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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藥香-第八十九章 初探
更新時間:2011-07-25  作者: 希行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重生之藥香 | 希行 | 希行 | 重生之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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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藥香》希行(連載至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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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坦言

“我沒想到我能再見到你們,娘,哥哥,十八娘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們,十年了啊十年了啊,娘,哥哥,十八娘失去你們已經十年了啊…..”

曹氏渾身發抖,幾步過來,抱住顧十八娘,女兒的話她還沒有完全聽懂,但看著女兒那幾近崩潰的神情,如杜鵑泣血的悲訴,她只覺得心疼得厲害,胸口堵了一團亂絮,只想哭,大聲的哭出來。

顧海臉色煞白的站在一旁。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難相信,我自己有時候都不相信,我也以為這是一個噩夢而已…..”

“娘,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制藥嗎?娘,你沒覺得奇怪嗎?我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藥材,卻突然之間能炮制藥材賣錢?”

“我說我是看書來的,其實是騙你的,咱們家,根本就沒有任何有關藥材的書…..”

“你知道為什么周掌柜會敗在彭一針手里嗎?那是因為他用假藥來算計我和彭一針,而我認出了那假藥,反過來被我算計了…….”

“你知道為什么我會被認為是劉公之徒嗎?那是因為我得到一本書,這本書是大藥師劉公的真跡,而這本書也是因為我認出了那位老丈做的假藥,贏來的…..”

“而這并不是單單看書就能看來的,那些假藥是因為我見過…..”

“娘,命運里,我還是嫁給了沈安林,而沈家有一個藥鋪,我曾經經營幾年,所有的藥材技藝我都是從哪里學來的……”

曹氏和顧海此時再也忍不住驚愕,二人不由踉蹌一下,顧海跌坐在椅子上,而曹氏則坐倒在顧十八娘幾步外的地上。

顧十八娘的話對他們來說,太難以接受了。

怎么會有這樣事?不可能,不可能…..

“十八娘,你,你是在做夢……”顧海喃喃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又有言舉頭三尺有神明。

這完全超出了二人的認知,超出了他們的接受能力。

“十八娘從來沒離開過你們,這次來建康是住的時間最長的一次,并且我也從來沒和沈家的人打過交道,對不對?”

曹氏遲疑一下,點了點頭。

這是事實,別說十八娘了,就是她自己也從來沒跟沈家有過交集,也僅僅知道沈三老爺一個人的名字而已。

“那好,我來告訴你們,沈三老爺有四子四女…..”

“庶長子沈安楓,十五歲病逝,余一妻名叫周紫玉,無子……”

“嫡長子沈安林,今年十八歲…..”

“庶次子沈安柯,今年十五歲……”

“嫡次子沈安棟,今年十四歲……”

“沈三老爺共有兩房妻室,原配趙氏,也就是沈安林的生母,續弦小趙氏,也就是沈安林的姨母……”

伴著她一句一句的清晰的話,曹氏和顧海滿面震驚。

“娘,哥哥,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顧十八娘情緒緩和了很多,“當然,這些事只要有心去打聽,就能打聽到,但是…..”

她苦笑一下,“娘,我有什么必要去打聽他們家的事?”

曹氏和顧海此時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他們的心里在拒絕承認這是真的,怎么會有這樣詭異的事?但嘴上卻是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曹氏突然想到,那一次顧十八娘主動問她有關沈家婚約的事,聯想到當時女兒奇怪的反應,她的心跳得越發厲害了,也許…….這是真的。

“十八娘,你說你嫁給了沈安林,為什么會被休?”曹氏按著胸口,嘴唇發抖的問出這一句話,“他為什么要休了你?”

一個女人被休,那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何況按照女兒說的,她已經是無家可歸……

顧十八娘的眼淚頓時又流出來了,她跪行幾步抱住了曹氏。

這就是母親,這就是母親,她方才說了那么多,母親最關心的竟然是她的親事,她為什么被休,關心的是她過得好不好……..

被顧十八娘突然抱住,曹氏沒有絲毫不適,雖然她心里還有些怪異,按照顧十八娘說的,她現在抱在懷里的女兒其實已經二十三歲了?

二十三歲了…….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活了十年了……看著自己死,看著哥哥死……..

又被休棄…….

曹氏抱住撲入懷里的顧十八娘,喊了一聲我苦命的兒你受了多少苦就泣不成聲。

夜色吞噬了最后一絲光亮,室內陷入一片昏暗中,外邊的仆婦很有眼色,這期間并沒有過來打擾。

室內三人相依而坐,已經久久沒人說話了。

“上天給了我一次機會,從我醒來的那一刻,我就發誓,絕不要命運再次重演……”

“一切都是因為回到建康,才會遇到那些害我們的人….”

“所以我才堅決不要賣了房子,所以我才勸著哥哥你一定要讀書,我抗爭了,也看到了希望,但是沒想到該來的命運還是來了,我們不得不還要回建康……”

“命運非要逼著我們走既定的路,我偏不信,我就要對抗,那一世里我們從生到死都是忍,忍他人的嘲弄,忍他人的污蔑,忍,除了帶給我們更大的屈辱外什么都沒有,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在忍,別人欺我一分,我就要還他十分別人逼我一步,我就要還他十步”

“那些要害我們欺辱我們的人,既然我們躲都躲不過,那就不躲了,他們害我,我就害他們,就是命定還是要死,我也要死的痛痛快快”

“那些欺辱害我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周掌柜如此,顧寶泉也是如此…..”

這一夜,顧家母子三人的屋內,昏黃的燈都是徹夜未滅,顧十八娘那悲憤凄涼而又煞氣滿滿的話不斷的回蕩在曹氏和顧海耳邊,只讓他們心驚肉跳不能合眼。

千言萬語最后都匯成曹氏聲長長的嘆息。

又一個清晨到來時誰也沒有再提這晚的談話,似乎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但事情的確是真的發生了,曹氏相比較與往日更加沉默,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眉宇間是濃濃的疲憊與憂傷。

顧十八娘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太大,不是三言兩語短時間能化解的,只能慢慢來。

倒是哥哥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

這天是城中香火最靈的興隆寺有大香會,是不可錯過的大事,天不亮整條街上都熱鬧起來,坐車的騎馬的亂成一團。

顧十八娘和顧海站在門前,等著自己家的馬車過來。

兄妹二人并肩而立,顧海不時看妹妹一眼。

妹妹還和往常一樣,并沒有什么不同,但如果仔細看她的眼睛,會發現她那雙漆黑眼瞳深處,越發如深不見底的幽潭。

“你真的二十三歲了?”他忽的低聲說道。

“過了年二十四了….”顧十八娘看著哥哥,“雖然按輩分來說我該叫你哥哥,但其實現在的我比你大多了…..”

