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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天書-第三百四十一章 點嬰丹
更新時間:2011-11-30  作者: 御宅傳說   本書關鍵詞: 仙俠 | 奇幻修真 | 御宅傳說 | 噬魂天書 
正文如下:
噬魂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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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天書噬魂

第二卷魔尸疑云

第二卷魔尸疑云

昏暗的房間中,顯示器的光芒和陳執嘴角叼著的香煙的橙色火光交相輝映。

嘴角的香煙已經燒了大半,半截煙灰就這樣掛在香煙上,但是陳執卻根本沒空去管。

他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顯示器,疲憊的臉上寫滿了興奮。

終于等到了!

陳執嘴角微微一翹,半截煙灰頓時掉落在他的褲子上,但是他卻對此仿佛沒有察覺,左手在鍵盤上飛速敲動,右手更是不停移動著鼠標。

這是一款風靡全球的仙俠網游,陳執是藥王谷的一名弟子,等級八十六級,而他現在,正在和九十級BOSS——噬魂老魔激烈地戰斗著。

像是這樣的超級BOSS,往往一刷新,就會被大行會包場刷掉,像是他這樣的散戶,哪怕等級和裝備超級豪華,也別想趁上一口湯。

不過陳執很有耐心,守了足足七個晚上!

天見可憐,陳執可不是那種沒有工作專職玩游戲的家伙,他只是個小白領,可沒翹班的資格,為了守這個BOSS,他這七天來根本就沒怎么睡覺。

不過,終究還是被他守到了BOSS刷新的第一刻!

陳執操縱著角色左手握著一柄奇形怪狀的棍子,這根棍子倒是有點來歷,是藥王谷的搗藥槌,85級道器,而他的右手,時而灑出一蓬蓬亂七八糟的藥粉,時而掏出一粒價值百金的極品丹藥扔進口中,腳下踏步如繁星,圍繞著BOSS不停走位。

七天的守候,他可不是白守的,每一次噬魂老魔的刷新,各大行會刷BOSS的錄像他都會錄下來,一遍遍研究分析,對于噬魂老魔的弱點,早已經了熟于胸。

隨著時間一秒秒地過去,而噬魂老魔的血量,也不斷減少,終于,噬魂老魔仰天長嘯,吼了一大通陳執早已經聽得耳朵生繭的“老夫生不逢時,縱有滔天魔功,卻倒在區區一個小輩手下”之類的屁話,終于仰天倒地。

陳執操縱著人物走到老魔身旁,呼吸不禁有些急促,接下來便是摸尸了,七天守候,只為這一刻!

他深吸一口氣,將半截香煙隨手插在顯示器前滿是煙蒂的煙灰缸中,操縱人物在老魔尸體上一摸,一個方框頓時彈了出來。

當看清楚方框最上面的一本黑色書籍之后,哪怕幾年工作早已經練就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但是陳執還是忍不住大喜過望。

“唯一物品《噬魂天書》,哈哈,不枉老子守了整整七個晚上!”

笑著笑著,陳執忽然感到一陣頭昏,幾天不眠不休積累下來的疲憊如潮水般襲來,眼前一黑,“哐當”一聲摔倒在地,臨終前,他只看到顯示器中忽然飛出一本黑色的書籍,重重朝著他砸了下來。

千重山脈,位于大遼南部,方圓連綿數千里,層層疊疊,山川交錯,地勢險峻,崇山峻嶺無數,斷壁峭崖隨處可見,毒瘴猛獸層出不窮。也正因此,此地人跡罕至,便是周圍,也少有村落。

世俗之人自然不會想到,便在這片山脈內,盤橫著一個整個天武大陸修仙界惡名昭著的門派——合歡宗!

千重山脈中段,從上方望去,彌漫著一股粉紅瘴氣,讓人看不清虛實,而透過這層厚厚的瘴氣,便是一片繁華景象。

一座座山頭山峰早已經被削平,上方建有密密麻麻的亭臺樓閣,高大殿堂,只是這些樓閣殿堂墻壁上的壁畫不是袒胸露如的女子,便是男女交合場景,但偏偏這般不堪入目的壁畫,或許是雕刻著的功底深厚,竟然給人一種極為神圣的感覺。

山峰之間,不少修士駕著各式各樣的法器來回穿梭,基本大多數修士男的英俊瀟灑器宇軒昂,若不是腳下踩著陰氣森森的法器,還讓人誤以為是正派弟子,而女修多數僅僅身著片縷,妖嬈魅惑,時不時還用眼神身姿挑逗周圍的男修。

在這片繁華的山峰群的西側,卻有一座極為矮小的山峰,山峰周圍不僅瘴氣淡薄,就連靈氣也顯得極為稀薄,在山峰上,密密麻麻地建立著一排排普通的平房,和其他山峰一比,要多寒磣就有多寒磣。

山峰最下方的一處平房中,一名年約二十來歲,相貌平平,身材瘦弱的少年躺在床上望著屋頂出神。

“已經十六天了……”陳執默默念道。

他本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最近的離奇遭遇,卻讓他不得不懷疑是否如此了。

十六天前,他“死后”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并且附身在了一個同樣名叫陳執的合歡宗外門弟子的身上,對于自身莫名其妙的遭遇,他只能放在心里,慢慢消化這具身體中殘存的記憶碎片。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生活的這個世界,竟然是一個屬于修仙者的世界,像是他所處的這片大陸便是名為天武大陸,這片大陸的實際統治者便是一個個修仙門派,每個門派都有各自的領地,像是他所處的合歡宗的勢力范圍,便是大遼帝國南部的土地,這片勢力范圍中的一切都是為了合歡宗服務,哪怕是大遼帝國的皇帝也無法干預。

而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便是一個修仙者,雖然僅僅是一名靈根低劣的煉氣四重弟子。

陳執從記憶碎片中發現,這個世界雖然是一個屬于修仙者的世界,但是修仙,卻并非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的。想要修仙,必須要有靈根,普通人中,擁有靈根者萬不足一,概率極低。

而就算擁有靈根之人,其靈根品質,也分為天地玄黃四等,十個擁有靈根者中,往往七八個是最下等的黃級靈根,就算修仙,也不堪造就,至于最高等的天靈根擁有者,更是百年難得一遇,往往這樣的寶貝一被發現,便是各大宗門瘋狂爭搶,血流成河。

像是陳執,便是一個黃級靈根的擁有者,可以說,他這輩子,若沒有什么奇遇,到頂也就是成為一名凝神修士。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修仙分為煉氣、凝神、筑基、金丹、元嬰、煉神、反虛、合體、大乘,一共九個境界,每個境界又有五重,隨著修為的增加,壽元也會不停地增加,而在修仙界中有一句話,便是只有筑基,才算是真正地進入了修仙的門檻,也只有筑基,壽元才能增加到兩百歲以上,才能稱之為真正的修仙者。

再對比一下自身的情況,陳執怎能不郁悶?

而在合歡宗內,像是陳執這樣靈根低劣的煉氣期弟子被歸結為外門弟子,可以說是宗門的編外人員,非但享受不了任何的靈脈和宗派的資源,還必須完成一些臟活累活,簡單來說就是打雜的,唯有晉升凝神期,才算是真正進入了合歡宗,成為內門弟子,而若是進階筑基,則可拜在金丹長老門下,成為核心弟子,享受到門內龐大的資源。

這些事情,都是從記憶碎片中得知,也讓陳執對自身所處的環境和地位,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對他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中生存,有著很大的幫助。

想到此,陳執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既來之則安之,況且來到了這樣一個奇妙的世界中,若是因為資質原因就放棄修仙,那明顯不是他的風格,而且對于他現在所在的合歡宗,他也沒有太多的了解,一切,都還需觀察。

畢竟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陳執起身坐在床上,隨手拿起床頭上擺著的一本黑色書籍。

這本書的材質并不是紙,封面完全由黑色的石頭雕琢而成,摸上去的手感像是玉石,但硬度卻比玉石要堅硬百倍,他之前曾無意中將這本書摔在地上,發現這本書非但毫發無損,還將地面磕了個小洞,后來陳執試著用石頭砸,書沒事,石頭卻碎了。

但如此堅硬的石質書籍的重量卻顯得極為詭異,僅僅只比紙質書籍重上一點點,書的封面布滿了極為邪異的黑色紋路,在封面正中央,雕刻著四個大字——《噬魂天書》。

看著這本書,陳執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他重生醒來后,便發現這本書躺在自己的懷中,而書的樣式和名字,都和他生前殺死的噬魂老魔掉落的噬魂天書一模一樣。再加上找遍破碎的記憶都沒發現其中有關于這本書的信息,所以陳執基本可以肯定,這本書,是和他一起重生過來的。

只是,這也太詭異了吧!

不過一想到自身的遭遇,陳執便有些見怪不怪了,將這本書放在手中翻來覆去,試著翻開書籍,卻根本打不開,仿佛被黏住了一般。

“怪了。”

陳執低聲嘀咕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運起體內的靈力,緩緩輸入了書中。

持續了大概一分鐘,《噬魂天書》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陳執臉上雖然沒有任何不耐之色,但顯然有些失望。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只見《噬魂天書》封面上黑光忽然一閃,一道淡黑色的光暈緩緩散發出來,陳執臉色微變,立刻就準備收手,但是他卻駭然發現,自己的手仿佛黏在了《噬魂天書》上一般,根本無法移開,而體內的靈力,卻如同脫韁野馬一般瘋狂地涌入了黑書中。

陳執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了,不過很快,噬魂天書便停止了吞噬,而在書籍上方,忽然涌現出一層黑霧,這黑霧不停變化,漸漸化為一張面孔模糊,嘴角長著尖牙的惡鬼臉蛋!

陳執嚇了一跳,眼睜睜地看著這惡鬼咧嘴一笑,張開嘴巴一口要在他右手的手腕上。

“草!”陳執吃痛大叫一聲,左手下意識地握拳狠狠揮向厲鬼。

不料,這一拳卻揮了個空,厲鬼狠狠吸允了幾口鮮血,便化為無形,而此時,《噬魂天書》的封面上,忽然閃過一抹血芒。

陳執怔怔地看著《噬魂天書》封面上血色和黑霧交替的情景,不禁有些驚疑不定。

莫非,這就是法寶認主?

陳執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驚疑,有些虛弱地重新拿起《噬魂天書》,伸手就要翻開。

沒等陳執動手,只聽“嗡”地一聲,《噬魂天書》之上黑光閃耀,一陣陣黑色光暈猛地擴散,隨后書本的第一頁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一般,緩緩打開。

書頁亦是和封面一樣的材質所制,通體黝黑,而且乍看這書頁的厚度,似乎整本《噬魂天書》也只有十頁左右。

陳執目光掃過書頁,在書頁最頂端,卻用鮮血刻著兩個字——“陳執”

陳執有些疑惑,試著翻開第二頁,卻怎么也打不開,索性伸手去觸摸第一頁上方他的名字。

卻不想他的手指剛一觸碰,一道道黑光彌漫開來,轉眼之間,便充斥了整個房間,黑色光暈在空中彌漫,漸漸變化成了一副副畫面。

就如同在看立體電影一般,一副副的畫面不斷變化,唯一不變的,便是畫面中的主角。

這個人正是陳執身體原本的主人,而畫面中記載的,卻是他的一生記憶!

“這,這是”

陳執呆呆地看著一副副畫面,不斷和腦海中殘存的記憶碎片對照,顯然,畫面中的記憶更加完全,要知道他繼承的記憶碎片,很多地方都斷斷續續,模糊無比,其中甚至有些是關于修煉的細節,這讓陳執很是郁悶,不過現在,周圍的一副副畫面,卻讓他對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完全了解了。

漸漸地,這些畫面越來越淡,伴隨著陳執體內靈力的耗盡,周圍的黑色光暈也消失不見。

陳執呆呆地望著重新歸于平靜的屋子,臉色不停變換。

他似乎想起來了,自己剛剛重生到此地的時候,似乎噬魂天書下一步到來,隨后吞噬了一個淡青色的光暈,從剛剛看過的畫面中,陳執已經知道,那淡青色的光暈,明顯就是修士的魂魄。

莫非,這《噬魂天書》,有著吞噬魂魄,然后掠奪別人記憶的功效?

第二天天微亮,陳執就起來了,下意識地一摸床頭,將噬魂天書拿到面前。

昨晚他試了很久,都無法打開《噬魂天書》的第二頁,只能作罷,不過他隱隱猜測,吞噬靈魂掠奪記憶,并不是《噬魂天書》全部的功效,恐怕隨著后面書頁的翻開,噬魂天書的秘密會一點一點在他眼前展開。

不過就算如此,《噬魂天書》對他的幫助也極大了,他若是想在這個世界活得滋潤,這本《噬魂天書》便是他最大的依仗,而他擁有《噬魂天書》的事情,定不能被別人發覺,若是讓別人知道他有這樣一個寶貝,絕對活不過今晚。

要知道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可是合歡宗,魔門大派,雖說有宗門中有明文規定,弟子之間不能私斗,但像是陳執這樣毫無任何天賦的外門弟子,死了便死了,只要出手干凈,想必不會有人深究。

走出屋子,陳執一言不發地朝著山頂走去,雖說修仙者常年需要閉關修煉,但在合歡宗這些大宗門里面,唯有內門弟子甚至核心弟子才擁有這樣的權利,像是陳執這樣的外門弟子,每個月都必須完成相應的門派任務,完成任務能夠獲得相應的貢獻點,貢獻點能夠換取修煉的丹藥甚至法術、功法,若是沒有完成,那么就會遭到懲罰,連續三個月都沒有完成任務,便會被驅逐出門。

算算時間,陳執來到這個世界也半個月出頭了,這期間一直都呆在屋中消化原來的記憶,哪里有心情去接任務。

不過陳執可不想錯過門派的任務,要知道他上個月的任務便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完成,先不提懲罰,若是這個月還繼續沒完成,那么每個月獎勵的一瓶小升靈散,他便再也無法領取了,以他黃級靈根的資質,若是沒有丹藥的輔助,修為進展將變得極為緩慢,這對他絕對是沉重的打擊。

領取任務的地方名為“貢獻閣”,坐鎮此地的是一名凝神五重的老者,他的具體姓名很少有人知曉,通常領取任務的人都會尊稱此人為耆老,據說此人便是無妄踏入筑基,再加上沒有什么背景,自然而然就被發配到此地。

在合歡宗,雖然實力達到了凝神便能夠成為內門弟子,筑基能成為核心弟子,但也不盡然,若是有些人自感此生實力無妄進入下一層,往往會選擇成為門內執事或是管事,像是耆老便是外門執事。

此時貢獻閣中三三兩兩站著幾名外門弟子,圍在耆老面前各自聚在一起閑聊,目光則不時掃過耆老身后的一張木牌,這木牌上,掛著一個個玉簡,由難到易,分為多個層次,越困難的任務,自然貢獻越高,但是這樣的任務,往往危險也極大,搞不好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陳執自然是不會去選擇的。

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門派任務,自然會是熟悉為主。

陳執對著正閉目養神的耆老微微拱了拱手,也不管對方理不理自己,便走到木牌旁,控制著神念進入玉簡中細細觀看。

“尋找一葉草,不行,這任務看似簡單,但是一葉草周圍往往會有伴生妖獸,這妖獸雖然是一級中階妖獸,但絕對不是我能對付的。”

“獵殺一級高階妖獸赤吼貍,獎勵初級法術冥火指,這獎勵倒是極為豐厚,只是這赤吼貍雖然只是一級妖獸,但實力堪比二級妖獸,沒有凝神修為,還是不要去妄想比較好。”

陳執一邊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嘟囔,一邊篩選著任務,看了許久,也沒發現一個滿意的。

就在這時,貢獻閣外忽然傳來一聲喧囂,陳執回頭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只見一名身材肥碩的年輕男子在一群人眾星捧月般的陪伴下,緩步走了進來,這男子油光滿面,乍一看根本不像是一個修仙者,倒像是一個商人,只是一雙細長的小眼睛內不時閃過貪婪和狠毒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而這胖子的左右手各挽著一名濃妝艷抹、身材妖嬈女子的腰部,兩名女子同樣身為合歡宗外門弟子,只是她們身上僅僅穿著圍胸和短裙,大片肌膚裸露在外,一邊地用豐滿的胸部蹭著湯河粗大的手臂,一邊朝著周圍男人拋著媚眼,顯得風騷至極。

這胖子一進來,整個貢獻閣的氣氛頓時一變,原本閑聊的修士紛紛閉嘴,一部分人快步閃到一旁,還有一部分人,則帶著阿諛奉承的笑容迎了上去。

“湯師兄好。”

“湯師兄莫非也要接任務,哈哈,這外門的任務,哪里需要湯師兄出手,就由小弟代勞吧。”

“湯師兄,小弟最近發現一個絕色爐鼎,正準備獻與師兄,嘿嘿”

總總阿諛奉承的話語,不絕于耳,而在人群最后方的陳執卻不禁臉色有些陰沉。

這胖子名為湯河,雖然也是外門弟子,但是地位卻基本等于外門弟子的總管,雖然他僅僅只有煉氣四重的修為,實戰更是弱得可憐,但是他的父親卻是一名筑基期的管事,正是依靠著這樣一層關系,所以哪怕湯河只有黃級靈根的資質,卻依舊能夠在外門中縱橫無忌,哪怕是一些沒后臺的內門弟子,都不敢對他如何。

陳執卻恰恰是曾經得罪過這胖子的一員。他上個月的任務失敗,也正是因為這個心胸狹窄眥睚必報的胖子!

而現在,胖子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貢獻閣,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果其不然,在和周圍幾人聊了幾句之后,湯河忽然回過頭,細長的小眼睛忽然掃向陳執,冷笑道:“喲,這不是陳師弟么?”

周圍氣氛頓時一變,不少人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陳執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若是從前的陳執,一定傻傻地和湯河對頂,只不過現在,陳執卻不會這么做,兩世為人,加上之前一世在社會上也是摸爬滾打過,為人處事,早已圓滑,當即恭敬地拱手道:“見過湯師兄。”

此話一出,周圍人頓時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執,仿佛第一次認識陳執一般,就連湯河的笑容也微微一滯,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惑。

不過,他畢竟是見過不少場面的人,很快冷靜了下來,對著身旁一人打了個臉色。

頓時有一名身著墨綠色法袍,尖嘴猴腮的男子越眾而出,陰陽怪氣道:“喲,沒想到半個月不見,陳師弟竟然學會了禮儀了,不錯,不錯。”

陳執眼神一冷,不動聲色道:“那是,小弟之前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師兄,還望師兄大人有大量。”

“哦?”湯河眼睛頓時瞇了起來,原本細長的眼睛頓時化為了一條線,顯然,他也有些摸不透陳執到底在想什么了。

就在這時,身旁一人耳語道:“湯師兄,會不會是這家伙真的被整怕了?畢竟他上個月沒完成任務,抑或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湯河微微點了點頭,不過眼中陰狠的光芒卻沒散去,正準備說什么,忽見陳執上前一步,猛然伸出手,將一個裝著靈石的小袋子塞進他的手中。

“師兄雖然大人有大量,但是小弟卻不能讓師兄難做人,不過這些可是小弟大半家財,望師兄笑納。”陳執面上含笑,但是心里卻是一陣肉痛。

在修仙界,靈石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絕品五種,可是說是修仙界中的貨幣,同時,修煉的時候吸納靈石中的靈氣,可以大幅增加修煉速度,陳執這次出手,可是將全身靈石的一半分了出來,足足有十枚下品靈石,這可是他多年的積蓄。

不過陳執心里清楚,對付湯河這樣的人,唯有狠狠出血,而且出的少了恐怕還不行,當然,陳執并不相信湯河會真正放過他,他所做的只是在借勢。

畢竟外門中,后臺身后的有不少,就算這貢獻閣中,也有幾個明顯鳥都不鳥湯河的人,他擺出這般姿態,若是湯河還不依不饒必定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就算事后湯河能夠察覺他的做法,但是至少這次的任務,也能夠蒙混過關了。

湯河看著手中裝滿下品靈石的袋子,眼睛微微一瞇,顯然是在猶豫要不要就這樣放過陳執,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既然陳師弟能擺出如此姿態,湯兄不如就放過此人一馬吧,畢竟大家都屬同門。”一名體形修長的年輕男修士,忽然開口道。

湯河看了那人一眼,眼中隱隱有忌憚之意,再一掃周圍,發現不少他都有些忌憚的人都在看著他,顯然,這些人對他的囂張跋扈,已有不滿,再一看陳執,心中頓時冷笑:“既然如此,陳師弟就去接任務吧,耆老,給陳師弟好好安排個任務吧。”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微微一皺眉,而一直閉目養神的耆老,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哈道:“好好,老朽這就安排。”

說著,他朝著身后一揚手,幾塊玉簡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好一個狡猾的老家伙!

陳執神識一探玉簡,心中頓時暗罵一聲,這老頭給出的任務雖然獎勵豐厚,但清一色全部都是外放的任務,這做法,既照顧到了湯河的面子,又照顧到替陳執說話那些有背景的外門弟子的面子,唯一沒照顧的,便是陳執了。

要知道,雖說西山靈氣稀薄,但和外界一比較,完全就是一個修煉圣地,故而一些外放的任務都是獎勵豐厚,卻很少有人愿意去接。

不過對陳執來說,現在他巴不得這么做,畢竟外放任務,往往會持續半年甚至幾年的時間,與其呆在西山被湯河這個地頭蛇針對,還不如出去看看,熟悉一下掌握的功法和法術,而且他還想試試看,手中的《噬魂天書》的效果。

陳執雖然心里很滿意,但是表面上,卻露出了為難之色。

“怎么,陳師弟不愿意做這些任務么?”湯河手下一名小嘍啰忽然站了出來,陰陽怪氣道。

陳執一咬牙,狠狠道:“我做!”

說著,他從中挑選了一塊玉簡,走到湯河面前,面帶悲憤道:“多謝師兄。”

湯河哈哈大笑,忽然伸出手,在陳執臉上輕輕拍了拍,瞇著眼道:“哈哈,師弟,這任務,可要好好完成,師兄可是看好你啊,哈哈哈!”

說著,摟著兩名女子,帶著一眾手下,大笑而去。

沒人注意到,此時低著頭的陳執,眼中帶著冰冷的殺意。

周圍人一看陳執服軟,頓時也沒了興致,紛紛鄙夷地看著陳執。

合歡宗可是魔門,魔門中人,向來以實力為尊,像陳執這般作為,明顯會讓周圍人瞧不起,經此一役,陳執就算不選外放的任務,以后在外門,也混不下去了。

這些目光,陳執不可能不在意,摸了摸被拍打得發紅的臉頰,陳執的目光愈發冷漠。

今日之恥,他遲早會找回來!

看來接下來外放任務的日子,還需要好好規劃。

陳執定下目標,便仔細看起手中的玉簡,上面的任務目的地是在一處名為天水澗的地方,微微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陳執不禁嘴角發苦。

因為這天水澗位于千重山脈的東段末端,離他所處的西山相隔大半個千重山脈,他若想前往那里,若是走路,最起碼也要花個兩、三個月,當然若是他手中有飛行法器,那么僅需一周時間便能夠到達,只不過下品的飛行法器需要個一兩百靈石,絕非他能夠承受得起的。

“小友這是在擔心時間問題么?”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陳執回頭卻見耆老一臉精明地湊了上來。

陳執心中頓時了然,不過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將任務詳細說了遍。

耆老一聽,嘿嘿一笑道:“這有何難,就讓老夫送你一程吧,不過這代價嘛……”

陳執略一盤算,若是真花時間跑過去,先不說途中浪費的時間,便是這千重山脈中,妖獸密布,要是闖進一些二級妖獸的地盤,他連怎么死都不知道。

想到此,陳執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再一看耆老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禁苦笑。

這老頭看來是準備借機要挾了,不過雖說他兩世為人,前世更是和商人打交道熟門熟路,不過他清楚,這在這個世界都沒用,最起碼,對現在的他根本沒用。

這個世界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若是沒有實力,做生意的時候,根本沒講價的資格。

和耆老一番討論,最終耆老答應以三枚靈石的代價送陳執一程,約定好時間,陳執看著重新坐回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耆老,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雖說才和這個世界的人接觸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但陳執已經深深領會到在這個世界,擁有實力是多么的重要。

如湯河,雖然本身實力不強,但有一個強大的父親,便能坐擁美女,欺凌同輩,而弱如他這般,便是被欺凌的對象!

苦笑搖了搖頭,陳執走出貢獻閣。

一出門,他頓時愣了愣,只見貢獻閣外不遠處竟然圍著一圈人,而人群中不時傳出湯河和他的狗腿子囂張的話語,還隱約有個熟悉的聲音。

陳執心中一動,頓時湊了上去。

人群中,湯河一幫人站在一邊,而站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一名身形瘦弱的男子,男子目光兇狠,嘴角帶著冷笑。

看到這人,陳執雙眼不禁微微瞇起,說起來,這男子他倒是挺熟悉,名為,在整個外門中,也只有陳執和他二人,將湯河得罪的最死,唯一的差別便是,陳執只有煉氣三重的修為,而,卻是外門中的高手,非但擁有煉氣五重的修為,一手迷幻類法術,更是整個外門的翹楚,真要對上,恐怕兩個陳執都不是的對手。

如此人物,雖然沒什么靠山,但也不大看不起湯河,幾次遭遇,便將湯河給得罪死了,不過他實力強大,再加上外門中有不少熟人,平時湯河雖然囂張,但也不會做的太過火。

陳執正想著,忽聽人群一片嘩然,緊接著湯河和二人瞪著眼便朝著不遠處的一處平臺走去,不禁有些愕然,拉住一人問道:“這位師兄,”

那人也沒在意,隨口道:“湯胖子今天轉性了,竟然敢和上生死擂臺,怪了,怪了。”

陳執略一思索,便跟了過去。

當他走到擂臺邊緣的時候,湯河和二人已經在擂臺上站定。

此時,意氣風發,目光森冷,桀桀怪笑道:“湯胖子,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生死擂臺,生死各安天命,就算你那老爹,也別想破壞門規。”

湯河一雙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縫,陰冷地看著,一反常態地沒有說話,圓滾滾的身體隨便擺在擂臺上。

看到這一幕,陳執心中疑惑更盛,再一看湯河那群狗腿子一個個雙手抱胸,嬉笑怒罵,就連湯河兩個女人也嬌聲談笑,不時對著臺上指指點點,似乎一點沒有為湯河擔心的樣子,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見擔任評判的一名外門管事一聲令下,猛地伸出手,一道道青黑色的光芒在他手指尖跳躍,幾個閃爍,便化為一道青黑符箓。

這法術陳執倒是認識,名為“幻鬼”,算是合歡宗低級法術中頗為有名的一種,能夠讓人憑空產生幻覺,萬鬼噬心,驚嚇而亡。

幻術類法訣,可是合歡宗幾種最厲害的法訣之一,另外幾種,便是合歡宗之所以臭名遠揚的魅惑之術還有雙修采補之術。

只是這兩種法術,往往只對異性使用,同性之間的戰斗,往往幻術或是一些攻擊類的法術更為有效。

當然,同是合歡宗弟子,所修心法往往會對這類法訣有所克制,“幻鬼”效果自然大打折扣,亦是知道這點,在使出幻鬼之后,面色一凝,忽然一伸手,從腰間的儲物袋中猛地掏出一桿五色幡。

“五毒幡!”擂臺下方一人驚呼出聲,陳執也微微一挑眉,這五毒幡雖然僅僅是下品法器,但卻是以陰毒著稱,是專門配合一門名為“五毒化烏訣”功法的法器,若是殺死對方,五毒攻心,瞬間便會將湯河化為一灘血水,極為歹毒。

看到使出五毒幡,對面的湯河也不禁瞳孔一縮,怒極反笑道:“好!好!,你這是在逼我!”

話音剛落,他猛地一拍儲物袋,一柄七彩小劍驟然飛出。

“中品法器七情劍!沒想到湯瘸子竟然將這法器給了湯河這廢物。”

一人驚呼出聲,眾人也隨即反應過來,紛紛嘩然色變。

原本一臉勝券在握的看到這把小劍更是面如死灰,張了張嘴巴似乎想求饒,不過湯河怎會給他機會,右手平伸,凝重地朝著面前七彩小劍一點,小劍頓時帶著七彩流光狠狠地扎向了。

連連使出防御法訣,甚至將五毒幡擋在身前,但是這些在七彩小劍面前猶如紙糊的一般,一一被破除,最后小劍一下扎進胸口,洞穿而過。

慘嚎一聲倒地,但是沒一會便站了起來,一會哈哈大笑,一會憤怒欲絕,一會痛哭流涕,與此同時,雙手拼命在身上抓饒,沒一會便全身血肉模糊。

這便是七情劍,受到七情劍攻擊,則會受盡七情六欲,死無全尸。

看著慢慢化為一灘血水的,陳執不禁渾身發冷,雖說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心中已有準備,但是看一個實力遠強于自己的“高手”就這樣死了,尤其還是如此兇殘的死法,陳執心中大為震撼。

擂臺周圍,觀看者紛紛默然,唯有湯河的狗腿子們大呼小叫,不停吹捧,而湯河立于擂臺之上,一時間,肥胖的身軀竟然在眾人眼中變得無比高大。

陳執看著湯河,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看臺上的湯河似乎略有所覺,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當看到陳執的時候,不禁詭異一笑。

陳執忽然感到如墜冰窟,后背更是被冷汗浸濕,他有一種感覺,若不是他忽然“開竅”服軟,恐怕現在死的就不是,而是他了!

一時間,陳執危機頓生,頭也不回離開了山頂。

實力,他需要實力!

陳執微微顫抖的雙手緊緊捏起。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若是沒有自保的實力,那談何長生!

“好了,天水澗到了。”耆老一指前方淡淡道。

陳執抬起頭,極目遠眺,一處峽谷出現在遠處。

兩座高聳巍峨的山峰交匯處,一條大河貫穿而過,此河名為天水,北發源于天山,南至大海,可謂天武大陸第一長河,而在天水北段,貫穿橫向的千重山脈和縱向的縱云山脈交匯處,形成了一處極為獨特的峽谷地形,天水河兩旁經過數萬年的沖刷,早已經形成了一片天然的河谷地勢,由于氣候濕潤溫暖,原始叢林密布,故而妖獸縱橫,普通人根本無法來到此地。

但是在河谷中央,卻建有一個坊市,名為河谷坊,這坊市屬于合歡宗和縱橫山脈的落日教共同管轄,專門供修仙者往來交易,而此地,便是陳執這次外放任務的目的地。

耆老一掐法訣,飛劍緩緩靠近地面,陳執也不矯情,從腰包中掏出一枚靈石遞給耆老,之前兩枚在開始便給了,算作定金,一路上耆老倒也講究,非但沒有刁難陳執,反而和他說了一些關于河谷坊的事情,尤其是一些坊市內不能惹的人物耆老更是一一道來,倒是讓陳執覺得這三枚靈石花的值得。

收了靈石,耆老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口氣,發現靈石光澤明亮,并非修煉過的次品,頓時笑逐顏開,走之前略有深意道:“在你走之后,章強那小子接了個任務,也是在河谷坊,你自己多加注意。”

陳執聽后一愣,旋即眼中閃過一抹狠意,這章強可是湯河手下一員干將,煉氣五重實力,絕非他能夠應付的了的,耆老這次提醒絕對是幫了他的大忙了,不然他什么時候被人暗算都不知道。

他當即一咬牙,忍痛掏出一枚靈石,遞給耆老,語氣誠懇道:“多謝前輩。”

耆老接過靈石,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道:“這分舵的舵主和我也是老熟人了,你將木牌給他,讓他給你安排一個安全點的任務,老夫也只能幫你這么多了。”

陳執大喜過望,雙手接過木牌,正準備再感謝一翻,卻見耆老早已經駕著飛劍消失在天邊,不禁目露羨慕之色。

什么時候,他也能如耆老這般,腳踏飛行法器在空中穿梭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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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谷坊雖然僅僅是個坊市,但是多年經營下來,此地規模基本上等于一個小城鎮了,大街上行走的基本都是修士,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今天捕捉到了什么妖獸,采集到了什么藥草,而街道兩旁,店鋪富麗堂皇,不時有修士心滿意足地從店鋪中走出,到讓陳執對這個坊市多了幾分期待。

根據耆老的交代,陳執很快便找到了分舵所在,只不過這分舵建筑不像是宗內那般陰氣森森,反而富麗堂皇貴氣逼人,完全是一副仙家景象。

分舵舵主張永白白胖胖的,臉上更是滿是精明之色,若不是感受到他身上那凝神期修士的威壓,陳執甚至認為他是個普通商人。

心里雖然如此想的,但是陳執面子上地功夫卻做了個十足,畢恭畢敬地行禮之后,和張永一翻客套,便掏出了耆老給的木牌,和一枚靈石一起恭敬地遞給了張永。

張永不動聲色地接過靈石和木牌,笑容頓時多了幾分親切:“既然是師兄介紹來的,你就自己選個工作吧。”

說著,他一揮手,一名手下立刻便走了出去,很快便捧了一捆青色竹簡走了出來。

其實陳執這次的任務很簡單,便是進駐河谷坊,最起碼在此地呆上一年的時間,至于具體工作,便是身為河谷坊分舵舵主張永安排了,既然張永如此通融,他便細心挑選起來。

河谷坊的工作極為駁雜,像是什么看場子啊,巡邏啊之類的,不過這些陳執都不甚滿意,畢竟這些任務雖然簡單,但是卻極耗時間,大大壓縮了修煉的時間,這可是陳執不愿意看到的。

挑選了許久,當看到一個任務的時候,陳執的目光微微一亮。

“看守靈石礦場,為期半年,期間不得離開礦場,并且每月要上繳一百枚下品靈石。”

看完竹簡,陳執心中極為滿意,指著竹簡道:“這項工作我比較滿意,勞煩張前輩介紹一下。”

張永接過竹簡,細細一看,不禁微微皺眉,遲疑道:“陳賢弟真要選這工作?”

看陳執點頭,張永搖頭苦笑道:“賢弟肯吃苦,為兄也極為佩服,只是賢弟是耆老介紹來的,有些話為兄還是要說的,像是這礦場任務,雖然貼近靈石礦脈,靈氣充足,修煉勝外面十倍,只是這礦洞卻是經過多年挖掘,已經變得極深,要是在這黑不溜秋的礦洞中呆上半年,絕非一般人能做到,而且還要管理修奴,這些修奴可不是易于之輩,一個個都是修行了武功的世俗之人,望賢弟三思。”

陳執聽后略一沉吟,還是咬牙道:“就選這個工作了,望前輩成全。”

張永自然聽出陳執話中堅持,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這工作本來就是鮮有人愿意去接,再加上這礦脈已經臨近枯竭,算是食之無味丟之可惜的雞肋,既然陳執愿意去受苦,他自然不會拒絕,當即應允了陳執的要求。

接了工作,陳執又和張永說了會話,當對方露出送客之意之后,便識趣地告辭離開,揣著一枚記載著礦場位置還有詳細情況的玉簡,便朝著礦場所在的方向行去。

仔細觀看了玉簡的內容之后,陳執雙眉不禁皺了起來,看來這小礦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簡單,這條礦脈是在五十年前被發現的,經過四十多年的開采,本來就小的礦脈逐漸枯竭,也是最近十年,更是麻煩不斷,曾經有來到這里做任務的人都和陳執一個想法,想利用礦脈周圍靈氣充足修煉,但是往往不到一個多月,就被迫離開。

一方面是礦洞很深,底下更是寂靜無聲,再加上礦場的位置遠離坊市,周圍都是一些妖獸密布的地方,也唯有設有防御法陣的礦洞內是安全的,長久窩在地底,一些心智不堅定之輩根本無法堅持。

二則是開采靈石一般人根本不行,所以招收的,一般都是煉氣修士或是練習了武功的凡人,這些人往往極難管理,在張永擔任分舵舵主的這十年來,礦場便發生了數次械斗,甚至還有幾名管理礦場的修士死亡,讓張永極為頭疼。

這一年多來,礦場甚至處于沒人管理的狀態,直到陳執的到來。

礦場位于靠近千重山脈這邊的崖壁上,位于河谷坊西面,步行大約半天時間的路程,一路上依靠著地圖,陳執輕松地避過了一些妖獸出沒的區域,很快便來到了礦洞的入口。

洞口很小,僅僅只能容得下兩到三人穿過,而洞口處更是有著一層淡紫色的光芒,陳執打出一道法訣分開光芒,便快步走進礦洞。

“是誰!”

一聲厲喝猛地響起,隨后“嘩啦”一聲,陳執面前頓時聚集了一大票人。

陳執微瞇起眼睛,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大廳,有一個閣樓那般大小,墻壁上每隔二三十步的距離便鑲嵌著一顆光芒黯淡的夜明珠,倒是讓原本漆黑的礦洞充滿了柔和的光芒。

而此時大廳中,三三兩兩聚集著一些衣著襤褸的修奴,這些修奴雖然因為長年呆在地底有些面容蒼白,但是仔細一看,這些人的太陽穴都是鼓鼓的,走近之后,更是有一股精悍之氣撲面而來。

當看到陳執的衣著之后,礦洞大廳中的人頓時亂了套,一個個警惕地看著陳執,態度極不友好。

陳執也不在意,他來到這里可是為了修煉的,并不是來壓榨這些修奴的,當即淡淡一笑,道:“可有管事之人?”

下方修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越眾而出,躬身行禮道:“老夫正是修奴首領,這位仙師……”

“我便是新委任的礦工。”陳執直截了當道,這話頓時讓所有修奴一片嘩然,幾乎所有人都帶著敵意看著他。

陳執目光一掃,冷冷一笑,他雖然不想找這些修奴麻煩,但若有人跳出來,他不介意拿這些人來熟悉一下所修法術。

“原來是監工大人。”老者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苦笑,經過上次那次鬧事,他本以為張永已經忘記了這地方了,沒想到還是派來了監工,只希望別和以前那些仙師一樣難相處。

想到此,老者躬身道:“不知道監工大人有何吩咐?”

陳執淡淡一笑,忽然上前一步,扶住老者的手,這一下,倒是嚇了老者一跳,身后那些修奴更是一個個大驚失色,不少人甚至朝著這邊靠近。

看到這一幕,陳執心中了然,看來這老者在修奴中的威望極高,扶起老者之后,也不看那些擺好架勢隨時準備沖上來的修奴一眼,抬腳朝著礦洞內走去。老者先是一愣,隨即便對身后修奴使了個眼色,快步跟上陳執。

“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仙師,小人姓穆。”

陳執點頭道:“穆老,你給我介紹一翻這礦場的情況吧,撿重點來說。”

穆姓老者一副老實模樣說道:“礦場中的修奴加上老夫一共五十八人,平時我們就住在礦洞入口不遠處,工作的時候便會深入礦井,整個礦井最深可達一里,只是最近礦脈臨近枯竭,靈石越來越難挖掘,伴生的礦石也越來越多,所以我們五十八人一起,一個月最多只能挖掘八十靈石左右。”

“只有八十靈石?”

“是的,仙師大人。”穆姓老者不動聲色,還是一口咬定道。

陳執笑容忽然消失了,一臉冰冷得回過頭,一股無形的威壓頓時散發了出去,冷喝道:“你是在耍我么?”

穆老和身后的修奴臉色頓時大變,一個個警惕地看著陳執。

陳執目光掃過所有修奴,配上威嚴的氣勢,一時間無人敢于直視。

忽然,他淡淡一笑:“其實,我也明白你們的不容易。”

這一句話,配合陳執溫和的笑容,原本周圍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匿于無形。

陳執跳上一枚巖石,俯視下方礦工,伸出一根手指,語氣淡然道:“我這人不喜歡玩虛的,一個月,一百枚靈石。”

不給穆老等人說話的機會,他又說:“這個靈石礦脈的伴生礦石,多為一些煉制法器的材料,這些礦石,只要挖到,就歸你們所有,同時我會派人前往坊市購買食物、衣被,改善你們的生活,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挖礦的。”

這一番話,頓時讓不少修奴面露驚喜之色,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應聲,顯然不太相信陳執。

陳執將這些人的神情看在眼中,淡淡一笑:“我來這里,只是為了修煉,所以平時管理,還有關于購買食物、衣被之事,我會全部交給穆老去做,當然,所挖靈石,必須交給我。”

“真的?”一名修奴面帶驚喜之色,不可置信道。

“當然。”陳執肯定道,又看向了穆姓老者,淡淡問道:“穆老,你可否愿意。”

穆姓老者面色陰晴不定,咬了咬牙道:“只要仙師大人所言非虛,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陳執笑了,他這番話,在來之前就仔細思量過,可謂恩威并施,蘿卜大棒一應俱全,看著一個個神情激動的修奴,他也極為滿意,略有深意地補充了一句話。

“這礦脈馬上就要枯竭了,早一天挖光,你們也能早一日離開這漆黑的礦井,畢竟常年呆在地底,可不好過。”

說完,他便叫過穆姓老者仔細吩咐了一番事宜,便朝著礦洞深處行去。

陳執的離去,徹底打消了修奴最后一絲顧慮,一個個面帶驚喜地相互慶祝,同時對陳執也是好感大增。

看著周圍的修奴,穆姓老者輕輕嘆了口氣,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個仙師,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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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洞深處,漆黑一片,唯有頭頂鑲嵌的一枚夜明珠不斷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陳執盤膝端坐在一張石床上,手捧《噬魂天書》,神念微微一動,頓時一黑色光暈從黑書上散發出來,很快,一副副畫面出現在整個石室中,五顏六色的光彩,一時間讓石室分外耀眼。

看著周圍的記憶畫面,陳執靈機一動。

“將這些記憶全部展現出來太耗費靈力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挑選一些片段出來?”

他才剛想,周圍那些畫面頓時消失了大半,剩下的,大多都是修煉的畫面。

陳執大喜過望,同時暗暗猜測,恐怕這《噬魂天書》還有很多秘密等著他的去開發。

詳細閱讀了一番書中記載的記憶之后,陳執重新收起了《噬魂天書》,仔細地開始消化這些記憶片段。

在修仙界,修煉功法,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絕品五種,一門好的功法,往往關系到日后的修為成就。

但這并不代表選擇功法就一定要選最好的,畢竟功法越好,修煉往往越困難,一些資質差諸如陳執這樣的人,就算僥幸獲得了絕品功法,終其一身,說不定連煉氣期都無法突破,所以往往按照資質選擇適合的心法,這才是修士應該做的。

像是陳執,選擇的功法便是合歡宗最為普通的下品功法《幻魔訣》,這門功法分為十重,前五重分別對應煉氣五重,后五重則是凝神五重,筑基之后,便必須另外選擇功法修煉,這功法的特點便是修煉較為容易,同時還會增強幻術和魅惑之術的效果。

選擇這功法,一方面是陳執資質太低,另一方面,他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哪里有什么挑選的資格。

要知道合歡宗儲藏功法秘籍的“源魔殿”中,想閱換一門中品功法,必須付出大量的門派貢獻點。

仔細閱讀完記憶中關于《幻魔訣》記錄還有修煉心得之后,陳執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另外一門秘法吸引。

《爐鼎育靈訣》!

這是一門雙修功法!

陳執原本以為,雙修便是采補之術,但是看完這門功法之后,他不禁大開眼界。

這門《爐鼎育靈訣》的修煉方法便是找一純陰之體的女子,在雙修之時,將一股靈力輸入女子的體內,用特殊的方法進行溫養,使這股靈力更加精純,隨后再通過雙修吸納回來。

陳執不禁目瞪口呆。

要知道,精煉靈力,可是進階筑基最為重要的一步,整個修仙界,不知道多少修士卡在了這一步,而在合歡宗,竟然運用一門雙修功法完美地解決了。

不愧是雙修的老祖宗啊!

陳執暗贊了一句,不禁有些后悔了,畢竟這礦洞黑不溜秋的,里面除了男人就是男人,他想修煉這功法都不行。

不過轉念一想,陳執也就釋然了,畢竟純陰之體的女子極為難找,雖說可以找陰氣重的女子代替,但是效果上卻大打折扣不說,而且進展還極為緩慢,精純一絲靈氣便需要三年時間,絕非筑基之前的修士消耗的起的,而且他現在的處境極為危險,趕緊抓緊時間熟悉自身功法和術法才是最重要的。

“不能好高騖遠啊,這半年的時間可要盡量提升修為和術法的熟練,以便應對章強的刁難。”

陳執提醒了自己一句,細細看起了術法。

術法分為法術和道術兩種,所謂法術,還停留在消耗體內靈力,通過掐訣,念咒等手段施展,煉氣、凝神、筑基期修士均可使用,法術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種,其中陳執身為煉氣期只能夠使用低級法術,至于中級法術倒是可以修行,但是根本無法發揮出其中威力,還不如熟悉低級法術更好。

至于道術,則是講究契合天道的攻擊,在天武大陸,講究世間總總,皆有道,道,既是天地之力,修為達到金丹之后,能夠一定程度上借用天地之威施展出來的術法,既為道術。

對目前的陳執來說,道術過于虛無縹緲,甚至他掌握的法術,都只有可憐的兩種。

一為箭,低級這是一種頗為陰毒的法術,擁有腐蝕法器和防御法術的功效,陳執按照記憶中的畫面一掐訣,口中念念有詞,沒一會,一抹青黑色的小箭便在身前出現。

“去!”

陳執低喝一聲,青黑色小箭猛地射入一旁巖壁中,“刺啦”一聲,伴隨著一股極為難聞的味道,巖壁上竟然融化開了一個拳頭般大小,深兩三米的深坑。

看到自己第一次使用法術竟然擁有如此威力,陳執亦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即從腰包中掏出一桿黑色小旗,這小旗便是第二種術法的配套法器,說起來,陳執手中的這小旗甚至連下品法器都算不上。

第二種法術名為“幻魔陣”,便是配套幻魔訣的一種幻術陣法,只見陳執一揚手中小旗,一抹黑霧頓時噴涌而出,將陳執周圍兩米的范圍變得一片漆黑。

但是陳執此時,卻處于一處天庭當中,白云裊裊,亭臺樓閣浮于云上,一只只仙鶴飄然行走于云間。

好奇的看了一會,陳執一揮手,周圍幻境頓時消失。

看著手中光芒黯淡了一分的小旗,陳執不禁有些肉疼,這幻魔陣效果倒是不錯,據說修到最高深,施法者心念一動,幻境便能隨之變換,而以陳執的修為還有手中連下品法器都算不上的小旗,竟然在幻境中連一個人的影像都無法凝結。

他手中掌握的兩個法術,箭屬于攻擊,而幻魔陣,除了迷惑一些智商不高的妖獸,對修士恐怕沒有任何作用。

陳執不禁有些無奈,重生就重生了,結果還重生到了一個資質低劣外加窮的叮當響的家伙身上,可以說現在他什么都缺,兩種法術雖然不錯,但明顯太單一了,就連攻擊法術箭,威力也不咋的,而且明顯容易被同是合歡宗章強克制。

而且,就算這些差點也就算了,他手中竟然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沒,哪里像是堂堂魔門大派的弟子,甚至連一些散修都不如!

