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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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插秧節,農活明顯忙了許多,大柱老爹天天早出晚歸的守著一南一北兩塊田,連大哥也跟著天天泡在地里頭,每到中午的時候,姐兒就會帶著二丫挎著籃子給他們送吃食去。
那天“圓滿”飯時說的事兒,早就被一群孩子一傳十十傳百地弄得滿村皆知了。不少人一開始將信將疑的,可跟斧頭跟虎子他們家一打聽,都變成了驚訝,而后都揪住了自家孩子的耳朵:整天就知道玩玩玩的,啥時候也能出息一把?
于是乎,陸大柱家的二閨女就成了村子里的名人,每回在路上遇到,大家都會掛著笑打個招呼,上上下下打量個遍,酸不酸甜不甜地夸姐倆幾句,無非是大的勤快小的能干什么的,或者是自家孩子還玩著泥巴瞎折騰之類的。
一開始,二丫還有點不大習慣,可久而久之,也就坦然地笑著謙虛兩句,或者回夸兩句某某家的男仔女娃咋樣咋樣的。
幾天下來,一個村的人倒是認得七七八八,熟絡了許多。
陸姐兒這些日子倒是整天掛著笑,走路也抬頭挺胸了不少,當別人提起時答得更是又快又準。
“這是你家二丫吧?”又一個人看看個子小小的二丫問她。
“是啊,是啊。”臉色又紅又光亮的,一邊笑一邊得意地應道。
“這孩子一看就聰明,以后肯定有出息。”那人羨慕地夸了一句。
“呵呵,某家某家嬸子大媽你說笑了,哪有那么好的。”姐兒謙虛地推脫著,可臉上滿滿當當的笑容哪有半分“不好”的意思?
每天都是差不多的對話,可她卻是越說越有味,跟說不厭似的,就連兩個表情的轉換也是多少遍都不顯得僵硬。
到了后來,二丫都不怎么想跟姐兒一塊出門了,可陸姐兒顯然對這事很熱衷,每天做好飯都會喊她一塊去田里送飯,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每次都耷拉著腦袋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兒出門。
不過,等到了田頭,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活躍了起來。
挖一挖田里的濕爛泥,摸摸剛插好的小秧苗,或者坐在田埂上晃著兩只腳丫子踩進溫溫軟軟的泥里,頭上頂著片綠葉子,嘴里咬著根草桿子,搖頭晃腦地,一副自得其樂的悠閑樣兒。
其實也挺想下到田里玩玩的,可他們三個誰都不答應,還把那天小剪掉進泥里的事翻過來倒過去地提,二丫也只好作罷了,這么退而求其次地踩踩泥,跟做足浴似的,倒也挺有意思的。
每每見著她坐在埂上玩泥巴,大郎總會淌著泥過來,用沾著泥的大手刮刮她的鼻子,把她的小臉抹德一抹黑一抹白的,等她站起身子的時候又趕緊淌到田中央去,哈哈大笑地叉著腰看她跺著腳瞪自己。
“大郎,你咋老欺負二丫啊?”這時候,陸姐兒總會出現,拉著二丫到小渠里替她洗臉,一邊洗,一邊瞪著又摸過來的罪魁禍首,“走遠的,不許再玩了。”
見著大姐有意見了,大郎嘿嘿笑著把沾泥的手擱到背后,走開了幾步,討好地點著頭:“不了,不了,我不弄了還不成么?”
你不弄了不代表我也不計較了。等陸姐兒替她洗好臉,轉身忙別的事了以后,她就趁著大郎不注意,偷偷抓了一把泥朝他的后背重重地扔了過去。
“啪——”
陸大郎的后背上散開了好大一朵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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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拍拍手,滿意地點點頭。
濕答答一塊泥冷不丁地砸到背后,大郎的身形晃了一晃才穩住,伸手弄掉背上的泥巴,故意黑著張臉轉過身來,正想“興師問罪”呢,可看到二丫站在田埂上拍著兩只小手,揚著眉笑得沒心沒肝的樣兒,臉也板不住笑了出來:“你啊,連大哥我都砸,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彎腰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把新茅芽尖兒從包裹著的萼葉里拔出來,二丫歪著腦袋睇了大郎一眼:“誰叫你欺負我的?”
大柱老爹也不干活了,拄著鋤頭站在田里笑呵呵地看著他們兄妹倆鬧。
“得,得,你這家伙,真是半點虧也不吃。”大郎搖著頭,舉起兩只手投降道。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二丫快過來這里,待會曬黑了可不要哭鼻子。”陸姐兒到了臨時搭的草棚子里,彎腰倒了幾碗水,“阿爹,大郎,你們也過來歇會喝碗水吧。”
“哈哈,曬不黑曬不黑,聽大哥的話,鐵定沒問題。”大郎沖二丫擠擠眼,“臉上抹把泥,一準曬不黑,你瞧瞧大哥我,曬了這么多天也沒見著黑多少。”看到她果然皺著眉瞪自己,便哈哈大笑起來。
“哼,黑得跟泥鰍似的,你哪一天白過?”狠狠白了他一眼,二丫扭開頭不再理他,小跑著朝陸姐兒奔去,“大姐,咱們待會去看看老桑樹好不好?”
