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八十節下額,脫臼了
正文第一百八十節下額,脫臼了
包間曾參內的混亂情景遠超當年的特殊時期,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大堂經理坐在門口哭泣。兩盤用蘑菇制成的菜肴,被人扣在了她的臉上。
名貴的金絲楠木家具象經過暴風雨的洗劫那樣橫七豎八地倒在地毯上,其中有兩個居然被損壞了。地毯上涂滿了濃痰,根據份量推斷那堆痰至少需要二十名老煙鬼才能產生。
包間的另一頭,窗臺上所有事件的罪魁禍首廖婧文正在表演跳樓。
天知道哪個女人發什么瘋,居然能制造出如此多唾液,那可是一塊名貴的波斯地毯呀。看到這塊被糟蹋的地毯,昊宸感到一種某名的心痛。
對波斯地毯他有著特殊的愛好,在頂樓辦公室里一塊產于薩非王朝時代伊斯法罕地區的名貴地毯被人小心翼翼地收藏了數十個年頭,它是黎立萍的嫁妝。那種用真絲、金絲和銀絲編織成的地毯,據說是克山和依斯法罕城用來送給歐洲權貴的禮物。
昊宸看了看大堂經理身上的菜,它們應該就是兩位大廚的杰作。材料選用后廚備餐殘留的鮮蘑菇,通常鮮蘑菇保質期不會太長,昊宸對兩位廚師的節約感到滿意。挑了一點放在鼻子下端聞了聞,色香味俱全,兩盤都是頂呱呱的極品杰作,
這樣的菜為什么會被人拒絕呢,他實在看不透對方的想法。
“兩位師傅剛拿了菜進來,還在介紹,說是免費品嘗,那女人就開始發瘋。誰都攔她不住。”大堂經理是個年輕女子,見到頂頭上司再也忍不住的憋屈淚水嘩嘩直流。
她努力整理被撕破的裙子,尷尬地用手遮住被抓破的臉,徒勞地試圖在昊立誠面前維持形象。昊立誠嘆了口氣,脫下外套給她遮擋,好歹對方也是因公受傷,他這個少東家怎么能坐視不理。
捂著帶有男人體香的外套,大堂經理羞紅了臉,一切都值了。
情緒激動的廖婧文跨坐在酒店二十四樓的窗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嚷著對酒店和女兒的不滿,就象她才是最終的受害者。所有蠻不講理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在他們傷害了別人后反而會認為自己才是受害者。
半幅窗簾被她扯了下來,不時有小型武器飛入勸解人群,砸到倒霉鬼身上。只要有人企圖靠近她,或是想要將她拉上來,她就將窗臺上的裝飾品砸出。
不論包間裝飾得多么華麗,窗臺上的裝飾畢竟數量有限,因此相對用東西砸人廖婧文更傾向用使用耳光。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女兒時,耳光更是甩得天響。就象在打不共戴天的仇人。
昊宸輕易從三名勸解者中認出了耿云嫣,昊立軒和栗潞的描繪一點錯也沒有,那丫頭干瘦得如同非洲難民。怎么有那樣的母親,在這樣的母親的管制下孩子怎么可能有良好的成長環境。
廖婧文的言行舉止,穿著打扮無一不給人沒受過教育的愚蠢印象,這種父母最容易重男輕女,同時也最喜歡使用暴力。
昊宸有三個兒子卻沒有一個女兒,因此他最見不慣有人對女兒使用武力。
對他而言女兒是小巧的,玲瓏的,貼心的,如瓷器般的嬌嫩存在,一定得好好呵護。他想象不到居然有人居然如此對待自己女兒。她居然當眾打她的耳光,這種侮辱讓一個小女孩如何承受,要知道女孩的臉面可是很薄的。
昊宸憤怒了,兩個兒子如此大逆不道地離家出走,并一跑就是幾年。就這樣他也沒舍得使用暴力。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讓一名母親當眾抽自己女兒耳光,還不止一次。
她一定是瘋了。
仿佛為證明她的猜測,一盆綠色植物伴著廖婧文歇斯底里的叫罵飛過包間,砸在昊宸身后的門板上。“耿云嫣你這吃里爬外的狗東西,居然合著外人騙你媽媽。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飛濺的碎片砸在眾人身上,劃傷了嚴麗的臉也增添了昊宸的怒氣。
大堂經理驚恐得象只小兔子似地縮在昊宸腳邊,生怕誤傷。她可還沒嫁人呢,可不能無辜被人毀了容。大堂經理可憐巴巴地望著昊立誠,企圖獲得更多的同情。
但昊立誠和他的兄弟的注意力明顯被那個干瘦女孩吸引,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孩能讓栗潞獻上如此高的敬意。他居然為能夠為她犧牲自己的野心。
昊宸極度不耐煩地揮揮手,兩名保安沖了上去,想要找機會把那瘋女人拉上來。雖然他覺得那女人死了比較利索,但這畢竟是他的酒店,那女人畢竟是他的客人。一個客人要是在他的酒店跳樓身亡,他能預想將要產生何種麻煩。
“耿云嫣,你個狗東西少在這里假仁假義,我知道你早就盼著你媽我死了我要是死了不就正好趁了你心愿,沒人管你,你就能象匹瘋馬似的到處瘋到處撒野,做你那些早晚要上斷頭臺的爛事。”
廖婧文情緒激昂地丟出了最后一件武器,她松開手任自己身子下墜,她企圖用自己的死亡對女兒進行最后的懲罰。
強烈的絕望將她的靈魂燃燒成灰,她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寶貝,失去了那個時常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乖巧聽話女孩。活著又還有什么意義。廖婧文的身子迅速往下飄,她看到了一張飄落的五元人民幣。