唯一的法器“幻魔旗”,甚至還不在法器品級之內,法器和功法靈石一樣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絕品五種,一般煉氣修士也會擁有一件不錯的下品法器,像是湯河,手中更是擁有七情劍這般中品法器,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先不提湯河,就算湯河手下的那個章強,手中法器也應該不少,修士的戰斗,除了功法術法的較量,擁有法器的多寡好壞,往往也決定著勝負,他若想戰勝章強,恐怕還要弄點趁手的法器。

陳執暗暗規劃著,他猜測章強,也快到河谷坊了吧,以張永的性格,章強恐怕不需要耗費什么便能夠輕易打聽出他的下落,只是他呆在礦洞中,這半年時間,章強斷然不敢明目張膽動手,但若半年之后呢?

陳執目光漸漸變得堅決起來。

接下來,陳執便開始了他的潛修生活,每天大部分時間都用來修行功法,多余時間則是熟悉兩種法術,由于靠近靈脈,修煉的速度竟然不比西山上慢上多少。

只是這礦洞中寂靜無聲,這般潛修很難堅持,但是陳執每當要放棄的時候,腦海中便會自然而然浮現出當初擂臺上湯河擊殺的一幕,再一想到湯河的那冰冷的瞥視,心智也漸漸變得堅定。

而穆老每隔幾天便會來到這里,除了送來靈石,便是按照陳執的吩咐拿來一些辟谷丸,筑基之前,修士還做不到辟谷,每天都必須吃東西,而辟谷丸,便是一些修士閉關之前必須準備之物。

穆老一開始還擔心陳執會插手什么,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執除了修煉竟然真的將一切事物交給他一門苦修,不禁讓他大喜之余心生敬畏,他在這礦洞呆了十余年了,前來監工的仙師更是見過無數,像是陳執這般努力的絕無僅有,對于陳執的所有吩咐,自然盡心盡力。

其他修奴自然不會沒事找事來打擾陳執,只是不知道是大魚大肉的效果還是陳執最后那番話的刺激,這些修奴挖礦的效率大大提升,每個月竟然有足足一百三十枚下品靈石!

這些靈石,除了上繳的一百枚之外,多余的三十枚,其中十枚陳執選擇孝敬給張永,另外二十枚,十枚他拿來在修煉中吸收,另外十枚則交給穆老讓他拿去購買修煉的丹藥和辟谷丸。

唯有付出才有回報,這道理陳執怎么會不明白,畢竟靈石放在身上,遠不將其換成修為實在,他現在可沒有吝嗇的本錢。

時間在修煉中飛快流逝,如同白駒過隙,一晃半年時間轉瞬即逝。

礦洞深處,修奴圍成一圈,一個個神情激動,而在他們面前,穆姓老者手握礦鋤,意氣風發,他忽然大喝一聲,一股勁力四散開來,緊接著,他猛地揮動鋤頭,狠狠朝著一塊礦石砸下。

“嘭!”

一聲巨響,煙塵四散,但是穆姓老者卻絲毫不在意,目光炯炯,忽然彎下腰,從滿地碎石中撿出一塊綠色石塊。

“喔!”

巨大的歡呼聲隨之響起,周圍修奴忘情相擁,大聲呼喝,而被所有人圍在中間的穆姓老者更是雙手微微顫抖,眼中不禁涌出熱淚。

人群不遠處,陳執微笑地看著這一切,半年時間,他的皮膚因為缺少陽光的照射變得蒼白,身體也瘦弱了許多,但是目光卻變得深邃和漆黑,神念內斂,愈發讓人看不透了。

看著歡呼的修奴們,陳執搖了搖頭,緩步上前。

穆老走到陳執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將手中的靈石遞給陳執,語氣顫抖地說道:“仙師,這便是礦脈中最后一枚靈石了,礦脈,礦脈挖光了!”

陳執接過靈石,淡淡一笑道:“好,很好,穆老,你做的不錯。”

“仙師,不知道我們……”一名修奴有些畏懼地問了一句。

陳執自然知道他們要問什么,平靜道:“這可不歸我管,不過穆老,每個月你負責將靈石上繳給張永,那些孝敬的靈石和材料的人情,是時候讓張永還了。”

穆姓老者聽后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感激的看著陳執,彎下腰深深鞠了一躬:“仙師大恩,我們無以為報……”

陳執擺了擺手,看著周圍修奴一個個或是激動,或是感激,淡然一笑,飄然離開礦洞。

這些修奴,畢竟只是凡人,他幫這些人,只是純粹順手,至于回報,這些凡人又能給他怎么樣的回報?

修仙路漫漫,唯有靠自身努力才能夠逆天而行!

走出礦洞,陳執重重吸了一口氣,仰天長嘯,腳步如流星踏月,飛快朝著河谷坊狂奔而去。

半年苦修,他的修為僅僅增加了一重達到煉氣四重,但修為上的增加是其次的,最主要地是心性和毅力上的磨練,這對于他以后晉升凝神,絕對有著巨大的幫助。

狂奔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陳執這才停下腳步,目光微微一動,忽然笑了。

林間,一只長相類似于豺狗的妖獸猛地躍出,攔在了陳執的面前,呲牙咧嘴,一個箭步朝著陳執撲了過來。

陳執目光一凝,手指微微一動,一枚箭瞬間在他的面前形成。

這半年來,他除了修煉,更多的便是修行兩種法術,其中攻擊力強大的箭,自然是陳執修行首選,半年來,他施展箭不下千次,早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伴隨著箭的形成,陳執一揮手,箭頓時打在了豺狗妖獸的臉上。

一陣慘呼,豺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子扭了扭,便沒了動靜。

“竟然是一級低階的妖獸,倒是沒勁。”陳執低估了一句,旋即自嘲一笑,他畢竟只有煉氣四重修為,若是遇上一級中階的妖獸他或許還能對付一番,但若是高階妖獸,他恐怕也只有逃跑的份。

陳執一擺手,一枚黑色的小袋子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說起這儲物袋,陳執還要感謝穆老,這老家伙為了討好他,竟然專門用挖掘到的材料換了一枚儲物袋,倒是有心。

將豺狗妖獸收入儲物袋中,陳執雙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朝著河谷坊走去。

河谷坊合歡宗分舵,陳執再次見到了張永。

半年不見,張永依舊是老樣子,只是臉色愈加紅潤了,想必陳執這半年的孝敬,讓他極為滿意。

一看到陳執,張永立刻迎了上來。

“哈哈哈,賢弟,你終于出來了,為兄可是想死你了。”

說著,張永給了陳執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想死剩下的靈石了吧?

陳執心中腹誹了一句,雖然張永表現熱切,但是陳執卻不敢真在張永面前放肆,退后一步,恭敬地行禮道:“張前輩,晚輩信不辱命。”

說著,左手一翻,一枚淡紅色的儲物袋出現在他的手中,雙手獻給張永。

一看這儲物袋,張永臉上笑容更盛了,接過袋子,細細一看,頓時驚呼一聲:“這靈石……”

“礦脈已經挖空,這便是最后的一百五十枚靈石。”陳執恭敬回道。

張永一聽,先是一陣失望,旋即釋然一笑:“好,賢弟辛苦了,放心吧,賢弟所做的一切,為兄都會如實上報,貢獻點上,絕對不會少上半分。”

“多謝前輩。”陳執一聽,心中大喜,靈石雖好,但卻好不過貢獻點啊,最后一個月所挖的靈石悉數上交,整整一百五十枚靈石,張永完全可以直接扣下五十枚,這也是陳執為了接下來可能遭遇到的章強而做的準備,他也不求張永幫他,只求張永能保持中立,順便給章強添點堵,他就滿意了。

收起靈石,張永滿意地拉著陳執嘮叨了起來,陳執畢竟要在這里呆上一年,他在聊天中微微透露了一下希望接下來半年工作能輕松一點,雖知道張永大筆一揮,直接給了他接下來半年自由行動的權限,倒是令陳執喜出望外。

隨后兩人聊了許久,直到天黑陳執這才滿意離去,前往張永安排的住所。

在陳執走后,張永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斂,回頭詭異一笑,一人忽然從一旁走出,若是陳執在此,一定會認出這人便是他一直警惕的章強。

“之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張永微微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紅色儲物袋,神情淡然問道。

章強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之色,顯然張永因為陳執的孝敬,準備待價而沽了。

不過一想到這次出來之前,湯河的叮囑,章強只能無奈地從儲物袋中掏出十枚靈石道:“張舵主,你也知道,我是替人辦事,手中也只有這么多,不過幾十枚靈石和回到宗門相比,孰輕孰重,舵主自然是能權衡清楚的。”

張永面不改色接過靈石,淡淡一笑道:“這是自然,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河谷坊,可不是我能一手遮天的地方,若是你自己出手不干凈,落下什么話柄……”

“到時候,自然不會牽扯到舵主身上,不過,區區一個煉氣四重的修士,我要殺他,易如反掌!”章強冷笑一聲,大步離去。

張永站在大廳中,似笑非笑道:“是這樣么?一個能夠在那礦洞中潛修半年的人,豈是能夠小瞧的……”

陳執哪里知道,他已經被章強和張永二人算計上了,回到安排的住所之后,他便開始打坐修煉。

半年多的苦修,這早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靜坐了大半個晚上,陳執重新睜開眼睛,眼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自從進階煉氣四重修為之后,他便發現自己修煉的進展慢了很多,再加上離開了礦洞,天水澗靈氣較為稀薄,修煉的速度愈加緩慢。

咬了咬牙,陳執掏出一枚靈石握在手中,重新進入修煉中。

第二天天一亮,陳執便離開了住所,先在街上逛了一陣,用兩枚靈石換了一些恢復靈氣的丹藥,隨后換了身衣服,便離開了河谷坊。

河谷坊西面五里處的一片尋常人不敢進入,時常有妖獸觸摸的森林里,陳執緩步前行,時不時停下腳步仔細傾聽,目光更是不時掃過周圍,顯得極為謹慎。

既然獲得自由行動的權限,陳執自然不會傻傻呆在河谷坊中,他這次出來,目的便是通過獵殺妖獸來鍛煉實戰。

這半年來,他曾試驗過幾種使用箭的方法,但是這些方法到底有沒有用,則必須經過實戰考驗。

很快,陳執便發現了一只牛妖,頭生四角,渾身火光繚繞,顯得極為兇悍。

看到這妖獸,陳執眼睛頓時一亮,這頭牛妖他倒是認識,名為“四角火牛”,一級中階妖獸,四只牛角,可是煉制下品法器的不錯材料。

“就是你了。”

陳執淡淡一笑,并沒有急著上前,而是首先掏出了一枚黑色小旗。

輕輕一揮手中小旗,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色煙霧頓時飄了出來,緩緩朝著“四角火牛”飄了過去。

半年來,陳執在幻魔陣上最大的收獲便是讓煙霧變得極為淡薄,再加上這黑煙本就擁有遮蓋靈氣波動的效果,陰人效果極佳。

四角火牛顯然察覺到了一絲危險,抬起頭警惕地朝著周圍望了望,沒發現什么之后便繼續安祥地啃著草。

這一幕,讓陳執更為安心了,很快,煙霧便徹底籠罩在了四角火牛的身旁。

“結!”陳執低聲一喝,“四角火牛”周圍的環境頓時一變,而陣中四角火牛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開始四處亂竄起來,同時周身火光暴漲,一時間,周圍的樹木紛紛著火。

陳執將一切看在眼中,淡淡一笑,顯然對于自己的布置極為滿意,當即站起身,手指一掐法訣,三道箭同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去!”

三枚箭打在四角火牛身上,在牛身上留下了,三個巨大的,但令陳執意外的是,四角火牛竟然沒有死!

“好頑強的生命力!”陳執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一咬牙,再次掐訣,很快,他的身前再次多出了三枚箭。

而此時,四角火牛已經沖破了幻魔陣的束縛,一眼便發現了不遠處的陳執,鼻尖猛地噴出兩道火舌,怒吼一聲便沖向陳執。

四角火牛一沖起來,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周身的火焰,氣勢極為駭人,陳執也被嚇了一跳,好在他對箭已經極為純熟,驚訝過后很快冷靜下來,一揮手,三枚箭狠狠打向四角火牛。

林間一聲悲嗆的獸吼響起,驚起無數飛鳥。

陳執用儲物袋收取了四角火牛的尸身,忽然若有所覺地朝著一個方向看了一眼,皺了皺眉。

沒過多久,一行三人忽然出現在陳執剛剛擊殺四角火牛的地方,為首一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大漢,虎背熊腰,煉氣五重修為,另外兩人一男一女,女子大概四十多歲,姿色一般,身材倒是不錯,煉氣四重修為,另一人則是一名矮壯中年男子,臉上三道刀疤,看上去頗為兇悍,修為則和女子想當。

這三人察看了一下周圍之后,女子抬頭說道:“熊哥,這小子看上去是個硬茬,竟然一個人收拾了四角火牛。”

被叫做熊哥的大漢冷冷點了點頭,卻不在意:“若不是硬茬,又怎會價值二十枚靈石,二妹,可別跟丟了那小子。”

三人又是嘀咕一陣,朝著一個方向追去。

在他們離開后不久,一處布滿腐葉的地面,忽然動了動,旋即陳執竟然從腐葉中鉆出,看著三人離開的方向,目光冰冷,從三人的對話中,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信息,在河谷坊肯出二十枚靈石來殺他的,也唯有章強了。

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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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略一想,便明白這章強之所以不親自出手,定是怕落下什么話柄,所以才會派三名散修來追殺他吧。

在修仙界,修士往往分為三種,一種是宗門修士,背后有宗派的支持,這些宗派往往存在了數千甚至是數萬數十萬年之久,時間的沉淀讓這些宗門的修士往往實力是最強的,第二種則是家族修士,在修仙界,除了宗派之外,往往會存在著一些修仙家族,這些家族一般來說都是宗派中一些自知無望進階之人離開宗派,在外面開枝散葉,若是家族中出現什么天賦驚人的弟子,便會送往所屬宗派。

這些修仙家族和宗派關系密切,甚至可以說是宗派附庸,自然會得到宗派功法和法器上的支持,但比起宗門的修士,還是要略遜一籌。

至于最后一種,則是散修,這些修士,往往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才能夠修仙,完全是散沙一片,除非有什么奇遇或是機緣,不然終其一生都只能呆在煉氣期,這些散修群體雖然龐大,但是在同級間的戰斗,往往不是宗派弟子的對手。

所以陳執雖然發現三名修為超過他或是和他一般的修士,也是渾然不懼,甚至心中隱隱有著一絲興奮。

在礦洞半年中,總共出現過三次礦難,其中一次導致了兩名礦工的死亡,陳執在得到消息之后,便帶著一種試一試地想法用《噬魂天書》吸收了一名礦工的靈魂,結果自然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噬魂天書》竟然真的能夠奪取他人記憶。

這讓陳執心中更是隱隱有了想殺死幾名修士來試驗的想法,畢竟在修真界,修為雖然重要,但是經驗卻更為重要,若是他能夠奪取一名金丹修士的靈魂,基本等于擁有了那名修士一生的經驗,特別是突破瓶頸的經驗,這誘惑實在是太巨大了!

只不過陳執心里清楚,先不說能不能遇到重傷頻死的金丹修士,就算遇到,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真的對金丹修士動手動腳,畢竟金丹修士的神識太強大了,死后神識附著在靈魂上,他真傻傻沖上去,指不定就被那金丹修士一個奪舍,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最保險的做法,便是層層遞進,找同級的修士殺,而最好的選擇,無非就是那些后臺硬朗,有路子得到各種秘籍或是擁有長輩傳授經驗的人,例如——湯河!

“既然那家伙能夠修行到煉氣五重,必定有什么奇遇,希望別讓我失望。”

陳執壓低聲音嘀咕了一句,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這一跟蹤,便是一天一夜,陳執極有耐心,一直遠遠吊著三人,或許是一直沒找到陳執,三人漸漸變得急躁,甚至那兩名煉氣四重的人還發生了一系列的爭吵。

看到這一幕,陳執微微一笑,他知道,機會很快便會出現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三人已經找遍了整個森林,甚至還和遭遇了另外一伙獵殺妖獸的人,一番拼斗之后,矮個子中年男子受了些傷,為首大漢也終于按耐不住了,三人圍著一通爭吵,最后為首大漢一人一隊,女子和矮個子中年男子為一隊,分開來尋找陳執。

機會來了!

一直跟著他們三人的陳執冷冷一笑,先是跟蹤為首大漢一段時間,發現對方似乎并不是將另外兩人當成誘餌之后,便悄然退開,朝著那兩人所在的位置行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離河谷坊西面大約七八里左右的一處叢林中,一男一女踩著滿地腐葉,緩慢前行。

“二姐,你也別生大哥氣了,畢竟大哥也是為了我們三人好。”矮個子中年男子低聲道。

“哼,我不是在生大哥的氣,我是在奇怪,那小子怎么就消失不見了。”婦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

“會不會是那小子發現我們了?”矮個子驚呼一聲。

婦人搖了搖頭,不確定道:“若是發現我們,下午我們和那伙人遭遇的時候早就出手偷襲了,而且那小子不過是一名煉氣四重修為的散修,對上我們二人,絕無勝算。”

兩人正準備說什么,忽然,婦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朝著一旁一滾,與此同時,大喝一聲:“三弟小心!”

只是這聲提醒,卻是有些太遲了,在婦人跳開的一瞬間,矮個子正準備躲避,忽然腳下一緊,仿佛猜到了什么東西一般,整只腳頓時陷入了地面,與此同時,三道箭忽然從矮個子的后方射出,狠狠扎進了他的后背,一聲凄厲的慘嚎,矮個子半邊身子竟然直接化為血水,抓繞了一陣,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看到這一幕,婦人頓時魂飛魄散,不過她的反應倒是快,剛起身,便一掐法訣,一層淡淡的水波頓時環繞在她的身旁。

水波護盾剛剛形成,她便聽到背后“刺啦”一聲,一枚箭直接打在了水波護盾上,直接將水波護盾融化了一個大洞。

“誰!”

婦人這下駭然了,她的水波護盾可是從一個坐化的散修的洞府中獲得,平時對敵,一般低級法術根本奈何不得,現在卻被一擊化開一個大洞,自然大吃一驚。

而且剛剛若不是她反應迅速,恐怕已經步了三弟的后塵!

好狠辣的手段,好縝密的心思!

這時,一聲輕嘆從不遠處傳來。

婦人駭然回頭,卻見一名身材瘦弱臉色蒼白的青年從一棵樹后走出。

這青年,自然是陳執,他看著地上被箭打掉半邊身子的矮個子,嘴角微微抽了抽,背在身后的手也微微顫抖了一下,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一次殺人,只是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任何的恐慌和反胃,反而隱隱有些興奮。

或許,這段時間遭遇,已經讓他逐漸適應了這個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吧。

陳執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了婦人。

說起來,也是這婦人反應快,他專門在二人前行的路上挖出陷阱,然后埋伏在一旁,就是等二人上鉤,卻沒想到竟然還被婦人躲過了!

想到此,陳執不禁有些無奈,這也是他實力不足,若是他實力強大,何須如此麻煩?

此時,婦人也看仔細了陳執的面貌,自然一眼看出了陳執便是他們追殺之人,駭然之余,不禁心中發苦。

“這位小哥,我們應該無怨無仇吧,為何一照面就下此毒手。”婦人一看陳執又有出手的跡象,不禁帶著僥幸開口道。

“無怨無仇?”陳執譏諷一笑:“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么?”

聽到這話,婦人自知沒有回旋的余地了,狠狠一咬牙,從懷中一連掏出三枚符箓,狠狠甩向陳執。

三枚符箓一飛到空中,頓時化作三道水彈,狠狠打向陳執。

面對三枚符箓,陳執臉上閃過一抹不屑之色,這種法術符箓在修仙界倒是常見,對應著法術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個層次,符箓的特點是消耗的靈力較少,在和修士的戰斗中,往往有一些奇效。

不過就憑著三枚低級水彈術符箓,也想對付他?

陳執譏諷一笑,隨手召喚出三枚箭,便和三枚水彈抵消,看著狼狽逃竄的婦人,陳執冷冷一笑,再次一揚手。

這一次,五枚箭同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呈五星連珠之勢,朝著婦人的背后狠狠地打去。

“住手!”一聲厲喝從不遠處傳來,陳執微微一挑眉,看來之前對話,是婦人故意拖延時間,想必通過什么手段通知了為首的大漢。

陳執哪里會住手,冷冷看著五枚箭狠狠撞擊在婦人召喚出的水波護盾上,前面兩枚箭便直接將水波護盾完全打滅,而剩下的三枚箭,則狠狠撞在了婦人的胸口。

“大哥!”婦人一聲慘嚎,便倒地身亡。

“二妹!”趕來的大漢看到這一幕,頓時瞠目欲裂,死死盯著陳執,怒吼了一聲,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

陳執想都沒想,便是三枚箭打出,卻見大漢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枚小盾,飛快擋在自己的面前。

“防御型法器!”陳執驚呼一聲,不禁有些眼熱,不過當他看到這法器竟然擋住了三枚箭之后,臉色不禁有些變了。

大漢一看法器擋住陳執攻擊,不禁哈哈大笑道:“小子,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

話還沒說完,就見對面陳執再一掐訣,兩枚箭呈五邊形朝著他打了過來,大漢一陣手忙腳亂,這才擋了下來,一抬頭,卻發現陳執手中多了一枚黑色的小旗。

“幻魔旗!”大漢驚呼一聲,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驚懼之色:“你是合歡宗弟子!”

陳執沒有理會他,經過之前戰斗,釋放了足足十六枚箭,他體內靈力已經消耗了大半,此時他絕對不是大漢的對手,掏出幻魔旗,也是想拖住大漢一會,好讓他有機會恢復靈力。

連掐幾個法訣,陳執一揚手,手中幻魔旗頓時噴出一片黑霧,將大漢籠罩在內。

自知踢到鐵板,大漢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雖然看著自己被幻魔陣籠罩,卻巍然不懼,先是一掐法訣,連續施展了幾個防御型法術,隨后更是將那件防御型法器橫在胸前,這才冷冷說道:“熊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合歡宗弟子,這位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我們化干戈為玉帛?”

雖然如此說,但是大漢眼睛卻滴溜溜地轉動著,顯然在思考如何對付陳執,眼中更是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陳執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冷冷一笑,看來這大漢將他當成了一個涉世未深的小鬼了。

既然如此,陳執索性將計就計,先是掏出一瓶恢復靈力的丹藥吞下,又拿出一枚下品靈石握在手中靜靜吸收,既然這大漢想拖延時間尋找破陣之法,他也樂得如此,一邊吸收靈氣,一邊隨口回道:“說出是誰派你來的,小爺我心情好,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大漢微微一愣,心中暗笑陳執年輕,立刻糊弄了幾句,同時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精光,此時大漢身處一片戰場當中刀光劍影閃爍,卻沒有任何人影,仔細一想,便知道陳執修為不夠,還不能完全掌握幻境。

“小子,等我發現幻境破綻,就是你的死期,一個合歡宗弟子,手中寶貝一定很多,二妹三弟的死也值了。”

大漢一邊用言語“糊弄”陳執,一邊小心觀察著幻陣,忽然,周圍景象猛地一邊,大漢駭然抬起頭,發現周圍的幻陣竟然消失了,而他的對面,陳執笑瞇瞇地一攤手,一枚被吸光了靈氣的靈石從手掌中滾落。

“遭了,中了這小子的計謀了!”大漢哪里不明白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不過他自持擁有防御法器,到也不懼。

只是陳執又怎會如此簡單,他拼著耗費一枚下品靈石,自然是有所準備,一收幻陣,他雙手連連掐訣,轉瞬之間,他的身前竟然密密麻麻多出了十枚箭。

這些箭浮在半空中,陰氣滾滾,邪氣飄揚,煞是壯觀,不過這景象卻讓大漢魂飛魄散。

召喚出如此多的箭,陳執的臉上不禁閃過一抹病態的紅暈,他只感覺體內靈力幾乎被消耗殆盡,不過他強忍體內疲憊,狠狠一揮手,大喝道:“去!”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一股腦地扎向了大漢。

大漢面露凝重之色,亦是將全身靈力輸入了面前小盾當中,一時間小盾竟然變化成了臉盆大小,飄浮在大漢的頭頂。

漫天箭很快便和小盾撞上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過后,天空中小盾竟然變得坑坑洼洼,而大漢則站在原地,雙目圓瞪,他的胸口,則是一個巨大的,內臟已經完全被箭融化。

“你不得好死!”大漢嘴巴動了動,七絕聲望。

“可惜,死的是你。”陳執冷笑一聲,抬腳朝著大漢走了過去,當看到大漢面前坑坑洼洼靈氣全失的小盾,不禁有些肉疼。

顯然,這防御法器已經廢了,不過一想到他剛剛殺死了一名煉氣五重的修士,不禁滿意點了點頭。

卻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見大漢身上忽然涌出一團青色光芒,狠狠朝著陳執撞了過來。

青色光團之上,形成了一張酷似大漢的人臉,面目猙獰,恍若鬼神。

“奪舍?!”

陳執先是一愣,旋即冷笑,不慌不忙地一揮手,一本黑色書籍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噬魂天書》一招出來,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一時間黑氣彌漫,濃濃的黑氣涌現出來,化為一張張厲鬼面孔,狠狠咬向大漢的靈魂。

說起來大漢倒是倒霉,他死前將全身靈力全部凝聚,施展奪舍之法想奪取陳執身體,但是卻沒想到陳執手中竟然有《噬魂天書》這般能夠吞噬人神魂的寶貝,簡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被一只黑霧厲鬼一口吞進腹中。

吞噬了大漢的靈魂,陳執也不急,再次走到另外兩人尸體旁邊,將噬魂天書湊了上去,兩團綠色光芒頓時飛了出來,面露求饒,驚慌之色,陳執卻不予理會,控制著《噬魂天書》的黑霧,一下便將兩人的靈魂吞掉,三個追殺陳執的人,便徹底魂飛魄散了,一生經歷,更是為陳執做了嫁衣。

做完這一切,陳執只感覺渾身虛脫,剛剛一場大戰幾乎耗光了他的靈力,而且現在身處荒郊野外,指不定就遇到別的獵殺妖獸的修士,也不敢多做停留,收起三人身上的儲物袋,便隨便找了個方向快步離開。

天水澗夜晚的森林,極為昏暗,夜間活動的妖獸頻繁出沒,哪怕是一些頗為厲害的修士,也不敢直面那些二級妖獸的鋒芒。

一處漆黑的山洞中,洞口閃爍著淡淡黑色霧氣,仔細一看,便能夠辨認出這是一種幻陣。

洞內,陳執盤膝而坐,周身閃爍著淡淡的青色霧氣,過了一會,他重重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

“沒想到之前苦修那么久靈力不見增長多少,這一次戰斗過后,靈力的增長倒是抵得上一周的修煉了。”

陳執欣喜地嘀咕了一句,目露沉思,莫非,他想要快速提升修為,就要不停消耗體內靈力么?

只是這想法實在有些不切實際,且不說戰斗本身的危險,便是在這天水澗的叢林中,若是當靈力耗盡之時遇上妖獸那就慘了。

搖了搖頭,陳執拿出《噬魂天書》,翻開第一頁,上面記載的紅色名字除了第一個“陳執”之外,赫然又多了五個姓名。

這五個姓名的前兩個自然是凡人,而后三個,便是之前的大漢三人了。

陳執伸手在三人名字上輕輕一點,一副副畫面頓時出現。

經過一番挑選,最后陳執發現唯有這幾幅是較為有用的。

婦人所修的能夠抵擋箭的“水波盾”自然在其中,這功法竟然是一名筑基散修自創,屬于中級法術,暗合陰陽之道,若是碰上剛猛的法器或是法術,防御效果極佳。

只不過,以婦人煉氣四重的修為,根本無法完全施展出這法術的威力,畢竟這可是中級法術,也唯有凝神期修士施展才能完全發揮法術的威力,不過對于目前法術、法器稀缺的陳執來說,這種防御效果不錯的法術倒是幫了他大忙。

有了婦人掌握法術打底,陳執自然期待大漢和矮個子身上也有什么不錯的法術,不過仔細看了看后,便有些失望了。

大漢和矮個子身上的一些法術,防御法術不如水波盾,攻擊法術不如箭,對陳執來說并無大用。

法術這東西,在陳執看來,多不如精,畢竟法術就算掌握的再多,沒有修為,一切都是浮云,至于三人所修的功法,還不如幻魔訣,陳執自然看不上眼。

仔細察看了一番之后,陳執興致頓時少了許多,正當他準備收起《噬魂天書》的時候,忽然大漢的一副記憶畫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畫面中,大漢正從一個洞窟中走出,一臉欣喜地摸著手中的盾牌,顯然這下品法器的小盾,便是從洞窟中獲得的。

而且,從大漢的神情看來,這洞窟,顯然是一名實力強大的修士坐化之地,里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禁制,以大漢的修為,根本無法深入。

當看完這幅畫面,陳執不禁有些遲疑,這神秘洞窟的位置,竟然是在縱云山脈一處不起眼的山峰當中,離他所在之處非常近。

要不,去碰碰運氣?

陳執心動了。

第二天天剛亮,陳執便離開了藏身的洞穴。

經過一晚上的權衡,他最終決定等一段時間再去縱云山脈,畢竟那洞窟極為神秘,以他現在的修為,指不定會有什么危險,寶物雖好,但也得有命去拿才行。

而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陳執,那便是章強。

既然對方已經出招,陳執也絕非什么以德報怨之輩,自然想著如何將這個家伙除去。

只不過章強雖然和他殺死的大漢一樣同時煉氣五重修為,但不管是修行的功法還是法術法器,大漢都遠遠比不上章強的。

陳執自然不會傻到明目張膽地前去找章強麻煩,他在等,等章強沉不住氣。

之后,陳執便呆在天水澗的森林中,除了獵殺妖獸之外,他還遇到過幾波想打他主意的散修,對于這些人,陳執利用各種手段殺了不少,并用《噬魂天書》吞噬了他們靈魂。

經過這段時間,陳執手中《噬魂天書》第一頁中也密密麻麻多出了十幾個名字。

看著手中《噬魂天書》,陳執忽然感覺有些疑惑。

似乎隨著吞噬的靈魂越多,《噬魂天書》周圍的黑霧一次比一次濃郁了,甚至這些黑霧隱隱有一些躁動的跡象。

“莫非,快要開啟第二頁了?”

陳執頓時來了興致,將《噬魂天書》捧再手中翻來覆去看了許久,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這本怪書是越來越重視了,同時對第二頁的開啟也更加期待。

“不知道第二頁開啟,會有什么獨特的能力。”

陳執喃喃自語了一句,不禁有些深思。

要不,專門找一些落單的散修殺了,試試看能不能讓《噬魂天書》升級?

陳執將這想法暫時放在一旁,旋即輕輕點了書頁上的幾個名字,一副副記憶畫面頓時出現在他的周圍。

經過一番挑選,陳執很快在其中發現了不少有用的東西,特別是幾種法術。

其中兩種法術陳執最為看重,一是龜息秘術,低級法術,能夠收斂全身精氣,停止呼吸,最長可達整整一炷香時間,實在是偷襲殺人必備之法術。

另一種法術名為御雷訣,這法術極為霸道,竟然可以吸收一絲天雷,儲存于丹田之中,遇敵之時,便將這道雷法打出,威猛絕倫。

要知道在修仙界中,雷法,一直是以殺傷力巨大著稱,得到這御雷訣,陳執亦是如獲至寶,最重要的是,這絲天雷儲存于丹田之中,時間一久,甚至還能通過天雷來改善體質。

只可惜,這御雷訣只有半部,另外半部,陳執猜測是修煉功法,而擁有御雷訣的這名散修獲得此法訣也是純熟偶然,竟然是在坊市中淘到的一枚廢棄玉簡中記載的。

將這兩種法術的修煉法訣仔細記住,陳執當即找了一處僻靜之所潛修。

首先便是御雷訣,此法訣可是屬于至剛至陽的雷法,專門克制像是合歡宗這般魔門功法,只要學會此法訣,他在對陣章強之時足以增加三成的把握!

唯一的遺憾,便是這御雷訣并不完善,以他此時修為,也只能儲存三道天雷,三道若是釋放,只能等待雷雨天氣重新吸收。

陳執所選的地方是天水澗北面一處山峰之上,周圍云霧繚繞,再加上這段時間天氣陰沉,恐怕不久便將會有雷雨出現。

第一次吸收雷電,陳執還是極為小心的,他盤膝坐在山頂,手握著兩枚下品靈石,身邊更是擺著一些恢復靈力的丹藥,靜靜等待雷雨的到來。

半天過后,陳執猛地睜開眼睛,周圍的天空一片漆黑,厚厚的烏云盤旋在頭頂。

烏云中,的響聲不停地傳來。

卻見天空猛地一亮,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陳執猛地起身,左右手同時交替在身前,一連串的法訣不停地掐出,同時低喝一聲:“引雷!”

天空的烏云仿佛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一道天雷猛地朝著陳執砸了下來。

眼看著天雷離自己越來越近,陳執的臉色一片煞白。

這便是天威!

尤其,他修煉的功法,還是魔門功法,在天雷靠近的一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下一刻便要在這天雷中灰飛煙滅。

不過,危機關頭,陳執的腦海卻極為清明,手中法訣猛地一變,大喝一聲:“吸雷!”

巨大的天雷仿佛受到了無形巨力的牽引,在空中一頓過后,歪歪扭扭朝著陳執的左手飛去,而與此同時,陳執的左手之上,忽然閃過一枚淡藍色的古樸符文。

陳執只感覺眼前猛地一亮,眼睛變什么都看不見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禁有些不可思議地伸出左手。

左手的手背處,一道淡藍色的雷電符文若隱若現!

“成功了!”

陳執大喜過望,正準備趁此機會多吸收幾道天雷,卻不想天空中豆大的雨點傾瀉而下,頓時將他琳成了落湯雞。

看到這般情景,陳執只能強壓下心中躍躍欲試的想法,畢竟這引雷可不是什么好玩的,若是因為暴雨引雷失誤,那么他可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就這樣,陳執在這山峰上一連呆了半個月,三道天雷很快便吸收完畢,期間他曾試驗了一下天雷的威力,不過打出之后才發現,他所釋放的天雷,竟然還不到吸收時百分之一的威力。

不過就算如此,一道天雷的威力,足以抵得上十枚箭,基本可以算的上是一種中級法術了,更令陳執開心的是,釋放天雷消耗的靈力和一枚箭想當,以陳執體內現在的靈力,足以支撐二十多枚箭和三道天雷,這一套攻擊打過去,絕對不是一般的煉氣修士能夠抵擋得了的。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陳執也漸漸在天水澗中闖出了一些名頭,凡是獵捕魔獸的散修,都知道有一名會使用雷法的修士,殺人不眨眼,實力幾乎堪比凝神修士,更有傳言這名修士嗜殺成性,見人變殺,弄得整個天水澗人心惶惶,甚至連合歡宗和落日教的分舵都派人探查。

當陳執從一名殺死的修士記憶中得知這些消息之后,不禁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明白,是時候回河谷坊了。

新書了,謝謝各位_

這三個月來,陳執的收獲還算豐盛,獵捕了二十余頭妖獸,更是得到八枚一級內丹,要知道,并不是每一個妖獸都擁有內丹的,實力越強的妖獸,體內擁有內丹的幾率越高,二十多頭妖獸便得到八枚內丹,陳執的運氣已經算是不錯了。

當然,除了獵捕妖獸,陳執更是遭遇了不少修士,三個月來,死在他手中的修士便不下二十名,其中更是有一名落日教的煉氣五重修士,為了對付這修士,陳執甚至打出三道天雷和十幾枚箭,唯一的遺憾便是這修士大概在落日教內混的也是不如意,身上非但沒有法器,所修煉的功法也是落日教中最底層的,讓陳執好生失望。

回到河谷坊,陳執先是拜訪了張永,得知張永外出,便回到自己住所中,布下一個隔音法陣之后,便一下掏出十幾個儲物袋,這些儲物袋,都是他從殺死的修士身上獲得,略一祭煉,便能使用。

將十幾個儲物袋的藏物全部倒出,陳執頓時被靈石晃花了眼。

花費了數個時辰清點了一下收獲,陳執不禁哈哈大笑,這十幾個儲物袋中總計擁有下品靈石五十余枚,各種妖獸尸體二十二具,一級內丹十枚,修煉丹藥和回復丹藥更是擁有三十瓶,除此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材料和散修收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零零散散加起來,這次的收獲最起碼在兩百枚靈石以上!

僅僅三個月,陳執的腰包頓時變得鼓了起來,他不禁有些感慨,搶劫這行當,雖然是高風險,但也是高收益,怪不得天水澗中一些散修在野外相遇便是劍拔弩張。

清點完收獲,陳執便將十幾個儲物袋在身前一字排開,挑選了其中兩個最大的儲物袋,至于其他的,他準備直接拿到坊市中賣掉。

弄完一切,外面天色也暗了下來,陳執看了看天色,便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面具。

這面具是殺死一名散修獲得的,并不是法器,但卻擁有改變容貌的功效,他接下來準備去坊市中銷贓,以他目前可憐的修為,當然不敢以真面貌示人,懷璧其罪的道理,陳執還是明白的。

離開住所,陳執東拐西拐,很快便鉆進一條小巷中,當他再次出來,容貌已經變換成了一個面容枯黃的男子。

在河谷坊中,店鋪林立,其中最大的兩家店鋪自然是合歡宗和落日教開設的店鋪,這兩家店鋪,陳執肯定是不會去的,特別是合歡宗,他聽說章強便是在合歡宗所轄的店鋪中工作,當然不會傻到送上門去,他這次除了銷贓,另外便是想購買幾件趁手的法器,為接下來和章強的對決做些準備。

很快,陳執便來到了一家名為“金玉閣”的店鋪中。

金玉閣的掌柜姓胡,煉氣三重修為,不過看到陳執進來,他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修為低下沒人權啊。

陳執心中苦笑,也沒多做廢話,直接將十幾個儲物袋取了出來,放在胡掌柜面前。

胡掌柜眼睛頓時一亮,再看陳執的眼神卻是有些變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問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這些又是?”

“我姓張。”陳執隨便扯了個名字,淡淡說道:“這些儲物袋你可以打開看看,我準備將里面的東西連同儲物袋一起出售。”

“好。”胡掌柜隨手拿起一個儲物袋,打開一看,里面卻是五具妖獸的尸體,不禁有些失望,不過在他將所有儲物袋都打開之后,不禁對陳執另眼相看。

二十二具一級妖獸尸體,可以說是難得的大生意,他滿懷期待的打開最后一枚儲物袋,當看清楚里面整齊擺放的十枚一級妖獸內丹之后,眼睛不禁一亮。

將儲物袋放下,胡掌柜皮笑肉不笑道:“張兄弟,這東西的來歷。”

陳執冷冷問道:“掌柜的莫非還在乎這東西哪里來的么?”

胡掌柜笑容一滯,暗道自己失言,不過他畢竟是老油條,打了個哈哈便帶了過去,很快開始清點起幾個儲物袋的價值。

期間,胡掌柜甚至拍手讓兩名貌美凡人女子來伺候陳執,陳執一時無聊,索性運氣“望陰法”,這是“爐鼎育靈訣”配套的一種術法,和探查別人修為的“望氣法”類似,只不過這術法卻是用來觀察女子體內陰氣的。

目光朝著兩名女子一看,這兩名女子體內陰氣稀薄,顯然久經床遞,陰氣外泄,陳執頓時沒了興致,靠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胡掌柜清點。

沒一會,胡掌柜便清點完畢,對兩名女子使了個眼色,等二女離開之后,這才開口道:“張兄弟,經過我的計算,這次你拿來的材料,總共價值六十九枚下品靈石,湊個整數,算作七十枚靈石吧。”

陳執聽后,微微皺眉,在來之前,他便對這些貨物的價格有了一個了解,他手中這些東西若拿出去,絕對可以賣到一百八十枚下品靈石以上,這胡掌柜好大的胃口,竟然一次性便砍了大半價錢!

想到此,陳執的眼中閃過一抹兇光:“莫非你認為我好糊弄么,不說這些妖獸和內丹,光是這些儲物袋就價值八十下品靈石了。”

胡掌柜卻不著急,慢悠悠說道:“陳兄弟,這帳,可不是這么算的,這些儲物袋明顯是用了很久了,不少已經破舊,就算兄弟拿去坊市,最多也只能賣個一百五十下品靈石,但是所耗時間最起碼需要一個月左右,一個月時間,以張兄弟的實力,收獲絕對不止這數吧。”

陳執冷哼一聲,心中卻是無奈,這胡掌柜明顯是看他修為只有煉氣四重,想強吃這筆貨。

想到此,他伸出左手,輕輕一撮,一抹電流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中。

看到這電流,胡掌柜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變,強笑道:“沒想到張兄弟便是最近在天水澗名聲鶴起的散修,倒是胡某怠慢了,這樣吧,胡某給張兄弟一個面子,九十靈石。”

“一百五十枚!”

陳執淡淡說道,不等胡掌柜還價,他便淡淡說道:“胡兄,我這次來,可不是僅僅只是來賣東西的。”

“哦?”胡掌柜先是一愣,旋即展顏一笑:“好,張兄弟是干脆人,既然如此,一百四十靈石。”

陳執略一猶豫,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收了靈石,便在胡掌柜的陪同下挑選貨物。

他的主要目標自然是法器,不過當他的目光掃過柜臺上一枚殘破玉簡的時候,眉角不禁跳了跳!

半個時辰后,陳執匆匆走出金玉閣,離開金玉閣,他立刻鉆進一條小巷,七彎八拐走了一陣,幾乎橫穿了大半個河谷坊,這才脫下面具,換回本來模樣,也沒回分舵的住所,反而匆匆離開河谷坊。

朝著東面一連走了一里路程,陳執這才停下,找了一處僻靜之地,剛一坐下,不禁破口大罵。

“該死的奸商,黑店,他嗎地跟蹤老子,讓你跟!”

罵了足足有一刻鐘,陳執這才停下話頭,深深吸了兩口氣,臉上更是寫滿了無奈。

說起來,他再不濟,好歹也是合歡宗的外門弟子,但有著湯河這座大山擋在面前,宗門這邊的依靠,基本等于沒有,再加上修為低下,根本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金玉閣,竟然還坐鎮的一名凝神高手,好在他機靈,不然現在他已經被追上抓回去了。

不過,這次的收獲倒是不錯。

一想到在金玉閣淘到的幾樣東西,陳執臉上不禁帶上了一絲笑容。

伸手一招儲物袋,三樣東西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一枚殘破玉簡、一只淡白色的小箭、和一張金色符箓。

陳執率先拿起那殘破玉簡,放在眼前,仔細觀看,漸漸地,他的臉上多出一抹狂喜之色。

果然如此!

當初獲得御雷訣之后,陳執便從那人的儲物袋中發現了一枚殘破玉簡,仔細探查過一番,發現玉簡中記載的御雷訣術法和從殺死散修記憶中獲得御雷訣并無出入,便將那枚殘破玉簡放在一旁,當時還暗想以后若是遇到類似的殘破玉簡定要收集起來。

陳執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金玉閣中發現和記載御雷訣玉簡幾乎一模一樣的殘破玉簡!

一想到這殘破玉簡中記載的很可能是御雷訣的修煉功法,他的呼吸都不禁急促了幾分!

深深吸了兩口氣,陳執將殘破玉簡貼身收好,轉而看向那白色小箭,小箭靜靜躺在地上,箭身如玉、晶瑩剔透,在箭身之上,布滿了各色各樣的符文,個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法器名為琉璃箭,下品飛行法器,不過唯一可惜的是,這法器竟然只是一個半成品,。

不過陳執也應該高興了,若真是成品,這琉璃箭完全可以列為中品法器,最起碼也要千枚靈石的價格,絕對不是他能夠買得起的。

既然是半成品,這琉璃箭的缺點同樣也挺致命的,一便是使用的時候消耗的靈力極大,另外一個,則是無法長途飛行。

至于第三樣物品金色符箓,則是陳執專門為了和章強可能爆發的沖突準備的。

這符箓名為金剛護身符,中級防御符箓,能夠抵擋一次中級法術的攻擊或是十次低級法術的攻擊,對于目前僅有一種像樣的防御法術的陳執來說,這符箓無疑是保命極品!