顧海臉上的神情很是古怪。

“可是,你都是十八娘對不對?”他靜默一刻說道。

顧十八娘看著他一笑,顧海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有什么事告訴哥哥,不要一個人….”他沉聲說道,“你也說了,你現在還有哥哥在,以后…..以后也會在,永遠在,哥哥不會扔下你一個人……”

顧十八娘眼圈微紅,垂下頭,嗯了聲。

如果妹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來自十年后,不知道這十年里都發生了些什么大事,提前知道這些事是不是很神奇…….好奇取代了驚懼,顧海很想問問。

轉過頭,看著妹妹沉靜的臉,那些話終于又咽了回去。

不管這十年發生了什么大事,但對于妹妹來說,這十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記憶,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日夜折磨,問一遍她就會想一遍,每想一遍就如同腐骨噬魂吧?

興隆寺人來人往,香火裊繞。

曹氏比以往更虔誠,從前殿一直擺到了后殿。

一旁的顧十八娘和顧海也跟著跪地叩頭。

顧十八娘抬起頭,看著寶殿上的佛爺或端莊慈悲或兇煞怒視眾生。

佛祖會保佑她們嗎?那一世她跟所有婦人一樣,相信依賴寺廟里的佛爺們,日日上香月月供油,但結果又如何?

想來這世上需要庇佑的人太多了,神佛忙不過來,想要過得好終歸還是要靠自己,只有自己變強,才能夠對抗命運。

一聲佛號輕誦,宣告她們這一次跪拜結束。

顧海伸手攙起她們二人,顧十八娘看了眼身旁的仆婦,仆婦領會,奉上香油錢。

那四塊足足的銀錠讓跳出三界外的小師傅眼睛都亮了亮,祈愿的福鐘敲的格外的響。

也引來身后族中其他人驚訝的注視。

對于這種注視顧十八娘絲毫不在意,炫富高調,那又如何?那一世她們低調而死,這一次她偏要肆意飛揚,結果還能比死更可怕嗎?

何況這一次,想要她們死只怕沒那么容易

“佛祖保佑保佑我的女兒……”曹氏聽聞祈福鐘響,再一次轉過身虔誠合十念念,有眼淚滴落在手心里。

佛祖保佑她的女兒不要墜入心魔邪道,佛祖保佑她們免遭苦難,佛祖保佑……

看著這母子三人走出大殿,余下的顧家眾人不由響起低低的交談。

“難不成她們家真的發財了?”顧汐兒從那母女身上收回目光,喃喃自語,“怎么可能?”

還有誰比她更了解這一家人的,這是不可能,莫非真的跟別人猜測的那樣,老族長在留給他們的宅子里藏著許多珍寶?

“汐兒,汐兒。”同齡的姐妹們喚她,“我們去抽簽……”

抽簽,是必不可少且樂此不疲的項目,未知的命運總是讓人好奇。

顧汐兒立刻丟下念頭,走入姐妹中,笑嘻嘻的向抽簽的地方涌去,婦人們則保持莊重慢步在后相隨。

“今日了然大師會批命吧?”

漫步中其他人閑談。

主持了然大師,據說知過去未來。

“當然會啊,不過,輪的上咱們嗎?”有人酸酸道。

能讓了然大師親自批命的人,每年能數的清。

“咱們還是去求個簽吧,都是佛祖前的,一樣。”有人提議。

這個建議得到很多人的贊同,其中多數是兒女到了婚嫁年齡的人。

“四夫人,一起去吧。”曹氏如今很受歡迎,自然得到邀請。

人群中的郭氏便哼了聲,將頭扭向一邊,袖子里的手緊緊握了下,看著面容帶笑跟諸位婦人打招呼的曹氏,再想到往日她跟在自己身后低頭怯怯的樣子,不由恨得牙癢癢。

真是莫名其妙,不就是幾件衣裳嘛,哼,等過年再看,這些衣裳肯定要送到當鋪里去,到時候,看她還怎么見人

眾人說著話,見走在最前邊的三奶奶黃世英停下了腳,一個小僧恭敬的跟她說了幾句話。

黃世英回頭對丫鬟說話,丫鬟躬身領命而去,不多時,帶著一個俊美少年過來了。

那少年金冠束發,紫袍白裘,飄然而至,沖黃世英躬身施禮。

“母親。”他輕聲喚道。

黃世英嗣子,這個年節里合族大事之一中的主角終于露面了。

過繼進行的很低調,如果不是族譜上真的記了名字,大家甚至懷疑這不過僅僅是一個傳言而已,說起那個撞了大運的顧漁,大家發現竟然都沒有印象。

那樣來歷的孩子,其他的那些唯唯諾諾怯怯的庶子。

誰也沒料到那個曾經是全族笑談的少年,以這種如同如謫仙下凡的姿態出現在眾人視線里。

“了然大師要給你批命,咱們去吧。”黃世英看著他淡淡一笑道。

“是。”顧漁低頭說道,站后一步,待黃世英邁步,才跟上去。

直到母子倆走出視線,眾人才回過神。

“天呀,他好帥…..”少女們以手眼嘴,依舊沉浸在那少年帶來的震驚中,臉上紅暈皆為散去。

“汐兒汐兒…..”少女們搖著顧汐兒的手,如同黃鸝般鳴叫,“他是你哥哥?他就是你哥哥顧漁?天呀,你這個哥哥原來長得這么好看,你怎么從來沒告訴過我們?你竟然藏起來不告訴我們……”

被少女們包圍著的顧汐兒,嬌媚的小臉上滿是驚訝,櫻桃小嘴微微張著。

方才那一眼帶給她的震撼,不必別人少,甚至說,更多。

而此時的郭氏雖然比女兒要穩重的多,但那眼里的震驚也絲毫掩藏不住。

望著那隨同三奶奶緩步而去的少年,再看看另一邊淡然站立的曹氏母子三人,她的心不由一陣緊縮。

有些人的變化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幾件衣裳……。.。

有些人的變化也許不僅僅是因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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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生到死都是忍,忍他人的嘲弄,忍他人的污蔑,忍,除了帶給我們更大的屈辱外什么都沒有,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在忍,別人欺我一分,我就要還他十分別人逼我一步,我就要還他十步”

前提是自己有能耐加油

曹氏是個好媽媽,這下不用十八娘自己背負沉重的記憶了

下一步

吐出心中的艱辛過往,總算是長舒一口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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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初探

看著那脫胎換骨一般的少年,顧海一樣難掩震驚。

“我的天,這還是當初那個跟在顧瀧身后狗腿子?”他嘖嘖稱奇,旋即神情里浮現幾分戲謔,“還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

顧十八娘反而釋然了,這才是她印象里的顧漁。

“這才是他。”她沉聲說道。

“哦?”顧海看向妹妹,遲疑了一下才道,“他……后來……?”

