一口氣,天又亮了幾分,又是新的一天吶。
再次躺下,取出小魚的鱗片,轉身面對床外,剛才的夢會不會是真的?是不是星研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煩?
原本就知道他因為我惹上了麻煩,現在,他是不是被軟禁了?難道,剛才那看似水滴的東西,是牢籠?!如果真的是牢籠,我又怎么救他?我只是一個凡人吶!如何潛入他們的水底皇宮?!
心中開始為星研心急擔憂。握緊了鱗片,趕緊催眠自己,希望能在夢中能與他再次相遇,商量解救他的方法。哪知,卻是酣睡無夢。
當我再次朦朦朧朧醒來時,迷蒙的視線中,出現了絲絲銀發,它們絲絲縷縷飄散在空氣里,被美麗的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我欣喜地驚起:“星研!”然而起身之時,整個人也完全清醒,看到的,卻是淵卿站在窗口將自己的白發剪除。
他聽到我的呼喚,停了手,轉身看我,他右手是剪刀,左手里,還拿著一撮剛剪的白發,我怔怔地看他,原來我看到的銀發,是他那些白發。因為陽光,那些白發而顯出了銀色。
“咳咳……”他看了我一會,起了一陣咳嗽,“你醒了,咳咳。”
“你……”因為初醒,我的大腦還有些短路。抬手指他手中的白發,他落眸看了看:“我在剪發。”他簡單地回答后,將手中的白發拋灑在了窗外的空中,絲絲白發在金色的陽光里飛揚起來,然后,我看到了奇異的景象,那些白發在融化,雖然不明顯,但我看到了。它們的確在融化,如同被火焚燒一般,它們化作了冰晶的雪點,在陽光里閃現最后那一剎那星光后,徹底溶入陽光,再也無法看見。
緩緩回神,是啊,淵卿的頭發有一半變成了白色,若是花白也就罷了。偏偏他是下面一半白了,上面一半是黑的,那樣的頭發,是人看著都會覺得奇怪,通常白頭,都是從發根開始。所以,他自然要將那些白發剪除。
“早上來了人,抬走了蘭陵暖玉。”淵卿一邊說,一邊將剪刀放好,他已經修剪完畢,原本及腰的長發,現在只能勉強到肩膀,而鬢邊的兩束白發卻依然保留,只是稍稍剪短,“管家老徐也一起來,說你醒了就去見老夫人。”他走到了床邊的梳妝臺,對著銅鏡將那短短的長發只在末梢收攏,打了一個小結。
看他梳頭,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我是丈夫,然后坐在床上看自己的妻子在鏡前梳妝。
噫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顫,很莫名的,只是因為這怪怪的感覺而打顫。
他梳完頭又走到桌邊,桌上已經擺有飯菜,抬眸看窗外,竟是晌午了。然后,他拿起一個托盤,朝我走來,走近時一看,是一件麻衣:“換上這個去見老夫人。老管家來送這件衣服的時候,似是不知道我們與蘭陵暖玉老賊的恩怨。”
“我們?是你。”從頭到尾,我都對蘭陵暖玉沒有什么仇恨,甚至連討厭都算不上。因為接觸的時間短,而他為人處世所表現出來的成熟穩重,以及不殃及無辜的做法,倒還讓我有那么點欣賞他。
“咳咳,是,是我……你換上吧,我去給你拿水洗漱……咳咳……”他將麻衣放在我的身邊,握拳咳嗽而去。看著他單薄的,因為咳嗽而顫動的背影,心里多了一分罪惡感,怎么好像是我在虐待他?
第二十九章神奇的不老家族
從老夫人那里出來,高山流云就想套我的話,我自然不會告訴他,我和他既相互幫助,又相互防備。
他拿出折扇慢慢搖,也不能強逼我。然后他讓我還是先回院子,突然宣布我當家的事情,會引起騷動。因為老爺子的猝死,已經讓千歲府的家仆們,心中不安。我也覺得他說得有理,蘭陵暖玉的猝死,定讓許多人措手不及。
在回去的路上,他跟我講了這幾天的流程。今日主要是布置靈堂和報喪。因為昨日是老爺子的壽辰,所以許多外地來給他祝壽的官員并未離開,還有一部分正好住在千歲府,所以這白帖發起來倒是簡單。
然后,明日寅時三刻是一個入棺吉時,大家都要到場,會有人請老爺子入棺,之后官員會陸續前來,家屬謝禮,我也必須在場,因為我是老爺子欽點的當家,所以要全天都在。并借此機會告知外人,千歲府已是我來當家。
因為是夏天,尸體不能停放太久,所以,后天就入海海葬。我們都是海邊的子女,所以海葬是我們島民的傳統。雖說是海葬,但隆重的程度不會亞于土葬。尤其是棺木的制作,更加考究。
棺木下面一層將會鋪上一塊石板,以便于棺木沉底。而有錢人家,例如像蘭陵暖玉,那他棺木下鋪的,肯定是黃金。很多有錢人都會提前做好自己的棺木,這也是一個傳統。因為等死了再做,他們就看不到了。死后要一直躺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會親自設計和督造。
為了防止海賊偷棺木里金銀珠寶,所以會選擇深海下葬。
喪禮也是一樁瑣碎的大事,事無巨細,但要面面俱到,高山流云也只跟我說了個大概,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多得你想不到。想想那些昨日來參加壽宴的人,今日卻收到了白帖,不知他們心里會怎樣的驚訝?
對了,御蘭亭會不會也是住在千歲府里?他的身份可是世子吶。我跟他還真是分不開,關鍵時刻,總在“一起”。
回到院子時,正有丫鬟仆人進進出出,在打掃昨天那個洞房,洞房里像是水漫金山,一片潮濕。他們看見我,都恭恭敬敬地稱我為九夫人。
然后,看到有冰塊從昨天那間房間里抬出,原來那洞房那么濕,是冰塊化了。我見淵卿正站在門前觀看,便上前問:“怎么有冰塊?”
“你回來了?”淵卿不答反問。
我點點頭,他再回答我先前的問題:“這冰塊是昨晚你睡后拿來的,咳咳,夏天天熱,不用冰塊,蘭陵暖玉的尸體恐怕早就腐爛發臭了,咳咳咳……”
原來如此,怎么我睡著后淵卿還沒睡著?也對,他昨晚睡得著才怪。聽他已經不再稱呼蘭陵暖玉為老賊,心中也頗為欣慰,這段恩怨,是該了了。
但是這冰塊可是稀罕物,別說平常人家,即便是達官顯貴,也未必用得起冰塊。我在金銀島的時候,能用得上冰塊,還是爹爹和御叔去打劫來的,說不定也劫過蘭陵暖玉運冰塊的船呢。
看看頭上的大太陽,夏天午后不睡一覺,渾身不給力。再看那冰塊,估計昨晚搬來的冰塊不少,不然化了一個上午不會還有存留。看他們抬出來的,未化完的冰塊,有方凳那么大,心中一動,就揚手指向那兩人:“喂,把冰塊留下。”沒辦法,跟海盜混了十七年,多少沾染上了這股子強盜習性。
淵卿在我身邊一怔,執帕輕咳:“咳咳……”
那兩個家仆一愣,見我瞪他們,他們倒也不敢多言,我指指身后的房間,他們就將冰塊搬入,然后離開,淵卿看他們的背影:“那冰塊與蘭陵暖玉的尸體一起放過,咳咳,不好吧。”
“沒事,我百無禁忌。”我悠哉游哉進屋,那塊大冰塊放在床前,瞬間降低了屋內高高的溫度。
“咳咳……”淵卿跟了進來,臉上微帶擔憂,“我不是那個意思,咳咳……人死有尸毒,陰氣,這冰塊就放在他旁邊,會吸附陰氣……”
我不想去聽淵卿的嘮叨,因為我滿腦子在想蘭陵玉怎會如此年輕?
“陰氣尸毒對健康不好……咳咳……”
“奇怪呀……嘶……真是奇怪……”我的自喃,讓淵卿停住了口,他站在一旁,與那塊冰塊保持安全的距離,隔著冰塊看我:“奇怪什么?”
“真的很奇怪。”我騰地坐起,轉臉看他,“你知道嗎,昨晚那個叫玉兒的男人,是蘭陵暖玉真正的孫子。”
“什么?”淵卿的震驚不亞于我初聽到這個消息。
“因為蘭陵暖玉原來不是太監,他娶妻生子有何奇怪?蘭陵玉是他做太監前留下的血脈。”我做了個簡短的解釋。
淵卿聽罷,驚訝的神情淡去,了然地點頭。
“但我奇怪的是那人有二十五歲,但看上去只有十七歲。”如果僅僅差一兩歲,不顯老也正常,但七八歲,又不靠化妝,打肉毒桿菌神馬的,很難保持不老容顏。
“咳咳……殷姑娘有所不知……”在我奇怪的時候,淵卿反是比較淡定,“藍領家族有不老家族之稱。”
“什么?慢慢慢,我拿下小本本。”趕緊從懷里拿出本子和筆,今天又聽到了一個看似奇怪的家族,抬眸再看淵卿時,他看著我的小本本臉色發黃。
“咳。”他握拳輕咳一聲,才繼續說了起來,“說是不老,其實也是相對。蘭陵家族衰老的速度慢于常人,還有的會慢于常人兩倍,所以,蘭陵島也有長壽島之稱。在蘭陵家族沒有遭受瘟疫……”一抹遺憾和痛惜從他的臉上劃過,灰色的眸子里透出了幾分愧疚之色,“……之前,也是一個神奇的家族,不與外界怎么接觸,故而外人并不知道他們不老的秘密。這個世界,只有神能長生不老,故而,蘭陵家族也是傳說中的神族后裔的家族……”
傳說中的神族后裔家族,這個我倒是聽海盜們說過,相傳上千年前,神族也住在這個世界上,并可以與凡人通婚。通婚后生出來的凡人之子就有了某些特殊的能力,我將他們解釋為特異功能。于是這些家族,稱為神族后裔的家族。
第三十三章請不要隨地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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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兒,玩夠了,跟我回去,別摻和在千歲府里……”他溫柔地拉起我的手,對我軟語輕哄,一條手臂還纏上了我的腰,俯臉低落我的臉龐,似是還想與我在這迷人的月色下親熱一番。
而我心中越來越疑惑,御蘭亭怎么知道蘭陵暖玉有龍珠這么隱秘的事?蘭陵家族已經因龍珠而滅族,至少蘭陵暖玉是這么認為,那么,他怎么還會告訴天下人,他有傳說中的龍珠?如果是我,也會藏著掖著,不讓任何人知道。
“不對啊,你怎么知道蘭陵暖玉有龍珠?”我斜睨上去,看他因為背對月光而有些暗沉的俊美臉龐,他神色不動,但那些哄我的話語卻就此停住,我慢慢拉開他環住我腰的手,揚臉正對他,“雖然我跟蘭陵暖玉接觸的時間不多,但也覺得他不像是個愛炫耀的人,龍珠的事說不定高山流云他們都未必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自從蘭陵暖玉死后,高山流云對我多番試探,唯獨只字未提的,就是龍珠。顯然他壓根不知道龍珠的事情,不然以他那樣的性格,套我話時,不會不提。更別說蘭陵暖玉對他和其他人還有所堤防。
傳說中的龍珠,誰不想得到?
而御蘭亭的消息一直靠船員的傳遞或是金銀島附近商賈間的流傳,他知道的大部分我也知道。如此狹隘的消息渠道,怎會得知千歲府藏有龍珠這么大的秘密?除非蘭陵暖玉親口告訴他,當然,這不可能。所以,我對此非常不解。
他陷入了長時間的語塞,反應一向敏捷的他這次似乎也無法一時間編造出令我信服的謊言。他了解我,知道普通的謊言騙不了我,不然他方才也不會岔開話題。
見他因此愣了神,我趁他不備,一個轉身,伸手奪走了他手中的盒子,躍出一米之外,他立刻收攏雙眉,一臉嚴肅。
他伸出手:“龍兒,給我。”他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正經,顯然龍珠對他很重要。神龍珠耶!跟龍珠相比,我這個未婚妻算什么?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從盒子上的龍頭拔出訓龍哨放好,然后從盒中取出柚子一般大的龍珠,這么大的玩意,怎么吃?托起時抬眸看他:“不行,我要毀了它。”可是,怎么毀,這玩意像水晶球,肯定敲不碎。
聽我說要毀掉龍珠,御蘭亭變得緊張,他情急地伸出手,但沒有靠近我,而是繼續軟語:“龍兒,別沖動,你毀它做什么?我的就是你的,這樣的寶貝,你真的舍得?”
他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是啊,這樣的神物怎么舍得毀掉?其實我拿走,也算是毀了它了。
“龍兒,你不是最喜歡稀世珍寶?我們把它帶回去吧……”他靠近了一步,手指幾乎碰觸到了我手中的龍珠,我反射地護住龍珠,情急之時,左手的盒子扔向御蘭亭,他側身閃過,眸中劃過一絲慍怒。
他伸手而來,我連退數步,他的身形非常快,出手扣住我的手腕,我用力甩脫,他另一只手又扣住了我的肩膀,我低頭用肩膀的扭轉力逃脫,他下一刻卻又拉住了我的脖領,想逃時,“嘶啦”一聲,脖領扯碎,身后傳來他一聲輕笑:“龍兒,你還欠我一個洞房。”說完他猛地將我已經破碎的衣領猛地往下一扯,立時涼氣灌入后背,我腦中電閃雷鳴。
這混蛋性急起來,從來不管何時何地,也不怕被千歲府的人看見。他就是這樣狂妄狂野,把周遭的一切都不放在眼中,想怎樣,就要怎樣。
我轉身抬掌想將他打飛,他邪笑著將一只手扣住我的脖子。他的手臂長于我的手臂,一下子扣住我的脖子,伸直之時,我再也夠不到他的胸脯。
他扣我的力度很輕,可是接下去將我按下的力道一點也不弱,我被他瞬間摁倒,壓塌花枝。幸好因為纏斗已經離開玫瑰花圃,落在邊上的蝶花矮草上,否則玫瑰花枝上的刺定會刺傷我的后背。
被他先前扯開衣領而暴露在空氣中的后背,一碰到地面,立刻感覺到了花草的潮濕,我氣郁地看他,他壓在我身上似是已經沒有爭奪龍珠的意思,宛如我的就是他的,他一點也不急,而眼下他急的,是想討回我欠他的那次洞房。他扣住我的手,俯身就咬住了我的脖子。
輕輕地用牙齒銜住我脖頸的皮肉,輕扯,舌尖劃過,讓我瞬間精神提起:“御蘭亭!那此怎么算是洞房?你這個混蛋除了這個,你別的就不想嗎?!”那次怎能算洞房?我們甚至都沒定親。
“別的?當然想,比如在海里。”他戲謔的話語吹入我的耳朵,熱熱癢癢,濕濕的,軟軟的舌頭纏上了我的耳朵,隨之而來的,是他越來越粗的氣息,“還是龍兒喜歡在樹上?”
“¥¥……”這只種豬!滿腦子XXOO,然后是換地方OOXX,還隨地XOXO!
我捏緊了手中的龍珠,他的自負讓他沒有鉗制住我的雙手,宛如他深信自己的“能力”,會讓我拜倒在他高超的技術之下。
抽了抽眉腳,在他扯開我的衣領,雙眸因為映入我雪白的肩膀而爆發出興奮的火焰時,我毫不客氣地,用手中的龍珠,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你大爺的,為什么曾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我們,最后淪為見面就打架,動不動就見血的地步?
“啪!”一聲,他怔住了身體,而與此同時,龍珠居然在我的手中,開始“啪啦啦”碎裂。光滑的表面上,出現一條條裂紋,里面那條小白龍興奮地四處亂竄。立時,我也愣住了。
這看似水晶的,無比堅挺的龍珠,居然怕摔!
那一刻,御蘭亭吃驚地看我,我也吃驚地,并且有些無辜地看他。我真不知道龍珠砸一下就碎啊緊接著,他眼睛一翻,才暈眩過去。
我繼續吃驚地躺著,手中的龍珠在御蘭亭倒地之時,徹底炸碎在月光之下,渣都不剩一粒,只剩下那團白霧還懸浮在我的手中,沒有被風吹散。
第三十七章下一顆龍珠
最近動車追尾的事,讓無良心情沉重無法寫書。。。。
他的手停放在我額頭良久,手心熱燙的溫度反是因為他對我的注視,而慢慢消退,他果真是憋了三千年,無處發泄。三千年吶,不是三日,下次不如把御蘭亭帶來,可是怎么帶呢?
“你怎么知道本大神要觸碰你的額頭?”他終于透出了一分認真,這讓神經質的他終于顯得有些正常。
我在他的掌心下微微抬頭:“別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這個沒辦法解釋,也無從解釋,書看多了,動漫看多了,小娘七十歲的時候還跟重外甥,外甥女一起看BLNP動畫。
“恩——”他聽完發出了一聲悶悶的沉吟,身周的氣流流動起來,帶著濃濃的殺氣,“本大神最討厭人類自作聰明——”登時,他憤怒起來,雙手撐開,金發飛揚,金色的紗衣在狂亂的氣流中飛舞。
他憤怒地瞪視我:“本大神不會讓你如意——”他朝我大吼,像發脾氣的小孩。
“大神,你怎么小孩子脾氣,犯得著跟我計較……”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頭突然探到我的面前,鎖住他脖子的紫金鏈條拉動起來,“哐啷啷!”只響,一直戒備的我,立刻縮回頭,退回安全的位置。
他的頭無法再過界,似乎超過了界限,他無法施展他能把脖子拉長的能力。我和他的臉只隔了一層空氣,他的唇正對我的,我在他的唇前咧嘴而笑,還好小娘溜得快。
然而,他也笑了起來,他張開了唇,笑容越發詭異,忽然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我得意洋洋之時突然而來,我的唇毫無反抗之力地,瞬間被吸了過去,如同兩塊正反兩極的磁石,在空氣中緊緊相貼。瞬間,腦中被灌入了巨大的信息,讓我頭腦發脹,無法再去注意和他的唇瓣相親。
深海之中,龍宮之內,走廊,水幕墻,美人魚,海蛇,大蚌殼,一幅又一幅畫面忽閃而過,如同開了超級快進。直到那只閃爍著鉆石光芒的大蚌殼,畫面才開始變得緩慢,慢慢停落,蚌殼變得透明,里面,是一顆海藍色的龍珠。同樣的如同水晶的外殼,里面滾動著一團海藍色的氣體,氣體緩緩成形,化作一條海藍色的小龍,朝我張望,眸中帶出了求救的淚水。
“大膽賤民!膽敢偷窺!”畫面中突然傳來金龍亙陽的怒喝,畫面驟然而斷,大腦陷入嗡鳴和混沌。暈眩中,傳來他的話語,“巫醫是花妖與人類的后裔,故而生來能與植物溝通,收服你身邊的那個巫醫,為你所用,他能助你找尋龍珠珠珠珠珠……”龍珠兩個字在腦中不斷回響,身體被再次拋離,墜落。
“殷姑娘……殷姑娘……殷姑娘……殷姑娘!殷姑娘!”昏昏沉沉中,耳邊傳來淵卿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急切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昏暗中,有好多個淵卿,好多縷白發。
“咳咳咳咳……你終于醒了,咳咳咳……”
我抬手去觸摸那些白發:“你的頭發……怎么又白了……那么多……”抓來抓去,抓到的卻只是空氣。眼神漸漸聚焦,原來那些多出來的白發,是疊影。
“殷姑娘,來,喝點水。”他扶起了我,讓我靠在他的胸前,我全身虛脫無力,如此靠近他,也沒聞到他身上那熟悉的草藥香,好似靈魂與依然沒有完全結合。
他喂我喝下一口水,溫熱的水流遍我四肢百骸,終于有了活的感覺,視野中,映入了一只熟悉的盒子,看過去,卻見桌上放著的正是那只放龍珠的木盒,瞬間一怔。窗外的天空已經微微發白,而我現在分明躺在自己的房中,是誰將我扶回來的?御蘭亭?
“咳咳咳……”身旁傳來輕咳聲,我立時看向他,這個房里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人:“淵卿,我怎么回來的?”
他依然扶著我,輕咳:“咳咳咳,是我把你背回來的,咳咳咳……”
心中一驚,淡淡的草藥香鉆入鼻息,整個人終于恢復如常,我立刻離開他的胸前,轉身看他,目露戒備:“你跟蹤我?”
他手拿水杯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得無法回答我的話。我轉眸看龍珠盒子:“為了龍珠?”
咳嗽中,他點點頭,見我臉色發沉他立刻又搖搖頭:“殷姑娘,其實我……咳咳咳咳……”
我皺起眉,他咳地這么厲害讓我也無法狠心再去追問他。罷了,他也算是龍珠的另一個主人,龍珠被我誤服,也是我對不住他。抬手放上他的肩膀:“對不起,龍珠……在我跟別人搶奪時,不小心摔碎了……你沒跟我說龍珠易碎……”
他緩了緩氣,呼吸漸漸平穩,垂臉不語,視線落在手中的水杯中,鬢邊的兩束白發在清晨清涼的風中輕輕擺動。
“可能你不信,但是,碎也碎了,既然你的精神能夠感知,應該感覺到龍珠已經不存在了,請……節哀……”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勸慰他,只能說節哀順變。
“對了,跟我一起的那個男人呢?”既然他把我背回來,應該看到御蘭亭,因為御蘭亭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在花叢里不管。提到御蘭亭,他抬起了臉,目露氣憤:“他還在花叢,他竟是對殷姑娘……”他羞憤地撇開臉,義憤填膺,“我給了他一些教訓,讓他無法再行茍且之事!”
聽罷,驚了!一直淡定的我聽到他教訓了御蘭亭,而且還讓他無法再行茍且之事,自然心驚。淵卿不知原委,御蘭亭畢竟是我青梅竹馬的伙伴,如果他的寶貝有什么事,我也會很內疚。
“你不會閹了他吧。”我脫口而出。淵卿立刻抬臉,面露緊張:“不,只是讓他暫時無法行房,七日之后,自會好轉。”
明白了,也就是讓御蘭亭七天喪失性功能。這個懲罰我灰常滿意。
第四十一章要殺人的御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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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殤,小奶奶,你們莫要再為我爭吵了。”正在我想回擊花飛殤時,蘭陵玉說話了,他只是在原來的位置上微微側身,低頭焦急而語,怯怯的身形和他含一絲情切的如同低泣的聲音,讓每一個女人都會產生一股憐香惜玉之情。
瞬間,我的母愛瞬間戰勝理智,不再與花飛殤糾纏下去。我想,我這輩子會被兩樣東西害死:一,無法自控的好奇心;二,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母愛。
花飛殤立刻蹲下去,再次環住他的肩膀,幾乎要把他整個兒抱在懷里:“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那女人廢話,小玉你放心,姑姑我保護你。”
此情此境,讓我啞口無言。我什么都沒做,卻好像已經頂上了色女的名頭,雖然本女王確實“色”字當頭,但也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這個花飛殤,也是兀自給自己套上姑姑的名頭,雖然從輩分上講,她算是姑姑。但是,義子義女的身份,說親可親如親生;說不親,你就只是一個比較可信的仆人。
但從蘭陵玉叫她飛殤來看,蘭陵玉對花飛殤顯然比對我親近許多。哎,小玉玉,我也是站在你這邊滴,你先表拒人于千里之外好不好?
花飛殤說完,盤腿坐在蘭陵玉身邊,兩只杏眸瞪地老大,正式以蘭陵玉守護者的身份監視我。
我抽抽眉腳,只有退回原位,靈堂之上,還是不要驚擾死者比較好。時間一晃,到了晚上,這一天幾乎沒有吃飯,又被花飛殤像防狼一樣盯了一天,心里有點憋屈。現在到底誰是狼?是她好不好。看蘭陵玉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像小綿羊。她這個女人,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本女王徹底無語。
在高山流云去酒樓招呼晚上的賓客時,我獨自回房,因為花飛殤從中午那一刻起,便寸步不離蘭陵玉,讓我根本無法對小玉玉“表明心意”,只有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雖然看花飛殤貌似心向小玉玉,但她同時又和高山流云打情罵俏,還惦念著祁麟輝。于是一時間,無法確定她到底哪一國的,還是自成一派。所以,在沒有確定她真實的心意的情況下,我不能將實情說出,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
但有一點肯定,這女人絕對是NP流。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果然彪悍。
將近院子時,前方出現了御蘭亭的身影,昏黃的黃昏下,雖然那只是一晃而過的深色人影,但我肯定是御蘭亭,他回來了?不好,他找我算賬來了。他憋了一天了,爆發起來肯定不得了。要不……先躲躲?
不行,淵卿還在院子里。他既然昨晚就為我打抱不平,今日御蘭亭找上門,他說不準會對御蘭亭冷嘲熱諷。就像他對高山流云那樣。自從他跟了我,也有了些人情味。呵,這話怎么這么曖昧。
趕緊跑步前進,一進院子,就聽到御蘭亭咬牙切齒地怒喝:“原來是你做的!我殺了你!”
心中一驚,聽出了御蘭亭語氣中的濃濃殺氣,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跟他日夜相處十七年,怎么可能聽不出他只是說說還是來真格的!立刻沖進屋,正看見御蘭亭暴怒地單手扣住淵卿的脖子,將他直接提起,淵卿雙腳離地,扣住御蘭亭的手腕痛苦掙扎。
我當即沖進房間,大喝:“御蘭亭!你放開淵卿!”
御蘭亭聽到我的聲音登時轉頭,憤怒的目光朝我而來:“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么?”
“我知道!”眼看淵卿的臉已經充血,并開始發紫,我情急道,“那是我讓他做的!”
登時,御蘭亭一怔,整張臉因為先前的憤怒,和突然而來的吃驚糾結在了一起,讓他嘴角有些抽筋。我趕緊趁機躍上前從他手中救下淵卿,淵卿的身體癱軟下來,我扶著他慢慢倒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淵卿靠在我的身前劇烈咳嗽,缺氧讓他原本蒼白的嘴唇泛出了青紫。
“你瘋啦!他是個病人!”我一邊幫淵卿順氣,一邊怒斥御蘭亭。他終于回過神,臉氣得煞白,右手指著我憤怒地顫抖:“你!你!你居然幫他說話!”
“我是就事論事!”我也生氣了,起身怒指他,“你昨晚那樣對我,我就不能小小報復一下?七天后你就會恢復功能,只是七天,你難道還不能忍?”
“我御蘭亭是他媽的好淫之人嗎?!”御蘭亭也大吼起來,竟是控制不住地爆了粗口,平日的鎮定和沉穩完全被此刻的暴怒淹沒,讓他失去了理智和冷靜。“老子他媽的是喜歡你才想跟你親熱,如果是別的女人,脫光了送給老子,老子都不會要!”
立時,我怔住了,心跳因為這句話而顫動了一下,一股溫暖從平靜的心底而來,那是感動,因為他直白的話語而心動。忽然好想再聽他如此野蠻地說最后的那句話:老子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跟你親熱……
“還有,巫醫族能信嗎?”他繼續指著我怒斥,但語氣比先前緩和了許多,宛如一位父親在對自己不聽話的女兒說教,“他們滿口謊言,冷漠無情,自恃神的后裔,而不將普通人放在眼中,更是殺人放火,枉顧人命!你居然信他們的狗屁話,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他抬手狠狠戳上我的太陽穴,真的戳痛了我。瞬間,將我對他少有的感動戳地一點不剩。
我生氣地打開他的手,指向他的下身:“不過是讓你弟弟休息七天,你有必要把淵卿說得像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嗎?巫醫族對你做過什么了?我們從小到大甚至連他們的毛都沒見過,你怎么就認為他們滿口謊言,冷漠無情,殺人放火,枉顧人命了?啊?!”
這時,輪到御蘭亭怔在了原地,氣白的臉慢慢恢復血色,眸中出現了懊悔的神情。憤怒讓人失去理智,憤怒有時也會讓人脫掉偽裝的面具。他俊美地有些狂野的臉抽搐了一下,皺緊了雙眉。
第四十五章一起共浴
他浴桶里的水,忽然震顫起來,花瓣顫動,竟是有水中從水面蹦跳而出。那是內力在顫動。我登時厲喝:“多大的事!你連我都要殺嗎!”大聲的厲喝回蕩在這個安靜的房間內,也壓制了他內力的爆發。
良久,他沒說話,而我則是氣呼呼地站在他的背后。直到他浴桶里的水再次變得平靜,他后背的肌肉漸漸平復。
“他不是死了,怎么又活了?”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微微向后側過臉龐。
這家伙,說不提又提,可見他對淵卿死而復生這件事很在意。我雙手環胸,生氣地悶悶地說:“我把龍鳳呈祥珠給他吃了。”
“什么!”他陡然從浴桶中站起,一個大力的轉身帶起了水珠和花瓣,再次將我的臉漸濕,濕漉漉的花瓣還貼滿了我的臉!他幾乎是氣得無語地從上往下地瞪視我:“你居然不經我的同意就把龍鳳珠給他吃了!那是我們的訂婚信物!!!”
他憤怒地高立在我的面前,他高大的體魄給我造成了一種壓力,而他憤怒的指責更讓我生氣,我提氣直接躍到桶沿上站穩,反過來俯視他,質問:“我救人有什么錯?還有,你怎么知道龍鳳珠能起死回生?為什么你以前都不告訴我?!”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氣得呼呼地粗喘,他揚臉看著我,眼睛瞪得像兩顆黑珍珠,忽然,他出手抱住我的腰,我失算了,我站在桶沿,他的手正好在我的腰的位置,緊接著,我就毫無反抗能力地像離開金銀島那晚一樣被他扛起。
“御蘭亭你要干什么?!”
“教訓你!”沉悶威嚴的聲音響起之時,我就被扔進浴桶,“啪!”一聲,我的耳朵里瞬間灌入清涼的水,全身濕透。緊接著,他將我又從水中撈起,一手緊緊圈住我的腰夾在他的腰側,一手開始打我屁股。
“啪!”“這一下是打你找人偷襲我,私自離開金銀島!”聲音很響,但卻不痛,那聲音大半是水的作用。他以為那晚的偷襲是我安排的?
“啪!”“這一下是打你跟滿口謊言的巫醫族混在一起!”我想掙扎,可是御蘭亭太有力了,手臂因為發力使肌肉繃緊,如同鋼圈。
“啪!”“這一下是打你把我們的訂婚信物給下賤的巫醫吃!”打完這一下,他放開我,在我的屁股上還追加了一下,“啪!”
我當即轉身,瞪他:“這一下又為了什么?!”
他昂首拉長脖子,雙手環胸俯視我:“天下有哪個女人會給自己未婚夫下那種毒的?!”
原來為此。。。
我撇開臉,心里很郁悶。衣服全部濕透,他爹的,這是小娘最后一套衣服了!小娘總共帶出來兩套,一套昨晚被他扯破,穿不了了。
氣郁地開始扯腰帶。
“你干什么?!”同我相差無幾的郁悶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我生氣地抬臉看他:“我只有兩套衣服,一套被你撕了,一套被你濕了,你說我干什么?我總不能回去!”說完,我雙手一拉,拉開了衣襟,揚手一甩,將濕透的衣衫甩向浴桶邊上的屏風。
白色的麻衣,和里面絲綢的素色的裙衫飛過他的面前,掛落屏風,他的眸中,便是我只穿抹胸的身體。他雙眉緊皺,但是并沒看到昨晚的欲火。這才是一直和我同床共枕的御蘭亭,不會因為我玉體外露,而產生半絲。
我在他還在生氣的注視中,挽起身后的長發,然后緩緩浸如清涼的水中,花瓣浮游在我的身邊,已經有四年我們沒有一起這樣洗澡了。
他也緩緩坐下,我們分別靠在浴桶的兩側,陷入氣悶的互不相讓的對視。整個房間因為我們的沉默而顯得有些沉悶,沒有半絲空氣敢進入這個房間,屋內的燭火也不敢搖曳一下。
因為是夏日,雖然御蘭亭沐浴關閉了門窗,但天窗全部打開,揚臉便可透過天窗看到上方四方的星空。
彼此憤懣地對視許久,我開口了:“你打我,我都沒反抗。”我想強調是我讓著他。然而,他卻揚唇冷笑:“哼,你能反抗嗎?”
“。。。。”瞇眼,“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我一直在讓你,從小到大我哪里不讓著你?”他大聲反問,“你過家家喜歡做新郎,我由著你把我裝扮成女孩;你喜歡騎馬馬,我趴在地上讓你騎;你喜歡把蠟燭油滴在我身上,我哪次不是躺著乖乖讓你滴?”他說得幾乎是“聲淚俱下”,我聽得滿臉黑吧交加,好吧,我確實經常“欺侮”他。但是,我聲明,他讓我滴蠟純粹是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好玩。。自從發現他的鬼畜一面后,我懷疑小時候他那么容忍我在他身上滴蠟,那根本就是他自己喜歡!
“這次如果不讓著你,你還會跟那個下賤的巫醫繼續在一起?”他憤憤的話語中,帶出一絲酸酸的味道。
恩?他也會吃醋?是啊,有時父親看到女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會吃醋,這是一種特殊的醋。
我忍不住笑了,既然了解他的脾氣,還跟他計較什么?他溫順的時候,向來都是任我凌虐,今天他打我屁屁,改日等他心情好了,本女王再抽回來好了。或者,反正他喜歡滴蠟,我再滴回來唄。
“你笑什么?”似乎我的笑讓他有些不爽。
氣氛因為他憤怒的控訴后有所緩和,我擺弄水里的花瓣,悠然自得地說:“蘭亭,淵卿都要走了,你還在吃醋什么?”
我的話讓他深沉的臉上劃過一抹吃驚的神色,轉而,他卻又揚起了冷笑:“也對,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對了,你是怎么跟那個下賤的巫醫混在一起的?”
看,說不提淵卿的,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讓我感覺他跟淵卿之間似乎有變扭的情侶關系。
第四十九章原來是NP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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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年輕的那個年代,正是盛產腐女的時代,或許別人無法理解花飛殤是不是腐女對我有什么重要,但是,腐女們都會明白,這很重要。腐女將會拉近我們的距離,減少我們在年齡上的代購,增強我們的信任度,加深我們的感情。這就像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兄弟之情,是非腐女王國的女人無法理解的。
如果重生在深宮,若遇到另一個妃子是腐女,那么我們之間甚至不會發生宮斗,而成為同盟。
綜上所述,花飛殤是不是腐女,對我灰常重要。
“攻德無量?”忽然,她先開了口,而且,是和我一樣的目的。此刻已經無法形容內心的激動,我放開她,和她正式地面對面,幾乎快要內牛滿面地說出下面四個字:“萬受無疆……”
她張大了嘴,發出了無聲的歡呼:啊————。
她抱住我狂跳起來,我還比較淡定,畢竟是老年人了,我摸著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讓她慢慢平復。她和我都不敢在這藏龍臥虎的千歲府里狂叫,只有努力隱忍,壓制這內心的激動,她用跳躍來舒緩,而我則用擁抱。
跳了許久,她放開我,咧開嘴笑,讓她本為嬌媚的容顏多了分可愛:“既然是王道中人,那我也不客氣了。”她揚起臉,下巴微抬,唇角是止不住地上揚。
而作為老年人的我,對她的話還有些反映不過來:“什么不客氣?”
她摸了摸下巴:“蘭陵玉是我的,祁麟輝也是我的,你不能碰。”
哈?沒想到遇到故知后,第一時間不是敘舊,比如問你是哪來的啊,怎么穿越的啊,七七八八的。而是先分配男人。難道這就是我們腐女相遇的不同之處?于是,我點頭。
“這才對嘛。”她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什么事都有個先來后到,皇帝是每個穿越女必泡的,既然我先到,你只有排隊了。”
“呃……放心,我對那孩子沒興趣。”祁麟輝在我眼中,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嬌生慣養的,長不大的大男孩。若真的按照先來后到,呵呵,那是該她排隊羅。
“那孩子?”月色中,她的臉劃過一絲疑惑,可是很快又被興奮取代,她的雙眼狼光閃閃,“還有那個御蘭亭……”
“對不起。”我打斷她,“他是我未婚夫,你就別想了。。”雖然我對自己和御蘭亭之間的感情比較糾結,但是把這么完美的男人讓給別人這種傻事,小娘是不做滴。
她一驚:“他怎么是你未婚夫?你……”
我指指臉:“你應該知道我是易容的。”
“天哪”她揚手指上我的臉,杏目圓睜,“你居然是御蘭亭逃跑的未婚妻殷素素”
“噓”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心里有些后悔那么快與她相認,如果她是幫高山流云的呢,“你不會告訴高山流云吧。”
她拿下我的手,露出一絲生氣:“你當我花飛殤是什么人?在這個世界里,只有我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不會出賣你。”她的眼睛里,是炯炯的目光。這真摯的情感,無法說謊。
我握住了她的手,喜愛地輕捏,深深凝視她,能遇到一個像我女兒那么大的女孩,真好。在這個茫茫的世界,今日遇到一個親人,很激動,有種想哭的感覺。
只是,她的面色怎么越來越變扭,最后她抽著嘴角奇怪地看我:“你……該不會是個拉拉吧。”
立刻,我目瞪口呆難道是因為我這過于深情的目光引起了她的誤會?
她抽回手對著我尷尬地擺手:“對不起哦,我……不百合的,我是想NP的。。。。”
寂靜的園中,吹來一股涼風,“咻”經過我和她之間,揚起了她額前的劉海,露出她微皺的眉頭。
我在風中撫額:“我……只是太激動了。那個,我不會搶你的蘭陵玉的,只是老爺子留下遺言,要讓我……”我頓住了口,遺產究竟是不是給他呢?若按御蘭亭所說,我也覺得保住蘭陵玉這蘭陵家族的唯一血脈,比巨額財產更加重要。
“讓你怎樣?”花飛殤在對面追問。我改了口:“讓我保護他,幫他安家立業。”我想,這或許才是蘭陵暖玉對蘭陵玉真正的愿望。
聽完我的話,花飛殤露出了感慨的面容,抬臉看了看月色,然后露出認真的神情,她握住了我的手:“妹妹,現在不是詳談的時候,等明日送葬回來,我再告訴你關于千歲府的一切。”她穩重的神情讓人可以信賴,只是她這聲妹妹……如果她知道其實我可以做她奶奶,不知她的臉又會抽筋成什么樣子。
我點點頭,這也是我的想法。同住一屋檐下,有的是時間勾搭。
“姐妹,回見。”她再此將我緊緊一抱,然后揮手與我分別。她瀟灑的背影,讓我想起了徐志摩的詩: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只是沒想到這個花飛殤比我做腐女是更加進步,她還是個NP女。祁麟輝,蘭陵玉,御蘭亭,她只提到了三個,當然,御蘭亭她已經排除在NP計劃之外了。那高山流云呢?她怎么不提?像高山流云那樣的妖孽,應該也會是NP女所喜愛的。難道……跟我一樣?太熟了,不好下手?
不管如何,今晚很激動。
懷著激動而興奮的心情回到自己的院子,阿午和小朱突然出現匯報淵卿一直在房內睡覺,沒有動向。頭腦因為興奮而發熱,決定偷取淵卿的頭發,下次見面還不知幾時。
于是我拿了把剪刀,小朱和阿午看見時,面色變得詭異,像是在想我該不會去剪了淵卿。我是要去剪他,但只是他的頭發。這兩個人的表情讓我有種想抽他們的感覺,于是,我把他們揮退了,以免影響小娘。
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總想做些什么,否則睡不著。于是,淵卿就倒了霉。
偷偷潛入他的房間,摸近他的床,房里因為淵卿過于輕微的呼吸聲,而顯得寂靜無人。窗外銀白的月光灑落床面,如同給只著內單的淵卿鋪上了一層銀霜。白色的衣衫,微露他瘦削的鎖骨,他是那么的纖細,宛如用力一握,便會折斷。
第五十三章淡定面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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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我肺里的空氣被榨干,心里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慌亂和害怕,我還沒真正開始我的冒險之旅,就莫名地死于海水之中,甚至,連誰要殺我,都不知曉。非常不甘,可是卻無力反抗眼前將死的命運。
水開始嗆入喉嚨,如有無形的雙手卡喉,一點一點剝奪我生的權利。很痛苦,從未有過的痛苦,即便是上輩子,都未曾有過今日之痛苦,這是對你的折磨和摧殘,讓你一點一點看到死神的降臨,讓你感受到在死亡面前的無力和絕望。當年是安睡于夢中,何來這樣的痛苦?