這三樣東西,幾乎掏空了他所有的身家,這也是陳執為什么在發現胡掌柜圖謀不軌后破口大罵的原因。

將金剛護身符收進儲物袋中,陳執將琉璃箭握在手中,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看飛行法器的效果了。

河谷坊東面十余里的一處妖獸較為稀少的森林上空,陳執腳踏七彩琉璃箭,歪歪扭扭地飛行著,這琉璃箭速度雖快,但靈力消耗太大,僅僅半個時辰,他體內靈力便消耗了一半,陳執正準備試試琉璃箭最大飛行距離,忽然感到腳下一沉,還沒反應過來,便連帶著琉璃箭一頭從空中栽下。

陳執鼻青臉腫地掛在一棵大樹上,無奈地看著手中琉璃箭,狠狠咒罵了兩句,若不是他處在森林中,這一摔,可能直接摔成殘廢,心中更是哭笑不得。

看來以后若是駕御琉璃箭飛行,恐怕要掐準了時間,特別是被人追殺之時,絕對不能使用琉璃箭,不然飛到一半,靈力不但消耗大半,要是忘了時間,直接從空中摔下,那么別說逃跑了,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特別是他還想著有了飛行法器,等任務結束回到宗門,總可以自己飛回去了吧,但是殘酷的現實告訴他,若是他想踏著琉璃箭這定時炸彈飛回宗門,簡直是自殺行為。

果然,便宜沒好貨啊,若是等以后有錢了,還得重新買個穩妥點的飛行法器。

陳執掛在樹上,心有余悸地想到。

三日后,森林北面的一處山洞中,陳執手中握著一枚殘破玉簡,表情復雜,有些欣喜,也有些遺憾。

這枚從金玉閣獲得的殘破玉簡,果然如他所料,記載的便是另外半部御雷訣,名為《御雷心經》,竟然是一名天才散修所創功法,這散修曾靠著這功法縱橫大陸,更是修成金丹,成為散修中的傳奇。

只是這《御雷心經》卻不是普通的修煉功法,而是一種輔助型的修煉功法,分為三層:

第一層名為“雷獄”,修煉之后能夠在丹田內開辟一個名為雷獄的獨特空間,用來儲存天雷,這雷獄,可以增加天雷的儲存量,以陳執的修為,能儲存足足十七道天雷,與此同時,還能引天雷鍛體,讓身體更為強大,長久修煉,甚至還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將身體改造成天雷之體。

第二層名為“掌心雷”,是指經過天雷改造后的身體,漸漸能夠適應雷電加身,伸手一張,掌心成雷,御雷隨心所欲,攻防一體,甚至堪比雷系靈根的修士。

至于第三層,名為“雷靈”,這層極難修煉,前提便是修成天雷之體,就算是創造功法的散修,最后也沒能如愿修行。

雖然這功法有這么多的好處,但是卻終究改變不了這僅僅是一個輔助型功法的事實,也就是說,修煉這個功法,對于修為的提升并沒有太多的用處,簡單來說,這《御雷心經》,卻是和《爐鼎育靈訣》有些類似。

“罷了,能夠得到這《御雷心經》已經是莫大機緣,做人要懂得知足。”

陳執自我安慰了一句,便將神識用特殊的方法侵入玉簡當中,細細觀看整部《御雷心經》。

過了許久,陳執便收起玉簡,盤膝靜坐,手指微微一動,運起御雷心經,體內儲存的三道天雷,滾滾而動……

一個月后,一聲巨大的雷鳴聲在天水澗一處山洞中響起,引得周圍妖獸和一些前來獵捕妖獸的修士紛紛駐足,一名附近散修靈機一動,以為遇到什么機緣,興匆匆前去查看,剛到山洞門口,迎面便是一道巨大天雷打了過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頓時化為灰燼。

電光一閃,陳執出現在了山洞門口,看都不看地上灰燼一眼,招出一枚琉璃小箭踩在腳下,化為一道七彩琉璃光芒,在空中一陣七彎八拐,最后朝著河谷坊的位置飛去。

回到河谷坊,陳執再次拜訪張永,這一次,張永倒是回來了,陳執先是匯報了一番這四個多月的行蹤,畢竟他現在還屬于張永手下,雖說張永給了他自由行動的權利,但是陳執對這個分寸卻是掌握的很好。

匯報完畢之后,陳執明顯看到張永臉上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張前輩,晚輩在這河谷坊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接下來兩個月,晚輩準備前往叢林深處歷練,力爭將修為提升到煉氣五重。”陳執匯報完畢之后,卻極為突兀地說了一句話。

張永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旋即笑道:“我既然給了你自由行動的權限,便不會出爾反爾,你放心去吧。”

“多謝前輩。”陳執拱了拱手,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這個袋子中并不是靈石,而是一些比較稀有的材料,總價值,卻是在十枚靈石以上。

送了好處,陳執便轉身告辭,走出分舵大門,他低著頭詭異一笑,便徑直朝著河谷坊出口走去。

在陳執離開沒多久,一個身影忽然從分舵閃出,快步跟上了陳執。

陳執走出河谷坊,微微偏了偏頭,嘴角微微一翹,便自顧自地朝著東面叢林行去,一連數日,陳執走走停停,偶爾遇上妖獸便是一番戰斗,看起來,倒像是真的是在自我歷練一般。

這一幕全部都被跟身后的章強看在眼中,他對于陳執的實力,心中更是有了一個判斷。

“看來張永給的資料倒是真的,不過這小子竟然真的深入天水澗叢林,莫非他還獵捕二級妖獸么?”

章強看著不遠處陳執使用箭殺死了一只一級低階妖獸之后便繼續前進,不禁低聲譏諷了一句,眼中更是兇光畢露,眼看著離河谷坊越來越遠,再加上陳執的實力更是完全被他看在眼中,他自認收拾陳執絕對輕而易舉,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

只可惜,章強并不知道,張永給他的資料,全部都是陳執四個月前的資料,雖說張永并不想過多參與,但是卻不敢不賣章強面子,或者說是章強背后的湯河的面子,給的資料,也都是真實的。

只是不管是張永還是章強都不知道,陳執竟然會擁有《噬魂天書》這般逆天法寶,奪取別人記憶,這事情在修仙界根本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就算是施展奪舍之法奪取別人的身體,也無法獲取別人的記憶,搜索他人記憶的秘法倒是不少,但無不是唯有到了金丹才能夠施展,更不可能全部記錄在書冊中。

至于陳執,早已經猜到張永可能和章強混在一塊,故而專門暴露了行蹤,一路上,更是隱藏了自己大部分手段,畢竟這四個月來,箭,已經對他并不是那么重要了,金剛符和御雷訣,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锏!

所以,章強這一次,注定是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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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天,章強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一拍儲物袋,一柄黑色小劍頓時出現在他的面前,虛空一踏,章強駕馭著飛劍,朝著陳執飛了過去,手中,更是多出了一個黑色小錘。

“終于忍不住了么?”

章強一行動,陳執便察覺到了,心中一凜,飛快閃身躲進叢林,暗暗運起龜息訣,沒一會,陳執身上的所有氣息全部消失不見了,不仔細看,恐怕還以為是塊石頭靠在樹后。

很快,章強便來到了陳執所在的位置,他微微皺眉站在原地。

“人呢?”章強疑惑地嘀咕道,畢竟剛剛陳執還在他的視線里面,現在卻突然消失了,實在有些詭異。

莫非,他發現了?

章強心中頓時一緊,想都不想便一拍儲物袋,一個黑色的小錘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天陰錘!”

陳執臉色微變,暗罵一聲湯河真大方。

這天陰錘可是一種中品修煉功法《天陰真經》的配套法器,章強此時拿出這天陰錘,顯然他所修煉的功法便是《天陰真經》。

以章強的地位,根本別想搞到這種中品功法,也唯有湯河這種有著一個管事老爸的外門弟子,才能夠弄到這種功法。

而下品功法和中品功法的差距,便是在靈力上,若是陳執目前可以釋放二十多枚箭,那么修煉《天陰真經》的章強,完全可以比陳執多釋放十枚箭!

略一猶豫,陳執便咬牙準備動手,左手微微一動,將琉璃箭藏于袖中,右手則飛快地掐動法訣。

“什么人!”

正謹慎看著四周的章強眼中寒光一閃,朝著陳執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話音未落,天空中忽然一陣抖動,五枚箭在半空中忽然顯現,狠狠朝著章強打去。

這五枚箭選擇的角度極為刁鉆,幾乎全部打向章強的要害部位,一時間,章強倒是被這偷襲弄得手忙腳亂,連連揮動手中天陰錘。

陳執放出箭的同時,也一下從樹后竄出,右手再一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是你!”

章強神色劇變,來不及多想為何陳執會發現他,便看到陳執竟然一口氣打出了足足十枚箭。

“找死!”章強厲喝一聲,面上青光一閃,一股青黑色的純陰之氣便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將周圍完全籠罩,空中的箭在碰到這些青黑色霧氣,竟然漸漸消散。

看到這一幕,陳執臉色猛地一變,不過他此時已經沒有退路,幾步一退,手中頓時多出了兩枚下品靈石,近乎用損傷筋脈的方法從靈石內汲取靈力。

“偷襲,就憑你?”青霧的包裹下,章強的笑容顯得分外猙獰,箭雖然厲害,但是合歡宗內,有多種功法可以克制,像是他修煉的天陰真經,便是其中之一!

“受死吧!”他猛地一揮手,天陰錘頓時脫手而出,狠狠朝著陳執砸了過去。

面對章強的反擊,陳執深吸一口氣,重新恢復了冷靜,四個多月的歷練,讓他戰斗經驗極為豐富,只見他一拍儲物袋,一枚符箓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金剛護身符。

他一揚手,符箓頓時化為一個巨大的金剛罩將他籠罩在其中,而就在金光罩形成的下一刻,天陰錘狠狠地砸在了光罩上。

“嘭!”

一聲悶響,天陰錘在章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竟然倒飛了回去。

“中級符箓!怎么可能?!”章強驚呼一聲,便準備接過天陰錘重新攻擊,但陳執怎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卻見陳執雙手一掐訣,兩道天雷頓時朝著章強砸去。

令陳執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章強身邊的青霧一接觸天雷,頓時發出“滋滋”的響聲,旋即勢如破竹般直接沖了進去,卻聽“轟隆”一聲巨響,章強的周圍青霧竟然直接被天雷引爆。

章強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竟然也顧不上扔出去的天陰錘,當即召喚出飛劍逃之夭夭。

陳執愣住了,他沒想到御雷訣遇上青霧竟然像吃了春藥一般威力暴增,而且章強的第一反應,竟然會是極為沒種地選擇了逃跑!

這倒是陳執錯怪章強了,畢竟《天陰真經》乃是至陰至邪的修煉功法,再加上章強本以為陳執只有箭一種手段,大膽地將修煉起來的一股精純陰氣外放,被陳執雷法一打,幾年苦修煙消云散不說,更是受了重傷,當然只能跑了。

不過陳執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伸手一招,袖間的琉璃箭出現在面前,一下變成了一米多的長箭,踏上琉璃箭,陳執頓時帶著七彩琉璃光迅速迫近。

“該死,這家伙怎么會有這種至剛至陽的雷法!”章強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暗自咒罵了一聲,忽然他有所察覺,回頭一看,卻見一道七彩琉璃光出現在他的身后,彩光當中,陳執左手上揚,又是三道天雷朝著他狠狠砸了過來。

“我命休矣!”

章強面如死灰,卻不料三道天雷竟然擦著他的身體而過,正發呆間,忽然感到胸口一痛。

他低頭一看,卻見胸口血淋淋一片,卻是陳執在發出三道天雷之后,夾雜了一枚箭,直接貫穿了他的胸口。

這時,陳執也來到了章強的身旁,冷冷一笑,天雷的威力太過強大,若是這三道天雷打中章強,恐怕對方直接化為灰燼了,對于章強的儲物袋還有飛劍,陳執是非常眼熱。

只見他伸手一撈,將章強的尸體連同飛劍一起抓在手中,左手一動,《噬魂天書》出現在手中,根本不給章強靈魂轉世的機會,直接用《噬魂天書》將其靈魂吞噬。

看著神魂俱滅的章強,陳執不禁松了口氣,章強雖然死了,但是他最大的危機還沒有消滅,想必湯河很快會接到這消息,而他接下來,便將直面湯河的怒火。

重新回到地面上,陳執收起琉璃箭,在章強的尸體上撒了把白色粉末,這是化骨粉,能夠將人的尸體化為灰燼,可謂是殺人越貨、毀尸滅跡必備之物。

畢竟章強可不是什么散修,而是一名合歡宗外門弟子,再加上,張永恐怕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見不得光地角色,陳執斷然不敢留下任何話柄的。

“要怪,就怪你惹了我吧。”

陳執很快清理完戰場痕跡,低聲念叨了一句,便轉身離去。

就在陳執走后不久,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道遁光,這遁光在周圍轉悠了一圈,在經過戰場上空的時候,猛然停住。

來人竟然是張永,此時張永腳踏飛劍,衣著飄飄,哪里有半點在河谷坊是市燴商人的模樣。

仔細探查了一番后,張永臉色連連變換,苦笑搖頭:“沒想到那小子竟然贏了,而且贏得那么快。”

再一想陳執離開前的那番話,他不禁嘖嘖稱奇:“看來,我到是小瞧了那小子了。”

張永指揮著腳下飛劍一個飄逸的轉身,便重新飛回河谷坊。

陳執并不知道,張永竟然會親自跟來,他現在正呆在一個廢棄的山洞中,在洞口布下一層法陣之后,他便將章強的儲物袋拿了出來,滿心歡喜地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是一打開,陳執表情頓時僵住了。

因為儲物袋中,除了一些丹藥之外,就只有幾枚玉簡,至于靈石,竟然只有區區十枚下品靈石!

不會窮成這樣吧?

陳執一時間哭笑不得,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張永那張精明的面孔,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恐怕這章強那些靈石都用來孝敬張永用來購買他的行蹤了。

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陳執有些期待地拿起其中一枚玉簡。

神識浸入玉簡中一看,頓時大喜,這玉簡中,記載的竟然是《天陰真經》的修煉功法。

這可是中品功法,比他修煉的《幻魔訣》要高上整整一個檔次!

不過在看完玉簡之后,陳執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天陰真經,竟然是適合女性修煉的功法,尤其是純陰之體的女性,而男性也可以修煉,不過有一個很大的缺陷,便是修煉到了筑基之后,容易變成“東方不敗”。

陳執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放棄,將玉簡和天陰錘收入儲物袋中,他心念一動,《噬魂天書》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章強小時候竟然是一名乞丐,從小受盡欺凌,因為機緣巧合被發現擁有靈根,雖然僅僅是最下等的黃級靈根,但足以讓他踏入修仙界了,也正是因為這種經歷,讓他對于實力的渴望無比劇烈,進入合歡宗后,便投靠了背景很深的湯河,憑借努力的修煉,漸漸從一個走狗變成了湯河的心腹大將。

也正是因為如此,章強深受湯河信賴,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全部都交給章強去做,而湯河,對章強也比較上心,甚至偷偷從父親那里要來了一本《天陰真經》給章強修煉。

若是別人,面對這功法可能會猶豫一番,但是章強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修煉,這一切,都是因為對實力的偏執。

看完章強的記憶,陳執久久不能平靜,他完全能夠感受的到章強心中那份執著,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當然,陳執并不會后悔殺死了章強,若是章強不死,那么死的,便會是他了,尤其是,在得知了章強記憶中湯河的一些秘密之后。

看到這份關于湯河的記憶,陳執也不禁有些后怕,離開合歡宗前,他便猜到湯河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但是他沒想到,湯河之前在宗門內所做一切都是偽裝,包括經常找他和二人麻煩的事情。

這里面,甚至還關系到合歡宗內一些筑基管事之間的紛爭。

只是詳細的內幕,就連章強也并不明白,而更令陳執吃驚的是,湯河之所以對他起殺心,竟然是在他服軟之后。

原因,僅僅是因為湯河從陳執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狠辣又不失縝密,這便是看完章強的記憶之后,陳執對湯河的評價。

心中對湯河的殺意,更盛了一分。

不過現在的他,萬萬不是湯河的對手的,陳執從章強的記憶中得知,湯河的實力,其實早就超過外門大多數人,身上的法器,除了七情劍之外,竟然還有一桿湯河父親湯丞湯瘸子凝神期成名法器——絕命拐!

這可是在合歡宗內威名赫赫的一件上品法器,威力極強,而且湯河所修功法竟然是上品功法《七情煉魂訣》!

怪不得湯河的實力進展如此緩慢,不過這湯胖子倒是極為能忍,原本以他的背景,若是選擇下品功法,恐怕早已經在湯丞的幫助下進階凝神了,而他卻選擇了修煉上品功法,可見其是一名心智堅定之輩。

“我倒是小瞧了湯胖子了。”

陳執長嘆一聲收起《噬魂天書》,之前他還是有些自負了,畢竟他真實年齡要大的多,想當然地將湯河等人所作所為看成小孩子斗氣,若是沒有章強的記憶提醒,他再這么小看湯河,遲早就陰溝里面翻船。

不能小瞧天下英雄啊!

陳執提醒自己的同時,也開始總結這次的收獲。

最大的收獲,自然是章強的記憶,這讓他對湯河更了解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道理陳執很明白,另外他唯一看得上眼的收獲,便是章強的那把飛劍。

劍身通體黝黑,充斥著煞氣,這飛劍名為煞神劍,是合歡宗內比較普遍的低級飛行法器,適合長途飛行,唯一的缺點便是飛行速度較慢,但貴在消耗的靈力較少,對此,陳執也沒什么不滿的,雖說速度慢,但總好過琉璃箭這個定時炸彈吧,至少駕御煞神劍的時候,陳執只需計算靈力便能夠飛行,而不會飛著飛著就忽然一頭栽下去,死個不明不白。

陳執重新將煞神劍祭煉了一番,消去了上面章強留下的神識烙印之后,便收拾了法陣,離開了藏身的洞窟。

這次陳執出來,除了誘殺章強之外,便準備去熊姓大漢一直念念不忘的神秘洞窟看看,試試自己仙緣如何,現在他可是有了本錢,畢竟擁有御雷訣和琉璃箭的防身,陳執自認就算遇上三五個熊姓大漢都能夠輕松應付,完全可以去神秘洞窟碰碰運氣。

駕馭著新獲得的煞神劍,陳執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有了駕御琉璃箭的經驗,相對平穩的煞神劍就好駕御多了。

不過飛了一會,陳執這才知道這煞神劍的速度到底有多慢了,就算陳執全力飛行,煞神劍的速度也不及琉璃箭的三成。

陳執慢慢悠悠地飛在空中,陳執看到前面一只小鳥在撲騰著翅膀飛翔,一時間童心大起,駕馭著飛劍便準備超過這鳥,只是這小鳥似乎頗有靈性,在發現陳執想超過它之后,回頭“看”了慢騰騰飛行的陳執一眼,目露鄙夷的神色,一拍翅膀便將陳執輕松甩開。

一時間,陳執欲哭無淚。

縱云山脈,高聳入云的山峰連綿不絕,故此得名。

山脈西段外圍,一處深幽的小峽谷邊緣,陳執趴在一片草叢中,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他面前的峽谷中,一名黑發白衣女子正和一頭妖獸戰成一團,這名女子大約二十來歲,長相驚人的美麗,臉蛋精致無比,肌膚如雪,如同凝脂美玉,胸部高聳、腰圍纖細、屁股翹挺,卻沒有給人極不協調的感覺,仿佛一切渾然天成,帶著一種女性特有的圓潤美感,再加上一席白色法衣散發著淡淡光華,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而她手中握著的三尺青鋒長劍,更是讓她平添了一分颯爽英姿。

好一個美麗仙子!

如此美麗,陳執都忍不住心動,不過在看到女子對面的妖獸之后,卻硬生生地將心中那些亂七八糟地想法收了起來。

這只妖獸,長相丑陋,遠遠看去像一只巨大的癩蛤蟆,仔細一看,便能看到癩蛤蟆的背部,竟然長出半截嬰兒的身體,只是這嬰兒頭腦極大,一雙小手卻恍若竹竿,看著極為惡心。

這妖獸陳執倒是認識,名為魔嬰蛙。

妖獸分為七級,每級分為低階、中階、高階三個層次,一級妖獸對應修士煉氣修為,二級妖獸,則是對應修士凝神修為,三級妖獸和四級妖獸,相當于修士筑基修為,五級、六級、七級妖獸,則相當于修士金丹修為,七級以上的妖獸,則會經歷化形雷劫,變化人形,統稱為化形妖獸,相當于修士金丹修為,實力驚人。

而這魔嬰蛙,雖然只是二級高階妖獸,但是一身水系法術卻極為厲害,就算是一些稍差的三級低階妖獸,都不是魔嬰蛙的對手,而此時,這名美麗女子竟然僅僅只憑借一把飛劍便完全壓制了魔嬰蛙,女子的修為,呼之欲出——筑基!

陳執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上一名筑基女修,更令他頭疼的是,他現在完全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因為他這次前來縱云山脈的目標——神秘洞窟,便在這個峽谷的深處,現在女子正擋在這條唯一的道路上,而以對方筑基修為,陳執貿然使用飛行法器,絕對會被其發現,搞不好還被認為別有所圖,被美女一劍斬妖除魔了,那就冤枉了。

但陳執有舍不得放棄這神秘洞窟,以他黃級靈根的低劣天賦,若是想進階凝神,要么就是耗費大量的時間,少則二三十年,多則五六十年,等年紀大了,再想進階筑基,那絕對是妄想,剩下的辦法,便是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機緣。

而且這次回宗門,很可能湯河已經知道章強被殺的事情,到時候面對湯河,陳執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仔細思考了一番,陳執便決定再等等,全力運轉龜息秘術,收斂全身精氣,靜靜等待女子和妖獸戰斗的結束。

峽谷內,魔嬰蛙似乎也發現不對勁,當即嘴巴一張,一枚通體幽紫色的內丹頓時飄了出來,狠狠朝著白衣美女砸去。

白衣美女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輕輕一揮手,飄浮在半空的飛劍頓時被她收入手中,旋即她微微踏前一步,一股龐大的靈壓頓時從她的身上釋放出來。

“天劍二十八式,斬!”

白衣美女一聲輕叱,聲音如同黃鸝鳴叫,婉轉動聽,手中三尺青峰之上,頓時多出一抹耀眼至極的白色華光,狠狠斬向了魔嬰蛙的內丹。

內丹和長劍在空中相遇,卻極為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一股無形的靈氣波動卻以碰撞點為圓心恍若水波般層層擴散開來。

魔嬰蛙發出一聲極為難聽的慘叫,口吐鮮血,竟然連內丹都不顧便轉身逃跑。

“想走?”白衣美女冷笑一聲,右手掐訣,朝著魔嬰蛙逃走的方向輕輕一點,魔嬰蛙的身上,頓時多出了七道藍色光圈,將他牢牢困住。

旋即白衣美女朝著空中長劍搖搖一點,長劍頓時舍棄了內丹,在空中一折,便出現在了魔嬰蛙的頭頂,凌空一斬,輕松便將魔嬰蛙一分為二。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當女子收回長劍之后,左手朝空中一點,失去了主人的內丹頓時朝著她飛了過來,穩穩落在了她那雙白嫩的小手上。

陳執看的目眩神迷,這便是筑基修士么?面對二級妖獸,竟然如此輕描淡寫便將其斬殺!

就在這時,女子眼波一陣流轉,語氣淡漠道:“這位道友莫非想在那一直呆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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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得起勁的陳執一聽這話,頓時如墜冰窟,下意識地便想是哪里出了問題,會不會是因為看的太入迷了所以沒注意龜息訣,但是仔細一檢查,發現竟然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不禁有些遲疑。

卻不想那白衣美女忽然回過身,冰冷的目光一下掃過陳執所在位置,那雙眸子,恍若堅冰,陳執頓時知道再藏下去反而會適得其反,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遙望女子,雙手抱拳鞠了一躬,不卑不亢道:“仙子恕罪,晚輩本是一名散修,因為被妖獸追殺一直逃到此地,沒想到撞到仙子和妖獸大戰,晚輩怕造成誤會,所以才藏身不出。”

這番話,陳執亦是仔細思量過,首先,他絕對不會說自己是合歡宗的人,畢竟合歡宗在修仙界臭名昭著,對方又是一名如此美麗的女子,若直言出來,恐怕白衣美女直接一劍就斬過來了,而且看白衣美女法器、功法,明顯是名門正派弟子,陳執可不想被對方斬妖除魔。

所以,散修是最好的掩護,而且陳執現在身上殺手锏卻是琉璃箭和御雷訣,琉璃箭本就是散修煉制,而御雷訣,更是至剛至陽的雷法,絕對可以蒙混過關。

聽陳執說完,白衣美女微微皺眉,旋即淡淡一笑,這一顰一笑之間,百媚頓生,看得陳執眼睛差點掉出來,趕忙收斂心神,低著頭再也不敢看白衣美女一眼。

雖說美人養眼,但面前可是一名筑基女修,一根手指就能輕松弄死他了,這些分寸,陳執還是明白的。

白衣美女沒有說話,陳執更是自知言多必失,索性低著頭不言不語。

陳執悄悄將琉璃箭藏在左手袖中,右手更是緊扣雷法,暗自戒備,雖說面前白衣美女實力遠遠高于他,但若這美女想要殺他,哪怕逃跑成功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但他也不會放棄。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無比詭異,忽然,白衣美女淡淡一笑,問道:“你是散修?”

“是的,仙子。”

陳執恭敬答道,與此同時,右手一掐御雷訣,一道天雷便打在了旁邊一棵樹上,將整棵樹木化為灰燼。

白衣美女眼中閃過一抹驚異,顯然沒想到陳執修煉的法術竟然是威力最強的雷系法術,面色也漸漸緩和下來。

“既然你并非邪道修士,我也不追究你之前藏于一旁的冒犯了,不過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

陳執微微詫異,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此地位于縱云山脈內,屬于落日教控制的范圍。”

“哦,你來這里,就不怕被落日教發現?”白衣美女看似隨口問道。

對于這種試探,陳執怎么會上套,當即裝出一副我很懂的樣子說道:“仙子有所不知,此地雖然屬于落日教控制范圍,但卻地處偏僻,加上周圍并無擁有靈脈的山峰,窮山惡水的,就算落日教的弟子,也不會來這里,再加上這里妖獸頗多,大多都是一級妖獸,所以有不少散修都會選擇偶爾來這片區域碰碰運氣。”

陳執說的這番話,都是按照熊姓大漢記憶記載所述,完全屬實。

白衣美女聽后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以她的身份,試探一次就夠了,若是過多的試探,反而是一種自掉身價的行為,只見她低垂著眼瞼想了一會,便點頭道:“既然如此,你走……”

話還沒說完,白衣美女臉色微微一變,猛地抬起頭,看向了遠方天空。

陳執一時云里霧里,正疑惑著,卻見一道青黑色光芒從不遠處的天際閃現,速度極快,幾乎幾個呼吸間便出現在了二人的頭頂。

抬頭一看,卻見一只青色巨雕盤旋在空中,巨雕翼展寬近米,神駿無比,身上布滿了黑色紋路,巨喙呈金黃色。

三級中階妖獸金喙雕!

這頭金喙雕,實力可是堪比筑基二重修士的,不過更令陳執感到驚訝的是,這妖獸的背上竟然還有人!

將靈氣灌注雙目,陳執終于看清了金喙雕背上的人,準確來說,是一名艷麗妖嬈的女子。

此女一頭黑色的短發,額頭上竟然帶著一根由不知名靈草編織而成地草環,容貌出眾的瓜子臉上,一雙眼睛顯得特別明亮動人,尤其是眼波流轉之間,媚態驚人,似乎要滴出水來。

不過更令陳執側目的卻是女子的衣著,女子身上竟然只穿一件紅色肚兜,不知道用什么材質制成,不過看上面閃爍的光華,顯然是一件極品法器,胸前兩團高聳將肚兜高高撐起,半團雪白渾圓側面可見,讓人幾欲噴血,一道紅綾纏繞在她的白嫩的手臂上,恍若毒蛇般隨風晃動,紅綾之上帶著點點金光,又是一件極品法器,而她下半身則穿著一條黑色長裙,兩邊分叉,直至腰部,兩條修長雪白的美腿完全裸露,光著的腳丫子的腳踝部位,則各系著一個鈴鐺,隨風擺動,不停發出輕輕響聲。

若是白衣美女給陳執一種清麗、圣潔如同天山雪蓮般不忍褻瀆的美感,那么頭頂的這美女,完全像是一朵誘人的罌粟花,渾身上下散發著誘人犯罪的妖嬈之美。

陳執一時間目瞪口呆。

他根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荒郊野嶺,碰上兩個風格迥異、各有千秋的美麗女子,而且,兩名女子顯然都是筑基修為。

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此時,白衣美女冷冷開口:“妖女,沒想到你竟然追到這兒來了。”

天空中的妖艷女子一聽,掩嘴“咯咯”一笑,剎那風情,讓人目眩神迷。

“云夢,奴家道你是跑到哪里了,原來來這山溝里面私會情郎,只是你這情郎的修為有些低了啊,而且這樣盯著奴家不放,奴家可會害羞的哦。”

她的聲音并不像是白衣美女那般婉轉動聽,帶著絲絲糯糯地沙啞,勾人犯罪。

陳執一聽這聲音,只感覺夠干舌燥,再一看天空中那美女,只感覺下面幾欲充血,渾身上下一陣燥熱,下意識地就想召喚出琉璃箭上去一把抱住那妖嬈女子。

“哼!”一聲冰冷的哼聲從一旁傳來,陳執豁然驚醒,猛地一口咬在舌尖上,再次看向女子的目光卻帶著深深的恐懼,身為合歡宗弟子,陳執略一思考,便想到剛剛自己中了女子的魅惑之術,不禁大敢意外。

莫非,上面那妖嬈女子,也是合歡宗的?

“妖女,休得胡言亂語,此人只是一名路過散修,何必對無辜之人施展你那狐媚之術!”云夢仙子目光冰冷,手持長劍,傲然屹立,似乎隨時準備和天空妖女一戰。

陳執深深看了一眼旁邊白衣美女,拱手道:“多謝仙子相救。”說罷,便準備離開。

從剛才的對話中,他便聽出這兩位美女有些不對路,他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想參合到這兩名筑基女修的戰斗中。

只是他想走,上方妖女卻沒有讓他走的一絲,“咯咯”一笑,糯糯道:“既然你不是云夢的情郎,就永遠留在這里吧。”

話音剛落,她一抬手,一道青黑色光芒便朝著陳執打了過來,與此同時,她輕輕一踏腳,腳下金喙雕一張嘴,吐出一道金色光芒,狠狠砸向了云夢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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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魄青煙!”

陳執一眼便認出了這道青光,臉色大變,這可是合歡宗赫赫有名的中級法術,對女子無故出手更是惱怒異常。

雖說此時他也確認了妖女便是合歡宗筑基前輩,但陳執決計不敢在此時說出自己身份,魔門宗人,心狠手辣,以那妖女年紀輕輕便達到筑基修為,定是宗門內的核心弟子,對他一個外門弟子,殺了便殺了,他能依靠的,唯有身旁的云夢仙子,若是他說出合歡宗身份,非但失去了云夢仙子這一強援,到頭來可能兩面討不了好,陷入必死之局。

危機關頭,陳執索性拼了,一抬手,一連打出三道天雷,狠狠撞擊在天空中的黑光之上。

天雷不愧是至剛至陽的法術,三道天雷,竟然讓筑基期釋放的中級法術在空中微微一頓,若不是陳執修為太低,定能阻擋住天空黑光。

不過,這一瞬間,就足夠了。

陳執在釋放出天雷之后,想都不想便就地一滾,由于他所在的位置是一道斜坡之上,這一滾,頓時讓他如同滾地葫蘆般一下滾到了坡下。

而與此同時,黑光狠狠撞在了陳執之前站的位置。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山坡頓時灰飛煙滅,而坡下的陳執只感到后背被一個大錘猛地擊中,直接倒飛了出去,繼續地上滾了三四圈這才停下,一張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心中無比駭然。

若是他反應慢上哪怕一步,現在已經去見閻王了!

陳執心中無比憤怒和憋屈,不過他依舊抬起頭,倔強地看著空中那妖嬈的身影。

“咦?”

“哦?”

在空中戰成一團的二女同時詫異地回過頭,妖艷兒臉上帶著一抹驚訝之色,雖說她這一擊“奪魄青煙”只是隨手使出,并未用盡全力,但對付一個小小煉氣四重修士那是綽綽有余,卻不想陳執竟然逃過一劫,雖然臉上滿是塵土,但還是倔強地用目光挑釁她。

倒是一個有趣的小子!

妖艷兒“咯咯”一笑,風情萬種地回了陳執一眼,卻不想一道劍氣狠狠打在了她的護體光罩上,也沒時間去管陳執了,一甩手中紅綾,迎上了云夢仙子的三尺青鋒長劍,與此同時,口中不停挑逗。

“云夢,看你心急的樣子,莫非這小子真是你的情郎,嘿嘿,沒想到冰清玉潔的云夢仙子已經有了情郎,這消息要是透露出去,不知道多少修仙界的年輕俊杰會為此傷心落淚。”

“妖女,你是在找死!”云夢臉上蒙上一層寒霜,手掐劍訣,連連控制清風長劍攻擊著妖艷兒,與此同時,她一揮手,一枚淡金色的小鐘脫手而出,看上面光華閃動,竟然是一件絕品法器,這小鐘在空中一轉和一旁虎視眈眈的金喙雕戰成一團!

雙方你來我往,很快便打了數十個回合,天空中一邊是青色劍芒,一邊則是漫天紅霞。

陳執現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兩女一出手便是全力,釋放的靈壓幾乎壓得他動彈不得,拼斗起來的氣勁更是刮得他臉上生疼,只能傻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一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變,大聲叫道:“兩位仙子,何必如此,你們再這樣打下去,恐怕會引得落日教的人前來。”

連喊數聲,天空爭斗的二女恍若沒有聽見,陳執更是焦急。

這兩女一個是合歡宗的核心弟子,另一個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門派,但明顯也是一大派的核心弟子,自然不會怕了落日教,但陳執卻不一樣,他僅僅是一名合歡宗外門弟子,若是引來落日教的人,兩女恐怕一點事情沒有,而他,很可能會被落日教抓去泄憤。

一想到此,陳執大為著急,再一想,若是落日教的人前來,神秘洞窟的事情定會被發現,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索性豁出去了,大喝一聲:“兩位仙子快快住手,陳某知道一處神秘洞窟,恐怕是一處仙人府邸,二位若是就此停手,陳某愿將洞窟位置告知兩位。”

此話一出,兩女神情都微微一動,云夢和妖艷兒雖然一個是天山派核心弟子,一個是合歡宗核心弟子,但是仙人府邸,對她們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而且一想到在此爭斗,恐怕會引得落日教前來,雖說二人都不休落日教,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少不得要費一番口舌。

想到此,二女雙雙收手,相互怒目而視。

陳執一看,心知這兩女聽進去他的話了,心中亦是大為肉痛,就算進入了仙人府邸,有兩個筑基期的女修在這里,他定是撈不到什么好處了,只希望兩女吃肉,能留點湯給他。

不過轉念一想,按照熊姓大漢的記憶,那神秘洞窟中禁制頗多,以他修為,恐怕拿這些禁制沒什么辦法,若是有兩女出手,倒是可以看看深處到底有什么寶貝。

“小郎君,你說的可是真的?”妖艷兒和云夢對視,也不看陳執一眼,卻用糯糯地聲音問道。

陳執雖然心中恨極,但卻老老實實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妖艷兒一眼,拱手道:“晚輩怎敢欺騙仙子,再說,以仙子修為,殺死晚輩易如反掌,若是晚輩所言非虛,項上人頭,任仙子取之。”

看陳執說的大義凜然,妖艷兒眼波一陣流轉,微微點頭,對空中一招手,天空中的金喙雕一個盤旋,落在了她的面前,旋即她從腰間取出一個青色小袋子,輕輕一拍袋子,旁邊的金喙雕瞬間消失不見。

“靈獸袋!”陳執一看這袋子,頓時驚呼一聲,雖說他也擁有儲物袋,但是和這靈獸袋一比,卻絕非一個檔次的,儲物袋的空間雖然大,但是無法裝取活物,但是這靈獸袋,卻是專門為靈獸特制。

妖艷兒收起靈獸袋的行為,明顯是為了消除云夢敵意。

云夢亦是清楚,也是收起了小鐘和長劍,斜了陳執一眼,冷冷問道:“既然如此,剛才為何不說?”

陳執苦笑,實話實說道:“仙子恕罪,畢竟仙人府邸,機緣無數,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告知他人選擇獨享,晚輩也是害怕兩位仙子的戰斗引來落日教,到時候非但那府邸會被落日教發現,晚輩性命亦是不保。”

二女神色都微微一緩,陳執這話,說的有情有理,換做她們,也定會如此。

“怎么樣,云夢,這仙人府邸,奴家是不想放棄。”妖艷兒“咯咯”一笑,風情萬種地斜了陳執一眼,淡淡道:“而這仙人府邸是這小郎君發現的,你我都不好單獨前往。”

云夢瞥了一眼陳執,略一沉吟,極為干脆地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暫且聯手。”

“好,府邸收獲,我們五五分,如何。”妖艷兒滿意點頭道。

陳執一聽,頓時嘴角發苦,再一看云夢雖然籌措,但看都不看他一眼,顯然這兩人并不準備讓他在這府邸分一杯羹了,索性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兩位仙子修為遠超在下,五五之分那是當然,只是晚輩有一微末請求,望兩位仙子能夠應允。”

“哦?你說。”妖艷兒一挑眉,面露不快。

“這仙人府邸,晚輩是在一處殘破玉簡中獲得,只是那玉簡晚輩已經銷毀,所以地址世上唯有晚輩一人知道。”

陳執說到這,略一停頓,看了一眼兩女,緩緩說道:“所以,兩位仙子總不能讓晚輩空手而歸,晚輩要求的也不多,若是里面有增加進階凝神成功率的丹藥例如凝神丸,或是增加筑基成功率的筑基丹,那么希望兩位仙子能夠讓給晚輩,至于其他收獲,晚輩一概不要,望兩位仙子應允。”

聽到陳執的要求,妖艷兒和云夢二女神情略微緩和,陳執的要求并不高,凝神丸筑基丹雖然珍貴,但對她們來說卻并不大用。

云夢點頭道:“好。”說著,看向了妖艷兒。

“云夢你既然答應了,奴家也不愿做那壞人,小郎君,就依你所言。”

得到二女的承諾,陳執心中微安,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什么法器功法,都是旁枝末節,真正重要的,也唯有能增加兩成幾率進階凝神的凝神丸,還有增加一成幾率進階筑基的筑基丹了。

當然,若是有筑基修士的靈魂讓他用《噬魂天書》吞了獲得突破瓶頸的經驗,那是再好不過,不過這事情,也只能在腦海中想想罷了。

而且以兩女的身份地位,到不至于做出食言而肥的事情,陳執也是干脆,帶著二女,依照熊姓大漢記憶的中的路線,很快便來到了一個神秘洞窟的面前。

若是別人,有這兩位風格各異,千嬌百媚的大美女陪在一旁,定是飄飄欲仙,但陳執卻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面。

“地圖記載的便是這里了,晚輩曾來此探查過一次,只是當時晚輩修為微末,被禁制阻擋在外。”

陳執隨口說到,當他來到洞口的時候,忽然輕咦了一聲

“怎么了?”妖艷兒隨口問道。

和這兩女相處了小段時間,陳執也發現妖艷兒實際上是一個性格開朗的女子,若不是此女心狠手辣恍若毒寡婦,倒是陳執喜歡的類型,至于云夢仙子,一路上像個悶葫蘆,唯有妖艷兒將話頭引向她那邊時,才隨口答上兩句。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是敵人,一個又是螻蟻般的低階修士,怎會有談性。

陳執心中自嘲一番,老老實實答道:“回仙子,晚輩上次來的時候,這洞窟門口有一個巨大的紫色禁制,這禁制神奇無比,晚輩也是耗了好多手段才破開,而且禁制破除之后不久便會自動恢復,但是現在卻不見了。”

“莫非有其他人來了?”妖艷兒目光一冷,眼中閃過一抹煞氣,表情轉變之快,令陳執為之咋舌。

“不會。”這時,一直不發一言的云夢淡淡瞟了陳執一眼,開口道:“這洞窟外面并無痕跡,上次他離開的時候,定是清除了自己腳印,而且周圍明顯有類似于禁空禁制的存在,就我你我二人修為,也別想施展飛行法術或是駕御飛劍進去。”

“既然如此,那進去看看吧。”妖艷兒淡淡說道。

陳執點了點頭,雖說心中有一絲疑惑,還是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夜明珠,率先走入洞窟。

洞窟漆黑,三人走了大概十幾米,便遇上一處禁制,陳執幾道天雷打去,便將禁制破除,二女一看陳執能破開,便不再出手,只是進入洞窟之后,就連話挺多的妖艷兒,都變得有些沉默了。

三人在沉默中前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最后停在了一道青色禁制的面前。

陳執上前放出一道天雷,卻發現禁制竟然毫無動靜,再一思索熊姓大漢的記憶,最終肯定便是這道禁制將熊姓大漢阻攔,當即說道:“晚輩上次,便是深入到此地。”

“你讓開吧。”云夢仙子淡淡說道,上前一步,拔出三尺青鋒長劍,左手掐了個堅決,輕聲一喝:“斬!”

“噼啪”一聲,禁制應聲而破。

做完一切,云夢仙子恍若沒事的人一般,收起長劍,淡淡說道:“走吧。”

陳執淡淡苦笑,這便是差距么?

收起一絲無奈,他再次走在了最前面。

一路上,各種禁制忽然變得多了起來,好幾處禁制甚至是云夢和妖艷兒二女聯手這才破開,陳執則完全變成了一個探路的。

過了許久,走在最前方的陳執忽然一瞇眼睛,發現一道光芒從不遠處傳來。

看到光亮,三人都是神情一凜,當即加快了腳步。

很快三人來到了光源面前,一扇三人高的石門,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石門兩邊,各雕刻著一只古獸,栩栩如生,恍若活物,門上則散發著淡淡金光,顯然是帶著特殊禁制。

“好,上方文字明顯是古代文字,果然是古代修仙者的洞府。”

看到這石門,妖艷兒大喜過望,雙眼彎成月牙狀,一時間,千嬌百媚,看的陳執口干舌燥。

如此尤物,若是娶回家,一般身子骨的人,恐怕根本經受不住。

陳執暗暗咋舌,偷偷瞄了一眼下身,說起來,他穿越以來最滿意的事情,便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在男人某些方面卻是天賦驚人,只可惜,這身體原本的主人雖然身在合歡宗,但是頗為古板,眼界又是挺高,非純陰之體的女子根本瞧不上眼,直到現在,還是處男一個,令陳執有些啼笑皆非。

收起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陳執又看了一眼云夢仙子,發現此女亦是神情激動,面帶紅暈,顯然這古代修者的洞府,也讓她極為心動。

“云夢,我們聯手破除禁制,奴家可是聽說,不少古代修士的洞府中藏物豐盛,只是一直沒有機緣,今日終于能夠親眼一見了。”妖艷兒“咯咯”一笑,一擺手,纏在她手臂上的極品法器紅綾頓時飛出,妖艷兒亦是雙手掐訣,瘋狂地往紅綾中灌注靈力。

“好!”云夢仙子應了一聲,手掐劍訣,身前三尺青峰長劍之上,釋放著一股驚人的靈壓。

陳執則遠遠站在了一旁,看著兩女各自施展手段準備破除大門上的禁制,不知為何,心中竟然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下意識地,陳執悄悄將《噬魂天書》召喚了出來,塞進胸口處貼身藏好。

其實若是這洞府里面真有危險,也有兩女擋著,若是兩女也抵擋不住,那么就算《噬魂天書》,恐怕也沒有太多的辦法,畢竟到現在為止,《噬魂天書》除了吞噬靈魂掠奪記憶,似乎并沒有其他用處,陳執這做法,完全只是為了消除心中不安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陣巨響傳來,卻將妖艷兒的紅綾和云夢仙子的長劍同時打在了大門上方。

大門上的金光一陣劇烈閃動之后,重新歸于平靜。

二女對視一眼,妖艷兒淡淡道:“看來這禁制倒是厲害,不若我們二人放棄戒備,同時盡出全力如何?”

雖說妖艷兒和云夢二女決定聯合,但是兩女其實都暗自戒備,害怕對方突然施以暗手偷襲,聽到妖艷兒的提議,云夢略一猶豫,最終還是抵擋不住仙人洞府的誘惑,咬牙點頭道:“好!”

說完,她一揚手,三尺青鋒長劍頓時懸浮在她的頭頂,與此同時,云夢雙手法訣不停變幻,速度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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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艷兒一看云夢施為,熟悉云夢的她自然清楚云夢已經在盡全力了,當即收起紅綾,一揚手,掛在腳踝處的兩枚鈴鐺頓時出現在她的手中。

陳執微微詫異,他原本以為妖艷兒身上,威力最強的應該屬于那條紅綾,卻沒想到是這兩個他本以為是裝飾的鈴鐺,不過仔細一看,陳執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變。

“合歡鈴!”

陳執已經想起來了,在合歡宗,一直有一個傳說中的法器,這法器位列絕品法器,威力無窮,就算一些金丹修士煉制的法寶都沒有這法器厲害,是《陰陽合歡訣》的配套法器,也唯有屬于陰陽合歡宗最核心的一脈中的核心弟子,才能夠修行,現在看來,這妖艷兒在合歡宗的地位,恐怕遠遠高于他的想象。

妖艷兒瞥了陳執一眼,顯然對一名小小的散修竟然知道合歡宗鎮派秘典的配套法器極為驚訝,不過此時,旁邊云夢身上傳來的驚人靈壓讓她驚醒,當即不服輸地朝著合歡鈴中輸入靈力。

一邊劍影重重殺氣四溢,一邊陰陽交匯魔氣森森,兩股風格迥異的靈壓幾乎讓陳執身上壓力被增,只感覺兩座大山狠狠壓在背上,不禁額角布滿了冷汗,在他快要抵擋不住這兩股靈壓之時,兩女同時嬌喝一聲。

“戮魔劍!”

“陰陽魔掌!”

一道劍影和一道掌影同時轟擊在大門的禁制上,金光一陣跳動,轟然崩塌,連帶著那扇大門,也被轟成四瓣。

勁氣四溢,沙塵漫天,陳執微微睜開眼睛,卻見兩女亭亭玉立在大門外面,似乎沒有行動的意思。

他正準備開口詢問,兩女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他身上。

陳執只能無奈苦笑,兩女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讓他先進去探路。

陳執暗暗握緊了拳頭,沒有多說什么,踏著煙塵越過大門。

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約百余丈寬的大廳,大廳周圍被花圃圍繞,種植著一些不知名的靈藥靈草,這些靈藥靈草之上,帶著淡紫色的光芒,顯然是一種特殊的禁制,而在大廳的中央,擺著一張白玉石雕琢的桌子和兩張椅子,整個大廳唯一奇特的地方,便是在桌子旁邊的一只銅質貔貅雕像,在大廳如此的清雅布置中,這個雕像,顯得分外突兀。

而在大門正對面,有著一扇石質小門,門上布滿了各色各樣的詭異符文,看著這扇小門,陳執不禁微微皺眉。

不知為何,他心中的不安感覺更盛了。

“百煉草!”一聲驚呼從身后傳來,陳執回頭一看,卻是云夢仙子掩嘴驚呼,眼中帶著驚喜之色,三兩步便來到了花圃邊緣,一雙美目,死死盯著一株草藥。

妖艷兒跟在云夢仙子身后,聽到云夢的驚呼,眼中閃過一抹異彩,不過當她目光掃過花圃中的一株小花的時候,不禁微微張嘴,不可置信地驚呼道:“這是……煉魂花?!”