“狀元,連中三元。”顧十八娘低聲道,視線依舊落在那邊,只是人流熙熙,三奶奶和顧漁的身影早已經不見了。

“他?”顧海驚訝的挑了挑眉,“他并沒有上過學讀過書……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顧十八娘搖搖頭,將曾經考慮過的事說了遍。

顧海很驚訝,一面如有所思。

“你猜的也許沒錯。”他凝重說道,也看著那二人遠去的方向,目光一轉,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嘴角浮現一絲笑,“去問問就知道了……”

他說罷,轉身對曹氏說了聲我去走走。

曹氏點點頭,原本要囑咐聲別惹事,話到嘴邊又咽下,如今兒子女兒都長大了……

顧十八娘看著顧海大步走向一邊,那里,顧瀧等幾人正在說笑著什么。

顧海伸手拍在顧瀧肩上,被打斷的顧瀧沒好氣的轉過頭,待看到是他,面上神情變幻一刻,終是沒有發怒。

“走,走,這邊有什么看的,咱們去那邊鳴翠樓,雪后青竹才叫好看,更何況,地勢又高些,能看到些好風景……”顧海帶笑說道,一面挑了挑眉頭。

大家都是少年人,最是愛風流的時刻,這個時候全建康城的名門閨秀都出來了,數美論俏乃是一大樂事,頓時心知肚明哈哈笑起來。

就連顧瀧也咧著嘴笑起來,眼角的淤青隨著笑抖動,看上去格外滑稽。

“看不出你這悶木頭還有這花花心思……”他橫了眼顧海,沒有拍掉他搭上自己肩上的手,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看不出來的還多著呢,以后有的是時間看,走走……”顧海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頭,低聲在他耳邊道,“說實話,堂哥,一年多不見,你的身手可是長進了不少……”

他的語氣隨意又帶著幾分真誠,頗有幾分不打不相識的感覺。

顧瀧順著話一想,也對,以前他們哪一年見了面,不都是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這次學堂事件,其實也不算什么,只不過自己比以往吃虧大了而已。

男人嘛,打架算什么!

顧瀧哼了聲,晃了晃胖呼呼的頭,“這算什么?咱們有機會再練練……”

顧海哈哈大笑,干脆攬著他的肩頭,“好,咱們再練練……”

一群少年人熱熱鬧鬧的走了。

顧十八娘這才收回視線。

“十八娘,十八娘”一旁起身待去抽簽的少女們揚著手招呼她,“一起去抽簽吧?”

站在人群里的顧汐兒頓時拉下臉,嘟起嘴,但也沒什么話可說,這又不是她家,這些人也不是她的丫鬟,她還是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氣不該賭。

抽簽算命?顧十八娘哪里會感興趣,她搖搖頭拒絕了。

這一下顧汐兒可找到話說了。

“人家現在這么有錢,哪里還看得上抽簽,多出些香油錢讓了然大師給批命才配得上。”

顧十八娘只不過一笑,沒有理會。有些口頭氣必須爭,有些則不需要。

看到她又是這種不屑的態度,顧汐兒更是氣了,就這種神情,太氣人了!

而四周的少女們則因為她的話壓制許久的好奇又冒出來,看著那沉靜站在母親身旁的淡然少女,紛紛道:“對哦,他們家現在好有錢……”

“瞧她們的衣裳,這些日子都沒重樣……”

“不是說很窮嗎?原來是藏富啊?”

她們家什么狀況,沒有人比顧汐兒更了解,她越聽越生氣。

“什么藏富啊,他們就是個窮光蛋!”她忍不住跺腳道。

“啊?那怎么?”少女們很是不解,目光看看顧十八娘再看看眼前的顧汐兒。

雖然顧十八娘長得不如顧汐兒好看,但身上的衣服可是比她好多了。

瞧那蜜合色的大斗蓬,一點料子也沒舍得少,將顧十八娘嚴嚴實實的裹住,卻絲毫不顯得臃腫。

這叫窮光蛋?那她們算什么?

“這不過是外表鮮罷了,家里的東西肯定都當了去……”顧汐兒哼了聲說道。

不會吧,少女們將信將疑,顧家人多了去了,自然有些條件不好的,過年的時候會當東西,待過了年就去贖當,家境就是這樣慢慢的越當越破敗。

“不信?”顧汐兒眼珠一轉,想到個好主意,“咱們去她家里看看去。”

這一個提議立刻得到大家的贊同,少女們難掩眼里的好奇,紛紛說好,于是顧汐兒得意洋洋的跑到顧十八娘身前。

曹氏正和幾個婦人說話,顧十八娘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她走過來,神色不動。

“十八娘,我們明日去你家找你玩。”顧汐兒抬著小巧的下頜說道。

顧十八娘一笑,搖了搖頭,“對不住,我很忙,不能陪你們玩。”

顧汐兒沒料到她會斷然拒絕,有些吃驚,心里更是篤定她家里一定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好哇”她眼里閃著光,湊近她低笑道,“我猜對了吧,你們是不是將老太爺留給你的東西都當了?所以不敢讓人去你們家?”

“無聊。”顧十八娘看了她一眼,吐出兩個字。

顧汐兒頓時惱火之極,她什么態度,什么態度!

“我是你堂姐,你怎么跟我說話呢?”一向被眾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叉腰說道。

“你有把我當堂妹?”顧十八娘淡淡道。

顧汐兒頓時語塞。

“你們肯定是當了東西,哼,要不然你們哪來的錢?”顧汐兒咬牙說道。

她們的說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郭氏自然也看到了,卻只是一笑,沒有阻止女兒說話。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說實話,她們也很好奇,這一家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大方有錢。

“錢?自然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顧十八娘笑了笑,答道,“我掙的。”

聽了她的話,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小姑娘說假話都不會。

顧汐兒先是一怔,旋即也咯咯笑起來。

“你掙得?”她笑的小臉發紅,“你怎么掙得?”

