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慫恿納妾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
容悅憤然轉身離去,挨了罵的穆遠在廊下長久站立,狀若癡呆,親信梁竟和長孫葵圍上去關切地詢問。
這是三皇子身邊最得力的兩位手下,因他尚未開府,故未有正式官銜。梁竟算是他私人延攬的西席,故稱師爺;長孫葵算陪讀,又因其父為大理寺卿,下面的人敬稱一聲長孫公子。
長孫葵又問了一遍,穆遠才如夢初醒般,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后惱怒地嘀咕了一句聽不懂的話,爛著臉回屋去了。
侍衛長云翼追到門口請示:“要不要屬下去后院把人捉來?”
屋內悄無聲息,云翼抬眼偷瞧,見三皇子坐在窗下,再次陷入呆滯狀態,對他的話恍若未聞,最后是梁竟朝他擺擺手說:“你先下去吧。”
“那后院……”
“暫時別動,她是穆坤的徒弟,殿下要跟她師傅合作,此刻不宜鬧翻。你回去約束一下自己的手下,叫他們安分點,這里是道觀,不要惹事生非。”
“是”,梁竟既號稱師爺,在這個團體中,除三皇子本人,就數他的話最具效力。
此時長孫葵已走至穆遠身邊,勸著說:“不過一丫頭片子,殿下何苦跟這種人過不去?”
穆遠語氣不善:“你的意思是,本殿多管閑事?”
您本來就是好吧,又沒甚深仇大恨,帶著幾十個大男人,卯起來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數次欲置人于死地,數次失手,說實話,他覺得很丟臉
可身為幕僚,哪敢如此直白,只能躬身陪笑:“屬下是怕您氣傷了身體。”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越讓人火大:“本殿會為一個賤丫頭氣傷身體?”
長孫葵不敢言語了,求救似地看向梁竟。
梁竟也不知該如何勸,穆遠身為皇子,從小被人奉承到大,所見皆是卑躬屈膝,想必從未這般讓人指著鼻子斥罵過。惱羞成怒之下,看誰都不順眼,說什么都覺逆耳,整個人變成了豎成毛球的刺猬。
沒辦法,朝長孫葵使了個眼色,叫他避開風暴眼,自己湊過去道:“昨日上山時,采了些野菜野菌,今早讓梁酉給殿下熬了三鮮粥,道觀不能見葷腥,只能用菌菇之類調味,再蒸了些素餡燒麥和小糖包,配上兩碟開胃醬菜,您看可好?”
穆遠緩下臉色:“也罷了,你和丹忱留下來一起用吧。”
長孫葵字丹忱,聞言回身稱謝:“多謝殿下,那丹忱就叨擾了。”
須臾膳食送上,兩位幕僚陪著心情郁悶的主子進膳,本不敢多言,穆遠自己打開了話匣子,噼里啪啦說個沒完,而且失去了以往縝密的邏輯,情緒激動,言語混亂,竟給人顛三倒四之感。其中有句話,至少重復了七八遍:“居然敢威脅本皇子我看她活得不耐煩了”
長孫葵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連毒蛇都敢抓,這姑娘膽子不小。”所以敢威脅您。
梁竟大惑不解:“她一深閨女子,不久前還纏綿病榻,難道失蹤的這一年里遇到了什么奇人,教了她一身功夫?”
長孫葵道:“武功高低尚難定論,學是肯定學了的,不然,光這云門山就上不來。”
穆遠恨恨地頓下碗:“不只容徽低估她,我們也低估了她,能從沉入河底的麻袋中逃生,光這份本事就不小,那天你們也都看到了,她身上沒帶任何武器。”
梁竟深有同感:“確實吳影是直接從被窩里把她擄走的,身上僅著單薄的中衣,屬下給她把脈時特意查看了一下,真沒藏什么東西,只有幾件女兒家常戴的首飾。這種情形下都能全身而退,非一般人可為。”
長孫葵納悶地說:“她是怎么弄開麻袋逃生的?”