陳執看著兩女留戀在花圃周圍,不時辨認出一株株花草,雖說這些名字他都沒聽過,但至少從兩女的神色中可以看出,這些草藥,絕對都是稀有之物。

雖說他也有些動心,不過自知這些靈草靈藥,絕對沒有他的份的,而且這些稀有靈藥上方的禁制,定不是那么好破取的。

果然不如陳執所料,兩女在驚奇了一番后,便紛紛使出手段,試圖摘取這些草藥,不過都被阻攔,由于這些靈藥極為珍貴,她們又不敢釋放出威力大的法訣,頓時被難住了。

“看來要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了。”云夢搖了搖頭,面露沉思之色。

妖艷兒亦是笑道:“無妨,能夠有這些收獲,這一趟卻是來的值了。”

她旋即朝陳執拋了個媚眼,笑嘻嘻道:“不錯,小郎君,這次你倒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陳執被妖艷兒一個媚眼弄得神魂顛倒,自知以他修為就算心智再堅定也無法抵擋妖艷兒媚術,哪里還敢再去看妖艷兒,只得低頭苦笑道:“仙子說笑了,若無二位仙子,以晚輩的修為,斷然無法破開這些禁制的。”

妖艷兒看陳執戰戰兢兢不敢看自己的小心模樣,笑得更加開心了,伸手一拍儲物袋,一個小小的瓷瓶出現在她的手中,微微掂量了一下她便將瓷瓶丟給陳執,看似隨意道:“小郎君,這大廳中的靈草,對我們都極為重要,恐怕不能分你一些了,這瓶子里面有三枚凝神丸,若是機緣夠,足以讓你進階凝神了。”

陳執雙手接過瓷瓶,打開一看,一股丹藥的清香撲鼻而來,當辨認清楚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凝神丸之后,雙手不禁有些顫抖了。

當即對著妖艷兒鞠躬道:“晚輩多謝仙子大恩。”

妖艷兒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對她這種大門派的核心弟子來說,凝神丸,并不太稀奇,不過想讓她拿出筑基丹就有些難了,畢竟就算是合歡宗這種大門派,筑基丹也是每年都按照規定的份額分配,想弄到還是很難的。

旋即,妖艷兒又看向了云夢,略帶挑釁道:“奴家雖然是合歡宗核心弟子,卻比不上云夢仙子天山劍派劍神前輩親傳弟子的身份,小郎君,你可是有福嘍。”

陳執一聽,豁然動容,他猜到云夢仙子是大門派的弟子,卻沒想到竟然是天武大陸赫赫有名的天山劍派,特別是天山劍神,數百年前便名震整個天武大陸,可是和合歡宗第一修士合歡老祖齊名的人!

在驚訝的同時,陳執不禁暗暗猜想,既然這云夢仙子是天山劍神傳人,那妖艷兒,不會就是合歡老魔的傳人吧?

果其不然,云夢微微皺眉之后,淡淡反擊道:“妖艷兒你何必自謙,合歡老魔可是和家師齊名之人,莫非你自認合歡老魔不如家師?”

妖艷兒一時語塞,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云夢也不理會,對陳執淡淡一笑,也是掏出一枚丹藥,遞給陳執,道:“這丹藥名為補神丹,雖然僅對煉氣修士有用,但能夠略微增加神識之力,對進階凝神有極佳的效果。”

“補神丹?!”一看云夢仙子竟然送出這丹藥,妖艷兒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這補神丹可是天山派獨有的藥物,雖說一名修士一生只能吞服一次,但增加的可是神識修為,縱觀整個大陸,這類丹藥也是寥寥無幾!

可以說,就算資質再差之人,得到了補神丹,進階凝神的幾率,甚至要增加三重以上,而且神識的增加,絕不僅僅是對進階凝神有效,若是神識強大,日后進階元嬰的幾率,也要提高一絲。

陳執雖說沒聽過補神丹大名,但聽云夢仙子一介紹,心中一陣狂喜。

他相信,就算自己僅僅是黃級靈根,但有了補神丹和凝神丸,進階凝神的幾率也絕對大增!

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激蕩的心情,陳執收起兩瓶丹藥,對面前兩女鞠躬道:“二位仙子大恩,晚輩銘記在心!”

妖艷兒看陳執并沒有因為她給的丹藥不如云夢就怠慢她,臉色倒是好看了許多,說到底,這妖艷兒還是有些小孩心性,只是出生合歡宗,沾染了一些魔門習性罷了,她對陳執撇了撇嘴,道:“這是你應得的,就別這么客氣了,好了,答應你的好處已經給你,自己隨便找個地方修煉去吧。”

陳執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恐怕這二女暫時對這些禁制束手無策,自然害怕他現在離開暴露此地,所以將他留下。

對此,陳執倒是不在意,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既然收了好處,而且看這二女并無惡意,他自然不介意在這多呆一會,而且這二女又是風格迥異千嬌百媚的大美女,呆在這里養養眼也不錯。

當即走到一旁,只不過下意識地遠離了那扇石門。

二女先是在花圃中一陣忙碌,又將目光投向了石門,走進仔細查看了一番。

“云夢,這符文你認識么?”妖艷兒看不出所以然,索性直接將問題拋給云夢仙子。

云夢微微皺眉,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遠古修士的符陣,類似符陣我在家師藏書中曾經看過,不過……”

話沒說完,妖艷兒便擺了擺斷了她:“既然你認識,那么你慢慢研究吧,我去別處看看。”

說著,她便走向了中間那尊貔貅雕塑。

這雕塑明顯和這大廳中的擺設格格不入,而且看成色,似乎并非遠古之物,頓時激起了她的好奇,走進細看。

陳執盤膝坐在角落,靜靜看著二女忙碌,也不上去打攪,不過在看到妖艷兒走向銅像,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忽然,他看到貔貅銅像的嘴中閃過一道紅霞,下意識大喝一聲:“仙子小心!”

只是這喊聲還是太遲了,話音未落,貔貅銅像的口中忽然噴出一口紅色霧氣,被這霧氣一照,妖艷兒竟然直挺挺地軟倒在地,陳執一看大驚失色,想都沒想起身便跑,只是跑出幾步之后,他還是被紅霧追上了。

陳執靈機一動,運起龜息秘術,盡量不吸入紅霧,回頭一看云夢仙子,發現此女也被紅霧籠罩,身體搖搖欲墜,很快便軟倒在地。

這是什么!

毒么?

陳執心中大駭,兩女可都是筑基修為,竟然連這紅霧都無法阻擋,他正想著,忽然感到身體一陣燥熱,體內血液流動驟然加快。

這種狀況一出現,陳執頓時哭笑不得,他可是出自合歡宗,這感覺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中了春藥之后才會出現的情況。

再略一對比身上情況,陳執腦海中不禁想到了一種合歡宗內亦是威名赫赫的春,藥——“極樂升仙散”。

莫非,這洞府是合歡宗某位前輩坐化的地方?

陳執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腦子飛快轉動。

就在這時,忽然那扇布滿符文的石門猛地炸開,一陣囂張至極的狂笑聲,從石門內傳出:“哈哈哈,老夫為這一天,可是等了整整百年了!”

伴隨著這笑聲,一團濃郁至極的黑色光團忽然從石門后飛了出來,光團之上,一張老者的面孔隱約可見。

這老頭先是一看地上躺著的兩女,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和淫邪之色,轉而看向了陳執,冷哼一聲道:“罷了,雖然你小子資質差的驚人,但老夫也就將就了,有了這兩名筑基女娃,老夫奪舍之后,很快便能再次筑基,小子,老老實實交出你的身體吧!”

說著,狂笑著朝陳執飛了過來。

老者靈魂的出現,先是讓陳執微微驚訝,不過在感受到老者釋放出的筑基期靈壓之后,陳執的表情,頓時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這算什么?

他之前還在妄想有個筑基靈魂給他吞噬,現在就眼巴巴地跑出來一個,而且還是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靈魂之力極度削弱的靈魂。

這簡直是想睡覺便有人遞上枕頭啊!

面對送上門來的筑基靈魂,陳執自然笑納,想都沒想,便伸手招出《噬魂天書》。

黑色光團上的老臉一看陳執神情,先是一愣,不過并沒在意,在他看來,陳執這種煉氣期的小家伙,怎會是他一個數百年前便筑基的人的對手,幾個呼吸間,便來到了陳執面前,也正在這時,陳執掏出了《噬魂天書》。

《噬魂天書》一被放出來,似乎感受到了黑色光團上強大的靈魂之力,頓時黑光大盛,一道道濃密黑霧不斷涌現,化為一張巨大無比的厲鬼面孔,面對撲向自己的黑色光團,這厲鬼獰笑一聲,一張嘴,便準備將其一口吞進肚子里面。

黑色光團驚叫一聲,驟然停住,猛地朝后跑去,但厲鬼速度卻是極快,狠狠一口咬在黑色光團之上。

“啊!”黑色光團發出一聲慘嚎,上面老者的面孔更是驚駭欲絕。

厲鬼一扭頭,硬生生地從黑色光團上撕下一大片,旋即大口地咀嚼著。

黑色光團早就被嚇得半死,趁著這機會,哪里敢停留,轉身就跑,而陳執此時亦是傻眼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噬魂天書》沒有一口吞掉對方的靈魂。

莫非,是因為這黑色光團是一名筑基修士的靈魂?

這想法剛冒出來,陳執便感到手中《噬魂天書》猛地一陣顫抖,在吞噬了那靈魂碎片之后,黑霧所化的厲鬼竟然猛地長高了一截,旋即一雙滿是尖刺的手臂猛地從鬼臉的兩旁伸出。

“桀桀桀”厲鬼發出一串笑聲,這笑聲如同千萬根玻璃來回磨擦,刺耳至極。

陳執只感覺頭痛欲裂,差點就握不穩《噬魂天書》,而就在此時,早飛出十幾米遠的黑色光團在空中猛地一顫,竟然直溜溜地便墜向地面。

與此同時,鬼臉之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手臂忽然拉長,狠狠一把將黑色光團握在手中。

“這位道友,只要你放過老朽,老朽定幫你筑基!”黑光上老者的面孔不停地發出一陣陣哀號,似乎想打動陳執。

陳執怎么可能會理會他,剛剛這老家伙還想著奪他的舍呢!

他冷哼一聲,一招手,厲鬼猛地張開嘴巴,將黑色光團一口吞入腹中。

一名筑基修士,就此魂飛魄散,老者到死也想不到陳執這個小小煉氣修士的身上竟然會有吞噬靈魂這種逆天寶物。

收了老者靈魂,陳執也顧不得去看筑基修士的記憶了,他只感覺口干舌燥,渾身熱的難受。

特別是當他的目光飄過倒在地上的兩具誘人身體的時候,頓時感覺腦中“嗡”的一聲,下意識地朝著離他最近的妖艷兒撲了過去。

一時間,布滿紅霧的大廳中變得春意盎然,兩女的和陳執沉重的喘息聲,充斥著整個大廳……

陳執幽幽醒來,腦海中,還回蕩著之前香艷無比的一幕。

他偏過頭,云夢那張精致無比的面孔就枕在他的臂彎中,雙眼緊閉,眼角,還殘留著一絲晶瑩。

往下看去,陳執頓時血脈噴張,一具完美無瑕的玉體印入眼簾,尤其是胸前一手都無法握住的翹挺之上,那一抹抹瘋狂的紅色印記,讓他不禁回想起之前這具誘人身軀在他身下婉轉的一幕。

陳執伸出顫抖的手,想再次撫摸那團翹挺,只是手伸到一半,卻停在半空。

因為他看到了女子下方幽谷處的那一抹鮮艷的紅。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眼中的轉瞬消失,小心翼翼地推開抱著他的手臂,悄然起身,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衣服,將那誘人的玉體遮蓋住。

妖艷兒身材雖然沒有云夢那么完美,但卻更為吸引陳執,可以說云夢這樣的女人適合當老婆,而妖艷兒,卻適合當情人,特別是想到昨晚妖艷兒那誘人無比的叫聲還有不斷擺弄著撩人姿態的身姿,陳執褪去的再次涌現。

陳執連忙咳嗽了一聲,同樣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衣服,將妖艷兒包裹住,旋即雙手抱起妖艷兒,只是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撇向妖艷兒胸前。

忽然,陳執輕“咦”了一聲,他發現妖艷兒胸前兩團混元之間,似乎夾著什么,伸手一抹,一枚玉佩出現在他的手心。

只是這玉佩竟然并非是修仙法器,而是普通凡俗之物,倒是讓陳執微微詫異。

想了想,他便將玉佩放回原處,抱著妖艷兒平放在云夢身旁。

看著妖女臉上那抹蕩漾的春情,陳執忍不住輕輕在女子嘴角吻了一下,這才起身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衣裳穿上,神情復雜地看著平躺在一起的二女,苦笑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了石門。

這石門已經被之前那老者的靈魂撞破,里面是一間十幾丈寬地臥室,臥室內擺著一張散發著淡淡詭異氣息的石質床鋪,而在床的旁邊,則握著一具尸體,尸體的衣服已經腐爛,可以看到里面森森白骨,顯然這尸體已經死了很久了,這尸體,想必就是之前那名筑基修士的,而且陳執猜測,這修士恐怕并非這洞府的主人。

陳執邁步走到尸體旁,小心翼翼地掏出琉璃箭,撥弄了一番,便在尸體上發現了一個儲物袋,上面布滿了暗紅色的紋路,煞是好看。

陳執廢了好大勁才瓦解了上面老者的精神烙印,打開一看,大喜過望。

這儲物袋空間極大,大約有三四十丈大小,這里面更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顯然,筑基老者一身積蓄,都在這儲物袋中!

這可是一名筑基修士一身的積蓄啊!

陳執心情激動無比,卻沒有清點儲物袋中的物品,而是隨手別在腰上,掏出《噬魂天書》。

只是令陳執意外的是,手中的噬魂天書上黑光和紅光不停的交織,仿佛達到了什么臨界點一般。

“莫非要升級了?”

陳執心念一動,下意識地去翻開第二頁。

令他驚喜的是,第二頁不再像以前那般牢牢黏住,而是隱隱有了一絲松動,不過依舊無法翻開。

陳執微微一愣,仔細想了想,覺得第二頁翻開可能還需要什么條件,當然,一種可能是目前吞噬靈魂達到了一個臨界點,還需繼續吞噬;另外一種可能便是他的修為還無法打開第二頁。

收起心中遐想,陳執翻開第一頁,在一堆名字的下方,多出了四個血紅的大字——赤炎頭陀。

輕輕在名字上一點,記憶畫面出現在周圍,陳執選擇性的看了一部分之后,臉上急迫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輕輕吐出一口氣。

這“赤炎頭陀”曾是合歡宗弟子,不過他的靈根僅僅是玄級靈根,費勁心思得到了一枚筑基丹僥幸進入筑基之后,再無寸進。

“赤炎頭陀”心中自然不甘,妄想追尋仙緣,不過他運氣實在不行,花了整整一百年的時間都沒找到,直到壽元將近,這才找到這處遠古仙人的府邸。但此時赤炎頭陀大限將至,心中滿是不甘,不過當他發現這府邸臥室的床鋪竟然是傳說中的“養魂石”所制,能夠抑制靈魂之力的消耗,頓時心生一計。

這計策便是將靈魂脫離,躲在養魂石所制的床中,抑制靈魂之力的消耗,與此同時,靜等有天賦和仙緣之人發現府邸,好讓他奪舍重生。

不過赤炎頭陀也是知道,靈魂離開身體之后,力量衰弱極大,不說筑基修士,就是凝神修士也遠非他能夠對付的了的,所以,他將身上帶著的“極樂升仙散”放在一件他在世俗界偶然得到了一個貔貅機關傀儡中,但這也讓他必須想辦法控制能夠進入洞府的修士是一男一女。

說起來,這赤炎頭陀也是一個符陣上的天才,經過數十年的研究,他竟然漸漸掌握了這個府邸的大部分禁制,這就更方便他篩選奪舍之人。

不過他等了百年,才等來一個熊姓大漢,對這人天賦,赤炎頭陀自然看不上眼,當即送了一塊沒什么大用的下品法器,并且用禁制驅逐了大漢,至于為什么送下品法器,赤炎頭陀自然是盼著大漢能夠透露一些風聲,吸引更多的人來這府邸。

果其不然,很快他便等來了陳執三人,雖說老者對陳執天賦也看不上卻,但卻抵不過妖艷兒和云夢兩位美若天仙的筑基女修的誘惑,雖說奪舍不能奪取異性身軀,但有“極樂升仙散”的幫助,他自信完全能夠通過合歡宗的秘法吸收兩女的修為。

這也是陳執為什么在山洞門口沒看到那禁制的原因,若不是赤炎頭陀聽了陳執的話后怕三人起疑心,早將所有禁制撤去恭迎他們來到府邸了。

只不過,赤炎頭陀機關算盡,卻沒想到陳執手中竟然會有《噬魂天書》這種逆天法寶,非但自己靈魂被一口吞了,賠上一生積蓄,就連極其昂貴的“極樂升仙散”,也白白讓陳執占盡便宜。

看完這部分的記憶,陳執也知道了為何云夢和妖艷兒現在還未醒來的原因了,這完全是赤炎頭陀在極樂升仙散中混雜了一種他特質的強效散,這散平時沒有任何效果,不過配合極樂升仙散,在極樂過后,會讓女修沉睡半天時間。

極樂升仙散雖然會讓人欲望勃發,但卻有個極大的好處,便是能夠有極為清晰的記憶,故而陳執雖然和兩女瘋了一整晚,卻依舊記得時間,細細一估算,大約還有兩三個時辰,兩女便會醒來。

想到此,陳執便不準備留在這了,拿起赤炎頭陀的儲物袋將那張“養魂石”所制成的石床收了起來,再檢查了一番石室,發現沒有遺留之后,便轉身來到大廳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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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兩女面前,陳執神情復雜地看著兩女。

殺,還是不殺?

他奪了妖艷兒和云夢兒女的處子之身,這兩個女人可都是筑基女修,哪里會看得上他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所以陳執敢肯定,兩女若是醒來,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殺了他,就算他逃了,妖艷兒可是合歡宗的核心弟子,難保在宗內會再次見面,到時候,陳執相信,妖艷兒定會取他性命。

所以,他完全可以趁著二女還處在昏迷當中的時候便殺死二女,這樣做,非但能夠再獲得兩個筑基靈魂,而且,妖艷兒是合歡老魔弟子,云夢仙子更是劍神親傳,先不提儲物袋中的物品和那一身極品法器,就是二女的記憶也定有很多秘法、功法。

只是……

陳執神情復雜看著兩女一柱香地時候,最終長嘆一聲。

他下不了手!

是因為云夢和妖艷兒長得太美,還是那一夕之歡產生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抑或是自己并沒有完全被這個世界完全泯滅的良知作祟?

陳執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當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后,他頓感渾身輕松,淡淡一笑,走到一旁撿起云夢的衣服,正準備拿到云夢的面前,忽然,一枚玉佩滑落在地。

低頭撿起玉佩,陳執忽然覺得有些眼熟,拿著玉佩走到妖艷兒面前,伸手從妖艷兒兩團渾圓之間掏出玉佩,仔細一對照,陳執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無比。

在這個世界,據說一些大戶人家若是生了雙胞胎,便會特別制作一塊同心佩,分別給一名嬰兒掛上。

陳執悄然將兩塊玉佩合在一起,花紋頓時連成一片。

莫非這云夢和妖艷兒本是雙胞姐妹?

陳執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事情倒是有可能出現,不管妖艷兒還是云夢可都是天級靈根,這種靈根資質的孩子一經發現,便會引起各大宗派的哄搶,這甚至可能牽扯到天山派和合歡總元嬰老祖身上,絕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仔細思考了一番,他便將兩塊玉佩擺在二女中間。

看了一眼兩女,陳執低下頭在云夢的唇邊輕輕一吻,轉到妖艷兒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此女第一次見到自己便下狠手的事情,不由地狠狠在妖艷兒的胸部捏了一把。

起身之后,陳執忽然感覺一陣失落。

這個世界可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足夠的實力,別說娶二女為妻了,恐怕二女根本就視他如螻蟻一般。

只不過這只螻蟻,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奪走了她們的處子元嬰。

搖了搖頭,他伸指如劍,在兩枚玉佩旁邊的地上刻下一行字,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修為之差如天塹,自此一去成路人!”

離開神秘洞窟,陳執一時間悵然若失,心中更是壓抑異常,忽然感到丹田內一陣膨脹,仔細一檢查,陳執頓時轉憂為喜。

他的修為竟然達到了煉氣五重巔峰,要知道,自從晉升煉氣四重之后,他修煉時便感覺異常緩慢了起來,沒想到和兩女一夕之歡,竟然直接晉升了一重。

不過轉念一想,陳執頓時了然,先不提云夢,妖艷兒修煉的可是《陰陽合歡訣》這種秘法可是男女雙修的極品秘術,而他并沒有特意使用采補之術,但奪了妖艷兒的處子元陰,修為自然跳了一大截,不過修為瓶頸向來神奇,就算再霸道的功法,也無法強行突破瓶頸,這是修真界的定律,若非如此,他憑借著妖艷兒筑基修為的處子元陰,甚至可能直接跳到凝神二重以上都說不定,就算如此,妖艷兒的元元在他體內沉淀下來,對突破瓶頸,有著極大的好處。

召喚出煞神劍,慢騰騰地飛離縱云山脈,在天水澗找了一處山洞,準備閉關消化這次的所得。

洞穴之中,陳執一連數日盤膝而坐,一動不動,他身體周圍不時閃過一道道似真似幻的青霧。

漸漸,青霧散去,陳執睜開眼睛,漆黑的雙眸仿佛亮了許多,亦是多了一分堅定。

陳執抖了抖肩膀,起身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恐怕這時候,妖艷兒和云夢二女,早已經收了那些靈草離去了,只是不知道,這二女醒來之后,是何種表情。

陳執嘴角帶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這次奪取二女處子元陰的收獲,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想想也是,二女都是天驕子女,恐怕都是天級靈根的擁有者,處子元陰經過十幾年苦修的溫養,里面蘊含的真元早已經精純無比,這兩股精純的真元完全被陳執吸納,其中一小部分被他用來突破煉氣五重,另外大部分都沉淀了下來。

陳執估計,剩下那部分真元,他只需突破凝神期的瓶頸,定能幫他一舉突破到凝神二重修為,足以省了他十年苦修!

不過轉念一想,二女僅僅一絲精純真元便能讓他一連突破兩重修為,陳執不禁搖頭苦笑。

這便是天賦的差距么?

算算時間,此時兩女恐怕早已經醒來取了大廳中那些靈草離去了吧,陳執有些悵然若失地想到,他離開之時,兩女身上的物品和那些靈草一個沒動,二女身上物品陳執是不愿去動,至于那些靈草,則是禁制連二女一時間都沒辦法破解,陳執怎會不自量力去做那無用功。

不過就算如此,這次的收獲,已經讓陳執極為滿意了。

排除修為的提升,最大的收獲,自然是赤炎頭陀的靈魂,這運氣差的可憐的老頭,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筑基五重修士,最重要的,他還是合歡宗修士。

陳執目前最缺的便是修煉功法和突破瓶頸的經驗,而現在,赤炎頭陀的記憶完全可以幫他解決這兩個難題!

而且陳執還從赤炎頭陀的記憶中發現,這老家伙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儲物袋中,大多都是各種丹藥,甚至連突破瓶頸的丹藥都有不少。

想到此,陳執便拿出赤炎頭陀的儲物袋,打開仔細一看。

之前他曾看過一眼,不過當時時間緊迫并未細看,現在他倒是能好好觀看一番了。

儲物袋中的物品果真如赤炎頭陀記憶一般,竟然大部分都是丹藥,陳執掏出幾個瓶子打開一看,頓時驚呼一聲:“升靈散!”

整整十個黃色瓷瓶中,里面裝的竟然都是能夠極大增加靈力的“升靈散”,要知道他當初可是為了一瓶“小升靈散”而傷透的腦筋,而“升靈散”在外門中又被稱為大升靈散,效果絕非“小升靈散”能比的,一顆“升靈散”效果基本相當于兩瓶“小升靈散”,更重要的是,“小升靈散”僅僅只能煉氣期服用,到了凝神期,將沒有任何效果。

而“升靈散”卻是能夠一直使用到筑基一重!

將這十幾瓶“升靈散”收好,陳執又拿起一個綠色瓷瓶,打開瓶蓋,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凝神丸!”

陳執一眼認出瓶中的丹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仔細在儲物袋中查了查,發現綠色瓷瓶僅有一瓶,頓時一陣失望,心中更是暗嘆赤炎頭陀和妖艷兒的差距,畢竟赤炎頭陀這儲物袋可是一生積蓄,里面卻僅僅只有兩枚凝神丸,而妖艷兒隨手便送了他三枚,由此可見赤炎頭陀和妖艷兒雖都是筑基期,但身家卻遠遠比不上后者。

不過,有了五枚凝神丸,再加上云夢贈送的補神丹,就算他資質再差,也足以進階凝神了。

陳執又查看了一番剩余丹藥,都是一些提升修為的丹藥,其中大部分,更都是在凝神期有顯著提升效果的丹藥,不過筑基期有效果的丹藥,卻寥寥無幾。

雖說如此,陳執也極為滿意了,正準備去看看儲物袋中有什么法器,忽然目光被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盒吸引了目光。

這玉盒明顯是用上等靈玉制成,散發著濃郁的靈氣,用這樣的玉盒裝東西,里面定是不錯的東西。

陳執打開玉盒,一粒紫色丹藥引入眼簾,丹藥周圍紫氣環繞,光芒內斂,香氣四溢。

當陳執看清這枚丹藥之后,心中大喜,激動得渾身發抖。

這枚丹藥,竟然是傳說中的筑基丹!

可以提升一成筑基成功率的筑基丹!

對于陳執這樣并沒有任何背景,資質又差的修士來說,任何寶物,都比不上這一枚小小的筑基丹!

本書是升級流,一切情節都是為了升級流輔佐,恩,就這樣。

順便求下推薦和收藏,謝謝了!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將筑基丹重新放回玉盒中收起,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開始查看法器。

儲物袋中法器竟然只有三件:幻魔旗,上品輔助類法器;陰靈劍,上品飛行法器;九陰腐骨袋,上品攻擊型法器。

雖說三樣法器陳執都很滿意,但總覺得一名筑基修士只有這些東西,實在是有些寒酸了,不過轉念一想,恐怕赤炎頭陀大半身的積蓄都用來換這一枚筑基丹了,到也釋然了。

一想到自己僅僅凝神五重的修為便能夠擁有三件上品法器,陳執不禁笑逐顏開,單論法器,恐怕就連一些內門弟子恐怕都比不上他。

不過可惜的是,他目前的修為和體內的靈力,根本別想發揮出上品法器十分之一的威能,而且他還不能拿出來充面子,指不定遇上一個凝神期的看他不順眼,直接就殺人奪寶了。

想到此,陳執無奈搖頭,還是修為不足啊!

看完法器,陳執繼續查看儲物袋中的物品,發現儲物袋中的靈石倒是有不少,竟然有十枚中品靈石和百枚下品靈石,讓陳執大開眼界。

中品靈石,陳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十枚靈石中有五枚顏色淡青,是風屬性靈石,而另外五枚中三枚紅光閃閃的是火屬性靈石,一枚幽綠色的則是木屬性靈石,剩下一枚,通體晶藍色,竟然是一枚極為罕見的冰屬性靈石。

要知道,天地元素分為五行,分別為金、木、水、火、土,而五行相交生風、雷、冰等異屬性,皆為天地元素,天地孕人,人同樣擁有各自的屬性,修士亦是如此,像是陳執的靈根便是五行皆占的雜屬性靈根,能夠修煉任何屬性的功法,同時能夠使用任何屬性的法術,雖說這樣看似不錯,但過于中庸。

修仙者,逆天而行,中庸則代表著平庸,所以往往一些天級靈根,屬性單一,甚至是異屬性靈根,如此一來,修煉同屬性功法事半功倍,釋放同屬性法術,威力亦是要強了多倍。

而吸收靈石中的靈力,往往會選擇同屬性靈石吸收。

摸著手中靈石,陳執猜測赤炎頭陀恐怕是風、火、木三系靈根擁有者,至于這冰屬性靈石,估計是老者覺得稀少故而留下。

當然,對于陳執目前來說,一枚中品靈石更直觀的價值便是等于一百枚下品靈石,只不過沒人會愿意用中品靈石兌換下品靈石罷了。

儲物袋中,除了丹藥、法器和靈石之外,剩下的東西就少的可憐了,幾枚記載著功法的玉簡,外加一些符箓,其中初級符箓千里傳音符二十余張,中級符箓追蹤符一張、隱身符三張、定身符兩張,中級攻擊符箓像是“火龍訣”之類的零零總總有十余張,而最為值錢的,卻是一張高級符箓——“召喚魔怨”,這符箓能夠召喚一只魔化的怨魂,對一切物理攻擊免疫,唯有法術才能給予其傷害,而這怨魂最厲害的地方卻是一種天賦技能“噬魂魔音”,直接攻擊他人的靈魂,若是沒有防范,就算筑基修士也可能遭到重創。

這些符箓陳執隨手放進儲物袋中,便拿起一枚功法玉簡細細觀看。

玉簡中記載的竟然比“爐鼎育靈訣”高級很多的“爐鼎培靈術!”雖說同樣是利用純陰之體的女子修煉,但大大縮短了培育靈氣的時間,陳執將整篇功法記在腦中,便轉而看向另外幾枚玉簡。

連續看了七八枚玉簡,陳執表情頓時有些古怪,這些玉簡,竟然清一色地都是記載著雙修秘術的功法,不禁暗罵赤炎頭陀為老不尊。

看了一會,陳執確認這些玉簡中并沒有他需要的修煉功法和法術之后,便將赤炎頭陀儲物袋中的所有東西全部轉移到自己的儲物袋中。

雖說赤炎頭陀儲物袋比他的儲物袋要高級很多,但是財不露白的道理陳執還是明白的,畢竟赤炎頭陀的儲物袋一看便是高級貨,他可不想因此被人惦記上。

旋即陳執又拿出了《噬魂天書》準備觀看赤炎頭陀的記憶,此時噬魂天書上的紅黑光芒已經趨向穩定,倒是周圍黑霧濃郁了幾分,陳執又試圖翻開第二頁,結果還是如之前府邸中一般,怎么翻都翻不開,倒是他這般折騰,《噬魂天書》似乎有所不滿,黑霧一陣變化,化為一張鬼臉對陳執呲牙咧嘴。

這變化讓陳執呆了呆,他盯著《噬魂天書》良久,面露古怪之色。

莫非,這《噬魂天書》還是活的?

一個多月后,洞府中傳出一聲清嘯,一道黑光從洞中飛出,陳執腳踏煞神劍慢慢悠悠地朝著河谷坊飛去,一到河谷坊,陳執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分舵駐地,向張永辭行,兩人在一處密室聊了半個時辰,陳執便告別張永,踏著“煞神劍”飛回合歡宗。

陳執腳踏飛劍,煞神劍雖然慢,但慢有慢的好處,在腳踏琉璃箭的時候,天上罡風吹得他臉生疼生疼,而駕著煞神劍飛翔之時,吹在臉上的風卻極為柔和。

他雖然目視前方,但心神卻依舊沈浸在赤炎頭陀的記憶畫面當中。

赤炎頭陀的記憶,陳執看得非常仔細,除了修仙之前的經歷選擇略過,其他記憶畫面幾乎全部看過,也正因為如此,陳執才越能體會到赤炎頭陀在自知此生無望金丹大道之時那種絕望的心情。

不管是恍若發瘋般到處尋找仙緣,還是和其他修士為了一株珍惜靈草拼的你死我活,還是當大限將至才發現仙人洞府那股悲嗆襲來后的放聲大哭,都讓陳執的心情,變得無比的沉重。

仙道路漫漫,仙道路艱難。

這兩句話,在修仙界流傳甚廣,直到看完赤炎頭陀的記憶,陳執才能體會到這兩句話中帶著的辛酸和血淚。

更何況,赤炎頭陀就算資質稍差,也是玄機靈根,而陳執,卻是最差的黃級靈根。

連赤炎頭陀都無法修成金丹大道,那么他這個資質低劣的小人物,能行么?

陳執捫心自問,但就算他再自信,也無法說出一個“能”字。

怪不得,妖艷兒和云夢看他的目光,都如同螻蟻一般,兩女天賦驚人、驚才絕絕,想必未來都是必定修成金丹的人物,正是應了他留下的那句話。

修為之差,如天塹!!

陳執心中愈發苦悶,他不等兩女醒來便匆匆離去,與其說是害怕兩女醒來殺了他,不如說是他在逃避。

不知何時,兩女美麗的面孔,在他心中牢牢占據了一個位置,而他,卻連面對兩女的勇氣都沒有。

這,深深刺透了陳執作為男人的自尊。

腳下的煞神劍似乎受到了他心境的影響,歪歪扭扭的,陳執精神恍惚,目光茫然。

就在這時,他貼身放在胸口的《噬魂天書》上,忽然傳出一道淡淡的黑光,被這黑光一激,陳執猛然驚醒,一會想自己之前狀態,不禁冷汗直冒。

他這是怎么了?

僅僅是因為困難挫折,便想要放棄了么?

“不!!”

陳執心中大聲怒吼。

資質差,又如何?修仙道路艱難,又如何?

陳執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云夢和妖艷兒二女看他的眼神,目光,也漸漸變得堅定。

賊老天將他送到這個世界重生,還給了他《噬魂天書》這種逆天寶貝,他可不愿就這樣渾渾噩噩走一遭。

摸著懷中重新歸于平靜的《噬魂天書》,陳執輕輕說了聲“謝謝”,旋即仰天大笑,豪氣萬千道:“既然我們一同穿越到這個世界,怎么也得在這個世界闖出一番事業,資質差成就不了金丹大道,這可是這世界的鐵則,既然如此,我們就一同打破這鐵則!”

懷中《噬魂天書》又是一陣顫動,似乎在回應陳執一般,陳執哈哈大笑,駕著飛劍乘風而行,遠處千重山脈的幾座主峰隱約可見。

合歡宗,我陳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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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腳踏煞神劍,緩緩在空中飛行,他已經持續飛了六七個時辰,不禁有些疲憊,他離開天水澗已經一周了,這一周時間,他每天都會飛行六七個時辰,當體內靈力消耗大半,便會停下休息,如此一來,原本一周的路程,硬生生被他拖沓了許久,現在他雖然處在千重山脈中,但是以他目前的速度,要到西山,估計還得再飛上個三天時間,期間陳執也并非沒想過使用赤炎頭陀的上品飛行法器陰靈劍,不過不到半個時辰,陳執體內的靈力便消耗一空,算上回復靈力的時間,甚至還不如煞神劍。

一想到來時耆老僅在中途休息了一小會,從西山到天水澗,也不過五天的時間,陳執不禁苦笑自嘲。

“先休息一下吧。”陳執暗暗嘀咕了一聲,心念一動,飛劍朝下降落,在一處小山谷中落下,取出恢復靈力的丹藥服下靜坐,過了一會,陳執略有所覺,忽然抬起頭看向了南面的天空。

卻見兩道黑霧帶著滾滾魔氣從不遠處飛來,陳執微微皺眉,因為這兩股魔氣這般飛行,定會經過他所在的山谷。

雖然并不知道來者修為,但陳執也不想招惹麻煩,當即縱身一躍,跳上一棵巨大古樹,趴在樹枝上運起龜息秘術,翹首望天。

很快,兩道魔氣從他頭頂快速飛過,卻是二人腳踏飛行法器匆匆而行,兩人都是煉氣修為,其中一人尖嘴猴腮,一看便是油滑之輩,腳下踏著兩個連在一起的骷髏頭法器,卻是“雙生骷髏頭”,制作手法卻極為殘忍,是用一對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夫妻頭骨經過特殊手法煉制,是一種在合歡宗外門弟子中頗有人氣的飛行法器,和煞神劍齊名。

至于另外一人,卻是陳執的老熟人了——湯河。

此時湯河腳踏一根類似拐杖的法器,想必這拐杖便是和琉璃箭一般集飛行和攻擊與一體的中品法器“絕命拐”。

不過另陳執吃驚的是,湯河的手中,竟然摟著一名女子,女子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只是身著綾羅綢緞所制長裙,身上也并無修士氣息,顯然是世俗間的某個大家閨秀。

莫非湯胖子還有這等愛好?

陳執譏諷一笑,待二人從頭頂飛過之后,略一猶豫,便揚手甩出一張符箓。

卻是赤炎頭陀那獲得的中級追蹤符,這到符紙能夠追蹤目標,筑基修為以下的修者若無反追蹤的法器,根本無法感應到這符箓。

陳執朝著符箓輸入了一道靈力,旋即朝著天空中的那名尖嘴猴腮男子輕輕一點,符箓頓時化為虛無,而陳執的面前,卻突然多出了一枚靈力所凝聚的箭頭,所指方向,正是那尖嘴猴腮男子。

做完一切,陳執等二人飛出一段距離之后,這才冷冷一笑,招出琉璃箭,遠遠吊上二人。

雖說不知道湯河帶著心腹到底做什么,但對于修為大進的陳執來說,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自從陳執殺死了章強,他和湯河之間,便再沒一點回旋的余地了,兩人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永遠消失!

但若是湯河一直呆在西山,陳執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先不提殺死湯河后湯瘸子的怒火就是他無法承受的,就算陳執想在外門出手,湯河周圍那前呼后擁的一大票小弟一擁而上,陳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所以陳執要殺湯河,必須殺人滅口毀尸滅跡,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湯瘸子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也沒有足夠的理由明著出手,這樣才是最保險的。

而現在,湯河身邊竟然只帶著一名心腹,此地又是荒郊野嶺的,此時若不出手,那更待何時!

很快,湯河便帶著他的狗腿子在千重山脈一處偏僻的小山坳中落下,這座山坳長滿了郁郁蔥蔥的古樹,給人一種清幽的感覺。

在山坳的一處山洞中,湯河和他的狗腿子跳下飛行法器,旋即湯河對身邊狗腿子吩咐了兩句,便急不可耐地懷抱昏迷女子走進山洞。

不遠處的一棵樹后,陳執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冷冷一笑,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符箓,輕輕拍在身上,正是中級的隱身符。

卻見他的身上一道青光閃過,身體竟然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媽的,該死的湯胖子,自己風流快活,將老子扔在外面,可憐那絕陰之體的女子,一棵好白菜就這樣被豬拱了!”尖嘴猴腮的男子站在原地,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罵罵咧咧道。

此人名為楊牧,合歡宗外門弟子,和章強一樣是湯河心腹,只不過他和章強不同,章強是憑著實力得到湯河賞識,而他,卻憑著溜須拍馬,曲意逢迎,這才被湯河帶在身邊,雖然同為湯河心腹,但是湯河卻明顯更加信任章強,這讓楊牧頗為不忿。

只是他沒想到一個月前,竟然傳來了章強身死的消息,大喜過望之余,更是加倍討好湯河,順利地踏著章強的尸體上位,成為了湯河的一號心腹。

說起來,楊牧還要感謝陳執,只不過他一直想不明白,章強雖然和他一樣是煉氣五重修為,但若真正讓他和章強對打,恐怕不需要幾個回合他便會敗下陣來,卻沒想到,章強竟然陰溝里面翻船,死在一個小小煉氣三重修士的手上。

“嘿,真不知道那小畜生是怎么殺死章強的,想必也是用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只需再等一段時間,那小畜生回到門中,我若是殺了他,湯胖子定會更加賞識我,到時候,嘿嘿。”

楊牧思維倒是挺跳躍的,剛剛還咒罵著湯河,現在倒是想著如何討好湯河了,只是他不知道,死神的腳步聲,已經悄然臨近。

短短時間,陳執已經靠近了楊牧,聽著他罵自己的話,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的笑容,忽然伸出手來,手中卻是多出了一枚中級定身符,輕輕拍在了楊牧的腦后。

正在碎碎念的楊牧忽然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唯一能夠轉動的眼珠中,帶著濃濃的驚懼。

陳執看著自己的杰作,心中得意之余,也隱隱有些肉痛,不管是追蹤符、隱身符還是定身符,可都是中級符箓,用一張少一張,特別是用來對付楊牧這種廢物,簡直就是暴斂天物。

不過此時到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陳執的目標極為明確——殺死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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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身符的持續時間雖然挺久的,但陳執不愿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一只手伸出輕輕捂住了楊牧的嘴巴,另一只手一翻,琉璃箭出現在了手中,狠狠捅進了楊牧的丹田,旋即狠狠一攪。

楊牧渾身一個激靈,一聲悶哼便軟倒在陳執懷中。

殺死楊牧之后,陳執一翻手,《噬魂天書》出現在手中,黑霧化為厲鬼,一下鉆進楊牧的體內,連靈魂出竅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將楊牧的靈魂吞噬。

做完這一切,陳執滿意地點了點頭,雙手扶著楊牧的身體,慢慢將他平擺在地上,取了他的儲物袋,這才再次掏出一張隱身符,拍在自己身上。

潛入洞穴,陳執并沒有急著行動,而是靜靜等待,側耳傾聽。

陳執最大的優點,便是有耐心,他心里清楚,湯河絕對不是楊牧這種廢材能夠比擬的,而且這次他絕對不能讓湯河逃走,所以他的任何舉動都必須極為小心。

終于,洞內隱隱傳來一聲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果真是絕陰之體,有了這極品爐鼎,老子別說凝神,就算筑基都有望了!”

陳執微微一挑眉,絕陰之體?

他好像在赤炎頭陀的記憶中看到過,只是有些記不清了,不過湯河如此興奮,定是不錯。

深深吸了口氣,陳執挪動腳步,緩緩朝著山洞內行去。

洞內,湯河看著躺在一塊巖石上的凹凸有致的身軀,不禁舔了舔嘴唇:“如此極品爐鼎,定不能被別人知道,就算是父親得知這消息,恐怕都會向我討要這女子吧。”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冷冷自語道:“等我享用完了,再將楊牧殺了,在世俗尋一場所安頓此女,如此一來,便萬無一失了。”

一邊說著,他伸手便想去脫女子的衣服。

突然,一聲刺耳的尖銳響聲忽然響起,湯河臉色一變,想都沒想就地一滾。

湯河一抬頭,看到那袋子,不禁失聲驚呼:“九陰腐骨袋!是誰?!”

一聲遺憾的嘆息,陳執緩緩從洞穴的拐角處走出,他沒想到志在必得的一擊,竟然被湯河閃過,再想偷襲,已經是不可能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右手握著上品法器陰靈劍,左手背在伸手,緊緊扣住了五張符箓。

“是你,陳執!”當看清楚陳執面孔,湯河先是一驚,一雙小眼睛微微瞇起,眼中驟然閃過一絲陰毒。

果然,這湯胖子是個人物啊!

陳執心中暗嘆一聲,湯河在看到他并沒有大聲驚呼,也沒有出言威脅,反而異常冷靜地站在原地,很顯然是在能不能殺死他,這種狠毒中不失冷靜的性格,恐怕才是真正的湯胖子吧。

難怪能縱橫外門這么多年!

不過……

陳執冷冷一笑,并沒有給對方思考的機會,揚手一掐劍訣,陰靈劍帶著重重陰氣狠狠打向了湯河。

湯胖子,你的死期到了!

打出陰靈劍,陳執并沒有就此罷手,旋即右手一仰,五張符箓同時打出,這些符箓竟然清一色的全部都是中級防御符箓,一時間,各色光芒將陳執包裹在了其中。

做完防護,陳執便看向了湯河,卻見湯河手中多出了一枚小劍,正是當初擂臺上殺死的七情劍,祭出七情劍,湯河打出一道法訣,七情劍頓時帶著七彩光焰迎向了陰靈劍,很快便和陰靈劍斗在了一塊。

雖說陳執的陰靈劍是上品法器,但僅僅只是飛行法器,故而中品的七情劍能輕易將其牽制住。

對此,陳執早有預料,也不在意,冷冷一笑,又是一伸手,一旁的九陰腐骨袋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而在陳執布置的這段時間,湯河同樣祭出了幾張符箓,化為防護罩將自己先保護起來,抬起頭,陰冷地看著陳執,淡淡說道:“看來我倒是小瞧你了。”

陳執冷冷一笑,根本懶得去回話,直接打出幾道法訣印在九陰腐骨袋上,一時間,九陰腐骨袋魔氣大盛,狠狠朝著湯河籠罩過去。

湯河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袖子一擺,“絕命拐”頓時出現在手中,口中繼續說道:“你恐怕早就投靠了我父親某個敵人了吧,嘿,不過那人倒是舍得,竟然將九陰腐骨袋送你,而且還給了你如此多的法器,而你也確實是個人物,能忍,竟然到現在才暴露出來,不過你若是凝神修為我倒是還怕你一分,但以你煉氣修為,兩樣上品法器的威力,你又能發揮出幾成?”

陳執略感詫異,這湯胖子到是能胡扯,而且還一副自信滿滿模樣,不去說書倒是屈才,不過他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畢竟湯胖子始終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莫非,這家伙還有什么后手?

