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我這樣說，就嘆口氣說，“家里也就是春節的時候，寄了二十塊錢，以前春節都是寄五十塊錢，現在手里沒有錢啊，”

“媽媽，您看看您自己手里有多少積蓄，李南李嵩李山他們馬上就要用錢，總不能打饑荒過日子吧，現在你們的工資看著好像是不少，那里禁得住這樣一年來十幾撥人刮皮的，

其實真正的原因就在你們倆身上，第一次來就是大包小包的帶著，還有錢拿著，助漲了他們再來的念頭，如果第一次來就空手而歸，反而自己貼路費，你看他還來不來，你們這就叫死要臉活受罪不是嗎，”

老倆口被我說的不吱聲了，我婆婆問我，“就這樣讓他空手回去，”

她這樣問我，把我弄得哭笑不得，；“媽媽，你就是菩薩心腸，要不要我去做壞媳婦啊，趕得他下次再也不敢來了，”

老爺子說，“還是我去做這個惡人吧，明天我們倆陪你們去醫院，就讓勤務員送他走吧，”

李嵩說，“讓曲叔叔把他的包檢查一下，是我們家的東西都拿下來，我昨天看見他，偷偷地把我的襪子放到包里面的，”

他們老兩口我是沒辦法了，現在整個一個驢屎蛋外面光，也就是我不是小市民那種撈一把的思想，在經濟上沒有斤斤計較了，他們拉饑荒給的聘禮，我都讓李河哥還給他們了，不然今年一年他們都還不了，

他們老兩口先走了，李嵩李山她們倆在這里玩到九點鐘，秦風才把她們倆送走，

晚上李河哥腿癢的難受，我就把他的棉褲腿的針線拆開來，從石膏的縫隙給他撓癢癢，中間就沒辦法撓癢癢了，我就逗他隔著石膏撓癢癢，結果我們倆都哈哈大笑，李河哥說，“今天我體會到隔靴搔癢的滋味了，”

早晨我們去了部隊醫院，李河哥先是做了X光檢查，確定沒有問題了，就去外科拆除石膏，等石膏打開了以后，看見李河哥的腿上不堪一片，當時我就忍不住吐下來，李河哥腿上的汗毛里爬滿了虱子，就是石膏上都有虱子，醫生在用酒精在消毒，然后把傷口的針線拆了，

我連忙問醫生怎么回事，醫生笑著說，“一般打石膏病人，由于長期不洗澡，石膏里面溫度高，一旦有虱子進入繁殖率就高，到了后期病人就奇癢無比，我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我一想到我和李河哥陪著虱子那么長時間，我就不自然的這里倒倒那里撓撓，渾身發癢，

馬爺爺在旁邊哈哈大笑，“晨曦啊，我說你怎么像小猴子啊，你放心吧，石膏里面的溫度高，它們已經適應了，基本上石膏里面的虱子不會跑出來的，”

“馬爺爺，趕緊讓醫生把李河哥腿上的汗毛剃了，我就怕這東西，小時候頭上長過癢死了，”

馬爺爺朝醫生招招手，醫生就把李河哥腿上的汗毛給剃了，等汗毛剃了以后，才發現李河哥小腿上的皮膚發紫，我摸摸看溫度還是正常的，

等李河哥的事情弄完了，馬爺爺就帶著我們去了高干病房，曲叔叔和新來的勤務員小查，去了衛生間幫助李河哥洗澡，老爺子就和馬爺爺出去了，

等李河哥出來以后，真的是煥然一新，李河哥樂呵呵的說；“洗澡真舒服，我都三個多月沒有洗澡了，上次還是在家里洗的澡，”

老太太聽了李河哥的話，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媽媽，李河哥他們部隊在東北，天氣寒冷，洗澡不方便，其實每天洗臉洗腳就行了，隔三差五的抹一抹身子，也不是一樣嗎，有的地方人，一輩子就是洗三次澡，生下來洗一次，結婚洗一次，死了洗一次，嘿嘿，也不就過了一輩子嗎，”

老太太破泣而笑，“那有你說的那么玄乎啊，到了夏天還不臭死人啊，”

我們就一起去了馬爺爺辦公室，老爺子看見在這里已經沒有事情了，就和馬爺爺告別了，

我和李河哥仍然回到我們連隊，后天就是孤兒交接儀式了，我們倆就在宿舍里鍛煉李河哥的腿，剛才在醫院，李河哥就悄悄的告訴我，現在他的膝蓋打不了彎，怕老太太傷心沒敢說，現在我就把他受傷的一條腿褲子脫下來，慢慢的給他按摩膝蓋，然后慢慢的幫助他彎曲膝蓋，我埋怨他剛才在醫院，怎么不問問醫生是怎么回事，

