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指到10點時,耿母仍沒回來,耿云嫣在等待中睡著了,朦朦朧朧間她掙扎在前世的噩夢里,母親撕喊的哭聲逐漸清晰響起。
“小嫣!來了好多人……他們好兇!好象是尤氏集團的人!”
也許是忐忑不安,又或許受什么影響,耿云嫣不安分地在被窩里滾來滾去,透過被子,在她身體中部有一朵燦爛的黃色六瓣蓮花徐徐開放。
1992年4月16日,星期四。離英曉文生產還有一天,離股市開盤還有六天。
這一天L市陽光明媚,耿云嫣趕了個早,六點整就起床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偷偷摸進母親房間,春日的清晨天亮得很早,暖暖的春意灑滿整個房間,耿云嫣的心情卻有些沉重,她所有的期盼又再次落空,母親早已出門。
依床而坐,手指輕輕滑過鋪得整整的床單,企圖搜尋昨夜母親留下的溫暖。
這么早出門,母親現在應該還在餐廳工作,只有煮稀飯才需要這么早出門。
床頭上傳來的絲絲暖意,雖然已經不可察覺,但是耿云嫣在這一刻,卻有著一抹的傷感緩緩浮上心頭。
母親在餐廳工作幾年,經常早出晚歸非常辛苦,她的作息時間完全和耿云嫣錯開,因此前世的她時常抱怨。
成績單需要在今天簽好繳給老師,要不要自己代簽了?三十歲的耿云嫣本身就是一個成人,模仿母親的筆跡,那還真是容易。
想到不用給母親看那丟人的成績了,她偷偷地笑了。
床腳有雙母親昨夜換下的襪子,皺皺的地放在那里,伸手摸摸,一種絲棉的摩挲之感順著指端涌上心頭,應該是新穿的襪子,怎么會換下?耿云嫣疑惑不解,以母親的勤儉持家心性,怎么會作出如此奢侈之事呢?
心中疑惑,耿云嫣有感與母親的艱難,正想要將這襪子洗洗之時,一團猩紅的血跡豁然映入了耿云嫣的眼中。
母親受傷了?
心中思索前世這段時間的經歷,很快耿云嫣奇就到了事情的原因。
在前世在母親抬英曉文上救護車后,好象有過一次腳部感染,嚴重倒需要入院治療。
但因為前世的自己薄情懶散,從未真正關心過母親的腳傷,因此她完全不記得任何細節,想到這里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母親為何受傷的,嚴重嗎,感染又是什么時候發生的?是什么原因導致她感染?耿云嫣心神大亂,她決定在今生彌補前世粗心帶給終生的遺憾。。
想著,攤開襪子,對著光線尋找線索。襪子完好無損,應該不是割傷,再張開手指,把襪子繃直,一顆小小的刺痕露了出來,刺痕?耿云嫣更加緊張,要知道生銹的釘子,能導致破傷風的。
耿云嫣對母親的頑固可是印象深刻,如果貿然上前質問,母親絕不會承認自己受傷,要是弄巧成拙,搞得母親抵死反抗那可就不好了。
默默地拈著襪子,到走廊上將血跡洗凈,重新回房意外地發現飯桌上有母親留的紙條,還有一元的早餐費,看到這里,一陣暖意涌上心頭。
她記得,多年前母親工作的餐廳,有許多員工悄悄帶自己孩子進后廚噌飯,以節約家用,原本母親也打算讓自己那樣混飯,但看到自己卷縮在后廚悄悄吃飯那委屈自卑的樣子,母親又心軟了……。
清晨花園里擠滿了熱愛運動的人們,但這些原本該分散開做運動的人,現在正扎堆討論著什么。
花園很小,議論的聲音很大,耿云嫣不用靠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好象城郊昨天出了命案,一名男子被人砍斷手腳,拋尸在沙石場內。
命案!沙石場?莫非是尤氏的所為,前世L市的各大砂廠統統掌握在尤氏手里,她恨恨地想著,這個在L市為所作為,一手遮天的集團,原來早在1992年就已經龐大到這般地步?
耿云嫣瀟灑地做這運動,就象她從未聽到過這些消息。
既然母親固執已見,那就從她身邊的同事下手把,想好對策后她草草地結束了運動,打算去媽媽的單位看看她的傷勢。
半個小時后,耿云嫣從母親單位守門大爺的口中得知,母親是在搬運廢物時踩到釘子受傷,已經去醫務室處理過了。知道母親的情況后,心中的大石頭一松,她又畏懼起與母親見面。
這九十年代的企業還真不把員工當人看,每月區區兩百元就把使喚得人死去活來,耿云嫣忿忿不平,當即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早日發家,讓母親脫離血汗工廠。
不過脫離是一回事,母親的待遇又是另外一回事,耿云嫣暗自冷笑。決心為母親造勢,滿足她小小的虛榮心。
前世的她可是一名經紀人,播謠言于無形是她的拿手好戲。
半小時后,關于XX餐廳無恥血汗女工的謠言,漫天飛舞。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