不過陳執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既然出手,他就準備一擊斃命。

眼看著湯河揮舞“絕命拐”抵擋住了“九陰腐骨袋”,毅然決然地一咬牙,揚手便將赤炎頭陀儲物袋中那些中級攻擊符箓全部打出。

十余張符箓一同打出,一時間整個洞內都被火龍、雷網充斥,各種攻擊連綿不絕,七彩光芒交相輝映,煞是壯觀。

湯河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哪里想得到陳執竟然會有如此多的中級符箓,這基本等于他同時面對十多個中級法術的攻擊,雖說他對自己極為有自信,也根本不敢直面如此多的中級法術。

只見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枚盾牌,這盾牌一看便是龜殼所制,但是在龜殼上方,有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臉,這鬼臉不時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叫聲。顯然,剛剛尖叫讓湯河躲過陳執偷襲一擊的便是此物了。

面對如此多的中級符箓攻擊,湯河一揚手,這枚盾牌頓時變得無比巨大,將他整個人都遮擋住。

湯河面前的法術防御幾乎一瞬間便被龐大的中級法術潮摧毀,法術潮猛地撞擊在盾牌之上。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傳來,陳執只感覺迎面一股氣浪狠狠撞了過來,幾乎讓他站不穩了,整個山洞更是被這爆炸震得搖晃了起來,沙石不時落下,空氣中滿是煙塵。

陳執微瞇著眼睛,當煙塵漸漸散去之后,他的心逐漸一沉。

湯河完好無損地站在那,只是手中那龜殼盾牌,早已經變得殘破不堪,龜殼上那張鬼臉更是消失不見。

“中品防御法器!”陳執只感覺嘴角有些苦澀,也顧不得肉疼那些符箓,取出一枚中品靈石握在手中,從中汲取靈氣,與此同時,雙眼微微瞇起,仔細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而湯河的臉色更不好看,這面中品防御法器“鬼面龜盾”是他才得不久的寶貝,可是用了他大量靈石,除了防御效果出眾,更是擁有提醒主人危險的效果,花費了他大半的積蓄,但經過陳執一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變得光芒黯淡,再一看,龜殼上的防御陣法已經被破壞,靈氣渙散,顯然已經不能再用了。

將“鬼面龜盾”扔到一旁,湯河一張胖臉連連抽搐,終于無法再保持淡定,怒吼一聲:“我要殺了你!”

說著,他一揚手,一連朝著陳執打出三四樣下品法器,只是陳執早已經做好防護,這些法器,又怎能給他帶來麻煩。

莫非這湯胖子狗急跳墻了?

陳執心中疑惑,不由看向湯河,卻發現對方的嘴角,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不好!

陳執大吃一驚,猛然回頭,卻見身后一道烏光慢慢悠悠地朝著他靠近,他這一回頭,烏光驟然加速。

當看清烏光之后,陳執頓時面若死灰。

“三寸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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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烏光中的三寸小釘,看似稀松平常,就連名字,亦是老土,但卻擋不住這小釘的赫赫威名,數百年前,合歡宗內曾有一名金丹修士,憑借著一手暗器類法寶威震修仙界,此人曾是世俗武林中一名暗器高手,因為身具地級靈根,機緣巧合之下,拜入合歡宗,憑著苦修,終于踏入金丹大道,而此人進入金丹之后,所使用的法寶,竟然全部都是暗器類的法寶,再加上一身修為,令人防不勝防,手中更是沾染了多名金丹修士的鮮血,最后此人因為過于囂張,觸怒了天山派,天山劍神親自出手將其斬殺,據說因為此事還引得合歡老魔和天山劍神兩位元嬰五重大修士在天水河上一連大戰數日,故而廣為流傳。

而這三寸釘,正是那位善使暗器的金丹修士的得力法寶,陳執怎能不驚。

轉瞬之間,烏光便穿透了陳執面前五六道防御,那些足以抵擋下品法器攻擊的防御法訣在三寸釘面前,就猶如紙糊的一般,旋即烏光一閃,狠狠撞在了陳執的胸口。

陳執慘叫一聲,身體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巖壁上,旋即整個人靠在巖壁上,雙眼緊閉,氣若游絲。

與此同時,天空中飛舞的九陰腐骨袋和陰靈劍似乎失去了控制,搖搖晃晃地掉落在地上。

看偷襲得手,湯河走到陳執面前,先是拿出一把飛劍狠狠在陳執的胸口戳了戳,發現陳執竟然一點動靜都沒,這才哈哈大笑道:“死了,哈哈哈,小子,你再能忍,也要死在我的手中,雖說你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但你身上這些寶物,老子就笑納了。”

說著,彎下腰便準備在陳執身上摸索儲物袋。

就在此時,躺在地上看似氣絕的陳執猛地睜開眼睛,陰陰一笑,也不管驚駭欲絕的湯河,狠狠一把抓住了湯河的手臂,左手猛地一掐訣,體內儲存的十七道天雷便打在了湯河的胸口。

“啊!”湯河一聲慘叫,倒飛出去,不過他身上法衣一陣閃爍,竟然和天雷同時化為灰燼。

湯河倒地一滾,想都沒想便伸手一招,絕命拐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執。

陳執這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摸了摸胸口,從衣服上取下一枚通體烏黑的三寸釘子,一道烏光閃過,小釘竟然化為一張烏光閃閃的符箓。

陳執先是一驚,旋即反應了過來,訕笑一聲,說起來也是,若是真品法寶,以湯河的修為,又怎能驅使得動,也唯有“符寶”才能夠驅動一番,符寶簡單來說,就是將法寶中的一部分力量抽取出來,封印在符箓當中,雖然威力遠遠低于法寶,但好處便是只要靈力夠,哪怕是煉氣期的修士都能使用。

當然,符寶的數量極為稀少,因為煉制符寶,對于所擁有的法寶危害太大,往往抽取一次煉制符寶,便要重新溫養百年之久,若是連續抽取多次,法寶便廢了,所以一般就算是壽元悠長的元嬰修士,也不大愿意煉制符寶,也唯有一些壽元將近的金丹修士,才會煉制符寶,留予后人,故而在修仙界,符寶的數量,甚至比法寶還要稀少。

不過就算如此,陳執也是一陣后怕,這三寸釘“符寶”雖然沒有法寶十分之一的威力,但依舊不是他能夠對付的,若不是湯河妄想一擊斃命,攻擊他的胸口,恐怕他必死無疑。

摸了摸還隱隱作痛的胸口,陳執一陣呲牙咧嘴,還好他一直將《噬魂天書》放在胸口,而這寶貝不知道什么材質制成,竟然連三寸釘符寶都能夠抵擋,陳執索性將計就計,運起龜息訣裝死,甚至強忍著讓湯河在自己胸前戳了幾個洞,這才抓準機會給了湯河近距離的十七道天雷。

只是,他沒想到,湯河竟然還有一件中品法衣,千算萬算,卻依舊讓湯河逃過一劫。

一時間,雙方重歸對峙,兩人都差點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自然謹慎了許多,再加上剛剛雙方底牌盡出,靈力消耗都十分劇烈,各自都使出手段恢復消耗的靈力。

陳執手握中品靈石不停地吸收靈石中的靈氣,而湯河,則拿出一瓶丹藥,隨口扔進口中。

就在這時,湯河眼中露出一抹沉思之色,淡淡開口道:“陳執,你是個人物,不如來幫我吧。”

沒等陳執說話,他一指旁邊巖石上昏迷的女子,說起來,這女子運氣倒是不錯,之前的戰斗竟然沒波及到她,只是身上多了一些灰塵。

“若是你對心魔發誓成為我的手下,我愿意將此女和你一同享用,嘿,絕陰之體,千百年難得一遇,只要有此女,我們二人來日都可以晉升筑基。”

看陳執沒有說話,湯河以為他心動了,繼續開口道:“我湯河自認驚才絕絕,卻為資質所困,不過,就算如此,來日我們只要進階筑基,憑著我父親的人脈和你我的智慧,說不定將來宗主之位都是我的,而目前整個合歡宗外門,能入我法眼之人,也唯有你了,怎么樣,來幫我吧!”

他的話中隱隱帶上了一絲魅音,似乎想勾起陳執心中那股欲望,只可惜,陳執怎么會理他。

就算湯河說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

等湯河說完,他一挑眉,淡淡問道:“說完了?”

“你考慮的如何了。”湯河皺了皺眉,顯然不爽陳執語氣,不過一想目前遭遇,還是強裝笑容道。

“考慮?我可沒考慮過。”陳執冷笑一聲,揚手便打出九陰腐骨袋,與此同時,操縱陰靈劍刺向湯河。

湯河臉色頓時變得猙獰無比,冷冷說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他便重新運起七情劍和絕命拐。

經過一番拼斗,二人后手盡出,而陳執手中雖然握著“三寸釘”符寶,但是他對符寶根本沒任何研究,所以對目前戰斗并無任何助益,眼看著雙方進入了比拼靈力的消耗戰,雖說他手中擁有中品靈石恢復靈力,但湯河好歹修煉的是上品功法,體內靈力不管是質還是量,都遠超于他,可以說打消耗,陳執絕非湯河對手。

一想通這點,陳執終于不再吝嗇,一揮手,一張淡金色的符箓出現在他的手中,也不管對面湯河臉上那抹驚恐,揚手便將這枚高級符箓打出。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一頭人形怨魂出現在了湯河的面前,目光空洞,猛地張開嘴巴。

“召喚魔怨符箓!”

湯河一看這魔怨,面若死灰,無比怨毒地大吼道:“陳執,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你就去死吧!”陳執怎會理他的詛咒,冷笑一聲,朝著魔怨輕輕一點。

魔怨的嘴角,忽然多出了一道有型的聲波,這聲波恍若湖面上砸出一塊石頭激起的漣漓一般,層層擴散,很快便將湯河籠罩。

湯河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呆立當場。

如此機會,陳執怎會放過,揚手便打出幾道箭,將湯河擊殺,接著他強忍疲憊,幾步走到湯河身前,掏出《噬魂天書》,將湯河依舊一臉呆滯的靈魂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陳執只感覺渾身虛脫,忍不住躺倒在地,大口地呼吸著。

剛剛一番戰斗,絕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最為兇險的戰斗,不管他還是湯河,手中法器之多,就算是凝神期的內門弟子都有所不如,可以說一些凝神弟子碰上他和湯河,都不一定是對手。

過了許久,陳執這才雙手撐地坐在地上,瞧了一眼湯河的尸身,淡淡一笑:“你雖然是個人物,但眼界卻太窄了,宗主,呵呵,就算成為合歡宗宗主又能如何,壽元一到,任何榮華都如過眼云煙,更何況,合歡宗宗主之上,還有金丹長老,這些金丹之上,更是有元嬰修士坐鎮,宗主也不過是一傀儡罷了,我追求的東西,不是你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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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說完這話,便起身撿起一旁掉落的陰靈劍和九陰腐骨袋,連帶著湯河的絕命拐和七情劍也一同收了起來。

把玩了一番兩樣法器,陳執臉上頓時露出遺憾之色。

不管是七情劍還是絕命拐,在中品法器中亦是出類拔萃之物,但他卻根本不敢隨便拿出來用,尤其是絕命拐,這可是湯瘸子成名法器,若是讓湯瘸子事后知道這法器在他手中,不是明擺著告訴對方湯河是他所殺么?

如此愚蠢的事情,陳執自然不會去做,略一思索便打定主意以后找到坊市將這兩樣法器賣了,法器貴精不貴多,再加上從湯河手中得到的“三寸釘”符寶,這些已經足夠他用到筑基期了,再說了,就他進階凝神,他修煉的僅僅下品功法,如此多的法器根本不夠靈力使用,與其放著沒用,還不如換一件不錯的防御型法器或是法衣實在。

收起兩樣法器,陳執拿起湯河的儲物袋,“嘩啦”一聲全部倒了出來。

湯河手中的法器倒是挺多的,除了絕命拐和七情劍,下品法器竟然有六七件之多,但有了上品法器的陳執,對這些下品法器他怎會看得上眼,隨手收了起來準備以后和絕命拐、七情劍一同賣了。

至于其他丹藥、符箓,倒是有一大堆,不過到也正常,怎么說湯河父親是湯瘸子,丹藥上自然不會少,陳執在里面挑選了一會,竟然在里面發現了一枚凝神丸,倒是意外之喜,他手中的凝神丸也一舉增加到了六枚之多。

將其余東西收進自己的儲物袋中,陳執又拿出幾枚恢復靈力的丹藥吞下。

“此地不宜久留。”

他低聲嘀咕了一句,強忍著體內靈力的空虛站起身來,他并不知道湯河父親湯丞是不是有湯河的命牌,若是有,那么此地還處在千重山脈中,湯丞恐怕不需多久就會趕來,先不說他此時體內靈力空虛,就算全盛時期,湯丞要殺他也是易如反掌。

朝著湯河的尸體撒了一把化骨粉,陳執看向了一旁的巖石上躺著的女子,搖搖晃晃走進一看,頓時眼睛一亮。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女子!

雖說陳執已經見識過妖艷兒和云夢這般傾國傾城的美人,但面前這女子,依舊讓陳執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此女身材高挑,雖不及云夢的圓潤和妖艷兒的火辣,但窈窕的身材卻給人一種極為完美的感覺,簡直就是多一分顯胖,少一分顯瘦,更吸引人的,卻是女子的臉蛋,很難想象,一個擁有如此火辣身材的美女,竟然有著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此時昏迷中的女子雙目緊閉,顰著雙眉,讓陳執有種忍不住將女子抱在懷中呵護一番的沖動。

不過陳執也算見過世面,心神很快恢復過來,不禁有些猶豫。

“這個女人,怎么處理?”

雖說這是個美女,但此女明顯見識過湯河面貌,算是一個隱患,若是保險起見,將此女一同除去倒是最好的選擇。

但陳執卻一直對湯河口中的“絕陰之體”念念不忘,而且在進洞之后,湯河那些自語陳執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略一猶豫,還是決定先帶著這女子,待找一安全場所觀看完湯河的記憶,再做決定。

想到此,陳執一把抱起女子,此女雖然身材高挑,但卻給陳執一種柔弱無骨的感覺,抱在懷中輕飄飄的,尤其是接觸女子的肌膚,更是柔嫩似水,不過陳執害怕湯丞趕來,自然也沒有心猿意馬的興致,抱著女子便走出山洞。

看了一眼洞口楊牧的尸體,同樣是一把化骨粉灑下,陳執這才召喚出煞神劍,抱著女子踏上飛劍,微微辨認了一下方向,慢吞吞地朝著北面飛去。

就在陳執離開不久之后,小山坳上空,一道濃烈無比的黑霧夾著滾滾魔氣鋪面而來,這股深重魔氣轉瞬便停在了洞口之外,魔氣一收,一名身著黑金色法袍,頭戴金絲冠的中年男子顯露出來,這男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絲絲威嚴,顯然是常年身處高位養成,只是當中年男子走起路來,卻是一瘸一拐,這名修為高深的男子,竟然是一個瘸子!

中年男子很快走進洞中,過了一會,一聲悲嗆無比的怒吼,從洞中傳出:“是誰!是誰殺了我兒!!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陳執當然不知道,他的謹慎讓他躲過了一劫。

他帶著女子飛了一小段路便被迫停下恢復靈力,朝著北面飛飛停停,一連反復數次,終于在三天之后離開了千重山脈,來到了一處世俗界地城鎮。

收起飛劍,陳執趁著夜色帶著女子潛入城鎮,偷偷在鎮中一處道觀中住下。

這道觀的主人卻是一凡人,陳執隨手使了幾個法術,便對陳執敬若神明,當即將最好的廂房讓出,陳執將女子平放在床上之后,隨手布置了一些隔絕聲音的陣法之后,便盤膝坐在一塊蒲團上,掏出《噬魂天書》,湯河的記憶畫面,頓時充斥在整個房間當中。

半天之后,陳執收起《噬魂天書》,再次看向床上依舊處于昏迷中的女子時,眼神卻是變了。

他本以為絕陰之體僅僅是比純陰之體要好上一重,但絕對沒想到,這絕陰之體竟然是修仙界三大靈體之一。

這三大靈體分別是:三陽之體、絕陰之體、劍靈之體,三種靈體各有優劣,但任何一個,都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

因為擁有這三大靈體,靈根的優劣已經不重要了,哪怕是最低級的黃級靈根,只要修行適合的功法,修仙的資質也僅僅是略低于天級靈根的擁有者!

這些東西,是陳執綜合了湯河和赤炎頭陀的記憶最終得出的結論,雖說這兩人對三大靈體了解都不深入,但僅僅如此,也足夠讓陳執眼紅了!

可以說,若不是奪舍只能選擇同性,陳執甚至擁有了奪舍身旁女子的想法。

陳執盯著身旁躺著的女子,暗暗運起“望陰法”看向女子的身體,只見女子周圍,一圈圈極為濃重的陰氣不斷翻滾,至于女子的身體內,陰氣濃郁如墨,以女子的丹田為中心緩緩滾動,恍若一個巨大的黑洞。

陳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要知道按“望陰法”中記載,純陰女子身上陰氣濃郁程度,甚至還不如此女身體周圍的陰氣!

收起“望陰法”,陳執不禁有些難以決斷。

按照湯河原本的想法,自然是運用《爐鼎培靈術》,將此女當成一個極品爐鼎來用,如此一來,以此女“絕陰之體”的種種好處,精純靈力自然事半功倍,如此一來,若是運氣好,倒是有望晉升筑基。

但是在重新看了赤炎頭陀記憶中關于“絕陰之體”的描述之后,陳執這才發現,若是他按照湯河的方式去做,簡直就是暴斂天物,而最好的選擇,無疑是將此女當作雙修道侶,而赤炎頭陀手中正好有一種雙修秘術名為“陰極生陽訣”雙修法術,若是選擇一名修為想當的純陰之體女子雙修,甚至有一定幾率能夠修成純陽之體,至于絕陰之體的女子,陳執甚至猜測,有極小的概率能夠令他修成“三陽之體”,就算無緣修成“三陽之體”,亦能夠在突破筑基瓶頸之時增加兩成概率。

這誘惑實在太大,陳執根本無法拒絕。

第二更,

只是陳執卻遲遲無法決定到底如何去做,兩種方法,前者雖然暴斂天物,同時進展相對緩慢,但貴在安穩,后者好處雖多,但又一個極大的缺陷。

那便是此女的資質實在太好,陳執目前遇到的修士中,也唯有妖艷兒和云夢兒女,才能夠在資質上稍稍壓住此女一籌,他若是想用第二種方法,必定要傳授此女修仙功法,以此女資質,恐怕不需要多久,修為便會超過他,到時候,對方還會乖乖任他為所欲為么?

畢竟這絕陰之體,若是傳揚出去,恐怕合歡老魔或是天山劍神這般元嬰老怪物都肯收此女為徒,而他一個要資質沒資質,要后臺沒后臺的小人物,又何德何能留住這女子?

愛情?笑話!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就如同前世拜金的社會一般,陳執見到過太多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的例子了,而且陳執以己度人,他對此女,僅僅帶著利用的想法,又有何資格要求此女真心待他?

搖了搖頭,陳執決定還是將這問題先放在一旁,掏出幾枚恢復靈力的丹藥吞下,這些天為了趕路,他體內的靈力一直沒充裕過,現在他到了世俗界中,無需再擔心湯丞會追到這里,自然放下心來恢復靈力。

許久之后,一聲嚶嚀傳來,陳執亦是睜開眼睛,看向了旁邊的女子。

方彤幽幽醒來,仿佛睡了千年一般,她茫然地睜開眼睛,不過很快,她便發現所處之地竟然并非自己的臥室,而是一處極為陌生的場所,似乎,她還躺在陌生的床上。

“啊!”方彤驚呼一聲,一下從床上坐起,一雙大眼睛滿是驚慌地看向周圍。

“你醒了?”

一個極為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方彤回過頭來,卻見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坐在一個蒲團上,男子身形消瘦,膚色略微蒼白,長相并不英俊,甚至可以說是極為平凡,但是這男子身上,卻有著一股魔力般,牢牢地吸引住他的視線。

“我這是怎么了?”方彤第一次覺得自己怎么會變得花癡了,而且花癡的對象,似乎,似乎還是一個長相平凡的男子。

就在方彤看陳執的時候,陳執也在偷偷看她,方彤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自然是陳執運氣了魅惑之術所致。

合歡宗名震天下的魅惑之術,若是連一名凡人女子都收拾不下,那么陳執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看著女子眼神漸漸迷離,陳執亦是知道火候足夠了,這才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彤害羞地看了陳執一眼,怯怯道:“小女子方彤,大遼人士。”

看方彤的模樣,陳執亦是心中有些小滿足,這魅惑之術實在厲害,不過他心里也清楚,若真是教方彤修仙之術,除非他修為能始終高出方彤一個境界,不然很難持續對方彤施展,而且隨著方彤修為提升,魅惑之術的效果,也將會越來越低。

想到此,陳執便淡淡問道:“方彤,你可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方彤愣了愣,歪著頭思考了一番后,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嬌軀也微微顫抖,顯然想到了湯河殘殺她的護衛、侍女,然后強行擄走他的一幕。

“是,是仙師救了我么?”

陳執淡淡點頭,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運起了“魅音”之術:“方彤,你擁有仙緣,資質也很不錯,我倒是可以助你踏上修仙之路。”

“什么?”方彤驚喜道,不過她的目光,卻更加的迷離了,身子也漸漸靠近陳執。

陳執一看方彤已經快被他迷得七葷八素了,不禁暗嘆這合歡宗魅惑之術的強大,現在看來,當初妖艷兒并沒有專門對他使用魅惑之術,不然他絕對不會比現在的方彤好到哪里去。

甩去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他順勢將方彤攬入懷中,在其耳邊低聲說道:“當然,這并不是沒有代價的。”

方彤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那張我見猶憐的臉蛋愈發嬌嫩,陳執看的也是一陣口干舌燥,強壓下心中欲望,在方彤耳邊低聲道:“代價,便是當我的侍妾。”

此話一出,陳執明顯感到懷中嬌軀猛地一陣顫抖,方彤的眼中,更是多出一抹掙扎之色。

“不愧是絕陰之體的女子,竟然下意識抵御魅惑之術。”陳執心中一動,再看方彤寫滿掙扎的臉蛋,心中暗嘆了口氣,輕輕撫摸方彤的臉蛋,低聲道:“別急,你無須立刻回應,我會給你三個月的考慮時間,三個月后,你再做決定。”

之所以給出三個月的時間,陳執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若是方彤成功進入煉氣期,那么他若是再使用魅惑之術便沒有用了,而三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他沖擊凝神修為了,只要到了凝神期,那么他的魅惑之術,倒是還能壓制住方彤。

當然,這方法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不過對陳執來說,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說完這話,陳執便轉身離開房間。

方彤在陳執走后,眼睛漸漸恢復了清明,不過臉上那抹嬌羞,卻愈發動人,她忽然想起,到現在她竟然連仙師的姓名都沒問,就差點答應當其侍妾,這……

一時間,方彤無比糾結,只是她的內心中,卻牢牢印下了陳執的身影。

此時,陳執亦是有些糾結。

只是他所糾結的,是他想出的這辦法。

說起來,利用魅惑之術誘拐女子,對普通合歡宗弟子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陳執心中,卻隱隱覺得自己有一些下作。

不過,一切是為了實力。

陳執苦笑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抬腿朝著老道士所在的廂房走去。

第二天一早,陳執便腳踏飛劍離開道觀。

關于方彤的一切,他都已經安排妥當,留下了一枚玉簡和一些丹藥,玉簡中記載的是《天陰真經》第一層的修煉法門,以方彤絕陰之體的體制,這天陰真經,簡直是為了此女量身定做的功法。

而陳執也警告方彤別離開道觀,更是用魅惑之術對方彤說了一些湯河的背景,倒是將此女嚇住了,連連點頭答應一定會在道觀中等他三個月,而為了防止出現一些變故,陳執還特意留下了幾張千里傳音符。

至于道觀的主人,陳執賞賜了一瓶“小升靈散”算是方彤這三個月吃住的費用,這道觀主人雖然不是修道之人,但這小升靈散,對凡人也擁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對此道觀主人自然是感激涕零。得了好處,老道士對陳執這仙師將一名美嬌娘藏在自己道觀中的唯一一絲芥蒂早就不翼而飛了,甚至巴不得仙師多藏一段時間。

做完這一切,陳執便不在停留,他可沒時間在這里多耗,天水澗的任務已經完成,所以他必須在一個月內趕回外門,若是超過期限,任務獎勵就要少了一半了,雖說現在陳執身家已經極為豐厚了,但獎勵的門派貢獻點,陳執卻不愿意放棄,畢竟他還準備繼續呆在合歡宗,門派的貢獻點自然多多益善。

一連十數日的踏劍飛行,陳執終于在期限快要到期之前趕回西山,到耆老那教了任務。

耆老原本還迷迷糊糊的雙眸在發現陳執竟然達到煉氣五重之后豁然睜得滾圓。

“你,你連晉兩級?”耆老有些不敢相信地擦著眼睛問道。

陳執淡淡點頭,連忙遞上一袋靈石,足足有二十枚,壓低了聲音恭敬說道:“若非前輩提醒,晚輩恐怕早已經死于天水澗了,這點靈石,還望前輩笑納。”

一看到靈石,耆老頓時將之前的驚訝丟到爪哇國去了,對陳執更是額外親切了幾分,慢悠悠說道:“怎么,還有事情要讓老朽幫忙么?”

“這是自然。”陳執也不玩虛的,直接了當道:“晚輩準備閉關一段時間,試著沖擊凝神瓶頸,不知道這任務……”

“你要凝……嗚嗚……”耆老一聽頓時大聲驚叫,嚇得陳執趕忙伸手遮住這老家伙的嘴巴,豎起食指道:“前輩,小聲些!”

好在目前貢獻閣中并沒有什么人,耆老也漸漸反應過來,若是以前陳執這般說,他哪里會理會,不過現在他的眼中,陳執的地位,已經略有不同了,當即笑瞇瞇說道:“陳兄弟,你的意思是想解決這段時間任務?”

陳執哪里不知道耆老的意思,當即又掏出一袋靈石遞上,道:“麻煩前輩了。”

“放心吧,你盡管去吧。”耆老當即拍著胸部答應下來。

陳執轉身欲走,忽然耆老看似隨口道:“對了,幾天前湯河死了,現在湯瘸子正發瘋一般滿世界尋找兇手,以前和湯河有過過節的人幾乎都被找了一遍,你可要小心啊。”

陳執腳步猛地一頓,只感覺后背涼颼颼的,他不知道耆老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猜到了一些提醒他小心,還是別的?

不過陳執絕對不會承認的,當即面不改色笑了笑道:“湯胖子死了?這到不錯,以后外門,倒是少了一個禍害。”說完,他便快步離開。

耆老掂量著手中零食袋,笑瞇瞇地看著陳執離去的背影,忽然嘴角一翹,長嘆一聲:“后生可畏啊……”

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陳執并沒再去多想耆老剛剛話中的意思,他自認做的極為干凈,唯一的紕漏,恐怕就是儲物袋中的絕命拐了。

看來這段時間要老實一些了。

陳執搖了搖頭,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間,頓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年時間,他的修為已經重煉氣三重提升到了煉氣五重,期間更是經歷了種種歷練磨難。

坐在床上,這一年來經歷的種種情景一一在腦海閃現,不知不覺,陳執的心境,竟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寧靜。

是時候了!

是時候沖擊凝神了!

主角要進階凝神了,鼓勵_

“修仙之中,真正的筑基,并非指筑基期,而是指筑基之前,煉氣期是煉化靈氣,為己所用,算是筑基的第一步,至于第二步,便是凝神,既為凝練神識。二者缺一不可,煉化靈氣、凝練神識,方能筑基,踏入修仙真正的門檻。”

陳執盤膝坐在床上,腦海中,回蕩著赤炎頭陀記憶中的一番話。

這句話,并非赤炎頭陀所說,而是出自一名合歡宗的金丹修士之口,陳執自然奉為金玉良言。

仔細品味話中意思之后,陳執手腕一翻,一枚丹藥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枚丹藥晶瑩剔透,閃爍著淡淡神光,正是當初云夢給他的補神丹。

看著手中丹藥,陳執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云夢那種精致無比的面孔,苦澀一笑,直接將丹藥放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只感覺一股清涼之意直沖腦海。

陳執趕忙謹守心神,這股清涼之意,在腦海中不斷盤旋了一小會,忽然氣息一變,竟然化為一股熱流,這熱流越來越熱,恍若一股巖漿在腦海中翻騰,陳執只感覺頭痛欲裂。

“怎么回事,服用補神丹還要經歷這種痛苦?”

陳執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他卻不知道,這補神丹效果的確有提升神識的效果,但神識本就玄之又玄,僅僅靠藥草基本很難提升,往往一些提升神識修為的丹藥,都是從另一個角度出發——淬煉。

既為通過磨練心性意志,來增加神識。

陳執之前索然看過赤炎頭陀的記憶,但這老家伙又沒服用過補神丹,哪里知道其中奧秘,所以當陳執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時間竟然無法抵擋,仰頭發出一聲慘叫。

腦海中,巖漿的流動越來越快,陳執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要被燒熟了一般,好在他經過半年礦洞潛修,精神意志經過淬煉,竟然硬生生地將這痛楚隱忍了下來。

一波一波的熱潮,不斷沖擊著他的腦海,陳執趴在床上,雙手狠狠握緊身下床單,手背青筋畢露,渾身上下更是滿是汗水,整個人仿佛從水里撈上來一般。

漸漸地,腦海中的熱浪漸漸消失,陳執剛松一口氣,忽然一股冰寒的氣息又出現在了腦海中。

由極熱轉為極冷,陳執的意識差點就此崩潰,就在這時,他胸口的《噬魂天書》上閃過一道黑光,黑光直接鉆入了陳執的腦袋。

這一切,陳執并不知道,他只感覺腦中疼痛忽然減輕了許多,雖然不明所以,但他終于能夠凝聚意志抵擋這股痛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見陳執一會縮在床上,一會抱著頭不停翻滾,一會睜開雙目大喊大叫,一會又渾身顫抖。

好在他在服用補神丹之前,便在屋子周圍布下了隔音法陣,不然這陣吵鬧,定會驚來不少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執只感覺腦海中“嗡”的一聲,一系列折磨轉而消失不見,他靜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下床單,更是被汗水浸得透濕。

許久之后,陳執悠悠睜開眼睛,雖說這補神丹的折磨僅僅持續了半天時間,但陳執卻感覺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之久。

陳執目光所及,竟然發現周圍空氣中帶著點點模糊的彩色,靜靜感悟,赫然發現這些彩色光團竟然是一團團靈氣所化。

陳執有些莫名其妙,再一查神識,頓時大喜過望。

他的神識竟然直接增長了足足五倍有余,他重生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神識僅僅只能外放到身體周圍半米左右的距離,在礦洞潛修半年之后,也僅僅只增加到了一米左右的距離,但是現在,他的神識,竟然能夠將小半個房間籠罩!

怎么可能?!

陳執驚喜之余,暗暗心驚,按照赤炎頭陀的記憶,補神丹一般只能增加一倍左右的神識,但他卻直接增加了五倍,這簡直駭人聽聞!

恐怕送他補神丹的云夢,都不確定會有這種效果吧。

莫非,這補神丹有問題?

陳執并不知道《噬魂天書》在關鍵時候幫了他一把,仔細想了一會,總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將這問題扔到一旁。

至于補神丹,他并不認為以云夢筑基修為會放下臉面在這種方面坑他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而且目前看來,不像是有什么副作用。

靜靜感受著暴增的神識,陳執嘴角微微翹起,目前他的神識,恐怕已經堪比凝神二重修士了,進階凝神的把握,又大了一分。

想到此,陳執便起身換了一個床單,又焚香沐浴,盤膝靜坐了三四天,當心神恢復寧靜之后,便拿出了一個碧綠小瓶。

擰開瓶蓋,瓶中六枚凝神丸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清香。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先是從中取出一枚凝神丸,正準備服下,忽然有些猶豫,一咬牙,竟然再從小瓶中倒出一枚凝神丸,將兩枚凝神丸放在手心。

“赤炎頭陀的記憶中說,凝神丸兩枚一同服用效果最好,雖說僅僅只相當于一枚半的藥效,但六枚凝神丸,足夠我如此揮霍了。”

陳執嘀咕了一句,一咬牙,將兩枚凝神丸服下,靜靜運功開始消化藥力。

服下一會,陳執便感到丹田處傳來一絲淡淡的溫熱,他當即一挑眉,屏息靜氣,從赤炎頭陀的記憶中他得知,服用凝神丸的時候,會有極大的痛楚,畢竟這丹藥還帶著一定洗筋伐髓的功效。

很快,這股熱流越來越熱,丹田處更是傳來一陣劇痛,仿佛一把尖刀捅入腹中狠狠攪動。

不過這痛楚相對于之前服用補神丹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陳執雖然額頭布滿冷汗,卻哼都沒哼一聲,全神貫注運轉體內靈力吸納藥力。

這痛楚直接持續了三天時間,當陳執重新睜開眼睛,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

失敗了!

陳執搖頭苦笑,他的資質畢竟是黃級靈根,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他站起身,他感到渾身暖洋洋的,身體周圍亦是帶著一層薄薄的角質,這明顯是凝神丸洗筋伐髓的功效,雖說這次失敗了,但陳執并沒有太多沮喪。

好歹,他還有四枚凝神丸。

不過,他并沒有急著再次凝神,先是洗了個澡,旋即坐在床上,細細體會之前沖擊瓶頸的經歷。

這一坐,便是整整三周,這三周來,陳執一直一動不動,餓了,便吃一枚辟谷丸,至于睡覺的時間,也用于感悟。

當他再次睜開眼地時候,精氣神漸漸達到了一個巔峰,當即掏出一枚凝神丸服下。

再次經歷了痛苦,但結果依舊是失敗。

不過陳執的表情,卻是無悲無喜,只是目露沉思,仔細思考。

三天后,他再次服下一枚凝神丸。

熟悉的痛楚再次傳來,陳執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盤膝而坐,五星朝天,丹田處,一股龐大的熱流突然涌現,陳執只感覺體內猛地一震,之前服用的三枚凝神丸積累的藥力猛地爆發出來,化為一道藥力的漩渦,在丹田不斷盤旋。

陳執精氣神一瞬間高度集中,他仿佛看到了,丹田內,靈力不斷被藥力漩渦吸納,漸漸,陳執只感覺一股神秘的力量從丹田一涌而上,直沖腦海。

“嗡”的一聲。

恍若數百大鐘在腦海中同時震響,陳執只感覺自己的神識在這股奇異的聲響中不斷地淬煉、凝聚,漸漸變得更加精純,與此同時,他的身上,一股強大的靈壓,驟然綻放!

陳執豁然睜開眼睛,嘴角微微翹起,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凝神,成了!!

陳執強壓下心中忍不住仰天長嘯的激動情緒,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

進階凝神之后,他的神識更加凝聚,雖然在量上增長的不多,只有僅僅七八成,完全無法和補神丹相比,但是在質上明顯提升了許多,神識一掃周圍,屋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陳執一時興起,左手一掐訣,幾乎心念一動,一枚箭便在他的手中形成,下一刻,箭直接朝著床鋪飛去,但是在即將撞上床鋪的一瞬間,陳執神識猛地一動,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在空中一扭,箭的方向驟然一變,猛地擊在了房屋的頂部。

一道禁制的光芒閃過,箭消失于無形。

陳執嘴角微翹,顯然對自己剛剛的表現非常滿意,與此同時,他雙手同時一掐訣。

“嘩啦!”

一陣清脆的水聲響起,一道道淡藍色的水波在陳執身體周圍形成,與此同時,陳執一伸手,面前水波驟然朝著床鋪涌去,化為一枚淡藍色的巨蛋,將床鋪包裹起來。

中級防御法術水波盾!

陳執看著床鋪周圍淡淡的水波,雙手再次掐訣,很快,十枚箭在他面前驟然形成。

“去!”

陳執心念一動,十枚箭同時打在了面前的水波盾上。

一時間,房中充斥著淡藍色的光芒,面對箭的攻擊,水波盾上不斷閃過一道道漣漓,輕而易舉地便將十枚箭完全化解!

而做完這一切之后,水波盾這才完全消失。

“這便是中級防御法術的威力么!”陳執雙眉一挑,忍不住欣喜地贊嘆一聲。

說起來對水波盾他使用的并不純熟,威力也完全沒有發揮出來,主要是他剛剛進階凝神,對于自身實力還沒完全掌握,但就是如此,水波盾的防御力也讓他極為滿意了。

試驗了一番法術,陳執便掏出一根靜神香點燃,這靜神香是赤炎頭陀儲物袋的東西,據說凝神之后經常在修煉中點燃此香對鞏固凝神有一定的幫助。

接著陳執重新回到床上坐下,從懷中掏出《噬魂天書》。

仿佛受到了他修為晉升的影響,噬魂天書重新恢復了之前紅光黑霧交織的情況,就像是一只暴躁的野獸,手捧《噬魂天書》,陳執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第二頁是否能打開?

打開第一頁,能夠通過《噬魂天書》觀看吞噬靈魂的記憶,那么第二頁呢,里面又有什么樣的好處?

陳執將手貼在《噬魂天書》上,沒等他去翻開,便感到體內的靈力一陣躁動。旋即,第二張書頁猛地爆發出一陣黑色光華,黑霧不斷涌現,而陳執體內的靈力,也不斷地流逝。

由于有了第一次翻開書頁時候的經驗,陳執并沒有慌張,目光淡然,靜靜等待。

很快,一只厲鬼忽然竄了出來,這只厲鬼不時發出“桀桀”的笑聲,整個房間也隨著厲鬼的出現,變得陰森恐怖,這厲鬼一出現,便死死地盯住了陳執的手腕。

陳執被這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苦笑一聲,將手腕遞到厲鬼的面前。

厲鬼也不客氣,張開嘴巴便一口咬在陳執的手腕上。

該死!

陳執心中痛叫,郁悶無比。

莫非沒開啟一張書頁,都要經過這狗屁儀式?

不過法寶認主,不是滴一次血就夠了么。

莫非,這《噬魂天書》的每一張書頁,都是一件獨立的法寶?

陳執心中充滿了疑問,只能眼睜睜看著厲鬼吸了他的血之后頓時化為黑霧,重新融入《噬魂天書》中。

黑霧一融入書中,很快便沒了動靜,陳執正納悶,忽然,《噬魂天書》的第二頁,猛地翻開。

陳執正準備看看第二頁有什么,忽然感到一陣頭昏眼花,當視線重新恢復清明之后,他發現自己竟然處在一處奇異的空間當中。

空間大約有小半個西山那么大,四周完全有黑霧組成,仿佛是一個黑霧虛空一般。

“這……是哪?”陳執呆住了,愣愣地看著四周,不過很快,他便冷靜下來,仔細思索。

“莫非,這便是《噬魂天書》的第二頁?”

陳執低聲嘀咕了一句,仔細看了看周圍,四周沒有任何東西,不過當他觸摸自己的腰部的時候,發現身上物品一個不少,就連幾個儲物袋都存放在腰包中。

“莫非,這第二頁,便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陳執低聲嘀咕了一句,皺著眉頭在空間中來回走動,他目光不時掃過周圍的環境。只是這空間,除了黑霧,依舊是黑霧,沒有任何的特別。

花了半天時間,陳執便探索完了整個空間,不禁有些失望,他本以為這空間中或許會有一些透露《噬魂天書》秘密的東西,但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很快,陳執便想到了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如何離開這鬼地方!

只是這想法剛冒出來,陳執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眼前的一切重新變成了自己的小破屋。

陳執一把拿起噬魂天書,很快便翻開第二頁。

《噬魂天書》的第一頁是空白沒有任何字跡,只有吞噬靈魂之后,被吞噬著的名字才會出現,而第二頁卻不同,第二頁上,竟然整齊排列著數個厲鬼的面孔,這些面孔足足有二十三個。

陳執盯著這些厲鬼面孔看了許久,似乎想到了什么,重新翻回第一頁。

第一頁上的名字有二十六個,但是每一個名字在書頁上的位置,似乎正好對應著第二頁的厲鬼面孔。

陳執連續對照第一頁和第二頁許久,終于有些肯定了,似乎第二頁的每一個厲鬼,對應著第一頁每一個名字。

只是,這厲鬼,似乎少了許多。

“莫非,每進入一次空間,便會少一個名字?”

只是為什么這一次會少了三個?

陳執仔細一思索,重新在第一頁仔細看了看,赫然發現,三個名字上的紅色光澤,明顯黯淡了許多,這三人,其中兩人是礦洞中吞噬的凡人,另外一人,則是一名煉氣一重的散修。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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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眼睛一亮,他猜測,每一個魂魄,應該具有相應的能量,就如同靈力一般,而修為越厲害,神識越強的人,魂魄中的能量也就越多。

或許,這魂魄的能量,對應的還有在里面呆的時間。

兩個凡人加上一個煉氣一重的修士,差不多相當于一名煉氣二重魂魄的能量,而這些能量,他在空間中呆了半天左右的時間。

仔細研究完,陳執不禁苦笑,這《噬魂天書》的第二頁,似乎比較雞肋啊。

陳執搖了搖頭,正準備將噬魂天書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氣,鼻尖纏繞著淡淡的香味。

等等!

陳執渾身一怔,駭然回頭,他發現,自己在查看《噬魂天書》之前點燃的靜神香,竟然還有指甲大小的一截!

靜神香雖然相對于普通的焚香來說耐燒許多,但是也只能持續一個時辰的時間,而他在空間中,可是足足過去了半天的時間,相當于六個時辰!

莫非,這第二頁的空間中,還能減緩時間的流速?

這下,陳執有些懵了,臉上漸漸露出狂喜之色!

若真是如此,那這第二頁,絕對是寶貝!

陳執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拿出兩根靜神香連接在一起點燃,旋即,他翻開第二頁,用手在一個光芒較為暗淡的魂魄上輕輕一點。

下一刻,他再次進入了黑霧空間中。

和上次一樣,空間并沒有任何改變,陳執先是從儲物袋中掏出幾枚下品靈石,旋即便拿出一枚中品靈石握在手中,吞下一枚升靈散,閉目修煉。

這一修煉,足足修煉了大半天的時間,正在修煉的陳執忽然感到眼前一花,重新回到了小屋中。

一出來,陳執立刻退出修煉狀態,回頭看向了兩根連接在一起的靜神香。

陳執興奮地揮了揮拳頭,兩根靜神香竟然只燃燒了一根半,而他在黑霧空間中,似乎呆了足足有九個時辰!

也就是說,黑霧空間中六個時辰,相當于外面一個時辰!

六倍的時間,這對于目前的陳執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他現在最欠缺的,便是時間!

陳執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修為,發現在黑霧空間中修煉的靈力竟然還在!

不過,這黑霧空間中的靈氣似乎和外界靈氣一模一樣,并沒有提升靈氣的濃度。

經過一番檢查,陳執對《噬魂天書》第二頁的功效,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事情需要他去確認。

翻開第二頁,輕輕一點一個魂魄,陳執再次進入了黑霧空間。

一進入空間,陳執連忙低頭一看,他發現,之前自己放在這里的幾枚下品靈石,竟然完好無所的保存。

“時間和空間!這《噬魂天書》果然是寶貝!!”

陳執忍不住長笑一聲,旋即將儲物袋中的貴重物品一股腦地全部扔進《噬魂天書》中,唯一留在身上的,也都是一些升靈散之類不重要的物品。

特別是絕命拐、三寸釘這些法器放入空間之后,陳執不禁松了口氣。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無異于是定時炸彈般的存在,他并不確定,湯丞是不是會將懷疑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畢竟他殺死章強的事情絕對瞞不過湯丞的調查,能防范于未然自然最好。

整理完儲物袋,陳執心神一動,便離開了黑霧空間。

發達了!

陳執恨不得抱住《噬魂天書》狠狠親了幾口。這可真是缺什么來什么,剛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欠缺的便是經驗,而《噬魂天書》第一頁,便是吞噬靈魂奪取記憶,這讓他擁有了遠超同等修為修仙者的經驗,而擁有了經驗之后,以他低劣的資質,欠缺的便是世間,第二頁的功效,卻正是時間和空間。

現在看來,這《噬魂天書》,似乎更像是一本修仙者養成手冊,不知道接下來的第三頁,會是什么?

不過經過他一番折騰,第二頁中的魂魄也只剩下了二十一個了。也就是說,他還能進入二十一次,至于進入的時間長短,更是和靈魂的能量有關。

陳執目光掃過第二頁上光澤最亮地一張厲鬼面孔,這肯定是赤炎頭陀的魂魄,不知道這魂魄,能讓他持續修煉多久。

不管怎樣,他以后,似乎要多多收集魂魄了。

看來,老天是注定要他成為一個殺人盈野的魔頭了!

陳執搖頭苦笑,正準備收起《噬魂天書》,只是這心念剛動,他發現噬魂天書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一下,陳執被嚇到了,下意識準備尋找,忽然感到胸口一熱,連忙拉開衣襟。

他的胸口正中央,赫然多了一張鬼臉紋身。

這鬼臉紋身青面獠牙,和《噬魂天書》吞噬魂魄時形成的厲鬼一模一樣。

陳執皺了皺眉,心念微微一動,卻見鬼臉紋身上猛地閃出一道黑霧,黑霧在空中一陣蠕動,化為《噬魂天書》。

這……莫非,第二頁開啟,還順帶能夠讓噬魂天書直接變成紋身?

這般變化,讓陳執喜出望外,他本就擔心《噬魂天書》的秘密被人發現,現在《噬魂天書》竟然能化為紋身貼在他身上,倒是方便了不少。

手捧噬魂天書,陳執不禁生出一個想法:“既然能化為紋身,不知道能不能直接觀看記憶和開啟第二頁中的空間。”

想到便去做,陳執先是將噬魂天書收起,旋即心念微微一動,緊接著,他胸口鬼臉一陣顫抖,很快,一副副畫面,浮現在他的面前。

收起畫面,陳執心念再動,很快,胸口鬼臉忽然一張嘴,一張灰色的符箓出現在他的手中,赫然是“三寸釘”符寶!

陳執深吸一口氣,平息了激動的心情,重新將符寶放入鬼臉口中,黑光一閃,符寶消失于無形。陳執重重吐出一口氣,盤膝坐在床上,默默地思考著。

這《噬魂天書》到底蘊含著什么樣的秘密?