完了……完了……好不甘心……不甘心吶……周圍開始陷入安靜,再也聽不到自己掙扎時水流劃動的聲音,最后……變得徹底安靜……
彌留之時,眼前出現了閃爍著銀光的小白龍,它盤旋飛舞在我的面前,宛如引領我前往另一個美妙的世界……
“女人——吾將開啟你白龍珠之神力——”耳邊,傳來了亙陽的聲音,而且,越來越清晰,“記住,汝乃凡胎,無法承受龍珠之神力,汝只有三個時辰——時辰一到,神力再次封印——”
乍然見,眼前的白龍銀光刺目,我驟然從朦朧中驚醒,黑暗再次襲來,眼前伸手不見五指。
我眨了眨眼睛,感覺到自己在呼吸,但是,依然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被冰冷的海水包裹,并且還在下沉中。
登時,心中明白了一切,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讓我在箱子里興奮獲得白龍珠的神力,亙陽說了,神力是有時間限制的。立刻雙掌運力,奮力推向兩側。
“垮察”一聲,即使是在水中,箱子裂開的聲音依然如此清晰。體內感覺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原來服用白龍珠后,不僅僅可在水中呼吸,甚至,體內的力量會增加數百倍,讓你瞬間成為一個大力士
深黑的水中,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如此漆黑的深海,應該有不小的壓強,似乎也是白龍珠的神力,讓我不再受任何壓力的影響,果然如履平地。
星研說過,它們的眼睛可以夜視,故而在深海中,暢游無阻。而我此刻無此功能,看來白龍珠主“力”。
立刻向上游去,全身有了神力,上升的速度極快,不一會,看到了微弱的光亮,又過了片刻,看到了更強的光亮。
心中除了欣喜,更多的就是要上去找殺我的人算賬
眼中開始出現清晰的陽光灑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美麗的光面,而那光面中,正有一只小舟平靜擺動。我朝小舟游去,運氣不錯,能遇到人。
忽然間,衣服被什么勾到,低頭一看,是一只魚鉤鉤在了我的麻衣上,原來是有人在此垂釣。
整個人因為看到魚鉤而平靜下來,懸浮在水中,握住了魚鉤上的魚線。奇怪,如果我沒記錯,這里是深海,離港口百千里之外,誰會劃只小舟跑到海上垂釣?又不像我,會有星研的海族護航。莫說遇到暴風雨,只要來一個巨,就能將小舟輕易掀翻。
心中起疑,不再像先前那般興奮地急于靠近,被人害了一次,行事更加小心。這樣的高度防范是我上輩子所沒有的,和諧社會,誰會背后捅我一刀?沒想到有些經驗,只能在特殊事件發生后,才會學到。
說不定這是個陷阱。
我取下鉤在衣服上的魚鉤,像美人魚一般在舟下盤旋,因為是逆光,在水中看不清舟上的情景。
就在這時,小舟搖擺了一下,一個身影從舟里站了起來,海水的波動和金色的陽光模糊了他的身影,只見他似是拿起了魚竿,然后停了一會,不知在看什么。忽的,他發力拉起魚竿,我身旁的魚線劃過我的身邊,在金光中化作了一根金線,從我面前的海水中劃過。
突地,頭發被扯痛,那該死的魚鉤勾住了我的發髻。無奈間,只有順著那力量躍出水面。
“嘩啦”尚不能控制靈活的龍珠神力,將我帶入了半空,這一躍,讓我不再羨慕小魚的彈跳力,我也能像他一樣,躍離水面。在空中停頓的那一瞬間,一縷金線掠過我的眼前,是那根魚線,它將我的目光引入它的末端,那個將我釣出水面的人。
登時,我愣住了,那個人的臉上,戴著的是亙陽龍神的面具金色的龍神面具,是亙陽沒錯那條yin龍,化作灰我都認識。
我開始下墜,因為過于吃驚,我忘記了施展蜻蜓點水,而直接再次落入水中。“啪”水花四濺,濺落在那人的身上,他也不躲,只那樣木木地站著。
“荀子翎?”即使他換了面具,但他身上的衣服沒換,而且,他釣魚的魚竿,正是他的神仗。
他依然很淡定地站在小舟上,盡管衣衫已被我濺起的水花濕透。當然,因為面具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他很淡定,他一點一點收回魚線,直到因為魚鉤還鉤在我的發髻上而緊繃。
于是,他開始一扯,一扯,又一扯,他扯地很慢,也很輕,但很勻速,甚至也不說一聲:麻煩你把魚鉤拿下來的話。就那樣扯啊扯。
我漂浮在水里無語地看他,難道他就不說句話嗎?最起碼也該跟我道歉。因為他算出我今天有橫禍,但他卻不救我。
想到此,我怒上心頭,而他,還在那里扯他的魚線。
“你他妹的能不能別再扯你的破線了”
他一愣,應該說他愣了好久。他用亙陽的面具對著我,一動不動。威武的金龍面具,如亙陽在我眼前,一想到亙陽對在我后背擅自蓋的印戳,更加生氣。我開始扯魚鉤,魚鉤跟我的發絲緊緊纏繞,怎么扯也扯不下來,心情越來越煩躁,先是被暗殺,后又經歷溺水,那樣的痛苦,這輩子都不想再承受。
然后就是這個怎么扯也扯不下來的破魚鉤——“啪”魚線斷了。
金色的光線飄落水面,隨著波浪無力地飄動。
膽小的荀子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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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淵卿來到船邊,已經有人放下繩梯,往下看去,荀子翎不知何時已經衣冠整齊地站在船下。他手握神仗,頭戴威武的神龍面具,飄然脫俗中又帶出了一絲法師神使的威嚴。小舟邊還徘徊著兩條鯊魚,而他絲毫不為所懼,泰然自若,渾身呈現一股超然的氣度。看得淵卿不禁感嘆:“果是一位處變不驚的神人。”
我翻了個白眼,又是一個被荀子翎面具欺騙的人。我敢打賭,荀子翎那么急著上來,就是因為這里的血腥味把鯊魚引來了。
荀子翎手握神仗,摸著繩梯上來,他走一步,頓一頓,小心謹慎,因為動作慢,而顯得悠閑泰然。當他爬上來后,他長長的腿甩過我們的面前,跨騎在了護欄上,神仗撐在甲板上,像騎馬握槍的姿勢徹底停了下來,不動了。
我心里在想,該不是因為看到鯊魚,嚇得腿軟了吧。
而身旁的淵卿,已經對他感激地一禮:“多謝法師帶來素素,救我族人。”
聽到淵卿說話,荀子翎反應有點慢地側過頭,用威武的神龍面具俯看他,半天沒有說話。淵卿面露迷惑,我替荀子翎解釋:“師平日就是這樣,不怎么說話。”
淵卿蒼白的臉上,帶出一絲了然,側過臉第一次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語:“咳咳……這些神人,性格都很怪異,咳咳……”
我笑著點頭。
哪知此時,荀子翎有了反映,他從護欄上,爬了下來,長腿又是高高甩過我們,屁股朝向我們,姿勢僵硬而不雅。整個過程好像廢了他九牛二虎之力。他扶住欄桿先是像是休息了一會,然后轉身,但手依然不離欄桿:“請問……茅廁在哪兒?”
淵卿咳嗽著指向船后,我定定地看他:你怎么又要上廁所?不會是嚇得屁滾尿流了吧。
荀子翎的神龍面具點了點,一手扶欄桿,一手柱神仗,亦步亦趨地走向船后,腿還真是有點發軟。
走了兩步,他慢慢回頭,說:“我……是吃壞了,不是嚇的。”他這刻意的解釋,越發出賣了他。我當即忍不住撇開臉笑,試想一個明明一米九,身有八塊腹肌的高大健碩男子,卻是膽小如鼠,如此強烈的反差,誰人不覺好笑?
“少尊,尸體基本都打撈上來了。”有人來報。
聽到尸體兩個字,笑容立時收緊,心里覺得有些沉淀。不看見尸體,尸體對我來說只是兩個字,所以不會有太大的感覺。還在聽到一具尸體被我菊爆時,心里會發囧。剛才整個過程快得自己也沒時間去注意,扔人的時候還覺有趣好玩。而此刻,靜下來后,恍然發覺:自己——殺人了。
扶住淵卿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開始冒出絲絲冷汗。我從未殺過人,而今天卻殺了那么多……
“素素,你怎么了?”從淵卿那里傳來關切的話語,我回過神,抬眸卻不敢看甲板上的尸體:“我第一次殺人,有點……想吐……”說吐真吐了,胃部一下子翻江倒海,我立刻轉身朝向護欄外側,干嘔:“嘔”好難受,我真的殺人了。我為我方才還覺得好玩而感到內疚。
淵卿輕輕撫拍我的身體:“素素,他們不死,咳咳,死的便是我們……”他的話語,讓我的負罪感好了許多,不是說要冒險嗎?不是說要鋤強扶弱嗎?戰斗是必然會遇到的,今天只是力量失控,今后……還是打殘好了。。
“有的時候殺人,是為救更多人。。。。”淵卿走到我身旁感嘆,我側過臉看他,他面朝東方,略帶惆悵,宛如想起了當初他的奶奶焚燒蘭陵島的事情。
一時間,我們陷入了沉默,誰都不愿意看到死亡,即使如同淵卿說的那樣。哎,冤冤相報何時了。腦海中,一不小心又劃過另外一句:鴛鴛相抱何時了。。。。。怎么想到這個了?真是不合時宜,還是繼續沉默吧。
直到有人問淵卿要不要去看看尸體,我才鼓起勇氣去面對。但是,我依然背對尸體,不忍看見。
“都查過了嗎?咳咳……”淵卿站在我的身邊問。
身后傳來阿草的聲音:“都查過了,不過,他們好像對我們巫醫族很了解,死前將自己的天靈震碎,腦中未留任何訊息。”
聽到這句話,心中起疑,什么叫做腦中未留訊息?難道他們的精神可以探知人的大腦,解讀死前的8分鐘腦電波?似乎,又離巫醫族的精神,近了一步。
“他們……都是死士……”忽的,荀子翎的聲音出現在了身后,側臉看去,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淵卿的身旁,淵卿還很認真地仰頭看他:“咳咳……法師您說的死士是……”
“不成功,便成仁。”荀子翎蹲下了身,我看到他拿起一個死人的腦袋,在耳邊又拍又晃,像檢查西瓜的生熟。轉回頭,還是不能接受自己殺了那么多人,想必這個陰影會影響我很久。
“嘖……太慘了……腦殼里就剩一團漿糊了。”荀子翎的語氣依然平淡,沒有對死者的悲痛,或是惋嘆。
“法師何以得知有人刺殺我等?”淵卿的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的。如果說荀子翎知道我會被暗殺,那是因為看了我的面向。但他從未與淵卿相遇,何以得知淵卿會被截殺?
微微轉頭,看荀子翎。明明知道他面具遮臉,無法看到他真實的想法,還是想從他的舉止中獲得些訊息。哪知,他還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用神龍面具對著淵卿良久,才說出兩個字:“巧合。”
巧合,兩個字成了萬能回答,有如:天機不可泄漏。可是,真是巧合嗎?
“真是巧啊……你與小夫人同天遇刺,你們……果然有緣。”有些曖昧的話,卻讓淵卿有些吃驚地轉回頭看我:“素素你?”
我點點頭,發出了一聲嘆息。這聲嘆息讓淵卿灰白的眸子慢慢收緊,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起來。
“難不成是同一人?”荀子翎似是自問的話語恰恰道出了我和淵卿的懷疑,我與淵卿彼此對視,從他確信的眼神中,我看到他和我想的一樣,要殺我們兩人的人,必是認為我們是殺死蘭陵暖玉的兇手,前來報仇。
可是,高山流云已經知道蘭陵暖玉的死因,那還會有誰會有此誤會?
第六十一章淵卿的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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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來,蘭亭和淵卿都寸步不離地陪伴我,否則,我不會每次聽到是他們兩個人在說話。如果說淵卿欠我,這也已經還夠了。
“現在感覺如何?”淵卿輕聲問我,他對每一個人都那么溫柔。
我細細感覺了一下:“沒什么不舒服的,一切都很好,而且很餓。”
“那我就放心了。”他安心地說,然后將我扶靠在床頭,拿起水杯問我,“還要喝水嗎?”
“恩。”
他開心地露出一笑,讓他憔悴的臉龐多了分血色。他也是個病人,卻這樣照顧我,定是蘭亭強人所難,逼他如此。
他給我拿來水壺水杯,他想喂我,我自己拿過水杯:“我有力氣了,我自己來。”我和淵卿畢竟只是朋友之宜,還沒到對他撒嬌討寵的地步。
喝水時,發現袖子嶄新,立刻往身上看去,果然,全身都換了衣裳:“這衣服莫不是蘭亭給我換的?”
我的問話,讓站在床邊的淵卿有些尷尬,他微微撇開臉,耳根泛紅:“是,世子殿下還給你洗了澡……”
我愣了愣,撫額。
“素素,世子殿下也是為你好,海水對皮膚不好。”他說話的語氣少許有些自然,“其實……我看得出,他很愛你,他定會對你負責。”
“可我不用他對我負責。”對淵卿來說,一個男人看了一個女人的事情,是天大的事,那男人定要對女人負責的。可他哪里知道,我和蘭亭彼此看到大,他也承認了自己對我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愛,所以他方才才會說出那么情真意切的話,要將我當作女人來愛,或是讓我把自己愛的男人帶回金銀島,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愛我,反而證明他對我的愛很復雜,復雜到我們兩個人都當局者迷,無法看清。甚至,他對我的愛已經成為了一種溺愛,溺愛我可以把別的男人帶回家。
我無所謂的態度,讓淵卿目露不理解,他的神情由原先的尷尬轉為認真:“素素,女兒家的名節很重要……”
“淵卿。”我打斷他,他站在床邊定定地看我,“你也與我同床共枕過,是不是也該對我負責?”
“我”他瞬間語塞,原本蒼白如紙的臉登時炸紅,如同給曇花潑上了殷兒紅。
我爽朗地笑了,拍了拍他呆呆的身體:“我和蘭亭打出生開始就吃喝拉撒睡在一起,洗澡也是,所以,我們的事情,很難跟你解釋的。”
他怔怔地站了許久,直到臉上紅潮褪盡,他才像是有些無語地長嘆一聲,坐在了我的床沿上。
我笑呵呵地給自己倒茶,而淵卿開始掏內衣口袋,不一會,他居然也掏出一支筆和一本小本本。
“噗”我差點噴水,指向他的小本本,“你也有小本本?”
他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本子:“跟你學的,我發現你這個方法很好,可以隨時隨地做筆記。”說罷,他翻開了小本本,我好奇地湊上去看,淵卿會在小本本上寫什么?人體解剖圖?
只見小本本上竟是詳細記錄了我從服用龍珠開始后的這幾天的變化:素素服用白龍珠后,擁龍珠之神力,除巫醫族所知外,她力量驚人,可將人扔于百米之外,輕松如扔石子……
看到這里,我的臉瞬間拉黑,看我如此較小靈活,水靈可愛的女子,卻被淵卿記錄成大力士,感覺好怪。見他沒記錄嗅覺的改變,我指向石子后面:“還有嗅覺,可聞千里。”
他側過臉看我,眸中帶出了疑問,仿佛在說真的?
“真的,我就是聞著你們船上的血腥味,才找到你們的。”
驚訝劃過他沉靜的臉龐,他立刻轉回頭在小本本上落筆補充:可臭千里。
在他補充的時候,我繼續往下看:然,龍珠神力只可維持三個時辰,且反噬嚴重,素素陷入昏睡,讓人憂心……
視線久久停留在“讓人憂心”四個字上,誰說淵卿不急?誰說淵卿不燥?蘭亭以為他對我的昏睡熟視無睹,但這四個字恰恰證明了淵卿對我的關心,對我久久不醒的憂急。只是,他沒有放在嘴上,而是默默地,急在心里。
他是一個不擅表達自己感情的男人,與他多相處一天,對他就多了解一點,漸漸的,發現他是一個關心他人,甚至多于關心自己的人。這點蘭亭與他相比,蘭亭不及。
蘭亭似乎因為某種原因,他對身邊的人,用,卻不信,平日稱兄道弟,一旦翻臉,他立刻冷酷無情。這一點,他跟蘭陵暖玉倒有點像?蘭陵暖玉也是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心存戒備。
“素素現在可覺有何異常?”冥思中,傳來淵卿的話語,我搖搖頭,他認真地在小本本上記錄下來,我也繼續接著方才看到的往下:素素于七月一日酉時昏迷,至今未醒,未見異常情況,少許安心。
之后,是他每一天的記錄,因為我沒有出現異常,讓他也越來越安心。然后,便是他今天的記錄:素素七月七日辰時蘇醒,昏睡約為六天,醒來喝水少許,尚無異常狀況,覺饑餓,健康在望。
他只寫到這兒,似乎,也沒有什么內容可讓他寫下去,他準備合上本子,我伸手擋住,整個人也因為要拉長手臂而靠近他的后背:“龍珠反噬那天,我還覺得全身酸痛。”我覺得,我有義務幫助淵卿研究龍珠。
他灰白的眸子一亮,似是獲得了什么重要線索,立刻補充:“還有什么?”
“乏力,就好像超負荷運動,第二天產生的那種酸帳疼痛。”
他點點頭,頓筆蹙眉深思:“白龍珠有助力量的提升,力經筋脈脛骨,故而反噬也征對你的脛骨肌肉,所以你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原來如此……素素。”他轉過臉認真地看我,“這很重要,這有助于我們推測其他龍珠的反噬,可早作預防。”
龍珠的探索,讓他的眸子變得炯炯有神,不知何時,辰光灑入了這個房間,落在了他的身上,金色的光芒讓沒有血色的他,多了分生氣,兩鬢的白發也被金光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他整個人如同垂危的蘭花,在陽光中獲得了精華,再次綻放出生命的華彩。
真希望每一天都能看到神采奕奕的他。
第六十五章不貪財,不是好海盜
御蘭亭對千歲府的布局十分熟悉,幾乎是直沖蘭陵暖玉的書房。整個千歲府的人都被祁麟輝控制在前院,我們如入無人之境,沒有任何阻攔。
面前的房間就是御蘭亭所說的蘭陵暖玉的書房,他沖進去就開始亂翻,宛如尋找那本賬本是他的任務,而不是我的。
我依然站在門口,雙手環胸環顧蘭陵暖玉的書房。書房布置地十分雅致簡潔,入門一幅名家山水,右側是飄窗,窗下擺有一張精美樹雕棋案,整張棋案由一個巨大的樹根雕刻而成,棋盤刻于正中,棋盤邊是仙人端坐云端的浮雕,宛如仙人們都在觀棋。樹根四角有圓形凹陷,可放棋盅和茶杯。
再看左側,是一雅室,四方的書桌上文房四寶,書桌邊是四排書架,看來蘭陵暖玉是一個愛看書之人。平常家里書房也就兩排書架而已。
此時,御蘭亭正在翻書架,他忙忙碌碌地時而翻書,時而翻抽屜。
“有暗室,一定有暗室。”他又趴到墻壁上開始找暗室,東敲敲,西敲敲,看似仔細,實則隨意。
他似是搜索了一遍沒有結果,再次拉起我的手:“這里沒有,說不定在蘭陵暖玉的房間里。”
此刻,我不再阻止他,因為我想看他到底幾時恢復正常。于是,我又被他一路拽到了蘭陵暖玉的房間。
蘭陵暖玉的房間和書房的風格一樣,以雅為主。干凈整潔的房間,甚至沒有一樣華貴的擺設,多為修剪仔細的盆景,和插花。
如他房中桌子上的插花,是一朵尚未開放的荷花花苞,邊上是用荷葉裁剪而成的細條葉狀,歸攏在這朵荷花之下。雖然它們都已經萎黃,但可以想象當初蘭陵暖玉完成時的清雅美麗。嘿。沒想到蘭陵暖玉喜歡插花,這個喜好在男人中可不多見。這讓我想起御蘭亭,他曾經也插過一次,那次是我十三生日,他插了一盆“海的女兒”給我。當時我收到,心里別提多怪異,因為《海的女兒》是《小美人魚》的另一個名字,是個杯具的說。
不過在那次之后,再未見他插過。不過從他當時插的那盆花,無論從造詣還是手法來判斷,都不像是新手,當時還懷疑是別人幫他插的。
“攏一縷荷香。”我凝視這盆插花輕喃,想象當時蘭陵暖玉插完這盆花的情景,腦中自然而然地,出現了這五個字。在我輕喃后,整個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了御蘭亭翻找的聲音。我回神找他,卻發現他站在床邊正凝視我,見我看他,他才收回視線往床上而去。
“床上不會有吧。”我說。誰會把賬本放床上?又不是我的枕邊讀物。(以此紀念“拋棄”我,情迷瓶邪的枕邊毒物)
“我找找有沒有機關。”他的屁股撅在床外,仔細地敲打床后的墻壁。
“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床上怎么會有機關?”武俠小說里常出現這種情況,我話還沒說完,他那里似乎有了情況,他盯著雕花床床頭的圍欄對我招手:“龍兒,快過來看。”
難道真有機關?我跑過去,只見蘭陵暖玉的床頭的圍欄上有鏤空的珠串,雕花床床楣和圍欄有雕花很正常,甚至,有的床還有兩扇門。只是,這珠串雕地有趣,珠串上的珠子,被做死了。
平常人家也有雕珠串的,一根細細的小柱子串起許多木頭做的,或是瑪瑙翠玉做的珠子,可以撥動,形似算盤,寓意為:財源滾滾。
而蘭陵暖玉的珠串是死的。總共三根,每根上是九顆小木珠。
御蘭亭伸手去摸,然后又捏了捏,似是感覺到什么,一轉,那珠子不能動,卻能轉。他笑了:“這種是密碼機關,我以前在書里看到過。”
神馬?這么先進?跟保險箱似的。喂喂喂,御蘭亭,你到底在哪本書里看到過?你看的那些書小娘可都看過,你沒看的那些書,小娘也全都看了,怎么沒見過你所說的什么密碼鎖?
“我們需要一組密碼。”他蹲在床沿上輕喃,沉眉思索。我在他沉眉的時候,也好奇地去轉那珠子,真如御蘭亭所說,顆顆能轉,還真像那么回事。
“對了,蘭陵暖玉的生日。”他說,可是,他又搖頭,“沒那么簡單,這樣大家都知道了。”
“那他亡妻的生日?”我隨口說。他老婆死得早,那個總沒人知道。聽到我的話,御蘭亭欣喜地抬頭:“龍兒你真聰明”
說著,他開始轉珠子。我雙眸開始瞇起:“蘭亭,你怎么知道蘭陵暖玉亡妻的生日?”
他一怔,蹲在圍欄邊半天說不出話來。我繼續半瞇眼睛看他,如果不是他說蘭陵暖玉的床有問題,我壓根不會想到。如果不是他把我引到這里,我可能還要找很久。
我一手摸上那些珠子,一手捋發,沉下聲調說道:“你該不會一早知道賬本在這兒,為了不讓我起疑,而帶我到書房去繞了一圈吧。”
他陷入沉默,右手依然放在那些珠子上輕轉:“其實……因為龍珠,我曾調查過蘭陵暖玉的一切……”他慢慢說著,忽的,只聽珠子那里傳來“嘎巴”一聲,立刻,我腳下的地面動了確切的說是連床一起轉動。突然而來的轉動讓我一下子沒站穩,險些摔倒,御蘭亭立刻伸手拉住我向外傾斜的身體。
當我站直后,整個視野瞬間被金光吞沒,我看著眼前的景象,嘴巴越張越大,關于對御蘭亭的一切懷疑,全部拋諸腦后,因為我的大腦,被這片金光沖洗地一干而凈。
只見眼前是琳瑯滿目的寶物架,架子下是一箱又一箱黃金。是本女王不缺錢,可是有誰會嫌錢多?就算本女王不貪那些金子,那個那個島國少見的象牙做的扇子,那個那個一看就知道是寶貝的匕首,還有那個那個剛剛有的洋槍,可都是罕見的寶貝。
在這一刻,我改變了主意,本女王是海盜女不貪寶對不起海盜的職業道德
第六十九章大難臨頭各自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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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最初的計劃,大家開始暗中分頭行事,沒有驚動府中的任何人,尤其是老夫人。她也是我們最不想驚動的人,因為她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倒是跟淵卿說了說,讓他隨時準備動身離開。他皺緊了眉,說兇手還沒找到,這一離開,如何查探?
我笑了笑,說,既然那兇手一心一意要為蘭陵暖玉報仇,自然會一路尾隨我們。如此一來,我們反而更容易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淵卿揚唇而笑,不再多言。
下午的時候,東院的客人紛紛離去。他們也似是感覺到了什么,都是些聰明人。如此一來,蘭亭無法獨留王府之中,更別說他還跟祁麟輝走得那么近。礙于人前,我也不好問他到底有沒有找到賬本,他也不好問我祁麟輝之后又對我說了什么。想必他今晚會來吧。
本想去找飛殤清點寶庫,卻沒想到撞上了蘭陵暖玉的三個妾氏。她們每人抗了一包東西,偷偷摸摸地想離開千歲府。
她們看見我立刻嚇得跪地,金銀財寶灑了一地。我看了看四周,見正好無人,嘆口氣,揚揚手,轉身而去,只當沒有看見,說句心里話,我也實不想帶上她們幾個前往冰火島。她們趕緊撿起珠寶,匆匆溜走。
三個妾氏的逃離不知會不會引起祁麟跳至頁GO輝的注意,這樣他對千歲府的監視會越加嚴密。這樣更好,越是嚴密,他越是自信。當他的自信膨脹起來之時,也恰恰是我們逃離的最好時機。
然后帶飛殤去寶庫,她立馬就傻眼了。看她的神情,應是蘭陵暖玉從未將自己的寶庫對她和高山流云開放過,所以當她被金光“照耀“時,才會瞠目結舌,呆若木雞。我見她發呆,也不好意思打擾她欣賞室內“金光”,自己進寶庫大致找了找,發現沒看到所謂的賬本,或許是已經被蘭亭取走,也有可能賬本不在這寶庫之中。
待我回頭時,飛殤居然還呆立在入口處,兩眼發直,整個人好像已經斷了氣。我匆匆一個巴掌扇醒她,她竟是嚎啕大哭起來,直罵蘭陵暖玉跟她上輩子的老板一樣,統統是無良剝削的老板,她為他們賣命,他們卻一點好處都不分給她,他們堆積起來的資產了,充滿了她的汗水,淚水,和血水,即使蘭陵暖玉給她一箱黃金,也足夠她用一輩子了。
嘆氣,對她森表同情。
她就在那里痛訴家史一個下午,說工作只加時間不加工資,說辦公室他妹的就是老板的后宮,每天上演宮斗的戲碼,說自己再努力也不如別人兩腿一趴(指陪老板上床)升職快。于是,她又開始咆哮了。
晚膳時分,老夫人發現三個妾氏不見了,疑惑地問起,大家跳至頁GO目光交錯,一時不再夾菜。老夫人心疑再次追問,我便如實相告。她氣得“啪”一聲,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大家紛紛噤聲,也放下了筷子。
廳內陷入寂靜,只聽見外面啾啾的蟲鳴。
“良心都給狗吃了”老夫人生氣地拍桌子,蘭陵玉心憂地輕撫老夫人的后背,“平日錦衣玉食養她們,危難臨頭卻夾帶私逃。”老夫人氣憤地看向我,“你怎么就這么放她們走?她們這是背叛是背叛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個千歲府里咳咳咳咳”她氣急地咳嗽起來,蘭陵玉連忙說:“奶奶息怒,奶奶息怒。九奶奶心善,才讓幾位奶奶走了。”
“是啊,大娘不用為她們生氣。”花飛殤也趕緊安撫老夫人,“留她們幾個做什么?平日只知道花錢,逃了也好,我們今后還爽氣了。”
“大娘要不讓流云殺了她們給你解氣?”高山流云更加直接,他動不動就殺人殺人難道死亡真的可以解決一切?
老夫人生氣地轉看高山流云:“你少殺殺人,多積積福”
高山流云唇角勾勾,桃花眼半彎而笑:“是是”態度誠懇,卻不知是否真的聽了進去。
老夫人再次看向我:“小妹,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放她們走了?”老夫人還在糾結這件事。幾日相處感覺老夫人比較傳統,是那種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的貞跳至頁GO潔女子。所以,對那幾個妾氏的出逃,相當氣憤。
我笑了笑:“千歲府不養蛀蟲。那幾個妾氏本來我不知如何打發她們,現在可好,她們自個兒走了。”
老夫人似是明白了些,但還在糾結那幾個妾氏私逃的無情和背叛。之后在蘭陵玉和花飛殤的不斷安撫中,才心情好轉地回房。
和高山流云一起前往蘭陵暖玉的書房,老徐已在那里等候,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們半點浪費。花飛殤和蘭陵玉送老夫人回房后,也會趕過來。
走在朦朧月色之下,丫鬟仆人尚未休憩。他們見我們經過,都恭敬地垂首而立。今日之事,也讓他們惶惶不安。
“我們走了,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在走過丫鬟仆人后,高山流云用折扇指向身后。我想了想:“后天就給他們派發銀兩,讓他們離開吧。”
“哦?如此皇上豈不起疑?”
“無礙,若他找我,我會說不忍心看這些家仆受到牽連。而對你們說是準備分家,這樣你們不會起疑而會乖乖留在千歲府。如此,祁麟輝即不用擔心你們逃走,又不會懷疑我對他有異心。”
高山流云在月色下挑起了眉,手中高山流云的折扇頓在了胸前。四周夜花悄悄開放,絲絲花香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只是可惜了這美麗的千歲府。”他看了我許久,發出感嘆,然目光依跳至頁GO然停落在我的臉上,并未看四周美麗的夜景。
心中也覺得惋惜。這里的一花一草都看得出是有人精心設計,才讓千歲府美如仙境,讓人流連忘返。
“不過……”他緩緩朝我x了過來,我微微擰眉,“只要有你在,這美景……就無處不在……”隨著他聲線的降低,他的唇也朝我的臉龐貼來。這個高山流云,一天不跟女人親熱,是不是就不能活?跳至頁GO
第七十三章分裂的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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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去的路上,想到千歲府的事即將結束,與蘭陵玉的誤會也已經澄清,馬上要尋找新的龍珠,心情立刻好轉。即使是蘭陵玉殺我和淵卿,也是事出有因,誰的親人被害不想報仇?本女王心情好,赦免他了。
哈哈,蘭陵暖玉的遺囑小娘三下五除二搞定,小皇帝還蒙在鼓里,以為我是他的人,等他抄家時,千歲府已經人去財空。抄家抄家,抄你妹啊。叫你搶小娘的心頭好,老太監的錢一分也不留給你哼反正那些也都是貪官污吏的錢,給小皇帝,不如交給老夫人去做善事。聽飛殤說老夫人經常會施粥捐錢,是個大善人。也是為了給蘭陵暖玉積福。
恩?有殺氣
我登時轉身,立時寒光從頭上而下,簡直要把小娘當柴劈。淵卿說中了,殺手會在我們離開前動手
有了前幾次的歷練,我的實戰經驗越來越多,手腳也越來越靈活,不再僵硬。立刻后退一步,寒光劃過額前,額跡的短發被削落,從我眼前飄落。
我向后連退數步,停下,我的劉海全沒了死殺手,毀我容我瞪視他,他一身黑衣,身形挺拔,手提寶劍,面罩上那雙陰狠的眼睛是那樣熟悉。不錯,就是那個將我扔到大海里的人,這雙陰狠的充滿仇恨的眼睛,化成灰我都認得要我命可跳至頁GO以,毀我容不行小娘真的生氣了
他不與我多說就緊追而來,劍劍要我的命。我躲閃跳躍,空手與他糾纏。他的劍法及其精妙,而且,和御蘭亭及其相似,若不是他不及御蘭亭劍法的熟練和流暢,我幾乎以為要來殺我的是御蘭亭
熟悉的招式對我非常有利,可以讓我對他所有的套路都了如指掌,不愁被他所傷,可是,此人功力和修為卻在我之上,與他纏斗下來,我也沒得到半分便宜。
他每一次出劍前,我都提前閃避,他陰冷的目中開始浮現出一絲疑惑。他雙眉緊皺,眸中劃過一抹寒光,忽然拔地而起,躍至我的上方,當我抬頭看時,他卻不見蹤影,好快的身法。
我戒備地站在原處,屏息傾聽,空氣中沒有任何人的氣息,只有絲絲蟲鳴,可見他收斂地極好。
“蘭陵玉我知道是你”我大喊出聲,想激他回話,然后找到他的方位。
“我不是那個懦夫”忽的,從我身后右方傳來陰沉的話語,那透徹清脆的聲音,分明是蘭陵玉所有。小娘既然是聲控,自然對聲音過耳不忘。
我轉向那個方向:“胡說,我聽出是你的聲音,難不成蘭陵玉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
“不錯我就是他的哥哥,蘭陵暖玉”當聲音又從另一個方向傳來時,我怔立在原地,什么?蘭陵暖玉?忽然,殺氣從后而來,跳至頁GO不好,我因為出神而放松了戒備。視野中地面上我影子的旁邊,陡然出現了一個影子,他正朝我揮劍而來:“我要替爺爺報仇”
糟了來不及回身,只有前傾,將傷害降低到最小,當以為自己注定受傷時,忽然金光從背后閃起,隨即傳來一聲驚呼:“啊”他瞬間被我看不見的氣流彈開,當我轉身時,他撫胸坐在了遠處。
下意識摸上后背,難道是亙陽?亙陽屢屢救我,讓我心存感激。
“噗”前方傳來一聲吐血的聲音,我立刻朝他看去,蒙在他臉上的面罩已經被液體浸濕,空氣里也傳來血腥的味道。
他不甘而憤憤地瞪視我一眼,身體晃了晃,仰面倒下。手中的劍也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他暈過去了?
不敢貿然靠近。此人之前用神秘的迷香將我迷暈,可見并非善類。說不定他裝暈誘我x近,然后偷襲我。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離他一米之外,伸出腿遠遠地踢了他兩下,見沒有反映,再小心靠前,先將地上的劍拿在手中,然后,再居高臨下地,用劍挑開了他蒙臉的面罩。
當那挺拔的鼻梁和精致的紅唇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登時怒火燒心,果然是他蘭陵玉我氣的不是他要殺我為蘭陵暖玉報仇,而是氣他死不承認,還說自己是什么蘭陵玉的哥哥蘭陵暖玉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動了動跳至頁GO,他清秀的眉蹙了蹙,被鮮血染地越發紅艷的唇里發出一聲難受的呻吟:“恩……”
我提劍立刻陷入戒備,這次臉都看見了,看他還怎么狡辯。
他慢慢地,吃力地睜開了雙眼,眸中的陰狠和仇恨已然不在,再次被他的無辜和茫然替代。他緩緩起身,目視前方發了一會愣,然后環顧四周,當看到我的衣衫時,他目露驚訝,目光從下往上慢慢上移,在看到我深沉的臉龐時,他的神色瞬間慌張起來:“奶奶?你,你怎么在這兒?不,不對,是我怎么在這兒?”他陷入混亂,低頭變得語無倫次,“這到底怎么回事?我剛剛明明……呀,我怎么,怎么穿這樣的衣服……怎,怎么流血了……這,這……”
這下,輪到我迷惑了。他這個情形,不像是裝啊。要嘛就是他裝地太逼真了。天哪這個蘭陵玉該不會人格分裂吧當有的人長期處于恐慌與害怕時,他的性格里會分裂出一個保護他的強者,比如父親的角色,比如哥哥的角色。
而精神上的疾病是有很大的幾率是會遺傳的。蘭陵暖玉有點變態,蘭陵玉精神分裂也是極有可能。此刻,我想起那個蘭陵玉出現時說的那句話:我不是那個懦夫
我勒個去的,怪事年年有,今年不算多。自從發現御蘭亭有惡趣的一面后,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疼……好跳至頁GO疼……”痛苦的呻吟從身下而來,我無語地蹲下,他撫住胸口,疼得冷汗淋漓。我抬手擦去他唇角的血漬,扶起他,他的腿一軟,我險些被他帶倒,他慌忙對我說:“對,對不起……”
“少說話,我帶你去療傷。”將他的手環過自己的脖頸,一手扶上了他的腰,那窄細的腰身和因為靠到太近,從他身上再次而來的清香,又讓我有些心神凌亂,立刻將臉撇向一邊,呼吸夜間有些潮濕的空氣。
他顯得有些僵硬,似是想與我保持距離,無奈重傷讓他無力,只有依靠于我。美玉是剛柔并濟,沒想到如玉的他,也會如此。跳至頁GO
第七十七章誤摸了。。
()人,是跑不過龍的。我甚至連安全區的邊都沒看到,就被亙陽一口吞下,立時,巨大的口氣將我包裹。
當我還沒站穩之時,他好像又飛升而起,我立刻重心不穩地倒下,在他那條舌頭上翻滾,最后,抓住了舌頭的邊緣,才沒有讓自己繼續滾下去。
頭暈目眩的我像是在坐過山車,渾身上下都是亙陽的唾液,變得黏糊糊,。
“噗”一聲,他將我又吐了出來,我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雙目暈眩,頭腦發渾。就像是被人塞進洗衣機里洗了一遍那么狼狽。
這次教訓我記住了,惹誰都別惹一條欲求不滿的龍。
他用觸須戳了戳我,巨大的身體在我的身邊像蛇一樣慢慢游過,模糊的視線中,是他慢慢縮小的身體,我暈乎乎地仰天平躺,無力地說:“亙陽……你上火了,口氣很重……”
“是嘛,那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嗎?”他側躺到了我的身邊,怒氣已消,抬手執起我濕漉漉的手往下而去。
我昏昏沉沉地感覺碰到了一樣硬物,瞬間,腦中雷響,感覺登時清晰,是亙陽將我的手按在了他挺立的昂揚之上那火熱的溫度和如同磐石的硬度都讓我心驚肉跳自知已經躲不過,只有閉眼認命:“來吧,給我一個痛快。”我實在無法忍受被他吞進吐出的折磨和戲弄,如此侮辱不如來個痛快。心中很是不甘,此仇不報非腐女,將來若有機會,定然讓他成為受中之受
“哼你這賤民如此臭不可聞,還想用這骯臟的身體服侍本大神嗎?”
我勒個去的這身臭烘烘的,好像掉進一個三千年的潰瘍里的惡臭是誰的?
“你的手……本大神很是喜歡……”他用我的手在他的硬挺上來回撫摸,我全身冷汗淋漓。用力抽手,卻被他牢牢握住,他俯身來到我的耳邊,在我的耳畔吹了一口熱氣:“你是想此刻了斷……還是想夜夜與我……”
甘甜的話語充滿了誘惑,我的神經瞬間緊繃,一咬牙,握住了他猛烈燃燒的地方,立刻,亙陽發出了一聲舒適的呻吟:“恩……好涼爽——”
他擁住了我的身體,雙腿自然而然地夾緊,慵懶而舒適地伏在了我左側的肩膀上,如同陽光光線的絲絲金發貼服在我的臉龐。因為他女人的背叛,讓他憎恨而厭惡所有的女人,他只想羞辱她們,就像此刻他羞辱我。
一口氣悶在了胸口,手上加重了力道,本想將他捏地求饒,卻沒想到他發出了更加舒適的呻吟:“對……恩——這力度正好——快——別不動——好好服侍它,你可知有多少女人想對它膜拜……”
“切你就是一條欲求不滿的yin龍”我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而他,卻輕笑起來:“哼哼哼哼,誰沒有?你沒有嗎?你們這些虛偽的女人,嘴上齒于此道,心里卻哭著喊著求我臨幸,食我龍露,好讓她們長生不老。你跟她們一樣若不是貪那三個愿望,怎會在這里與我歡愛?”
“誰跟你歡愛?”我收回手,他卻立刻將我摁回,我憤怒地掙扎,“我是看你可憐,三千年都自己解決,作為一個男人,你真是可笑可悲又可憐”
“你說什么?”他怒然大喝,見殺氣從他身上而起,我想都沒想地直取他命根,這是他自己給我的。
用力一握,登時,他“呃”地一聲軟作一灘春水,三千年不沾女人,讓他一觸即發。我趕緊用力套弄,讓他無法再有力氣起身。可憐又可悲的男人,既然你想要,本女王就給你。讓你上癮,以后跪求我寵幸你
很快,舒服的呻吟從他口中而出,漸漸,轉為急促的低吼,最后,是近乎無聲的哽咽。他已經徹底忘記我嘲笑他可悲可憐,沉溺在幸福的浪潮之中。
當那燙手的熱杵在手中猛然膨脹發燙時,我知道時候到了。
“恩恩恩恩,呃…………”帶來的快感,讓他瞬間脫力,徹底軟在了我的身上。我有些茫然,這……算什么事情?是我對一條三千年沒碰女人的龍的憐憫?
仰天倒下,任由他趴伏在我的身上,耳邊已經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他……竟是睡著了。
抬手,摸了摸他絲滑的金發,其實,他是一個可憐的男人,不是嗎?
慢慢的,我在他低低的呼吸聲中,也緩緩閉上了眼睛。腦中別無所想。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迷蒙的視線里是一片金燦燦的肌膚,怎么還跟亙陽一起?立刻閉上眼睛,直想回家。
可是,慢慢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亙陽的皮膚摸上去如同大理石拋光后的表面,真的十分光滑,雖經我的按摩恢復柔軟,但還是硬于常人,這讓他的肌理摸上去更加清晰,如同雕刻。而且溫熱暖人,如沐陽光。
而手中的這一片肌膚十分細膩柔軟,如同蘭花的花瓣,清涼且單薄,甚至可一觸摸到那根根胸骨,這是一具清瘦單薄的身體。當一股熟悉的隱藏于藥香之下的蘭花清香進入鼻息后,我驚然睜眼,眼前的皮膚的確是金燦燦,那是因為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了他的身上。
腦中一陣嗡鳴,是淵卿?
不知怎么回事,淵卿就睡在我的身旁,他衣衫完好,只是胸前的變得松散,露出了他胸口的一片瑩白肌膚。有一只爪子,正放在那片肌膚之上。
慶幸的是:淵卿還沒醒。
趕緊收手,小心起身,他纏在我身上的黑色長發,絲絲滑落,悄無聲息。迅速整理好他的衣衫,輕輕落地。經過床前的桌子時,我對那盆蘭花拜了拜,輕聲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摸你老公的,誤會,誤會。你也別說啊,不然那死腦筋會糾結的。”說完趕緊開溜,以免某人醒來,大家尷尬。
逃到院子里,我在陽光下煩躁地撓頭。怎么會睡在淵卿床上了?昨晚我……啊原來我那時睡著了。可是他怎么也沒把我挪回房間?難道他后來也睡著了?
淡定,淡定。其實這也沒什么。只是不小心把手伸到他衣服里,摸了他一把。他是個男人,有什么吃虧的?
所以,殷素素,你要淡定。
只不過,在他老婆面前和他同床共枕,還摸了他,真讓人囧地冒泡。好尷尬。。。。
第八十一章不要把我拷起來
()祁麟輝撐開雙臂,做了個深呼吸,這應該是他心情舒暢時的習慣動作,當年第一次見他時,他滿臉陰沉地來金銀島,但一見到大海,就做起了那個動作,脫了衣服撲進大海,背影帶著少年的張揚和瀟灑。那時,我還挺喜歡他,如今,卻是越來越囂張跋扈,高傲自負了。真是被寵壞了。
他心情很好地看看窗外的天氣:“恩,今天天氣不錯,適合抄家。”
暈。他就惦記抄家。御蘭亭別發呆了,你未婚妻我又要被人扔海里去了
祁麟輝喜悅地回頭,看見了我,眉一挑,臉一沉,“她怎么還在這兒?一身喪服看著就晦氣,你們還不把她扔下船”
“是”兩個侍衛動作微頓,似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將我架了出去。
“慢著”祁麟輝忽然阻止,兩個侍衛立刻停下,似乎他們對祁麟輝很了解,知道他的主意隨時會變。他們帶著我一起轉身看祁麟輝,他走了出來,御蘭亭終于回神緊跟其后。
祁麟輝笑呵呵地看我:“朕要親自扔她下海,用她釣鯊魚”
我,我,我勒個去的神馬惡趣
侍衛聽聞他的話,也是面色一僵,御蘭亭終于回神上前一步:“皇上,她是巫醫族的人,這樣……恐不妥。”
“不妥什么?”祁麟輝撇撇嘴角,“事情辦不好,自然要受到懲罰。來人,把朕那根最粗的魚竿支起來”他的一聲命令,一直呆在樓外候著的小嚴子立刻跑到甲板上傳話,立時,我看到一根粗大的木桿被撐了出去,不要告訴我祁麟輝這小子經常拿人做誘餌吊鯊魚。
終于,我無法再淡定了,見御蘭亭還在那里擰眉想主意,靠他不如靠自己。我立刻彎腰扭手從侍衛的牽制中逃離,兩個侍衛一怔,我趁他們怔愣的功夫,往后大退一步,站定看祁麟輝和御蘭亭。
御蘭亭給我使眼色,讓我不要魯莽,我瞪他,再不魯莽就被扔海里喂鯊魚了
兩個侍衛終于反應過來要來捉我,忽的,祁麟輝一揚手:“朕來”他唇角一勾,雙手交握,活動起了關節,“你們巫醫族不是重醫不重武?怎么圣女也會功夫?”