耿云嫣的反應十分敏捷,就在她松手那一刻她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廖婧文的頭發。下墜的速度緩了下來。一名保安趕緊沖上前,但遺憾的是地毯上的濃痰讓他滑倒了。而另一名老年女人也就是鄧谷蕓死死抱住了廖婧文的胳膊。
這兩人因為撲得太厲害,她們的身子正滑向了窗外。
一行人驚慌地想要出點挽救措施,但他們實在太遠了,距離讓他們無力。
昊宸幻想著鮮謝淋漓的場景和嚴重受損的生意。幸運的是趙雅婭一把抱住了耿云嫣,而另一名保安避過同伴抱住了鄧谷蕓。
摔倒的保安爬了起來,他的額頭嗑在了家具上腫了一大塊,這讓他惱羞成怒。他翻上窗臺一把抓住廖婧文,一聲暴呵全身肌肉猛地發力,那具原本就只有幾十斤的身體立刻懸空升起。她被嚇得臉都綠了。
保安帶者憤怒將她摔進了家具堆里,廖婧文重重撞上那堆七凌八亂的家具,一聲清脆的聲響從她腰間傳出,她的腰應該受了傷而且傷勢還不輕。
上帝保佑,她再也折騰不起來了。現場大部分人如此祈禱。
頭上高高腫起的保安重重啐了一口,惱怒地從窗臺上跳下回到自己老板身邊。廖婧文捂著腰哀號連連,但從肢體動作判斷,骨頭應高沒有出大問題。隨后她將滔天的憤怒撒向了女兒,她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因為她。
廖婧文用散落一地的餐具砸向耿云嫣。那些都是名貴的景德鎮瓷器。
她一條一條地落數著耿云嫣的罪狀,其中大部分是她自己的假想和詛咒。這些話自耿云嫣詛咒已經聽過無數次,她有些厭煩卻又不得不接受。
昊宸露出了鄙視的笑容。從特殊時期里走出來的他,經歷過無數風風雨,見過最希奇最古怪的人際關系。能從最義正詞嚴的指責中分清黑白。
廖婧文抓著頭發,錘著胸大吵大鬧,所幸套房隔音效果很好,不會影響到其它客人。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著自己那充滿血淚和痛苦的歷史,講述著她用來編織美夢的幻想,在那里幻想里她擁有趁心如意的丈夫和女兒。她的人生從而變得比話劇還要美好。
廖婧文的鬧劇讓耿云嫣身心疲憊,似乎瞬間蒼老了整整一百歲,她疲憊不堪強迫自己陪伴母親。
“需要我幫忙嗎?”一個關切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是昊立輝。
昊立輝受外國文化影響很深,至少他的留學生涯將那種屬于傳統高盧男人的浪漫與風度印入靈魂。他不能忍受這樣的鬧劇。
耿云嫣向他點點頭表示謝意,她堅決地選擇了留下來陪同母親。
耿云嫣的瞳孔顏色很深,并不是傳統意義的黑色,深褐色眸子上夾雜著遺傳自母親的咖啡色,就象融在波斯地毯里的金線那么誘人。
昊立輝被這美麗的眸子吸引,起初是外表,隨后他看見了深埋在這對眸子里的悲傷和勇氣,從而被它深深打動。他在她的悲傷里看到了自己的恐懼和焦慮,他在她的勇氣里看到了自己一度渴求的希望,這希望將帶領著他奔向更好的愿景,到達理想的彼方。
一個沖動昊立輝緊緊地抓住了耿云嫣的手,在那里有有串耿云嫣自己diy的手鏈,身為珠寶設計師的他驚訝于它的美麗。雖然這種手鏈在2000年后已經成為爛大街的地攤貨,但在92年它卻是走在潮流和時尚界頂端的全新設計。
他渴望帶著這設計,帶著她走向世界。
耿云嫣溫柔而又堅決地推開了他,昊立輝從這種拒絕里看到了至死不愉的熱愛和忠誠,不管在何種情況下她都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母親。
昊立輝覺得自己內心的某出萌芽了什么,他驚恐地逃避這一想法。
廖婧文瞪大眼睛望著這幕,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自己的面與男人勾勾搭搭,那哪象一個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姑娘該做的事啊。
廖婧文被自己的想象嚇得接近崩潰。
爭氣、懂事、聽話,是她對女兒的所有要求。她應當成為她驕傲的自豪的源泉,她必須成為承載她生命和理想的所有。
廖婧文把自己的一生強行壓在了女兒身上,卻從不在意她的想法,一個丫頭有什么資格和母親談想法。她只不過是她的外在體現,是她年輕時代的復制品,她不幸的人生將在她的身上得到彌補和補償。
現在她毀掉了自己的夢想,有什么比在光天化日之下與男人勾勾搭搭更為嚴重的罪過嗎。
廖婧文反手給了耿云嫣一耳光,“耿云嫣,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才把你養大,你就這樣回報我的嗎?整天象個女流氓似的做些連我都感到羞恥的事,你居然還……”
即將出口的話廖婧文羞于出口。
昊宸對廖婧文描繪出的羞恥感到驚訝,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什么樣的事能引發如此激烈的敵意。吸毒、站街還是更危險更掉腦袋的事。他不認為區區一個十三歲的丫頭能做出什么壞到驚人的事。
“羞恥的事?她說的是抄股和幫她買衣服,她用自己賺的錢給她買衣服,但她卻覺得羞恥。”趙雅婭一臉惡心的表情。
昊宸的下巴傳出清脆的脫臼聲,這次是真的脫臼了。
我了個去,太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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