到目前為止《噬魂天書》的來歷,在陳執看來依舊是個謎,剛重生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穿越帶來的后遺癥,將網游中的數據一同帶來,但是隨著對這個世界的接觸,陳執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噬魂天書》本來就是應該屬于這個世界的物品,而他的重生,則和《噬魂天書》息息相關。

當然,這僅僅是猜測,以陳執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探索出真正的奧秘,他所能做的,唯有等著《噬魂天書》的書頁一頁一頁打開,或許當書頁全部打開的時候,亦是真相大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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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周時間,陳執并沒有離開屋子,雖說進階凝神足以讓他提升為內門弟子,但他并沒有著急。

一方面,是陳執為了鞏固凝神修為,并且消化奪取妖艷兒和云夢處子元陰得到的精純靈力,另一方面,則是陳執為了避一避風頭。

怎么說湯河剛剛死后才一個多月,他便進階凝神了,到時候湯丞想不懷疑都難。

說實話,陳執也挺糾結的,對他來說,若是可以他寧愿不公布自己的消息,不過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之間差距太大了,晉升內門弟子后,每個月非但能夠領取半瓶升靈散,兩扎靜神香,而且自由支配的時間,也變得多了。不會像是在外門一樣,每個月必須完成任務,什么粗活累活都要干,簡直像是個打雜的一樣。

而且陳執目前,并沒有任何隱藏實力的功法,若是被一些凝神期的同門看破修為,他如此做派,更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又是一個月后的一天,兩名吊兒郎當的弟子大步走到陳執的屋外。

其中一名長相頗為英俊的男子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吳師兄,我們這膽小的陳師弟還真能縮啊,自從湯胖子死后,竟然在屋里面一連縮了一個多月。”

“是啊,這么能縮,還不如縮他娘肚子里面算了,不過湯胖子死了,外門也變天了,現在成師兄和陸師兄二人正爭鋒相對,我就有些搞不懂了,陸師兄雖然剛進外門不久,但是他可是陸傲前輩的族弟,有陸前輩撐腰,何必要籠絡外門所有人,連陳執這膽子和指甲大小的龜兒子都要拉攏了,以陸傲前輩核心弟子的地位和身份,成師兄憑什么和陸師兄爭!”

被稱之為吳師兄的人長得五大三粗,說話亦是大大咧咧,聽他口氣,更是絲毫不將陳執放在眼中。這也難怪,自從陳執向湯河低頭之后,外門中早已經傳遍,可以說現在外門中,沒一人看得起陳執,哪怕這些早早投靠別人的狗腿子,亦是言語間對陳執極為不屑。

長相英俊的男子一聽這話,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隨口道:“算了,你叫門吧,其實我更在意的是,這陳師弟到底給了耆老什么好處,竟然能讓耆老幫他找人代領任務,嘿。”

“管他勞什子好處,他要是不識趣,老子直接一巴掌打趴下他,然后搶了他所有東西!”吳師兄大笑道,一步走到陳執房子面前,一抬腿,正準備踹開房門。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吳姓大漢一腳踹在了空出,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草他娘的龜兒子,你……”大漢頓時破口大罵,但是罵到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只手突然伸出猛地掐住了他的喉嚨,緊接著,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從這只白白凈凈看似沒有任何的力量的手臂上傳出,大漢只感覺呼吸一滯,下一刻,一只腳猛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嘭!”

一聲巨響,大漢直接飛出了十幾米的距離,在地上連滾了十幾圈這才停下,頓時趴在地上沒有動彈。

英俊男子則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張嘴巴長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房門口站著的身影。

不僅僅是他,這兩人來找陳執麻煩的時候,不少外門弟子跟來看熱鬧,此時,陳執房間周圍的時間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周圍站著看熱鬧的外門子弟一個個如同英俊男子一般張大嘴巴,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陳執站在門口,目光冰冷,輕輕一哼。

“轟!”

一股凝神期才有的靈壓瞬間從他的身上綻放出來,離他最近的英俊男子感受最深,腳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陳執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男子,嘴角微微一翹,緩步走到男子的面前,冷冷說道:“以后,說話小心點,如果不是在外門,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滾!!”

“記得,我記得了!”

英俊男子早已經被嚇得屁股尿流了,在陳執說出“滾”字之后,竟然真的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陳執的身邊。

陳執站在屋外,目光一掃周圍人群,凡是觸及他目光的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一部分人羨慕又嫉妒地看著陳執,另一部分人,則是目光躲躲閃閃,這部分人大多以前欺負過陳執的,現在看陳執竟然咸魚翻身,還晉升到了凝神期,他們現在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陳執冷冷一笑,轉身朝著山頂走去,沒人注意到,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

經過現在這出事,恐怕他進階凝神的消息,將傳遍整個外門了,想要低調也不行了,畢竟剛才若是真讓兩人踹開他的門而沒任何反應,一個凝神期修士被兩個煉氣期這般踩在臉上還沒任何表示,那么他加入內門之后自然會被人看不起,所以陳執心中恨極了兩人,若不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會背上殘殺同門的罪孽,他早就兩道天雷砸在二人身上了。

“該死的!”陳執狠狠咒罵了一句,連帶著兩人剛剛提的那個“陸師兄”也一同記恨上了。

湯胖子死后,外門勢力洗牌的事情他早有預料,但是這姓陸的小子竟然妄圖拉攏整個外門,要么此人野心極大,要么便是這人是個腦殘!

“聽說這陸師兄是什么核心弟子的族弟,恐怕腦袋里面知道的秘聞應該有些,以后干脆找個機會宰了!”

陳執恨恨想著,朝著山頂走去。

當他來到山頂的時候,發現不少人已經在山頂等著了,顯然都是一些消息靈通之輩,看到陳執,頓時一個個面帶笑容地湊了上來。

“陳師……哦不,陳前輩,恭喜進階凝神,小弟有一個不錯的爐鼎,小弟輸入的靈力已經在這爐鼎中孕育了半年之久,這靈力已經精純,不知道陳前輩……”

陳執聽到這話,不禁看了此人一眼,發現這人似乎正是當初屁顛屁顛向湯河獻爐鼎的人,再一品味話中的意思,心中不禁一陣惡心。

說起來爐鼎共享,在合歡宗的人看來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一些人在采補爐鼎的時候輸入一絲靈力孕育,等靈力成熟,便將女子獻給別人,以博得好感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對這數男共享一女的事情,陳執本能就感到一陣惡心。

冷冷斜了那人一眼,陳執繼續朝前走去。

一名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女子媚眼如絲地迎了上來。

“陳前輩,小女子精通多種雙修秘術,若是前輩有意……”

又一名胸前波濤洶涌的女子一下湊了上來,抖了抖胸部又舔了舔嘴唇道:“前輩,晚輩的‘峰口含簫’之術在外門中鮮有人能及,若是前輩有意……”

這些大獻殷勤的外門女弟子雖然不算極美,但也是上等之色了,不過在見識過妖艷兒云夢國色天香之色的陳執眼中,無異于庸脂俗粉,更何況在道觀中還有一個絕陰之體的方彤在等著他,陳執怎會理會這些女子。

只是他現在被人圍在中間,各種露骨之話不絕于耳,本就郁悶的陳執心中更是煩悶,正準備揮退眾人,忽然,一聲厲喝從不遠處傳來。

“讓開,讓開!成師兄來了!”

“滾,都閃一邊去,陸師兄駕到!”

新人不容易,但你們的支持,卻是我繼續兢兢業業碼字的動力,再次鞠躬致謝!

這兩個聲音一前一后響起,與此同時,兩幫人呼啦一下沖上山頂。

這兩幫人一出現,之前圍著陳執的那些人頓時散了開來,陳執的周圍一下變得清靜起來。

陳執回過頭,雙眼微瞇,看向了兩幫人。

其中一幫人是一名瀟灑男子帶領的,此人頗為眼熟,陳執仔細一思考,便想起當初在貢獻閣內替他說話之人,只是這人當初幫他純粹是看湯河不順眼,對這人,陳執倒是沒太多惡感。

至于另外一幫人,人數明顯多了很多,個個鼻孔朝天,囂張跋扈,為首一人,雖然穿著也極為瀟灑,但配上那張用鼻孔看人的面孔,卻是分外庸俗。

從之前的喊聲中,陳執便辨認出了,瀟灑男子分明就是成師兄,而那囂張跋扈惡少模樣的,便是他記恨的陸師兄了。

果然是有什么樣的老大就有什么樣的小弟!

陳執冷哼一聲。

這兩幫人同時在此出現,分明是想拉攏他這個剛剛晉級凝神的外門弟子,只是陳執一心修仙,哪里會理會這些紛爭,只不過因為這兩位后臺都有些硬,不好過分得罪。

“哈哈,陳兄,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們這期最早進入外門的人。”

成師兄率先走到陳執面前,拱手行了一禮,這才親熱道:“說起來小弟一直自認為會是同期最早進入內門的人,卻沒想到被陳兄捷足先登,慚愧,慚愧。”

一邊說著,他一邊裝出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如此放低姿態的做法倒是讓人顯得極為親切,陳執目光一掃成師兄身后的人,發現這些人一個個崇敬地看著成師兄,絲毫沒有因為成師兄的自謙行為而小瞧,這倒是令陳執對這個“成師兄”刮目相看。

“成師兄過謙了,想必你不久之后也應該進入凝神期了,我不過是因為下品功法占了些便宜。”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執淡淡一笑回道。

“哈哈,陳兄還是直呼小弟姓名吧,這師兄,小弟可是不敢當。”成師兄連連擺手,笑容燦爛。

經此人一提起,陳執倒是想起這成師兄似乎名為成渝,是合歡宗下屬一個老牌修仙家族成家的族人,和他同一時期進入合歡宗外門。

“既然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陳執笑了笑,和成渝你一言我一語頓時聊了起來,似乎完全將一旁的陸師兄等人當成了空氣。

這番情景落在那位陸師兄眼中,頓時不是滋味,他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冷哼一聲,大大咧咧地上前道:“哈哈,在下陸青,恭喜陳師兄進階凝神。”

陸師兄突然插話,陳執和成渝二人笑容頓時一滯,陳執這才回過頭看向此人,發現這陸青依舊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看他的神情,亦是沒有任何恭敬之色,仿佛和陳執說話是對陳執的賞賜一般。

陳執心中冷笑,理都懶得理會陸青,一拉成渝手臂,朝著貢獻閣走去:“成兄,不如陪我拜會下耆老如何?”

“好,陳兄請!”

兩人聯袂走進貢獻閣,期間根本看都不看陸青一眼。

這下,陸青被氣得七竅生煙,再一看圍觀的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模樣,看陳執的目光中,頓時帶上了一抹怨毒之色,不過他可不敢對陳執如何,雖說他族兄是合歡宗的核心弟子,但他還是一個小小外門弟子,今日之辱只能苦苦咽下,當即冷哼一聲:“我們走!”

說著,便帶著身后眾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陳兄,你既然得罪了這陸青,可是要小心了,他雖然不算什么,但是陸家畢竟是和我們成家齊名的大族,族人大多在合歡宗內擔任一些重要角色,而且陸家近幾十年來天才輩出,其中陸傲更是被金丹長老申屠重雄看重,收為核心弟子。”走進貢獻閣后,成渝便若有所指道。

陳執淡淡一笑,答非所問道:“成兄,陳某一心修仙,對這些爭權奪利并無興趣。”

聽到這話,成渝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很快便笑道:“既然如此,小弟便助陳兄早日進階筑基吧,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煩,盡管來找我成渝。”

“多謝。”陳執笑了笑,心中對成渝的好感卻是大增,拱了拱手便快步走向耆老。

“哈哈,恭喜陳師弟了!”耆老亦是起身相迎,完全擺出一副平輩論交的模樣,不過在他眼中閃過一道金光之后,臉色頓時大變,驚呼道:“你,你凝神二重了?”

還好貢獻閣此時只有三人,不然耆老這驚呼又要給陳執惹來麻煩,不過就算如此,身旁的成渝臉色已經變了。

他本以為陳執晉升凝神就很不錯了,卻沒想到,陳執竟然直接晉升到了凝神二重。

“這陳執,恐怕不是那么簡單啊。”成渝臉色連連變化,心中更是暗下決心,就算無法為家族拉攏陳執,也絕對不要得罪陳執。

陳執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完全消化了妖艷兒和云夢留下的精純靈力之后,自然就晉升凝神二重了,對于耆老和成渝的驚訝,他是早有預料,畢竟他只是一名黃級靈根的修士,一個多月的時間不僅突破了凝神還晉升了兩重,這就引人遐想了。

不過好在他在出關之前便思考好了對策,淡淡一笑便說道:“運氣而已,我在天水澗的時候無意中得到了一枚奇異的果實,吞下這果實之后,就直接晉升到了煉氣巔峰,更是察覺到一股精純靈力儲存與丹田中,突破到凝神之后,便消化了那股精純靈力,沒想到竟然意外提升了一重修為。”

“那果實是什么模樣?”耆老忙不迭問道。

陳執淡淡一笑,便將從赤炎頭陀記憶中得到了一種名為“火蛇果”的果實的情況描述了出來,至于“火蛇果”的來歷,陳執直接推脫到是殺死了一名散修后獲得。

這謊話陳執在心里練習了無數遍,說出來極為順口,而且這也解釋了為什么陳執這個只有黃級靈根的弟子能夠這么快進階凝神,耆老和成渝兩人不禁連連贊嘆陳執的好運,成渝更是目露向往之色,恐怕這家伙之后定會派人去天水澗查看一番,不過結果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隨后,三人聊了一陣,陳執便告別了耆老和成渝,離開了貢獻閣。

一出貢獻閣,陳執也沒理會那些準備上前套近乎的內門弟子,招出陰煞劍便離開了西山,朝著合歡宗主峰飛去。

進入內門弟子,也算是真正加入合歡宗了,也會正式記入合歡宗的卷宗當中,雖說每年都會有內門弟子的加入,以陳執的資質也不會太受重視,但相對于外門弟子,無異于正式了許多。

駕著煞神劍慢悠悠地飛行了三天時間,合歡宗的主峰頓時近在眼前。

紅霧繚繞的半空中,巨大的主峰若隱若現。

由于接近了合歡宗的核心位置,周圍合歡宗的弟子也多了起來。

這些弟子大多都是凝神期修為,不過筑基期的弟子也不少,而陳執駕著煞神劍慢悠悠地飛在人群中,頓時顯得頗為突兀。就如同一只烏龜,在一群奔跑的兔子群中。

周圍人不時對陳執投以鄙視的目光,一些議論聲也隨之傳來。

“這是誰?”

“估計是剛進階凝神的外門弟子吧,嘿,一個凝神期弟子竟然還用煞神劍,丟人!”一名器宇軒昂的凝神修士不屑道。

“哈哈,人家就算是窮鬼,也別叫出來啊,師兄,今晚我們……”一名嬌滴滴的女修腳踏紅綾飛在男修的身旁,一邊罵著陳執,一邊朝著男修拋著媚眼。

陳執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頗為無奈。

第二更

他手中飛行法器除了煞神劍之外倒是有四件,其中琉璃箭完全是個定時炸彈,周圍都是高山幽谷,這要墜落了,絕對死不瞑目,陰靈劍可是上品法器,雖說他進階凝神,但靈力也不足以支撐他一口氣飛到主峰,而且他才剛進階凝神,若是就擁有了上品飛行法器,太容易讓人眼紅了,更別提湯河的“絕命拐”了,現在湯丞正滿世界尋找殺子兇手,陳執可不想找死。至于楊牧那“雙生骷髏頭”雖說速度還行,但陳執覺得太惡心了,到頭來,能使用的也唯有煞神劍了。

“等我成為了內門弟子,找個時間去把湯河那些東西賣了,也好買個靠譜點的飛行法器了。”

陳執頗為羨慕地看著身邊呼嘯而過的合歡宗弟子,搖了搖頭。

又飛了足足一個時辰,陳執終于來到了合歡宗的主峰。

合歡宗的主峰是一座方圓百里的大山,幾乎直入云霄,山峰已經被大神通者削平,建有一座座亭臺樓閣,陳執并沒有貿然飛進主峰上空,這畢竟是合歡宗重地,護山大陣威力極為強大,哪怕是金丹修士,都不敢冒失地闖入。

陳執老老實實跟在人流的后方,朝著山腰飛去。

很快,陳執便跟在眾人身后落在了山腰上,這里是整個主峰周圍唯一沒有被護山大陣籠罩的地方,一扇巨大的拱型山門樹立在山腰平臺的盡頭,山門旁邊樹立著一塊玉碑,上刻“合歡宗”三個大字,而山門之上滿是男女交合的雕刻,各種姿勢應有盡有,種類繁多,看的陳執是瞠目結舌。

不愧是合歡宗啊!

對于這些雕刻,其他弟子早已經熟門熟路,一些走在一起的男女弟子甚至指著雕刻上的一些姿勢高聲笑談晚上試試看,和這些人一比,陳執完全就像是個雛兒。

進入山門之后,明顯禁空禁制已經不存在了不少人重新拿出飛行法器朝著山頂飛去。

陳執正準備跟上眾人,忽然一只手猛地攔住了他的去路,與此同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請出示你的令牌。”

陳執抬起頭,這才注意到攔住他的竟然是一位美女,這美女也是凝神期修為,身著一身滿是符文的鎧甲,將身材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表情,仿佛陳執欠了她錢一般。

說起來,在合歡宗內,衣著暴露的女子比比皆是,這般穿著的女子,陳執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地多看了幾眼。

美女微微皺眉,語氣加重了幾分重復道:“請出示令牌。”

陳執不想多惹事情,老老實實地將令牌遞給美女,與此同時,恭敬開口道:“這位師姐,小弟剛剛進入凝神期,前來主峰登記加入內門。”

“在這等著。”冰山美人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隨手掏出一張符箓輕輕一點,符箓便朝著拱門后飛去,冰山美人便不再理會陳執,目不斜視地站在拱門面前。

陳執頗為無奈,但卻也不敢硬闖,雖然他看不透女子的修為,但明顯能夠感覺到,這冰山美人似乎極為強大,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厲的殺意。

陳執在平臺上隨便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下,暗暗觀察周圍。

山腰平臺上,不時有合歡宗弟子降落,這些人大多會瞄一眼陳執,不過在看到陳執身上代表外門的服飾之后紛紛沒了興致,而更多人,都會有意無意地偷瞄一眼山門前的冰山美人,這些目光中往往帶著幸災樂禍和些許惋惜之情。

很快,一名身著內門弟子服飾的青年男子腳踏飛劍來到山門前,見他對著冰山美人低語了幾句后,便朝著陳執走來。

“你便是最近進階凝神的外門弟子。”男子走到陳執面前,含笑問道。

“是,這位師兄是……”陳執連忙起身回道。

年輕男子淡淡一笑道:“我便是負責接引你們這些進階凝神外門弟子的人,你可以叫我吳迪,兄弟怎么稱呼?”

“看來這家伙倒是個自來熟”陳執心中暗道,拱手恭敬說道:“原來是吳師兄,在下陳執。”

兩人聊了一會,很快便兄弟相稱,吳迪便帶著陳執走到山門面前,經過冰山美人身邊之時,陳執發現吳迪看著冰山美人嘆息了一聲,只是這冰山美人目視前方,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吳師兄,怎么了?”

吳迪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陳師弟有所不知,這楚冰凌在內門也算小有名氣,和為兄也是同期進入內門,她雖然也是玄級靈根,但是修行極為刻苦,本來大有作為,為兄可是遠不及她,不過可惜了……”

他又看了冰山美人一眼,看對方沒有察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幾個月前,核心弟子陸傲前輩看中了她,想收她為侍妾,不過這楚冰凌寧死不從,倒是惹怒了陸傲,現在就被發配到這里看門了,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陸傲前輩可是核心弟子,三十多就修煉到了筑基,前途不可限量,嘿。”

又是陸傲!

陳執微微皺眉,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從吳迪的話中看來,這陸傲似乎是一個眥睚必報的小人,不知道他得罪了陸青,會不會引來陸傲的敵視。

不過陳執倒是對這楚冰凌有些另眼相看了,身處合歡宗這樣的門派還能夠潔身自好的女子,倒是頗為稀少了。

搖了搖頭,陳執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不管是陸傲還是這楚冰凌,兩人在未來絕對將會和他有所交集。

吳迪并不知道陳執所想,召喚出飛劍之后便準備朝著山頂飛去,回頭一看陳執掏出的煞神劍,頓時哭笑不得。

“陳師弟,你怎么使用這飛劍,外門或許還有人使用,但是內門,絕對不會有人愿意使用了。”他搖了搖頭,似乎想起陳執也是剛剛進階凝神,頓時一拉陳執道:“來,讓為兄帶你一程。”

陳執欣然接受,踏上了吳迪的飛劍,吳迪的飛行法器是“陰靈劍”,只不過煉制材料不同,僅僅只是中品法器,但就算如此,這陰靈劍的速度,足足是煞神劍的十倍。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山頂廣場。

看著人山人海卻紀律森然的廣場,陳執的呼吸也不禁一滯,不過他目光掃過建筑之上的壁畫之后,不禁面露苦笑。

不愧是合歡宗啊,這些壁畫,幾乎全部都是男女交合的場景,不過陳執仔細一看,臉色不禁微變。

這些壁畫,仿佛有一股透人心弦的魔力,看久了之后,讓人不禁有種對著這些壁畫頂禮膜拜的沖動。

陳執哪里還敢多看,隱隱猜測這些壁畫,恐怕是某個修為高超之輩雕刻,不過能夠將這些不堪入目的畫面畫得充斥著神圣和藝術氣息,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一道廣場,吳迪便收了飛劍,帶著陳執穿過人群,來到了西面的一間小樓中。

負責外門弟子進階內門弟子之人是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頭,筑基修為,此人比較貪財,早就得到吳迪知會的陳執一上來便掏出一小袋靈石遞給老頭,頓時熱情了許多。

“不錯,道友可是最近幾個月外門唯一一個進階凝神之人,哼,最近外門那些人越來越不像樣了!”

一邊說著,老者一邊和藹地問了陳執的年齡和靈根潛質,在得知陳執竟然只是黃級靈根之后,不禁豁然動容:“黃級靈根?道友真是二十二歲?”

陳執苦笑道:“晚輩也是運氣好。”

老者目光一轉,狐疑地看了兩眼陳執,似乎發現自己有些過了,連忙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有些異樣的眼神,他將陳執的名字登記在卷軸上之后,便將一枚玉簡遞給陳執,淡淡說道:“好了,恭喜你正式加入合歡宗,好好表現吧,一會我會命人將內門弟子的令牌和衣服給你送去,你先去偏廳候著吧。”

陳執拱了拱手,離開房間之后,他對這老者便多留了個心眼,防人之心不可無,剛剛老者的神情,明顯是在懷疑他。

來到閣樓的大廳,陳執發現吳迪早已經離去,隨便找了個人問了下便朝著偏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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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并不大,似乎專門用來招待像陳執這樣剛進入凝神的外門弟子的,擺設也較為簡陋,對此陳執倒不在意,在床上坐下之后,便掏出玉簡仔細看了起來。

玉簡的開頭,記載的都是一些合歡宗的門規,陳執略一掃過便繼續往下看,雖說在赤炎頭陀的記憶中,陳執對內門弟子的實際情況已經有了很大了解,但畢竟一百年過去了,一些細微的變化肯定是有的。

大約半個小時候,陳執便收起了玉簡,目露沉思之色。

內門弟子可謂是合歡宗的正式弟子,也是最為龐大的群體,地位自然不像是外門弟子那般干苦力的活,每個內門弟子非但每個月能夠領取宗餉,而且有關任務,也是可接可不接。

當然,若真如此合歡宗也無法正常運轉了,畢竟很多地方,還是需要內門弟子的,所以內門弟子的任務,往往任務獎勵豐厚,更重要的是能夠獲得不少門派貢獻點。

貢獻點除了能去“源魔殿”換取功法秘籍之外,還能夠換取法器,不管是下品法器還是絕品法器,只要有貢獻點,便能夠閱換到,當然還有一些丹藥、符箓之類的,金丹以下除了筑基丹以外的任何丹藥都弄夠用貢獻點閱換。這些無疑大大吸引了眾多沒有后臺或是囊中羞澀的內門弟子。

畢竟不是每個修士都擁有后臺支持的,特別是合歡宗內門弟子的競爭極為激烈,每三年都會有一次內門弟子的“斗法較技”,這個斗法會在主峰進行,每年若是進入前一百名,都能夠獲得相應的賞賜,若是進入前十名,獎勵更是無比豐厚,第一名的獎勵,更是有一件極品法器!

而這“斗法較技”也帶有一定的強制性,除了一些天資不錯被送外內門培養的煉氣弟子,和剛剛進入內門不到三年的弟子,都必須參加,有獎勵,自然也有懲罰,凡是在“斗法較技”第一輪便被淘汰的人,接下來三年內每個月的宗餉減半。

而每隔十年,更是有一次“門內交流會”,這交流會在內門中也被稱之為“升天會”,因為凡是在“交流會”上獲得前十名的人,都能夠成為金丹老祖的記名弟子,若是獲得第一名,非但能夠獲得大量靈石丹藥甚至是絕品法器的賞賜,更是能夠成為金丹老祖的入室弟子!

如此誘惑,連陳執都忍不住心動了,也正因為此,一些沒有后臺的內門弟子,往往會放棄大把時間拼命去做任務,用門派貢獻點閱換法器、功法、法術、丹藥、符箓,以便在這兩個大會上取得好的名次!

當然,這兩次大會,對于一些天資較差,實力相對較低的內門弟子來說,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因為這兩次大會中,非但第一輪被淘汰會有相應的懲罰,而且合歡宗可是魔門大派,自然帶著魔門的行事風格,比武大會擂臺之上,殺死同門之后并不受門規的約束,雖說對方投降就不能出手,但一上擂臺便投降,還會獲得相應的懲罰。

看完這些,陳執只能苦笑。

他本以為加入內門便能夠無拘無束地修煉的想法,實在是個笑話,現在看來,加入內門,反而將面臨更多的危險。

果然,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陳執搖頭嘆了口氣,忽然想到,似乎這十年一次的“交流會”馬上就要開啟了,怪不得,他來的時候發現那么多人朝著主峰這邊趕來。

要不,去看看?

陳執摸了摸下巴,決定先去試試水,雖說他剛加入內門,可以有三年不參加兩次大會,但提前見識一番總歸是好的。

就在陳執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名身著黑金色法袍,頭戴金絲冠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走進他所在的閣樓中。

他剛一走進大廳,剛剛為陳執登記的老者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阿諛奉承的笑容說道:“見過湯師兄。”

其實老者心中也是納悶,這湯丞最近不是因為兒子的死滿世界尋找兇手,怎么有空跑這里來了。

湯丞一臉威嚴,瞥了一眼老頭,雖說同時筑基期,但老者僅僅是筑基一重,而他湯丞,可是筑基五重巔峰的強者哪怕此生無望踏足金丹,也不是老者能夠比擬的,再加上他心情極差,哪里會給這老頭好臉色看,冷冷問了一句:“最近,外門中有個弟子進階凝神了吧?”

老者心中更是疑惑,不過還是小心翼翼道:“是,那小子名叫陳執,湯師兄莫非和他相熟?”

“哼!”湯丞冷哼一聲,根本懶得回答,直接問道:“他在哪!”

老者總算看出湯丞心情很差了,心中雖然郁悶無比,但還是老老實實說道:“他剛加入內門,正在偏廳候著,要不我帶你去?”

“不用了!”湯丞雙眼一瞇,一拂衣袖,大步朝著偏廳走去。

“該死,莫非這陳執哪里得罪了這湯瘸子?”老者無故被遷怒,心中頓時惱怒異常,正準備將這氣撒到周圍手下身上,忽然眼前一花,一名英俊瀟灑的男子搖著扇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孟師兄!”

老者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這孟師兄和湯丞可都是管事,在合歡宗筑基修士中的地位,僅次于幾名核心弟子和一名掌門兩名副掌門,而這兩人,平時又極為不對路,時常會在合歡宗管理層會議上吵架,若不是有掌門壓著,這兩人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而現在,這兩人竟然同時出現在了這里,他已經有種不妙的感覺了。

若是這兩人在這里打起來,他可沒有實力阻攔啊。

這孟師兄一進來,一收紙扇,極為干脆地問道:“湯瘸子去哪里了?”

老者只感覺頭皮發麻,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一咬牙說道:“偏廳。”

人影一閃,孟師兄便消失在原地。

“遭了遭了!”

老者哪里還有心情去向手下撒氣,隨口吩咐了一句暫時離開這里之后,便急匆匆地朝著掌門大殿跑去。

偏廳,陳執顯然還沒意識到危機的來臨,正準備利用等待的時間修煉一番,忽然,大門“嘭”的一聲被踹開了,緊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陳執的面前,伴隨著身影的出現,一股滔天魔氣鋪天蓋地地朝著陳執涌了過來。

“湯瘸子!”

看到這人的一瞬間,陳執的腦海中下意識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心中更是驚疑不定,正思索著對策,卻不想對面湯瘸子一進來,便雙目圓瞪,大喝一聲。

“是你殺了我兒!”巨大的吼聲幾乎讓陳執的雙兒差點失聰,伴隨著這句話,筑基五重巔峰修為的靈壓瞬間充斥在整個偏廳中,與此同時,湯丞一伸手,一股龐大的魔氣化為一只黑色巨掌劈頭蓋臉地朝著陳執砸了下來。

完了!

陳執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凍結,心中更是充斥著無力感,哪怕他準備的再充分,面對著湯丞蠻不講理的一掌,只能束手待斃。

他是怎么知道的!!

陳執閉上了眼睛,但是這巨掌,遲遲沒有落下。

正疑惑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在陳執的耳邊響起。

“湯瘸子,殘殺同門,可是大罪,我既然身為執法管事,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坐視不理!”

這聲音,無異于一聲天籟,陳執這才發覺,短短一瞬間,他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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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重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他的面前,竟然站著一名英俊男子,這男子看上去大概二十六七的年紀,不過合歡宗一些修煉功法大多具有養顏功效,倒是看不出此人真實年齡。

不過陳執心中,對這男子卻是無比感激。

若不是這人,他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他的目光,越過面前男子,落在了門口站著的那人身上。

這男子身著黑金色法袍,頭戴金絲冠,面容白俊,身上帶著一種久居高位的威嚴,從相貌上來看,湯河和男子并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只是眼神中那股陰冷,卻頗為神似。

此時,湯丞的目光,卻是落在陳執面前的英俊男子身上,雙眼微微瞇起,一道殺意一閃而逝,冷冷道:“孟梵天,你確定要庇護這個小子?”

孟梵天嘴角微微一翹,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淡淡道:“湯師兄,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這里可是合歡宗重地,雖說這小子才剛進入內門,但也是合歡宗的正式弟子了,我好歹也是宗內的執法管事。”

說到這,孟梵天話鋒一轉,冷哼道:“你這可是打我的臉啊,而且,你當合歡宗的門規是什么!”

湯丞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目光掠過陳執略帶驚恐的面容之后,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說道:“這小子殺了我的兒子,殘殺同門,已經犯了門內禁忌,孟梵天,你如此庇護這個小子,莫非這事情是你指使的?”

“哦,你兒子被殺了,關他什么事情,你有何證據證明是這小子殺了你兒子?”孟梵天右手一揚,“啪”地一聲打開扇子,淡笑著問道。

“需要什么證據么?”湯丞冷笑一聲,一指陳執說道:“這小子僅僅只有黃級靈根的資質,一年多前還是煉氣三重弟子,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實力直接飆升到了凝神兩重,你認為,一個黃級靈根的弟子,憑什么在一年內直接晉升四重修為,還突破了凝神瓶頸?”

孟梵天微微色變,他來之前并沒有仔細關注過陳執的宗卷,現在聽湯丞一說,這陳執似乎很有問題啊。

就在這時,兩人根本沒有那正眼去看的陳執,忽然開口了。

“這算什么證據,笑話!”

湯丞目光一冷,滿是殺氣地看向陳執,已經有很久,沒有凝神期的弟子敢這樣對他說話了,更何況,這小子還是殺死他兒子的重要嫌疑人!

而孟梵天卻是笑了,再看陳執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贊賞。

“陳執見過兩位前輩!”

此時,陳執也完全冷靜了下來,內心經過激烈的斗爭之后,心中已經有了定計。

看湯丞的神情,明顯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了,可以說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他能夠依靠的,唯有面前明顯和湯丞不對路的孟梵天了。

既然如此,陳執索性豁出去了,只見他微微一拱手,冷冷一笑道:“湯前輩,你剛才所說的,完全是無稽之談!”

“哦?愿聞其詳!”孟梵天笑得更開心了,他別是看到湯丞那鐵青的臉色,恨不得拍著陳執的肩膀說兩句“后生可畏了。”

既然開口,陳執也懶得理會湯丞那殺人的目光,冷冷說道:“湯前輩既然認為我一年連續晉級是因為殺死湯河所得,想必是猜測我得到了湯河儲物袋中的一些東西吧,那么我倒是要問湯前輩了,既然我能夠在一年內連續進階,為何湯河卻不能,我和湯河的資質,可是一樣的。”

不等湯丞說話,陳執繼續說道:“而且我進階煉氣五重之前,人還是在天水澗,這點,天水澗舵主張永可以作證,莫非湯河是死在天水澗么?”

湯丞冷哼一聲道:“你離開天水澗,回到外門的時間總共花費了一個月,你這一個月地時間,去哪里了!”

“果然查的很清楚啊!”陳執暗嘆一聲,心中對此卻沒有任何意外,對此亦是早有對策,對著孟梵天一拱手道:“請問孟前輩,外門弟子完成任務之后,只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回到外門,中間這段時間,是自由時間吧?”

孟梵天裝出一副公正裁定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

他話音剛落,陳執猛地一拍手,長吁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湯前輩亦無法拿晚輩離開這段時間刁難了,那么我就放心了。”

兩人一唱一和,頓時將湯丞氣了個半死,他眼中兇光更盛,一字一句道:“我問你,這段時間去哪里了!”

“晚輩這段時間,在天水澗外發現了一處洞府,這洞府明顯是一位筑基前輩坐化的洞府,只可惜,晚輩在里面只尋找到了兩枚凝神丸和幾瓶升仙散。”

陳執胸有成竹道,與此同時,他一翻開儲物袋,從里面拿出幾瓶升仙散,這些升仙散都是赤炎頭陀儲物袋中獲得,瓶子的花紋年代一看便是一百多年前的,以湯丞和孟梵天的眼力,當然看的出來。

很明顯,湯丞的眼中多出了一抹疑惑之色,陳執抓住這機會繼續說道:“凝神丸,晚輩沖擊凝神已經吞服,至于晚輩為什么能夠連續晉級,主要的原因便是晚輩在天水澗時,從殺死的散修儲物袋中獲得了一枚奇異的果子。”

說著,陳執便將“火蛇果”詳細描述了一番,以湯丞和孟梵天的見識,一聽頓時明白了。

孟梵天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搖頭道:“的確,這果實名為火蛇果,內含極為精純的靈力,就算筑基期服用都有顯著效果,你服用了這果子之后,從煉氣四重達到煉氣五重卻是足夠了,而且按照你的描述,這火蛇果明顯有一些年份了,想必你服下之后,多余的精純靈力便儲存在你丹田中,這樣你一個月達到凝神二重修為,倒是有了合理的解釋。”

湯丞略一思索,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忽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果然是你殺了我兒子,我兒子前段時間離開合歡宗,便是告訴我找到一個寶貝,想必這寶貝,就是火蛇果了!”

這種明顯的栽贓和套話,陳執怎么可能會上當,若是他沒反應過來直接說出湯河儲物袋沒這東西,恐怕就中了湯丞的計謀了。

不過沒等陳執回話,孟梵天卻是冷冷一笑:“湯丞,你想栽贓嫁禍,也要找點靠譜的,既然你兒子有火蛇果,當初為什么不說!”

陳執沒有接口,不過臉上不屑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湯丞還想說話,卻見孟梵天一擺手,淡淡問道:“湯丞,你還有什么要說的,若是你再拿不出什么證據來,恐怕這事情就算鬧到掌門那,理虧的也是你!”

這句話,明顯擊中了湯丞的軟肋,可以說他來找陳執,就是打著寧可錯殺發泄憤怒的目的,卻沒想被孟梵天跟上了,而且現在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恐怕別人早已經通知了掌門了。

就算以湯丞的身份地位,當著掌門的面殺死一個內門弟子,也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此,湯丞反而冷靜下來了,瞥了一眼陳執說道:“我來之前就已經調查過,這小子,在外門和我兒子有仇,而且,外門中最近也只有他進階凝神,也就是說,這樣,還不能說明什么么?”

陳執聽后頓時大笑。

“你笑什么!”湯丞感覺他快被氣瘋了,心中對陳執的殺意更是達到了鼎盛。

陳執也不在意對方滿是殺意的目光,冷冷一笑:“湯前輩說的笑話真好笑,外門中,湯河得罪的人多的去了,又何止晚輩一人,而且,晚輩回到外門的時候,還是煉氣五重,這點外門管事耆老可以作證,莫非湯前輩認為,煉氣五重的我有實力殺了湯河?”

說著,他一拉儲物袋,直接拋給湯丞,冷冷一笑道:“湯河的實力,湯前輩恐怕再了解不過了,晚輩全部身家都在這儲物袋中,湯前輩可以檢查一遍,若是湯前輩還認為晚輩私藏,盡可搜身!”

陳執這話雖然說得是大義凜然,但是心中卻是僥幸異常,若不是《噬魂天書》第二重開啟了黑霧空間,他這時候哪里敢這樣做,不過他相信,以《噬魂天書》的神秘,哪怕是湯丞和孟梵天,亦是無法察覺。

湯丞狐疑地看了一眼陳執,一揚手便抹去陳執儲物袋上的烙印,仔細一看,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陳執身上的好東西可是全部都放在黑霧空間中,儲物袋中,除了兩瓶升靈散,就只剩下幾枚玉簡和一桿法器都算不上的幻魔旗,還有就是煞神劍了,如此含酸的身家,連湯丞和孟梵天二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湯丞,我記得你的絕命拐都給你兒子了吧,而且我還聽說,你還將‘三寸釘’的符寶都給你那寶貝兒子了。”

孟梵天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陳執說道:“以這小子身上這點東西,而且他修煉的,似乎還是下品功法,別說沒進階凝神了,恐怕這小子就算進階凝神,都不是你兒子的對手吧。”

湯丞愣愣地拿著儲物袋,一言不發,只是緊握著的雙手,幾乎要將陳執的儲物袋直接撕裂了。

一時間,房中三人沒一人開口,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掌門駕到,讓開,全部讓開!”

聽到這聲音,陳執心中不由地狠狠松了口氣。

看樣子,今天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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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梵天和湯丞二人聽到這聲音,不禁對視一眼,只不過湯丞的眼中閃過一抹惱怒,而孟梵天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二人心里都清楚,這一次,可是孟梵天占據了上風了。

而就在此時,一名頭戴黑羽道觀,腳踏七星靴,身著背印黑色陰陽圖的中年男子昂首踏入了偏廳中,這男子長相并不算英俊,甚至只能算是平庸,不過此人身上卻帶著一股無上威勢,讓人不敢直視。

這中年男子便是合歡宗當今的掌門顏天問,此人五十年前便是合歡宗的掌門了,雖說此人也是筑基五重修為,但是能夠在掌門位置上一呆便是五十年,足見其手段非凡。

在顏天問進來之后孟梵天和湯丞二人均是恭敬行禮道:“見過掌門師兄。”

陳執則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這才說道:“內門弟子陳執,見過掌門。”

“恩。”顏天問對陳執點了點頭,輕輕一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掌門。”陳執雖然擔心湯丞在這掌門面前胡扯,但對顏天問的話卻是不敢違背,行了一禮后,便老老實實地離開了偏廳,順手合上了偏廳的大門。

陳執走后,偏廳頓時只剩下了顏天問三人,卻聽顏天問一聲冷哼,臉色鐵青道:“你們兩個在本門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平時在議事大廳鬧鬧就算了,現在還鬧到這里,是純粹不想讓我省心是么?”

他目光一掃低著頭的湯丞和孟梵天二人,冷冷問道:“說吧,什么事情。”

“掌門師兄……”

“掌門師兄……”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喊道,這一下,顏天問臉色更難看了,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孟梵天,道:“你先說。”

“掌門師兄,此事是這樣的……”

孟梵天淡淡一笑,便將事情的本末完全說出,其中倒是沒有任何虛言,只是將他故意尋找湯丞麻煩的初衷,說成了聽說外門新晉了一名弟子,一時好奇前來看看,便“偶遇”了湯丞,見到湯丞竟然對一名內門弟子出手,自然出手阻攔。

湯丞在一旁聽到孟梵天這樣說,頓時恨得牙癢癢,不過這孟梵天說的話,大多都是實情,甚至連陳執譏諷他的話都一并說了出來,雖說沒有任何歪曲事實,但卻讓他大大丟了臉面。

聽完孟梵天的敘述,顏天問再次看向了湯丞,冷冷問道:“他說的話,屬實吧?”

湯丞心中氣得要死,不過這孟梵天話中并沒有任何破綻,他只能咬牙說道:“掌門師兄,我的兒子死了,最大的嫌疑便是這叫陳執的內門弟子……”

顏天問冷喝道:“湯丞,既然沒有證據,那么就證明他是清白的,前段時間你剛喪子,我也任由你胡鬧了一陣,但是現在是什么時候你忘記了么!”

顏天問這一發怒,不僅僅是湯丞,就連孟梵天亦是噤若寒蟬,這一刻,掌門之威顯露無疑。

許久之后,顏天問嘆了口氣,冷冷說道:“記住,交流會就要開始了,這次的交流會,一些金丹師叔都要前來觀看,若是你們再給我鬧出一些麻煩,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孟梵天本就是為了找湯丞麻煩,現在看到掌門師兄如此訓斥湯丞,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立刻說道:“掌門師兄放心,這段時間我定會管好門內弟子的秩序。”

湯丞心中無比苦悶,不過卻不敢當中反駁顏天問,只能悶悶道:“是,掌門師兄。”

顏天問一看二人答應,不過再看湯丞那不情不愿的模樣,不禁雙眼微微瞇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孟梵天笑著看了湯丞一眼,快步跟上顏天問。

此時,閣樓的大廳,陳執正老老實實站在一名老者身后,臉上卻是帶著苦笑,他發現周圍的人都用敵視的目光看著他,心中早已經將這些人連帶著湯丞罵了個遍,不過被這群人這樣瞧著,終歸是個煎熬。

就在這時偏廳的大門,忽然打開了,顏天問帶著孟梵天二人從門中走出,陳執一看孟梵天嘴角的笑意,便知道湯丞絕對吃癟了。

不過他心里清楚,這一次,他可是徹徹底底地將湯丞得罪了,以后他在合歡宗的生活,必將如履薄冰。

不過唯一能夠讓他開懷的便是,這內門并不像是外門,絕對不是湯丞能夠只手遮天的地方,而內門弟子生活的地方,也是在千重山脈其他的山峰上,大不了等交流會一過,他便去閉關苦修就是了,他相信,經過這一出,他已經吸引了孟梵天甚至是顏天問的注意,湯丞絕對不敢明目張膽殺死他的,所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今天能夠躲過一劫他已經滿意了,再不濟,他直接離開合歡宗就是了。

就在二人經過他身旁的時候,顏天問的腳步,驟然一頓。

“你就是陳執?”顏天問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看到顏天問竟然對陳執這般和顏悅色,之前對陳執怒目相視的人紛紛色變,不少人心中都暗自猜測,莫非這陳執和顏掌門有什么關系?

陳執亦是滿頭霧水,不過他還是恭敬行禮道:“弟子正是,掌門有何吩咐。”

顏天問看了陳執一眼,突然吐出一個令陳執更加疑惑的詞,便走出閣樓,而跟在掌門身后的孟梵天,則對著陳執贊賞一笑道:“年輕人,不錯,不過你的法器實在是太寒酸了,這柄陰陽傘你拿去吧。”

說著,他一伸手,一桿小傘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陳執先是一愣,旋即狂喜道:“多謝孟前輩。”

孟梵天淡淡一笑,便跟上了顏天問。

此時,周圍那些人看陳執的目光,已經徹底變了,若是顏天問那一句“不錯”還能當看套看的話,那么一向吝嗇的孟梵天竟然賞賜了陳執一柄中品防御法器那么就讓眾人無比吃驚了。

莫非,這陳執是孟梵天的私生子?

不少人心中惡意腹誹道。

就在兩人離開沒多久,湯丞這才從偏廳走出,他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威嚴,反而帶著一股濃濃的怨氣,尤其是看到陳執之后,眼中兇光更盛。

“你很好!”湯丞冷冷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陳執明顯看到,湯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那絲毫沒有任何掩飾的殺意!

“機關算盡,卻依舊逃不過冥冥中的命數啊!”

陳執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卻不想被兩名外門弟子一鬧,結果他進階凝神的事情一下變得眾人皆知,這時候,想必一些對他羨慕嫉妒恨的家伙會隱隱將湯河的死和他聯系在一起,想不引起湯丞的注意都難了。

這一前一后三人離開時候紛紛對眾人熟視無睹,反而前兩個對陳執是好言好語相待,另外一個湯丞,更是明顯一副想殺陳執卻無法下手的模樣,不禁讓眾人對這個剛剛進階凝神的小人物另眼相看。

若不是忌憚湯丞,這些人恐怕早就上前客套一番了。

至于負責登記的筑基老者,卻是將陳執完全當成了瘟神,將內門弟子的令牌連同衣服交給了陳執之后,便直接將陳執打發走了。

離開了小樓,陳執正準備找人問問他應該住哪,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陳師弟,哈哈哈,又見面了!”