我生氣地看他:“你真是一個被人寵壞的皇帝小娘不陪你玩了”
立時,他細細長長的眸子里劃過兩道殺氣:“你說什么”
轉眸看了一眼左側,隱隱可見我們來時小帆船的船桅。忽然,眼前明黃的身影晃過,我本能出掌擋住前來的殺氣,原來是祁麟輝的手掌。
見我擋住了他的攻擊,他勾唇而笑:“有意思。”緊接著,他使出了另一掌,我予以還擊。打了之后,發覺祁麟輝沒有想象中厲害,當然,看他的樣子似乎覺得自己很厲害,可是,卻遠遠不及我。
心中對他有氣,于是對他下了狠手,不再浪費時間陪他過招,而是直擊要害,一掌直接打向他的面門。
“龍兒住手”忽然,御蘭亭情急的大喝讓我收住了攻勢,掌心已經接近祁麟輝的面門,掌風揚起了他額前錯落不齊的劉海。一抹驚喜掠過祁麟輝不藏心計的雙眸,一聲輕輕的“龍兒?”從他口中而出。
我收回手,怒瞪御蘭亭:“為什么讓我住手?他要拿我喂鯊魚”
御蘭亭立刻上前,也是有些生氣:“你太胡鬧了,他是皇上”
“我胡鬧?”我快要被御蘭亭氣死了,大喝,“到底誰在胡鬧”
登時,御蘭亭陷入語塞。周圍瞬間陷入了安靜。祁麟輝的兩個貼身侍衛目露迷茫。
感覺到熱切的目光從身旁而來,我看向身旁,祁麟輝卻已經瞇起了眼睛,下巴高抬地看我:“即使是龍兒,事情沒有辦成也要受到懲罰。這樣,就關你一日緊閉吧。來人,送她去牢艙。”
“你”我正想反抗,卻被御蘭亭摁住,恭敬地對祁麟輝說:“還是由臣送她去牢艙吧。”
“好。”祁麟輝滿意地點頭,雙手交疊在胸前,“朕一起送她去。”
御蘭亭恭敬一禮,將我拽向船后的甲板,我生氣地甩手,他再次拽住我胳膊,暗示我不要再吵鬧。我氣得撇開臉,正看到一旁笑瞇瞇的祁麟輝,那副神情像是捉住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獵物。
船后的甲板有一處往下的樓梯,龍船攻防兼備,甲板下一層是炮艙,再往下到了一個艙室,里面刑具俱全,還有一個小籠子,是一個船內的牢房。一般達官貴族大型的海船都會有自己的牢艙,如果拷問出不利于自己的證據,立刻將人扔海喂魚,很是方便。
御蘭亭將我領入小籠子,他正打算走,祁麟輝走進來,拉住了我的手,我戒備地看他,他倒是悠然自得:“朕可不是龍兒的對手,還是拷著比較方便。”
“不是有籠子嗎”我剛一伸手指籠子,一個鐐銬就拷住了我的右手腕,我怔怔地看拷在自己手腕上的鐐銬,還有下面的鏈條,我就這樣被拷住了?御蘭亭也不反對?抬臉質問地看御蘭亭,他一臉嚴肅和深沉:“龍兒,你太胡鬧,今天下午,你就在這里好好反省反省。”
“我”
“卡。”又一聲,我的左手也被拷住了。祁麟輝飄過我的身邊,在我耳邊輕輕吹入一句話:“讓朕親自拷鐐銬的,只有你龍兒一人。”
“你以為我稀罕”我大聲說。
“龍兒,不得無禮”御蘭亭怒喝。這聲厲喝讓我徹底無語,這也證明了,他心向祁麟輝,在我和祁麟輝之間,他絕對選祁麟輝。
祁麟輝走出籠子,笑看御蘭亭:“你去把賬本找來,朕替你看住龍兒,不再讓她從你身邊溜走。”祁麟輝的語氣里充滿了調笑,似在取笑御蘭亭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
御蘭亭垂落眼瞼,遮起里面讓人看不透的心思。祁麟輝繞過他,走到刑具邊:“這事情……一碼歸一碼,龍兒亂朕大計,朕不罰她會讓人誤會朕對龍兒有私情。朕看看……”他單手食指放到唇邊,開始挑起了刑具。不會吧,他還要打我?
“就這個吧。”他選中了皮鞭,然后從刑架上不疾不徐地取下,見他手拿皮鞭朝我而來,我想也沒想直接將籠子的小門關閉。這小子喜歡整人,誰知道他會不會真打我。
祁麟輝挑挑眉,揚起了皮鞭,那架勢打算隔著籠子抽我,我渾身戒備,憤怒地瞪一臉深沉的御蘭亭,都是他的愚忠,害我被祁麟輝戲弄。
“龍兒,朕會輕一點的。”他唇角露出了邪笑,當下揚起了皮鞭,朝我揮舞而來。
“啪”一聲,鞭子硬生生地落在了擋在我前方的御蘭亭的身上,他吃痛地一咬唇,祁麟輝收起皮鞭依然唇角勾笑:“朕就知道你會擋這一鞭。行了,龍兒之過你已替她受下,去辦事吧,快去快回。”
我走向額頭已經冒出冷汗的他,無奈鎖鏈限制了我的行動,讓我和他相距支持,卻無法觸碰。他睜開雙眸示意我莫再魯莽,我咬咬唇,只有惹下心中滿腔的怒氣。
他轉過身,后背一條血淋淋的鞭傷映入我的眼簾,他為何要如此容忍祁麟輝?若說是君臣的牽絆,那么蘭亭,我們不要再做什么王爺世子了,我們繼續做我們逍遙快活的海盜,不再受此束縛
“是!”蘭亭還是蘭亭,他沒有反抗祁麟輝,而是默默忍受,忠于他的王:祁麟輝。
看著蘭亭離開的背影,我的心都在滴血,鞭子雖然打在他的身上,卻痛在我心,更何況他是因我而傷。我憤怒地瞪向滿臉笑容的祁麟輝:“你故意的”
“不錯,我就是故意的。”他拽拽地揚起臉,不再用朕,而是用我。得意的神情似是教訓了一個他一直想教訓的人。他扔下鞭子,走入我的籠子,興奮地看我:“你不高興嗎?”
“我怎么會高興?”我憤怒反問。
他卻突然走近,我連連后退,鏈條“丁零當啷”地直響。直到后背貼上牢籠,再無退路。兩條突然手臂穿過我的耳旁,握住了我身后的鐵欄,將我完全圈入他的身前,瞬間包裹在他霸道的氣息之中。
他激動而開心地看我:“那你為何要離開他?難道不是因為他欺負了你?”他俯下臉,突然湊近了我的唇,我驚然撇開臉,感覺到了從他唇內而來的灼熱氣息。
“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覺得,覺得……”
“覺得什么?”他性急地追問,“龍兒,既然他讓你溜走,我不會再讓你溜走。一件珍貴的寶物沒有被人好好收藏,是不是該交給另一個更能好好收藏她,欣賞她的人呢?”
吃驚地轉回臉看他,他的眸中是豪不掩藏的灼灼熱情和強烈。多么熟悉的話語,當初他從我手中奪走洋槍,也是如是說。
“龍兒,若早知是你,莫說千歲府里的財寶,你要整個千歲府,我都會給你。”他火熱的手掌撫上了我的臉龐,“嘶啦”一聲,扯去了我的人皮面具,下一刻,一個熱燙的吻,就落在了我的唇上。瞬間,我腦中一片轟鳴,祁麟輝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第八十五章再次啟航
()就在蘭亭想要動手,我準備阻止之時,荀子翎的腦袋忽然耷拉下去,是一下子掉下去,整個腦袋,就像從脖子上突然掉落,畫面十分詭異,瞬間降低了船上的溫度,連蘭亭身上的殺氣都去了一半。
“哎……再好看也沒用,是別人老婆。。。”哀嘆的話從他嘴中而出,緊接著,他忽然伏在船欄上像小妾一般柔柔地捶打欄桿,“為什么……為什么——”
登時,我和蘭亭,都石化了。
“怪了,認識他這么久,怎么不知道他有這毛病?”木訥的輕喃從身邊而來,我暗自驚訝地偷偷撇向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他,發現他依然看著荀子翎發愣,那句話應該是脫口而出的真話。蘭亭怎么會認識荀子翎很久?他來到東都的天數不會比我多,更未見他去見荀子翎,這句話,又給我判斷他的身份,多了一絲線索。
轉回目光再看前方,愕然發現荀子翎又跟雕塑那樣杵在我們面前,宛如剛才小妾哭訴的畫面,是我們所有人被太陽曬昏而產生的幻覺。
“素素,走,我送你上船。”他異常清楚地,正常地說話,他怎么一下子猜到我是御蘭亭的未婚妻殷素素?
“世子殿下,您也該走了,再不走,這些人就該醒了。”他戳了戳身邊一個侍衛,提醒我們。
蘭亭回過神,深沉反問:“你送她上船?你能送她安全離開?”懷疑從他眸中而出,荀子翎的話,讓他無法相信。他無法將我交給一個他不信任的人手里,而且還是個男人。
荀子翎也不說話,只是拿起手杖指向船下。我們走到船邊,往下望去,竟是一只全身海藍色的小舟,行在海中很難發現,與夜行衣有異曲同工之妙。
蘭亭不再說話,陷入沉思。他的目光中,還是滿滿的不信任。我握住了他手:“蘭亭,你不能和我一起出現在人前,我不想連累你。放心吧,荀子翎雖然神經,但他可以信任。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他有些道行,將來可以為你所用。”
聽了我的話,蘭亭臉上的疑慮才慢慢消散,但眸中還是存留一絲戒心。他反握住我的手,囑咐:“小心。”然后,他抬起臉,“荀子……”他一怔,我回頭一看,船上哪里還有荀子翎的身影?
“在這兒……”忽的,船下出現了他的聲音,我們再一起朝下望去,他竟是在我們不知不覺中,已經站在那艘藍色的小舟之中。立刻,蘭亭戒備再起,拉住我背對船下輕語:“此人武功高深莫測,他為何會甘愿做你的門客?”
“為了龍珠。”我直接答。沒想到這個答案反而讓蘭亭放了心,臉上也帶出了笑容:“很好,只怕他沒目的。你去吧。金銀島見。”
“恩。”我沒有拖泥帶水地跟蘭亭告別,而是直接躍下龍船,穩穩落在荀子翎的小舟之上,對船上的蘭亭揮揮手,他放心一笑,轉身消失在了龍船的欄桿之后。
“你們……真默契,讓人羨慕……”荀子翎幽幽的說,平平的語氣里帶出一絲嫉妒。我得意地笑了笑,揚手:“走”
立刻,小舟前行,海風揚起了我素雅的裙衫和烏黑的長發。蔚藍的大海,我再次啟航
“你們……做了?”忽然,平平的話語而來,瞬間打破了這意氣風發的意境,我昂起的胸膛感覺被人狠狠捫了一拳凹陷下去,我彎了下去。
“素素,你怎么了?”他顯然是故意地問,我咬牙地看海面上我的倒影,臉上何止是鍋黑,簡直是五彩繽紛:“胃疼……”
“哦。”他哦了一句,我落敗地坐下,他怎么知道?我身上也沒留下可疑痕跡啊。
“我……鼻子好,能聞到男女歡,愛時散發出來的氣味……”他宛如聽到我心中的疑問,不慌不忙地解釋。僵化,他難道能聞到荷爾蒙嗎
“這氣味讓我……也臉紅心跳硬了呢……”
“轟”只覺天雷灌頂,外焦里嫩,嘴角抽搐,渾身抽筋。
“在患難中做……好……做完冷靜撤離,各行要事……好灑脫……”
視野里海面的倒影里,映出了他捂臉嬌羞扭動身體的模樣,我終于忍不住起身,轉身,走到他身邊,在他羞答答地抬臉看我時,抬起腳,將他踹落海中。
“砰”水花四濺,我若無其事地坐回船頭,喊了一聲:“沒淹死就上來劃船”
“嘩啦啦。”身后傳來某人從海水里浮出的聲音,船身搖了搖,某人爬了上來,乖乖上船,再無任何廢話。
不久之后,看到了行駛在海中的蘭陵玉的船,說是荀子翎通知他們先啟航,然后與我們在海中匯合。雖然經常被他雷,但不得不承認,此人有些道行,而且做事圓滿周到。
他將我送上船后,自行離去。這讓我松口氣,如果和這樣的人一起航行在海上,天天被他雷,我想我會徹底崩潰。
上船之后,只看到飛殤,老夫人,蘭陵玉和淵卿,不見老徐。淵卿告訴我,老徐決定留下跟隨高山流云,人各有志,也不能強求。
大家終于看到了我的真面目,驚訝之余,也感激我的守信。許許多多誤會終于在我揭下面具的這一刻徹底解開,讓我們彼此的信任越加加深。
船并沒直接駛往冰火島的方向,而是先往蘭陵暖玉海葬之處,這是老夫人和蘭陵玉的意思,他們想在臨走前,跟蘭陵暖玉告別。
到了那里,已是傍晚,正好無風無浪,老夫人提出在這里停泊片刻,她想陪蘭陵暖玉最后一個晚上。船員見沒有風浪,扔下了錨。說若天氣有任何改變,立刻啟航。
很幸運的,整晚都沒有風浪,宛如蘭陵暖玉也想讓我們在此停留一晚。
可是,當我們天明啟航時,再也不見老夫人,只看到了她留給蘭陵玉的一封信:
“玉兒,在老爺去的時候,奶奶已經無心留戀塵世,可卻放心不下你。如今看你懂得擔當,做事沉穩,又有飛殤和殷姑娘保護扶持于你,奶奶的心愿了了,可以去陪你的爺爺了。這是奶奶的心愿,莫要悲傷。”
看完這封信后,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想到老夫人前來此處是為殉情。此情至真,讓人感動。
這天之后,航行一直被悲傷的氣氛環繞,給這次尋寶之旅,蒙上了一層陰翳。
(第二卷完)
第四章被魚給網了
()我和淵卿邊逛邊吃,好久沒吃到新鮮的東西了。這些相連的船上可以看到附近島上的各種品種的水果。當然,這個特殊的集市里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比在陸地貴得多。
飛殤和蘭陵玉坐在了一個燒烤鋪前,我和淵卿選擇了他們旁邊的一家面鋪,這些店家都是一個簡易小鋪,鋪前一排小凳,直接坐在鋪子前吃。客人面前便是各個店家的操作臺,又是餐桌。即節省空間,又可以在吃的時候直接欣賞店家做美食,也是別有樂趣。
在這些小鋪子的門面上都貼著各式各樣的通緝令,許多海上的賞金獵人會在這里得到訊息,獵捕犯人。
通常這些通緝令中最常見的是大海賊王血魔,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據說見過他真面的人都已經死在他的手中,也沒人知道他多少歲,反正從我出生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存在,直到現在,大海上還流行著他的傳說,這些通緝令也快成為寶貴的古董。他也是歷史上賞金最高的一人:黃金一萬兩。
“公子,小姐,您兩的面。”在我看店鋪門面上大大小小通緝令時,店家給我和淵卿上了面。我是魷魚面,淵卿的是素海苔面,他常年吃素。
“調料都有,您兩自便。”店家將調料推到我們的面前,一邊哼小曲一邊繼續下面,他心情很好,因為今天客人很多。
正吃著,有幾個官差手拿通緝令而來,看來又有新的通緝犯可以讓賞金獵人們大賺一筆。官差們一邊走過商鋪,一邊貼通緝令,這些商鋪成了他們的信息流動點。
當他們走到我們身旁隨手貼通緝令時,店里的師傅隨口問:“這又是要通緝誰啊?”
官差一邊貼一邊笑:“這次是個美人,身份還不俗。”
“真的?”店家好奇地探頭看他貼的畫像,“到底怎么回事?”
“這個女人可不得了,賞金超過了紅毛血魔,要黃金五萬兩呢不過要活的。”因為傳說血魔有一頭紅發,所以稱他為紅毛血魔。
“五萬兩抓住她這輩子都不用干活了”大家都圍了過來,我和淵卿也好奇地看去。
只見官差先貼了一張,上面畫的居然是高山流云我和淵卿相視一眼,難道千歲府的人都被通緝了?
“你不是說女人嗎?怎么貼個男人?”
“這是千歲府的高山流云。”官差一邊抽出另一張,一邊說,“九千歲死了,千歲府也倒了。皇上要查處九千歲貪贓之罪,結果千歲府一夜之間人去樓空,這高山流云也真有本事,這么多錢財他是怎么帶走的呢?”
感覺到有些不妙,淵卿低頭咳嗽兩聲,偷偷留下兩個銅錢,碰碰我的手臂,示意我趕緊離開。
于是,我也偷偷轉身,在大家都注意官差貼第二張通緝令時,和淵卿悄悄鉆出人群。
“呀這女人真漂亮”身后的人群里傳來驚呼聲。
“這不是剛才在我這里吃面……呀人呢”
聽到這樣的話聲,心里本能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正好眾人都朝我這里望來,那個做面的師傅正用漏勺指向我:“就是她五萬兩”
噗我怎么成了五萬兩的代號
“快走”淵卿拉起我就跑。
“大家追啊五萬兩吶”身后立刻一群人追。
我跑的時候甩開淵卿:“你這身體怎么帶著我跑,分開跑,他們只追我“說罷,我在他擔憂的目光中,跑向右側。他站在原地,那群追我的人連看都不看他地朝我追來。一時間,海市亂作一團。
幾乎是每個人都來追我,嘴里大喊五萬兩,他們越喊,人越多,人越多,場面越混亂。船只搖擺,雞飛狗跳,我躥上商鋪,用輕功在商鋪的上方飛躍,他們就在下面追。正好還有賞金獵人的,躥上商鋪一起追我。
跑的時候,正好有一張通緝令隨著海風飛到我臉上,拿下一看,果然是自己的畫像,罪名是行刺皇上,定要活捉,不然賞金一分也拿不到。我勒個去的,這次祁麟輝動真格的了。想當年,他在得知我是御蘭亭的未婚妻后,他只是對我們狠狠地說: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
而今,是我觸動了他那根瘋狂的神經,他是非要得到我不可。這個沒有一樣東西得不到的小皇帝,因為得不到我而記恨在心。若他真得到我,也未必會珍惜,說不定扔入冷宮以報復我的不識趣。
扯碎通緝令,被眾人逼到了盡頭。我一指大海:“你們再過來,我就跳下去我死,你們一分錢都得不到”
眾人一愣,趁他們愣的功夫,我轉身躍入大海,“撲通”一聲,鉆入海水之中。可是沒想到身后立刻傳來“撲通”“撲通”的跳水聲。這些視錢如命的家伙。
“救命啊——”突然又有人喊救命了。我暈,你不會水就不要跟著跳下來,這些人真是為了五萬兩,連命都不要了。
“錢——錢——”忽然間,又有人大喊錢了,我顧不得看身后,只是埋頭拼命往前游,漸漸感覺身后好像沒有太多追兵時,我浮上水面換氣,趁換氣的功夫往回遙望,見飛殤正站在一家店鋪的屋頂拼命灑錢,白花花的銀子在陽光下漂亮地像一顆顆星星從空中落下。
當然,還是有人不會被眼前的銀子吸引,依然緊追我的身后。我繼續往前,開始跟他們進行海底耐力戰。
我往深海游去,很快,擺脫了大部分,可是,還有人緊追身后,大家都是島國子民,游泳是必修課,水性好的也大有人在。漸漸力氣不夠,只能上浮選擇在海面上游,一邊游一邊回頭看,他們越來越接近了。
這下麻煩了,女人的耐力始終不及男人。
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后浮起了一座小島,慢慢的,在那些人的身后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青色“島嶼。”從海市那里立時傳來大聲的尖叫:“啊——鯨魚——啊——”而那些追我的人卻聰耳不聞,毫不自知,眼里只有我這個五萬兩黃金
哈他們完了,我心里幸災樂禍。
鯨魚張開了大嘴,一吸,立刻將那些人吸進了肚子,看的時候覺得有趣,可是細想,鯨魚怎么會突然出現?并且還正巧在他們身后?并且將他們吸食,感覺好似鯨魚在故意救我似的。
可是,我很快發現這條巧合出現的鯨魚并不是要救我,而是要將我也吸進他的嘴里。我身邊的水大力倒流,我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吸進了鯨魚的大嘴,當我被鯨魚吸入大嘴的那一刻,我聽到了飛殤他們的大喊:“素素————”難道,這將成為我活著時聽到的最后一聲?難道我的結局是被一條鯨魚吃掉?
巨大的水流卷起我的身體往鯨魚的喉嚨口而去,我想,我死定了。心情很復雜,危急的情況也來不及想太多的事情或是回憶過往,只是覺得這個死法很不甘,很生氣,氣得想哭,想罵人。
忽然,有一張網從天而降,將我網起,海水從我身旁而過,耳邊傳來說話聲:“逮到了。”
“恩,拉緊”
誰會在鯨魚嘴里捉人?
我想看是誰用漁網來網我,鯨魚的嘴卻在此刻閉合,立時,周圍一片黑暗。卷帶我的海水慢慢消退,我跌落在一塊軟綿綿,冰涼涼的地方,應該是鯨魚的舌頭。這種感覺很熟悉,前不久剛被亙陽吞過。
渾身濕透,一身海水的味道。鯨魚的嘴里也沒有難聞的氣味,只有清新的海水味。心跳開始加快,渾身陷入緊繃。直覺告訴我,正常人不會控制鯨魚,正常人亦不會呆在鯨魚嘴里抓人
拉了拉身上的漁網,因為黑暗而一時找不到口子。反倒是越纏越緊,只有放棄。
就在這時,一抹亮光忽然出現在我的右前方,很柔和的光亮,似是夜明珠。我緩緩起身,戒備地看向前方。身下的鯨魚似是開始下沉,身體產生了一絲下墜的不適感。
有人朝我而來,是兩個人
夜明珠的光亮帶出了兩個身影,都是身穿黑色斗篷,將自己從頭到腳藏起。
他們最后站定在我的面前,一人將夜明珠放到我的面前,我沉沉地看他,他用夜明珠將我從頭到腳照了一遍,收回夜明珠,發出一聲蔑笑:“你就是殷素素?也不咋樣嘛,小弟怎么會看上了你?”輕蔑的語氣充滿了對我的鄙夷。
他說小弟,難道?
“你們是人魚族?”我在漁網中緊盯面前兩人。
那個拿夜明珠的人立時大笑起來:“哈哈哈,看來你還不笨。不錯,我們正是人魚族。”說罷,他拿下了斗篷上的連衣帽,一頭紫色的頭發在夜明珠的光亮下慢慢呈現。
另一個也摘下了衣帽,是一頭綠發。他們同樣地俊美,眉宇面容與星研都有一分相似。只是紫發人魚臉上是輕蔑的笑容。而綠發人魚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冰冰漠然地看我。
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我想起了當初星研對我的告誡:遠離大海,他們就找不到你。
撫額。時間過地太久,哪里還會記得自己身上還背著另一張通緝令:人魚族的通緝令
第八章金龍好安靜
()“我現在明白星皇弟何以癡心于你。”他轉過臉看我,對我終于不再冷漠。
“為什么?”
他又是一個極淺極淺的微笑,是愛情讓這條冰山人魚變得溫暖:“因為你的聰明。”
我微微一愣,專注地看入他綠色的眼睛。
“論美貌,你遠不及我們人魚族……”
“……”這讓我情何以堪。。。。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傷不起啊。。
“星研已是我們家族最美的人魚,所以外貌無法吸引他。當初,他對我說有一個凡人能捉住他,我還不信,而他也只說是玩笑,現在看來,那次是真話。”
聽到這里,我垂眸而笑。他的話帶起了我跟星研之間許久以前的美好回憶。
“自從我們捉住你后,你從不畏懼,也從不哭鬧,你的冷靜和沉穩是我們人魚中任何一個女性所沒有的……”森鐮的語氣在漸漸黯淡的夕陽下越來越認真,“因為我們人魚繁衍困難,故而女性人魚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孕育生命。她們有的甚至不知人魚文字,她們活得很可悲,可是也很無奈……”他深深地發出一聲挽嘆,這也是從他捉到我到現在,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星皇弟曾對我說過,這對她們并不公平,他也不想娶一堆生育工具,他只想要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孩,可以與他一起欣賞日出日落,與他一起談天說地。他不要她為他生小人魚,只要她能聽他說說話,唱唱歌,他就滿足了,只是沒想到這個女孩……”
“會是個人類。”紫露走了進來,接著森鐮的話說了下去,他和森鐮一起看向我,他因為愛情而去掉了滿身扎手的毒刺,“雖然我們不知道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在水下存活,但是我們選擇相信你,并且幫你一起營救星皇弟。”
我立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是紫露卻馬上說道:“不過,雖然我們對星皇弟的愛只是兄弟之情,但是其他皇兄皇姐未必了,不要忘記我們人魚族是近親通婚的……”
是啊,人魚皇族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通常都會選擇直系或是旁系家族成員成婚,如同古埃及。即使是中國的上古神話里,也有很多近親成親的故事。
“尤其是三皇兄和十四皇妹,他們對星皇弟的感情一直是人魚皆知,在你的事情發生之前,十四皇妹一直是父王母后內定的星皇弟未婚妻,將來的人魚皇后。所以我們不確定你在救出星研后,他們是否會幫你,你要小心他們,他們說不定會殺你”紫露變得憂慮,他說完后,森鐮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似是讓他不用擔心的,他會保護我們所有。森鐮給人異常沉穩成熟之感,難怪他會成為新的太子殿下的候選人。
紫露的告誡我記在心中,如果我沒記錯,他口中的三皇兄應該就是上次我看到的紅發人魚。那條魚很陰險,我要小心。
“對了。”紫露似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對我說,我看向他,他紫色的雙眸露出笑意,“你的朋友已經接近迷霧海峽,我們已經派人通知他們你還活著,讓他們不用再為你傷心。并在迷霧海峽停留,準備接應你。”
我欣喜若狂,他們竟是想地如此周到。所以出門靠朋友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錯。心中是對他們的感激,希望之后的事一切順利。
當夕陽最后一縷光線沒入地平線之下時,我們再次進入鯨魚的大嘴,還有一天的行程,就會到達人魚族的海底深宮。
這一晚,我睡得很快,因為有森鐮和紫露,讓我對后面營救星研,更加充滿信心。
朦朦朧朧的,感覺到了和煦的暖風,有如冬去春來的第一場風。慢慢睜開的眼睛,眼前一片暖暖的金光。當視野清晰時,金龍亙陽寧靜的巨大的臉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縮小了許多,可以讓他整個站立在石臺上,那些神奇的鐐銬也會隨著他身體的變化而變化。
他站在那片禁區之內,長長的金須在空氣中緩緩游弋。他遠遠地安靜地看我,似是靜靜地等我醒來。
我坐起來,戒備地迷惑地看他。他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根本沒有半點反抗能力,還要安撫他狂躁的喜怒無常的脾氣,若非龍珠的牽絆,真想與他徹底斷了關系。
“過來。”他沉沉的,口氣帶著命令的說。
“干嘛。”我始終遠離他,坐在禁區之外。
他金色的像銅鈴大的眼睛瞇了瞇,撇開龍臉:“放心,不會再讓你做那種事。”
哪種事?看他貌似是羞窘的樣子,我恍然大悟,立刻,我的臉也有點發紅,撇開臉,深吸一口氣起身,緩緩走到他的身邊。
他轉回頭,看看我,目視前方:“上來。”
我一愣:“上哪兒?”
他再次轉回頭,金色的瞳仁里劃過一絲抑郁,仿佛在說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笨。可是,他這次竟是沒有像以往那樣吼出來,而是依然很有耐性地,安靜地看我。
一時間,這個地方陷入從未有過的安靜。
我有些不習慣地,驚訝地望入他金色的瞳仁,那里很平靜,只是對我不理解他的話的一絲抑郁。他忽然間變得這么安靜,言簡意賅,不再廢話多多地亂吼,讓我很不適應,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做夢,而不是真的遇到了亙陽。
忽然間,我恍然,指指他的龍身,他點點頭。我驚訝不已,任何一條龍,都不會任人騎在他的身上。這一點即使他不跟我說,我也會自知。有誰會愿意讓別人騎在自己的頭上。即便是馬兒,也需要馴服之后,它才愿意讓你上身。
而亙陽卻讓我騎到他的脖子上,他今天哪里不對勁了?
下意識地抬手撫上他的龍額,他眼一瞪:“你做什么”
他兇巴巴的模樣立刻讓我安心,很好,是我認識的金龍。那我也就不再懷疑,難得他今天經搭錯,讓我騎他,那我還客氣什么?別忘了他以前讓我做了什么
第十二章人魚之情貴在真
()“森鐮皇兄?紫露皇兄?”星研看到紫露和森鐮有些驚訝,在紫露和森鐮與我點頭微笑時,他沒有發覺地焦急地上前握住他們的手,“龍兒是無辜的,你們放她走吧,我愿意留下”
他們微微一怔,看向我,我笑了,他們也在同時笑了。他們的笑容讓星研終于注意到了我與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他轉頭看我,然后再轉頭疑惑地看他們,他們的神情已經變得認真:“你和素素快離開,不要在此久留。”
“你們?”星研來回看我們,森鐮溫柔地摸了摸他長長的銀發,看向我:“素素,星皇弟就交給你了。”
“恩。”我點頭時拉起星研的手,“走,我沒太多的時間。”拉他離開的那一刻,他看向森鐮和紫露的目光里充滿了依依惜別。
在路上,我跟星研說了與森鐮和紫露的一切,只是沒告訴他們之間的感情。說完星研變得納悶,說紫露以前最討厭他,也很討厭森鐮,怎么突然之間會幫他逃離了?他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發現我并沒游離他的海底城,而是越來越接近龍宮。
“龍兒,你這是要去哪兒?”當發現我們的處境越來越危險時,他用力拉住我前進的身體,躲在一朵巨大的海葵花之下。
我看向已經近在咫尺的龍宮,心中莫名地興奮:“我要取走你們龍宮的一件寶物,你愿不愿幫我?”
我興奮地注視星研,他疑惑地回看我的眼睛,似是從未見我這般期待和激動,讓他也很開心。他笑著點點頭:“恩,龍兒要什么都可以,我幫你去拿,你這樣進去太危險。”
我搖搖頭:“不,我要親自去拿,這樣的時刻我不想錯過。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從小到大生活的龍宮究竟是怎樣的?”
當聽到我這么說時,立時,星研也露出了喜悅的神情,他立刻拉住我的手,囑咐:“那你跟緊我,我帶你進去。”
“好。”
星研寶藍色的魚尾輕輕一擺,帶著我在低處極速前進。躲過龍宮的守衛,也躲過那些奇奇怪怪的海底生物。
他帶著我到了龍宮底處,龍宮下滿是巨大的海葵和珊瑚,他看看左右,帶著我鉆入一朵粉色的巨大海葵花,巨大的海葵花內寬敞地像一張粉色的大床,軟綿綿,極具彈性。海葵的觸須在海水中慢搖,猶如特殊的簾子將這張大床嚴密遮起。
他放開我的手,游到還葵花另一邊,探身出去,張望了片刻,縮回身體對我小聲說:“再等一會,侍衛馬上就換班了。”
我點點頭,仰頭看海葵的觸須,細細的觸須像是細細的花瓣。此時他就像植物那么安靜,絲毫沒有攻擊性,容忍我們在他的身體里躲藏。
“真奇妙啊……”我忍不住發出感嘆。星研游到我的身邊,繞著我轉圈,雙手枕在腦后,一臉的無趣:“天天看就會覺得無趣了。”
他說得對,海底世界再美,也不及我們陸地上看不盡的大好河山,也難怪星研喜歡往我們陸地上跑。
他在我身邊游來游去,獲得自由的他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氣,如以前那樣在我的身周環繞,他喜歡那樣,總是停不下來,我說他是多動癥,他說魚兒不游怎能算是魚?而且,他喜歡在我身邊游來游去,說那是對食物的一種守護。當時還很郁悶,說自己怎么成了他的食物,他笑而不語。現在,我明白他守護的到底是什么了。
忽然,魚尾卷上了我的雙腿,輕輕一帶,我立刻重心不穩地仰天倒在了富有彈性的平坦的海葵上,星研嬉笑的臉龐立刻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雙手撐在我的身旁,赤露o裸的身體漂浮在我的上方,眼中是他妖嬈的紫色紋身。他的銀發在海水中飄揚,露出了他化作如同蟬翼的耳朵。
“星研,別鬧了。”我有些生氣,他卻低落身體撫上我的臉龐,新奇地,探究地撫過:“你怎么能在水里呼吸?”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龍兒,我想你。”輕輕的透著深情的話語傳來之時,他吻了下來,我再次撇開臉,撐住他低下的身體,手心中是他熟悉的冰涼溜滑的觸感:“星研,別這樣。”
他的身體再次一怔,他沒有離開,而是依然浮在我的上方,他緊盯我的臉龐,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為什么?”他忽然問。
擰擰眉,認真回看他:“星研,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是魚,我是人,我又害你,害你沒有了繁衍的能力。我,我……”
“你知道了?”星研目露驚訝,“是森鐮皇兄他們告訴你的?”
我點點頭:“星研,我知道我該對此事負責,但是,我……”
“我不要你負責。”星研忽然生氣起來,他從我的身上倏然游開,面對海葵的花瓣,我坐起身,他拉下一根海葵粉紅的花瓣在手中輕捋。
“星研……我……”
“龍兒,從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落寞的話語從他口中而來,讓我揪心,他輕捋粉紅的觸須背對我而語,“但我愿意做你永遠的情人,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滿足了……”
落落的話語讓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停滯,心被一只冰涼的大手牢牢握緊,讓人無法呼吸。星研為何如此執著?我給了他身體的自由,卻永遠無法給他心的自由。讓他做我的人魚情人,這對他怎么公平?
心中開始后悔當初捉了他,如果他從沒遇到我,那他還是快樂的人魚小王子,他還是人魚國的儲君。忽然間,我發現我有了一個愿望,對亙陽的愿望,便是我和星研一切讓他忘記,恢復他的生育能力,讓他再次成為人魚王國的太子殿下。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他忽然放開海葵的花瓣,笑著轉身,魚尾一拍海水,游到我的身邊,開心地拉起我的手,純良的眼中從來沒有對我半絲惱恨,“我們進去吧。”
我愧疚地看他,他鼓起了臉:“龍兒,你這樣我也不開心的,如果你老是想著要對我負責,或是補償,我就真的生氣了。我愛你又不要你回報什么,你這樣是在侮辱我對你的愛。”
登時,我心口又被重重一捫,他越是如此,讓我越加無法舍棄他。
第十六章小孩子脾氣的亙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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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出自己也知道勉強的微笑:“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次的傷害而自暴自棄,也不會去怨恨星研,或是男人。他沒有做錯,不是嗎?只不過在他的心里,他的家族比我更加重要。可是,這又有什么錯呢?”我苦笑,“如果是你,你又會怎么做?”
“至少我不會殺你。”他生氣地說,“他怎能傷害自己心愛之人?即便那個女人背叛我,我也從未想過要殺死她”他有些悶悶地說,我的事情又讓他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但可以說明,他的心里依然愛著那個女人。
“你還愛她嗎?”我看著他尖尖窄窄的下巴問。他有些難言地撇開臉,我輕笑,“不說就是還愛著了,那你打算再見她時如何?”
“我不知道。”他沉悶地低下頭,“她已經不是我當初愛的女人,她背叛了我,她成了伏戮的女人。”
“那當初你為何愛上她?”看著他胸悶的神情,我再次輕問。他低落視線,從鼻息中長長呼出一口氣,抬臉平視遠方,金色的瞳仁中是淡淡的回憶:“她很美,她是這個世界最美的女人……”說到此處,他不再說下去,臉上浮現出我從未見過的淡淡微笑,那是曾經的甜蜜,化作了今日淡淡的甘甜。
“沒了?”我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下文。他回過神,低頭看我,臉上是一種純情少男的茫然神情:“沒了。難道還要有什么?”
他的反問,讓我無語。
“你舍不得那條人魚,不就是因為他絕世無雙的美艷?”
“。。。。。”我發覺他是外星人,而且是外貌協會的外星人。
我從他懷里坐起來,調整坐姿,與他面對面而坐:“如果說我喜歡星研是因為他長得好看,那么,請問亙陽大人,你比星研長得更加性感俊美,為何我沒喜歡你呢?”
他怔了怔,擰眉沉思,嘴中輕喃:“嘶——恩——是啊。哦——我明白了,是你還沒發覺你已經愛上了我。”
我徹底下巴脫臼,啞口無言地看他。他壞壞地揚唇而笑金色的瞳仁中劃過一抹狡黠的金光:“現在,該告訴你金龍珠在什么地方。我想,這顆龍珠對你來說,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他說得比我還要自信,在我不解他為何說拿取金龍珠不費力時,他的臉忽然靠近,一下子咬住了我的唇,瞬間,幻象伴隨著一個纏綿的吻在腦中產生。
精美的皇宮之內,一座巨大的金屋,九根盤龍石柱倒映在殿堂光滑的地磚之上,寶石般的龍眼中,映入了祁麟輝的身影,他小心地用一塊金絲擦拭手中的物件,當金絲抽去之時,一顆金色的龍珠,赫然映入我的眼簾。
瞬間幻象抽離,我耳邊傳來粗粗的喘息。我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懸崖邊的石臺上,周圍是石臺上法陣的光束,這一次只剩下了金,赤,綠,黑,紫五色。
有人正壓在我的身上,心口傳來濕熱的麻癢,似有人在舔弄我的傷口。我費力地抬頭看去,眼前是滿頭的金色。那在法陣中閃耀著迷人華彩的金絲吸引了我全部的心神,讓我忘記了心口的麻癢。
抬手拾起那屢屢金色,異常順滑,如同柔柔的輕水從我指尖絲絲溜走。忽的,亙陽的臉撐滿了我全部的視野,他金色的瞳仁中正燃燒著我熟悉的濃濃的火焰,他揚唇一笑,張開嘴,伸出了他長長的舌頭,輕輕劃過我的唇,如觸電般的麻癢讓我全身陷入一種被電流躥過的異樣感覺。
忽然,左胸被一只熱燙的手緊緊按住,火燒火燎般的熱度迅速加速了那里的血液,我陷入呆愣,怔怔地看亙陽越來越靠近的臉龐。
“我可以讓你很快忘記那條小魚,治愈你這里的心傷……”他金色的薄唇朝我的紅唇而來,我撇開臉,低頭看看他滑入我肚兜,按在我上的手掌:“你該不是想伺候我吧……”
“伺候?”他抽出了手,神情變得不悅,雙手環胸坐在我的面前,“女人,這我們得說清楚,是我,本大神恩賜你我的雨露是我寵幸你”
見他這么在意誰寵幸誰的問題,于是我也坐正:“這件事是要說清楚,首先,我不想被你恩賜寵幸;其次,如果你求我,我會考慮寵幸你”
“恩——”他橫眉瞪眼,原本迷人魅惑的金色大眼睛瞬間爆出了兩顆龍眼,讓人愈加沒有心思。我嫌棄地看他:“沒嫌你是獸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怎樣?”
“恩——?”從他喉嚨里又發出警告般的恩恩聲。
“還有,你什么意思?我在東都的時候,你不把金龍珠的位置告訴我,而告訴我藍龍珠的位置,害我大老遠跑到這里。而現在,你又告訴我金龍珠就在東都,又讓我跑回去?不帶你這么折騰人的。”為了給他找龍珠,命都快沒了,居然還這么來回折騰我。
他下巴一抬,變成龍眼的巨大眼睛一瞪:“我高興,我更喜歡藍色,我就喜歡按照我喜歡的顏色來拿龍珠,你怎么著。”
“。。。。。”跟這條外星外貌協會小孩脾氣的龍沒辦法交流。
“若不是看你快死了,下一個顏色應該是赤紅色。”
“。。。。。。。”他的意思是我還要感激他。
他大大的眼珠里映入我憋悶抑郁的神情,他笑了,眼睛又恢復人樣:“我知道你很感激我,那么現在,你就自覺脫光乖乖躺下吧,哈哈哈——哈哈哈——”他真的變得好開心,宛如三千年的玉火今天終于有指望釋放了。
我快被這條精蟲上腦的龍給氣死了,在他仰天笑得最歡脫的時候,我伸手插入他朝天的鼻孔里:“你這條沒人性的龍,我受這么重的傷你居然還好意思提出這種非人的要求”
他低下頭,拔出我插在他鼻孔里的手指,兩條金色的鼻血華麗麗的流出,他眼中的玉火瞬間變成怒火,抓著我的手大喊:“你不知報答也就罷了,居然敢傷本大神——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敢插本大神的鼻孔——你走——是死是活本大神再也不來管你——”
說話間,他將我一下子甩飛,我從“夢魘”中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這條爛龍,真是欠上,每次都想占我便宜,為什么給我龍珠的訊息非要用那種形勢?如果他不吻我,也就不會勾起玉火。沒有勾起玉火,我們就還是像之前那樣和平相處,甚至,還有種閨蜜藍顏的味道。
眼前是朦朧的燈光,乏力的感覺再次而來,還有心口那不容忽視的疼痛。我費力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淵卿尷尬紅透的臉龐,和他僵硬在半空的手,那只纖瘦修長的手中正拿著一個藥瓶。
“素……素,你醒了?”他及其尷尬地說,耳朵和脖子瞬間紅透。
我疲倦地看看他,低眼想看看自己的傷口,立時,一片瑩白映入我的眼中,愣了愣,衣服呢?啊……被脫了,因為要上藥。難怪淵卿會這么尷尬,臉上是一副我不該醒來的樣子。
“我……對不起……”他變得有些無措。
“沒關系。”我抬眸看他,“你繼續上藥吧,我再睡會。”
他的臉上立時出現呆呆的可愛表情,宛如我沒怪罪他讓他有些不適應。
在我想閉眼繼續休息時,他忽的想起什么拿過一樣東西:“這個東西卡在你的傷口,我剛剛取了出來,應該是它替你擋了一下對方的攻擊,若不是它,你可能傷得更重。”
什么東西幫我擋了星研的攻擊?我懶懶地看過去,藍色的光芒在燭火中隱隱閃現,它的中間,是一道細細的裂痕。
心中扯出一絲痛,收回目光,閉上眼:“既然壞了,就幫我扔了吧。”
“哦……好……”耳邊是淵卿依然有些尷尬的聲音,然后是窸窸窣窣他下床,再上床的聲音,隨后,絲絲冰涼的感覺從胸口而來,緩解了那里的傷痛。
“得要找到金龍珠吶……咳咳……”他似是以為我已經睡著,而發出了有些心疼的感嘆。
“不要擔心,我已經知道金龍珠在哪兒了。”我開了口,沒想到,我的開口讓房間瞬間陷入尷尬的靜謐,心口不再有人上藥,宛若在我那句話后,淵卿瞬間從這個房間消失了。
“淵卿?”我閉著眼睛喚他。
“啊?哎……咳咳……”
“你是不是沒治過女人?”按道理,他們應該是全科醫生,面對女人不會如此尷尬。
“我……是……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們巫醫族如果女人病了,誰治?”
