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章天子（二）

第二零六章天子（二）

太子是玄燁一手帶大，按說這個兒子是他付出心血教育最多，用心也是最多的。可現在，看著下面的太子，玄燁的心底是真的矛盾。

這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嫡子。

當年三藩之亂時，立太子是為了穩定人心，穩固朝綱。但是，里面其實也還是有，玄燁對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感情。可現在，玄燁的心變了，他在想的是，這個帝位真得要交給礽嗎？礽現在的樣子，都不是玄燁這個自認為明君的天子眼中，一個合適的儲君之樣。

諸皇子阿哥與太子之間的暗斗，玄燁對于兒子們暗里的事。不是不知道，這其中還少不了他這個做皇阿瑪的推波助瀾。必竟，這是萬里江山，天子寡人。若是沒有歷練，他如何放心？道是創業難，可要守住這大清的萬里江山，同樣難啊。

所以，玄燁在聽了老十三的話時，他的心里已經是下了決定。只是，若說還有猶豫的，就是這三十幾年的父子恩情。必竟，他是皇帝，也是阿瑪。

對于廢太子的未來，玄燁這個做帝王，做阿瑪的，怎么能不想過。

“礽，你有何話，對朕這個皇父講？”玄燁問道，語氣平靜，卻又是帶著最后的一絲的感情，在給這個兒子機會。

“兒臣知錯。”礽恭敬的回道，話里避重就輕。是的，他這個太子是有錯，錯就是錯。卻是不罪。所以，禐面上仍然是符合太子禮儀的。

“知錯，朕到是想問，你還知道是錯在何處？”既然太子轉了話，玄燁的心底又是暗嘆，還是愿意再緩緩的。到底培養一個太子不易，這是一個人，不是那些個奴才之類的。所以，玄燁也是同樣的溫和了一點臉色。

“回皇阿瑪，兒臣是您養大的，兒臣性情如何，皇阿瑪最是清楚的。兒臣只是想努力，爭取做皇阿瑪心中合格的儲君。君為臣主，臣為君忠。兒臣做亦是錯，不做亦是錯。所以，兒臣認罰。”太子礽如此回道。話里，有著自辯。語氣也是無認罪的意思。

聽了這話，玄燁站了起來。他的心里此時，可謂是真得怒了。一則是太子此時仍然自我的態度。二則是在此次的巡視途中，太子告病。可玄燁得到的消息，是太子并沒有生病，不過，為了太子的顏面，他也就是當作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兩件事，其一，則是大阿哥禔等等一些近人，都是私下對玄燁這帝王進言。說是太子礽脾氣暴戾，滿蒙八旗深受其害。特別一些王公貝勒也是有些私下的怨言。太子奶兄，內務府的大臣凌臣更是打著太子礽之名，對官員和其屬下索賄等等。其二，太子竟然私竊視帝私，這是什么事，難到真有有逆天之心？

這真真是壓倒了玄燁這位帝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礽，小十八不幸。你系為嫡長兄，可有絲毫哀意？”玄燁此時聽了太子礽的話，大聲怒問道。

不待太子礽回答，又是接著怒氣沖天的問道：“親親兄弟，卻是無絲毫友愛之情。在你這個太子心中，可是朕這個皇父，也是不在眼里了？”怒話中，玄燁眼前就是康熙二十九年他重病，礽擦病時毫無哀色的樣子。這時候，太子礽在玄燁眼中，可是半點都無忠愛于他皇父的心思。

說完的玄燁怒急而傷心，到真是有了幾分悲意。他也是不給太子礽再是開口的機會。既然心中主意一定，誰也是改不開了這位帝王的意。

所以，玄燁拿起面前的折子，打了開，看著關于上面太子種種的越權行為。一款一款的讀了出來。每讀了一條，在下面的太子礽就是冷汗更重。

最后，玄燁讀到一半時，真是生平難得的流了淚。然后，將折子扔在了太子礽的跟前，說道：“朕實在心痛。礽你，有負朕之期望。太子你，有負祖宗英名。”話一落，玄燁站起來的人搖晃了身體，然后，撲倒在了地上。

見著皇帝如此大怒，一眾的陪駕官員，忙跪伏在了地上，大氣都是不敢出。此時，伺候著玄燁的太監大總管李德全，正是要上前扶起玄燁。卻是被玄燁把拍開了手，玄燁紅著眼冷冷看向了李德全，道：“滾開。”