“賣藥啊。”顧十八娘依舊神色淡淡。

“賣藥?”顧汐兒接著笑,笑著笑著忽的一怔,她突然想起來,這顧十八娘也許不完全是在說笑。

“賣藥?你也知道你是賣藥,不是賣寶貝……”她收了笑嗤了聲,認定她不肯說真話,興趣懨懨,轉身走了。

而這邊有人好奇的問曹氏。

曹氏點了點頭,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是,十八娘炮制了藥材去賣。”

見曹氏如此說了,眾人有些驚訝,莫非這不是說笑?可是賣藥這么掙錢?

曹氏拒絕了眾人去抽簽的邀請,還想再接著拜佛,眾人也不勉強,交流著方才聽到這個信息去了。

“十八娘,你也拜拜……”曹氏邁進又一個佛殿,低聲說道。

“是。”顧十八娘知道娘的心思,應聲道,跪下虔誠的叩頭。

香火繚繞籠罩了善男信女的身形。

此時的鳴翠樓,顧海等一眾顧家少年正說笑的高興。

鳴翠樓,說樓其實只是個小亭子,興隆寺擴建時將隔壁一大戶人家的花園納入其中,就地改造,引水成溪,遍布綠竹,環境優雅,就算不來進香禮佛,很多人也愿意來此漫步小憩。

“木頭,木頭,瞧那個,”顧瀧拍著顧海的手,眼睛直直望著不遠處的人群。

他們的角度居高臨下,將香火最盛的一間佛殿前場盡收眼底,其中最吸引的人自然是來往其間的珠環玉翠環肥燕瘦的閨閣女子們。

大周風氣開放,對女子們約束不是那么嚴格,但富貴人家的女兒們還是很少拋頭露面的,能一次見到這么多日常少見的貴族少女是很難得的。

鳴翠樓上不時響起笑聲,周圍的人聽到了不過是一笑,指指點點而已,只要不是登徒子那樣前去騷擾這些女子們,便無甚大礙。

“還是堂哥有眼光……這個果然更勝一籌……”顧海笑著拍了拍顧瀧肩頭。

這時候,他們已經好得如同親兄弟,就是顧瀧的親兄弟,也沒跟他這樣親過,顧瀧完全忘了二人之間將近十幾年的恩怨,果然是相殺容易相愛(個人感覺應該是相愛易

顧瀧頭腦簡單什么心眼,三言兩語就被顧海問出了學堂風波的緣由。

“……我說兄弟,如今你學的好了些,以后可要幫著點哥哥……要知道你學的好了,我當初也不用總想著弄我家那小子進來,惹出這么多事……”顧瀧帶著幾分后悔抱怨道,揉了揉臉上的傷。

顧海瞇起眼,又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心里已經很清楚了,便一笑,“這都是兄弟我的錯,以后但凡用得著,哥哥你一句話!”

顧瀧大喜,覺得如今的顧海怎么看都怎么舒服,這傻木頭果然變了,比以前可愛多了。

跟著他們笑鬧一刻,顧海便準備尋機離開,此時人群里起來七八個年輕人,其中幾位女子穿著打扮神采相貌都格外出眾,一時間引得少年們紛紛看去。

其他人面對這笑鬧皆不以為意,女子們也都知道這是難免的,不過是低頭遮擋掩面匆匆而過。

但這走來的一眾人其中一個女孩子卻抬起頭,柳眉倒豎沖高處的少年們啐了口。

少年們不以為意,反而笑著起哄。

這起哄聲讓那少女頓時有些失臉面,她臉色漲紅,一跺腳,沖身旁隨行的幾個男子說了幾句什么,就見其中一個大手一揮,頓時涌來七八個身高力壯的仆從

“去,去,大膽狂徒,膽敢褻瀆我們家小姐……”仆從大聲嚷著驅逐顧家的少年們。

顧家少年們頓時很沒面子,大家也都是在建康混的,頓時叫罵起來,場面頓時有些失控。

“什么貴人,出來就是讓人看得,怎么小爺還看不得……”他嚷嚷著,這話惹惱了那仆從,就有人伸手推了他一把。

這一下顧瀧不干了,跳起來就要動手,卻突然兩個兄弟拉住。

“他們是沈家的人……”兩人低聲說道,大家的視線落在那仆從身上掛的佛香袋上。

黑底金線,繡著耀眼的沈字。

顧瀧頓時也收斂了氣焰,鳴翠樓氣氛一下子安靜了,那仆從顯然也沒想鬧大,見他們知趣,哼了聲轉身離去了。

“不就是仗著有個大官本家……”顧瀧哼了聲,小聲嘀咕道。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就依仗這個,別人還真沒話說。

“沈家?”顧海一怔,不由脫口道。

“你來的少,不知道吧?”顧瀧拉過他低聲道,“當朝太師撫遠公你知道吧?”

顧海的心狂跳,耳中聽得顧瀧接著說道,“……就是他們家的……”

“是沈三老爺家的嗎?”顧海聽到自己問道,他的手不由攥在一起。

“沈三老爺?我沒看清……”顧瀧轉頭問身旁的人,“是老二家還是老三家?……反正就是他們家啦……”

經過這一鬧,大家的興趣都沒了,于是一眾人招呼著離去。

“我去看看我娘和妹妹……”顧海沒有跟他們一起走,含笑說道。

“有什么看的,在外邊等就是了,這些女人們不逛足了是不會出來的,跟著她們,累死你”顧瀧說道。

還想再勸,但看顧海堅持,他也就不勉強,追上眾人去了。

顧海這才轉身,加快腳步追著人流而去,被仆從相護的那一行人很是扎眼,沒走多遠,就看到他們的身影。

顧海的腳步猛地收住了。

妹妹說,她嫁給了沈三老爺的嫡長子……

沈三老爺的嫡長子今年應該十八歲了……

沈安林……

他是個瘸子……

眼前站著的明顯是一起的人群中的少年里,卻并沒有瘸子……

“喂,你往哪看呢?”一個少女尖利的聲音在顧海耳邊響起。

顧海一愣,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跟著那群人走進了佛殿,而且正走到一個女孩子向前,就要撞到她的身上。