“我們……有女性巫醫……”
“哦……原來如此……”這也就難怪淵卿會尷尬了。是我自己理解錯誤,一直以為巫醫男女皆治,卻原來男治男,女醫女,“淵卿……”
“唉……”
“給我上完藥后麻煩你把我衣服穿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呵,逗淵卿讓人心情愉悅。之后,我陷入長眠,沒有人再來打擾我,包括yin龍亙陽。
第二十章移魂大法
()其實怪物又如何?我身邊都是怪物。
“呵。”我忍不住輕笑,“你怎么會說自己是怪物呢?再說怪物又如何?你從來沒有傷害我……”
他變得安靜,手端面碗靜靜地看我。
“只怪我好奇心重,才跟那條人魚有了瓜葛,也不聽別人的忠告,人魚之情如幻影,我沒想到他居然不信任我,我更沒想到他會傷害我。我們相識相知四年,他卻懷疑我是妖。呵,真是可笑,我從認識他以來,從來不嫌惡他是異類,他反而嫌我是妖來……我……”心口一陣抽痛,嘴唇因為那陣陣抽痛而顫抖,我無法再說下去,話語哽咽在喉中。我可以,我可以挺過去。我比別人多活兩輩子,有什么還放不開?
“素素……”淵卿用他比我還要冰涼的手覆在了我握成拳頭的手上,我努力忍住幾欲落下的眼淚,咽下星研給我嘗的苦果,長嘆,“我不恨他選擇了忠誠自己的家族,我只恨他對我的背叛……”
房間因為我這句話,而變得安靜,窗外依然是濃霧遮蓋的天地,不見天日,不知時間,甚至,聽不到任何活物的聲音。在這樣靜謐地宛如死城的世界里,若是獨自一人,會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還是已經是一縷無人在乎的孤魂。
孤魂……淵卿的未婚妻不就是?我不是最悲慘的人,即使我被星研傷害,我依然還活著,而淵卿的未婚妻卻……
“淵卿,你帶你的未婚妻回去吧。”我打破了屋內的寂靜。淵卿驚然抬眸,覆蓋在我手上的手倏然握緊:“素素,我不會傷害你,咳咳咳咳”
他有些情急地咳嗽起來,我立刻解釋:“我不是怕你傷害我,我是擔心之后的旅程會越來越危險,我怕我顧得了自己,卻顧不上你。而且,你還要保護你的未婚妻,你那么愛她,若是到時……”我沒有再說下去,以免烏鴉嘴。找尋龍珠,任何事都會發生。他未婚妻已經只剩下一株蘭花身,到時萬一……
他聽懂了我的意思,安靜垂落雙眸,握住我的手因為我提到了他的未婚妻而緩緩松開,他忽的搖頭自嘲而笑:“我是愛夢茹,卻害了她……”
“你……”第一次,聽他提起了他未婚妻的名字:夢茹。多么美的名字,定是一位如夢似幻的美人。
“呵……”他長長呵出一口氣,視線抬起落到了窗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專研巫族醫術。因為我是少尊的關系,我們知道了巫醫族還有不為人知的禁術,而她則迷上了禁術中的換魂移魂之術……”
移魂?當淵卿說出那禁術名稱時,我想到了這四個字。
他停了下來,單手撫上了額頭,似是陷入了讓他懊悔而痛苦的回憶:“我因為愛她,而沒有阻止她。結果……她失敗了,將自己永遠困在了那盆蘭花之中……”
我吃驚起來,原來那蘭花里真是她未婚妻的靈魂,之前我還擔心飛殤聽不懂精神,而用靈魂替代,沒想到歪打正著了。
“她……練習移魂之術……也是為了我……”他開始哽咽起來,當雙手捂住他那張蒼白而瘦削的臉龐時,啜泣哽咽之聲也隨之而來,“是為了我……為了我……”
我恍然大悟,定是淵卿的病無法醫治,故而他的未婚妻想用移魂之術給他換一個健康的身體,結果,失敗了。
房內是他哽咽的低泣,一股哀傷的氣氛將這個房間填滿,他本想安慰我,卻因我而想起自己的傷心往事。幸福的人大致相同,不幸福的人有著各自的不幸。此時此刻,我與他因為各自不同的原因,而陷入哀傷和痛苦中。
“飛殤,你等我一下。”房外忽的傳來蘭陵玉的聲音,床內艙房,一板之隔,所以外面有任何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淵卿聽到他的說話聲還有兩人的腳步聲,立刻用衣袖匆匆拭淚,側臉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心情,拿起我吃剩的面碗起身,正好飛殤和蘭陵玉走了進來。
他們看到了轉身的淵卿,淵卿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去放碗。飛殤走向他:“呃……對不起。”她飛快地說完,轉開臉,蘭陵玉站在一邊看看她,再看看淵卿,淵卿有些發愣,他立刻走到淵卿身邊撞了他一下:“淵卿,飛殤在跟你道歉呢。”
淵卿怔了怔,在退步與蘭陵玉保持距離的同時,說了一聲“沒關系。”
“咳。那就沒事了。”飛殤揚起了笑容,走到淵卿身邊,帶著幾分甜膩的神情,“那個……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呵呵。”
淵卿看看他,微笑著點點頭。
見他們兩個和好,不僅僅是我,蘭陵玉的臉上也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呼”飛殤甩甩手臂,“今天小娘心情特別好,素素,我給你唱支歌解解悶。”
“好啊”蘭陵玉第一個稱好,大家都看向她,我先鼓掌:“好。”
飛殤站在我的床和桌子的中央,淵卿和蘭陵玉就勢坐在了圓桌邊,我x在床上看她,她開始唱了起來:“你是風兒我是沙”
“慢著慢著。”我打斷她,“為什么唱這支歌。”
飛殤有些不滿我打斷,嗔怪:“你懂什么?風和沙結合是什么?是沙塵暴他們之間的愛情,只會帶來災難。所以,無論風和沙再怎么相愛,也不能在一起,明白了不?”她對我眨眨眼,我愣了片刻,頓悟:“你是指不同種族的愛情沒有結果是吧。”
“是啊,所以不用傷心,分開反而是避開了一場大的災難是不是?”她再對我眨眨眼,我服了她地點點頭,是啊,我跟人魚,怎么都不可能。首先生理結構就差好多。
“別再打斷我啦,昂”她白了我一眼,繼續開始唱你是風兒,我是沙。我們之間的對話讓坐在一旁的兩個男人各有所思。蘭陵玉面露迷惑,但是很快沉浸在飛殤動聽的歌聲中。他是人,又不知道我和星研的事情,所以飛殤說的話,他不會放在心里。
而淵卿,卻是一副心思重重的神情。若他說自己是怪物,那么,我和他,豈不是也不是一個種族?
第二十四章亙陽的窩
()他帶著自責的嘆息,宛如因為他過去對我太過嬌縱,致使我今日被人所傷。系好衣衫,遮起胸口的傷疤,以免他一直看著無法平靜下來。
“蘭亭,現在該我問你了,你怎么沒有阻止祁麟輝?”我覺得蘭亭不會愚忠到任由祁麟輝亂來的地步,若是那樣,他當初也不會折返擊暈祁麟輝,將我救出。
“你以為我不想阻止嗎?”他的雙眉一下子揪緊,氣郁而氣惱,他陷入了一種我看不懂的痛苦和糾結,“這次他是有預謀的”他說一句,停一句,停下來時,還要嘆口氣,顯然這件事讓他十分郁悶,“他先派我去北面抵御海盜,然后,他就派人前來接走我的父親母親和干娘。”他咬咬牙,似是已經無法說下去。
聽完后,我和他都陷入長時間的無言,好一招調虎離山。我們雙手相握,雙雙垂下臉,擰緊眉。這次的事讓我們感覺非常棘手。祁麟輝的目的我們心里都清楚,就是讓我自覺送羊入狼口。
“去東都吧,反正也是要拿龍珠的。”我嘆氣地說。
他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到時只有見機行事,希望干娘在東都可以平安。”
心中劃過一絲疑惑。他為何沒有說讓御叔御嬸也平安,而是只說了我的娘親?
祁麟輝的事讓我們變得很被動。他對我的執著,蘭亭形容為發瘋。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而這次,他幾乎可以得到我,卻又被我逃離,這讓他很憤怒,于是,這憤怒化作了瘋狂。
稍作一天休息后,我隨蘭亭再次入海。蘭亭對我的身體非常擔心,他特將新做的大床搬上了船,鋪上柔軟的的褥子,再鋪上涼席,生怕我受海上跌波之苦。
船一入海,又是長達幾天的航行,這一次很順利,海上出奇地平靜,只是在快要接近東都時,遇到了風浪,避風停靠。
“咳咳咳咳”我在床上連連咳嗽,船因為風浪而猛烈搖晃。這幾天下來,明顯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蘭亭時時陪伴在我的左右,不敢松懈。
他端來淵卿給我留下的藥,讓我服用。擰緊的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憂愁和心疼:“龍兒,亙陽大人真的不能再讓你好受些嗎?”
我擺擺手,已經無力說話,他輕輕扶我躺下,眼中是深深的痛,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龍兒龍兒”他情急地拍打我的臉龐,大聲呼喚我的名字,“沒我的允許,你不能死”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呼吸有些跟不上節奏,我用最后的力氣白他一眼:“別觸我霉頭,我是不會把你便宜別的女人的,哼”尤其像御鳳,眼巴巴地等我死。
他的臉上露出了少許安心的神情。他躺到我的身側,抱緊我,似是怕我的體溫隨時逝去。
他真傻,我怎會走?我還有五顆龍珠沒有找到,即便我自己放棄,亙陽也不會讓我死,他需要自由
“女人——”亙陽雄渾的聲音響起耳邊,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石臺上,亙陽巨大的龍頭搭在石臺的邊緣俯視我,“你現在需要進入休養,你的心臟已經無法承受你任何過于激烈的運動——”
“激烈運動?”我坐起來,挑眉看他,只有在這里,我不受身體的束縛,“你胡說什么?自從知道你能看到一切,我就再沒跟男人激烈過”這是什么狗屁感覺?你無論做什么,都有一雙高清分辨率的眼睛在窺視你,無論在你上廁所,洗澡,還是跟男人的時候。
試想,你跟男人,而邊上有人瞪著大眼睛猥瑣地看orz。。我即不喜歡自,又不是,哪有那么強的心理素質?
亙陽不再說話,他算是默認了。他繞著石臺游了一圈,腦袋再次搭在石臺上,瞪著眼睛說:“我沒看。”
三個字說得分外有力,讓你不得不信,可是,誰信?至少我不信。
我撇開臉,他又對我說:“上來。”
“又上來?”我生氣地撇回臉等他,“你玩夠了沒?老是將我甩來甩去的,當我玩具嗎今天我不上了”心情很煩躁,為給他找龍珠,命都快搭上了可是,我能怪誰?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當初那強烈的好奇心,“打死也不上了”我再次咬牙強調,這次的金龍珠不知又要搭上什么,祁麟輝瘋了,他想怎樣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天哪,如果他要逼我跟他,蘭亭能替我上就好了
“恩————”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沉吟,氣流從他大如山洞的鼻孔里呼出,吹在我的臉上,揚起我的長發,一根金色的觸須游到了我的面前,我煩躁地將它打開,他居然沒有發火,又把觸須伸了過來,我再打開,沒想到另一根觸須趁虛而入圈住了我的腰。
瞬間,亙陽飛升而起,我被金須纏住直接拽離了地面,我生氣地咬他韌如牛皮的觸須:“放開我——你這條爛龍——”啊——氣死我了——居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無論我如何大吼大叫,亙陽都沒有放開我,也沒有發怒,而是忽然轉身而下,居然往那深不見底的懸崖而去。
我驚呆了,那里我從未去過。那層層云霧之下,會是什么?他這三千年來居住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
我的好奇心又開始作祟,我變得安靜,隨著它一起穿過厚厚的云層,直入深淵之下。
漸漸的,看到了一個綠點。
綠點越來越大,竟是一片鮮綠色的草地。無論草地上,還是草地的周圍,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有的,只有光滑的山壁,宛如一個天然的鳥巢,在環形的山壁之中。
他將我輕輕放落草坪,觸地的那一刻,感覺異常溫暖和柔軟,從未有過草坪會帶來陣陣暖意,宛如這草坪下有天然的地暖。這個巨大的草坪只有在高空俯視時,才會發覺它是一個巢,當我身在其中時,眼前只有廣闊平坦的草坪,不會想到它是一個龍巢。
第二十八章童話般的皇宮
()今天來不及了,只有一更了。
“哼哼哼哼”亙陽已經學會了《回夢仙游千年緣》的旋律,坐在桅桿上,悠閑哼唱。當他哼完最后一個音符時,東都已經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船員開始收帆,緩緩靠近繁華的港口。
又來了。這個我好不容易離開,卻又自動送回的地方。忽然間,有些無奈,無論是我,還是御蘭亭,被一個毛頭小子祁麟輝,耍玩在五指之間。究竟是他太聰明,還是我們過于輕敵。
“他快知道了。”當船靠岸時,身邊的亙陽忽然說了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疑惑地看他,他正注視著他一直看著的那個方向,神色再次變得凝重,“或許……他已經知道了。”
“誰?”我好奇地問。
他轉過頭,金色的眸中是無奈和沉重心事:“還能是誰?你大鬧龍宮,他必會知道。”
“他?你是說……”立時倒抽一口冷氣,“伏戮?”
他金色的雙眉緊緊擰起,再次回看那個方向:“所以才阻止你去救那條魚,以免事情鬧大。希望他不要那么快動手,不然往后的路……會更難走。”
原來他當初不讓我救星研,是有此打算。心中劃過一絲內疚,是我沖動了。若知星研會那樣對我,我定不會就他,壞亙陽大事。然而,亙陽卻并沒阻止我去救星研,他……其實是條好龍。
我看向那個方向,那是東面的盡頭,一層陰翳將那里覆蓋,黑壓壓的陰云將海天連接之處變成了讓人忐忑的黑色。
“閃開——”一聲蘭亭的急吼打斷了我的注視,我往下看去,蘭亭正抱著我的身體沖下了船,口中不停地大喊“閃開”“閃開”
“該走了。”亙陽拉起我的手,往蘭亭的方向飛去,我們落在了他的身邊,隨著我的身體緩緩前進。
站在身體之外看自己,這樣的經歷不是沒有過,可是這次,卻不同,因為想急著回去,然后抱住蘭亭,告訴他:不要為我擔心,我沒事。
此刻的蘭亭是如此地憂急,甚至過快的腳步有些凌亂,他的眼睛急得已經充血,眼角濕潤而發紅。蘭亭,我真的沒事,如果你能看見我就好了。你現在的樣子,才讓我更加擔憂。我好怕他為了救我而向祁麟輝妥協,好怕他在祁麟輝的面前因我而受盡屈辱。
棧橋上的人紛紛露出了好奇之色,他們給蘭亭讓路,好奇地看向他懷中面色蒼白的我的身體。無意間,看到了兩個穿斗篷的人,當蘭亭經過他們身旁時,他們的斗篷微微揚起,露出了其中一人的側臉,竟是高山流云。
他和另一個人也停下了腳步,看向蘭亭,眸中掠過疑惑,他是認識蘭亭的。然后再看向蘭亭的懷中。我不由得停在他的面前看他,他嫵媚的桃花眼變得越來越深沉,似在深思什么。忽的,他似是想明白了某些事情,立刻轉身折回。
“頭。”他身旁的人拉住了他,“您要去哪兒?主子還在等我們。”
高山流云擰擰眉:“御蘭亭那么焦急,他抱的一定是那個女人。”他似是自喃的話,讓我有些驚訝,他口中的那個女人,難道指的是我?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名,更不知我是御蘭亭的未婚妻。
“哦?看來你又惹桃花上身了。”亙陽在旁揶揄,我再看向高山流云,自然知道亙陽這是玩笑,心中迷云叢生,除了高山流云如何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有就是他口中的主子。蘭陵暖玉不是死了嗎?他何來的主子?
高山流云拂袖轉身:“罷,那女人已經與我們無關,走。”
“是。”他和另一人拉好斗篷的帽檐,低垂臉龐消失在了再次人來人往的棧橋上。
“走吧。”亙陽也拉起了我,我心頭的迷惑隨著靠近東都而越來越深。
就在我們離開棧橋之時,一輛馬車突然出現在了蘭亭的面前,不前不后,剛好擋住了蘭亭的路,馬車上,居然是荀子翎
他今日穿地更加奇怪,不是以前的撲克裝,而是一身飄逸的銀絲暗紋的白色長袍,手臂上還纏繞著淡藍色的披帛,飄逸如仙,還有點娘氣的裝扮讓人渾身不適。而他臉上的面具,今日又換成了桃木面具。樸素的桃木上了一層清漆,在陽光下散發出隱隱的暗光。這身打扮,配上那個面具,有點不倫不類。
他宛如知道蘭亭今日會到一般,將馬車停在了蘭亭的面前。蘭亭剛想發怒有人惡意當道,見是他,眸中也帶出了驚訝。
荀子翎垂眸看向蘭亭懷中的我,桃木色的面具遮住了他一切表情。
“上來。”從面具下,傳來這兩個字。
蘭亭立時蹬上馬車,迅速進入車廂。但是,他并未離開,抬起臉朝四周望了望,像是在找什么。視線掃過了我和亙陽,依然沒有看到我們,然后,從他的面具下傳來一聲嘆息:“哎……真的看不到嗎……亙陽大人……”
“恩?”他失落的聲音引起了亙陽的興趣,“這人有趣。”
“何止有趣。還很傾慕你呢”這次輪到我揶揄亙陽。但是,亙陽太厚臉皮了。如果我說男人愛慕蘭亭,蘭亭的臉一定會糾結,但是亙陽,卻挑起了眉,神情頗為得意:“很好,正和我心意。”
Orz、、、這條男女通吃的yin龍。
荀子翎調轉馬車的同時,我和亙陽也坐在了馬車的頂上,亙陽從上往下俯視荀子翎的后腦勺,桃木的面具露出了他一頭鮮亮的紅發。以前一直只看到他垂在耳邊的兩束,當看到整片紅發時,心中還是產生了一絲驚艷。亙陽摸著下巴,似乎真的對他很感興趣。
而荀子翎似是察覺到有人盯視他,而頻頻回頭朝我們看來,然后呆呆地轉回去,飛快地趕著趕馬車。
我把頭穿過車頂望入車廂,蘭亭緊緊抱住我,焦心地看向窗外,嘴里不停地說著:“龍兒,堅持住,我們就快到了,亙陽大人,您一定要保護龍兒,求您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蘭亭向神明求助,以前的他,從來不拿鬼神當回事。
再把腦袋提出車廂,亙陽還在盯視荀子翎。他的悠閑和蘭亭的焦急形成了強烈對比,頗有種皇帝不急急太監的意味。他此刻的泰然,讓我生氣。如果不是他讓我吐血,蘭亭也不會急成那樣。而他,卻絲毫不在意。
他的確不會在意我們凡人的死活。見他還在看荀子翎,我故意揶揄他:“銀龍,他說他很漂亮的,要不我帶他來給你品嘗?”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YD的荀子翎正合亙陽的胃口。
沒想到亙陽還真的點點頭:“不錯不錯,收服他,可以更快……”他忽的頓住口不再說下去。
“更快什么?”
他轉過臉金唇一勾,神秘一笑:“有些事太早揭秘,就變得無趣。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身體,看,到了。”他揚手之間,巍峨的皇宮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自從來到東都,從未見過皇宮的真面目,今日一看,卻有種阿拉伯宮殿的異域夢幻感。
白色的圓頂從皇宮外隱隱可見,更多的,是那一顆顆參天大樹,將皇宮藏在了它們茂密的樹冠下和高大的樹枝后,讓皇宮增添了一種神秘奇幻的色彩,反倒是少了一分莊重和森嚴。
這座宛如童話故事般的皇宮就像祁麟輝少年時那天真爛漫的性格,我還是很喜歡少年時的那個他,很真,很純。雖然有點驕傲,但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他畢竟是眾星捧月的太子爺,有那樣的性格也很正常。
可是,隨著他年紀的增加,他傲矯性格的升級,真是讓人越來越……討厭他了。
荀子翎的馬車飛快地穿過皇宮門前的官道,此時已經過了早朝,官道上不見官員,只有侍衛,而侍衛并未阻攔他,似乎他可以任意進出皇宮。
當進入城門后,我看到的竟是修剪成各種動物的樹木,這真是一個夢幻的宮殿,還有那拼成絢爛花紋的花圃,和矮矮樹墻形成的迷宮。這哪里是皇宮?分明是一個供人玩樂的樂園。
馬車從一處又一處玩樂的景物身旁疾馳而過,驚得宮內太監宮女雞飛狗跳。一個貪玩的皇帝,讓整個皇宮都沉浸在一種輕松的氛圍內,從不見有人對馬車怒斥或是阻攔。
當馬車靠近一處花園時,正看見花園中有十二個太監頭頂椰子站成大大的圓圈,而祁麟輝正手拿從我那里搶來的洋槍瞄準,嚇得那些太監各個腿哆嗦,不敢亂動。
荀子翎忽然收緊韁繩,馬車發出一聲嘶鳴,登時,“啪”一槍,祁麟輝那里走火了。登時,十二個太監倒下一片,祁麟輝氣惱地朝這邊看來。
他跨過那些不知道是真死還是嚇暈的“尸體”,朝我們這里大步而來,還沒靠近,他的怒罵已經傳來:“丑八怪膽敢驚擾朕朕要滅你九族”
荀子翎不慌不忙,緩緩說:“皇上,臣……已經沒九族可給您滅了……”
祁麟輝站到了馬車前,似是氣消了些,笑道:“那好,你膽子大,給朕試槍。”
“呃……”荀子翎慢吞吞地想回話,就在這時,蘭亭抱著我的身體從馬車中突然鉆出,祁麟輝的眸中瞬間劃過一絲驚訝,可是很快,他笑了,轉動著洋槍悠然自得地等蘭亭走過去,宛如在等蘭亭主動將我送上門。
第三十二章御蘭亭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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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大太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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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深宮秘密多
第三十八章痊愈
第三十九章得瑟的龍兒
第四十章險些失控
第四十一章玫瑰王子
第四十二章皇帝小三
第四十三章合家團圓
第四十四章彷徨
第四十五章復雜錯亂的關系
第四十六章掙扎
第四十七章父子情敵
第四十八章神龍的女人
第四十九章逃避的御蘭亭
第五十章妖嬈的荀子翎
第五十一章又一個龍珠守護者
第五十二章爆發
“看著心愛的人……歷經磨難……”他忽然哽咽起來,如同弱女子受到欺凌般緊緊揪住了纏繞在身上的那些綢帶,紅黑的面具透出了無限地痛苦,“明知她必定會受到傷害,卻無法阻止,我怎能不心痛?”
登時,我渾身汗毛直豎。一個一米九的大個子,在我面前忽然成了棄婦,那讓我這個女人情何以堪?!
“得了吧你。”我被他逼真的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的演技弄得哭笑不得,“你我相識之日不過十指,所談之話不過百句,何來心愛之人?別在我眼前演戲,我問你,你剛才在大殿是不是對我施加幻術?!”
“沒有。”瞬然見,他恢復原樣,沒有任何神情,亦沒有任何語氣,只是回答地分外迅速,不再拖沓。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難道……是我的幻覺?”他抵死不承認的態度,讓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或許是我最近壓力過大,精神狀況出現了些問題?
“笨女人!他分明是在抵賴!”亙陽的聲音忽然將我震醒,荀子翎是法師,他有知天算命的本事,小小幻術怎能難住他?
“你……產生了什么幻覺?”他輕輕地,帶著誘惑地沙啞地問。
“就是……”我險些說了出來。不行,不能告訴他,這個銀蕩的家伙知道又不知道會做出什么雷人的舉動來。荀子翎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騙我。抬眸想瞪他時,卻嚇了一跳,他那張黑紅對半的面具撐滿我整個眼簾,不知何時,他欺近我的身前,彎腰與我的臉正對。
我驚然后退一步,他雙手捂臉扭動起來:“難道你意銀我恩人家羞羞嘛”
“你——”我登時氣結,這幾天已經心煩無比,他還在這里跟我開這種玩笑。
“既然是你,也不要幻想跟我親熱,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不如親一個”他的面具湊了過來,我登時一掌毫不客氣地拍了上去,他立刻捂住面具,惶恐被我一巴掌拍飛,露出他那張見光死的面容。
“我問你!龍珠呢!”我揪起他紅發下竟是有些發尖的耳朵問。他立刻從我手下撤離,退出亭外,又化作面無表情的雕塑:“什么龍珠?”平平淡淡的語氣,只是比上一次回答地更快。
“混賬!你騙小娘也就算了,竟連亙陽大人都想欺騙?!你不是最愛他的嗎!”我的厲喝讓他噤聲。他不再出聲,靜靜地站在亭前,融入了與世隔離的另一個空間之中。陣陣夜風掃過他的身旁,帶起了他纏繞在身上的那些紅色的,黑色的綢帶,綢帶飄動之間,露出了他被那些綢帶半遮半掩的赤裸身體。緊致的肌膚在月光下帶出了屬于皮膚特有的光澤。
月光之下,走來了一個身影,是祁麟輝。他有如鬼魂一般,抓住我不放,纏地我喘不上半口氣。難道是因為他的出現,讓祁麟輝收了聲?
他走到了荀子翎的身后,尚未等他開口,荀子翎立時轉身彎腰低于祁麟輝的身高,好讓他俯視自己。
“臣告退。”三個字飛快說出,未待祁麟輝揚手,他就溜得飛快。該死,被他跑了。祁麟輝來的真不是時候。
祁麟輝走到我的身前,背后是荀子翎飛快離開花園的身影,祁麟輝浮出溫和的微笑:“你和子翎在聊什么?”
子翎?他竟是叫得那么親熱?他們什么關系?他真是多疑,就像那種回家要翻老公皮夾,手機短信的女人。
“與你無關。”我拂袖擦過他的身體走出涼亭。他沒有再拽住我,而是跟在我的身后。他一直跟著,一言不發。直到我走入那滿是修剪成動物的樹木之間,我終于忍不住轉身拂袖:“你到底要跟我到何時?!”
“我只想問你為何私見子翎?!”他上前一步,執著地逼問。
我感覺胸口立時發悶,無法喘息的熟悉感再次而來:“祁麟輝,莫說你不是我丈夫,就算是,你這樣像盯犯人一般盯著我,我也無法忍受。我有我的朋友,我有我的想法,我想見誰,我與他說什么,憑什么要與你匯報?!”
見我大怒,他變得有些慌亂,雙手伸向我,卻又不敢碰我:“好好好,今天你生日,別生氣了。”
氣郁轉身,他跑到我的身前,擋住了我的去路:“你是不是要去找蘭亭?”見他眸中浮出的妒意,我立刻質問他:“御虎讓我選擇你而放棄蘭亭,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微微一怔,眸中劃過一絲迷惑:“我沒有。我沒有讓任何人阻止你跟蘭亭在一起!”
“祁麟輝,你究竟要纏我到何時,你到底想怎樣?今晚我們就做個了斷!”被他這樣苦纏讓我身心疲憊,只要能做了斷,任何事我都愿意!
他一時愣在原地,雙眸垂落之時,月光被青云遮蓋。本沐浴在月光下可愛的動物園藝蒙上了一層陰翳,變得鬼魅起來。
“龍兒……我不想跟你了斷,我想天天看到你。”
“不可能!我是神龍的女人,我身上有他給我的任務!就算你將我關在宮中,也無法阻止我離開,就像上次在船上,就是神龍救我!”
“龍兒,你為何要編出那么荒誕的故事來騙我?”他倏然抬眸,眸中是深深的刺痛,“你可以討厭我,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恨我,但為何要用這樣來欺騙我?”
我氣結地看他:“你當我騙你?好!很好!我讓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我提裙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瞪著他布滿痛苦的眼睛,“看好了!”
雙手扯開衣領,轉身之時,后背展露在他的面前,瞬間,身后鴉雀無聲,不再有任何的聲息。
拉好衣衫轉身,再次面對他驚詫的臉龐:“看見了沒有!神龍亙陽的印記!只要你碰我,印記就會將你碰我的手灼傷!”見他的雙眸變得呆滯,我放柔了語氣,讓自己平心靜氣地對他述說,“祁麟輝,你我根本不可能。你應該明白,你是一個國君,知書達理,學過的知識比我多得多,何以在我身上如此執著?”
“因為……你是我唯一想得到,而沒有得到的……”喃喃的話語,從他口中而出,帶出了清冷和孤寂。忽然間,殺氣從他身上而起,他視線提起之時,寒氣迎面而來,“我一定要得到你!就算亙陽護你又如何?他能護地了御蘭亭,能護地了御虎!能護地了你的娘親!”
他布滿殺氣和戾氣的臉讓他在陰沉的夜色下分外可怖,猶如魔鬼俯身!他突然捉住了我的手腕,狠狠地冷笑:“神都有打瞌睡的時候,更何況是你!我就不信你能時刻看住你的愛人,家人,和朋友!”
心里是對祁麟輝徹底失望,越加想徹底了斷的想法讓我氣血上涌,開始變得沖動,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你不就是想得到我?好!今天就稱了你的意,今晚之后,你莫要再來纏我!”憤怒地扯下他給我設計的新衣,重重甩向他的臉龐。
紅色的紗衣在夜空中緩緩飄落,蓋落在他的臉上。他怔怔地抬手摸上那帶著我身上淡香的紅衣,緩緩拉落。
我只著抹裙單薄地站在沉沉的夜色之下,開始拆下他賜我的那些珠釵金花,一支又一支地隨手丟棄在地上,在這靜謐的花園內,發出清脆的“丁零當啷”的脆響。
他驚詫地看著我,癡癡的目光開始變得灼熱。紅衫在他的手中滑落,他開始緩緩抬手朝我的臉龐撫來。當最后一支珠釵拆落之時,長發垂落,遮蓋了我的后背。風過之時,揚起我背后的發絲,帶來輕輕的搔癢,如同邪魔的指甲輕輕在我的后背劃過。
我受不了了,如果一夜能換來徹底的清凈,我愿意!我抓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酥胸上,冷笑:“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來呀!”
他怔住了,卻是用力抽回手,宛如碰到了世界上最扎人的玫瑰。他神亂地后退了一步,我就前進一步,嘲諷地望入他猶豫不決的眼睛,捧住他只有男人一個巴掌大小的精致臉龐,吻上了他的唇。
帶著酒香的唇飽滿而微翹,性感的厚度讓人正好可以含在嘴中。我狠狠地咬住他有質感的翹唇,久久地,直到嘗到一絲血絲,放開他,他怔愣而熾熱地俯視我,眸中是蠢蠢欲動的火焰。我惡狠狠地瞪視他:“讓我們了結吧!”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酒氣從他殷紅的唇中吐出。一雙手猶豫地撫上我半裸的后背,手心的熱燙瞬間入侵我的肌膚。他的眸中劃過一抹驚訝,似在驚訝神印為何沒有將他驅趕。我發出一聲冷笑:“哼!”
這聲冷笑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視線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變得毫不掩飾。火辣辣地投射在我的臉上和身上。他不再猶豫地吻了下來,熱燙的雙手狂亂地撫摸我后背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我徹底霍了出去,不就是一個晚上嗎!本女王賞你!(。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五十三章一起爆發
“女人!你冷靜點!”耳邊忽然傳來亙陽的聲音,我胸悶地反問:“你讓我怎么冷靜?他說地對,你只能看護我,無法顧及我的家人。他捉我家人何其容易?我受不了三天兩頭地被他脅迫,時時刻刻地為娘親和蘭亭擔心!”
“恩——你說的有點道理。那你就盡情享受吧。”
“你!你怎能說這種話?!”
“沒關系,我管不了,自然會有人管。”說話間,只聽“啪!”一聲,祁麟輝從我忽然軟綿綿的身前滑落,而從他的身后,漸漸浮出了蘭亭憤怒而酒紅的臉旁。
“孽子!”他一掌推開了身前的祁麟輝,滿身的酒氣撲鼻而來。
我怔立在原地,他終于出現了?非要我用這種方法才能逼他現身?
他手里還提著酒壺,身體有些搖晃。有些散亂的視線瞟落地面,撿起了我甩落的裙衫,起身甩到我的面前:“穿上!”
我也憤怒地瞪他:“穿什么穿!金銀島上的女人,到海里游泳不都這么穿?”島上的女人比這里開放許多。
他瞇了瞇眼睛,忽然揚手扔了酒壺,“啪!”一聲,摔碎在了祁麟輝的身旁。碎片漸飛,劃過祁麟輝俊美的臉龐,帶出一絲血絲。
“你給老子穿上!”他沒有去看受傷的祁麟輝,而是憤怒地,命令我。
我依然不接衣衫,冷冷地瞪他。他揚手開始指我的臉,腳步來回走動,身體晃晃悠悠:“你好,你很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我也毫不服軟,比他更大聲地說,“上你兒子!”
他被我的話登時咽地啞口無言,酒紅的臉瞬間氣成了白色。周圍瞬然靜得連蟲鳴都不復存在。
他對我指了又指,半天才說出話:“你瘋了!你這個女人瘋了!”
“我是瘋了,是被你和他逼瘋的!”我甩手指向地上的祁麟輝,“你們父子兩個究竟要逼我到幾時?!”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氣呼呼地手拿紗裙憤怒前來:“我要教訓你,今晚一定要教訓你!”話音剛落,他就站到了我的面前,用手中的紗裙將我蠻力地隨便一裹,抗上了肩膀。
“御蘭亭你要做什么!”我憤怒地大喊,他沒有理睬我,抗著我直接飛身而起,穿梭于宮廷院墻之上,直到落在芝瀾別苑寢殿的門前。他一腳踹開了漆黑的寢殿,“咣當!”一聲巨響,殿門震顫搖晃。
他大步走了進去,在透入窗戶的淡淡的月光下直沖寢殿深處的那個浴池。他用力甩開那些纏人的紗帳,寂靜的空氣里傳來“嘶啦!”紗帳碎裂的聲音。
然后,他站定在那個精美的玫瑰池邊,此刻,銀白的月光從上方的天窗投入,照得池水波光粼粼,朦朦朧朧。我看著那池水,心中暗想他該不會把我扔進去?
“啪!”
果然。
他將我狠狠扔入了池水之中,即便是炎熱的夏天,清涼的池水忽然沾上我的身體,也讓我渾身起了一陣雞皮。
混賬御蘭亭,我尚未揍他,他卻先來欺我!
從水中浮出時,卻看到他在月光下扯去了夏天的單衣,精壯而肌理分明的身體赤條條地站在池邊,然后,朝我一下子撲來。
“啪!”又一聲落水聲,他將我按回池底,一個洶涌的吻隨之而來。他堵住我的唇,連同池水一起堵入我的口中,他口中濃重的酒氣和甘甜的池水溶合在一起,化作了甜釀。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再次托出池水,將我壓在冰涼而堅硬的池壁之上。巨大的力道不容我掙扎反抗,兇猛的吻更是不容我說話。
蠻力的舌狂掃我唇內的每一處,用力的吮吸我口中溶入池水的蜜液,將我肺里的空氣大力地吸走。
“恩!恩!”我捶打他的胸口,他罔然不顧。而是開始用力撕扯裹在我身上的衣衫,“嘶啦!”“嘶啦!”一條條絲綢被丟棄在池水中,漂浮在灑滿月光的池水上,如同一條條妖嬈的紅色小蛇,浮游在水中,環繞在我們的身邊。
一只手撫上我的大腿,灼熱的溫度將清涼的池水都染上了溫度。“嘶啦!”他扯去了我的裙擺,直接探入我的下身,我下意識收緊雙腿,卻引來他更粗暴的舉動。他用力翻轉我的身體,讓我趴在池壁上,雙手扯住我的抹裙,“嘶啦”一聲,撕成了碎片,緊接著,他雙手握住我貼在池壁上的酥胸大力揉捏,拉扯我嬌嫩的蓓蕊,扯痛與酥癢折磨著我的身體,帶起了我的情潮,將我推入痛與快樂并存的深淵。
火熱的吻落在我的后背,整個殿內都是他粗重的喘息:“呼呼呼呼!你是我的,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我要教訓你!教訓你!”
忽然,熾熱的硬鐵強行擠入我的腿間,一個大力地穿刺,將清涼的池水一起推入了身體的深處。冰涼的刺激瞬間讓我全身繃緊,幽穴緊收,立時帶出他的一聲呻吟:“恩!好緊。”
騷人的話語讓我更加羞怯難當,怎么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的地步,然而身體已經被他侵入,情欲因他熱鐵在體內的跳動而呼之欲出。我咬緊下唇,汗水從額頭滲出,滑入滿是花瓣的水中。
熱燙的吻落在了我后背的金龍神印上,一個又一個粗暴而用力的吮吻,傳來絲絲疼痛,緊跟著,他開始律,動起來,律,動讓他無暇在我后背留下他的印記,他趴在我的后背上,雙手緊捏我飽脹的雪,乳,瘋狂地擺動他的身體,大力的挺,進激起了層層波浪,拍打在池壁上,發出讓人銀密(此二字都會屏蔽,錯別字請見諒的聲音。
“啪,啪,啪,啪。”
他的律動越來越快,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從低低的喘息,變作了高昂的吼聲:“啊!啊!啊!啊!”他在發泄這幾日的痛苦和苦澀,在我的身上吶喊和咆哮。
“啊,啊,啊——”當一聲長長的低吼從身后而來時,他徹底趴在了我的后背上,雙手從我的胸前無力地滑落。池水變得寧靜,只有淡淡的月光灑落在池水上,反射出閃閃的銀光。(。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五十四章繼續爆發
熾熱的空氣開始慢慢冷卻,我趴伏在池壁上,側臉看著自己的長發在波光粼粼池水中漂浮,銀白的月光將池面打成了一面鏡子,隱隱照出了蘭亭伏在我后背的身影。我想,我們兩個應該都冷靜了。
他身體一怔,惶然抽離我的身體,身影帶出了倉惶和恐慌。我想轉身,他立刻轉身要走。我大喝:“站住!”
他的腳步只是微微一頓,下一刻竟是繼續要走。我立時轉身對他的背影質問:“你剛才算什么?把我當妓女一樣發泄嗎?!”
他的身體徹底怔住了,靜靜地站在恢復平靜的池水中。閃閃的波光掠過他的身體,形成一個又一個銀色的斑點,讓他變得斑駁而朦朧。他垂落在水中的雙拳開始捏緊,全身在那一刻緊繃,露出了清晰的肌理。
“你不是希望我消失嗎!”靜靜的浴殿傳來他哽咽而痛苦的聲音,他仰起臉,拉長的脖頸突出了男性的喉結,那顆小小的凸起滾動了一下,帶出了他近乎干啞的聲音:“我不會像麟兒那樣苦纏于你,與其由你說出,不如我自覺離去。”
“你……”他的話讓我氣得渾身發抖,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你混賬!我說要你消失了嗎?!”
“呵。”他低頭苦澀而笑,“那日花園中你離我而去,與你相親時也已感覺不到你的回應,你不是對我心死還能是什么?你不是嫌惡我前生是蘭陵暖玉還能是什么?!”他在水中豁然轉身,帶起了一圈銀白的水浪,他痛苦而心死地看我,那悲傷的視線化作萬根銀針穿刺我的胸膛,他對我的誤解如此之深,而這些誤解,正是我一手造成。
“龍兒,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若我勉強你留在我身邊,你念及我們十七年情誼也不會拒絕。但是,我不能看你痛苦,那樣,我會更痛苦,與其如此,不如分開……”
不,蘭亭,你真的誤會了!
“龍兒,我只想告訴你,你若想找男人發泄,任何男人都可以,唯獨不能是麟兒……”
“御蘭亭你腦子進水了嗎!”我終于忍不住打斷他那些讓人生氣的話,他被我罵地發怔。我大步上前,整個浴殿是我帶出的“嘩啦啦!”的水聲,他見我靠近,神情復雜而糾結地撇開臉不敢正對我的眼睛,我想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揍他一頓,但是,他赤裸的身體上只有垂掛下來,貼服在胸前的濕發。我一把扯起他的濕發,高高揚起右手,“有丈夫讓自己老婆找別的男人發泄的嗎!”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擰眉不語,宛如任由我打他發泄,直到我消氣。
揚起的手捏了又捏,最終還是心軟地甩下。他睜開了眼睛,睫毛在月光下顫動,卻依然沒有轉回臉看我。
我低頭上前,踩上了他在水下的腳背,然后靠上了他赤裸的,已經恢復涼意的身體,雙手環住他的腰,好讓我們貼地更近。這是我們兒時時常戲玩的游戲,我踩在他腳背上,他帶著我一步一步挪動。在那一刻,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緊繃,宛如無法相信。
“蘭亭,如果你忽然知道你的愛人是曾經想強暴你的太監,你會怎樣?”他怔了怔,身體開始慢慢放松,我氣郁地繼續說,“那天我逃離是因為我一下子六神無主,我不知道該怎么重新面對你,你突然變成了蘭陵暖玉,讓我心里產生了好多好多問題,比如你怎么會回到了十七年前,比如你為何不改變自己的命運。我當時很混亂,頭里絞成了一團亂麻,所以才逃了……”
“龍兒……我……”他的下巴在我的頭頂輕動,我抬起臉看他,他終于愿意正面看我,深情地,愧疚地,帶出一絲喜色地俯視我。
我再次低下頭埋入他厚實的胸膛:“那晚我沒回應你,是因為我知道之前離你而去是我不對,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而且氣你前世練合歡神功,不知道跟多少個女人……”
“龍兒,那是在練功。”他的話語中透出了無奈,“有哪個男人,想做太監呢……”他低低的苦嘆。
“所以我需要消化的時間!”我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我不管,這輩子我也要有這么多男人,這樣我心里才平衡!”