“你都看見了，我就是三個多月沒洗澡，我媽就哭的稀里嘩啦的，要是知道我腿打不了彎，還不要和我爸爸拼命啊，”

想想也是的，老太太一遇到李河哥的事情，就是那么緊張，李南被老爺子追著打，就沒有看到她吱聲過，我們這里老百姓的一句話，叫著‘人不偏心狗不吃屎，’老太太就是偏心李河哥，以后我要是和李河哥吵鬧起來，估計老太太能把我吃了，

李河哥看我按摩的冒汗，就讓我歇一歇，我說，“我去把大哥叫來，讓他給你按摩吧，”說著我就跑出去叫大哥，

大哥聽我一說趕緊過來，看見李河哥坐在床上被窩里，就把他受傷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的按摩他的膝蓋，我在旁邊看著李河哥的腳地板，上面的老皮多厚的，我就拉著他的另一只腳看看，結果好好的沒有老皮，我就問大哥是怎么回事，

大哥說，“這就叫不死層脫皮，凡是生了一場大病的人，都會有這樣的現象，腳是最能反映身體毛病的，”

我一想李嵩以前在學校被同學扎針，傷著了坐骨神經，后來就是按摩腳底，才瞎貓碰到死耗子，把腿治療好的，我和大哥說了李嵩的事情，大哥就跑出去，打了熱水來給李河哥泡腳，大約泡了兩個多小時，才把腳上的老皮泡脫落，

大哥就慢慢的給李河哥按摩腳底，然后慢慢的按摩他的小腿肚，我就在旁邊按摩他的膝蓋，過了一會讓他自己試著彎曲腿，還是真的有點效果，

把李河哥高興的要命，他說，“我發現自己腿打不了彎了，我還想這下子就變成瘸子了，現在好了，現在好了，”

大哥說，“今天就暫時這樣吧，不能急于求成，只能慢慢來吧，萬一傷著筋骨就麻煩了，”

大哥走了以后，李河哥說，“晨曦啊，還好是傷著小腿骨了，要是傷著膝蓋肯定是瘸子了，今天上午我還在想，如果腿廢了，就要離開部隊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啊，我都想如果真的是瘸子了，我就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一個人躲起來，”

“李河哥，你別胡思亂想了，就為了一條腿連我和孩子都不要了，你也太沒良心了吧，你要是真的那樣，除非不讓我找到，不然我就掐死你，”

說著我就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李河哥像狼嚎一樣的叫著，“晨曦啊，你饒了我吧，下次不敢了，”其實他就一個老實人，有什么就說什么，我也就是出出氣罷了，雖然他已經二十歲了，可是他的生活經歷太單純了，以前就沒有受到過挫折，遇到這樣的事情，才會有這樣的胡思亂想，

“李河哥，你放心吧，我們一起努力，你的腿肯定是可以恢復的，不過你平時拄著拐杖走路要小心啊，這個傷筋動骨一百天骨頭才能長好呢，”

第二天，我和李河哥去了我們生產隊辦事處，管為宜帶著陸云鳳她們五個女的過來了，因為還不知道各個縣市，究竟送過來多少孤兒，只好就來了五個人，到時候孩子多了，實在不行就讓民政局的人，一起送過去了，

管為宜告訴我，費局長讓他到時候發言，他都不知道說什么，我就告訴他，“你就按照這幾點去說，第一，就是我們辦孤兒院的目的和宗旨，第二，就是向大家介紹我們的管理程序，特別是公布所有的賬目這一點要說，第三，就是宣傳我們孤兒院的慈善碑和慈愛碑，第四，就是向全地區人民保證，所有的募捐款，全部用在孩子們的身上，如果有一分錢沒有用在孩子們身上，我們孤兒院的領導，愿意承擔法律責任，你有什么想法和看法嗎？”。

管為宜搖搖頭說，“就是你這四點，已經很全面了，我就按照這個四點來寫了，”說著他就開始動筆了，

我就去了陸云鳳她們那里，她們告訴我，“昨天上午，彈棉花的過來了，已經開始把舊棉花裪彈了一些，沈麗把舊被子用縫紉機做成套子，搖籃和小床都鋪好了，現在就是做一些稍微大一點的褥子，萬一有稍微大一點的孩子來，就可以用著了，新的棉被都已經套好了，就是小枕頭都弄好了，尿布和大的尿墊也都弄好了，

一會我們幾個人去百貨公司，就是準備一些奶瓶、小碗小勺子的，你看這幾個熱水瓶，里面就是羊奶，已經煮開了，晚上再煮個開，肯定不會壞的，”

我一聽她們說要去百貨公司，就讓她們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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