這時穆遠眼睛一亮:“首飾里暗藏乾坤?”
梁竟點點頭:“只能是了,看來她身邊有擅制奇巧機關的高人。”
“首飾里暗藏機關倒不稀奇,真正讓人驚訝的是,這姑娘連毒蛇都能制服”說到這個,長孫葵簡直有點敬服了,“我一個大男人,見到那些東西都怕,她居然能抓一條活的,還提過來扔給我們。這樣的女子,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梁竟轉頭問:“昨晚毒手往她屋里放了多少?”
穆遠道:“你們找他進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長孫葵忙埋頭猛喝稀飯,嘴里含糊地說:“等……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實在受不了說那種嗯心的東西。”
“想來殿下也一樣,那等用完早膳再說吧。”梁竟且笑且嘆:“可惜是個女人,要不然,與其扶持容徽,倒不如扶持她。容徽為人刻薄寡恩,心胸狹窄,不是個能成大器的,又一把年紀了,幾個兒子只會唯唯諾諾,靠著父親的蔭庇過日子,沒主見,沒出息。容徽現在就被這個侄女耍得團團轉,等他老了,或死了,景侯府最后會落入何人之手還不一定呢。”
長孫葵亦嘆:“可惜是個女人,再厲害也不能襲爵。”
梁竟不虧是師爺,比他想得深遠:“她自己是不能,但她可以從族中過繼一個,或干脆自己生一個兒子,立為容征嗣孫,就可以跟容徽相爭了。說起來,容家二房才是嫡系,容昶在世時,本也有這個打算的,要不然容徽怎么會急著除掉他。”
長孫葵承認:“是有這個可能。”
梁竟福至心靈,笑瞇瞇地問穆遠:“殿下今年下半年要開府,有沒有想過娶親?”
按楚溟國皇室的規矩,皇子十五歲即可大婚開府,但并不是硬性規定,像穆遠這樣打著出外學藝招牌的,最遲可以拖到二十歲。穆遠已滿二十,再沒借口在外面游蕩了,必須回去履行身為皇子的職責,要開府,要大婚,要在朝中承擔一定的職務,為江山社稷效力。
長孫葵在一旁打量穆遠的神色,居然沒像以往那樣,提起娶親就擺出一張便秘臉,不禁暗暗納罕。
梁竟自然也注意到了,趁機慫恿:“不如納了這個容悅。失怙孤女,為伯父所不容,您納她等于救她,不用占任何名額,一個侍妾就打發了。等她生下兒子,再把容徽除掉,讓她的兒子襲爵,到那時,整個景侯府就握在殿下您的手里了。”
穆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剛不是說她很厲害,會這么乖乖地聽我們擺布?”
梁竟和長孫葵交換了一個狂喜的眼神,天知道,他們幾年前就從貴妃娘娘那兒接受了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說服三皇子回云都成親,再不濟,也要讓他接受女人。
從十五歲到二十歲,他們努力了整整五年,到現在三皇子還是處男身。外面早就瘋傳,說三皇子有龍陽之癖,可天地良心,他們真沒看到三皇子跟哪個男人親密過。
他無情無欲,男女不沾,油鹽不進。
眼看三皇子年滿二十,他們都不知道回云都后怎么跟貴妃娘娘交代,想不到,想不到,好玩提提容悅,居然沒被罵回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梁竟趕著給穆遠描述納容悅為妾后的美好前景:“不占名額,不占地方,您若不喜見到她,可以把她一輩子留在碧水城,讓她在這邊帶孩子,您在云都再娶多少個都礙不著。您若不喜歡她的孩子,也可以不聞不問,反正只要確保景國后裔是您的血脈就行了。以后若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身為您的小妾和兒子,他們敢不竭誠趨奉?”
穆遠未置可否。
梁竟和長孫葵還是激動不已,不反對,就是莫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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