“呵……”他笑了出來,“那樣你會吃不消的……”他一手攬上了我的腰,一手放在了我的腦后,將我輕輕地擁緊,長發從他的耳邊垂落,掛落在我的肩膀和手臂之上,與我披散在身旁的長發緊密糾纏,無法分開。
“放心,這輩子就算你有再多的男人,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他深情的話語終于化開了我心中的那塊陰云,一抹彩虹在心間升起,帶出了快樂和甜蜜。
多日的誤會在此刻消散,剩下的只有更深,更濃的情意,他緊緊擁住我,我也緊緊擁住他,踩在他的腳上,永遠不要分離。
“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你,現在你還會對我隱瞞嗎?”
“不會了。”他將臉埋入我的頸項,深深呼吸。
“你怎么會回到過去?”
“就在那晚上……”他的話語使他的下巴在我肩膀上輕動,癢癢的,“我死后鬼差來接我,呵,那時你還看了我一眼,我當時真的以為你能看見我們……”
原來真在那個時候?我的第六感果然厲害。
“結果去陰司的路上突然起了龍卷風,我被卷入,醒來之后,發現回到了十七年前,成了御虎的兒子。”
“原來如此,那你為何不改變歷史,不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既然他回到了過去,任何時刻,他都可以改變歷史的進程,讓自己的命運也因此而改變。
“其實……”他微微一頓,將我擁地更緊,我們相貼的肌膚開始生出絲絲暖意,將池水的涼意從我們之間徹底驅散,“我最初的時候也想過改變歷史。因為剛剛重生,所以心里還帶著很多的恨,更想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但是,那時我還是個孩子,無法離開金銀島。于是,我開始進入漫長的等待,因為我知道我……也就是蘭陵暖玉會前往金銀島招安,到時我就可以提醒自己,改變自己的死亡……”
第五十五章再爆發
“但是你沒有。”我撫上了他的后背,厚實地感覺讓我心中安定。
“因為……我重新有了愛……”心中劃過一絲驚訝,耳邊是他幽幽的話語,“雖然我是蘭陵暖玉時并不喜歡御虎和殷天龍,但是,他和殷天龍對我的愛護和培養,還有兩個母親對我的寵愛,讓我的心漸漸溫暖……”
是啊,因為蘭亭從小表現出來的聰明和不屬于孩子的那份老成,一直受到爹娘,還有御叔御嬸的喜愛,他們無私地盡可能拿出最好的東西給我們,培養我們,將我們視作掌上明珠,心里的寶貝。
“還有兄弟們豪爽的性格和周圍百姓的淳樸都將我慢慢改變……”
海盜兄弟沒心沒肺,而跟著爹和御叔的士兵又分外忠心。整個金銀島宛若世外桃源,沒有猜忌,更沒有鉤心斗角。每日大家都歡樂出海,快活而歸。不出海的時候,大家在一起喝酒聊天,切磋武藝。唯一一個缺點,就是金銀島女人少,所以他們會集體出海前往神仙島——一個滿是妓女的島嶼。
記得有人說過,好兄弟的標準,就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臟,一起瓢過昌。所以,金銀島的兄弟怎能不親如兄弟?
“是漫長的時間讓我的心開始平靜,開始不斷反省,我漸漸發現在我作為蘭陵暖玉時,日子過得是那么地失敗。既然上天給我重生的機會,我為何要留戀過去?是時間一點一點沖淡了我的恨,讓我看到了眾人給我的愛,我又重新有了家人,愛人和朋友,而這些都是我做蘭陵暖玉一直想得到的。所以……”
“所以你沒有改變蘭陵暖玉的命運,任由自己死去?”重生讓這個滿心是恨的男人又有了愛,這才是真正的重生!
“確切的說,是讓過去死去。當然,我在前來東都時,隨著蘭陵暖玉死期的接近,我心中再次動搖,然而,我想到了你……”他深深地吻上他下巴下的,我赤裸的肩膀,“如果我改變了歷史,蘭陵暖玉不會死,我不會進入御蘭亭的身體,一切,都會發生改變,你的身邊,將是另一個御蘭亭,而不再是我……”
是啊。可是,一人一魂,如果他因為時空的錯亂進入了御蘭亭的軀體,那原本應該進入御蘭亭身體的那個靈魂被擠到了哪里去?不管他,我只要我的蘭亭,靈魂錯亂的事情,讓神他們去心煩。
隱隱透出熾熱的手撫上了我的后背,我緩緩離開他的胸膛,抬眸深深望入他更加深情的眼睛,我們久久相望,過去彼此回避的話題此時化作了深深的相惜。我們有著相似的命運,我們是命運手中兩顆特殊的棋子。這讓我們成為同盟,成為戰友,更加成為愛人。我們是不可分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將我們分開!
“龍兒,我不想失去你……”他吻了下來,我迎上他熾熱的吻,當我們的唇相觸之時,瞬間點燃了身體里方才未曾燃起的火焰,我們融化在吻里。深情將我們包裹,讓我們再次被熊熊愛,火燃燒。
他熱燙的吻開始變成大口大口地啃,咬,啃,咬我的唇,我的舌,含住我的舌不斷地吞,進,吐出,然后,咬上我的耳,垂,將他灼熱的,粗,重的喘,息吹入我的耳朵。
身體在他的激,情中發熱,發燙,雙手緊緊抓緊他的后背,指甲深深嵌入他后背的皮肉,狠狠地,抓下,他讓我擔心了四天,氣郁了四天,這口氣,不教訓他我心中難消。
“恩!”一聲因為疼痛而發出的悶哼從他的唇中傳出,但是,他并沒停下他的啃,咬,反而讓他更加亢,奮。他咬上了我的鎖骨,大口,大口地宛如要將我的鎖骨啃下,吞入他的喉中。他要吃掉我,完完全全地吃掉我。
他熾,熱的雙手托住了我的纖腰,將我高高托起,我雙腿纏上他窄細卻分為有力的腰身,將飽,滿的雙,兔送到他的面前,他埋入我雪,乳之間的溝壑,重重吮,吻,然后咬住雙,峰上的凸,起,敏感的蓓,蕊被火熱的唇,舌包裹,瞬間讓我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垂掛在了他的身上。
空氣再次染上我們身上火熱的溫度,曾經平靜的殿中再次響起了他啃,咬時發出的帶著濃濃情,玉的低吼:“嘸!嘸!”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全身已經熱地猶如火燒,汗水淋漓而下,低微的輕喘從口中吐出,那火熱的氣息,讓我自己也感覺到了一絲羞騷。
但是,我想要他。此時此刻,我真的想要這個讓我愛恨糾結,差點被他逼得發瘋的男人——御蘭亭!
“蘭亭……蘭亭!”嬌,喘化作了不斷地呼喚,他挺起胸膛,將不知何時已經飽,脹的熱,杵抵在我的身下,我像浣熊一般纏繞在他的身上,他的熱,杵因他激吻而動的身體在我身下不斷摩擦。
它越來越燙,越來越雄,壯,讓人徹底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忽的,他的雙手從我后背滑落,托住了我的臀,腰身一挺,將那熱,杵再次擠入我的幽,穴之內。巨大的飽,脹感讓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蘭亭的名字。這是方才完全沒有的感覺,我徹底淪陷,淹沒在一浪又一浪的情,潮之中。
他不斷地挺,進抽,離,只感覺他從水池中離開,抱著我走出了浴殿,將我放落那張巨大的圓床之上,然后,就是如同風暴一般的親吻和律,動。整個浴殿回蕩著激,情澎湃的聲音。
他咬過我每一寸肌膚,脖頸,酥,胸,小腹,一路而下,直到腳背,直到上面都留下他的咬痕,然后,再將我翻轉,咬上我的后背,我在他的輕咬和吮,吻中,抓緊被單,嬌,吟連連。
不知道做了多久,更不記得做了多少次。我們仿佛把這十七年的都在這一晚清算,當我筋疲力盡,癱軟在床上的時候,他依然在不斷地抽,送,低吼。時而將我的腿架在他的腰上,時而又放上他的肩膀,姿勢不斷地變換,讓我應接不暇。
直到,他也筋疲力盡,倒落在我的身上,疲憊地,干澀地說:“我早晚死在你的床上……”
“呵,你已經死過了……”我無力地輕笑。
第五十六章偷窺者
釋懷
第五十八章重生的秘密
第五十九章血光
第六十章心碎東都
第六十一章生的希望
第一章神秘人和荀子翎
第四章祁麟輝的身世
第五章神秘的種族
第六章神秘的種族
第六章多面美男
最近斷奶,精神不好,老是出錯。錯誤已經糾正,非常抱歉。
“看來你的好奇心又來了。”蘭亭點上我的鼻尖,被他看穿心思我無賴而笑,他搖搖頭,眸中掠過一絲憂慮,“好奇心太重對你沒好處。”
這點他不說,我自己也知道,哎,小娘遲早會死在好奇心上。身邊的人絡繹不絕,眼看蘭陵玉和花飛殤因為我們一時的停留而幾乎走出視線,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在好奇荀子翎和龍叔而耽誤了時間。
我們再次趕了上去。跟近的時候正好聽到蘭陵玉說:“飛殤,這里人的目光都怪怪的,我還是回船上等你吧。”
“哎玉兒就是欠缺男子漢的氣概。”聽到蘭陵玉說的話,蘭亭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倒是覺得蘭陵玉很好,這是大部分女人的想法,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一個男人留戀花叢?但是蘭亭是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有大男子主意的男人,他自是看不慣蘭陵玉那副懦弱模樣。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飛殤給了蘭陵玉一個狠狠的白眼,呃……看來飛殤和我不是同類人,飛殤大大方方站停在山路上,這里左側是石室,右側便是下一層石室的屋頂。她挺胸抬頭,讓自己傾城容顏綻放在石屋沿角的紅燈之下,讓望來經過的男人們大飽眼福。
她很享受這不停的回頭率,和從他們眼中而來的驚艷的,風流的目光。蘭亭見此滿意而笑,還有些自得:“不愧是我的女兒玉兒有飛殤在身邊,我放心了。”
蘭亭剛說完,飛殤就一掌狠狠打在蘭陵玉的胸口:“挺胸抬頭,讓那些男人看看我的玉兒多英俊讓他們抬不起頭,不敢再看我”
哈飛殤果然強勢,強勢中還帶著可愛。這就是我喜歡她的原因。然而,蘭陵玉卻是更加低頭,轉身,面對山壁,就差沒讓自己欠進去,成為石雕。飛殤變得有些生氣:“你看看你,這就是我帶你來這里的原因讓你變成真正的男人。你這樣樣子如果讓素素看到,她肯定也會取笑你的”
“素素……”蘭陵玉微微轉回頭,面露委屈,“素素才不會帶我來這種地方,根本是你想來這里。她會跟我說慢慢來,說大攻無敵”
噗……還記著大攻無敵呢。
“大攻無敵?”蘭亭疑惑地看我,我笑笑:“我鼓勵他說的,說這四個字有魔力,可以給他帶來勇氣。”
蘭亭了然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大攻無敵,大攻無敵,你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嗎”飛殤撇了撇嘴,蘭陵玉突地直起身體俯看她:“當然知道”
“知道個屁。”飛殤白了他一眼轉身,輕語,“我看你這輩子都做不成攻。”
“你說什么?”蘭陵玉拉住她,她回頭呲牙一笑:“沒什么,到了。進去”她推開了身旁的石屋大門,瞬間,一片紅光傾斜出來,照紅了飛殤的臉,也染紅了蘭陵玉原本有些綠色的頭發。
飛殤本是一身紅衣,紅光將她包裹,她幾乎溶入紅光之中,不見她的身影。若不是她那只拉著蘭陵玉的手,已經無法看出她的存在。
蘭陵玉開始退縮:“不不不,我不去了,飛殤,這種地方不適合我。”
“你給我進去”飛殤用力將他一拉,拉進了那片紅光,然后反身關門,揚唇哼地一笑,那笑容看著怎么那么慎人,像是她要把蘭陵玉……
不會那么快吧。雖然她時常把np掛在嘴邊,可是卻從未見她隨便把哪個男人拐上床,也就是從頭到尾,不過是她對前生抑郁而嘴上說說而已。
“恩好飛殤,今晚就把玉兒破身,讓他成為真正的男人。”
“咳咳咳咳……”蘭亭激昂的話語讓我被空氣嗆住,蘭陵玉有這樣的爺爺是幸還是不幸?不過,至少蘭亭恢復常態,不再在那里老生常談,像是交代身后事。
“走進去看看。我更希望是飛殤給玉兒破身,ji女身份低微,豈配的上我的玉兒?”說完,他大步走向門,比我更加心急。他忽的停住腳步,對著門自語:“門關了我怎么進去?”
嘆氣,抬腳,狠狠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就像當年我把他踹下床。他一下子穿門而過,我隨即走了進去。
門內一片曖昧黯淡的紅光,四處是照著紅色燈罩的蠟燭。燭火調地很暗,帶著濃郁的花香。好奇地看這個石室,還真是內藏乾坤。外面看看小如斗室,但進來方覺屋內并不狹隘,半圓的屋頂更讓人覺得空間開闊。
石室分內外兩間,用拱門相隔,此刻拱門打開,上方垂掛珠鏈,帶出異域風情,又有點蛇精花妖洞穴的詭異感。讓人產生如進美艷妖女洞府,偷窺玉體的刺激感。
男人都喜歡妖精。所以唐僧總被女妖捉來捉去,累死孫悟空,卻看爽了那幫看客。
“真沒想到今日會有女客。”有人掀簾而出,是一個分外美艷的女子,花飛殤走上前:“你們這里可沒說不接待女客。”
那美人看看飛殤,不高興起來:“喲姑娘,您這是來砸場子嗎?如此傾國傾城的人兒,是來羞辱奴家們的?”
飛殤笑了起來:“美人,若知你生氣,我不進來就是,今只要把我的玉兒服侍好了,多少錢姐都給”飛殤豪氣的話語讓那美人雙眸閃光,嬌笑起來:“說的是,我怎會跟錢過不去,請問姑娘要奴家服侍的貴客是……”
“就是他”飛殤從身后將蘭陵玉強行托出,蘭陵玉像躲債一般藏起自己的臉,躲避那美人投來的目光。
飛殤用力甩脫蘭陵玉,對美人一笑:“交給你了。好好服侍。”
“是”美人笑著拖住了蘭陵玉,飛殤迅速開溜,蘭陵玉急得揚臉委屈求救,“飛殤,你不能把我扔在這兒。”他英俊的面容立刻看癡了美人,不自覺地驚喃:“這公子美地我都不及……”
蘭陵玉確實比那美人美上萬分,他的美來自于給人春風拂面的舒服感。溫潤如玉,精致的五官,外加不老童顏,讓人心中羨慕嫉妒。他的怯懦和總是無辜委屈的表情讓他更添一份女人的陰柔之美和楚楚可憐。當然,這樣的美,作為蘭陵玉的爺爺:蘭亭,是看不慣的。
這不,蘭亭板起了臉:“真沒出息”
“你這話說得太早,你是沒見過玉兒的另一面,那可是相當滴的陽剛吶”多變的蘭陵玉,當他成為蘭陵暖玉時,同樣的臉,卻因為他的干脆狠辣而充滿了男人的煞氣,陰柔被徹底抹殺,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霸氣和冷酷。
“你什么意思?”耳邊傳來蘭亭的反問。我看著飛速離去的飛殤,聳聳肩:“說不定過一會你就知道了。”
飛殤笑呵呵地跑離房間,瀟灑的身影像是終于甩脫了蘭陵玉這個粘人的拖油瓶。當她帶上房門時,唇角還掛著壞笑。我不知道飛殤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她喜歡蘭陵玉,她不會讓ji女給蘭陵玉做某些事情的啟蒙老師。還是只是想讓ji女給蘭陵玉開開竅?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她熟悉蘭陵玉,知道蘭陵玉不會把持不住,與ji女纏綿,沒嚇跑就已經不錯了。
回頭時,發現ji女已經放開了蘭陵玉的胳膊,神情不知何時變得正經起來。我疑惑地看向蘭亭,發現他的眸中也帶出了疑問。撞撞他的胳膊:“這是怎么了?姑娘怎么突然嚴肅起來了?”
蘭亭看著房內的情景,也是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那ji女突然下跪:“拜見主子。”
主子?
登時,我和蘭亭都吃驚地看向蘭陵玉,只見他緩緩打開總是蜷縮的身體,昂首挺胸俯首冷視,平日的畏縮和怯懦蕩然無存,只剩下深沉,和一抹霸氣的冷酷。那一刻,我以為是九千歲重生了
“起來吧。”他冷冷地說,聲音如同千年冰封的冷玉。
“這就是玉兒的另一面?”身旁是蘭亭的驚語,而我其實比他更震驚,更迷惑,這副神情,還有這樣的場面,絕對不是我所說的另一面,那個隱藏起來的蘭陵暖玉如此自然的過渡分明是一個神情的轉變,就是蘭陵玉自己。
我驚訝了。蘭陵玉到底有幾面?
那美人起身,側身垂首而立:“主子請坐。”
蘭陵玉微提下擺,坐在了石室內的石凳上。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叩門聲:“叩,叩叩,叩叩叩。“叩門聲有著獨特的節奏,顯然是暗號。這時我和蘭亭已經都吃驚與蘭陵玉的轉變,顯然蘭亭其實對自己的這個孫子,完完全全不了解。
美人看向蘭陵玉,蘭陵玉點點頭。她才去開門,黑夜中閃入一個黑色身影。美人給那黑色身影除去斗篷,站在我們面前的,居然是高山流云
“流云”蘭亭當即驚呼起來,我忽然感覺,這一次的離魂會給我們帶來比預期更多的驚訝。
第七章失敗的爺爺失敗的爹
高山流云在我和蘭亭驚訝的目光中快步走向蘭陵玉,要下拜,蘭陵玉將他扶住:“都準備好了嗎?”沉著冷靜的話語,再無拖沓的干脆利落,讓我看到了蘭亭的影子。恍然間,宛如坐在那里的不是蘭陵玉,而就是蘭亭。
“沒想到玉兒……居然與我如此之像。”蘭亭也察覺到蘭陵玉和他的相像,喃喃感嘆,眸中沒有對蘭陵玉終于像男人的欣喜,而是深深的憂慮。
不由得,我也被他這份憂慮感染,心中忐忑不安。蘭陵玉在千歲府隱藏地這么深,究竟是為何?而且,他不可能突然成為高山流云的主子,在千歲府里,他們還彼此看不慣,不多言語。互相提及時,也是互相回避。此刻看來,這一切都是在做給旁人看,都是隱藏。但高山流云確實曾經暗示我蘭陵玉不簡單,當時并未當真。若他是蘭陵玉的心腹,又為何來暗示我?難道是不想讓我插手千歲府的事?或是出于一片小心,不想我這個無辜者受牽連?
真是想不到蘭陵玉這些年躲在千歲府中,暗自培植自己的勢力,并拉攏了高山流云成為自己的心腹。如果沒有足夠的時間,他不可能在這個神仙島里都植入了自己的密探。
平日他用柔弱的外表偽裝自己,對所有人藏起那顆叵測之心,甚至是他的爺爺:蘭陵暖玉,現在與他最親近的人:飛殤,還有他身體的另一個自己。
一個人能隱忍這么久,隱藏這么深。在我認識的人中,迄今為止,只有身邊的——蘭亭。沒想到今日,又多了一人。蘭陵玉當真是遺傳了蘭亭的一切,變得讓人再也無法捉摸,不敢輕易靠近。
我看向蘭亭,蘭亭的憂慮已經從雙眸滿溢他整個臉龐。他在擔心什么?按道理他看到蘭陵玉其實并非懦弱無能應該高興,為何反倒因他的心思叵測而憂心忡忡?
“都準備好了。”高山流云坐到了蘭陵玉的身邊。蘭陵玉點點頭,似是想起什么,從懷中拿出一張畫紙:“有件事你或許還不知道,她就是助我們離開的那個女人。”當他把畫紙攤開之時,出現的是我的通緝令。立時,高山流云發出一聲驚語:“是她御蘭亭的未婚妻殷素素?”
“你知道了?”蘭陵玉雙目劃過一絲深沉,眼瞼微合。
高山流云嚴肅地點點頭,桃花眼不再流露半絲風情之色:“在離開東都的時候看到御蘭亭抱著她進入東都,聽人說他抱的是他的未婚妻殷素素,身受重傷。”
“重傷”蘭陵玉深沉的眼神出現了一絲閃爍,垂眸深思自語,“剛出東都時,看到她的通緝令,心中還疑惑,以為是她暴露了。她那時為了躲避追捕跳入大海,結果被鯨魚吞下……”
“她被鯨魚吃了?那怎會又出現在東都?”高山流云驚奇地打斷了蘭陵玉的話。蘭陵玉擰起了如畫的雙眉:“待我把話說完。她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女人。當我們都以為她必死無疑時,卻有人來通知讓我們在迷霧海峽接應她,結果,當時她忽然從天而降,身受重傷……”
“哼。”高山流云頗為得意一笑,從腰中抽出折扇慢搖,“我早說她特殊,想收腹己用。主子卻不信,還想將他們扔于迷霧,為老爺子報仇。現在,你可信我了。”
蘭陵玉微露不悅:“不殺她,是因為知道她是殷素素,東王世子御蘭亭的未婚妻,留著有用。但當時以為她會隨淵卿回巫醫島醫治,怎會反倒去了東都?”他迷惑地看向高山流云。我不由得往蘭亭的身旁靠近,他們的對話讓我越來越心寒。原來由始至終,我都在被他們算計。留我性命,只因我對蘭陵玉“有用”虧我真以為對蘭陵玉有所幫助,能讓他勇敢起來,原來全是我一人在自導自演,蘭陵玉只是在旁看我的猴戲
倒是只有高山流云還心存一絲絲善念,對我有所暗示。而蘭陵玉,是真正想將我害死,為蘭陵暖玉報仇,而他的這個目的卻因為我是御蘭亭的未婚妻而打消,他又有什么目的?
“不……”一個不字從蘭亭口中而出,我拉住了他的手,他卻毫無反映,宛如完全陷入深深的憂愁中,讓他無法脫離。為何無論他的兒子祁麟輝,還是他的孫子蘭陵玉,都讓他憂心如焚,放心不下?
“啪”一聲,高山流云收攏折扇,傾身湊到了蘭陵玉的耳邊,帶著嫵媚的神情透出神秘和不解:“聽說,祁麟輝有傳說中的龍珠。”
蘭陵玉的神情登時微怔,雙眸漸漸合攏,藏起里面所有的心思。可是緊擰的雙眉中,似是龍珠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他沒有蘭亭的老成,所以,依然有蛛絲馬跡的神情變換可以讓人捕捉。
難道,蘭陵玉知道龍珠?但是,為何他好似并不知道蘭陵暖玉有白龍珠。
“這世上真的有龍珠?”高山流云落眸盯視蘭陵玉的臉,蘭陵玉倏然睜眼,神情自若,高山流云唇角揚起了笑,如迷醉一般單手支臉,手肘放在石桌上,“聽說只要得到七顆龍珠,神龍就會滿足你一個愿望,那我們……何須如此辛苦,只要找到那七顆龍珠即可。”
蘭陵玉依然不說話,隨手拿起身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地冷笑:“哼我現在開始懷疑我到底是不是老爺子的孫子。”
當他這句冷冷的話語說出之時,不僅僅是他身旁的高山流云神情轉為驚訝,連蘭亭的身體,也開始緊繃起來,甚至,開始輕輕顫抖。
“你……何意?”高山流云小心而謹慎地問。
蘭陵玉放下茶杯,開始擺弄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你知道嗎?我們蘭陵家族也曾有一顆龍珠。”
“什么?”高山流云的桃花眼瞬間瞇起。
“但是,老爺子卻從未提起。按道理,我是他唯一的孫子,他應該將龍珠交給我。可是,偏偏他對祁麟輝如此效忠莫不是他將我們蘭陵家族的龍珠也獻給了他否則祁麟輝何來的龍珠?”蘭陵玉說完,倏然發出一聲玉器碎裂的聲音,“啪”緊接著,有血絲從他指尖流出。
“主子”兩聲驚呼同時從高山流云和為他們把風的美人口中而來。高山流云迅速拿起蘭陵玉的手,美人入房開始翻找東西。
而蘭陵玉的神情,卻依然淡漠,他攤開掌心,里面是被他捏碎的玉佩,偏偏碎片扎入他的掌心,他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痛苦,而是讓人心疼的麻木。
“不,不玉兒你誤會了”蘭亭心痛地上前,急急解釋,“爺爺不給你龍珠,是不想讓你被龍珠所累,陷入危險玉兒”
“沒用的。”我拉住蘭亭要撲向蘭陵玉的身體,“他聽不到。”
蘭亭痛苦地搖頭,不斷自責地自喃:“失敗,我太失敗了,怪我當初一時私念,會在如今造成如此之大的誤會,讓玉兒如此恨我……”
“蘭亭,不要自責了。我們聽完再想辦法解開蘭陵玉心里的誤會。”我只有這樣安慰蘭亭,他聽后大嘆一聲,無奈地陷入了沉默。
心里開始蘭亭揪痛。他不失敗嗎?當然失敗。他全心全意為兒子,為孫子,末了,兒子恨他恨地想他死,孫子怨他怨地狠。當初他的一己私念,現在給他帶來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如同石子激起千層浪,浪后還有無限的余波,層層而來,將蘭亭淹沒。
如果當初他不同意祁照煦的請求。那么,今日他兒孫滿堂,叔侄又是年紀相仿,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全家其樂融融,蘭陵家族或許早已壯大。
而今,顯然這個誤會讓蘭陵玉對祁麟輝充滿了仇恨。盡管他氣自己的爺爺對祁麟輝比對他好,但是從他要為蘭陵暖玉報仇來看,他其實還是很愛自己的爺爺。
美人已經取來藥箱給蘭陵玉包扎。她疼惜地用鑷子從蘭陵玉的手心中小心取出玉佩細小的碎片,讓我驚訝的是,蘭陵玉竟是神情淡然,宛如不知疼痛。他微微閉眸片刻,似是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再次睜開眼睛,微微垂眸,沒有正對高山流云:“那么……殷素素……最后怎么樣?傷好了嗎?”
高山流云的神情也從方才的心驚中恢復平常,他搖了搖頭:“海上消息傳遞太慢,最新東都的動態是祁麟輝因愛慕殷素素而重傷御蘭亭,殷素素帶御蘭亭已經逃離東都。因為當時沒打算留意她,所以……便不知她的去向……”
“恩……”蘭陵玉聽完微微地點了點頭,轉而帶出一聲輕笑,“呵,她倒是會逃跑。慢著,你說祁麟輝情系殷素素?”他抬臉再問高山流云。
高山流云篤定地點頭:“沒錯”說完,他自己笑了起來,“真沒想到小媽倒是魅力不凡,居然讓祁麟輝失去控制,做出傷人奪妻的激烈舉動”
蘭陵玉聽罷,低頭沉思片刻,唇角揚起一個極淡極淡的淺笑:“看來拜訪東王的時刻到了。”
當他這句話說出后,高山流云笑了。
第四卷第八章阻止叔侄殘殺
蘭陵玉和高山流云到底想做什么?拜訪御叔的時刻到了又是何意?難道……他們想和御叔聯手一起對付祁麟輝,給蘭陵暖玉報仇
當這個念頭從心底劃過時,我驚訝地一時說不話來。這天下才太平了幾天,又要戰火連綿?
“御虎唯一的兒子被祁麟輝所傷,他非恨死他不可!”高山流云慢條斯理地打開折扇,桃花眼含著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蘭陵玉唇角含笑,待自己的手包扎結束后,繼續淡定地喝茶:“看來時機快到了。”
“不可以,不可以!”蘭亭在他們面前大叫出聲,猛然間,帶出一股陰風,掃過房內燭火,燭火猛烈顫動,紅色的房間變得忽明忽暗。
蘭陵玉和高山流云目光掃過房內,似是覺得有些不尋常。開鑿出來的石室,只有門,沒有窗,而門又緊閉,何來陰風?
可是,迷惑只是短暫地停留在他們的臉上,隨后,他們的臉上又再次浮現一種帶著一絲興奮的微笑。
“不可以!”蘭亭激動地在房內捶胸頓足,“我不可以讓玉兒走上我的老路!不可以讓蘭陵家族斷在玉兒身上!”蘭亭憂急而語,顯然他想得跟我不離十。
他忽然拉住我,焦急萬分地說:“龍兒!你必須阻止玉兒!阻止他和麟兒自相殘殺!否則這輩子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甚至沒有勇氣再活下去!”
我心中也很憂急,尤其是蘭亭說失態再發展下去,他會沒有勇氣活下去:“可是……我怎么阻止?告訴他真相?”
登時,蘭亭怔住了。我愛莫能助地看著他,知道他很著急,也不想看到蘭陵玉和祁麟輝最后成為叔侄相殘。可是,除了告訴他們真相外,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你先冷靜一下,只有冷靜下來,我們才會想出辦法。你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讓自己冷靜思考?”我勸慰他。看到蘭陵玉和高山流云有說有笑,感覺不能讓蘭亭呆在這個石室里,對著他們二人,他根本無法冷靜。
于是,我強行將他拖出房間。出來后,他站在以及無人的過道上,捂臉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偏愛麟兒,不該對玉兒疏于關懷。是我這個爺爺做得失敗。那時心高氣傲,滿心仇恨,氣玉兒一直怯懦軟弱,見他不是責罵,便是強迫他學習練功,而不是關懷他,鼓舞他,讓玉兒誤會我不愛他,對他冷淡……”
看到蘭亭陷入深深地自責,我只有靜靜地站在他身旁聆聽。
蘭亭上一世對祁麟輝百般寵愛,歉疚,最后,祁麟輝還整日想他死,抄他的家。而被他一直責備的,并不看好的蘭陵玉心中雖氣他,但卻一心要為他報仇。
“阻止玉兒……必須阻止。”蘭亭放下捂住臉的手,面對山邊開闊的視野和遠處的星空海洋,“只有拖延時間,他們一定在計劃什么,我們就拖延他們的計劃……”
“拖延?那拖到什么時候?”我反問。既然蘭陵玉有心,即便拖延他的時間,也無法阻止他的計劃。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蘭亭變得疲憊而無力,“拖到我想出別的辦法為止……或者……等我有勇氣告訴他真相……”
我靜靜地看著他,希望他的這個決定沒有做錯。很難想象如果蘭陵玉知道真相會是怎樣的表情。他籌謀已久的事情,他會在一夕之間,只因為祁麟輝是他的叔叔,而放棄嗎?
“好的,我知道了。我想辦法拖延時間。”如果只是拖時間,我想我應該能做到。
蘭亭抬起比他重傷的身體更加憔悴的臉,宛如聽完蘭陵玉和高山流云的對話,讓他瞬間老了十歲。他握住了我的手,目光中充滿了拜托:“龍兒,拜托了,我實在沒有……”他變得哽咽,祁麟輝和蘭陵玉的雙重打擊,讓他心力憔悴,看到他這副頹廢的樣子,我心里很難過。
回去的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他如同年過古稀的老叟,步履蹣跚而趔趄,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靈魂,可以飄飛在空中。我心情沉重地跟在他的身后,靜靜地,看著他瞬間變得更加蒼老的背影,心中即疼惜,又無奈。宛如命運之神已經知道蘭亭這個時間的偷兒,看穿了他是蘭陵暖玉真實的靈魂,將蘭陵暖玉欠下的罪孽,在他的身上系數清算,然后將他逼近死亡。
死亡?不!我怎么會聯想到這么不吉利的事情!蘭亭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我沖上前,從他的身后抱住他,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身后已經是我們的船。
“怎么了?”他溫柔地問,可是語氣中依然帶著他的疲憊。
“不想讓你死。”我將他死死抱緊。
“哪有那么容易死呢……”他似是感嘆一般,說出了這句話,將我抱住他的手緩緩拉開,轉身緩慢地,腳步沉重地走上了船,明明他是靈魂,卻讓人感覺他步履的沉重,他每一步,都在我的心里帶出一聲沉重的腳步聲。
當我們回到房間時,亙陽有些驚訝地看向我們:“這么快就回來了?”
蘭亭沒有回答,而是有些恍惚地走向床,亙陽略帶疑惑的目光隨他移動,然后,蘭亭像是幾日未睡般跌坐在床沿上,重重倒下,倒入他的身體之內。
“怎么回事?”亙陽回過頭看我。我反問他:“你不知道嗎?你不是一直都能看到,都能聽到?”
亙陽的神情變得嚴肅:“你忘了?在沒有拿到綠龍珠和黑龍珠之前,我的視力和聽力都有限,等同于瞎子和聾子。而且,我方才一直在這里看護你和御蘭亭的身體,怎知你們發生了什么?”
“對啊……”心里也開始覺得疲憊起來,將自己扔向自己的身體,“你不是會讀心嗎?過會自己看吧……”
當我重回自己的身體后,我伏在蘭亭的身邊,只想,靜靜地,好好地,陪他睡一會,最好,永遠這樣陪著他,他不醒,我也不要醒來,否則,痛苦的只會是我一人。
第四卷第九章女狼要吃羊
昨天小無良病了,比較突然,也弄得比較晚,忘記請假,抱歉。老規矩:國慶后三更補上。萬分抱歉。
幽幽的,陣陣快樂的歌聲從隔壁傳來,我從蘭亭身邊起身,細聽那個旋律,很熟悉:“oiamlonelylonelylonely……iamlonelylonelyinmylife……”
是《lonely》,我立刻站起,我想,我知道怎么拖延他們。蘭陵玉真可惡,枉飛殤如此愛護他,他卻把一切對飛殤瞞下。我要不要提醒飛殤離開那樣危險的人?
走到窗邊望向飛殤的船,發現對面的房間無人,歌聲是從船頭而來。我走到蘭亭的床邊,看著他之前好不容易平和,此刻再次變得憂慮的睡顏,心里再次五味交雜,為他而痛:“蘭亭,我去了,你放心吧,我會辦妥。”
當我這句話說完時,他緊擰的眉結微微打開。看著蘭亭陷入痛苦,我心里也很難受。只想能幫他分擔,盡我最大的努力替他解憂。
隨著歌聲跑到船頭,咸咸的海風中傳來淡淡的酒香,我望過去,只見飛殤一身紅裙坐在船頭,雙腳掛落甲板,手拿酒壺正在對月歡快高唱。唱了一會,她又大叫起來,看起來很high。
“啊~~~哦!哦!哦~~~”她還學起了狼叫,我忍不住笑了,她是一個可以給身邊人帶來活力和快樂的女孩。
我走到自己船的前沿,與她站在同一條直線上,她依然沒有發現我,身邊靜得可以聽見船只在水中搖擺的聲音。因為船上的人都去了那座人間地域,盡享地域給他們帶來的刺激快樂。
我轉過臉,看了搖頭晃腦的她一會,說:“你不是說要np?怎么把蘭陵玉一個人扔在島上了?”
她晃悠晃悠的身體瞬間陷入怔愣,然后,才僵硬地朝我轉過臉,漂亮的鳳目瞬即瞪大,嫵媚艷麗的臉陷入大大的驚喜。
“素素!”她驚跳起來,“你居然還活著!”
“……”
她飛身而起,紅裙飄落在我的眼前,一把抱住了我,激動地直跳:“你不是去巫醫島醫治嗎?你怎么會出現在這兒?你傷好了沒?對了,淵卿呢?”她連珠炮一般不停地提出問題,我都來不及回答。
我拉開她的身體,她眨巴眼睛疑惑而好奇地看我,我看到她手里的酒,取過,轉身走到甲板前端,坐下,與她方才一樣地雙腳懸空,開始喝酒。
她立刻走到我的身邊坐下,拍了我一下:“你裝什么深沉,說呀,想把我急死啊。”
“你剛才一下子問那么多,我怎么說啊。總要理一理。”
“那你快說。”她性急地催促。
我放下酒壺,轉過臉一笑:“我沒跟淵卿回巫醫島,而是回金銀島了。”
“啊?”她有些吃驚,“你怎么回事?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不去看病反而回家?”
“因為當時怕自己真不行了,所以想回家看看。”
我的話,讓原本快活的飛殤變得有些難過,不過,她很快笑了起來:“那我現在看到你,就說明你沒事啦。”她笑得分外甜美。
我點點頭:“這段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回家后淵卿就走了,然后我男人,也就是我未婚夫帶我去東都醫治。”
“什么?”不解的神情浮上飛殤的臉,“淵卿怎么這么不厚道?他怎么半途跑了?”
“不是啦,因為東都才有治我的神藥,他已經盡力了。”我替淵卿解釋,飛殤點了點頭,飛了我一眼:“幫淵卿說話,有問題~~~”
不搭理她話下的含蓄含義,我繼續說道:“藥在祁麟輝那兒,所以到東都后我就痊愈。可是……祁麟輝卻刺傷我的蘭亭,現在我正要帶他去巫醫島找淵卿醫治……“
“祁麟輝……刺傷你男人?”她挑起了眉,“祁麟輝……為什要刺傷你男人?該不會……”她瞇起了一只眼睛,古怪曖昧地看我。
我抽了抽眉腳:“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祁麟輝那小子看著幼稚,但處事還算穩重,他怎會無緣無故刺傷你的蘭亭?你和我是一個世界來的,可不能對我說謊哦……”
“呃……”
“恩——?”
“好吧,是你想的那樣。”我幾乎是像吐氣一樣吐出,忽然感覺心里暢快了許多。
“哈果然是”她的聲調瞬間高揚,鼓臉故作生氣狀,“你這個家伙,說好不動我的祁麟輝,怎么祁麟輝又成你的了?”
“不不不。”我連連擺手,“他那樣的人我可不敢消瘦,更別說他還刺傷了我的蘭亭,我恨他都不及。”
“又愛又恨才更讓人難忘,最好再虐心虐身自虐到死的那種,我更喜歡。哈哈哈……”她在一旁羨慕的笑,我心里卻有一種想把她踹下海的沖動。她喝高了,從她現在的“胡言亂語”就能看出。她這是說著玩,如果她自己攤上這樣的主兒,哭都來不及。
她笑著笑著有些醉醺醺地倒在了我的肩上:“哎呀,我可真羨慕你啊,你的生活比我精彩多了,一會人魚小王子,一會皇帝祁麟輝,一會巫醫族少尊,一會青梅竹馬未婚夫的,多么滋潤,多么愛恨情仇的。我呢?過來就在一個重傷女人身體里,半死不活,如果不是高山流云那小子……”她說到這里,頓住了,醉意隆隆地看了一會天上的月亮,“知道嗎?其實我挺喜歡高山流云的,而且,我是妖孽控,又是桃花眼控,偏偏他兩樣都占了。只可惜他這人太花,到處沾花惹草,管不住眼睛管不住根,我不敢去喜歡他,哎……”
恩?沒想到飛殤喜歡高山流云,其實我對高山流云印象不錯,至少他不像蘭陵玉那么做作。同樣是為了隱藏,但至少他保留了自己的真性情。他就是那樣一個人。而且,他還曾提醒我小心蘭陵玉。今晚之后,我對他的好感更深了一點。于是我說道:“你知道高山流云有野心,所以,說不定他那是在偽裝呢?”
“誰知道呢?還是玉兒乖~~~”
“那你怎么把他扔島上了?”既然飛殤又看中了蘭陵玉,何以這么做?
飛殤抿唇而笑,醉醺醺地轉過臉笑點我的鼻子:“你不懂~~我那是鍛煉他的膽量~~我了解他,他絕——對不會跟那個美人》上c花ng,而——且如果我估算地沒錯,現在他應該已經逃出來了,看我今晚就把他……嘿嘿嘿嘿,吃干抹凈~~~”
!!!
“你……怎么不在冰火島動手啊……”飛殤的想法我無法理解。她笑了起來,搖搖晃晃站起身,在我的身旁轉了個圈,紅裙飛揚,腳尖幾欲掉落甲板,讓人提心吊膽:“冰火島上的人啊,都圣潔地跟什么似的,拉一下手就被視作沒有禮法,太讓人不舒服了,連調戲玉兒的心情都沒有。所以,我把他騙出來,嘿嘿嘿嘿。”她一邊壞笑一邊搓手,完全是灰太狼要吃喜羊羊的姿態。
見她已經打定主意,堅定地要在這月色朦朧的海上吃掉蘭陵玉,我也不再多話。否則,就是壞他們二人之好事。
于是,我說:“那你明天跟我去巫醫島不?”
立時,她微怔,眼神帶著醉意地看我:“你……說什么?”
“去巫醫島啊。你不是說我的人生精彩嗎?那不如你跟著我一起,就可以經歷我的人生啦。別跟你的玉兒回那個沉悶的冰火島了,跟我們去巫醫島開開眼界吧。”
我的提議讓她的眼中立刻閃閃發光,她雙手成“手槍”的姿勢指向我:“去……巫醫島。”
“嗯哼。”
“看那些巫醫。”
“不錯。”
“看看他們的精神到底什么玩意。”
“yes!”
她驚喜起來,雙手高舉蹦跳不停:“哦哦哦蘭陵暖玉你個老太監,不肯帶我去巫醫島,老娘現在自己去耶~~~”她停下來彎腰抓住我的肩膀,“好,等玉兒……”
“素素!”忽然間,蘭陵玉的驚呼,從對面的船而來,飛殤轉頭看過去,只見蘭陵玉一臉狼狽地站在對面的船頭,頭發凌亂,挽發的玉簪也掛落一邊,衣領像是被人扯松,臉上還有零星的口紅印,宛如被女人瘋狂》凌》辱》一般。
蘭陵玉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臉茫然而無辜地看著我們。飛殤“撲哧”一笑,轉回頭貼到我耳邊:“看見沒,我就說他準逃回來。啊~~真是太可愛啦。”陣陣酒香從她口中吐出,我看她喝酒也是為了給自己壯膽,然后開吃蘭陵玉,汗,真不知道到時誰吃誰。
我和她一起站起,飛殤的腳步有些趔趄,我扶著她一起躍回對面的船,蘭陵玉還呆呆地看我,眼中慢慢浮出了欣喜和一絲安心。
安心?難道他也會關心我的安危?哼,應該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的安心是因為我活著,又可以被他好好利用了。
“小玉玉~~~你回來啦~~~”飛殤撲向他,他接住飛殤的身體,似是聞到了酒味而微微一皺眉:“素素怎么會在這……”
“素素請我們去巫醫島~~~”還沒等蘭陵玉說完,飛殤興奮地搶先說道,“我們明天和她一起去!”