“對不住,”顧海忙低下頭道歉,一面后退幾步。

“真是瞎了眼……”少女憤憤道。

這聲音正是方才出訪指責他們的少女,顧海不由抬眼看了她一眼。

年紀十二三歲,面容清秀,只是眉色墨濃,又如柳葉般揚起,顯露出一股霸道的味道。

“看什么看,你這登徒子,小心挖了你的眼。”少女柳眉更是一挑,喝道。

蠻橫無理,要真是沈家人,果然是做得出休了妹妹行徑的人家,顧海的嘴邊浮現一絲譏諷,才要說話,就聽有清冷男聲制止了少女的呵斥。

“……葉兒,不得無禮。”

顧海聞聲看了眼,見幾個男子都正看過來,不知是哪一個出聲說話,他也無心再看,轉身邁出門檻。

“安林哥哥……別人欺負我,你還不幫我說話……”少女嬌嗔的說道。

如同炸雷響起,顧海猛地收緊了脊背,轉過頭。

少女正搖著一個男子的胳膊說話,那男子卻被身旁的人擋住了身形,只露出一只暗青窄袖胳膊,金線刺繡的鳳眼紋袖口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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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林終于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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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萬喚始出來啊

終于出來了

該來的慢慢都來了。

出人意表,沒想到十八娘會說出自己是重生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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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命變

是他?

顧海只覺得心跳得厲害,想要看清楚,卻又有大批的人涌進佛殿來,將他擠到一邊,視線更是被遮擋。

妹妹說,成親七年,相處卻不過兩年,縱是同在一院子中,見面竟也屈指可數。

他的妹妹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孤苦嫁與他,必是以他為天為地,卻受此冷落。

此人因殘疾受人小覷,如是一直不喜妹妹,為何不那時就休她而去?卻在病體痊愈富貴加身之后,將糟糠之妻下堂?

為人如此,可恨惡毒之極。

顧海攥緊了拳頭,他也就是欺妹妹沒有娘家人相仗,才敢如此肆意行事。

顧海在佛殿門檻外,隨著人流晃來晃去,手里的拳頭攥起又松開如此反復。

一個人卻突然站在身前。

他的身材極為修長,穿著一身青色暗花圓領袍,烏發高束紫金冠。

膚色微黑,似乎常在外奔波,鼻梁高挺,目若寒潭。

“舍妹年幼失禮,還望兄臺見諒。”

他淡然說道,神情平靜謙和。

“安林哥哥……”依舊搖著他一只手臂的少女顯然對自己的評語很不滿意,將這不滿轉嫁到顧海身上,惡狠狠的去瞪他。

“瞧,你這登徒子”少女發現什么,拔高聲音叫起來,小小的手指幾乎要戳到顧海的鼻尖上,“……你看什么?你看什么?你看誰呢?你那什么眼神?想打架啊……”

“葉兒”他再一次輕聲喝道,制止了少女的動作,深邃的目光掃過顧海,似乎并沒有看到眼前少年怪異的神情。

顧海被少女一喝回過神,垂下視線。

耳中聽他說道:“時候不早了,再轉幾個殿就回去吧。”

視線所及,長袍下露出青面白地緞子朝靴邁動,顧海這才抬起頭,見他緩步而去,身形挺拔,步履從容。

果然偽善之徒顧海攥緊了拳頭,如此心性惡毒之人,偏給人謙和淡然之感。

顧海走出興隆寺時,看到曹氏和顧十八娘已經在車馬前等候,街道兩旁遍布貨攤,相比于過往皆是手拿小吃或各式玩意的婦人少女,肅然而立的母女倆看上去格外的寡然寂寥。

顧海心里不由一酸,家中年輕守寡的三奶奶一貫素衣,神情雖然清冷,但尚未滅人間煙火氣,而穿著暗紫織金緞襖披著大紅斗篷的顧十八娘,少女明艷的面上襯著的卻是一汪死水般的眸子。

他一定出人頭地,做妹妹和娘的依仗,決不讓誰在肆意的將她們踩在腳下。

他發誓,絕不會讓妹妹說的命運出現……

“去哪里了?”顧十八娘含笑問道,將一個小手爐塞給他。

“那邊風景好,多走了兩步,讓娘和妹妹久等了。”顧海笑道,對遇見沈安林的事決口不提,扶著她們上車。

“妹妹,你瞧……”顧海牽馬在車旁慢行,一面指著兩旁的貨攤說笑。

顧十八娘掀著簾子,隨著顧海的指點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這個泥人好玩吧?”顧海笑道,一面停下腳,從碼放整齊的泥人架上拿下個胖乎乎的大頭娃娃。

大頭娃娃身穿大紅肚兜,仰面臥倒,抓著藕節般得腳玩,栩栩如生。

“好。”顧十八娘笑道。

“這個我要了。”顧海忙轉身付錢,將泥娃娃遞給顧十八娘。

顧十八娘沒料到他真的買下,雖然一愣,但沒說什么,含笑接過,拿在手里端詳一刻,嘴角的笑意便蔓延到眼底。

“娘,你瞧,做的真好。”她拿著給曹氏看。

曹氏含笑點頭,簾子放下了遮住了母女倆低頭交談的身影。

此時顧漁和黃世英也邁出了了然大師的屋子,回頭看了眼,母子二人面上皆有些疑色。

“母親……”顧漁開口要說話,卻被黃世英抬手制止。

“漁兒,命格之言,你謹記于心便是,無需多言。”她含笑說道。

顧漁便低頭稱是,心內卻是依舊起伏不定,方才的事,帶給他與其說震撼還不如說更多的是困惑。

他回頭看了眼,那木屏風后,隱隱顯出一個身影,他不由想起方才的事。

他和母親轉過這道屏風,看到端坐在蒲團上的是一個很普通的老僧。

“大師。”黃世英恭敬施禮。

老僧這才睜開眼,露出和藹的笑,伸手一抬,“來了,坐吧。”

黃世英道謝依言坐在一旁的蒲團上。

顧漁正想著在她身后站定,就見那老僧一雙眼看向自己,一道異彩閃過。

“小施主,”他坐直身子,沖自己伸出有些枯瘦的手,“可否讓老衲一觀?”