陳執回頭一看,卻是吳迪含笑走來,頓時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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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遇到了吳迪,那么陳執倒是不用擔心住的地方了,很快,吳迪便帶著陳執一路下山,來到了主峰的山腳,山腳周圍的一圈早已經建滿了各種建筑,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環繞在主峰腳下的“山城”一般。

吳迪很快便為陳執安排好了住處,兩人約定好一周后交流大會一同參加后,陳執便來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所住的是一幢小型閣樓,這閣樓還帶著庭院,兩名貌美如花的侍女負責服飾陳執的起居。

這兩名侍女是合歡宗下轄的凡人,這些凡人往往是一些合歡宗弟子在外面開枝散葉成立家族的子弟,比你高修仙者的子女,也有很大幾率是沒有靈根之人,這些人,在修仙家族中自然屬于地位下等之人,往往會送往所屬宗門用來討好宗門。

若是男子到還好些,至于女子,那么往往會成為合歡宗修士采補的爐鼎。

像是陳執面前的兩名侍女便是處子之身,兩人身上穿得極少,看陳執的目光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帶著一絲絲魅惑之意。

畢竟對她們來說,來這里的第一天便有所準備了,若是能夠用處子之身換取幾枚靈石的話,能夠大大改善目前的生活。

陳執目光掃過搔首弄姿的兩女,神情淡然,若是平時他到不介意和這兩名侍女逢場作戲一番,只不過今天經歷的一切,讓陳執更加小心謹慎了,隨口吩咐兩女準備好飯菜,便前往臥室修煉。

半夜時分,陳執從修煉中醒過神來,走出房間,來到庭院中。

主峰周圍,粉紅色的霧氣繚繞,讓此時夜空都變成了暗紅色,看著天空,陳執重重呼出一口氣。

可以說今天白天的經歷,絕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最為兇險的經歷,一個不慎,賣出一點點破綻,可能他便會血濺當場,而造成這一切的,終歸還是實力的差距。

若他擁有筑基期的修為,縱使湯丞懷疑,也要忌憚幾分。

若他擁有能夠讓湯丞城府的實力,就算明目張膽殺死湯河,湯丞又能怎樣!

實力,還是實力!

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陳執認識最深刻的,便是這點。

咬了咬牙,陳執并沒有再回房中,而是坐在庭院中,感受著周圍遠超于西山的靈氣,重重吸了口氣盤膝坐下,閉目開始修煉。

一連數天,陳執都是在修煉中度過,期間吳迪曾來尋他一同出去玩樂,畢竟在合歡宗內,類似于青樓這般的場所還是極多的,而且交流會將要開始,不說時常有小的交易會,而且一些門內賭博的盤口也相繼設下,不過陳執哪里有這心情,連忙婉言拒絕了,吳迪還以為陳執癡迷于兩名侍女,連忙好心勸慰了幾句什么仙凡有別,倒是惹的陳執有些哭笑不得。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交流大會便正式開始。

陳執穿戴好內門的服飾,來到客廳中,發現兩名侍女正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看著自己。

這便是沒有實力的悲哀,想必這兩女還期盼著能和他發生一些什么,就算無法成為爐鼎,也能夠獲得一些補償吧。

雖說他沒有和兩名侍女發生什么,不過這幾天,這兩女倒也本分,對于他的生活起居照顧得極為周詳,而平時他的修煉兩女也從來不打擾。

陳執淡淡一笑,隨手丟下一袋靈石便轉身走出房間。

房中,兩聲驚喜的呼喊聲響起,陳執靠在門邊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他留下的這袋靈石足足有十枚下品靈石,雖說對凝神修者,這些靈石是九牛一毛,但對于兩名凡人女子來說,這十枚靈石,足夠他們一段時間衣食無憂了,他之所以留下這些靈石,或許是心中沒有泯滅的憐憫在作祟吧。

離開住處,吳迪早已經在門外等著了,和陳執閑聊了幾句,便招出飛劍帶著陳執朝著山頂飛去。

此時,主峰山頂的廣場,早已經人山人海了,廣場最中央,擺著百來個數十丈方圓的擂臺,不少內門弟子早已經在擂臺周圍等待了,而在廣場正面的大殿上,亦是架起了高臺,這高臺分為六層,下方四層早已經坐滿了人,大多都是一些筑基期的執事,再往上的第五層,僅僅坐著寥寥數人,其中三人,陳執都是見過面的,坐在最中間的自然是掌門顏天問,而分別坐在顏天問左右數第三個位置的則是湯丞和孟梵天,僅僅看這座位,便清楚這兩人在合歡宗的地位。

陳執跟著吳迪站在人群中,看著高臺上坐著的數人,吳迪不禁面露向往之色。

“陳師弟,為兄的愿望,便是早日晉升筑基,至于金丹,為兄卻是不敢去想,若是能混個執事的位置,為兄也就心滿意足了,陳師弟你可要加油啊,若是有一日修為超過師兄,我還要靠你提攜呢。”

聽到這話,陳執的目光從湯丞身上收回,看出吳迪說這番話完全只是客氣,淡淡一笑道:“師兄說笑了,師兄可是玄級靈根,靈根潛質遠勝于小弟,若是師兄都不能晉升筑基,那么小弟就更沒希望了。”

“難啊。”吳迪無奈地感慨道:“內門弟子數萬人,而門內每年分配的筑基丹,卻只有十數枚,如此巨大的差額,想要獲得筑基丹談何容易,而沒有筑基丹想要筑基,除非是天級靈根的天才,為兄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分配道一粒筑基丹。”

陳執笑容一滯,看著吳迪臉上苦澀的笑容,不禁深深感到慶幸。

還好,他已經獲得了一枚筑基丹,不過陳執心中仍舊忐忑,他畢竟是黃級靈根的資質,一枚筑基丹想要進階的概率實在是太低、太低,想想進階凝神花費的凝神丹,陳執便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就在兩人唉聲嘆氣的時候,忽然整個廣場一陣騷動,緊接著,不少人歡呼了起來。

吳迪微微一愣,旋即立刻抬起頭來。

“吳師兄,怎么了?”陳執連忙順著吳迪的目光朝著西面天空看去,只見西面的天空中,一道青色光芒劃破紅霧,緊接著,這道青光竟然無視主峰之上的重重禁制,直接朝著山頂廣場飛來。

幾個呼吸間,原本還剛出現在視線中的青光,便來到了山頂廣場,速度之快令陳執瞠目結舌,而此時,陳執也終于看清了青光中的物體。

卻見一條長達近百米的青色巨梭橫在頭頂的空中,青色巨梭之上搖搖站著四人,兩男兩女,由于這四人周圍青光環繞,一時看不清這四人的相貌,不過陳執已經可以判斷出來了。

這青色巨梭,明顯是金丹修士才能夠使用的法寶!

一想到接下來便能夠一睹金丹修士的風采,陳執不禁目光熾熱。

其實他的反應還算好的,身旁的吳迪看到這青色巨梭之后,眼神頓時狂熱無比。

“陳師弟,果然來了,果然來了!”吳迪一時間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是不停念叨著這四個字。

“什么來了?”陳執詫異地掃了吳迪一眼。

“妖艷仙子和姬仙子!”吳迪神色激動地說道。

陳執正感到云里霧里,一聽到“妖艷”二字,頓時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莫非……是她?”

青色巨梭一出現,之前坐在高臺上談笑的眾人紛紛起身,只見五層看臺的顏天問恭敬行了一禮,大聲說道:“恭迎申屠長老、姬長老駕臨!”

整個廣場一陣躁動之后,齊齊噤聲,很快所有內門弟子都面帶狂熱高聲歡呼道:“恭迎姬長老,申屠長老!”

青色巨梭之上,四男四女傲然而立,為首的一男一女看了一眼下方歡呼的人群,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一直聽聞姬仙子在門內非常受歡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許久之后,一名身材高大威猛,蓄著三寸長須的男子搖了搖頭,淡笑著說道。

在男子的旁邊,一名美艷的婦人面含春色,眉目中媚意流轉,聽到這話,頓時輕笑道:“申屠師兄說笑了,恐怕下方弟子中,崇拜師兄之人不在少數吧,十年前百花谷一戰,師兄以一己之力對抗兩名金丹二重修士還打得對方丟盔卸甲之事流傳甚廣,便是師妹聽了也不禁心馳神往,恨不能親眼目睹師兄風范。”

美婦的這句恭維,可以說是說到申屠長老的心眼里去了,他輕捋三寸長須,面色含笑道:“好了,姬仙子,我們也不用相互恭維了,下面的那些弟子恐怕早已經等急了,走吧。”

說著,他輕輕一揮手,青色巨梭瞬間縮小,帶著四人落在了高臺上方。

青色巨梭剛一落下,顏天問便快步朝著四人走來,先是對著為首男女行了一禮,恭聲道:“見過姬師叔,見過申屠師叔。”

申屠重雄揮了揮手道:“顏小子,莫要客套,快點開始吧。”

就在這四人落在高臺之上的時候,陳執終于看清了這四人的面貌,不過當看到跟在姬長老身后的年輕女子之后,他的臉上,不經意地露出一抹感懷之色。

妖艷兒還是那么的美麗,只是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似乎變得成熟了許多,衣著也不再是那么暴露了,穿著一身黑色露臍長裙,只露出了小腹、小腿和手臂,不過就算如此,她不經意散發出的驚人媚意,也讓宗門中所有女子黯然失色,哪怕是在吳迪口中艷名遠播的姬仙子的光芒,也被妖艷兒遮蓋了下去。

不過這時候,妖艷兒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媚笑,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是因為那次事情對她的影響么?

“若是我出現在她面前,她會不會殺了我?”

陳執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山洞中發生的一切似乎還歷歷在目,不過現在,妖艷兒可是合歡老祖最寵愛的關門弟子,而他,不過是一個剛加入內門的小人物,又有什么資格高攀上妖艷兒這樣的天驕之女?

“怎么,陳師弟,被妖艷仙子迷住了?”一旁的吳迪這才回過神來,對陳執嘿嘿一笑道:“不過陳師弟,這非分之想還是少想點為好,這妖艷仙子,可是我們合歡宗唯一一名元嬰五重大修士——合歡老祖最為寵愛的關門弟子,在門內的地位,就算是金丹長老,都要禮讓三分。”

陳執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吳迪這話出發點是好的,是怕他癡迷妖艷兒誤了自己,不過若是吳迪知道他曾經和妖艷兒有過一夕歡好,更是奪了妖艷兒的處子元陰,不知道其表情會有多精彩。

就在這時,陳執忽然注意到,一直跟在申屠長老身后的年輕男子,似乎正對著妖艷兒大獻殷勤,一時間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吳師兄,那個家伙是誰?”陳執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吳迪臉色微變,壓低了聲音道:“記得我上次和你提過的那個陸傲前輩么,他就是了。”

陸傲?就是他?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妖艷兒身邊的年輕男子長得高大英俊,頭戴紫金冠,腳踏落日靴,身著代表著合歡宗核心弟子地位的九陰九陽長袍,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年輕有為的代表人物。

再看周圍,不少合歡宗女弟子眼中閃爍著星星看著陸傲,不少女弟子更是不停歡呼,就像是前世的追星族一般。

陳執拿陸傲和自己一對比,不管是容貌、身高、修為,哪一樣都無法和陸傲相比,更別提陸傲還有一個金丹的師傅。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

陳執狠狠捏了捏拳頭,目光漸漸變得銳利起來。

總有一天,他會超過陸傲!

這時,高臺上的人在申屠重雄四人坐下之后重新坐定,顏天問便走到高臺最前方,開始宣讀交流會的規則。

“陳師弟,這交流會你真不準備試試?”吳迪忽然開口問道。

陳執翻了個白眼,心中腹誹道:“笑話,若是我參加了,被妖艷兒看到,她恐怕會直接出手殺了我吧。”

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對吳迪說的,陳執苦笑道:“吳師兄說笑了,我陳執才剛進階凝神,現在去參加,絕對是墊底的料,畢竟師弟我剛加入內門,還是老老實實當個觀眾更好。”

而且,不論妖艷兒是否還記得他,就算妖艷兒已經忘記了,他也不可能去參加這交流會,以他目前的實力,通過第一輪的確不是問題,不過陳執怎么可能傻到去將自己的底牌爆出來,不久前湯丞剛檢查過他的儲物袋,若是現在他忽然拿出一件上品上品法器出來,不就等于是告訴湯丞他私藏了東西么?

吳迪看陳執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以為陳執癡迷妖艷兒,到也是見怪不怪了,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為兄也不勉強了,既然開始宣讀了,為兄也要去候著了,陳師弟,一會見。”

吳迪告別了陳執,便朝著廣場中間的大擂臺行去,不少參加的內門弟子亦是朝著擂臺中央走去,陳執頓時發現,他的周圍空了一大片,畢竟剩下的人,大多是一些沒有達到凝神期或是剛加入內門不到三年的人,這些人人數倒是極少。

這樣站在人群外圍,頓時顯得有些突兀了,陳執趕忙走向不遠處的擂臺下方。

伴隨著一條條規則的宣讀,很快交流會便開始了,頓時一名名內門弟子或是悲壯,或是淡然地走了上去,很快伴隨著一聲鈴響,第一輪的交流會正式開始。

陳執面前的擂臺上方,兩名內門弟子相互怒目而視,仿佛對方是生死大敵一般,一交手,便是各出絕招,激戰了數個回合之后,其中一人利用破綻一舉將另一人切成了兩半。

陳執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半截身體,嘴角微微發苦。再一看其他擂臺,發現和他面前擂臺這般一交手便分出生死的卻是不少,心中大驚之余,暗自警惕。

現在他還有不參加交流會的權力,但是三年后的“斗法較技”他卻是不得不參加的,若是那時候湯丞想要對他出手,卻是簡單的多了。

一想到此,陳執頓感危機,不由地看向了高臺上。

不過當他目光看向高臺的時候,忽然發現妖艷兒似乎隱隱朝著這個方向看過來。

這頓時將陳執嚇出了一身冷汗,哪里還敢在這里多呆,心中對吳迪說了聲抱歉,便匆匆離開了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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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怎么了?”陸傲坐在妖艷兒旁邊,目光癡迷地看著妖艷兒,說起來陸傲也是核心弟子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不過和妖艷兒一比,頓時矮了一截,不過這并不妨礙陸傲對妖艷兒的覬覦之意,這次更是得知了何妖艷兒不知為何和她的師尊合歡老祖鬧了別扭想在交流會上散散心,便求了師傅申屠重雄帶他來了。

不過一路上,妖艷兒始終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讓陸傲滿腔熱情化為泡影,心中更是抑郁無比,若是普通女弟子,他早就用盡各種手段得到了,不過在面對妖艷兒的時候,別說是他,就算是合歡宗那些金丹長老,敢打妖艷兒主意的也沒有幾個。

妖艷兒雙眼微微瞇起,看著那個匆匆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

這背影,總感覺有些熟悉!

只是她正仔細思索的時候,身邊又響起了陸傲的聲音,頓時感到一陣煩躁,眼中寒芒一閃,露出一絲魅惑的笑容。

“陸師弟,讓奴家靜靜好么?”

陸傲看到這笑容,早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了,滿心歡喜地以為得手了,卻不料到妖艷兒話鋒忽然一轉:“若是你想今晚被掛在合歡宗的山門上一晚,奴家會滿足你的。”

依舊是那糯糯地聲音,不過話中的肅殺之氣,頓時猶如一盆冰水,劈頭蓋臉澆在陸傲的頭上。

妖艷兒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高臺上的眾人都是筑基以上修為,哪里會聽不到,不少管事捂嘴偷笑。

姬仙子含笑望了一眼陸傲,搖了搖頭,這小子真以為,合歡宗的小魔女會是這么好上手么?

至于申屠重雄,更是狠狠瞪了陸傲這個不成器的弟子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陸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從小到大在眾人恭維中長大的他,還是第一次再眾人面前被人如此奚落,不過這妖艷兒,卻不是他能夠得罪的人,只能將所有苦悶憋在心里,再一看下方那些一個個強憋著笑的管事,只感到胸中一股無名之火熊熊燃燒。

妖艷兒說完這話便不再理會陸傲了,繼續尋找那個身影,不過這時候那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廣場上,一時間,妖艷兒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是不是他?

妖艷兒很快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不過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縱云山脈那個神秘洞府中令她羞憤的一幕,不禁咬了咬牙,心中暗暗道:“小郎君,你最好祈禱別讓奴家碰上你,不然……哼!”

一直暗暗關注妖艷兒神情的陸傲,一看到妖艷兒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再一聯想到剛剛那背影,頓時滿腔怒火全部撒到了陳執的身上。

“一會回去,定要找人查一查那個內門弟子到底是誰,妖艷兒我惹不起,但一個內門弟子,敢害我如此窘迫,定要殺你泄憤!”

此時,離開了山頂廣場的陳執并不知道,他僅僅因為一個背影,就已經被一個核心弟子嫉恨上了,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陳執離開廣場之后,朝著山腰處一座大半體積鑲嵌在山體中的大殿行去,按照吳迪之前對他說的話,剛加入內門的弟子,必須要先去這里報道,由這里的管事負責安排分配到一座內門弟子聚居的山峰居住。

剛走進這座名為“分移殿”的大殿,陳執便迎面撞上一人,看到這人,陳執不禁愣了愣。

看著面前身著重凱的女子,陳執略帶詫異道:“楚師姐?你這么在這里?”

在陳執看來,楚冰凌身為內門弟子,“交流大會”是必須參加的,就算有什么任務需要完成,宗門也會往往給予方便,更別提這類門內任務了。

楚冰凌抬起頭,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在看到陳執后,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旋即反應過來,冷漠道:“原來是陳師弟,恭喜你加入內門了,跟我來吧。”

陳執愣了愣,發現楚冰凌徑直朝著大殿中央的一張桌子前走去,略一疑惑,還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楚冰凌出言解釋了一番,原來這分移殿中的殿主和內門弟子都前往交流會了,所以這里暫時由她負責,至于她不參加交流會的原因,陳執也能略猜到一二,他記得吳迪說過,楚冰凌在內門弟子中亦是數一數二之輩,雖然只有凝神四重修為,但是她的實戰經驗卻不是一般內門弟子能比得上的,如此人物,若是參加交流會,難保不被金丹老祖看上,想必是陸傲暗中動了點手腳吧。

接下來,楚冰凌很快為陳執安排好了居住的山峰,在千重山脈中,總共有八十一座擁有靈氣的山峰,除去一座主峰,之外,其余八十座山峰大多被金丹長老和元嬰老祖瓜分,不過就算如此,內門弟子分到的山峰,依舊擁有十座之多,這十座山峰中,又屬陰月峰靈氣最足,陳執被分配的,正是這座陰月峰。

雖說楚冰凌一直冷冰冰的模樣,但在不但不收任何好處就暗暗幫助自己,這個恩惠,陳執倒是記下了。

“多謝楚師姐。”陳執看了一眼楚冰凌,發現對方依舊整理宗卷,似乎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不禁略感可惜地搖了搖頭。

像是楚冰凌這樣心地善良又意志堅定的女子,若是拜入天山派這樣的名門正派說不定能夠獲得重視,不過在這合歡宗,還偏偏被陸傲這樣的陰險小人看上,只能算楚冰凌倒霉了。

只是以陳執目前的修為和地位,非但幫不上楚冰凌,若是因此和楚冰凌走得太近,對兩人都不好,只能暗暗將今日之恩記在心里。

告別了楚冰凌,陳執便召喚出煞神劍朝著陰月峰飛去,飛了一天時間,陳執終于來到了陰月峰。

由于交流會的開啟,陰月峰中基本只剩下一些煉氣期弟子,哪怕是剛加入內門不用參加的一些凝神弟子,都前往主峰觀看增加經驗。

這倒是少了陳執不少客套的時間,將令牌交予一名暫且負責登記的煉氣弟子之后,那弟子立刻恭敬地將陳執帶到了山腰處的一座洞府中。

這洞府可不是外門的平房可以比的,有數個房間,分為客廳、起居室、修煉靜室,甚至還有一個專門供弟子修煉法術的房間,房間的墻壁都是特殊材料煉制,只要不是高級法術,一般法術攻擊后會自動愈合,這些房間加起來總共有三四百平方之大,各種家具器物所用之材料更是極盡奢華。

若是剛來這個世界見到這些東西,陳執或許還會心情激動一會,但現在這些東西在他眼中實屬平常之物,在陳執看來,這陰月峰最令他滿意的,就要屬這山峰周圍的靈氣了,山峰的靈氣充裕,基本上和主峰相差沒多少。

想想也是,畢竟這內門弟子可是合歡宗最大的生力軍,玄級靈根的內門弟子進階金丹的例子,在合歡宗數萬年來還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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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府中轉了一圈,陳執滿意地點了點頭,從今以后這洞府便是他的私屬領地了,要知道這洞府外面有一層禁制,這禁制和陰月峰護山大陣的禁制相互連接,若沒陳執允許,哪怕是筑基修士都無法私自闖入他的洞府中。

看完整個洞府,陳執便迫不及待地來到修煉靜室中,盤膝坐下后,先是拿出孟梵天送他的那桿陰陽傘,上面的烙印早已經被孟梵天消去,陳執略微祭煉一番便能夠使用,仔細把玩了一番之后,陳執便收起了陰陽傘,拿出《噬魂天書》。

輕輕翻開第二頁,陳執進入了黑霧空間當中,專心修煉起來。

陳執這一修煉,便是半個月的時間,期間,交流會結束后,吳迪便從楚冰凌那打聽到了他的住所,吳迪也住在陰月峰,住所更是離陳執住所不到千米的距離,很快便找上門來一同埋怨。

對此,陳執倒是無話可說,畢竟當初他可是答應的好好的要替吳迪加油,只能推說看到一個仇人,害怕對方陷害故而躲避,畢竟陳執和湯丞之間那事可是驚動了顏天問掌門,早已經傳遍整個內門,只是吳迪因為忌憚湯丞沒仔細過問罷了,聽到陳執的解釋,略一思索便表示了理解。

當然,理解歸理解,吳迪并不會就此放過陳執,拉著陳執嘮叨一通交流會的心得,他這次運氣不錯直到第三輪才被淘汰,又因為平時交友頗多,對手倒是沒怎么為難他,所以他這次也算是全身而歸,陳執耐著性子聽他說了一大堆,隨后吳迪便邀請陳執半個月后一同前往做任務。

陳執略一考慮便答應了下來,他和方彤當初可是約定好三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算上做任務的時間,倒是正好在任務結束后去找一下方彤,約定好了時間,吳迪便告辭離去。

回到休息室后,陳執沒有繼續修煉,這半個月來,他發現進階凝神之后,修煉的速度越來越慢,若不是有“黑霧空間”的存在,恐怕進展會更慢。

而且隨著他修煉次數的增加,《噬魂天書》第二頁的厲鬼頭像越來越少,到現在也只剩下不到五個,雖說其中一個是赤炎頭陀的靈魂,但也根本不足以讓陳執繼續修煉。

更重要的是,赤炎頭陀留下的升靈散已經所剩無幾了。

這讓陳執非常無奈,不過以他的資質,若是想進階凝神三重修為,所耗費的時間和丹藥都非常多,而他又不能自己煉制丹藥,可以說,就算吳迪這時候不來找陳執,陳執也會被逼得去做一些任務來獲得升靈散這類修煉丹藥。

搖了搖頭,陳執在腦海中調出關于《御雷心經》的信息,細細觀看。

畢竟按照他的情況,與其做那種事倍功半的苦修,還不如老老實實熟悉一下凝神期的法術,而《御雷心經》,便是他首要研究的對象。

按照創建《御雷心經》的散修所記載,這御雷心經分為“雷獄”“掌心雷”“雷靈”三層,不過這畢竟是散修筑基期創造的功法,又只有他一人完整的修煉過,自然對這套功法沒有一個完整的認識,所以對于陳執來說,修煉御雷心經,完全是一向艱苦的摸索過程。

好在第一層“雷獄”比較好修煉,只要承受天雷開辟丹田的痛楚,便能夠修煉,不過第二層,卻是極為困難。

陳執目前已經進階凝神,他這次首要目標便是擴充丹田內的“雷獄”,同時試試沖擊第二層。

修煉第二層掌心雷,首先就要讓天雷從丹田出發,不斷經過一個個穴位,直到到達手指上的五個穴位:少商、中沖、少沖、少府、勞宮,然后用天雷刺激這五個穴位,反復數次,并且在這五個穴位中開辟出新的“小雷獄”才算是真正完成,期間各個穴位經過天雷洗禮自然是無比痛楚,不過這點痛楚對意志堅定的陳執來說,到還是可以忍受。

一周后,陳執身上閃過一道電芒,這電芒在他身體周圍不斷游走,最后猛地朝著他的手掌心沖去,只不過當這道電流到達他手肘少海穴的時候,陳執身體猛地一陣顫抖,旋即他手肘出電芒不斷亂跳,一陣燒焦的味道從手肘處傳來。

陳執的額頭滿是汗水,嘴角更是已經被自己咬破,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失敗了!

陳執搖了搖頭,強忍著痛楚抬起手掏出一枚療傷丹藥吞下,過了一會,他感覺手臂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沒有繼續修煉,陳執緊鎖雙眉仔細思索。

莫非,這“掌心雷”的修煉,需要到筑基期?

這問題卻是沒人能夠解答他,作為這套功法第二個修煉的人,目前的一切他都只能靠自己摸索,不像是合歡宗的一些法術,經過數代人的摸索,早已經非常熟悉。

不過這《御雷心經》威力極大,陳執實在不忍放棄,他暗自猜測失敗的原因恐怕和天雷的質量有一定的關聯。

目前他體內的天雷是煉氣期吸收的,威力不如原本天雷的百分之一,而凝神期吸收的天雷威力就會強許多了。

想明白這一層,陳執便放棄繼續修煉《御雷心經》的想法,不過他這次并非全無收獲,這幾天的修煉,他體內的“雷獄”再一次擴充,目前已經能夠儲存足足三十道天雷,足以讓他遇敵之時輕松許多了。

暫時將《御雷心經》放在一旁,陳執拿出《噬魂天書》調出赤炎頭陀的記憶。

陳執若是想要一些合歡宗的中級法術,完全可以從赤炎頭陀的記憶中獲得,根本不必像其他內門弟子那樣去賺取貢獻點到“源魔殿”換取,這也是陳執的優勢所在,而且赤炎頭陀的記憶中非但有這些法術的記憶,更有著赤炎頭陀利用這些法術進行實戰的經驗,這足以讓陳執在修煉這些法術的時候少走很多彎路,同時修煉的速度,也大大增快。

很快,陳執便鎖定了一種攻擊型法術:奪命索。

這法術是通用法術的一種,在修仙界中,很多法術往往都會有配套的功法,像是陳執的幻魔陣的配套功法便是幻魔訣,而御雷訣的配套功法便是御雷心經,只不過這次陳執并不是一個人完成任務,按照吳迪透露的信息來看,這次任務恐怕人數不少,所以像是御雷訣便無法使用了。

這奪命索,是合歡宗內一種頗為常見的通用法術,是魅惑類法術和攻擊型法術的結合,威力倒是不錯,使用之后會發出一道由地底陰氣構成的黑鎖將目標困住,同時能夠腐蝕對方的精神意志,讓對方神魂顛倒,這時候若是配合法器攻擊,往往能夠起到奇效。

不過這奪命索有個缺點,便是施法需要利用五種指法掐訣,同時口中的念咒也頗為繁瑣,不過還好,赤炎頭陀經過多年的經驗,將指訣和念咒減少了大半,雖說陳執使用的并不熟練,但施展的速度,絕對比一般內門弟子快上兩倍有余!

一周的時間,便在陳執不斷演練奪命索中度過,很快便到了陳執和吳迪約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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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陳執和吳迪二人駕著法器一前一后飛行著,由于陳執的法器是煞神劍,故而吳迪就算刻意降低速度,亦是領先了陳執一大截。

飛在前面的吳迪臉上表情悶悶不樂,甚至不時開口抱怨幾句。

陳執搖頭苦笑道:“吳師兄抱歉,是我拖累了吳師兄。”

“什么話!”吳迪恨恨道:“那程合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當初他還是凝神一重的時候,幾個師兄帶我去做任務我都帶著他,現在他小子凝神三重了,看我帶著你就一副不清不愿的模樣,什么人嘛!”

聽到這程合的名字,陳執的眼中,亦是閃過了一道寒光,當到了他和吳迪約定的時間后,吳迪果然如約來找他,同時和吳迪一起的,還有三名內門弟子,這三人大多都是凝神二重、三重的修為,不過在聽到陳執剛剛加入內門之后,一個個紛紛表示不愿意和陳執一起做任務,這就算了,那個叫程合的人竟然還對他冷嘲熱諷,陳執本就是那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雖說看在吳迪的面子上沒說什么,心中卻早已經記下了此人。

不過聽著吳迪在一旁翻來覆去念了一半路程,陳執耳朵都起繭了,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么吳迪人緣挺好的卻經常找不到同伴了,怪就怪在此人實在是個話嘮!

陳執搖了搖頭,不去接吳迪的話頭,不然吳迪說不定真一路上都念叨下去了。

“好了,吳師兄,與其討論那些人,不如我們討論一下這次的任務吧。”陳執連忙轉移了話題。

吳迪順著陳執的話頭解釋了一番。

這次的任務是采摘七夜花,這花也只有千重山買北面一處名為泥沼林地地方才會擁有,所謂泥沼林,并非真有沼澤,而是此地是一處山谷,雜樹叢生,到處都是蔓藤,兩旁高聳的山峰將陽光遮蓋住導致此地常年見不到陽光,空氣濕悶,再加上這里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地面的腐葉層極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泥沼中一般,再加上空氣不流通,讓這里充斥著毒瘴和一些毒蟲妖獸,故而這任務也算的上是中品高階任務。

合歡宗內門的任務亦是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絕品五大類,其中又分為低階、中階、高階三個層次,像是凝神期的內門弟子,最多也只能完成上品任務,而且還需要十幾甚至數十人聯手完成,至于極品任務,也只有筑基期的弟子才能夠完成了,不過若是在百歲前進階筑基,大多能夠成為核心弟子,自然再無需這般亂作任務了,所以像是極品、絕品的任務,也只有在一些宗門危難之時才會發出,往往九死一生。

吳迪原本邀請陳執參加的任務便是一個上品低階任務,只不過經過那程合的一番鬧騰,自然不能完成了,吳迪倒也是藝高人膽大,帶著陳執這個完完全全的新人接了一個中品高階任務。

不過吳迪畢竟是內門老江湖了,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解毒的丹藥準備了不少,再加上他雖是凝神二重的修為,手中卻擁有一件不錯的中品攻擊法器離別鉤,再搭配陳執手中的陰陽傘,兩人一攻一守,倒是能夠配合起來。

很快,兩人便在泥沼林降落,吳迪一落在地上,頓時半個身子餡了下去,還好陳執早有準備,連忙拉了他一把,這才讓吳迪脫離了腐葉沼澤。

也虧是陳執手快,剛拉吳迪上來,兩只一級毒蟲三尾蝎便從旁邊的腐葉中鉆出,六只帶著劇毒的尾巴狠狠朝著吳迪的下身扎去。

吳迪臉色一變,便準備動手,卻不想一旁的陳執動作更快,一揚手便是六枚箭打出,狠狠將這兩只蝎子打翻在地。

不過令陳執吃驚的是,這兩只蝎子分別中了三枚箭,竟然像是沒事的一般一翻身繼續朝著吳迪攻擊過去。

“陳師弟,這可是泥沼林,此地陰氣彌漫,恐怕腐葉下方早已經滋生,箭這樣的法術對他們無效。”吳迪一邊說,一邊一拍儲物袋,離別鉤頓時飛了出來,一劍便將兩只一級毒蟲切成四截。

陳執恍然大悟,心下倒是覺得有些可惜,對付這些陰氣中生長的毒蟲,御雷訣無疑是最佳手段,不過這吳迪雖然人比較好,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陳執倒是不方便在他面前使用御雷訣。

不過雖說中級法術陳執只掌握了“奪命索”一種,但低級法術陳執會的倒是有幾種,再加上他凝神修為,對付幾種毒蟲也是輕松。

接下來,陳執便來到了吳迪的飛行法器上,讓吳迪專心駕御法器,他則時不時打出一些火球、風彈對付一些一級毒蟲妖獸,遇上一些棘手的,他便使出奪命索先將毒蟲控制住,讓吳迪用離別鉤攻擊,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配合也是越來越好,很快,兩人便深入了泥沼林。

隨著逐漸深入,一級的毒蟲妖獸是越來越少,一些二級初階的毒蟲漸漸開始出沒,兩人配合起來雖然吃力,但到是還能應付一二。

三日后,泥沼林一處巨石上方,陳執和吳迪二人盤膝而坐,靜靜恢復消耗的靈力。

“陳師弟,我們來這泥沼林已經三日了,可這七夜花卻連影子都沒見到,若是再深入,恐怕會遇到二級中階的毒蟲。”吳迪臉上沒有了嬉笑的表情,凝重道。

陳執面色倒是平靜,沒有因為沒找到七夜花影響心情,畢竟這段時間接連戰斗,他使用“奪命索”是越來越得心應手,倒是不錯的試煉,他想了想說道:“吳師兄,按照任務上記載,這七夜花,往往會生活在極陰之地,而這泥沼林的極陰之地,莫過于腐葉之下,當然還有一處地方。”

說到這,陳執伸手一點不遠處一處一人半高、黑漆漆的溶洞,淡淡道:“或許,七夜花便是生長在溶洞中也說不定。”

“哦?”吳迪先是一愣,旋即一拍腦袋道:“陳師弟說的是,既然如此我們便進入這溶洞中看看吧,早日做好任務我們也好早日領取獎勵。”

兩人又是商量了一番,便駕著飛劍進入溶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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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洞口,一股陰風便吹得陳執二人汗毛直豎,而且這陰風中夾雜著一股濃烈的腐臭,讓陳執一陣頭暈目眩,他連忙吞下一粒解毒丹,再一看身前的吳迪似乎早有準備,也是掏出一枚解毒丹吞下,還不忘提醒陳執一聲:“師弟小心,此地瘴氣很重,快服用解毒丹。”

陳執淡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卻不時小心觀察著周圍。

隨著兩人的深入,周圍越來越黑,吳迪連忙拿出三枚夜明珠,打出一道法訣,三枚夜明珠頓時飄浮在他的身前,將周圍的山洞照的一片明亮。

陳執也看清了四周,入目之處是經過數萬年形成的一根根鐘乳石筍,滴答滴答的水聲,在寂靜的洞中顯得異常清晰。

“陳師弟小心了,這些水滴明顯都是,而這鐘乳石筍明顯是所凝結形成的筍,若是陳師弟修煉一些極陰的法術,倒是可以采摘一些。”吳迪看到這些鐘乳石,連忙打出幾道法訣,采下幾枚筍收入儲物袋中。

陳執心中一動,這次任務完成之后他正準備去看方彤,而這筍對方彤修煉的《天陰真經》絕對有很大的益處,當即連連采摘了數十個筍,看的一旁吳迪目瞪口呆。

“陳師弟,莫非,你修煉的是什么極陰的功法么?”吳迪表情怪異地問道,一邊說還將身子微微前移。

陳執一聽,差點破口大罵,沒好氣地解釋道:“不是我要用,而是我一個朋友修煉的是這種極陰功法。”

“哦,原來如此。”吳迪露出了一絲曖昧的微笑,語氣輕挑道:“原來是陳師弟相好,哈哈,不錯,陳師弟竟然能找到一個修煉極陰功法的相好,到也是有福氣。”

對此陳執并不想過多解釋什么,淡淡一笑便繼續收集筍。

吳迪到也沒糾結,只是羨慕地說了幾句便專心駕御飛劍。

很快,兩人便深入了地底數百米的距離,就在這時,正駕駛著飛劍的吳迪眼睛忽然一亮,一指右側不遠處一枚高約六米的筍,大聲道:“陳師弟,快看,七夜花!”

陳執順著吳迪所指看去,只見吳迪所指的那根巨大無比的筍上方,長著一株七瓣小花,花瓣雖然是黑色,但由淺至深,看上去就像是七個時段不同的黑夜。

不過這七夜花周圍,會不會有守護妖獸?

陳執正準備提醒兩句,卻不想吳迪或許是太興奮了,竟然駕著飛劍直接朝著七夜花沖去。

就在吳迪即將抓到七夜花之時,異變突生!

吳迪的手,離七夜花僅僅只有數寸的距離,但就在此時,兩道巨大的波狠狠從下方筍中噴出,這兩道波周圍帶著濃厚的陰氣,哪怕以吳迪凝神期的修為,要真被這波打中,也將瞬間死無全尸!

此時,吳迪可謂是生死一線,幾乎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跟在他后面的陳執,臉色猛地一變,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腳踹在吳迪的后背,與此同時,自己借著這一腳的沖力狠狠朝著后方一跳。

由于此時兩人同乘吳迪的陰靈劍,故而當陳執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后,波才堪堪打到他們之前站立的位置,幾乎一瞬間,吳迪的陰靈劍直接化為一灘鐵水。

由于心神相連,被踢飛的吳迪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這才堪堪落在一枚巖石上,看著空中被融化的陰靈劍,臉色一片煞白。

剛剛,若是陳執這一腳慢上哪怕半點,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吳迪連忙擔憂地看向陳執,發現陳執在半空中一招手,一柄帶著七彩琉璃光的小箭出現在了他的腳底,在空中一個翻滾,落在吳迪的身邊,速度赫然并不下余他的陰靈劍。

“陳兄,你這法器?”吳迪傻傻問道。

“這飛劍速度雖然不下于中品法器,但是弊端頗多,若不是這危機時候,我斷然不敢使用的。”

陳執淡淡說道,目光,卻是死死地盯著七夜花下方的筍。

此時,陳執已經全力運起神識,在神識的掃描之下,自然看清楚了偷襲他們的罪魁禍首。

只見筍之上,一只和筍一模一樣的青黑色六腳巨蜥趴在筍周圍,兩只燈籠般大小的眼睛正朝著陳執他們看來。

“陰魂蜥蜴!”陳執臉色巨變,這陰魂蜥蜴可是二級高階妖獸,絕對不是他和吳迪二人能夠對付的了的,再加上此地遍布讓陰魂蜥蜴如魚得水,恐怕就是凝神五重修士,也不一定敵得過。想到此,陳執一把抓起吳迪,狠狠朝著七夜花沖去。

又是兩道打出,陳執已經運起全部神識,自然從容躲過,經過七夜花上方的時候,伸手猛地一撈便將七夜花摘下,隨后狠狠朝著洞口飛去。

這一出可是極為驚現,若不是陳執仗著神識強大與一般修士,斷然不敢這樣做。

身后,陰魂蜥蜴看陳執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奪走七夜花,頓時發出一聲極為難聽的吼叫聲,陳執只感覺腦中一陣刺痛,一個不穩,直接從空中摔了下來,過了好久這才緩過神,再一看身邊躺著的吳迪早已經昏了過去。

“該死”

陳執咬了咬牙,正準備招出琉璃箭重新飛向洞口,就在這時,前方忽然竄出一只陰魂蜥蜴,緊接著,又是一直陰魂蜥蜴竄了出來。

三只!

陳執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也顧不得隱藏實力了,一看身旁還處在昏迷中的吳迪,收起琉璃箭,拉開胸前衣襟,一道黑光瞬間從他胸口的厲鬼紋身竄出。

正是赤炎頭陀的上品陰靈劍,陳執一拉吳迪,駕著陰靈劍便重新朝著身后溶洞深處飛去,顯然這里是蜥蜴的巢穴,而他和吳迪在接近七夜花之后便驚動了這些陰魂蜥蜴,聽前方的聲響,似乎還有其他陰魂蜥蜴,這時候,陳執只能相信直覺選擇深入洞穴了。

上品法器陰靈劍的速度,自然比琉璃箭快上一倍,陳執抓著吳迪一陣風馳電掣,輕松閃過了幾道波,很快深入了溶洞。

足足飛行了數千米距離,陳執總算確定甩掉了身后的陰魂蜥蜴,這才招出夜明珠,仔細看看周圍的情況。

他發現,周圍似乎干燥了許多,而且前方溶洞深處,似乎隱隱有水聲傳來。

“莫非,這溶洞還有其他入口?而且這溶洞還真是深。”

陳執嘟囔了一句,他并不知道深處是否有更厲害的妖獸,不過現在回頭面對眾多二級高階妖獸陰魂蜥蜴的圍攻絕對是死路一條,與其走必死的路,還不如去碰碰運氣。

再一看自己拎著的吳迪,陳執頓時覺得有些古怪。

按理說,吳迪不應該到現在還昏迷啊。

他連忙一拉吳迪,這一看,陳執頓時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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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迪面色發青,嘴角更是微微顫抖,明顯是中了劇毒。

陳執臉色微變,目光在吳迪身上一掃,當落在吳迪腳腕上的時候,目光頓時一凝。

他彎下腰,一拉吳迪褲腕,這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吳迪的腳上,一只青色的小蟲死死地黏在他的腳腕處,這只毒蟲陳執并不認識,不過能夠讓凝神修士都中毒昏迷的毒蟲,想必極為厲害。

陳執伸手一招,煞神劍出現在他的手中,狠狠朝著吳迪腳腕割去,連帶著毒蟲將吳迪腳腕一大塊肉割了下來,隨后陳執狠狠朝著毒蟲打了一枚火球,看著毒蟲化為灰燼,陳執面色一松。

看來這毒蟲只是世俗的毒蟲,并非妖蟲,想必是生活在這等陰暗之處毒性大增。

陳執給吳迪喂下了幾枚解毒丹后,發現吳迪臉色漸漸好轉,不禁松了口氣。

這吳迪到也倒霉,若不是他發現的快,恐怕要成為第一個死于普通毒蟲的凝神修士了。

陳執又往吳迪腳腕撒了一些解毒粉和止血粉,這才將他的傷口包扎起來,背著吳迪朝著溶洞深處行去。

漸漸地,陳執水聲越來越大,陳執連忙加快了腳步,忽然,他眼前一亮。

只見溶洞的深處,赫然是一個方圓數十丈的巨大天然洞窟,在洞窟的中央,是一潭清澈的泉水,這泉水上方,赫然是一個巨大的洞口,洞口連通地面,哪怕是地底千丈,依稀也有一道光線灑入洞口。

天無絕人之路啊!

陳執面露喜色,不過卻更加小心,生怕洞中突然竄出什么怪物出來。

直到陳執走到泉水旁邊,整個洞窟都沒有動靜,他朝下一看,只見清澈的泉水中央,赫然橫著一口水晶棺材,棺材中,一名絕美女子靜靜躺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在看到女子面容的一剎那,陳執只感到腦中“轟”的一聲,整個人幾乎忘記了呼吸。

美,太美了!

水晶棺中躺著的女子的容貌,讓陳執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呆呆站了足足有一刻鐘,陳執猛地驚醒,大口地呼吸著,他差點就因為這女子的美貌而窒息而死!

“這,真他媽的……”陳執連續爆了幾句粗口,呲牙咧嘴了一陣子,這才回過神來。

雖說他已經見識過妖艷兒和云夢這般人間少有的絕色美女,但是在這女子面前,一切美貌的女人,甚至是美麗的事物,都黯然失色。

陳執偏過頭,他甚至暗暗覺得,這般看著女子的尸身,都是一種褻瀆!

這一偏頭,陳執頓時注意到了右側不遠處的一根石碑,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石碑面前,一行大字印入眼簾。

“吾妻,天陰魔女之墓”

天陰魔女?!

陳執不禁動容,這天陰魔女的稱號,他倒是從赤炎頭陀的記憶中看到過,這女子到是合歡宗內一名比較傳奇的人物。

據說此女生有絕陰之體,再加上絕美的容顏,一經發現便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的爐鼎,不過這天陰魔女在刻意奉承這金丹修士的時候,又暗自苦修,不到百年時間,天陰魔女便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親手殺死了一直玩弄她的那名金丹修士,那金丹修士到死之前都不敢相信天陰魔女竟然修煉得如此迅速。

金丹修士的死讓合歡宗大為震怒,或許是垂涎天陰魔女的美貌,合歡宗的一名元嬰修士竟然下達了追殺天陰魔女的命令,這,也隨之拉開了天陰魔女傳奇的一生。

一百六十名筑基修士,三十三名金丹修士,一名元嬰修士!

這,便是天陰魔女叛離合歡宗后四百年中殺死的修士!

這五百年的追殺,天陰魔女竟然在接連的戰斗中,成為了一名元嬰修士!

可以說,因為這天陰魔女,合歡宗,赫然成為了整個天武大陸所有宗門的笑柄!

就在這時,一直閉關的合歡老祖出關了,聽聞這消息,合歡老祖自然震怒,親自出手擒拿天陰魔女。

在所有人眼中,天陰魔女此次將必死無疑,元嬰五重大修士,這可是天武大陸最為巔峰的存在,在所有修士的眼中元嬰五重大修士可是象征著無敵的存在。

但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活了千余年的合歡老祖,在見到天陰魔女之后,竟然對此女一見鐘情,非但撤銷了關于此女的追殺,還苦追此女百余年,倒是成為了天武大陸上一段佳話,這情況在合歡宗亦是實屬罕見。

不過合歡老祖畢竟是合歡宗唯一一名元嬰五重大修士,再加上天陰魔女實力太強大了,合歡宗上下自然不敢違背這位老祖宗的命令。

至于后來事情如何,赤炎頭陀也不知道了,天陰魔女從此消聲滅跡,而合歡老祖也回到了宗門閉關不出,有傳聞說,天陰魔女已經嫁給合歡老祖,也有傳聞說,天陰魔女根本對合歡老祖置之不理,合歡老祖為情所傷,由愛生恨,親手殺死了天陰魔女。

這秘聞,陳執當初看時倒是當說書去看,還好生感慨了一番這修仙界中亦是頗為八卦,不過現在,當他看到“天陰魔女之墓”這六個大字的時候,赫然呆住了。

而在這六個字的下方,竟然寫著四個字——合歡真人。

合歡老祖!

天啊!

陳執只感覺渾身發冷。

他竟然誤闖了合歡老祖老相好的墓地!

陳執想都不想,掉頭便準備朝著湖上方的洞口飛出。

就在陳執即將離開這洞府的時候,忽然他的眼角瞥見湖中水晶棺材旁邊,躺著一枚拳頭大小的乳白色小卵。

這到底是什么?靈蟲,還是靈獸?

這小卵,莫非是合歡老祖留下的?

陳執心中經過一陣劇烈的掙扎,狠狠一咬牙,惡聲惡氣道:“餓死膽小撐死膽大,拿了!”

話音剛落,他便一伸手,手中一道青黑色霧氣狠狠化為一道鎖鏈抓向乳白色小卵,將乳白色小卵握在手中,陳執明顯感覺到卵上傳來的溫熱。

活的!