當飛殤這句話出口之時,一抹驚訝和意外劃過蘭陵玉看似清純的雙眸。
第四卷第十章月下jq多
我裝作不去留意蘭陵玉,笑看飛殤:“是啊,那么有緣在這里相遇,若沒什么要事,不如結伴同行。”
“沒有沒有,哪有什么要事。在冰火島悶都快悶死了。”飛殤攬住蘭陵玉的肩膀,我這時才將目光移到蘭陵玉的身上,他低頭唇角含笑,安靜不語。
于是,我笑問蘭陵玉:“玉兒,你覺得怎樣?”
“我?”他宛如恍然回神,抬眸看了我一眼,匆匆低頭,“我……我沒有意見,只是……素素你怎么在這兒?”他揚起了笑臉,疑惑地問我。我看向飛殤:“詳情我都告訴飛殤了,飛殤,麻煩你跟玉兒好好解釋,我先回去看看蘭亭。”
“素素。”蘭陵玉略帶擔憂地看向我,“你……”
“素素你快去吧。”飛殤打斷了想說話的蘭陵玉,對我偷偷拋了個媚眼,“玉兒我來解釋,你忙你的,以后我們路上有的是時間聊天。”
“恩。”我略帶謝意地頷首,心中想笑,這個飛殤,是要準備下手嗎?然后對依然迷惑的注視我的蘭陵玉點頭一禮,轉身而去。身后,是飛殤的說話聲:“玉兒,我進屋慢慢告訴你,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走走走。”
從高山流云和蘭陵玉的對話看,他們計劃的主使是蘭陵玉,所以蘭亭讓我牽制蘭陵玉,牽制了玉兒,那么他們的計劃也會受到影響。蘭陵玉一定沒有想到他進行的一直順利的計劃,會被我這個意外打斷。
回房后,我吹熄蘭亭房間的燈,關上窗戶,然后偷偷透過窗縫看向對面,發現飛殤和蘭陵玉沒有回到飛殤的房間,大概去了蘭陵玉的房間。很長一段時間,對面都很安靜,我心里有些奇怪,若說飛殤若是得手,沒道理這么安靜。因為周圍可謂鴉雀無聲,就連今晚的海浪,都特別的輕柔。本來還想看看蘭陵玉的反映,好摸透他的一些動作習慣,有時一些細微的動作其實表示了他真實的想法。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有人進入了飛殤的房間,我躲在窗后,看到是蘭陵玉抱著飛殤回來了。飛殤似是已經安睡,哈,還說要狼吃羊,結果狼先睡著了。
蘭陵玉抱著她走到床邊,將她放下,然后給她蓋上被子,靜靜地注視她,一臉的嚴肅和深沉。蘭陵玉倒是個君子,飛殤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他卻從不越禮半分。明明有時飛殤暗示地那么明顯,他也依然坐懷不亂。難道是當初成親時的打擊,讓他至今沒有抒懷,無法接受戀情?還是,他是想先立業,再成家?
黑暗中,他往窗口瞟來,曾有那么一刻,我們的視線巧合地在黑夜中相撞,那時我險些以為他發現了我。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窗邊,注視著我面前的窗戶,宛若是在注視我。他看了片刻,擰眉閉起雙眸,眉峰打結,熟悉的神情讓我腦中浮現出蘭亭為某事發愁的表情。如玉的臉深沉地像一塊深埋地下的墨玉。他跟蘭亭真的好像……
久久的,他站在那里,他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計劃什么。但他絕對不知道面前緊閉的窗戶后面是什么,否則他不會流露出自己的本性。那是在暴露自己。然后,他的眉結慢慢打開,神情恢復沉靜,目光垂落,又對著船下的海面發起呆來。
發呆的他又恢復成平日的蘭陵玉,陰柔的臉多出了那分楚楚可人,茫然困惑的神情,惹人心憐。如果他不僅僅遺傳了蘭亭的性格,那么,他的容貌應該也遺傳了不少。如果是這樣,蘭陵暖玉,其實是一位俊美而陰郁的公子。這和蘭亭現在野性剛硬的長相完全相反。
忽的,他似是打了個瞌睡,腦袋重重點了一下,抬臉時,他眸中卻是燃起了熾熱的火焰,臉上的神情也開始扭曲,咬牙惡狠狠地忽然自語起來:“我不準你想別的女人,你的心里只能是飛殤!你也別想控制我!”
我怔了怔,難道,是他?蘭陵暖玉?可是,是什么突然把他給刺激出來了?以前每一次都是在危難時刻,而現在,也就是方才蘭陵玉不過是在發呆,怎么就把他給放了出來?
“飛殤是我的!我的!”他狠狠地說,宛如對面站著他的共生體:蘭陵玉,“誰也別想得到!”他忽然轉身,朝飛殤的床大步而去,然后停在她的床邊,房內淡淡的月光照出了他掙扎和彷徨的臉,他忽然俯下身,我心中一驚,隨即聽到他充滿歉意的哽啞低語,“對不起飛殤,只有這樣做,你才是我的。”然后,他開始扯開自己的衣領。
我登時倒吸一口冷氣,放落目光,我該怎么辦?要不要阻止?沒想蘭陵暖玉對飛殤倒是一網情深。可是飛殤想吃的是蘭陵玉,她甚至都不知道蘭陵暖玉的存在。結果蘭陵玉沒有吃到,現在被蘭陵暖玉吃了。好矛盾,好混亂。想阻止,怕事后飛殤說我多事,壞她好事。不阻止,心里又無法原諒自己,明明知道現在的那個男人不是飛殤想要的蘭陵玉。
“女人,別多事,不管是哪個男人,你朋友想要的不過是那個身體。”亙陽的話語悠然而閑淡,雖然沒有鄙夷之意,因為在他的邏輯里,女人上男人,也是為了。所以聽在我耳中卻分外刺耳:“你懂什么,女人不是你們男人,要的不是身體,而是里面的靈魂!”亙陽不會懂的,他只要是女人就行。
“恩——”耳中是亙陽帶著怒意的沉吟,我不理他,也不能再猶豫下去,于是,我立刻用平常的聲音喊了起來:“蘭亭蘭亭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我一邊喊,一邊迅速點亮房中的燈,然后繼續說了幾句,“是不是房里太悶了?我給你去開窗,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就快到巫醫島了!”
說完這幾句,我才故意放開焦急的腳步聲去開窗。當窗戶打開的那一剎那,面前正是蘭陵暖玉陰沉而氣郁的臉,以及他臉上尚未褪盡的可疑的潮紅。
“玉兒?”我故作驚訝,“你……在這個房間?”
他繼續陰沉而憤怒地看我,我故作迷惑地看他:“你……不是蘭陵玉,你是蘭陵暖玉!”我做出恍然吃驚的樣子,“我記得這個房間是飛殤的,你半夜不睡覺在這里做什么?”
他神情凝固了一下,撇開臉,掩飾他臉上尷尬的神情。相對蘭陵玉的陰沉,我更喜歡蘭陵暖玉,因為,他其實反倒是一個及其簡單的人,愛是愛,恨是恨,不會隱藏任何想法,一切都表現在他的臉上。
第十一章善意的謊言
片刻后,他轉回臉故作兇狠地對我說:“我爺爺的事情你查得怎樣?你答應要幫我找出真兇”
見他回避話題,我也不再糾纏他,說道:“找到了,是意外。”
“意外?”他不相信我的話,隔著兩扇窗戶對我放出陣陣殺氣,“你別想敷衍我”
“是真的。是那天蘭亭給我的香囊所散發出來的氣味,導致你爺爺走火入魔。”
“御蘭亭那就是你男人”他咬牙切齒,我氣郁地看他:“你搞什么?香囊是祁麟輝賜給蘭亭送給他未婚妻,也就是我的一切都是巧合”
兇狠劃過他的雙眸:“祁麟輝送的那就是祁麟輝一定是他,他早就想殺我爺爺了”
我當即無語,這小子把自己繞進去了,鉆起了牛角尖。發現蘭陵玉變成蘭陵暖玉后,智商直線下降。
“我已經說了,香囊是祁麟輝要送給我的,只是機緣巧合地到了我假扮的淵卿妹妹的手里。所以一切說明,這都是老天爺的安排,你想報仇,找老天爺去”
他怔住了神情,目光變得直勾勾,眸光快速閃爍,他還沒理清思路。許久之后,他的眼睛睜了睜,似是終于想了個明白。殺氣從身上褪去,神色變得哀傷:“爺爺……老天爺為什么這么對你……”他開始哭了起來,低頭而泣。淚水一顆一顆滴落,在銀白的月光中帶出一抹悲涼的白光。
靜靜地看著他哭泣,想安慰他,最后還是嘆息一聲繼續靜靜地陪他。他哭著哭著卻忽然沒了聲,低頭發了一會愣,抬手拾起眼角的一滴淚水看著繼續發愣。臉上悲傷的神情已經不在,而是迷茫和困惑。
我心中再次驚訝,難道,是蘭陵玉又回來了?
今晚我居然親眼目睹他們二人之間的轉變,這種無法形容的神奇的感覺,卻讓我有種寒毛戰栗的感覺。不知道蘭亭,是否聽到了方才的一切,他是否能真正明白我說的蘭陵玉有另一面的話。
他疑惑了一會,緩緩抬臉,當看到我時,目露驚訝,他圓睜的,清澈的眸中,是我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的臉,我呆呆地站在自己的窗后,和他雙目對視,啞口無言。
“素素?”他很驚訝,也很高興。我繼續張口結舌地看他,忽然間亙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有意思,這人不僅僅是雙魂,而且,每個靈魂各帶不同龍珠的力量,這種情況真是百年難見……”
什么?亙陽也和淵卿的看法一樣,認為他們是雙魂?亙陽身上龍珠越多,他的法力和感應力也越來越強。他真的確定蘭陵玉是雙魂?而不是我所想的人格分裂?而且,蘭陵玉身上還帶有兩顆龍珠的力量?其中一顆是蘭陵家族的白龍珠不難確定,那另一顆呢?難道,蘭陵玉的母親也是一個守護龍珠的種族?
“伏戮啊伏戮,看你管理的世界,真是一團亂……”亙陽此刻心情變得奇好,“讓一個靈魂回到了過去,又讓一個人的身體進入兩個靈魂,亂,太亂了。這就證明你的能力不及我——哈哈哈——”
亙陽的話讓我變得更加怔愣,讓對面的蘭陵玉變得憂慮心慌起來,他不斷呼喚我:“素素,素素,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難道……難道方才他出現了,嚇到你了?你怎么和他遇到了?”
他驚慌失措地看我,我緩緩回神,他顯得很緊張,或許他是真的緊張,緊張我怎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對面,緊張我有沒有看到他之前的深沉神情。
“我……剛才開窗突然撞到了他,真是把我嚇了一跳。”我的話,讓他臉上的緊張悄悄淡去,只剩下他平日的慌張,我繼續說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他的神情變得抱歉,而且,像是自責地快要哭了出來:“對不起,真的嚇到你了。有時候可以感應到他,有時候不行……”他充滿內疚的低語,下巴越來越低,“對不起,我沒辦法控制他……”
控制?我忽然想起了蘭陵暖玉出現時的自語:你休想控制我看來,蘭陵玉是有控制蘭陵暖玉之心的。只是尚未找到方法。
“他對你說了什么?”蘭陵玉變得緊張的話語拉回我的思緒,我回神道:“哦,以前在離開東都時,曾和他做過約定,就是幫他找出殺死你爺爺的真正兇手。”這樣說話真奇怪,明明面對同一個人,卻要分開來稱呼。
“那找到了嗎?”蘭陵玉的眸中帶出了焦急和期待,我點點頭:“一切……都是天意……”于是,我又將方才對蘭陵暖玉說的話再對他說了一遍。忽然發覺如果飛殤嫁給蘭陵玉其實就等同于嫁了兩個男人,有任何事,得對這兩個男人分別說一遍,還真是挺累的。
蘭陵玉的智商明顯比蘭陵暖玉高了許多,我只說了一遍,他的神情就變得挽嘆和哀傷:“沒想到會是如此……”
“所以……我知道你盡得你爺爺真傳,也要小心那種香料,只可惜……我還不知道那種香料叫什么,香囊也落在了金銀島,有機會取來給你。”我抱歉地看他,他陷入了哀哀地靜默。這個結果一定讓他此刻心里很亂,很多事情或許也已經超出了他原本的想象。
“還有……”我低頭咬了咬唇,“其實……有一個秘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
他緩緩抬起眼瞼,眸中的哀傷讓他變得有些頹喪:“什么?”
“在你爺爺過世時,曾告訴我將一樣東西交給你……”我的話吸引了蘭陵玉的目光,他清澈的眸底泛出了層層的波浪,形成了一個深深的漩渦,讓他的眸子變得更加漆黑暗沉,“我也找到了那樣東西,是一顆珠子……”
“珠子?”他驚呼起來,我伸手比劃:“恩,這么大。”蘭亭,我不能讓蘭陵玉再誤會你,希望這個謊能讓他更加愛你。讓他知道,其實他的爺爺當初是想將龍珠傳給他,只是,被我破壞了。
他看到我比劃出的大小后,神色變得閃爍,立刻垂眸掩飾自己的神情,低低問:“那……東西呢?”
“對不起……當時覺得好玩,就扔著玩……結果……沒想到它看上去像神物卻經不起摔……于是……摔碎了……”我滿是歉疚地低下頭,“我想那東西一定是個寶貝,所以一直都不敢告訴你。后來重傷后,我告訴自己,如果能活下來,就一定要告訴你,你……怪我吧,讓我心里可以好受些。”我低頭等待,對面靜得鴉雀無聲。
久久的,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碎了就碎了吧……”他說得很是灑脫,我知道他心里定然不舍。他知道那是龍珠,他心里一直糾結的東西,“所以你才那么努力助我們逃跑吧。”
沒想到他會有此聯想,我也就順著他的話點點頭:“恩。”
“對不起,我們牽連了你,讓你被祁麟輝通緝。對了,世子他……還好嗎?”他輕輕地問我,我抬起臉看他,他的臉上帶著關心,“飛殤已經都告訴我了,沒想到祁麟輝他……”他垂落雙眸,似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我淡淡說道:“都過去了。蘭亭到了巫醫島,應該就會沒事,希望能一帆風順吧……”
“一定可以的。素素和世子殿下都是好人,上天一定會保佑好人的。”蘭陵玉的話讓我再次抬眸看他,看著他清澈明媚的目光,實難想象他有那樣深的城府。他是沒有改變前的蘭亭,現在,蘭亭已經改變,那他呢?
“怎么了?”他疑惑地問,我回過神,發現自己看著他的時間過于長久,于是看向他身后的房間:“你……喜歡飛殤嗎?”
“我?我,我。”他又變得有些慌亂,還有些害羞地低下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過那個人可知道,他可是很喜歡飛殤。所以,你打算怎么辦?”
他微微一怔,頭低地更低:“我……不知道。”他開始絞手指,“你怎么知道他喜歡飛殤?”
“他剛才跟我說的。還想賴在飛殤的房間里不離開。所以,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歡飛殤,不然,到時他若對飛殤做出什么不軌的事情來,豈不是要你來負責?”
他登時一怔。我進一步說道:“飛殤很不錯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所以,別讓眼前人溜走,以后后悔莫及。”
“眼前人……”他輕輕低喃,抬首看我,我揚唇淡淡而笑:“我想,你爺爺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盡快走出之前的陰影,早日娶妻生子。否則,他為何囑咐我定要將遺產還有那寶貝全數交給你呢?”我又撒了個謊,不過我想,這個謊蘭亭也會贊同吧。
他的神情開始陷入長長的呆愣。
“早點休息,明天我們一起去巫醫島。”我淡淡說完,關上了面前的窗,蘭陵玉若有所思的臉龐,慢慢消失在了兩扇窗戶之間。希望方才的話能讓他消除對蘭亭的誤會,讓心獲得平靜。
到來巫醫島后,蘭亭并未脫離危險。此外,星研也將會被以禮物的形式送給素素,只看素素接不接受了。
第十二章女王的飛殤
第二天一早,荀子翎和龍叔早早地回了船,還帶來的豐富的補給。葉子悠悠荀子翎的臉上終于換了個面具,是一個分外精神的,白色描金的面具,整個人散發出特有的活力和從來未有過的高貴優雅氣質。我當時真的不想承認他高貴優雅,畢竟他從未給過我正常的印象。
龍叔體貼地給我拿來早飯,看我精神不佳,讓我吃完早飯出去透透氣,他來看護蘭亭。于是,我對他說隔壁船上是我的朋友,我想帶他們一起上路。龍叔也是爽快同意,這讓我有絲意外。
因為像他和荀子翎這么神秘的人,應該不喜歡有陌生人上路。似乎,龍叔對我的要求從來不會提出異議,而是盡量滿足。他對我的寵愛,讓我想起了父親。
走出船艙時,外面清新的空氣讓我恢復了些許精神,走到船頭時,看到荀子翎正對著從海面升起的太陽揚起他那根法杖。法杖頂端的月亮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強烈的光芒包裹了他的全身,只看到那飄揚在風中的紅色的長發。
船輕輕地動了,我忽然想起還未通知飛殤,立刻喊:“等等開船”
荀子翎緩緩放下了法杖,慢慢轉過上半身,對我回眸看來,海風揚起,讓他的長發飄揚到了他的面前,他慢慢抬手,將長發一縷一縷地順到耳后。
我沒有耐性等他把所有被風吹亂的長發整理完,對他說道:“你今天看上去精神多了。”
他停下整理長發的手,描金的面具在陽光下璀璨奪目:“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你不純潔的想法……”
“……”撇開臉,深呼吸。跟荀子翎說話,要有耐性。
“素素……你……真的誤會人家了……”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轉回臉,他有些失落地低落頭,“我只是想跟你說,慢點啟航,還有朋友。”說罷,我轉身準備去叫飛殤和蘭陵玉起床,若是要等荀子翎的答復只怕又要半天。
“你……確定要叫他們一起?”荀子翎幽幽的話緩緩從身后飄來,我扭頭不解地看他,他放落法杖,整個人靠在法杖上,“看來……天意不可違……我本想改變的……”
我怔怔地看他,他想改變?改變什么?難道他知道我會叫上飛殤和蘭陵玉,故而那么積極地啟航?
“叫上他們會怎樣?”忍不住地,我問他。他久久沒有回答,時間在他的身邊凍結,看不到過去和未來,他靜默了許久,才緩緩放開法杖,站直身體,說:“改變命運的時機已經錯過……抱歉……天機不可泄露……”
心里因為他這句話而忐忑起來。他是一個知天命的人,難道他知道這個結局并不好,所以才鋌而走險想改變我們所有人的命運?他越是不說,心里越是發慌,周圍又因為他陷入特殊的,宛如時間靜止的寧靜,這種詭異的靜讓人越發不安。
難道,我的選擇是錯的?不該叫上蘭陵玉和飛殤?可是,如果不叫上他們,那么,我們將會看到他和祁麟輝叔侄相殘,這正是我們不想看到的結局。
沒想到身邊帶上了一個知天命的人,卻讓我舉步艱難,屢屢陷入猶豫。
“素素”飛殤的聲音突然劃破了這片詭異的安靜,瞬然間,時間的齒輪再次開始轉動,在我的耳邊發出了“隆隆”的聲音,我轉回頭,她正在自己的船上向我揮手,然后,她的目光發生偏移,大聲地驚呼:“師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你居然和素素在一起?”
身旁陰風飄過,荀子翎已經飄到了我的身邊,長發在海風中亂舞,飄飛在我的臉上,一縷,又一縷,像是故意撩撥我的手指,我將它們撣開,它們又飄飛上來。葉子悠悠無奈之余,我走到荀子翎的另一邊,也就是上風口。
荀子翎揚起法杖對飛殤招手:“大小姐……我們準備啟航了……”
飛殤眨眨眼,恍然回神:“你們等等,我去叫玉兒”說罷,她轉身而去,船員們打著哈氣從甲板下爬了上來,開始打掃甲板。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試圖改變……”荀子翎低落的聲音從身旁而來,“但是……人類自己的選擇才是最終的決定……”
“別說了。”我心煩地打斷,“如果你不能透露先機,以后就不要對我說這些玄機的話,惹我心煩。你不懂不知是一種幸福嗎”只可惜我是在蘭亭的事后,才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以后我會嚴守自己的好奇心,不讓任何人再受到傷害。
拂袖轉身,不再與荀子翎說話。他說話時就慢吞吞,像生了銹的機器人,一不說話,便徹底成了安靜的石雕,與空氣融為了一體。只是,他的靜讓周圍的空氣染上了落寞寂寥的氣息。
等了片刻,飛殤背著包袱拉著玉兒前來。他們輕松躍起,落在我面前的甲板上,我疑惑地看他們:“你們這是……”
“上你們船啊。”飛殤開心地說,身邊的蘭陵玉看看荀子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擾了。”
“啊?不開你們自己的船嗎?”我本以為他們會開自己的船。
飛殤撇撇嘴:“歷險帶那么多無關的人做什么?而且他們到時回冰火島告訴長老什么的,會很煩人的。是吧,玉兒。”她撞了撞蘭陵玉的肩膀,蘭陵玉尷尬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歡迎……”荀子翎淡淡說了一句,轉身走到船頭,飛殤奇怪地看他,走到我身邊,輕聲問:“他要干嘛?這人神經兮兮的。”
我撇了一眼已經揚起法杖的荀子翎,說道:“他要開船了。你們跟我來吧。”
“開船?一個人開船?怎么開?”飛殤大惑不解,她身邊的蘭陵玉也疑惑地看向荀子翎。就在此刻,忽然起了大風,船身搖晃了一下,輕輕移出了海港,讓飛殤和蘭陵玉驚訝地怔在原地。
我想,荀子翎用的應該是風之類的法術吧。因為亙陽說過,他有些道行。
開船后,我將飛殤和蘭陵玉帶入客艙。很快,他們發現整只船除了我和荀子翎沒有其他人。于是我告訴他們,還有蘭亭和此刻正看護蘭亭的龍叔。于是,他們又對龍叔產生了好奇,正好也想去看望蘭亭。其實,即便有龍叔,沒有船員的船依然讓人覺得詭異和毛骨悚然。
我帶他們去了蘭亭的房間,龍叔正坐在蘭亭的床邊。龍叔友善地接待了他們。飛殤盯著龍叔的面巾看,我踩了她一腳,她才收回視線。而蘭陵玉規矩許多,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蘭亭不說話。
蘭亭陷入昏迷,飛殤和蘭陵玉也不能說些什么,帶著挽嘆的神情,他們離開了房間,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
接著,飛殤讓蘭陵玉給她整理房間,然后拉著我到船頭。我知道飛殤大概想單獨跟我說說話,故意撇開了蘭陵玉。往前走時,正好與荀子翎擦肩而過。他走的方向,是蘭亭的房間,我想,他應該是去找龍叔。回頭看他慢吞吞的,不知他們又要說些什么。
“別看了,走遠了。”飛殤的聲音拉回我的視線,她挑著眉鄙夷地看我,“朝秦暮楚,別忘了你未婚夫還重傷躺在床上,你這里就盯著別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了。”
我知道她是玩笑,并沒往心里去。
“你是不是也在好奇他面具下到底什么樣子?”飛殤再次補充,這一句,才是她想說的。我搖搖頭:“我盯著他看,是因為擔心……”
“擔心什么?”
“擔心……我們的未來,我的,你的,蘭亭的,大家的……”
飛殤的表情因為我的話而變得嚴肅起來:“素素,你這是怎么了?好歹我們也是經歷過兩世的人,還有什么可怕的?未來再怎樣,你此刻擔心也沒用,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你求也沒用。你在看電視吃泡面的時候,會想到未來的某一天自己會來到這個鬼地方嗎?”
我怔住了,是啊,曾經豁達的我如今卻再次變得多愁善感。是蘭亭的愛再次喚醒了我體內的七情六欲,讓我再次陷入貪嗔癡的痛苦中。
這是幸?還是不幸?
當初的我看淡一切,卻總覺得自己沒有生氣,宛如一個站在世外的陌生人,淡漠地看著周遭發生的一切,宛如亙陽。那時的我其實并不快樂,還有點無聊,但沒有痛苦。
而現在,當所有情感回歸我的身體時,至情至愛之時,讓我再次嘗到了做人的幸福和甜蜜。可是很快,我也嘗到了痛的滋味,而且,是心碎之痛,痛不如死。但現在,我終于活得像個人了
“看你呆呆的樣子,就知道你需要像我這樣的人來提點你”她開始敲我的腦袋,“瞎擔心,有功夫擔心這,擔心那,不如多跟我說說你的歷險,上次三言兩語把我打發了,我可不干,我要知道你跟那條人魚的一切”
“啊?”我回過神揪緊了心口的衣衫,“那可是我的傷心往事,你也好意思問?”
“我不管。”飛殤白了我一眼,“不告訴也成,那你弄條美人魚讓我看看,否則,我就一直纏著你。”
“。。。。”真是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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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人魚的到來
飛殤的好奇我可以理解,恁誰都會對從未見過的美人魚產生強烈的好奇。更別說她還曾經通過星研的鱗片與星研在夢中有過短暫的交流。人便是如此,若是從沒見過,也不過如此,偏偏在夢中見過一次,又知道那是真實的,心里自然心心念念。
“不想說算了。”她見我真的不想說也就作罷。雖然她說話的語氣有時逼人,但其實她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女人。于是,我轉移話題:“昨晚某人好像沒得手吧。”
“。。。。”她不停地轉頭看東看西,“噯喲,怎么還沒到巫醫島?”
這才剛剛啟航多久?我們坐的又不是飛船,怎么可能一下子到巫醫島。我低頭忍不住笑了,這還是離開東都后,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
“哈,你終于笑了。”飛殤有些得意,伸手來拉扯我的臉蛋,“這才對嘛,以前你總是笑,這次看見你,這張臉拉地比驢臉還長。”
心中因為感動而溫暖,我x上她的肩膀,決定告訴她一個秘密,好讓她自己決定究竟如何選擇:“其實你知不知道蘭陵玉有雙重人格?”
“什么?”飛殤似是沒聽清,有些茫然地反問,我離開她肩膀捧住她的臉,正經的,嚴肅地說,“我說,蘭陵玉有雙重人格,不過淵卿說,是蘭陵玉體內有雙魂,也就是你在跟兩個男人談戀愛,明白了嗎?”
她這次聽得清清楚楚,驚呆了神情,久久下巴脫臼,沒有回神。我笑著拍拍她的臉:“你終于實現np了。”
這個秘密讓飛殤長時間處于被雷焦狀態,宛如對她的打擊十分巨大。她在一旁糾結了許久,才長長發出一聲感嘆:“我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都沒發現?”
“或許是因為他喜歡你,所以不想讓你察覺吧。這對他來說,并沒什么可以拿來炫耀的。”
她聽完點點頭,眸中劃過一絲暗喜,咧著嘴自信地笑了起來:“小娘就知道他喜歡我,嘿嘿,他逃不出小娘的手心。”說完,她心情美美地哼起歌來,是《我又初戀了》,她放開的嗓音很是高亮,有如張靚穎,高音處的海豚音更讓人激動,帶動我一起隨她高歌,兩個人的歌唱引來了艙室內的蘭陵玉,荀子翎和龍叔,他們站在各自的房前,遠遠看我們歌唱。葉子悠悠
“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再也找不出借口,就像是,第一次,一起飛著愛情的自由……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再也不需要借口,又一次,初戀了,就算降講有一點荒謬,誰在乎喔”
就在這時,隱隱的有歌聲隱藏在了我和飛殤的歌聲之下,我立刻停下唱歌想通知飛殤,可是,已經來不及,飛殤的歌聲嘎然而止,她依舊面朝前方,嘴巴保持張開的姿態。她,已經被催眠了。
扭頭趕緊看龍叔,荀子翎和蘭陵玉,他們也站立在那里,宛如被魔法瞬間凍結。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龍叔和荀子翎這兩個非人類也會被人魚的歌聲催眠。
“非人類不代表就無所不能。”亙陽的聲音忽然而來,我微微驚訝,他繼續說著,“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強項,也有自己的弱點。人魚擅于催眠,但是他們卻不能上岸過久,所以,他們永遠都無法統治岸上的世界。”
造物主果然是公平的。可是,人魚一族現在來找我做什么?我跟他們……應該已經了結了。可是歌聲已經停止,卻還未見他們現身。
疑惑之間發現現在是看荀子翎和龍叔真容的最好機會。轉過身,心中產生了一絲沖動,最后,還是作罷。我應該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了,而且,這樣做對他們并不尊重。
“怎么回事?”忽然間,蘭陵玉竟是說話了,讓我瞬間一驚。他吃驚而疑惑地看著周圍,然后看到了我,臉上的神情迅速變得兇狠,仿佛我欠了他很多條人命。看到他那副瞬間發臭的臉,我恍然,是蘭陵暖玉出現了。
“哼,有意思,人魚催眠了蘭陵玉,倒是把這小子放出來了。”亙陽還在我耳邊打趣,而那邊蘭陵暖玉已經沖了過來,像要興師問罪:“到底怎么回……”他的話還未說完,忽然間,起了大浪,“嘩——嘩——”巨大的浪掀動船身,我們的船巨大地搖晃起來,龍叔和荀子翎相繼倒地。就在飛殤也要倒落時,蘭陵暖玉飛身上前扶住了她。
我立刻轉頭觀望四周,只見正前方的海水正在翻涌,宛如有龐然大物要從水下鉆出。
“到底怎么回事?”蘭陵暖玉在我身旁再次大聲地追問。我瞪向他:“想知道就裝作被催眠的樣子別亂動”真是可惜,飛殤想見人魚,偏偏他們出現了,她卻被催眠了,倒是便宜了蘭陵暖玉這小子。
漸漸的,前方海水中央浮起了一座青色的,光滑的小島,熟悉的畫面讓我心中一喜,可是更多的,還是更加復雜的心情。是他們。雖然見到故人我很高興,可是經過當初海底一役,多少跟人魚族算是結下了一些私怨。
終于,海面恢復了平靜,一條巨大的鯨魚停在了我們海船的前方,幾乎與我們的船同高,蘭陵玉驚得倒抽一口冷氣,變得目瞪口呆。
鯨魚的脊背上,站著三個人,中間一人被一件銀色的斗篷包裹,看不出是誰。他的左右兩邊,正是這條鯨魚的主人:森鐮,和紫露。
心里還是因為看見故人而欣喜,只是,有些尷尬。似乎他們也陷入了尷尬,我們目光相對,卻彼此都不知如何開口。
“你們……”我開了了口,他們看向我,我頓了頓,低落目光,“之前的事……對不起。”大鬧龍宮,奪取龍珠畢竟是我不對。
沒想到這句話后,大家再次陷入靜默。
“沒,沒關系。”紫露終于和我說了話,讓我心里一下子放了松,他看向森鐮,森鐮點點頭,他們和中間的那個人朝我走來,而且,竟是駕著他而來。然后,停在了我一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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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星逝
“這次來,我們是給你送個人來。”紫露揚唇笑了笑,笑容中卻夾雜著許多無奈和惆悵,還有痛惜。我疑惑地看他,他又看向森鐮,我看向森鐮,他雙眉微擰,一臉沉重。忽的,一聲嘆息從他口中而出,他揚手掀開了中間那人銀色的斗篷,瞬間,一陣海風揚起了那斗篷下銀色的,如同海浪的長長的卷發,我瞬間怔立在原地,痛從那結痂的傷疤下一點點滲出,染滿了我的心臟。
為什么?他為什么還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怎能還有臉站在我的面前?移開目光,不想再看到他的臉,他的一切。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受傷。如果我沒有受傷,就不會到東都跟祁麟輝發生糾纏,最后蘭亭不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這一切,全是因為他當初給我的那一刺全是他一手造成
“素素,別這樣。”森鐮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他冰涼的體溫只會讓我的心更加發寒,“父皇他……決定把星皇弟送給你……”
“呵……送給我?”無語和氣憤讓我的聲音顫抖,“謝謝,可惜我沒命去拿……”
“素素,那時星皇弟被父王控制了”森鐮的急吼突然迎面而來,我怔愣地看他,一直鎮定的他變得憂急和心痛,“素素,你要相信星皇弟,否則,他會死的你看看,看看他現在成什么樣子了”他用力將星研拖到我的面前,乍然間,他消瘦無光的臉龐,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銀瞳徹底失去了那燦爛的星光,只剩一片死寂地空洞。他猶如一縷輕飄飄的幽魂,在風中搖擺。他無神地低落腦袋,即使方才我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沒有半絲反映。他……就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副軀殼。
我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他就像……就像就像死了一般……當死這個字劃過我的腦海時,我之前對星研的所有的怨恨瞬間被心痛和恐慌替代,心疼地無法言語。葉子悠悠
“素素,你難道不覺得當時星研突然刺殺你很奇怪嗎?”紫露淡淡的聲音從旁而來,我有些懵然地看他,他哀傷地垂落雙眸,“我們人魚不僅僅能催眠他人,也能催眠自己人。當時我和森鐮還有很多皇兄都看到了,是父皇控制了星研……”
我震驚地腦中一陣轟鳴,這么久以來,難道我恨錯了星研,怪錯了他?
“當時父王不知道你是神龍使者,而星研又離你最近,父皇當時定是想用星研來偷襲你,沒想到……你會是神龍的女人……”紫露的解釋讓我的頭一陣陣鉆痛,我誤會了星研,不是他不信任我,而是我沒有相信他。當時只因他懷疑我是妖而生氣,始終沒有去懷疑他當時的性情為何大變?我們四年的深深情意,最后卻被他父皇的話而徹底擊碎。
“你以為星研刺傷你不疼嗎?”紫露心痛地撫上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意識的星研,“他將心之鱗片送給了你,刺在心鱗上,猶如刺在我們人魚的心上,他和你一樣地痛,甚至,他比你更痛,因為是他親手刺傷了你……”
心之鱗片嗎……
“而你,卻把他的心之鱗片給丟棄……”紫露緩緩抬手,寶藍色的鱗片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之中,竟是比我丟棄時又多了些細小的裂紋,“我們人魚的心之鱗片,只會給心愛之人,心鱗代表了人魚的生命,心鱗一碎,人魚的生命也就宣告結束……”
“什么?”我心驚地看向紫露和森鐮,他們哀傷地,沉重地點頭。我再次看向紫露手心的鱗片,它龜裂的裂紋讓它脆弱地如同輕薄的蟬翼,稍砰即碎。我顫抖地從紫露手中接過心鱗,比曾經更加冰涼的觸感讓人心驚,“為什么他不解釋……”我顫抖地落淚,那么長時間了,他為何從來都不解釋?
“你以為他不想嗎?”紫露的眸中也泛出了淚水,痛心地哽咽,“我們當時就讓他來跟你解釋,哪知他知道你將心鱗送給了她人,他覺得自己無顏再面對你,也感覺他和你不會有任何結果,只會讓彼此傷心,他不想再傷害你,所以,他決定放棄。當他撿到你丟棄的心鱗之后,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他一直不吃不喝,即便我們人魚可以不吃不喝很久,也熬不過半年……星皇弟他……他再這樣下去,會死的……”淚水從紫露的眼眶中落下,我的淚水也在那一刻顆顆墜落,星研太傻了,他真的……太傻了……
紫露哽咽難語,我含淚看向星研,他依然毫無半絲反映,星研,你真的將自己徹底封閉,難道連我都不認了嗎?緊緊地,包裹起他的心鱗,對不起,星研,我不會再扔掉了,我一定好好保護它,永遠戴著他。
“父王并不知道星研把心鱗給了你……”森鐮沉重的聲音接著響起,“他見星研失意,以為只是因為失去了你。所以父皇想讓他和大皇姐成親,好讓他再次開心起來。我們知道后,心知成婚對星皇弟根本無濟于事。于是,我對父王說,不如將星研送給你……”
“送給我?他怎會同意?”我哽咽地反問。
森鐮心疼地看向星研,撫上他已經顯得有些干枯的銀發:“我對父王說,亙陽和伏戮畢竟是仇敵,這場戰爭孰勝孰負還未嘗知曉。將星研送給你,若是亙陽贏了,正好可以討好你,也就是神龍使者。若是伏戮贏了,便說星皇弟是有意安插在你們身旁,隨時掌握你們動向……”
森鐮真聰明,我拭去淚水感激地看他:“森鐮,謝謝你為星研做那么多……”
森鐮搖了搖頭,將星研的手放入了我的手中,那刺骨的涼意和骨瘦如柴的觸感,讓我的心瞬間揪緊。
“素素,星研無論如何是不能再留在龍宮了……”森鐮包裹住我和星研的手,鄭重地看著我,“心鱗是可以用愛來修復的,我們也知道你已經有了愛人,算我們求你,只要給星研一點點愛就好,恢復地慢點不要緊,只要別讓他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真的……”森鐮也哽咽起來,撇開臉心痛地呼吸。紫露拭去眼淚走到他的身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身,放開了包裹住我和星研手的手。
“星皇弟就拜托你了……”紫露哽咽地說完,將星研輕輕一推,星研如同一張殘破的舊紙飄入我的懷中,我抱住了他,他輕地讓我心痛。曾經我根本抱不動的人,現在,卻瘦得輕薄如紙,讓我怎能不心痛。
隨著森鐮和紫露的離去,我的力量也在一點一點抽空,是我誤會了星研,是我害他變得如此,是我親手將他推入了死亡。我抱住他跪落甲板,在海風中緊緊地抱住他無力而輕薄的身體,淚如雨下:“對不起……星研,對不起……”他依然沒有任何聲息,靜得宛如生命在我的懷抱中一點一點流逝,“星研,我是龍兒,我不再怪你了,請你回來,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淚水順著他的卷發一滴滴滑落,只是稍稍潤濕了他的銀發,卻又在冰涼的海風中風干。我無法停止自己的哭泣,心里的痛一陣接著一陣,蘭亭的,星研的,他們都是因我而傷,因我而危及生命。如果我的命可以換回他們兩個的,我愿意
“這是……怎么了?”耳邊朦朦朧朧地傳來飛殤的話音。
“是人魚族。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人魚。”蘭陵暖玉的聲音也傳了來。我淚眼朦朧地看向他們,飛殤醒了嗎?
飛殤正帶著疑惑地盯視身邊一臉深沉的蘭陵暖玉,蘭陵暖玉驚奇地看著我懷里的星研,我再次低落目光,淚水無法停下。
一只溫暖的手放落我的肩膀,我看向旁邊,是龍叔,他拍拍我的后背,嘆口氣:“先把他帶進屋吧,人魚不能在陽光下久曬。”
是啊。龍叔的話提醒了我,我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扶起星研,荀子翎走了過來,說:“我來。”他輕松地將星研打橫抱起,走向了艙室。我看向龍叔,無助地看他:“龍叔,你告訴我,我該怎么救他?”
龍叔凝重地皺緊眉:“人魚雖然催眠了我和子翎,但你們的對話我們還是能夠感知。現在還是先想想怎么養活他,船上好像沒那么大的浴桶……”他發愁地走下甲板,前往倉庫。
“素素,那真是人魚?”飛殤跑了上來,當我想說話時,蘭陵暖玉拉住她的手臂,強勢地說:“你想知道什么,問我,讓她一個人靜靜。”飛殤呆住了,蘭陵暖玉見拉她不動,直接將她抱起,略帶悵然和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大步離去。
我低下頭,隨著船身搖擺。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星研依然做他快樂的小王子,成為人魚之王。蘭亭也依然在金銀島做他與世無爭的世子殿下,不會跟祁麟輝發生任何情仇。一切都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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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家養人魚
第十六章第四顆龍珠
第十七章龍叔的身份
第十八章遙遠的過去
第十九章成全爹爹
第二十章不請自來的荀子翎
第二十一章來自女兒國的男人
第二十二章找回星研
第二十三章喚醒星研
第二十四章不速之客
第二十五章真神伏戮
第二十六章星研的自白
第二十七章二夫之吻
第二十八章意識的交融
第二十九章迷情
第三十章落寞的亙陽
第三十一章不該發生的發生
“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段真感情……呀,龍兒你醒了?”星研發現地轉頭看我,我回神坐起身朝他而笑:“你……”我指向他手中的梳子和蘭亭的發絲。
他笑了笑:“我在努力讓蘭亭也喜歡我,而且,他已經開始喜歡我了。”
“你怎么知道他喜歡你?”感覺星研過于自信。
他笑道:“因為我的內丹在他體內,所以他想什么我知道。”
原來是這樣。這倒是合情合理。
星研轉回頭繼續給蘭亭梳頭發:“我們人魚族如果想增進彼此的關系,就會同吃同住同睡,所以我這幾天和你們一起睡。”
“你的意思……是這幾天你都擠在我和蘭亭中間?”我看看蘭亭的床,只是普通的單人床,兩個人睡都有點擠,別說三個人了。
“不……是。”他忽的翻身擠到最里面,我往中間挪了挪,他笑呵呵地抱住我:“是你睡在中間。”他抱著我搖啊搖,赤露o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肉感,不再像我一開始接收他時的那般骨瘦如柴。
“龍兒你怎么一睡好幾天,擔心死我了。”他蹭上我的臉,抱上我的腰,我有些驚訝:“我……又睡了好幾天?”感覺與亙陽……不想去想了。亙陽太過自我,也太過自大。
“恩。三天了,再睡四天巫醫島都到了。”無聊的語氣從他口中而出,“若不是龍叔說這是正常現象,我真的又要瘦好幾斤……”
我立刻斜睨他:“你瘦了咩?我怎么覺得你最近胖了。”
他開心地眨眨眼睛:“是不是抱起來更舒服了?”