顧漁應聲不敢,忙上前幾步,將手伸過去。

老僧慢慢撫上他的手,閉上眼,顧漁站的近,可以看到他枯皺的面皮微微發抖。

“小施主,你的命格被人改了……”過了許久,老僧才長吐一口氣,緩緩道。

他收回手,光光的頭上有密密的汗水滲出,似乎方才的摸手算命耗盡了極大力氣。

“什么?”顧漁不由脫口問道。

命還能被改?一想信奉自己的命自己掌握的少年有些愣神。

他本是一個出身低賤,今生也似乎永無法跳脫低賤的人,但是,憑著他細細謀劃,忍辱負重,得到了顧瀧的青睞,也借機能看到書拿到筆,他相信只要在謀劃一步,他就可以進入學堂,將來一定能官袍加身,到那時,那些曾經踩他入污泥的人都必將被他踩在腳下,將那千般恥辱萬般恨加倍償還……

但是這一步他走的好艱難,而且幾乎不能實現了,而在這時竟然遇到天大的機緣,得到了比他預想的還要多的機會……

可謂柳暗花明,這就是所謂的命改了嗎?

顧漁有些遲疑的看向這位大師。

大師卻似乎看透他的心事,沖他搖了搖頭,“非也,非也。”

看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憐憫,這眼神讓顧漁心里咯噔一下。

“大師此言何解?”黃世英很少見了然大師如此神態,不由問道。

“小施主幼年孤苦,才學不凡,乃困龍入海大富大貴之命……”老僧緩緩說道,目光在顧漁身上盤旋一刻,慢慢垂下視線,“只是……”

入海,豈不是正和如今他的境地,顧漁心里一怔,這么說,這都是命中注定的?

“只是如何?”黃世英對于老僧張口斷定顧漁困龍入海如此高的批語也很吃驚。

她覺得這小孩子很是聰明,善加引導,應該能成才,但也沒想蛟龍入海的成就……

蛟龍啊,入海……那豈不是隨心所欲無所不能了……

“奪命……”老僧再看了眼顧漁,張口說道。

黃世英和顧漁臉色均是一變,人常說少年有才多夭壽……

“非也,”老僧看出他們誤會了,一笑道,“此命非彼命……”他深思一刻,看著顧漁若有所思道,“說起來這種奇異之事,老衲倒是頭一回見……”

他喃喃自語,顧漁感覺他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卻又不在自己身上,似乎要透過自己看到什么。

“……莫非此乃劫數?”他終于停止了喃喃自語。

“大師。”黃世英站起身沖他施禮,“還望大師明示。”

“小施主的命格,已被其他人所奪……”老僧看著顧漁,慢慢說道。

顧漁聞言,耳邊如同一聲炸雷響。

“漁兒?”

有人輕輕撫了撫他的肩頭,顧漁從回想中驚醒過來,看到黃世英擔憂的眼神。

“母親,我沒事。”他忙笑道。

“漁兒,”黃世英拍了拍他的肩頭,“命數這種事,終是虛無縹緲之談……漁兒,莫要往心里去……”

顧漁沖她點點頭一笑,但眉宇間依舊難掩一絲郁結。

黃世英突然有些后悔,還不如不來求這個機會呢……

“漁兒,方才大師也說了,事在人為,你的命格既然被外人所奪,你如是心性堅定,也必能奪回來……”她看著嗣子,整容說道。

顧漁心內一凜,是的,方才那老僧說了,奪他命格的是外力人為所致,而奪命的因由也不過是為了改其命格,既然外人能奪命格,那么自己自然也能守命格……

既然是人力,而非天命,他顧漁還怕斗不過嗎?

看著嗣子渾濁之氣一掃而光,黃世英不由松了口氣,一般少年面對盛名的了然大師批命,必然已經惶惶,再聽了如此驚悚的批言,定會失魂落魄,但顧漁卻只是一瞬間迷茫,旋即就恢復如常。

此等倒不負困龍之言……黃世英心內道,她不由多審視自己這個隨口收來的嗣子幾眼。

這孩子今年不過十四歲,相處這段后,他已經褪去初見時的惶惶不安弱弱無助,取而代之的是溫文爾雅,他不愛說話,但臉上常帶著笑意,面對自己恭敬有禮,進退得體,對于一個那樣環境下養出的孩子能做到如此,的確很出乎黃世英預料。

她幾分歡喜幾分驚異,歡喜的是這孩子很和她心意,不管怎么說,這輩子,這個孩子就跟她結上了母子之名,望子成龍是每個母親的天性,而驚異也真是因此,這孩子的表現太好了,好的似乎披著一層外衣,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心思。

她想起方才了然大師說的最后一句話。

“小施主,佛言善惡報應,可信乎?”

善惡報應……

她伸手再一次撫了撫顧漁的肩頭,緩聲道:“君子坦而夷任,蕩然無私,天不欺也。”

“是,謹遵母親教誨。”顧漁低頭施禮道。

扶著黃世英坐入車中,顧漁翻身上馬,再回頭看了眼香火繚繞,佛號聲聲的寺院,雙目微閃。

奪命嗎?他的手攥緊了韁繩,奪走了他的命?奪走了他該有的東西?

他一定要讓此人付出代價。

只是,這個人會是誰?顧漁瞇起眼,隨著馬的緩行,看著眼前熙熙攘攘而過的人群。

不管那老和尚說的怎么虛虛幻幻,總結一句話,就是那些該屬于他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他顧漁這樣一個低賤的人,擁有的東西少得可憐,找出他丟了什么,自然也就找出是誰搶走了……

他的思緒慎密的開始轉動,他丟了什么?或者說他擁有過什么?或者說他應該擁有什么……

一道亮光閃過腦海,抓著韁繩的手不由一勒,馬兒一聲嘶鳴停下了。

“少爺?”黃世英的丫頭掀起簾子回頭疑問。

她看到坐在馬背上的少年神色變幻一刻,俊秀的雙眼轉過來。

“無妨,走吧。”顧漁嘴邊掛著一絲淺笑說道。

眼看要出正月,天氣反而更冷了,一大早雪就密密的灑下來,很快將曹氏家的院子披上一層雪白的外衣。

兩個仆婦揮舞著掃帚將甬路掃出來,聽得廳門一聲響,回頭見顧十八娘走出來,披著大斗篷,舉著把布傘。

“小姐要出去?可要備車?”其中一個仆婦忙問道。

“不用。”顧十八娘答道,越過她們而去。

顧十八娘在城外轉了一圈,很失望的看到那老頭還是沒有回來,她解下斗篷,將屋內擦拭一遍,這才嘆了口氣鎖好門離開。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總不能這老人一輩子不再出現,她這輩子就不賣藥了吧?