“老看來看去得有個什么勁?”還沒等陸姐兒答話呢,大郎從田里淌出來爬上田埂成功搶答,“待會大哥陪你去,直接把它扛咱家去不得了?”
“哪有這么簡單?”對于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哥,二丫也懶得跟他解釋,移植桑樹要盡量避免傷害根莖,要盡量找到一塊土質差不多的地方,到底是采用全株移植好還是嫁接剪裁樹枝的方式也需要比較考慮好。
不搭理我?大郎攤著大手,暗自琢磨著改天是不是得想個法子看怎么重振當大哥的威風。
“你們兩個,就不能都消停一點啊,一湊到一塊就折騰。”陸姐兒拿出毛巾替二丫擦了把臉,又把一碗水推到大郎跟前,很是無奈地看著兩人。
二丫撇了撇嘴,還不滿地瞪了大哥一眼:都是你。
大郎咧開嘴嘿嘿笑了兩聲,趕緊低下頭喝水,誰的話也不接。
大柱老爹笑呵呵地也跋出了泥田里,在渠里洗了把臉,接過大女兒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抬頭催起她來:“都早點回去吧,別熱壞了。”
“我不熱。”陸姐兒笑應了一句,轉身又去拿籃子,“我給你們帶了窩頭,餓了就墊著點。”
“哦,爹還不餓。”看到大女兒忙這忙那的,陸大柱的心情有點復雜。昨晚上媳婦跟自個兒提的事,還真是得趕緊想想法子,都拖了這么多年,可再拖不得了。
“爹?爹?你想什么哪?”看到阿爹把水喝完了,陸姐兒就想再給盛一碗,可阿爹出神地拿著碗不撒手,不免提了音量奇怪地看著他。
“哦,好,給。”大柱老爹趕緊把碗遞給她。
“爹,你怎么了?”一旁的二丫也忍不住好奇地看著自家老爹。
“沒事兒,沒事。”陸大柱擺擺手否認了,可沒過多久,又忍不住開口問陸姐兒,“姐兒,你看咱們村子里誰家的仔子比較好啊?也不是,就哪樣的你喜……覺得好來著?”
“啊?啥意思?”陸姐兒被他問得一頭霧水。
“沒什么,沒什么。”大柱老爹搖搖頭,又否定了起來。
這下連大郎也看出不對勁了,撓著后腦勺道:“爹,有話你直說不就結了,這樣不得急死我們呀。”
“……回去問你母親去。”陸大柱哼哧了半天,弄出這么個答案來,聽得姐兒三都怪郁悶的。
“怎么又關娘的事了?”看到老爹憋出這么句話以后就直接轉頭下田干活去了,大郎嘟囔了一句,搖搖頭也跟著下地去了。
二丫支著下巴,眼神在阿爹跟大姐身上轉悠了兩圈,心里頭不停地猜測著,能叫阿爹說不出口的會是什么事呢?跟姐有關的,誰家的仔子好?
難不成是……要給大姐相親啦?
“你笑啥呢這是?”看到她眼珠子轉來轉去的,陸姐兒沒來由地打了個激靈。
“沒什么,姐,我瞎笑呢。”二丫一邊捂著嘴偷笑,一邊往水渠那頭跑開了去,“姐,到時候我給你把關哦。”
“這丫頭真是……”陸姐兒沒好笑地搖了搖頭,云里霧里的,都笑些什么哪。
清清的渠水淺淺的,只能沒到她的小腿肚子上,挽著褲腿來回地淌著。渠底的石子磨得很光滑,撓著腳底心涼涼癢癢的;不知名的小魚在水里游來游去的,有時候一擺尾,正好擦著皮膚掃了過去,柔柔的,就像是田里的秧苗拂過手心一般。
只一下,她就迷上了這種感覺,彎下腰掬一捧水,看著合攏的手心里魚兒搖著尾巴游。
見到二妹子從棚子里出來,大郎又偷偷地跋著泥跟了過去,走近一看,見她捧著條魚舍不得放,就把腦袋湊了過去:“中意這個?好,哥替你捉。”說著,就摩拳擦掌地準備捉魚。
“不要,你別捉。”二丫趕緊松開手,抓著他的胳膊從水里拿了出來,“捉來也沒什么用。”
“乖,快放手,看大哥給你捉一碗魚湯喝啊。”
“你當什么魚都能吃啊?”二丫兩只手往下一沉,借著他的力回到田埂上,拉著他往草棚子走,還不忘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也不怕吃了毒死人。”
“怎么會哪?”大郎本來跟著她要往回走,聽到她明顯質疑自己,又調轉頭去,“不信,咱們捉回去吃吃看。”
“喂,你……好了,好了,算我說錯了還不成么?”二丫一臉被打敗的表情,誰知道這都是些什么魚,要是真吃出問題來還得了?
“二丫,二丫,咱們回去了。”
正說著呢,不遠處陸姐兒收拾好了東西,沖這頭喊她過去。
二丫應了一聲,又不放心地給大郎打了幾枚預防針,以防他真的捉了堆魚回來,這才跟著陸姐兒一塊回家去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