我立刻一囧,星研說話總是那么直接。
“我希望你睡在我身邊能舒服些,別讓我的骨頭擱著你,這也是蘭亭的建議,所以最近吃了許多小魚。”他說著咧開嘴,璀璨的牙齒閃閃發亮。關于星研吃魚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幻想,因為,那會破壞他的美感。撫額,非人種類,有些生活習慣還是大大滴不同的。所以他還是養在水里的好,上岸就算了。
只是沒想到在我昏睡的這幾天,他跟蘭亭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蘭亭本就寵我,現在有了星研照顧我,他會更加放心。
“龍兒龍兒。”他忽然喚我,我抬眸看他:“干嘛。”
他依舊咧著嘴笑,然后舔舔唇,像是看到美餐饞涎欲滴,忽然,他撲了過來,一下子撞在我的唇上,將我撲倒。他咬住我的唇情急地鉆入他冰涼的舌,我瞪眼看他,他卻是緊閉雙眸像是專注地做什么事情。
冰涼柔軟的舌像極了放在冰箱里的糯米條,說不出的怪異。他的吻是冷的,但卻讓你無法忽視,因為誰都無法忽視一條在口中橫沖直撞的,冰涼的舌頭。
“恩”我想拉開他,他卻不愿,他扣住了我的手腕,輕壓在我的身邊。他的身體壓上我的身,清清涼涼的溫度透過我的衣衫,映冷了我的肌膚。他放慢了吻的速度,冰舌不再亂竄,而是有條不紊地舔過我唇內的一切,壓上了我的舌頭。我想躲,他卻卷了上來,開始戲玩,吞進吐出。
我不再拒絕,因為這只是一個吻。于是,我索性回應他,與他的舌開始糾纏,直到他的染上我的體溫。
他的身體也在這個吻中慢慢不再變得清涼,而是緩緩升溫。忽的,一只手滑入了我的衣領。星研的手何其冰涼?簡直就像大冬天被西北風吹過的手,瞬間,我渾身的雞皮站起,一時間沒有發覺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我的雪,乳之上。
他用他那冰涼的手指開始拈弄我之上的蓓蕊,冰涼的溫度如同在我的蓓蕊上突然放上了一個冰塊。極冷的刺激瞬間讓我的蓓蕊綻放,本不該有的異樣感覺在未經愛撫之下陡然躥便全身。真實的感覺讓我意外地竟也心慌起來。還記得和星研第一次,夢幻地不記得有任何感覺,可是現在,他的每一下輕輕地,都讓我大腦中的某根弦繃緊
“恩”我開始抗拒,不是抗拒他,而是蘭亭還在身邊。而且,現在也沒有這樣的心情。他放開手,離開我的唇傷心地看我:“龍兒,你還是不愿嗎?”
“不是……我……”一直厚臉皮的我也臉紅起來,我急得不知如何解釋。他看向蘭亭,笑了,伸手拿起蘭亭的手,忽然放在我的胸口:“蘭亭,我們一起吧。”
哈?我徹底怔愣,而他跨坐在我的身上,開始脫我的衣服:“龍兒,不必為蘭亭擔心,你不開心這么久了,讓我幫你發泄發泄。”
哈?我不是男人我不需要這種發泄
回神之時,星研再次伏了下來,胸口瞬間一片冰涼,在我怔愣之時,他居然已經解開了我所有的衣衫。當他赤露o清涼的身體貼上我的時候,方才瞬間起來的熱潮,因為這片冰涼而又瞬間褪去,如同潮漲潮落般神奇。而且,真的……好舒服……我情不自禁地環抱住他的身體,如同抱住了一塊巨大的冰塊,在這炎炎夏日,不想放手。
“蘭亭,你要不要來?”星研貼在我的身上問身旁的蘭亭,宛如對話,“你也很久沒有摸龍兒了吧,給。”他又將蘭亭的手拿起,放在了我的眼睛上,輕聲說:“麻煩你遮一下龍兒的眼睛,我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該不好意思的是我好不好
他忽然又俯到我的耳邊:“放心吧,是蘭亭交待我讓你開心的,龍兒,你現在只要享受即可……”
“星研別……”我的話還沒說完,星研的吻再次而來,堵住我一切話語,他的吻忽然變得洶涌,變得狂熱。他貼在我身上微涼的身體竟是開始發熱,冰涼的手在我赤露o的身上四處游移,揉上我的胸乳用力揉捏。身體剛剛褪去的熱潮在他激烈的愛撫中再次回溫,這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撫觸,是他的熱情徹底的爆發。
星研……
我和他幾番波折,幾番相聚別離,我們曾經誤會過,迷茫過,恨過,到今日,當誤會解除之時,讓我們的情更深,更真我和他已經再也不是金銀島的小魚和龍兒,而是新的,醇厚的關系。
第三十二章冰火之巔
他的身體幾乎完全壓在了我的身上,沉重的身體,他急躁的雙手扯去我的腰帶,我想說話,他卻用更深的吻堵住我的唇,似是下定了決心不容我反對。
冰涼的手忽然探入我的下身,我本能地收緊身體,他的另一只手再次攀上我的飽滿,用他冰涼的溫度刺激我的蓓蕊,身體不由得發顫,險些發出呻吟。我用我所有的意識努力忍住想要搶出喉嚨的聲音。
臉旁是星研的發絲,在他的輕動中輕輕顫動,搔撓我的臉龐,我抬手碰上他已經變得熱燙的身體,赤露o的身體沁出了絲絲熱汗,他在我的觸摸中微微一怔,兇猛的吻開始漸漸變得溫柔纏綿。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用他的吻來堵住我的聲音。靜謐的房中鴉雀無聲。
他探入我下身的手開始在我雙腿內側撩撥,來回游移,緩緩接近我的密區,忽然,他闖入了那里,瞬間的冰涼讓我不由得抱緊了他的身體,雙腿收緊,從他的口中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繼續溫柔地吻著我,用另一只手撩撥我的蓓蕊,電流躥遍我的全身,最終到達密區,本能地回應。
冰涼的手指開始在密區里進出不停,他的吻徹底停下,壓在我的唇上只剩下深深的呼吸,忽的,他在我口中猛吸了一口氣抽出手指用力扯去我的下衣,掰開我的腿突然刺入了他飽脹而堅硬的硬,挺,如同冰塊的溫度,立刻讓我密區收縮,全身繃緊。這忽冷忽熱的感覺簡直是折磨,讓我全身寒毛豎起的同時,卻流出了熱汗。
他進入后擁緊了我的身體,離開了我的唇,貼上我的臉龐,輕輕磨蹭:“龍兒……我太想你了……你就縱容我一次吧……更何況……是蘭亭吩咐的……”
心中涌起了復雜的情愫和難言的情感。蘭亭太寵我了,現在的一切,也帶上了他的真情。眼前的星研宛如是與蘭亭合體,既有星研的溫柔,又有著蘭亭的急切。我撫上他的后背,他的身上已經濕漉一片。他的體溫與常人不同,他的反映亦不同。若是蘭亭,不會出那么多的汗。而他,似是在燃燒自己的身體,在消耗自己的水份。后背上滿是被汗水浸濕的發絲。絲絲縷縷,透著大海的味道。
“我要帶上蘭亭的份……”他孩子氣地說,我笑了。可是沒想到這一笑真的放縱了他,他鎖緊我的身體,開始猛烈律,動,雙腿與我的雙腿緊貼,纏繞,冰涼的冷鐵不斷與我的嬌嫩摩擦,升溫,再摩擦,再升溫,房內是床榻搖曳的聲音和我們彼此隱忍的喘息。
突然,他停了下來,已經變成熱鐵的飽脹脹了脹,不再升溫。我輕喘地想去拿開放在我眼睛上蘭亭的手,卻被他捉住,傳來他暗啞忍耐的聲音:“別……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放回手,他吻上了我的耳垂,濕濕濡濡地再次起來:“現在是蘭亭的……”我變得燥熱不安,下身依然相連,熱鐵竟是開始降溫,當他含住我胸前早已綻放的蓓蕊時,下身已經再次如同侵入冰塊,可是依舊堅挺腫脹,這樣的折磨讓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和本能。
“星……星研”
“恩?”
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于是作罷,只有繼續忍耐從下身而來的渴望,繼續被他的冰火交替折磨。忽然間,有種想哭的感覺,雙腿開始曲起,磨蹭他冰涼滑溜的雙腿,那是因為我而變化出來的腿,是屬于我的。
“龍兒別急。”他似是知道我的渴望,低啞而語,“我只是想讓你更開心一些,蘭亭說要久一些,你才會真正快樂。”
更開心?可是為何我想哭呢?蘭亭……你可知這是折磨下次應該讓你來嘗嘗
忽的,他再次律,動起來,卻是比之前更堅挺,更飽脹,更濕滑,更猛烈,我的身體被他用力撞擊,身下的床單隱隱透出了濕,是他身上的水。
“恩恩恩恩”星研終于無法再隱忍自己的呻吟,低吼出口,他的下,身越來越燙,超乎常人,火熱的溫度讓我從冰山瞬間跌入地域之火,燃燒全身。當他的溫度燙如烙鐵,甚至灼痛我的嬌嫩之時,一股灼熱的氣流沖入我的密區,在那里留下一行熾熱的痕跡。他伏上我的身,吻上我的唇,律動依然沒有停止,而是變得緩慢,直到,熱鐵緩緩融化柔軟。
“呼——”他長舒了一口氣。我開始放聲喘息,喉嚨有些干啞,渾身的熱潮依然沒有退卻,直到,他的身體再次變得冰涼,我抱住他,用他的溫度來降低自己的,腦中被熱浪掀翻了天,毫無半點思考能力。
“好累……”他疲憊地說,我安慰地撫拍他的后背,喘息著說:“你的身體還沒痊愈……”
“不是的。”他緩了緩氣,撐起身體的同時,我感覺下身的軟物從體內抽,離,他拿開了蓋在我眼睛上蘭亭的手,他清澈而明亮的銀瞳便映入了我的眼簾,“是因為我們人魚不適合在岸上,你看,床全濕了,如果在水里,水是我們的能量,我們不會覺得疲累。”他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跟我解釋,似乎很介意自己在這次戰斗中所露出的疲憊姿態。他要跟我鄭重聲明,他是很強的。
忍不住笑了,男人就介意這些。
倒是我,不覺疲憊,睡了那么多天,精神自然好,只是有些餓了。
“對了,龍叔給你做了面,他好像知道你快醒了,我去拿來給你吃。”他騰一下起身,一絲不掛地走向床邊的圓桌,挺翹的臀飽滿而結識。撫額,是不是非人類都赤身的時候都不害臊?
然后,他拿起了面,當他轉身之時,我起身低頭收拾衣衫,不去看他赤,裸,裸的身體,然而,他肚臍上和肩膀上妖冶的紋身,還是讓我忍不住瞟了兩眼。那些花紋不知在那時會綻放出怎樣的魅力。
第三十三章新的關系
第三十四章伏戮的問題
第三十五章舔舐療傷
第三十六章和好如初
第三十七章替換
一邊活動肩膀一邊回房找星研,心中產生一絲貪念,金龍珠的康復能力果然神奇,即便亙陽帶走金龍珠,留一點神力給我也好,這樣永遠不怕受傷。既然如此,干脆其它龍珠的力量也留我一點就好了,例如白龍珠的駐顏不老,哪個女人不想青春永久?
難怪那些曾經擁有龍珠的家族最后都把持不住對它的欲望,連我這么淡定的人都會產生貪念。
沒走幾步,卻正好看見飛殤和蘭陵玉還有星研一起給他的木桶換水,方才伏戮那樣的狂笑都沒引起他們的注意,可見當時那個房間的確從這個空間被隔離。看他們忙碌的身影和時不時發出的歡笑聲,卻不知方才伏戮曾經降臨,并將我所傷。
雖然星研蘇醒可以隨時跳到海里暢游,但是整天爬上爬下他也覺得麻煩,所以大部分時間,他還是選擇呆在他的木桶里,即便那里狹小,都無法讓他游來游去,不過,他還是樂在其中。
當我走到他們身前時,星研向我揚手,飛殤驚喜地放下水桶朝我而來:“你這人怎么這樣?從我上船以來,你總是睡覺,我都快悶死了。”她抱怨地看我,我看看蘭陵玉,蘭陵玉對我頷首微笑。
我將飛殤拉到一邊,星研笑看我們一會拉起蘭陵玉繼續提水:“走吧,她們女人有話說,我們忙我們的。”
“唉。”蘭陵玉隨星研而去,我將飛殤更加拉遠,飛殤疑惑地看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是喜歡這唯唯諾諾的蘭陵玉,還是上次那個很man很強勢的蘭陵暖玉?”我直截了當地問。
飛殤微微一怔,竟是陷入呆愣。只見有可疑的紅云爬上她的面頰,增添了她的嫵媚多姿。從認識她到現在,從沒見她臉紅。
我也不急著追問,靜靜地等她的答案。周圍陷入寧靜,遼闊的大海只有我們一艘船行進,大朵大朵的白云倒映在藍色的海面上,我們如同行船云上。
“其實……我……喜歡那個。”過了很久,她終于低頭小聲說。
“哪個?”我故意反問。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個總是將np掛嘴邊的女人也會不好意思。可是,下一刻,害羞的她就恢復原形,抬起發紅的臉瞪我:“你跟我裝弱智是不?”不善的語氣十分之兇惡。
“好好好,我投降。”她跟亙陽一樣,開不得玩笑,我笑瞇瞇地靠近她的臉,“我有辦法讓那個出來,一直和你一起。”
“真的?!”她吃驚地睜圓眼睛,隨即,她又變得有些猶豫,“這……不好吧,這不是間接殺了蘭陵玉?”
哈!這正是我要的結果。暫時封印蘭陵玉,也比他跟祁麟輝叔侄相殘地好。于是,我說道:“這有什么關系,蘭陵玉都控制了二十多年了,難得讓蘭陵暖玉控制一次又如何?而且,他們是雙重性格,本就是一個人。”至今我還是無法完全相信雙魂的事,至少,在沒有親眼目睹兩個靈魂出現,我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人格分裂。
我從飛殤越來越閃亮的眸光中看到了她的答案。蘭陵玉,你往后會明白,現在的替換,是為你好。
待星研和蘭陵玉再次返回,飛殤帶開了蘭陵玉,我便找星研幫忙。我告訴他蘭陵玉是雙魂,至少在這個世界里這樣說更容易接受,而我的好友飛殤喜歡另一個,所以希望他幫忙,像上次森鐮和紫露催眠大家一樣,好讓蘭陵暖玉現身。只是這次,能不能只催眠蘭陵玉一人。
星研聽了我的想法沒有反對,也表示這對他來說很輕松。只是,他告訴我因為現在沒了內丹,雖然依然可以催眠凡人,但是效果不長,頂多十二個時辰,然后第二天要重新催眠。等到了巫醫島,他收回內丹后,效果長達一年都沒問題。
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只是要麻煩星研每天對著蘭陵玉唱歌了。于是我拉著他悄悄來到飛殤和蘭陵玉身后,他們正在給他從大海中提水上來。我撞撞星研的肩膀,他揚唇一笑,張開銀唇之時,不聞的歌聲從他口中而出。
雖然他的歌聲我無法聽到,可是不遠處的蘭陵玉卻定住了身體,飛殤看向他,面露一絲緊張。
海風從我和星研之間而過,再經過不遠處的飛殤和蘭陵玉之間,揚起了那頓住身體的,不再動彈的蘭陵玉的長發和衣擺。烏黑的發絲在燦燦的陽光下帶起層層綠波,讓我想起了亙陽的那片寧靜的草坪。
忽然間,一絲罪惡感從心底而生,對不起,蘭陵玉,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可以阻止你。如果可以,將來,我一定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希望你能理解你爺爺真正的苦心。
星研銀色的長發掠過我的眼前,他閉上了雙唇,銀色的瞳仁中也充滿了好奇,緊緊盯視前方,還焦急的輕喃:“怎么還沒出現?”
就在這時,一直緊張地看著蘭陵玉的飛殤臉上,出現了欣喜,忽然間,蘭陵玉突然轉向她,與她長長對視。他們深深地凝望彼此,宛如已經相戀,相愛,卻又相別了許多年。忽然間,蘭陵暖玉強勢地將飛殤攬入懷中,平日潑辣的飛殤絲毫沒有反抗,依然深深地注視他。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忽然明白,其實飛殤喜歡的是比她更加強勢,更加野蠻的男人。
而接下去,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發生了,蘭陵暖玉一下子奪取了飛殤的唇,將她一下子抱起,飛殤順勢雙腿圈上蘭陵暖玉的腰,和他在烈日藍天下相擁激吻。
我看得瞠目結舌,這樣……就好上了?蘭陵暖玉對飛殤的感情洶涌澎湃,我可以理解,畢竟他暗戀飛殤多年,卻一直無法長時間控制自己的身體,來跟飛殤表白。所以當他一有機會掌控身體,自然把握每一秒時間,來親近自己所愛的女人,這才會在上次偷吻她,這次擁吻她,因為對他來說,時間剎那即逝,這倒反而讓他更懂得珍惜。
然而飛殤,只能說是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了女人的愛有時比男人來得更快,更猛,更癡。看到他們現在這樣,我心里很開心,也很溫暖。
第三十八章理解亙陽的隱痛
他們從船邊吻到甲板,從甲板吻到雜物堆,激情四射,給整艘船染上了濃情蜜意。然后,他們靠上船艙的木墻,自此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但是,隱隱的喘息聲從前方而來,讓人心跳加速。
“呼呼呼呼……”
“恩,恩……”飛殤的輕吟也不覺于耳,撩撥某種從深處而來的躁動。
忽然間,有人舔上了我的耳垂,我轉過臉看時,星研一下子抱住我的身體,吻上我的唇,緊跟著冰冷的雙手就要鉆入我的衣領,我立刻將他拉開,腦中想起亙陽的話:妖族好淫,但卻傷身。
說好淫不確切,我覺得用隨性形容更為貼切。他們想要便要,從不偽裝忍耐。因為他們是自由的種族。就像星研說話,一直直接。
“星研!”我阻止他,他雙眼渾濁地繼續要吻我:“恩?”
“我是人!”
“我知道。”他轉而吻向我的脖子。我有些無語:“我們人類不喜歡經常做這種事情。”其實就算對方是人,比如蘭亭,也不會動不動就隨處嘿咻。
登時,他怔住了身體,突地拉開與我的距離,銀瞳收緊,帶出了從未有過的怒氣:“是不是他對你說了什么?”
“他?”他口中的他是誰?
“就是亙陽!”他深沉地,低聲地說。
我微怔,不知怎么回答。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么?!”他扣住我肩膀追問,我有些吃驚地看他,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對我從未生過氣,包括我當初誤會他,遠離他,將他給我的心鱗扔入大海,即使是那樣,他也從未對我有半句怒言。可是如今,一旦涉及亙陽,就有如觸動了他憤怒的神經,讓他不再冷靜。
“他……說……人……”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即不能讓星研誤會我介意他是妖類,或是吸取我的精氣,又想讓星研理解我的想法,明白有些事情過于頻繁,對身體不好。
“人什么?”他認真地,緊緊地盯視我,銀瞳中只有我尷尬的臉龐。
“人……魚殊途……”罷了,直說吧,反正怎么說都是不對的,于是我認真道,“星研,他沒有惡意,只是說我們畢竟不是同一個種族,會傷身而已。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介意你是異類的意思……我……”
“他污蔑我!”星研突然大聲怒喝,放開我憤怒地抓了抓自己長長的銀發,單手叉腰在我面前來回地,氣郁地徘徊,然后,他停在我的身前,舉起拳頭欲言又止。
見他生氣的模樣,我心中有些后悔,有些話果然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龍兒!”他再次扣住我的肩膀,認真地凝視我,“我愛你,所以才想要你。因為我不能久在岸上,所以才想多要你幾次。我知道是我貪心,可是,傷身之說根本子虛烏有。他是知道的,人類與我們人魚交歡只會延年益壽!”
what?!我陷入怔愣,怎么跟亙陽說的完全南轅北轍?一個傷身,一個卻是強身?
星研一口氣說完,抿唇讓自己平靜一會,然后才再次抬眸正對我:“我們人魚一族非妖,非神,是介乎與神妖之間的物種,所以我們不會像妖族會吸取人類精氣,也無法像神族使人類長生不老……”
神馬?!與神嘿咻能長生不老?怪不得那些女人都爭先恐后地與亙陽嘿咻,原來是這樣!
“我明白了,一定是亙陽開始喜歡你了!”星研忽然爆出的話立時拉回我的神思,讓我驚詫不已,星研是不是多想了?根據我對亙陽的了解,他應該是出于嫉妒。他整日在我體內,又禁欲三千年,怎受得了經常看見我跟男人之間那不可說的事情?將心比心,換了誰都受不了,更別說是本就受下面控制的男人。
所以他才會阻止,以免自己久忍成疾,欲火焚身卻無處發泄。
“龍兒!你不能讓亙陽愛上你,否則你到時就真的成了亙陽的女人……”星研依然焦急而鄭重地說著,而我認為這其實是他的多慮,“一旦你成為龍神女人,你身后的金印將不再受你的控制,而是亙陽!到時無論我和蘭亭,都無法再靠近你,你將永遠地失去我們!”他越說越急,越說越嚴重。
如果真如他所說,這自然是件無比嚴重的事情。可是,我不認為亙陽會愛上我,因為他從沒愛過。即使不愛,只是占有,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也不會想要一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有雙夫之婦。我想,是優秀的男人,都不會選擇別人的老婆,更何況他已經“評論”過我的身材了!想起他那時對我說的話,真讓我氣餒,我身材很差嗎?好歹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當然,比起他曾經的那些人魚美狐,我自然比不了。
我按住星研的肩膀,讓他平靜:“你先冷靜一下,也別那么快下結論,不如聽聽我的想法。”
他點點頭,神情還是有些緊繃。
我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亙陽就在我體內……”
他又是點點頭。
“所以……其實有時候我做任何事,他都會知道,因此……我跟蘭亭……還有跟你……那個的時候……他……”
“你是說他都知道?!”星研立時驚呼,銀瞳劃過大大的驚詫,隨即尷尬地撇開臉,“我早該想到,男人控制不了,尤其是龍族,他們的自制力比我們人魚還差。”
“所以羅。我看亙陽是快要忍不下去了,所以他才又是嫉妒又是生氣地來阻止我們,不是你說的他喜歡我,你覺得呢?”我說完看星研,他整個人都陷入尷尬之中。第一次看到他的神情變得煩躁。
他轉過身,大口大口呼吸,似是讓自己冷靜。然后,他轉回臉嘆了口氣:“哎……看來是我多想了。這么說,亙陽大人也挺可憐的,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覺,情欲來的時候,小腹的那種脹痛,簡直讓人抓狂。而且,這樣非常傷身,若是經常如此,會患上隱跡。如果是這樣,我的罪過就大了……”星研再次恢復了他的純真和善良,當他深沉正經的時候,雖然充滿了王者的霸氣,卻讓我有些無法適應。忽然之間,感覺星研將會成為一位了不起的人魚國王。
第三十九章大家一起陪亙陽禁欲
星研越說臉上越是哀傷,是以一個男人哀傷另一個男人,他抓了抓頭,繼續低嘆:“三千年沒有女人,整日看你跟我們親熱,如果是我,只怕早就干預,或是拿你發泄了,對了,他有沒有對你……”他忽然有些緊張的看我,我立刻搖頭否認:“沒有,至今沒有。”心跳忽然加速,努力不去想那幾乎差點跨越的雷池。以免被星研看出自己的心虛。
“呼……”星研放心地松了口氣,“不愧是亙陽大人,換作我,無法做到……”星研誠實地說出他作為男人的真實想法,沒有絲毫地做作和掩飾,“他定是羞于說出,才會欺騙于你,以阻止你與我,和其他男人親熱,勾起他的情欲,讓他陷入痛苦……”星研似乎越來越體會亙陽的難言之隱。男人都是尊嚴大于一切,更別說自大的龍神亙陽。他怎會直接對我說:喂,女人,別在我面前現場直播了,你會害我早泄陽痿的!
所以,他才用欺騙的方式,讓我產生顧忌。
“我決定了!”忽的,星研又鄭重其事地扣住我的肩膀,仿佛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同為男人的我應該理解亙陽大人的痛苦,所以,從今往后,我都不會再碰你,直到亙陽大人離開!”
哈?!星研,你也別那么極端吧。有些事情好商量的。亙陽也沒說不準我們再運動,只是不要過于頻繁,比如一天一次,有益身心吶。
“恩!就這么決定了!”他還握起拳頭像是宣誓,然后,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我怔怔地看他,忽然很懊悔對他說了那些話,反倒讓他同情起亙陽來。早知如此,還不如繼續讓他誤會亙陽喜歡我呢。
就在星研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后,我們的前方隱秘之處,已經傳來一男一女無法控制的呻吟聲。
“恩恩恩恩!”
“啊啊啊啊!”
越來越高亢的聲音讓人血脈膨脹,他們知道這船空曠無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喂喂喂,我們聽得見的好不?!
從這天開始,至少我們這個房間是禁欲了。不過,晚上星研還是喜歡跟我們睡一張床。星研在甲板邊說的話也不知道亙陽聽沒聽見,他若聽見應該感謝星研。
可是,某個房間里卻夜夜激情,宛如當我們聽不見,偏偏這船上都不是人類,耳朵靈地跟狗似的。起初我還不知道,直到星研拉長脖子看飛殤他們房間的方向壞笑,才知道。
估計,這船上也只有我聽不見。而飛殤也是日日精神煥發,紅光滿面。她自從有了蘭陵暖玉后,連我也不要了。有時找她說話說不上兩句,她就把我趕走,說:找你的小魚去。
她似乎想時時刻刻都珍惜與蘭陵暖玉在一起的時光,僅管我說星研會控制好,她不會失去蘭陵暖玉,可是,她還是覺得有愧于蘭陵玉,有時,也會去思念他。哎,女人。
三天就這樣過去,眼看即將抵達巫醫島。因為越來越接近巫醫島,我越是無法入眠。夜深人靜之時,我看看抱住蘭亭睡的星研,獨自走出艙房,靠在欄桿上,眼前是無邊無垠的黑夜。
茫茫無際的夜空,與同樣是黑色的大海連接在一起,星光倒映在海水中,夜間的航行別有一番神秘。
夜風很亮,空曠寧靜的世界讓我煩熱的心漸漸平靜。蘭亭,終于快到巫醫島了,等你醒來,我們就和星研,一起回到我們那座無憂無慮的金銀島。不……該讓祁麟輝認為我從這個世界消失……不如冰火島吧,這樣,你還可以和你的孫子:蘭陵玉在一起,看著他娶妻生子,幸福生活。
我遙望遠方,那里月正圓,星正亮,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哎……”忽然間,一聲嘆氣從身旁而來,我側目過去,是荀子翎。他手執法杖,臉上是一個與黑夜一樣神秘的黑色面具,“太吵了……睡不著……”
吵?哦哼,這個人。
“啪!”眼前手掌閃過,爹爹又毫不客氣地扇在他的后腦勺上,爹也出來了,他站到我和荀子翎之間,將他隔得遠遠的。
“素素面前,不許亂說。”爹陰著臉,宛如擔心荀子翎教壞我。荀子翎慢吞吞轉臉看他:“你……跟她……到底什么關系。打最開始……就看你們經常眉來眼去的。。。”
爹依舊陰著臉看她:“我跟她什么關系與你無關。”
荀子翎聽完就一直看他,爹似乎已經習慣荀子翎這種盯人的習慣,自若地對我認真道:“素素,巫醫島海域十里之內,他們設有法陣,除了凡人與神族,都無法靠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有些驚訝,也就是說爹和荀子翎都不會跟我一起上岸?
“所以我最討厭巫醫族。”星研的聲音從另一邊而來,沒想到他也出來了。看來今晚不眠的不止我一人。我轉頭看他,他一臉不悅,“自以為是半神,其實還不是跟我們一樣,不神不妖不人的。”
星研說完,穿過我看向我身旁和他一樣非人的爹爹和荀子翎。他倒是喜歡他們,這幾日一直與他們一起,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都是非人,反倒是我,成了船上的異類。
爹爹看向他:“他們畢竟是花神后裔,血統比我等正統許多。”
星研一個白眼:“切。”
真是沒想到,淵卿的巫醫族,竟是比星研他們人魚族的血統還要高貴。
“哎呀!我差點忘了。”星研忽的想起了什么事,對我說道,“因為巫醫島有花神神力守護,所以一切非神族的法術到了巫醫島都會失效。如果明日你帶飛殤和蘭陵玉上岸,我對蘭陵玉的催眠就會立刻失去作用。”
我愣了愣,巫醫島那么強大?看來這次的龍珠不好取,這就要看他們心向何人,若是亙陽,一切ok,若是伏戮……
“素素,上岸一切小心。”爹爹鄭重地拍上我的肩膀。
明月漸漸西斜,遙遠的東方卻隱隱透出了白,日月同天的景象及其少見,今日能與大家一起分享這奇特景色,也是一種幸福。我們四人一起站在欄桿邊,迎來了日出。而一座極大的島嶼卻在日出之時,同時映入眼簾。遠遠的島嶼,化作紅日中的一條細線,將它切割開來。
“到了。”意味深長地話語,從爹的口中傳來。我目不轉睛地凝視那座遙遠的島嶼,全身的脈動,又在不知不覺中加快,那是龍珠的呼喚。
第四十章不親和的巫醫族
當天空大亮,我們才接近巫醫島,此時它已經不再是紅日中的那一條黑線,而是一座相隔十里依然無法盡收眼底的巨大島嶼,一眼望去,滿眼的綠色,整座島嶼都散發出鮮亮的充滿生氣的綠光。
我們的海船遠遠停下,巫醫島看似就在眼前,但卻遙遙上千米。這之后的路只有我獨自前進。
星研走入房內,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他輕輕掰開蘭亭的唇,貼上他的唇閉眸吸氣,當進入巫醫島后,他的內丹也無法繼續發揮作用,反而會被巫醫島的法陣將蘭亭認作妖類而隔離在外。
漸漸的,隱隱的藍光從他們四唇微微相貼的縫隙中透出,星研深吸一口氣,離開蘭亭的唇,站起時,依然閉眸靜立片刻,然后,我看到蘭亭胸口上的匕首隱隱滲出了血絲。
我心急地上前,星研睜開眼睛看了看蘭亭的傷口:“沒事的,因為內丹離開,血氣再次運行,難免會滲血,所以龍叔給了我這個。”說著,他笑呵呵拿出龍叔曾經給蘭亭止血的小藥瓶,將那紅色的粉末灑入蘭亭的傷口,再次給蘭亭止血。
然后,他輕輕抱起蘭亭,我隨手拿起毯子緊跟在他身后。到甲板時,爹和荀子翎已經將小舟升上來扶穩,星研將蘭亭的身體輕輕放入,我給蘭亭蓋上毯子。
大家正在忙碌,飛殤和蘭陵玉珊珊前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飛殤疑惑地看著我們,她的蘭陵暖玉亦是面露不解:“怎么不把船開過去?”
星研和我,還有龍叔和荀子翎四人目光交錯,他們繼續將船放下海面,由我對飛殤說道:“是星研,這里過去巫醫族都設有法陣,不準許非人的種族靠近,所以……”
飛殤和蘭陵暖玉聽罷點了點頭。
“而龍叔和荀子翎和巫醫族也有些過節,所以他們也留在這里。”我簡短的解釋,讓飛殤與蘭陵暖玉不再疑惑。
我看向他們二人,自從他們相戀后,飛殤多了女人味,蘭陵暖玉也不總是陰沉暴戾,愛情是軟化他們二人最強的藥劑。
“飛殤,蘭陵暖玉,如果你們與我一同上島,星研對蘭陵玉的控制將會失效,你們……”他們在我的話中變得有些驚訝,可是很快,蘭陵暖玉大方地說道:“讓飛殤去吧,她一直想看看巫醫。就讓蘭陵玉陪她去,這樣,我也好放心。”
“玉玉……”飛殤感激地抱住蘭陵暖玉的手臂,嬌滴滴的呼喚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哎,愛情,真強大。能讓一個強勢的女人變得小鳥依人,也能讓一個強勢的男人變得大度體貼。
既然沒有了這些顧慮,我,還有飛殤以及暫時還是蘭陵暖玉的家伙,一起下船,上了小舟。揚起小舟上的帆布,準備啟航。
“丁玲——”,荀子翎在船頭高高揚起法杖:“讓我送你們一程。”
“我也來。”星研也高高站在船頭,他們二人都揮舞手臂,畫出好看的狐度,剎那間,風起浪走,小船飛速前進,猶如快艇,朝巫醫島而去。
當我們正駛向巫醫島時,坐在我身旁的蘭陵玉突然驚醒,臉上出現了驚惶,失措,還有很多憂慮和不甘,他是否已經知道被我們控制的事實。這種被人控制的恐懼感讓他的臉色顯得越來越蒼白。
“玉兒,你醒了?”飛殤尚不知他的玉兒的真實面目,還依然寵溺地看他,“是不是有些驚訝?我們就快到巫醫島了。”
蘭陵玉抬眸看向遠方,紅唇半張,露出了里面整齊的貝齒。他匆匆垂眸,隱藏因為徹底失去控制權所帶來的心慌,吶吶地說:“好快吶,一轉眼都到巫醫島了……”
“是很快啊,你自然覺得快吶,呵呵。”飛殤感嘆地靠上蘭陵玉的肩膀,因為這是她所愛著的蘭陵暖玉的身體。
蘭陵玉的目光落在了蘭亭的身體上,雙眉微收,陷入深思。我收回停留在他臉上的目光,深深注視前方的巫醫島。淵卿,你可還記得你與我簽的契約,他日若有幫忙之處,你定當再所不辭。所以,今天,我來找你了。
小舟在星研和荀子翎共同的幫助下,推進了數千米,當看到有人在岸邊走動時,小船緩緩停下,我和飛殤拿起船槳,開始劃行。
船緩緩靠近海岸,立刻,從岸上跑來幾個如同勇士的男人,他們身穿白色無袖的衣衫,腰間一根簡易的腰帶,下身是只到膝蓋的中褲,下面一雙用繃帶綁起的布鞋,這樣的裝束似乎便于他們下水。長發在后背用布條扎成一束,額上系有一根草編的抹額。干凈清爽的裝扮,使他們顯得清逸出塵。
他們跑到我們身前,海水剛好沒過他們的小腿,他們戒備地看我們,手中沒有任何兵器,卻讓人隱隱感覺到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威脅。
“你們是誰?”
未等我們說話,他們看到了船中重傷的蘭亭。他們當中有一人站出,走到船邊未經我的同意就掀開我蓋在蘭亭身上的毯子,更加仔細地查看他的傷勢。
查看片刻之后,他對其他人搖搖頭,其他人立刻走到船邊,竟是將我們拉上了岸。自始至終,我們都沒說上一句話,宛如他們根本不用我們說什么,便能知道一切。一種被漠視和鄙視的感覺立刻生起,難怪都說巫醫族自視是神的后裔,傲慢清高。
因為一開始就對他們有所了解,所以也就無謂他們的怠慢。倒是飛殤面露不悅,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低語:“切,早知道不來了。”
蘭陵玉依然沉默,他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視蘭亭的傷口。我很奇怪這些年輕的巫醫族沒有認出蘭亭胸口上的屠龍。因為屠龍出自巫醫族,難道,是因為他們過于年輕,從未見過屠龍?
那幾個巫醫族將我們的船拖上岸,沿岸每隔百米都有一尊古怪的石像,面朝大海,宛如控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第四十一章故友相聚
第四十二章巫醫族的禁地
第四十三章生命之繭
第四十四章綠龍珠
第四十五章兩難的選擇
第四十六章美麗的夜晚
第五十章妥協的亙陽
第五十一章尊重生命
第五十二章皆大歡喜
第五十三章赤果果地醫治
第五十四章遙遠的回憶
第五十五章蘭亭最后的秘密
第五十六章同母異父
()第五十六章同母異父——
“自從我們離開金銀島,發生了很多事情……”他目光垂落,神情中透出了一分疲憊,還有一絲釋然,我靜靜地看他,靜靜地聽他說話。這次離島,他經歷的比我更多更多,前塵的債,今生的孽,老天爺不放過任何擊打他的機會,將他折磨地心力憔悴。
“我越來越發現老天爺讓我重生是讓我看清過去的自己,來彌補自己所犯下的所有錯誤,然后贖罪……”
他的話語將我帶入回憶,他與淵卿的相遇,與祁麟輝的糾葛,再次來到巫醫島,知道了蘭陵玉的真實目的,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有人刻意安排,讓他走上一條因果循環,涅槃業報之路。所有的一切,都為了告訴他:你應該為自己的錯誤負責
然而,蘭陵玉已經離島,他即將與祁麟輝對戰,我們又該怎么阻止?我們甚至不知他的去向。蘭亭是一個極其看重責任的人,這也是他疲憊的原因。
我緊握他的雙手,心里是無法言語的心亂,“不要把任何事情都往自己的肩上扛,太累了……這一切或許是因你而起,但沒有任何人要求,必須要由你去結束……”
“不,龍兒,這一切必須我去結束,我必須為這一切負上責”他鄭重地抬眸,雙眸里是任何人無法說動的堅定。心口變得沉重,再次為他而憂:“蘭亭,你好不容易傷勢痊愈,我們好不容易再次團聚,你難道不能為我考慮一下,不要再去管外面的事,讓它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好嗎”我幾乎是哀求地看他,沒有一個女人會想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再次涉險,更不想再跟他經歷一場生離死別。
他的眸中只是劃過一絲猶豫,僅僅是一絲,然后,很快被決絕淹沒,他痛苦地沉重而語:“龍兒,請你理解我那是我的兒子和孫子”
“可我不想再看到你心口插著一把刀,傷痕累累地回來”我是一個女人,我不管外面山崩地裂,我只要我的男人平安,快樂地跟我在一起。經歷了那么多,讓我無法不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邊。然而,我隱隱地感覺到,我留不住他了,他將會像斷線的風箏般越飛越遠。消失在陰翳的天際……
我們陷入痛苦地對視,我知道,無論我怎么做也改變不了他心里的那個決定。而他亦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咳咳……”門口傳來兩聲熟悉的咳嗽,我和他雙雙瞥開視線,門口走入了淵卿。他臉色紅潤,手提餐籃,眼瞼垂落直接走到桌邊,開始從餐籃中取出食物,似在回避什么。
我看向他,他的那聲咳嗽讓我想起了很多關于他的回憶,當然,方才那一聲自然是提醒我們他來了。雖然他的身形依然瘦削,但已經不再給人病弱單薄的感覺。
忽的,蘭亭放開我的手起身,我立時看向他,他走到淵卿的身邊,淵卿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情。他亦看了他一眼,兩人紛紛低頭擺放食物。
蘭亭……有些奇怪。
當食物擺放完畢時,淵卿提籃要走,蘭亭卻是叫住了他:“淵卿。”沉沉的聲音帶出他的認真和嚴肅。
心中一驚,難道,他想告訴淵卿一切?求得他的原諒?因為他一直在說要為過去所做的一切負責,要為自己的過去贖罪。
“何事?”淵卿沒有轉身,血色正常的側臉透出從未有過的冷峻,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可是,生命之繭里并無蘭亭的回憶,他應該不會知道。
蘭亭上前一步,同高的兩個男人一前一后站在房中,都不說話。給這個房間帶來一種特殊的壓抑感。
“謝謝。”蘭亭忽然說。
“不用。”淵卿提籃再次起步。
“我想去拜祭你的奶奶。”蘭亭搶出的話語讓淵卿止住了腳步,他沒有轉身,而是微微側臉,冷笑:“哼,想贖罪嗎?”
一抹驚訝劃過蘭亭的雙眸:“你……知道了?”
我立時看向淵卿,他似是感覺到我在看他而將臉轉向門外:“長老們給你醫治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一切……”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為何要救我?”蘭亭忽然變得有些激動,大聲地追問,“為何不讓我還清罪孽?”
我怔怔地看著蘭亭,難道他的過去已經讓他如此痛苦,如同毒棘纏身,日日夜夜地折磨?只想用自己的命來解決這一切,那我呢?難道他就不該對我們之間的感情負責?
心悶地繼續看著他們,淵卿久久無言,當房內的空氣悶地讓大家都快窒息時,夢外吹入了一股淡淡的,帶著大自然清新的清風。淵卿緩緩抬首,淡淡道
:“因為……我們尊重生命……”
蘭亭愧疚地閉上雙眸,再靜靜的房內深深呼吸。
“而且,蘭陵暖玉已經死了。”淵卿緩緩轉身,終于迎視蘭亭的目光,“你現在是御蘭亭,已經不再是蘭陵暖玉了,好好對待素素,否則,”他轉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次看蘭亭,“你知道我會怎么做。”宛如警告的話語深沉而有力,屬于男人特有的氣魄從淵卿的身上散開,逼近蘭亭。蘭亭的雙眉開始擰起,眸中卻是劃過更加堅定的目光。他的堅定讓我忐忑,到底堅定自己的去阻止祁麟輝和蘭陵玉的決定,還是堅定地留在我的身邊?
淵卿說罷,轉身而去,我匆匆起身趔趄地跑到蘭亭的身邊,抓住他的手臂:“蘭亭,我知道我已經無法阻止你,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他竟是一口否決,再次轉臉沉重地看我,我急道:“為什么不讓我一起?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并肩作戰,我還有亙陽,我有神力,你更應該把我帶在身邊……”
“因為我已經再也沒有資格留在你的身邊了……”忽然間,他無力而哽咽的話語從口中飄出,他痛苦地揚起頭,喉結上下滾動。我怔怔的,不敢相信地看他:“什么……叫……你沒有資格留在我的身邊……”心跳開始發亂,他的話讓我的耳邊開始陣陣嗡鳴。
“龍兒……”他撇開臉看向窗外,“你的娘……其實就是柳娘……”
登時,我徹底陷入怔愣,猶如站在懸崖上的獨木橋,左右無力地搖晃,他說什么?我娘是柳娘那我,我跟祁麟輝是,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
當年的真相——
恍然間,我終于明白十三歲那年何以祁麟輝說要娶我,蘭亭和娘親都會失態反對。原來我們是兄妹,呵,呵呵,我娘是柳娘,我和祁麟輝是兄妹上天不僅折磨了蘭亭,還耍弄了我?