這是她唯一謀生且讓一家人站穩腳跟的手段。

剛走回巷子,就見家門口停著一輛車,她不由苦笑一下,瞧,正月還沒出,又有人上門了。

放著這銀子不能掙,實在是讓人很鬧心。

她咬了咬下唇。

家里曹氏和顧海正陪著王洪斌喝茶,王洪斌面上帶著焦急,應對曹氏和顧海的話有些心不在焉。

“王掌柜來了?拜個晚年。”顧十八娘笑道,一面解下斗篷,仆婦接了下去。

“顧娘子……”王洪斌站起來,還禮。

曹氏和顧海便退下,由他們談話。

顯然王洪斌已經火燒眉毛了,他顧不上客套的立刻講明了來意,要顧十八娘炮制紫金丹。

“紫金丹?”顧十八娘略一思索,劉公書中的記載立刻在腦中過了一遍,這藥并不是很難,但是卻有些費事。

“對,要的急,量倒不多,還望小娘子救急。”王洪斌站起身施禮道。

“這藥并不少見,貴堂難道沒有?”顧十八娘遲疑道。

王洪斌苦笑一下,“顧娘子,這一般的紫金丹自然有,可是這天下能把紫金丹藥效發揮到一等的,只有劉公他老人家得手藝才能啊……”

夢之彩虹

懶洋洋嘻嘻2

“小施主,佛言善惡報應,可信乎?”

善惡報應……

他顧漁這樣一個低賤的人,擁有的東西少得可憐,找出他丟了什么,自然也就找出是誰搶走了……

他的思緒慎密的開始轉動,他丟了什么?或者說他擁有過什么?或者說他應該擁有什么……

一道亮光閃過腦海,抓著韁繩的手不由一勒,馬兒一聲嘶鳴停下了。

他猜到了磨難來了

聽風在耳

那個姓沈的腿怎么治好的!

我怎么覺得顧漁這小伙更可怕了呢!

可是顧漁若是再做惡,那命豈不是就必改了

淡淡的妝

看這情況顧漁只會更加針對十八娘一家。有才心機又深沉。。以后磨難多多阿。

十八娘會制出真正的紫金丹嗎?

下一步

顧漁看來是猜到了。放這么個人在身邊,好像不定時炸彈啊

會不會顧海連中三元了

我也覺得顧漁猜到他的命格被誰奪去了...

風波又要起了。

沈安林的初次登場倒是賣相不錯,

怎麼沒有瘸腿呢...

莫非命變的人當中也有他?

zhong玉n2002

今天不更阿?

南山看書

第九十一章申明

丸藥在炮制過程中,因為材料以及炮制師傅的手藝不同而藥效不同。

如今的紫金丹就是這樣一味炮制手藝起決定作用的藥,市面上常用的紫金丹,不能說沒有效,而只能說藥效只達到了一半,遠遠沒有達到大夫藥方中所要的成效,已經有無數人鉆研,卻始終不得其法,當然也有人研究出來,但這樣狀況下自然是絕密之方,只存與第一個將資金丹藥效發揮到極致的劉不才手里。

“不瞞小娘子,這一次是京城的貴人訂購的,關系到我保和堂太醫局藥房供奉之位,還望小娘子相助..”王洪斌再一次大禮相待,并且拿出一大盒子銀錢。

顧十八娘笑了,將銀子推回去。

“有一事我想要問問王掌柜。”她沉思一刻道,“不知道這次的紫金丹,是要藥效呢,還是要劉公之名?”

王洪彬一愣,這兩個有區別嗎?

劉公之名就是藥效保障啊。

看他的神情,顧十八娘知道他心中所想。

“我想,這天下的藥師,并沒有誰的手藝都是生下來既有,都是一步一步練出來的,說到底,大家不過是做藥,既然做藥,那么最重要的還是藥效,而非做藥人是誰..”她想了想,將心中所想一一說來。

王洪彬了然,想起自年前后,這位顧娘子突然就不賣藥了,各家藥行不斷提高藥價,這顧娘子皆不為所動。

這次自己拿著王一章親筆書信求過來,也是仗著當初最早相識的關系,心里也是很忐忑。

“顧娘子,可是師門有命?”他不由好奇問道。

顧十八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王洪彬忙為自己的唐突道歉,又點頭道:“小娘子放心,這次確是急需上好紫金丹,并非圖劉公之名。”

顧十八娘聞言,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才點頭應允了。

一則她需要用錢,二則不管怎么說王一章這個老先生留給她的印象很好,書信上寫的很懇切,她總得給個面子,三則再說她總不能為了避諱劉公名號就永遠不再賣藥了吧,所以藥還是要賣,但申明了顧娘子名號,至于這些藥行心里怎么想,她就無能為力了。

過了正月十五,學堂開課,大周朝科舉慣例,三年一考,分別為二月初九的鄉試,八月初九的會試,以及次年三月初一的殿試,一氣呵成。

因此這個正月,對于各個有志的學子們過的并不輕松,顧海更是夜夜研讀不休。

曹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夜夜燉熬湯水為助。

顧十八娘因為炮制藥材單獨隔了個小院子,夜色深深雪花飛飛時,屋內燈火透亮。

曹氏托著碗盅敲門。

“娘..”顧十八娘打開門,請她進來,看著曹氏肩頭的雪花,這才發現下雪了,她探頭看了看已經鋪了一地的雪白,“天不好,娘,你也早點休息…”

因為這是顧十八娘炮制藥材之地,按規矩外人不得入內,仆婦收了傘侍立在屋檐下,聽屋內母女二人輕聲細語,聞著窗縫里透出濃濃的藥香味。

將紫金丹送到保和堂,顧十八娘并沒有多停留,連斗篷都沒解下,只站著說話。

“王掌柜,這是我顧娘子做的藥。”她再一次重申一次。

看著面前一托盤小瓷瓶,王洪彬神色激動,連連點頭,再三挽留不得,親自送顧十八娘出來。

“王掌柜,請留步。”顧十八娘謝過,轉身而去。

看著那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王洪彬才轉身進店內,再一次審視了那十幾瓶丹藥,才吐了一口氣小心的捧著向內堂而去。

剛走到后堂議事廳外,就聽到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他的眉頭不由皺起來。

“…那些家伙太囂張了,哪有這樣搶生意的…..”

伴著這聲暴怒的聲音,屋內響起瓷器碎裂聲。

王洪彬推門進去了,重重咳了一聲。

屋內坐著七八個人,其中一個年輕人站著,腳下是被摔碎的茶杯,茶水濺了一地。

“晉一”王洪彬皺眉喝道,“成何體統”

年輕人臉色漲紅,用拳頭砸了下桌子,“三叔,我們如今已經流失了一半的客戶,這都是那瑞生昌搞的鬼…先是跟我們搶董老爺的藥,如今還散布謠言說我們的偷工減料..前幾天上門鬧得家伙肯定也是他安排的….”