一聽這話，李德全忙是小心的退了開，隨后跪下，也是不敢說任何求情的話。此時，不開口讓帝王牽怒，才是讓這個最常在帝王身邊，心里明白的事兒。

玄燁撐著身體，好一下后才是坐了起來。隨后，就是把一切的怒火，發在了毓慶宮的屬官和隨員身上。當即下旨，太子伴駕的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還有太子礽身邊的哈哈珠子二格、蘇爾特等人，加上內務總管凌普，都是當即推到行外，就地正法從事。

若說這旨意下后，玄燁自然看見了白了臉的太子礽，隨后又是看著一眾阿哥。人很是疲憊的說道：“今太子行為不端，意圖不軌。著其掬禁起來，直郡王禔暫時負責看管。”

太子礽一聽這話，抬頭不敢至信的看著他的皇阿瑪，然后，又是看了一眼周圍的兄弟，還有一眾的王公大臣們一眼。他能感覺到，這些人心里眼底的冷意。

“皇阿瑪，兒臣是您立的太子。您今日是要廢了兒臣？”話里，太子礽帶著種種的難心言明的不信、痛苦、哀求。

這時，侍衛們進來，玄燁揮手讓侍衛押著太子礽離開。此時，玄燁也是不在看一眼被帶了出去的太子礽。

“爾等跪安吧。”皇家的鬧劇算是結束，玄燁整個人都是神色低沉了下來，落寞的說道。這時，一眾的大臣阿哥們都是跪了安離開。

玄燁此時倒是看著大帳頂，整個人似乎空了下來。還未是歇息，就是奴才來稟，道是直郡王禔求見。

一想到禔負責看管太子礽，玄燁不自覺的想到，可是出了什么妖蛾子。隨即讓大阿哥禔進來。大阿哥禔進來后，行禮請安。玄燁道了起喀。

隨后，才是問道：“禔，你來找朕，可是為礽之事？”

“回皇阿瑪，礽做此不忠不孝之事，兒臣實不敢求情。”大阿哥禔先是說了話。隨后，心中雖是高興，必竟太子這座山，終于倒了。立嫡立長，現在沒有嫡子，他這個長子自然是有機會。臉上卻是一幅憂心之色。

而且今日見皇阿瑪對礽的種種，大阿哥禔都小心的觀察過。看來，在皇阿瑪心中，太子已經是毫無半點情份了。

于是，禔決定為君父分憂，當即跪下道：“皇阿瑪寬仁，不忍心之事，兒臣愿為皇阿瑪解憂。”

“難得，你還有孝心。”聽大阿哥禔這么表忠心的話，玄燁心底稍是寬慰。便是夸了一句。

大阿哥禔一聽這話，卻是會錯了意。以為自己的觀察是無錯了，當即便說道：“今腦子礽失德，不忠不孝不義，兒臣請誅廢太子。此事，必不出皇阿瑪之手，兒臣愿承此罪。”

玄燁聽完這話，再是看著大阿哥禔時，眼中的大阿哥卻是沒有了剛才的順眼。他怎么看，都是覺得此時的禔，居心頗測，野心勃勃。當即，便是強忍著怒氣，問道：“礽是你弟弟，你忍心？”

“兒臣心中雖是不忍，可太子礽有負祖宗天下，自絕于皇阿瑪。”大阿哥禔義正言詞的說道。

“滾出去。”玄燁此時，從牙縫里說出三個字。朕這個做皇阿瑪，都是忍不下心的事兒。你忍心，你這個做長兄的倒是忍心。

看著從大帳里狼狽出去的大阿哥禔，玄燁真是傷心透了。這就是皇家骨肉親情，他是做什么糟心事啊。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這是一個對康熙朝影響甚深的一年。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五日，就在隨行的大臣們，以為圣意可能是庶長子直郡王禔時。玄燁明確的說了話，對各位王公大臣如此道：“朕暫命直郡王禔善護統領之責，實無立禔之意。直郡王禔秉性燥急、愚頑不堪，豈會是皇太子之人選。”

隨后，玄燁就是立馬又下了旨意，命京中留守的四阿哥禛前往行宮，與大阿哥禔同時看守太子礽。

當玄燁的一行，在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六日，回到京城時。關于廢太子之事，可謂是震得整個大清上下，不得安寧。玄燁當時就是命太子礽居于上駟院，這個皇帝養馬的地方。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玄燁便是祭祖，昭告天下，廢太子礽，將其圈于咸安宮之內。這一眾的糟心事后，整個人都是清瘦不已。

與此同時，在景仁宮的玉瑩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可是，她并沒有與禛提起與此有關的任何事情。因為，她相信她的兒子會明白自己的位置。

錯與對，這事兒是塞翁失馬，不知禍福？

每一個人的人生路，總要自己選擇。誰都是要為自己的因，吞下自己的果。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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