“當年……柳娘入宮生下麟兒之后,照煦不再為自己無子而憂心。起先,我們一直以為是照煦無法生育,豈料,三年后,柳娘竟是懷上了照煦的孩子,那時,我才知道,無法生育的,其實是皇后……”
“呵。”我失聲而笑,笑命運的捉弄,笑他被上天愚弄,“你的意思……是我才是皇家正統,我是祁照煦的女兒”
他沒有轉回臉,依然面朝窗外,深深呼吸,哽咽難言。我心中五味交雜,難言的苦澀,心不停地揪痛,胸口如壓千金巨石無法呼吸。
“然后呢你說啊說啊”我大聲地問他,幾乎是用自己所有的力氣喊出,我用力推他的肩膀,而他,卻久久難言,我冷笑,“是不是擔心柳娘懷的是男孩,影響你兒子的太子之位?啊?因為柳娘之子才是姓祁的,而不是姓蘭陵的”
“不錯不錯不錯”他猛然轉頭,痛苦地含淚大喊,“就是這樣然后我連同皇后一起除掉她。但念及她曾是我的愛妾,我讓皇后迷暈她,然后我派人將她運出東都,本想將她送地遠遠的,給她豐衣足食,哪知海上遇上風暴,船翻了,她被人口販子的船救起,差點被販賣。幸好……幸好……”他含在眼眶中的淚水滾滾而落,在他臉上留下悲傷而懊悔的痕跡,“幸好殷天龍救了她……當我看到她還存活,并有了殷天龍這樣的好男人相伴時,我為她而高興……”
“為她高興?”我的頭痛得已經快要炸開,我能容忍他以前有無數女人,也能原諒他曾經滿手血腥,但是我無法與一個差點將我娘親害死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他給了我娘太多太多的傷害,以至于她至今都不愿去回憶那段卑賤的往事。而他對我娘親所有的迫害,依然還是為了他的那個混賬兒子:祁麟輝
我悲痛而苦澀地轉開臉,指向門外,哽啞而語:“你走吧,去救你的兒子,你的孫子,以后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靜謐和冷酷在我們之間蔓延,最后,還是將我和他的距離遠遠拉開。我們的世界出現了再也無法彌補的溝壑,它徹底撕裂了我們的一切,化作兩張碎片,墜落于地。
“我一直不敢告訴你真相……”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語氣卻帶出了輕松,“因為害怕失去你。現在,我終于說了出來,可以了無牽掛地去贖罪……龍兒,忘記我吧,我不配留在你的心里……”
淚水在他的腳步聲中落下,胸口越來越痛,呼吸越來越無力。身體在無風的房內搖曳,冰冷爬上了身體,黑暗侵襲了這個房間,我無力地倒下。有人扶住了我,淚水模糊的視野中是淵卿心憂而悲傷的臉龐:“素素,身體要緊……”
我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什么都吃不下……”
“你已經七天沒吃東西了是想讓他回來嗎?我去追他”他憂急地起身,我捉住了他的衣襟:“不用了,讓他去吧。我也不想再見他。”
“素素。我在外面都聽到了,他囑咐我好好照顧你。所以,吃飯好嗎?”
我再次搖頭,抬眸干啞地問他,:“既然你都聽到了,你能原諒他嗎?你還能與他同床共枕嗎?”
而他,則是撇開了目光,回避了我的問題。
淚水從眼角滑落:“你甚至都無法原諒他殺了你的奶奶……”我虛弱而痛苦地靠上他的肩頭,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體,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黑暗徹底襲來,昏迷之時,耳邊是淵卿焦急的呼喚:“素素素素素素……素素……”
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人,沒有光,什么都沒有,只有我一個人。蘭亭的事讓我有種吞下毒蟲的惡心感。
“嘔嘔——”我在這黑暗的世界里嘔吐不止。我愛他,愛他至深至真,今生非他不嫁。而他,卻給了我最大的難題:殘害了我的母親,若非爹爹救我,說不定就是一尸兩命
蘭陵暖玉如此狠毒,如此自私居然為了保住兒子的皇位,連懷孕的柳娘都不放過呵,這才是他,蘭陵暖玉怎會不殘酷?
而做下這一切的無恥冷血之徒,如今卻是我最愛的人:蘭亭。如此殘酷的現實讓我如何接受?我為愛他,而包容了他過去的一切,自己告訴自己,那是他上輩子做的,與今生的他無關,而且,他今生已有悔意,開始一點點地彌補。而現在,是真的無法再包容下去了。
我在黑暗中抱住了自己的身體,不想出去面對關于蘭亭的一切,因為我實在太愛他,他的味道,他的樣貌,他的神態,他的聲音無一不深深烙在我的心中,無法抹去。
“忘記我吧……”
呵,已經深深烙下,如何忘記?這一切到底該怪誰?怪那陣在蘭亭投胎時莫名的巨風?怪鬼差沒有讓他忘記過去的記憶?還是怪天神做出如此讓人惡心想吐的安排?
想恨,卻已經不知道該恨誰?無處可去的恨開始折磨我,它們化作毒荊將我一圈圈纏繞,將上面的毒刺扎進我的皮肉,一點點擠出我的血液,讓它們流干,將我化作一具再也沒有思想的干尸。是啊,只要不去想,就不會再痛苦了。
當我幾乎快要被毒荊完全包裹時,黑暗的盡頭出現了一抹金光,那金光突然從那裂口闖入,瞬間侵占了這里的一切,將黑暗驅趕。它們灑落在我的身上,毒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它們在金光的照射下干裂,會費,直至消失。
他緩緩降落,金眸深沉,面帶怒氣:“這到底怎么回事?你想學星研封閉自己嗎?”他的怒吼讓幾欲在我胸口的怒火勃然噴發,朝他大吼:“你來做什么?你為什么要來阻止我?”
“恩——”隱忍的沉吟從他的喉中發出。他瞇起了金眸,長長的睫毛化作兩條金色的羽翼,飛出他的雙鬢。
第五十八章亙陽的勸慰方式
()第五十八章亙陽的勸慰方式
“為什么我就不能選擇小小地逃避?”我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哽咽而語,無力地蹲下,“這次我真的挺不住了,亙陽……我可以不介意他當年有多少女人,也可以不介意他當初殺了多少人,可是,他害了我的母親你知道嗎我娘就是柳娘,就是他差點害死我娘的……”我抱緊身體想哭,卻發現淚已經流干,干澀的雙眼隱隱脹痛,宛如要流出鮮血。
身體被亙陽輕輕抱住,他一言不發,我在他雙臂中閉上眼睛,請讓我躲一會,就一會……我畢竟是個女人,沒有如山的堅毅,也沒有冰雪的無情。我無法忘記和蘭亭所有的一切,因為我有情。我更無法做到徹底將他從我心中抹除,因為我有愛。
但是,恰恰是這情與愛化作了折磨我的最厲害的刑具,讓我深陷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讓我幫你忘記吧。”一只手放上我的頭頂,我惶然將他推開,他跌坐在地上,金眸微睜,衣衫敞開。
我陷入了慌亂,他在幫我,他能幫我忘記。是啊,他是神他可以做到一切,包括抹去我對蘭亭所有的記憶。抹掉一切,我就能離開痛苦。可是,為什么我卻推開了他,本能地去守護那段記憶,寧可讓自己繼續痛苦?
“你根本不想忘記他。”他淡淡地說著,我不想承認,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是我根本不想忘記。這讓我更加混亂,到底該選擇忘記,變得無憂無慮,還是應該記住,然后去痛苦地恨他。
他再次靠近我,我被自己的混亂折磨地跌坐在地上,看著他居高臨下地俯向我的臉,金唇開合:“既然如此痛苦,為何不讓我幫你?”
我心亂的眼神凌亂,是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不接受他的幫助?
“因為我愛他,因為我愛他……”心痛的話語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從口中飄出,眼眶灼燙,無法流出半滴眼淚,“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揪緊了亙陽的衣襟,抵在了他堅硬的胸膛上,“我不能忘記……不能忘記……”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隨著他大大起伏的胸膛而出,他撫上我的長發,一個吻,輕輕落在我的頭頂,讓我的心亂在這一刻,因為這個吻而停止。
“沒有了他,你還有星研。”
我呆滯地看著地面,我……還有星研……可是,這不是一回事,不是嗎?不是男人多一個,或是少一個的問題,而是蘭亭傷了我的心,他故意徹底摧毀在我心底對他所有的美好記憶,可以放他去完成他的使命。
沒有了我,他更加沒有了牽絆。他活著,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愛。而今,他自由了,他的命也自由了……
又是一個溫暖的吻,落在我紅腫的眼睛,給那里帶來一片濕潤:“再不濟,還有我……”
“你……”我抬眸看他,他金色的眸中是深深的痛,他也知道為她人心痛了嗎?既然他知道了痛,是否明白他說的這些根本無法寬慰我半分,也無法解決我所面臨的魔障?
“讓我來幫你忘記他……”當他幽幽的話語飄出他金色的薄唇時,他吻落我的唇,一個溫柔的,帶著尊重的吻。他輕輕地印上我的唇,柔柔軟軟,帶著人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野蠻的入侵,也沒有惡意的戲弄,而是,綿綿長長,溫情脈脈。
我怔怔地看他,腦中所有煩亂的思緒因為這個吻而徹底停滯。許多畫面從我眼前一幅一幅飄過,我想起了我和蘭亭青梅竹馬快樂的日子,想起了他對我母親特別的關愛,想起了他和我這段日子的歷險,想起了他的痛苦和自責,想起了淵卿的奶奶死前的微笑……
亙陽的吻緩緩而下,我從回憶中清醒,狠狠推開他,他被我推倒在地上,揚唇笑看我。我冷冷瞪視他:“我不像你們男人,需要用這種方法來發泄”
“可是,這很管用,不是嗎?”他翻個身,悠然地側躺在我面前,撩人的屈膝,敞開自己的衣衫,露出自己金色,赤露o的身體,配上他嫵媚慵懶的神情,充滿無限誘惑。
他懶懶地,在空氣中揚了揚手,瞬間,周圍一片天藍,我站在了他的世界,那片藍天白云之間。立時,腳下落空,我往下墜去,一根金須穿透云層圈住了我的腰,將我提上了云層,云層上躺著的,已然是金龍形態的亙陽。
他將我提到他的面前,金色的大眼睛里是我的人影。他張開了嘴,伸出了舌頭,忽然在我身上像狗一樣狂舔。我氣得拍打他的舌頭:“你是龍又不是狗?”
“是嗎?可我看你們人類被狗這樣舔的時候會開心起來。”他說得分外無辜,宛如是我辜負了他的好意。
我生氣地看他:“但你還是一個人不要以為你變成龍的樣子就不是在占我便宜我現在沒有心情”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他這招管用了,至少將我從痛苦的矛盾掙扎中拽出,轉為應付眼前的這條腦子里不知道怎么想的龍。
“我只是想告訴你。”他忽然間變得認真,“世上像我這種龍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四處皆是。他離開你,是他的損失。”
我知道亙陽是想寬慰我,可是這個濫情的人又怎能理解人間真愛真情?他的腦子里依然是我少了一個男人,只需再補上一個男人即可。我撇開臉,無力跟他解釋:“你不會懂的。”
“我不懂你可以告訴我”他忽然大吼起來,用他的金須將我摔倒在云端,他金色的身體騰飛在我上方的同時,化作人形將我壓在了身下,雙手扣住我的肩膀,憤怒地瞪視我,“我是不懂因為我亙陽從來不缺女人所以我不明白你何為那樣一個男人痛苦至此讓我只想殺了那個混賬男人”
揪痛再次席上心頭,怎能不痛?因為恨而痛,因為愛而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內心的矛盾豈是他這條龍能明白?
“素素,讓我幫你忘記他……”他緊緊扣住我的肩膀,我疲憊地瞥開目光,亙陽,你是幫不了我的。忽然,一個吻重重壓上了我
第五十九章特殊的寬慰
第六十章亙陽的辦法
第六十一章韓殤塵的后代
()回到自己身體之時,卻看見淵卿的臉正在自己鼻尖的上方,他瞪大的眼睛里是驚訝,仿佛完全沒想到我會突然醒來,與他四目相對。
“噗!”忽然,他一口水噴在了我臉上,登時,我和他同時陷入石化。
“你……不會是想給我喂水吧……”我抽著眉角。
“是……你一直昏迷可以不吃東西,但……不能不喝水……”他尷尬地,紅著臉對著我的臉說。
我再次抽了抽眉角:“那……現在不用你喂了,我餓了,你給我拿吃的吧。”
“好……”他立時從我的上方離開,逃跑一般大步到房內的桌旁,我撐起身體,果然神清氣爽,絲毫沒有昏迷多日的感覺,甚至,反而覺得是睡了一個好覺,通體舒暢。不過,心里還是有些發虛,看著背對我而立,正在給我拿粥的淵卿問:“我又昏迷了幾天?”
“這次還好,只是兩天。”
“那……沒發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沒有。”他轉過身,臉上并無尷尬,倒是有絲疑惑,“倒是這次醒來氣色好了許多。”
“……”不能臉紅,不能臉紅。
他端粥走到我的身前,我伸手接過,拿起粥,心中想起蘭亭,嘆了口氣:“淵卿,你還恨他嗎?”
他沒有說話,他應該知道我指的是誰。他沉默了片刻,走到屋內的后窗邊,打開,望向窗外的那片繁花似錦的空中花園:“怎能不恨吶……”
“我也是……”輕輕舀起粥碗里香甜可口的枸杞紅棗粥,卻沒有半絲胃口,“所以,我的心很痛,你懂嗎?”
“我懂。”吹入房間的帶著淡淡花香的風里,帶來他同樣有些無力和痛苦的聲音,“我恨他,可是奶奶愛他。我至今依然想殺他為奶奶報仇!但是……當我看到奶奶的記憶時,我知道,如果我傷了他,奶奶一定會氣我,怨我,更是恨我,她在泉下,也無法安心……”
果然還是淵卿懂我。
“你比我更心痛,因為他是你所愛的男人……”淵卿的話讓我的心更痛一分,“現在,我只有告訴自己,御蘭亭是御蘭亭,蘭陵暖玉是蘭陵暖玉,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我的心才會獲得平靜,我不知道這個方法對你是否有用,但是如果心痛的時候,不妨這樣告訴自己,會舒緩一些。”
心里的郁結,在他的話中少許化開。雖然淵卿的方法有些自欺欺人,但至少緩解了我的心痛和內心的矛盾,如果把蘭亭當做蘭陵暖玉,那么他這次離開我就該袖手旁觀,讓他去死。
可是,他和蘭陵暖玉已經毫無關系了,所以,我不能看著他孤身涉險,即便他想死,也應該死在我殷素素的手上,因為,蘭陵暖玉欠我和我娘兩條命!如果當年不是爹爹救了娘親,說不定我和我娘都會死在人口販子的船上。
“你會原諒他嗎?”淵卿忽然問,我沒有轉臉去看他,依然看著手中的粥碗:“不會,但也不會讓他那么容易死!”我狠狠地吃下碗里的粥,不錯!我不會讓他那么寬心地去死!讓他這么順利地去完結他自己的因果業報!他必須還清我的情,我的債,才能圓滿!
“呵……他真幸福……”忽的,從后窗的方向飄來淵卿帶著一絲羨慕的輕喃,我轉過臉看去,他怎會覺得蘭亭幸福?忽的,發覺此刻正是黃昏。淡淡的金光從窗外灑入,將淵卿身上淡綠色的長衫染上了一層暖暖的橘黃色,猶如黃昏下的菊花,暖人開放。
就在這時,他轉回臉,不經意間,我們四目相對,視線在空氣中對接。我們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惺惺相惜。他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藍顏知己,但是,僅僅是知己。
“素素……”他恢復血色的紅唇透著誘人的珠光,像美麗的草莓果凍,“我……”
“我還餓。”不知怎的,隱隱感覺那接下去的話語,會讓我陷入尷尬,于是,我打斷了他,將空碗放到他的面前,“一碗粥填不飽啊。”
他輕呵一聲地笑了。在橘黃的陽光下搖了搖頭,朝我緩緩而來。康復的淵卿更像是給原本是灰白的水墨添上了一層暖色,讓那幅畫卷變得暖人,美麗。
夜晚,我和他漫步在海邊,身后遠遠跟著阿草還是博古他們。我回頭看看,撲哧一笑:“他們還是那么緊張。明明你已經痊愈了。”
淵卿笑著搖搖頭:“他們過于緊張了。素素,謝謝你陪我出來散步。”
“這有什么可謝的?”抬手順了順被海風吹亂的發絲,“我們是知交,應該的。對了,這些立在海邊的石像到底是什么?”
“那是歷代族長。”我們站定在一尊石像前,它們和復活節島的巨人像一樣巨大。淵卿面露恭敬,“他們一起守衛我們的巫醫島不被外族攻擊,可是,卻防不了人類……”他的眸中劃過一抹暗沉,應是想起了蘭陵暖玉當年登陸巫醫島的事。
我抬頭看石像,忽然覺得石像的臉很熟悉,越看越眼熟。
“韓殤塵!”驚呼脫口而出,厲害呀,還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巫醫,居然還做了族長。
“你……怎么認識我的祖爺爺?”身邊忽然傳來淵卿有些驚訝的話,而我更吃驚地看他:“什么?你是他的后代!天哪!我還發誓說要把他和秋苒的子孫都娶到手!”
立時,他秀美的雙眸圓睜,里面是大大的驚訝。恍然間,我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登時捂嘴轉身。我和他之間陷入尷尬的安靜,只有海風從我們之間而過,還有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懊惱地擰眉。雞凍了,說漏嘴了!不過在異世看到自己的朋友,即便是遺。。。像。。。也會很雞凍的。沒想到淵卿居然是韓殤塵的子孫,那秋苒的呢?她的子孫現在又在哪兒?她可是娶了六個美夫,生了一堆兒女,說不定我還真的就在茫茫人海中與他們擦肩而過呢。
第六十二章淵卿的表白
()夜色越來越迷人,今夜的星月尤為地璀璨明亮,照得海面波光粼粼,更在眼前的沙灘染上了一層銀霜。久久的,我和淵卿都沒有說話,我變得有些尷尬,尤其是說漏的那最后一句:要將韓殤塵和秋苒的子孫都娶到手。而淵卿正是殤塵的子孫。
“你……也是從那個地方而來?”長久的寂靜后,忽然傳來淵卿帶著幾分疑問和好奇,還有一絲興奮的話語。他口中的那個地方難道是指我原來的世界?他怎么知道?
不關怎樣,這應該是個秘密。我仰頭看天:“今晚月色不錯,很適合散步。”說罷,我獨自向前而去。身后傳來“啪啪啪”追跑的腳步身,不一會,淵卿的身形已經出現在我身旁,我目光撇向別處。
“素素,你是不是來自那個地方?!”淵卿加重了語氣,似乎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感覺再不正面回答有點不尊重他,站定腳步轉頭看向他,他身后是明月拖在海面上長長的婆娑的身影。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我反問他,他竟是認真地點點頭,我不解地看他:“為什么?不管是不是,我都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回不去了。”
“因為我曾對生命之繭許愿,希望遇到從祖爺爺那里來的朋友,如果是男孩,就和他做最好的朋友,如果是女孩……”他激動地頓住了口,紅紅的唇在月光下微張,露出里面整齊的牙齒。他定定的,深深地注視我,濃濃的情意已經絲毫不再掩藏地從黑澈澈的眸底而來,投注在我的身上,“如果是女孩……”他變成了喃喃輕語,輕輕的聲音卻分外深情。深情地讓我心中微亂,避開他的目光搶住了他的話語:“淵卿,我們現在已經是最好的朋友了。”
“素素,你跟蘭亭不可能了,為什么不給我一個機會!”他忽然扣住我的肩膀,終于將我們之間那層遮掩的薄紗徹底掀開,“即使你能原諒他,你怎能和一個曾經傷害過你母親的人再同床共枕?!”
淵卿的話也終于將我不愿面對的事情徹底地放在我的面前。我知道,我跟蘭亭已經無緣再做夫妻,就像他說的,即便我能原諒蘭亭,我依然愛他,但也無法再與他共同生活。正因為依舊愛他,故而不忍看他涉險喪命。
“素素,我可以好好照顧你。”輕柔的話語再次從淵卿口中而來,他的語速因為急切而加快,若是沒有康復之前,只怕他已經咳嗽地無法說出半個字,“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為何還要躲藏?是因為暫時無法愛上我?沒關系,我愿意等,等你對蘭亭的恨淡了,對他思念淡了,我們再重新慢慢開始,好嗎?”
“那馨蘭呢?”我抬眸正視他,登時,他雙眸詫然圓睜,恍若從夢中驚醒,我平靜地拂開他握住我手臂的雙手,“既然我們彼此了解,我知道你不會離開馨蘭,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嫁給一個有婦之夫。所以淵卿,我們只能是知己。”
他怔然地站在雪白的月光之下。他是一個單純的男人,單純地愛,單純地去幻想未來。然而,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馨蘭即將復活。
默然地轉身而去,沒想到最后會是孑然一身。雖然我還有星研,但星研已經事先表明,他是無法和我做正常夫妻的。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說清楚講明白,大家才不會有太多的誤會和傷害。
星研吶,你可知你心目中最佳做我丈夫的人選,已經無法再和我破鏡重圓了。你的素素,又成了孤家寡人。難道,真的逃不脫命運的魔爪?最后要跟那個陰陽怪氣的荀子翎在一起?
頭好痛,想到他不喜歡穿褲子,整日站在風口下,讓衣衫飛揚,露出那兩條雪花大腿的風騷模樣就頭疼。
“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世界是什么地方?”忽然間,耳邊竟是傳來亙陽的話音?原來他還不知道。對了,他說過,他的法力是隨龍珠的增多而增強,讀取我記憶的能力,也是如此。他無法看到我更深更遠的記憶。
我趁機揶揄:“原來還有你這位龍神大人不知道的事?”
“恩?你不是說這幾天都不想理我?怎么又跟我說話了?”當他得意切有些壞的語氣而來時,我立刻知道自己上當了。心中懊惱氣悶不已。
忽的發現淵卿沒有跟上來,轉身看他,他依然站在剛才我們說話的位置,陷入靜立。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他不可能為了我而去辜負馨蘭。當年馨蘭為他離魂,最后變得有肉身歸不得,只能委身在一株蕙蘭之內,人不人,鬼不鬼。他焉能負她如此深情?
如果馨蘭不復活,一切都沒有問題。然而,她要復活了。淵卿自然會娶她,因為他們是未婚夫妻。我一直認為淵卿癡情于馨蘭,即使癡情,又怎會移情于我?和他相知那么久,知道他不是一個多情薄情的人,可是為何……
站在遠處的淵卿似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抬眸朝我望來,視線相觸的那一刻,他已經變得平靜,落寞的視線讓他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哀傷。他張了張嘴,最后卻是無法再說出任何話語。他垂落目光,纖細的發絲在微涼的海風中輕輕飛揚。
遠遠的,走來了阿草他們,他們似跟淵卿說了什么,淵卿點點頭。然后,他們朝我喊來:“殷姑娘——長老讓您去生命之繭————”
去生命之繭?難道……
“哼,果然守信。”耳邊,倒是傳來亙陽愉悅的聲音,他自然開心,因為他即將收回又一顆龍珠——綠龍珠。
在去生命之繭的路上,淵卿不再對我說話。他應是已經想通。我不想再失去淵卿這樣的朋友,如果他的情像祁麟輝那樣執著,我想我最終還是會選擇遠離他,但我并不想那樣。
當接近生命之繭時,發現繩梯和通道平臺上站滿了無疑族人。他們身著白色盛裝,顯得肅穆而哀傷。他們靜立不語,就連夜晚活躍的螢火蟲都靜靜地站在繩梯的繩索上,化作點點熒綠色的星光。
第六十三章亙陽的眼淚
()昨天回奶發燒了,昏睡過去沒有更新,抱歉。媽媽們能理解吧。。。
當我經過每一個巫醫族人面前時,他們都會哀傷地看我一眼,然后垂眸落淚,是哀傷,而不是恨。這讓我的心更加內疚自責,我即將奪走他們最重要的精神之力,而他們對我沒有半絲恨意,僅有的,是將失去那力量的悲傷。
他們有人懷抱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有人攙扶著年邁的老者,有的是夫妻依偎,有的的是三口攜手。他們都靜靜地,站在那里,哀傷與沉重的氣氛將這里包裹,讓我的心也開始變得沉甸甸。
腳步變得沉重,前往生命之繭的路也變得漫長。每一步都宛如踏在他們的心上,在他們柔嫩的心坎上留下一個傷害他們的腳印。
胸口沉悶地無法呼吸,終于,到了生命之繭的面前,長老已經圍站在生命之繭周圍,仰頭回望,盤旋而上的繩梯和大樹上,站滿了巫醫族人,他們白色的身影化作一條白色連綿的絲帶,盤繞而上。如同給這片綠色的城堡,掛上了長長的白綾。
“殷姑娘,請吧。”長老們低聲而語,哀傷的語氣隨他們白色的發絲飄揚在空氣里。整個世界靜得甚至可以聽到生命之繭的呼吸聲。我再次站在她的面前,她是那么地美麗善良。
原來綠龍珠就在生命之繭之內。可為何曾經跟它如此接近,我卻沒有絲毫感覺?
“生命之繭有凈化任何力量的能力,是她凈化了綠龍珠,安撫了它的燥氣,讓它平靜,也讓我們平靜……”耳邊是亙陽淡淡的話語,金光從我身上緩緩閃耀,亙陽從我的體內脫離,站在了我的身旁,“不是我沒有感應到它,而是它因生命之繭而平靜……”
平靜……是啊,每每接近生命之繭時,心里就會變得一片平靜,忘記煩惱,忘記憂愁,忘記愛恨情仇,忘記悲傷痛苦,她猶如一個溫暖的避風港,讓人獲得渴望的平靜。
亙陽的出現吸引了眾人的視線。他們的神情中露出了淡淡的驚訝,然后再次被即將失去精神之力的悲傷取代。
亙陽緩緩抬起雙手,金色的光芒化作金色的流水與揚起的生命之繭綠色的纖絲相觸,金色染上了那些纖絲,一點一點地,取代了生命之繭原本的綠色,漸漸將她徹底包裹。她緩緩打開,竟是出現了一具女人的身體。
女人的身體被生命之繭的纖絲包裹,只露出她清美絕倫的容顏,而她身體的上方,正是瑩瑩閃爍的綠龍珠。
這女人,她的容貌我在淵卿的記憶里見過,是她!我立時看向淵卿,他正哀傷地注視那女人的容顏,是他的未婚妻馨蘭。
“亙陽大人,你說過你會復活馨蘭,是嗎?”老族長的聲音從身旁而來,我立刻看過去,他緊緊盯視站在我另一邊的亙陽,目光期盼而又帶出不安。
轉回頭看亙陽,他也正盯視老族長,鄭重地點點頭:“我亙陽答應的事,不會反悔。”說罷,他轉回臉看生命之繭內安睡的馨蘭。她的容顏一如常人,宛如她只是陷入了深眠。
金光開始在她的身上匯聚,取代了生命之繭的纖絲,形成一個金色的光蛋,將馨蘭包裹其中:“現在我用自己的力量將她的軀體封存,你們好好看護,等他日助她復活。”
眾人看向那個漂浮在空氣中的光蛋,淚水緩緩而下,我的鼻子也開始發酸,生命之繭雖不是活物,可是,總感覺她的離世同樣讓人傷心。
綠龍珠緩緩飄入亙陽的手中,“啪!”一聲,碎了。祥和安靜的綠色小龍破殼而出,在亙陽身周盤飛了了一陣,飛至亙陽頭頂,倏地化作點點綠光,灑落在亙陽金色的身體之上,緩緩溶入他的金光之內。
與此同時,生命之繭飛揚的纖絲開始從空中緩緩飄落,如同女子纖纖手臂在逝去生命時,無力地垂落。熒熒的綠色從她的身上一點點褪去,化作了根根白絲。
“嗚嗚”的哭聲從四面八方而來,那些淚水宛如化作一顆顆流星從空中墜落,砸在我的心湖上,沉重而讓人無法忽視。胸口揪緊般地疼痛,我不由得也隨他們一起哽咽。
點點綠色的星光從生命之繭的纖絲里浮起,他們如同一個個精靈,緩緩升空。
“啊——————”充滿悲傷的輕喊從巫醫族人的口中異口同聲而出,宛如在為生命之繭的離去送行。
“那是留存在生命之繭里那些記憶……”亙陽低沉的話語從身旁而來,帶著從未,有過的沉重。我驚愕地看向那些星光,它們正在一顆顆脫離生命之繭開始變成白色的纖絲,懸浮在空氣之中,宛如無處可去的脆弱精魂,孤獨悲涼。那些竟是我在生命之繭里看到的回憶!
恍然明白巫醫族為何守護生命之繭,因為她留存了他們逝去親人的回憶,那才是他們真正守護的最珍貴的寶物!而我們卻要將它們無情地摧毀。心被狠狠揪緊,淚水潸然而下,我無力地跪落,在生命之繭的面前深深懺悔。
“你……你怎么可以……可以奪走他們……如此珍貴的東西……”我在生命之繭的面前泣不哽咽難語,綠色正從我的身下褪去,原本生機勃勃的草地也開始枯萎,變成一片死灰。
“素素……”亙陽在我身旁蹲下,撫上我的肩膀,我心痛地將他的開,哀痛地無法呼吸。他奪走了生命之繭的生命,摧毀了那些珍貴的回憶,如今,連生命之繭周圍的樹木也開始慢慢枯萎。
灰黃的樹葉忽然劃過面前,我顫抖地撿起,抬眸看去,竟是枯葉從天空如同雨下,灑落這個晦澀的世界。難道,這些神奇大樹的生命也是因為生命之繭?現在,亙陽竟是連如此神奇的樹之國度也要摧毀?他怎能如此狠心無情。
“素素……不要這樣……”亙陽低哽地執起我的手,我悲痛地仰天哀喊:“啊————————”
熱燙的淚水從眼中涌出,是自責,是心痛,是懺悔。我垂下臉,淚水從眼眶中滴落,竟是——金色的。
我怔怔地看著那金色的眼淚灑落身下的地面,困然轉臉看向緊握我雙手的亙陽,他竟然看著我哀傷落淚。他的淚水從他眼中流出,消失在他的眼角,然后,從我的眼中滑落。
“素素……對不起……”他輕舉我的雙手,低落額頭,抵上我的手背,“若知你如此悲痛內疚,我不取這綠龍珠便是……對不起……”
哽咽的話語緩緩而來,金色的眼淚不斷從我的眼角滑落,帶著亙陽的溫度
第六十四章離開
()“滴答,滴答。”膝下漸漸潤濕,熱燙。向下看去,身下竟是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個金色的水潭,淚水滴落水潭,水竟是又深了一分。
我驚然起身,金色的淚水已經浸沒了我的雙腳,映出了我和亙陽驚訝的面容,也凈濕了生命之繭的根莖。倏地,綠色開始再次染上生命之繭的根莖,然后緩緩爬上了那些垂落的漂浮在水面上的白絲,它們吃力地,努力地再次升起,飛揚掃過空中懸浮的綠色星光,將它們小心地,一顆不漏地一一拾回。
環顧四周,世界變得比原來更為寧靜,巫醫族人們驚詫而驚喜地看著這一切,淚水再次涌出眼眶,這次是感激和欣喜的淚水。目光中映入淵卿感激的臉龐,他眸光移轉,轉向我的身旁。
我立刻回首,亙陽帶著淡淡地驚訝緩緩起身,低眸看著已經沒過我們膝蓋的金色水塘。他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最后一滴眼淚,眨眼之間,淚水在他飛出鬢角的金色睫毛消失,從我的眼角垂落。我輕輕拾起,它明亮清澈地如金色的水晶圓珠。
“這是……”我放到他的面前,他抬起手,細細的食指尖與我的相連,金珠滾上他的指尖,他怔怔地看了片刻,緩緩俯身將它放入我們身下的水塘,金珠融入金色的塘水中,立時,金色的塘水又升高了一分,沒過了我們的大腿,形成了一個金色的清澈的水池。
“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低喃的話語從亙陽口中而出,倏地,他欣喜地抬眸看向我,“我懂了。我的眼淚是神水,可以繼續孕育生命之繭,為她提供神力。”
欣喜從胸口溢出,我情不自禁地撲向他,將他緊緊擁抱,他微微一怔,身體在我的懷抱中漸漸變得柔軟。
“亙陽,謝謝。謝謝你留住了生命之繭,留住了大家的記憶,留住了這個神奇的國度。”原來任何事都會有轉機,奇跡總會發生。那么蘭亭,還有祁麟輝和蘭陵玉他們,是否也會有轉機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久久的,我緊抱亙陽,也是替生命之繭和巫醫族的全體族人擁抱他。
忽的,亙陽的身體再次陷入怔楞,我放開他看去,視野中卻映入了巫醫族長老,淵卿和所有族人紛紛下跪的畫面。他們是向亙陽下跪,是為了感激亙陽,感激他留住了他們最珍貴的寶物。身著白衣的巫醫族一個接著一個跪落下去,自下往上,繩梯上,站臺上,一個個都跪下,再次形成一條美麗白色的白練,纏繞在逐漸恢復綠色的大樹之間,向亙陽獻上最誠摯的謝意。
心中滿溢溫暖,再次看向亙陽,他的神情也變得柔和而溫暖,金色的瞳仁中卷起了別樣的情愫和感慨,然后,他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融入我的體內。
晨光從上面一束束灑下,灑在跪落的巫醫族的身上,灑在恢復生機的生命之繭上,也灑在我的身上,讓人溫暖。回眸再看生命之繭,她正緩緩包入馨蘭的金色光蛋,再次形成那顆巨大的,綠色的繭。
在往回走的路上,我問亙陽最后怎么躲起來了,也不跟巫醫族們說些什么。他說他面對這種場面不習慣。我笑,說他是不是從沒被人感激過,所以不好意思。他再沒說話,可是,我卻能感覺到他定是躺在他那片草地上得瑟地笑。
生命之繭復活了,只是原先她下面的草坪變成了金色的水池,神奇的大樹們也再次恢復生機,比以往更加鮮綠。
站在高處,我遙望遠方,該走了。經過今日之事,我的心境也忽然開闊起來。既然蘭亭曾經傷害了我的娘親,那么,他應該以蘭陵暖玉的身份去跟我的娘親說句對不起,只有勇敢地面對過去,他的心里才會徹底釋然,他才能作為御蘭亭繼續坦蕩地活下去。那么,我們才有可能再在一起。
“素素,回去休息吧。”淵卿指向一旁我休息的樹屋,他的身后是巫醫族的長老們和族人們。我笑著搖搖頭:“不了,我該走了,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淵卿對我的突然辭別很是吃驚,目光中充滿了留戀:“不能多留幾日?”
我笑看他身后的長老們,他們也顯得很驚訝,我說道:“我相信大家都希望馨蘭能早日復活。”
眾人目光交錯,欣慰而感激。
收回目光看淵卿,他背對眾人,只有我能看清他的神情。他深深地凝視我,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我被他火熱的目光燒灼地無法正視,落眸回避,卻在那一刻,傳來他堅定的話語:“我跟你一起去!”
我有些吃驚地抬眸看他,他卻轉身面向老族長:“族長爺爺,我想守護在素素的身邊,直到亙陽大人自由,復活馨蘭,我再回來!”
老族長聽罷沒有看他,卻是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再認真地注視淵卿:“卿兒,我們巫醫族誠實守信,所以,不管最后發生任何事,你一定要回到馨蘭身邊,知道嗎?”
這是……話中有話吶。感覺到從其他幾位長老那里而來的目光,我再次垂眸回避。他們怕是知道了。而他們也在提醒淵卿,他與馨蘭有著婚約,而且,馨蘭是為他才有此劫。淵卿應該對馨蘭負責。
不錯,他理應對馨蘭負責。他們是有感情的,只是,淵卿被現在的熱情蒙蔽了眼睛。希望他日待馨蘭復活,他們再在一起時,他能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心。
“此次行程十分危險,我看你還是……不要帶上馨蘭了……”老族長的語氣里,帶出了某種嘆息,仿佛在說既然你跟殷姑娘一起,馨蘭還是眼不見為好。心里多少有些尷尬,想謝絕淵卿,但深知他的脾氣,一旦決定,不會改變。
抬眸之時,老族長已經轉身對淵卿緩緩擺手。
和淵卿登上船時,長老和族人們在岸邊揮手送別,我們在東日緩緩升起時,離開了淵卿的故鄉——巫醫島,這座綠色的,神奇的島嶼。我們的船在紅日拖在海面上長長的紅影中航行,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這樣安靜地離開,看著船在海面上留下的一條長長的痕跡。
第六十五章一女雙夫君莫怪
()船行不久,看到了停泊在海中爹爹的海船,此刻,船頭正站在著三個人影,他們不同顏色的發絲在海風中飛揚,黑色的,紅色的和星研銀色的卷發,在日光中帶出金色的流光,很美。
“是他。”淡淡的驚語從淵卿口中而出,我側眸看他,發現他的目光落在遙遠的星研的身上,現在的距離依然無法看清淵卿和爹爹他們的容貌,可是,淵卿卻似乎已經知道那是曾經遇到過的,也是曾經傷害我的星研。
忽的,淵卿轉臉疑惑的看我:“他不是!”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語氣顯得有些激動,似是在問你怎么讓那個負心漢上了船。
我看向遠處的星研,平靜地答道:“和你分開后,又發生了許多事。那次星研并非真心傷我,而是受他父親控制。后來,他父親將他作為禮物送給我,以向亙陽示好。”
“禮物?”淵卿再次看向星研,眸中帶出感嘆,“一個男人被作為禮物也算是可悲可憐……”他的話語里充滿了同情和一種男人對男人的可憐。
“所以,我們和好了。”當我的話語說出口時,他倏然再次轉頭,驚詫地看我:“那御蘭亭呢?”
我回看他,他眸中是深深地不解,我反問:“什么蘭亭?”
他困惑地問:“既然你跟星研和好,那之前你和御蘭亭依然沒有分開,你們,你們怎么共處?”他清澈的眸中是完全無法理解的神情。我淡淡而笑:“所以,我有兩個丈夫,是不是……很驚訝?”我對他眨眨眼,笑看他有些發紅的臉,他還是那么容易臉紅。
淵卿秀美的大眼睛在我的話語中圓睜,似是聽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心中再次想起了蘭亭與星研共處的時光,感慨不由得從口中而出:“蘭亭說,如果他不在,有星研他會放心……”他確實那么做了,因為他真的離開了我。那時他是否已經有此打算?所以才會囑托星研照顧我。
“而星研說,蘭亭是他唯一認可的我在岸上的丈夫,因為他無法給我完全的幸福……”星研,你是否已經知道蘭亭離我而去,你會不會替我狠狠揍他一頓?
“他們……”淵卿說出他們兩個字后,卻遲遲沒有說出下面的話,或許他已經無語,或許他有別的原因,他垂眸似是陷入靜思,然后再抬眸看向荀子陵和爹爹,他沒見過荀子翎。在千歲府時,他足不出戶,荀子翎來千歲府他沒有見到。而在荀子翎救我上老夫人他們的船時,他又和他擦肩而過。
他此刻一直注視爹爹和荀子翎的身影,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看得也越來越清晰,神情也越來越驚訝,眸中甚至帶出了一絲戒備。看出他的戒備,我笑道:“不用緊張,他們雖然不是人,但卻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我們。”
他眸中劃過一絲驚訝,隨即卻是自嘲一笑:“我自該想到,與你一船的人豈會是敵人,呵,若是過會待我上船,那船上到時只有你一人是普通人了。”他的笑語倒是提醒了我,對啊,還真只有我一個是凡人。剩下的全不是人。
“那就是曾經救我出祁麟輝船的荀子翎。”我指向荀子翎。淵卿點點頭,眉頭微皺:“他是血族,這樣長時間的航行他的食物又從何而來?”
“他是血族?!”我驚訝地脫口而出。淵卿驚訝反問:“你與他是友,難道不知?”
“他,嗨,亙陽說擔心我害怕,一直不肯告訴我他的身份。真是沒想到……難怪上次他要到神仙島補給,原來……”血族自是有所耳聞,這里的傳說對血族的描述與我們世界的吸血鬼相似,只是他們除了對鮮血上癮并且長生不老不死之外,其余與常人無異。也就是不像我們那里的吸血鬼怕什么圣水啦,大蒜啦,陽光啦,等等等等,他們都不怕。怪不得爹爹當初說他錢多了帶不走。他不老不死,自然錢多得用不完,也帶不進棺材。
這下,我是真的對荀子翎那張面具下的容顏好奇了。之前不好奇因為他是人,可現在,他是血族!
“血族在很久以前便在世間消失,而且是在一夕之間,自此再未出現,沒想到今日會見到。那另一個是……狼族你可知?”淵卿這次帶著疑問的口氣,我點點頭:“另一個我知道,他叫龍叔,你叫他龍叔即可。”
“龍叔?”他轉臉看向那船時,星研他們欣喜的笑容已經盡在眼前,還有從他那里而來的呼喊:“素素——素素——”當星研的容貌清清楚楚進入他的視野時,他整個人都陷入怔愣,白凈透明的臉皮竟是微微泛出了紅,星研的美,讓男人看了也會臉紅心跳。
我偷偷一笑,兩只船相對而觸,輕輕的撞擊讓淵卿回過神,有些尷尬地埋下臉,輕輕感嘆:“沒想到人魚竟是真的如此美艷……”
“怎么,當初你的精神之力無法感知星研的容貌嗎?”我提起當初我初次凳上他的船,人魚一族上船搜查之事。
他搖搖頭:“精神之力是一種感覺,我無法解釋,但是它不可替代眼睛。”
好深奧啊。會不會像狗狗辨別氣味?或是蝙蝠的超聲波?
巫醫族的船員也陷入對星研容貌的驚訝而呆立。他們忘記給兩艘船架設甲板,倒是爹爹和荀子翎不疾不徐地將甲板架了過來,我和淵卿一前一后過甲板。
星研在另一頭迎接我的到來,我尚未下甲板之時,他就已經伸手拉住我的手,將我扶下甲板,開心地抱住:“龍兒,你終于回來了,想死我了。”
“呵呵……”身邊傳來爹爹的笑聲,荀子翎一聲不吭地站在那里,幾日不見,他還是那個樣子。倒是淵卿,顯得有些尷尬。
還來不及介紹淵卿,星研就連忙問我:“你在巫醫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蘭陵玉先走了?”
“我……”
“我還以為是你讓他先走的。”我還沒說完,星研就繼續說了下去,顯然是他還沒說完,“后來飛殤追出來,遇到我們才知道那小子出賣了你們,我讓魚兒給飛殤帶路,追蘭陵玉那小子去了。本來還為你擔心,不過飛殤說沒事我們才沒強行闖入,怕給你再惹麻煩……”
“謝……”
“但是御蘭亭呢?那家伙又是怎么回事?!”真是無語,什么時候星研也變得那么性急,他連珠炮的話讓我都沒機會說話,
第六十六章消失的女兒國
第一章急速前往女兒國
第二章飛去女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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