聽了他的話,王洪彬也不由嘆了口氣,自從保和堂得了太醫院供奉,這些生意上爭斗就越來越厲害了…..

在京城還好點,天子腳下錯綜復雜大家都收斂,但外地的分號日子就難了些,本地藥行的排擠,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動,這生意做的越發不順。

“..我看他們是鐵了心要把咱們趕出建康…”坐著的一個老人嘆口氣說道。

“我們已經被挖走三個炮制師傅了,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另一個年輕人攥著拳頭咬牙切齒。

王洪彬嘆了口氣,炮制師傅的事,他也沒辦法,人鐵了心要走,留也留不住,那些炮制師傅又沒有簽死契……

他擺擺手,“先不說這個,晉一,你們快些將京城要的紫金丹送去……”

只要保住太醫局藥供,獲利就是極大的,建康這一個分號的損失不算什么,任他們鬧去,只要咬牙頂住,那些心存不軌的藥行又能奈何,不過是生意暫時受些影響罷了。

他這話一落,那年輕人的眼一亮,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瓷瓶上。

“這..這就是那劉公高徒做的?”他大步過來,伸手拿下一個,打開瓶蓋,倒出藥丸。

幽香在手心里絲絲散開。

“果然好藥..”年輕人深吸了口氣道,面上浮現喜色,“這么說,她果然賣藥給我們了….三叔…”

他想到什么,晃著瓷瓶大笑,“三叔,只有咱們有劉公的藥,這下,那些人還能說咱們保和堂的藥是次品嗎?”

王洪彬面色一沉,從他手里拿回藥,“休得胡來..”

“三叔?”年輕人很是不解。

“晉一,且不說顧娘子再三囑咐,這是她自己出藥,不得冠以劉公之名…”王洪彬耐心解釋道。

年輕人面上浮現不以為意,“這些藥師,就愛故弄玄虛….”

“再者,如今人人收不到劉公的藥,獨獨我們收到,晉一,我們已是風頭浪尖,韜光養晦才是….”王洪彬話對著年輕人說,視線掃過室內。

在座的人聞言皆是點頭。

年輕人面上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顯然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他應了聲是坐下了。

“他娘的….再熬幾天,如果李慶那群混帳還得寸進尺….”他將拳頭攥的咯咯響,暗自說道。

“快去吧,拿這些先要家里的老師傅們鑒定下。”王洪彬面帶幾分喜悅,不管怎么說,解決了這資金丹的事最要緊。

眾人應聲,各自散去不提。

而此時的顧十八娘正坐著和靈寶說話,靈寶紅著眼,再一次抱怨顧十八娘寧愿賣仆婦,也不要她去家里伺候。

顧十八娘看著眼前面色紅潤的靈寶,暖暖一笑,伸手撫了撫她的頭。

“傻孩子,你們當初那樣艱難,為何寧愿討飯做賊也不去賣身為奴呢?”她緩緩說道。

靈寶眼圈一紅,哽咽道:“小姐大恩大德….”

“行了,別說這個,我說過,是靈寶人好命好…”顧十八娘笑道,一面看著眼前做的陣腳密密的幾雙布鞋。

靈元卷著一身寒氣進來了,看到顧十八娘在,愣了下,眼中閃過一絲喜氣。

“我正要找你去,”他說道。

顧十八娘抬眼看著他笑,“什么事?”

“順和堂要出售了..”靈元說道。

雖然還沒出正月,但商鋪們都已經開門了,相比于四周掛著大紅燈籠年味十足,客流不斷的藥行,順和堂越發冷清了。

門半掩著,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一個小伙計。

“….那個掌柜的已經辭了…..原是年前就要盤了出去的,不知道為什么又留下了…..”靈元在她身后低聲說道。

“你那幾個兄弟還打聽到什么?”顧十八娘轉過頭,抬眼看他。

“只有這些…你知道沈家不是一般人家,他們…”靈元低下頭說道。

“這就很好了。”顧十八娘笑著說道,轉身邁步。

這么快啊,看來沈三老爺家急著用錢啊,顧十八娘有些出乎意料,旋即嘴角笑意浮現。

“可是要誰去呢?”靈元在一旁低聲問道。

顧十八娘愣了愣,想到這個關鍵問題,靈元肯定不能去,而自己呢?

她咬了咬下唇….

過了三天,保和堂王洪彬親自將紫金丹的錢送了過來。

“找了多人驗證,的確一等一的藥效。”他笑呵呵的說道,一面將慢慢一袋子錢遞過來。

顧十八娘接過,倒出來一半,將余下的錢又送了回去。

“顧娘子這是何意?”王洪彬問道。

“如今市場上紫金丹單價從一兩到十兩銀子不等,既然王掌柜說我的是上品,那我也不客氣,就按十兩銀子收….“顧十八娘笑道,一面指了指眼前的銀子,“這些夠了。”

對于上品紫金丹是夠了,但對于劉公這樣身份的藥師來說,可是遠遠不夠。

打過交道,王洪彬也知道眼前這個小娘子看上去柔和平順,卻是極有主意,又想到王一章的囑咐,便也不多說,說聲那多謝顧娘子,便收回了余下的銀子。

送走王洪彬,顧十八娘看著眼前的銀子,盤下順和堂的錢是有了,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到底該怎么去….

正在屋內想著,仆婦在門外道:“小姐,夫人要你去客廳,有客人來了。”

顧十八娘應聲出門,一面問道誰來了。

“說是仙人縣的,大夫..”仆婦想了想說道。

“仙人縣?大夫?”顧十八娘一笑,“是不是姓彭?”

“對,正是呢。”仆婦答道。

這還沒出正月,他怎么來了?顧十八娘暗想,現在已經是建元六年了,怎么這個神醫還是一點苗頭也不顯?莫非自己重生,將他的命運也變了?

邁進前院,就聽見彭一針大嗓門的笑。

“…這一次是不走了,老彭我要在這里行醫……”

行醫?顧十八娘腳下一停,旋即臉上浮現笑,東風來了…….

這是希行嘗試新題材,很多考慮不周的地方,寫起來也很那啥(果然粗俗慣了裝深沉很艱難…..),大家看到不喜歡的地方,一定要放一放,磕磕絆絆的寫下去吧,大家受累了哦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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