將小卵放進懷中,陳執提起吳迪,朝著棺材鞠了一躬,便駕御陰靈劍頭也不回地朝著上方洞口飛去。

至于天陰魔女的棺材中,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就算有,陳執也不敢動!

這可是合歡老祖的相好的墳墓,合歡老祖縱橫大陸近千年,實力深不可測,拿了這小卵,或許以合歡老祖的身份,恐怕到時候還不會和他計較什么,若是動了人家老婆的墳墓,惹得合歡老祖震怒,那陳執恐怕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了。

很快,陳執便飛出了洞口,略一辨認方向,陳執朝著北面的一處小山峰飛去。

陳執并不知道,他前腳剛走,一名身著黑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忽然出現在天井的洞口。

男子容貌極為俊朗,不過卻有著一頭雪白及腰長發,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凡人,畢竟這男子的身上并沒有任何靈力的波動,甚至,連一絲一毫生物的氣息都沒有!

這男子看了一眼陳執離開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仿佛囈語般說道:“你最后的心愿,我已經替你完成了,那小子一路上的表現倒是有幾分機智,危機之時不放棄同伴,到也算是有情有義,能夠進入墓地而不被你養的那只大蟒發現,亦是有幾分運道,應該算是你口中的有緣人了吧。”

說完這話,男子搖了搖頭,身體竟然化為點點粉塵,消散在空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在那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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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并不知道,他離開后一個怪異男子出現在洞口,也不知道自己進入這溶洞之后的一切都在這人的掌握中,他現在正呆在一座沒有靈氣的山峰之上靜坐恢復靈氣。

過了兩個時辰,陳執終于恢復好了,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吳迪。

此時,吳迪臉上的青氣已經基本散去,一副快要醒來的樣子。

陳執略一思考,便決定不將之后發生的事情告訴吳迪,隨后從懷中掏出那枚乳白色小卵。

小卵沒有任何動靜,看情況,似乎是一只蟲卵,當然,也有可能是蛇卵,不過看這小卵的樣子,不像是馬上就要孵化出來。

不過陳執可以肯定的是,這小卵中孕育的,定是什么不得了的生物。

仔細思索了一番,陳執頓時有些頭疼,他可沒有靈獸袋啊,而且儲物袋中絕對不能裝放活物,將小卵放進儲物袋,拿出來絕對就是個死卵了。

陳執正頭疼呢,忽然一撇自己的胸口,心中微微一動。

這小卵,能放進黑霧空間么?

帶著幾分嘗試,陳執拉開衣襟,將小卵放進了厲鬼的嘴邊,卻見厲鬼一張嘴,手中小卵頓時消失不見。

看到小卵進入了黑霧空間,陳執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帶著幾分憂心,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吳迪,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這才進入了黑霧空間中。

一進入空間,陳執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小卵,當感覺到小卵上搏動的生機后,這才笑逐顏開。

看來,以后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靈獸袋了,只要這黑霧空間,自然能圈養靈獸了。

就是不知道,這小卵要什么時候才能孵化出來。

陳執搖了搖頭,找出一個玉盒,又在玉盒周圍放上一些暖玉和軟綿,這才將小卵放在玉盒中。

做好這些,陳執便離開了黑霧空間。

剛一離開黑霧空間,陳執便聽到不遠處突然傳出一聲驚叫:“陳師弟,陳師弟!”

陳執微微一愣,旋即感嘆了一番小心果然沒錯,連忙起身,伸手一招,一枚存放在儲物袋中的水壺出現在手中,大步朝著吳迪所在的位置走去。

“吳師兄,你醒了!”陳執一看到吳迪,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上前道。

“師弟,這里是?”吳迪由于身中劇毒,此時還有些虛弱。

陳執將水壺遞給吳迪,解釋道:“此地是離泥沼林大概十里處的一座山峰。”

吳迪接過水壺立刻毫不猶豫的灌了幾口,擦了擦嘴巴道:“多謝師弟救命之恩!”

說著,吳迪行了一禮,開口問道:“陳師弟,可以和我說下我昏過去之后發生了什么么?”

如何分說,陳執自然早就想好了,當即從儲物袋中掏出七夜花,淡笑道:“其實到是沒什么,這陰魂蜥蜴使用的是神識攻擊,而小弟神識天生強大,所以到是沒什么事……”

之后的事情,陳執自然不會說真話,而是隨口說吳迪昏過去之后,他便帶著吳迪出去,路上一時不查結果導致吳迪被毒蟲咬了身中劇毒。

說著,陳執便苦笑道:“也是師弟不小心,害得師兄差點……”

“師弟這是什么話!”吳迪感激道:“若是沒師弟,我早就死在洞中了。”

旋即,吳迪又對陳執鞠了一躬,一看七夜花,深吸一口氣嚴肅說道:“這次若不是師弟相救,為兄早就死了,這任務,自然算是師弟完成的,任務所得,自然也是歸師弟的。”

說出這話后,吳迪一副不容置否的模樣,陳執看吳迪眼中滿是真誠,不禁暗自愧疚,連忙搖頭拒絕。

兩人一番爭執,最終吳迪才答應任務的獎勵三七分,他三,陳執七,再多一份他便全部不要了,陳執無奈,只能應下。

“師弟,接下來你準備去?”吳迪隨口問道。

“我準備去世俗一趟,師兄呢?”

“世俗?”吳迪詫異道,不過他并沒有繼續問下去,畢竟誰都有秘密,略一沉吟,他說道:“既然如此,那么為兄就先回陰月峰了,這次為兄可是元氣大傷,需要好好調養一陣子。”

“既然如此,這七夜花師兄就先帶去吧。”陳執聽后頓時將七夜花遞給吳迪,沒等吳迪拒絕便開口道:“小弟這次去世俗,不知道要多久時間,怕是要耽擱一陣子,而且,這次任務的獎勵放在師兄那,師弟可是絕對放心的。”

這句話,陳執說的極為真誠,吳迪此人如何,已經不必要繼續試探了,陳執畢竟在前世社會的大染缸中經歷過風雨,要是這還看錯人,只能說明這吳迪的城府簡直就是妖孽了。

吳迪聽后自然極為感動,連連說一定幫陳執保管好,旋即,吳迪便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煞神劍,他的中品陰靈劍已經被毀了,剩下的,竟然是和陳執一樣的煞神劍。

陳執亦是召喚出煞神劍,兩個難兄難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告別了吳迪,陳執便駕著煞神劍慢悠悠地繼續朝北飛去,飛了足足三天時間,陳執終于飛出了陰靈山脈,來到了安排方彤的那個小鎮。

來到道觀之后,老道士見到陳執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般激動無比,這也難怪,上次陳執離開的時候留下的一瓶“小升靈散”,老道服用之后人是越來越年輕了,如此效果,老道自然以為是得了什么仙丹,對陳執更是恭敬。

“她這段時間怎么樣了?”陳執目光一掃方彤所在的廂房,淡淡開口問道。

老道老實回答道:“自從仙師離去之后,那女施主一直就呆在廂房中修煉,不過仙師,有一事……”

陳執看老道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微微皺眉:“但說無妨。”

“是。”老道遞給陳執一張畫像,小心翼翼說道:“仙師走后一個月,突然小鎮上貼出一則尋人的畫像,畫像上的姑娘,和仙師帶來的女施主一模一樣……”

“哦?”陳執仔細看著手中的畫像,仔細一看,頓時微微一挑眉,略一沉吟便問道:“這事情,你對她說了么?”

老道嚇了一跳,連忙否認道:“沒,沒有,仙師離開之后,女施主一直呆在房中,小人除了按照仙師的吩咐每日按時送飯菜之外,并沒有和女施主說過一句話。”

看面前瑟瑟發抖的老道,陳執頓時哭笑不得,不過他倒是沒空去和這老道士一般見識,隨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小升靈散”便揮退了老道。

站在廂房外面,陳執默然不語。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關于天陰魔女的一切。

這方彤,會不會是另外一個天陰魔女?

兩人同時絕陰之體,都可謂是天資卓越,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天陰魔女歷經坎坷,更是淪為金丹修士的爐鼎,而方彤,似乎從小就在錦衣玉食中長大,按照老道之前所說,恐怕這方彤的家世在大遼亦是不錯。

有了天陰魔女的前車之鑒,陳執在對待方彤的時候,更是多了一個心思。

在廂房外站了許久,陳執突然自嘲一笑,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經歷所制,讓他竟然變得如此畏首畏尾,如此性格,那談何逆天而行追求仙道!

想到此,陳執長笑一聲,只感到渾身輕松,大步走進廂房。

簡樸的廂房中,方彤盤膝坐在床上,閉目修煉,她的周身閃爍著濃厚的陰氣,在陳執走進廂房的一瞬間,方彤猛地睜開眼睛,周身的陰氣一陣抖動,很快收入了她的丹田中。

“道長,有什么事?”方彤下意識地問道,不過當她抬起頭看到來人竟然是陳執的時候,不禁驚喜地喊道:“仙師,你來了!”

第一更來了,說幾句關于情節的話,挺重要的,希望讀者們可以看看。

接下來,有一段世俗的情節,當然,這段情節不會長,幾章就會結束,主要為了引出本書前期一條重要的線和后續情節,畢竟本書寫的是修真,關于世俗情節可以說就算有,也是快速過渡,本書主要是升級流,一切情節的發展,都是為了主角的升級做鋪墊,這點大家放心,而且本書第一卷還有幾章就要結束了,第二卷也是本書前期最為重要的一卷,敬請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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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喊完這句話,方彤頓時反應過來,連忙低下了頭,臉上浮現出兩抹紅暈,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讓陳執心中不禁為之一顫。

僅僅是煉氣一層便擁有這般天然的魅惑,若是讓方彤修煉到筑基,那還了得!

不過陳執好歹是凝神修士了,神識一動,頓時腦子為之一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方彤。

方彤現在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自從陳執離開之后,她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念著這個身影,甚至就連修煉也是如此。方彤當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陳執當初對她的魅惑之術在她心中烙下了一個濃厚的烙印所導致。

不過她剛剛的表現,實在是太丟人了。

就像,就像是一個苦苦等待丈夫回家的……

方彤狠狠咬了咬嘴唇,發現陳執沒有任何動靜,不禁悄悄抬起頭,快速地瞄了陳執一眼,當看到陳執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時候,方彤急忙低下了頭,就像是一個做錯的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這般惹人憐愛的模樣,讓陳執不禁大為心動,上前一步便坐在了方彤的旁邊,溫柔的攬住了方彤的肩膀,低聲道:“修煉得怎么樣了?”

被陳執攬在懷中,再加上耳邊傳來的溫柔花語,方彤的心中,忽然有一種淡淡的溫馨。

“仙師給我的《天陰真經》第一卷,我已經……”

陳執微微皺眉,這才想起自己似乎連名字都沒告訴方彤,淡淡說道:“我叫陳執,不必叫我仙師。”

方彤臉上一紅低聲道:‘是,陳郎,我第一卷已經修煉完成,只是現在無法再繼續修煉下去了。“

這一句怯怯的陳郎,喊得陳執微微一愣,旋即他反應過來了,方彤雖然沒有直說,但心中明顯已經答應了當他的侍妾。

只是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就未嘗可知了。

現在方彤之所以會如此,便是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利用魅惑之術在方彤的心底刻下了烙印,只不過隨著方彤修為的增長,這烙印會越來越淡,或許當有天方彤的實力超過他的時候,便是烙印徹徹底底消失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方彤恐怕立刻會反應過來是中了陳執的魅惑之術。

既然如此,陳執索性不再依賴魅惑之術,就這樣抱著方彤,溫柔地說著話,方彤也漸漸適應了這種情形,也漸漸放了開來,將最近修煉的一些問題問了出來,陳執自然一一耐心解答。

不過漸漸地,方彤忽然感覺總是有些不是滋味,到現在為止,陳執和她聊得都是一些修煉的心得和指點,只字未提關于侍妾的話,不知道為何,方彤只覺得心里空蕩蕩地。

莫非,他后悔了?還是移情別戀了?

方彤畢竟是一個從小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小姑娘,哪里是陳執兩世為人的對手,若是一些久經情場之輩,恐怕一眼便能夠看出陳執正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越是像方彤這般身世的女子,就越容易中這招。

又問了幾個修煉的問題之后,方彤便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用指尖把玩著衣角。

看到這情景,陳執嘴角微微翹起,淡淡問道:“怎么了?”

“仙……哦不,陳郎,你之前提的……”方彤咬了咬牙,扭扭捏捏道。

“之前?”陳執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問道。

方彤雖然沒抬頭看陳執,但一聽陳執的口氣,頓時眼眶一紅,猶豫了一下,抬起頭說道:“就是你之前說的……說的關于侍妾的事情。”

陳執原本就摟著方彤,她這一抬頭,兩人幾乎是面對面了,兩人鼻尖的吐息纏繞在一起,四目相對,陳執右手一緊,張口便對著方彤吻了下去,不一會,便吻得方彤囈語連聲,剛開始方彤還伸手想推開陳執,到了后來,她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雙手柔柔地順著陳執的胸口往上,環繞住了陳執的脖子。

兩人這一吻,持續了足足有半刻鐘,當陳執退開的時候,方彤整個人都仿佛化了一般,趴在陳執的胸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陳執雙手一攬將方彤抱住,感受著貼在胸前的兩團渾圓,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非但沒有任何非分遐想,反而生出一絲淡淡的溫馨。

“你不是已經答應了么?”陳執摟著方彤,打趣般說道。

“才沒有。”方彤白了陳執一眼,經過和陳執這一吻,她倒是真的放開了,仿佛這一刻陳執頭頂的“仙師光環”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這樣的方彤卻是更顯得可愛了,她輕輕摸了摸陳執的臉頰,輕聲問道:“陳郎,為什么我第一次看到你,會有一種你就是我命中夫婿的感覺?”

陳執笑容一滯,差點被這句話嗆到了,好在方彤伏在他的胸口,看不到他此時窘迫的表情,不過陳執反應倒是快,知道這時候說別的話絕對是大煞風景,當即溫柔道:“這就是緣分吧。”

“嗯”方彤輕輕應了一聲,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看方彤那張嬌艷中帶著楚楚可憐的臉蛋,陳執心頭不禁一熱,自從上次山洞之后,他足足有四個月沒有近女色了,現在又是溫香軟玉溢滿懷,而且你情我愿,陳執的心思頓時火熱起來。

心思一動,陳執下邊那物頓時硬了起來,頂在了方彤小腹上,方彤雖說未經人事,但畢竟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了,對于男女之事,也是有一個懵懂的了解了,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便想推開陳執。

不過她畢竟才是煉氣一重修為,哪里推得開陳執,反倒是她這副欲拒還迎的模樣激起了陳執心中火焰,手上一用力,頓時將方彤提到了大腿上,右手恍若靈蛇般探進方彤衣衫里面,隔著肚兜握住了那兩團軟肉。

陳執這偷襲頓時讓方彤如遭電擊,只感到渾身上下燥熱不已,心中大羞之下頓時掙扎了起來,哀求道:“陳郎,別,現在別,我們還沒……”

她剛說了一半,陳執便湊了上來,輕輕含住了她的唇瓣,再次激吻了起來。

一通吻畢,陳執的雙手這才戀戀不舍地抽離了方彤的胸前,帶著戲謔的笑容問道:“為什么現在不能?”

方彤羞得將臉都貼在陳執的胸口,吱吱唔唔道:“至少也要見過父母,我雖然答應做你的侍妾,但是至少也要讓我爹娘同意了。”

陳執微微一愣,這事情他倒是沒有考慮過,不過這世界雖然是一個男尊女卑的世界,但是像方彤這樣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自然要講究一個明媒正娶風光大嫁,只不過他重生以來便是合歡宗修士,對于這種事情不怎么關心罷了。

一提起父母,方彤頓時沉默了,嬌軀微微顫抖,低聲道:“陳郎,我想娘了。”

看著方彤楚楚可憐的模樣,陳執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刺了一般,久久不能言語。

在重生之前,陳執便已經失去了父母,一場車禍,讓他淪為孤兒,所以此時方彤的心情,他非常理解。

搖了搖頭,陳執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遞給方彤,一看到畫像,方彤頓時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畫像,眼眶頓時紅了。

陳執搖了搖頭,站起身道:“準備一下我們就出發吧。”

“去哪?”方彤傻傻問道。

陳執回頭一笑,戲謔道:“當然是去見岳父岳母大人嘍。”

方彤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笑容如花,嬌艷欲滴。

還是那句話,這些情節會很快過去,升級才是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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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是一個干脆的人,既然答應了,他便給了方彤一個儲物袋用來裝衣物收拾東西,同時還將身上其余的小升靈散都給了方彤,畢竟他修為已經達到凝神,小升靈散對他沒有任何效果了。

又將整部《天陰真經》和在泥沼林溶洞中收集到的筍全部交給方彤之后,陳執當即召喚出上品法器陰靈劍,帶著方彤離開了道觀,朝著北面飛去。

至于為什么不用煞神劍,一是速度太慢,另外一個便是煞神劍實在是太掉價了,當著方彤的面,陳執都不好意思拿出來,陰靈劍雖然消耗靈力極大,但貴在速度快,而且飛行的時候周圍能夠升起一層護罩,也是陳執為了保護第一次乘坐飛行法器的方彤。

大遼國總共有十二個行省,陳執的目的地,便是大遼帝國南部三省中最為富饒的行省——南陽省。

南陽省的省城名為東臨,它不但是南陽省的第一大城,更是由于交通發達,吸引了大量的商人,故而東臨的繁華,哪怕比之遼都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東臨方家,則是在東臨城中舉足輕重的一大世家,方家中人世代在大遼為官,雖然算不上權傾朝野,但在大遼朝廷亦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故而,哪怕是東臨城城主,亦是不敢得罪方家,不過此時,整個方家大宅中卻是一片愁云慘淡。

此時,方家的正廳中,方家現任家主方慍坐在主座上,雙眉緊鎖。

“還沒彤兒的消息么?”方慍沉聲問道。

方慍下方左手邊一名中年男子低著頭道:“家主,尋找小姐的告示屬下已經派人發放到南部縣城所有角落,只不過……”

“廢物!”方慍怒斥一聲,狠狠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厲聲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我的女兒已經失蹤了三個多月的時間了,但是還沒有任何消息,你說,我要你這廢物有何用!”

中年男子雙膝一彎頓時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默默承受著方慍的怒斥。

就在這時,方慍右手邊坐著的一名看似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起身道:“方家主息怒,小姐被劫現場老朽已經去查看過,明顯是仙道中人所為,如此一來,世俗的手段,自然無用。”

方慍看了一眼老道,面色稍緩,哪怕他心中再是憤怒,也不敢對這老道不敬,雖說修仙界有明文規定修仙者不得接觸世俗間的權力,不過這規定,頂多是對修仙門派的弟子和修仙家族有用罷了,而一些自知修仙無望的散修,往往會選擇投靠世俗間的某個勢力,換取一世榮華富貴。這樣的散修畢竟是少數,大多都是一些煉氣期的散修,像是這老道便是其中之一。

“李仙師,莫非以你的仙術,都無法找到我的女兒么?”方慍皺了皺眉,滿是渴求地問道。

李姓老道猶豫了一會,這才說道:“方家主,在彤小姐被抓之后,老道也是聯系了多方好友,甚至多次在小姐被劫現場查看,不過……”

說到此,李姓老道臉上多出一抹赫然之色,搖頭道:“唯一能夠得出的結論,便是劫走小姐的那位道友的實力,恐怕還在老道之上,而且此人劫走小姐,想必是貪婪小姐的美色,故而……”

看老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方慍心中頓時一沉:“仙師請明示。”

李姓老道長嘆一聲:“恐怕劫走小姐的人,是……”

他話剛說了一半,卻見一名矮小中年男子連滾帶爬地從偏門跑了進來,一進大廳,這男子便大聲道:“老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本來此人突然闖進來,方慍正準備發火,不過聽完這下人的叫喊,先是一愣,旋即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點家主的威嚴都不顧了,幾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大聲問道:“方海,你說什么?”

被叫做方海的下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說道:“老爺,小的是說,小姐回來了。”

“小姐回來了?!”方慍念叨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畢竟是大世家的家主,很快便冷靜下來,一皺眉道:“小姐在哪里?”

方海老實道:“在后院,不過和小姐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名陌生男子,剛才小的正在打掃小姐的房間,就在這時那男子竟然帶著小姐從空中降落到后院,夫人此時已經趕過去了。”

方慍聽完,面色一凝,連忙回過頭去,而就在這時,李姓老道也面色凝重地站了起來。

“李道長……”

李姓老道一擺手,淡淡說道:“方家主,我陪你一同過去吧。”

此時,方家后院中,陳執站在一片花園中,雙手背在身后靜靜而立,他背后的屋子中,隱隱傳來了一個婦人的哭聲和方彤低聲安慰的聲音。

搖了搖頭,陳執目光一掃周圍下人,發現這些人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不過看他的目光,隱隱帶著一絲戒備,這些下人中雖然有不少世俗習武之人,但以陳執凝神修為,自然不會將這些人放在眼中,自顧自地查看著整個方府。

說起來,陳執來這里前也沒想到,方彤的家世竟然如此顯赫,雖說他對方家并不了解,但僅僅看這方家大宅,便能夠看出一二了。

方家的大宅足足占地千畝,放眼整個臨海城,也僅有兩座宅院和方家宅院差不多大,而且方家宅院戒備極為森嚴,陳執剛剛降落,便被人發現了。

不過這對陳執并無壞處。

按照陳執的想法,就算收了方彤為侍妾,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帶回合歡宗,畢竟絕陰之體連金丹修士都垂涎,陳執若是大搖大擺的將方彤帶回去,恐怕無需多久,便會被人發覺,到時候他非但保護不了方彤,甚至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所以按照陳執的想法,便是先讓方彤繼續住在方家,而且,他到也不急著和方彤雙修,雖說三陽之體對他誘惑極大,但陳執更為看重的,卻是“陰極生陽訣”第一次采摘絕陰之體處子元嬰之時帶來的增加兩成的筑基幾率,所以這段時間陳執和方彤親熱頂多是過過手癮罷了,一直沒有越過最后一步,畢竟這點忍耐,陳執還是有的。

“方家的家主,想必就要來了吧。”陳執淡淡一笑,剛說完這話,忽然一挑眉,朝著身后不遠處一道走廊看去。

卻見一行十余人從走廊口走出,為首一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劍眉星目,身著雪白長衫,身上自然而然帶著一股久居高位的威勢,想必此人便是方彤的父親,方家家主方慍了。

不過陳執的目光很快便越過方慍,緊緊地鎖定住了方慍身后一名看似仙風道骨的老道。

在陳執看著老道的同時,李姓老道也在看著陳執,卻見他的目光一道淡淡的青芒閃過,顯然是一種查看對手修為的秘術。

陳執淡淡一笑,也不在意,他一眼便看出這老道是煉氣五重修為,能夠招到這般修為的散修,足見方家實力之強!

不過,煉氣修為,陳執哪里看得上眼,神識一動,頓時將老道探查的秘術阻擋在身前。

“咦!”老道輕咦一聲,臉色巨變,再看陳執的目光多了一絲畏懼。

“李仙師,怎么了?”正審視著陳執的方慍回過頭,疑惑問了一句。

卻不想李姓老道根本沒理他,幾步便走到陳執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道:“晚輩見過前輩!”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方慍眾人頓時張大了嘴巴,畢竟這場面實在是有些滑稽,看陳執的年齡,明顯要比李姓老道小上幾輪,但現在卻是李姓老道恭敬地對著陳執行禮,更令方慍驚訝的是,陳執竟然在李姓老道行了一禮后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而李姓老道似乎對此并沒有任何不滿。

不過方慍畢竟是一大世家的家主,略一思索,便低聲問道:“這位仙師莫非是傳說中的凝神修為?”

“哦?”陳執一挑眉,詫異地看了一眼方慍,淡淡一笑道:“正是,這位,想必就是方家家主了吧。”

方慍看陳執默認了,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再看到一旁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李姓老道,心中更是沒底,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正是在下,敢問仙師如何稱呼,駕臨方府又是……”

陳執笑著一擺手,正準備說話,卻聽身后房門忽然打開了,方彤臉上帶著淚痕走出房間,一看到方慍,頓時撲了上來。

“爹!”

“彤兒!”

方慍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方彤,親昵地揉了揉方彤的頭發,也顧不上盤問方彤這段時間的遭遇了,低聲問道:“彤兒,這位仙師是……”

方彤羞澀地瞧了陳執一眼,低聲道:“陳郎是,是我的……”

雖然方彤沒有說出夫婿二字,不過知女莫若父,一看方彤的神情,方慍哪里還不明白,神情中帶著駭然和一絲驚喜看向了陳執。

我的女兒,被凝神期的仙師看上了?

哪怕方慍身為方家之主,此時亦是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還有一章,這段世俗情節就要結束了,而一條本書前期很巨大的線將拉開序幕,希望大家多多捧場投票吧,謝謝!

畢竟在世俗中,修仙者的地位,往往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哪怕是方家這樣的大族,也只能招個李姓老道這般煉氣修為的散修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陳執這樣的凝神修士。

不過得知方彤僅僅只是陳執的侍妾之后,方慍心中不禁一陣不暢快,他方家好歹也是世俗大族,而方彤可是他的女兒。但當方彤將最近的遭遇一一道出之后,方慍心中那絲不爽早已經煙消云散了,他根本沒想到,方彤竟然也擁有靈根,還被陳執這個“傳說中”的凝神修士親自教導!

方家,也要出一個修仙者了?

心中激蕩之余,方慍這老狐貍立刻打蛇上棍提出讓陳執看看方家是不是還有擁有靈根可以修仙之人。

對此,陳執想了想便答應了,出乎陳執意料的是,在方慍召集了方家眾人之后,他竟然真的在其中發現了一名擁有黃級靈根的女子,這女子名為方丹,雖說只是方慍的遠房侄女,但好歹也是方家中人。

一個世俗家族竟然能出兩名修仙者!

這一下,不僅僅是方慍,連李姓老道都忍不住動容了,不過陳執并不準備收方丹為弟子,隨手從噬魂天書中挑選了一門不錯的散修功法,便將方丹打發給了李姓老道,雖說方丹僅僅只是黃級靈根,但這足以讓同是黃級靈根的李姓老道滿意了。

接下來的時間,陳執便在方家住了下來,這一住便是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來,陳執大多時間都用來陪伴方彤,除了指點方彤的修煉之外,陳執還對方彤詳細講訴了修仙界的情況,方彤好歹也是修仙者的一員了,但對修仙界全是兩眼一抹黑,而且陳執很快便會離開方家,故而講解地極為用心。

是夜,方家后院一間平時只用來招待貴賓的廂房中,陳執盤膝坐在床上,閉目修煉。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陳前輩,晚輩李宗求見。”

陳執睜開眼睛,目光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這段時間他住在方家,李姓老道自然是趁著這機會將一些修煉上的困擾拿出來請教陳執,對于他,陳執倒是沒有擺臉色,對于這些問題一一解答,若他離開方家,李姓老道身為方家的客卿,倒是能夠替他照顧一下方彤。

不過,這段時間來陳執發現,李姓老道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欲言又止,顯然有什么話想對他說。

“進來吧。”陳執開口道。

“吱呀”一聲,李姓老道走進房中,先是恭敬地對著陳執行了一禮后,這才起身。

“前天你便來向我請教過修煉的經驗,這次來,想必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吧。”陳執看了一眼李姓老道,淡淡開口道。

李姓老道微微一愣,深吸一口氣問道:“敢問前輩,是否是合歡宗的弟子?”

陳執雙眼微微一瞇,淡笑道:“你說的事情,和這有什么關系?”

他是合歡宗弟子的事情李姓老道真想去猜其實并不難,畢竟陳執身為凝神修士,而大遼南部三省,又是合歡宗所轄范圍,雖說平時合歡宗弟子謹守門規并不會參與世俗間的爭執,但像是李姓老道這些散修定能夠了解不少的訊息。

看陳執似乎是默認了,李姓老道不禁松了口氣,這才說道:“既然前輩是合歡宗的弟子,那么這事情雖然有些蹊蹺,但是前輩應該會感興趣。”

“哦?”陳執一挑眉,示意李姓老道繼續說。

“其實這事情,還要從一年前說起……”

接下來,李姓老道便滔滔不絕地將事情敘述了出來,他說完之后,看陳執一副皺眉沉思的模樣,正準備繼續說什么,卻見陳執一擺手道:“你先下去吧,這事情我會去看看的。”

“是,前輩。”李姓老道再行了一禮,便退出了房間。

李姓老道離開之后,陳執不禁用手撐住下巴,皺眉沉思。

李姓老道所說的實際上是一個坊間的傳聞,在東臨城東面大約一百多里的一處名為閻王谷的地方,此地又名萬葬坑,據說大遼建國之前,此地經過一場極為慘烈的戰爭,伏尸百萬,血流成河,故而此地陰氣極重,就在三年前,生活在此地周圍的張家堡的一名混子在一次夜間出游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夜晚濃霧中的萬葬坑中竟然有近百人在來回走動。此人當即被嚇得屁股尿流,回去同張家堡的村民一說,幾名大膽的村民當即自告奮勇在子夜時分前往閻王谷,卻什么都沒發現,自然嘲笑了那個小混混一通。

事情到這里,本應該完結了,不過就在一年前,張家堡突然有村民接連失蹤,而失蹤之人,赫然是曾經前往過閻王谷的那些人,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失蹤,這頓時驚動了張家堡附近一個修仙家族。

這個修仙家族雖然僅僅只是一個散修家族,但是家主身為煉氣五重修士,自然猜測是某個邪道修士作怪,當即前往一探,不過此人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這散修家族的家主又和李姓老道的一名好友交好,李姓老道的好友在三個月前邀請了幾位同道前往探查,只不過當時李姓老道正好因為方彤的失蹤而忙的焦頭爛額并沒有跟著一同前往,卻不想那幾位同道這一去竟然音訊全無,李姓老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逃過一劫。

正巧這時陳執來到了方家,李姓老道便將此事告知陳執。

數百人在霧中的古戰場走動?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

莫非,是僵尸?

在修仙界中,利用僵尸的門派倒是不少,最最具盛名的,便是元武帝國南面的陰尸宗,其余一些像是萬骨窟之類的宗門亦是擁有不少玩僵尸的好手,便是合歡宗內,亦是有一門名為“陰陽魔尸”的煉制僵尸的秘法。

只是,這些宗門的尸體,往往都是利用修士的尸體做文章,煉制成各種各樣的銅尸或是尸妖,而拿凡人的尸體煉制的僵尸其實并無大用,畢竟凡人的身軀本來就比較脆弱,雖說習武之人身體往往會變得極為強大,一些武道高手的肉身甚至堪比凝神修士,但是達到這種程度的高手甚至比凝神修士還稀有,更何況還是一些古代戰場,那里面埋的尸體恐怕早已經,煉制成僵尸,恐怕還不如普通凡人。

陳執摸了摸下巴,心中頓時有了定計。

這般拿凡人煉制尸體的魔道修士的實力恐怕不會高到哪里,甚至很可能是一些煉氣期的修士,而他手中的御雷訣,卻是克制這類修煉陰尸鬼怪修士的絕佳法術,倒是可以去查看一番。

正想著,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笑,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方彤的小腦袋中門縫中探了出來。

陳執頓時哭笑不得,這一個月的一同生活,讓他更加了解方彤了,說起來,方慍總共有三子一女,對于最小的女兒方彤自然無比寵愛,這也造就了方彤鬼靈精怪的性格,再加上陳執并沒有沾染這個世界的習氣,雖說是收方彤為侍妾,但絕對不會和這個世界的人對待侍妾那樣對待方彤的。

“還藏什么,進來吧。”陳執搖了搖頭,對著身邊指了指。

方彤笑著走進房間,順手關上房門,走到陳執身邊依偎著陳執坐下,這一個月來,陳執雖然始終沒突破最后一步,但經常親親我我,方彤也沒了之前的羞澀。

伸手將方彤攬在懷中,陳執吻了吻方彤的額頭道:“這段時間你修煉的時間越來越少,雖然你的天賦不錯,但是修仙本是逆天而行,想追尋仙道,首先要做的便是持之以恒。”

“好,好,好,陳郎你也是的,才比我大五歲,卻總是這樣一幅老成模樣,我爹都沒你會教訓人。”方彤翹起嘴巴,笑嘻嘻說道。

陳執苦笑一聲,語重心長道:“現在我在方家還能督促你下,若是我離開了,你要學會自己督促自己,我一直對你說,仙道路漫漫,仙道路艱難,唯有進階筑基,才算真正踏入了修仙之道,也只有進階筑基,壽命能夠增加到兩百歲,算是真正的長生。”

方彤正笑瞇瞇地聽著陳執說著,但漸漸地,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抬起頭看著陳執,極為不舍地問道:“陳郎,你要走了么?”

看到陳執點頭,方彤頓時不說話了,雙手緊緊摟住陳執的腰間,將臉蛋貼在陳執的胸口。

其實這一天,方彤早已經預料到了,早在陳執住下之前,就曾經對方慍明言,當初劫走方彤的是一名背景極為深厚的修士,所以他不方便帶方彤走。

對此方慍當然一口答應下來,畢竟方彤不僅僅是他的寶貝女兒,而且現在成為了一名修仙者后,方彤留在方家更是能夠大大增加方家的勢力,而且這樣一來,更是能夠順利通過方彤將陳執與方家捆綁在一起,如此一舉多得,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當然,這對陷入愛河的方彤來說,卻是有些殘酷了。

陳執看著方彤滿是失落的臉蛋,輕輕嘆了口氣,修仙者雖說并非一定要斬斷凡塵,但必須要耐得住寂寞。他唯一能夠欣慰的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和方彤的感情可謂是急劇升溫,想必將來方彤修為超過他的時候,也不會出現天陰魔女那般的情況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過了許久,方彤這才低聲說了一句:“陳郎,要經常回來看看我。”

陳執心中泛起一絲漣漓,捧起方彤那張我見猶憐的美麗臉蛋,重重地吻了下去。

第二更!

繼續去碼字了!!

第二天一早,陳執便離開了方家,駕馭著陰靈劍,朝著東面飛去。

他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美人的余香,離別前夜兩人自然是一番纏綿,陳執甚至差點就直接要了方彤的身子,不過還好最后一絲殘留的神智制止了他。在離開之前,他特地將身上一半的靈石都交給方彤,畢竟臨海城雖然繁華,但始終是世俗城市,這里并無靈脈,靈氣更是稀薄,縱使以方彤絕陰之體的極佳天賦修煉速度上亦是大受限制。

一路飛行,陳執終于在天黑之前到達了閻王谷,不過他卻是不著急,先是在閻王谷南面的張家堡中找了一處客棧住下,或許是因為最近的鬧鬼傳聞,張家堡顯得冷冷清清,就連最好的客棧此時也是門可羅雀。

陳執要了一間房子住下之后,點了幾盤小菜,看似隨口問道:“小二,我聽聞最近此地有鬧鬼的傳聞?”

正準備離開房間的小二聽到這話,頓時打了個寒顫,苦澀一笑道:“這位客官,莫非你也是沖著這妖魔鬼怪來的?”

“哦?”陳執一挑眉,遞上三兩碎銀,笑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小二收下銀子之后,臉上愁容頓時少了許多,坐在陳執旁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客官,您恐怕是武林人士吧,客官聽我一勸,千萬別去閻王谷!”

“為何?”陳執問道。

小二搖了搖頭說道:“唉,不瞞客官,自從一年前開始,張家堡便不斷有人失蹤,到了現在,失蹤的人足有五十個了,不少家境殷實的人早已經搬離了張家堡,若不是小人老母不舍離開,小人早就跑了!”

說著,小二抬頭看了陳執一眼,發現陳執依舊帶著笑容,不禁一咬牙說道:“客官別不信,前段時間,我們這還來了幾個仙師。”

“哦?”陳執頓時來了興致。

“仙師懂么?就是能在天上飛的,簡直就像是活神仙一般,這些仙師中有一人和我們張家堡的堡主交好,收了好處便前往閻王谷探查,結果進入閻王谷三個月了,還是音訊全無!”

這小二說完便又勸了陳執幾句,這才離開,留下陳執一人一邊吃菜一邊思索。

小二說的那些人,想必便是李姓老道的朋友了,沒想到他們消失的事情就連張家堡客棧小二都知道了,想必在大遼的散修界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吧。

不過他來到這里后,并未在張家堡看到任何修仙者,這就有些怪異了,按理說,應該會有不少修士會對這事情感興趣,特別是一些散修,更是會試著前來查看一番,但看現在的情況恐怕結果只有一種了:閻王谷中的邪道修士,擁有足以讓大部分散修望而卻步的實力!

“凝神修士么?”

陳執舉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自語道。

張家堡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寂靜,所有住戶都閉門不出,整個張家堡,好像變成了一座死城一般。

張家堡北面的圍墻上,一道黑影一躍而過,輕巧地落在地上之后,這道黑影似乎觀察了一下周圍,發出一聲極為難聽的笑聲之后,便朝著一處民房走去。

“血食,新鮮的血食!”

黑影低聲嘟囔了一句,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聲輕咦聲從不遠處傳來,黑影腳步猛地一頓,駭然抬頭。

卻見不遠處的空中,一名年輕男子站在飛劍之上,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身上。

這男子,自然是陳執,當夜幕降臨之后,他便離開了客棧,駕著飛劍四處巡視,過了大半夜,也沒發現有什么人闖入張家堡,正準備回到客棧繼續修煉,正巧撞上了剛剛潛入張家堡的黑影。

陳執站在陰靈劍之上,眼中閃過一道淡青色光芒,當看清楚了黑影的容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黑影身高兩米,相貌極為丑陋,臉上的皮膚滿是層層疊疊的皺紋,身上雖然披著一件破破爛爛滿是血跡的外衣,但是裸露的四肢卻是瘦的只剩下一層滿是褶皺的皮膚包裹著骨頭,手腳之上長著極為尖銳閃爍著綠油油光芒的指甲。

這是什么?僵尸么?

沒等陳執反應過來,下方的僵尸便頭也不回地向著北面跑去。

陳執臉色微微一變,雙眼頓時瞇了起來,這頭僵尸一看到他便逃命,明顯有著不下于人類的智商,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秘法煉制的僵尸還能夠保持住人類的思維。

看了一眼速度快若閃電般逃跑的怪物,陳執冷哼一聲,雙手一掐法訣,只見他的手中一道雷光閃過,化為一道巨大的天雷狠狠地劈向了怪物的后背。

這頭怪異的僵尸明顯只是相當于煉氣三重修士的實力,而陳執釋放的這道天雷,卻最近在臨海城吸收的幾道天雷,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凝神天雷。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怪異僵尸的尸體直接化為灰燼,與此同時,地面上還留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

如此巨大的響聲,自然驚動了整個張家堡,不少平房中都亮起一盞盞油燈,一時間,整個張家堡是燈火轟鳴。

陳執亦是暗暗咋舌,吸收了天雷之后他便儲存在雷獄中,由于這段時間都呆在臨海城也沒有什么機會使用,所以這次還是陳執第一次釋放凝神級別的御雷訣。

好強!

這道天雷的威力,恐怕足足有原來天雷威力的十倍!

這基本相當于一些威力較弱的高級法術了!

陳執開心之余,目光一掃下方張家堡,發現已經有不少膽子大的探出頭來,也懶得招惹是非,當即駕御著飛劍飛到不遠處大坑的上方。

看著深達十數丈的大坑,陳執微微一愣,一抬手,《噬魂天書》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中,《噬魂天書》一被召喚出來便是黑霧涌動,化為一只厲鬼,這厲鬼一出來便極為興奮的叫喊了兩聲,猛地張嘴一吸。

一聲尖叫從大坑中傳來,卻見一團黑乎乎的光團從大坑中飛出,直接被厲鬼吸進腹中。

厲鬼舔了舔嘴唇,滿意地對著陳執一笑便消失不見。

陳執早已經呆住,剛剛在飛到大坑上方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胸口一陣熾熱,下意識地招出《噬魂天書》,卻沒想到這僵尸竟然還有靈魂。

他可從未聽說過僵尸也能擁有靈魂。

陳執滿頭霧水,正準備找一安靜地方查看一下《噬魂天書》剛剛吞噬進去的靈魂的記憶,就在此時,張家堡北面閻王谷方向猛地傳出一聲驚怒之極的吼聲。

陳執抬頭朝著閻王谷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冷一笑。

看來對方是發現他的蹤跡了,既然如此,索性就大大方方前去吧。

剛剛御雷訣的威力讓陳執的底氣更加足了,當即一掐訣,駕著陰靈劍朝著閻王谷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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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閻王谷,一股極為濃厚的魔氣便鋪面而來,陳執皺了皺眉,這股氣息讓他非常不舒服,雖然合歡宗亦是魔門,但這股氣息中,明顯帶著一股死亡和腐朽的味道。

閻王谷在兩座丘陵之間,地勢非常低,終年霧氣繚繞,夜晚時分,此地更是黑霧彌漫,給人一種極為陰森恐怖的感覺。

站在飛劍之上,陳執目光掃過閻王谷中,之前挑釁他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整個閻王谷就像是一只盤踞在黑暗中的巨獸,正張開血盆大口等他進去。

“嗚——”

一陣夜風吹過谷中,如同厲鬼咆哮。

陳執降落在地面,陰靈劍畢竟是上品法器,再加上他修煉的僅僅是下品功法,體內靈力本就少于一般凝神修士,若駕御陰靈劍作戰,唯有速戰速決,而現在敵情不明,陳執自然不愿浪費寶貴的靈力。

一落下,陳執便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靈石握在手中靜靜恢復靈力,當消耗的靈力完全恢復之后,他便掏出九陰腐骨袋和陰陽傘分別握在左右手中,這才邁步進入閻王谷。

閻王谷中霧氣很弄,哪怕以陳執目前的視力,也只能看清周圍十丈的距離,隨著不斷地深入,視線所及不過五丈距離。

這霧氣實在有些詭異!

陳執心中一動,運起神識一掃周圍,只見霧氣中,一道道幽黑符箓飄浮在空中,頓時了然。

陣法!

看來對方似乎通過之前那頭僵尸,已經清楚了他的實力!

不過既然清楚了他的實力便布下大陣,則說明谷內邪道修士的修為定是和他差不多。

得知對方的實力和自己相當,陳執并沒有畏懼,反而心中升起了一絲濃厚的戰意。

修仙一道,除了閉門苦修之外,往往也需要借助一定的外力,例如丹藥和靈石,又例如頓悟,只不過前者需要強大的財力,而后者則是需要悟性、天資、運氣,三者缺一不可。這些標準陳執目前沒一個可以達到,所以他唯一能夠選擇的便是通過戰斗來提升。

這,也是很多背景不深厚的修仙者都會選擇的一種方法。

戰斗又分為兩種,一種是和妖獸戰斗,妖獸雖然實力強大,而且還擁有修士無法比擬的,但是五級以下的妖獸往往擁有一個很大的弱點,便是大部分五級以下的妖獸的智商都不高,僅僅依靠野獸的本能戰斗和分辨敵人,故而和妖獸戰斗,往往體會不到那種機關算盡生死一線的感覺。

而和同級別的修士戰斗,卻又是不一樣了,智慧、修為、法器、符箓、陣法,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這也是為什么像是合歡宗這般的大宗們,都會定期舉行弟子之間的擂臺比斗,除了增加門內弟子戰斗經驗之外,更重要的便是讓弟子能夠在搏命戰斗的同時獲得提升。

說起來,陳執進階凝神之后,還從未和同級別的修士戰斗過,這亦是檢驗他目前實力最好的機會。

似乎感受到了陳執濃濃的戰意,寂靜的山谷內,忽然傳出一連串的腳步聲。

陳執忽然感覺到有些詭異,這明顯不是一人的腳步聲,而且這些腳步聲聽上去仿佛是拖著腳掌摩擦著地面在前行。

很快,十幾道身影出現在前方的濃霧中,陳執目光一凝,并沒有急著出手,當這些身影走進之后,他不禁冷笑一聲。

對方倒是看得起他,竟然先派出十幾頭僵尸試探他的虛實!

陳執的面前,十幾只僵尸呲牙咧嘴地走出濃霧,這些僵尸和他之前遇到的僵尸有些不同,身上還掛著厚厚的腐肉,臉上一些部位甚至沒有皮膚和肌肉,白色的骨頭裸露在外。

不過令陳執意外的是,這些僵尸顯然都有著不低于人類的思維,其中一頭居中的僵尸不斷揮舞著手臂,伴隨著這頭僵尸的指揮,他周圍的僵尸頓時分散開來,將陳執包圍在中間。

一時間,陳執哭笑不得之余,心中亦是升起了濃濃的警惕。

這些實力弱小的僵尸到還好,若是這些人能夠培養凝神期,甚至是凝神以上修為的僵尸,還能讓僵尸擁有不下于人類的智慧,那么谷內邪道修士背后的勢力,就有些恐怖了!

想到此,陳執也不準備在這些僵尸身上浪費時間了,輕輕一招手,十幾枚火彈瞬間朝著這些僵尸飛了過去。

這些僵尸都是陰毒之物,像是火球術這般陽剛的法術,對其有著不錯的克制效果。

以陳執凝神期的修為,十幾枚火彈頓時將這些連筑基都算不上的僵尸化為灰燼,還沒等他歇口氣,濃霧之中,又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陳執雙眉微皺,冷哼一聲。

人海戰術么?

“轟轟轟——”

閻王谷中,不斷響起一聲聲爆響,伴隨著這些爆炸聲,還有一陣陣難聽的嘶吼聲。

陳執一抬手,兩枚火彈將一名僵尸打飛出去,這僵尸在空中一個挺身,穩穩落下,剛一落地,便準備繼續朝陳執撲來,而就在此時,又是兩枚火彈術打在這僵尸的身上,將他炸成一團腐肉。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次殺死一批僵尸的陳執緊鎖著雙眉,他已經消滅了三批的僵尸,足足有五十多頭,但是濃霧中的僵尸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更令陳執頭疼的是,每一批僵尸都比前面一批實力要強上許多,像是剛剛擊殺的這批僵尸,甚至相當于煉氣兩重的修士。

雖說以陳執凝神期的修為自然不會懼怕這些僵尸,但他的靈力可不是無窮無盡的,哪怕是最差的火彈術,陳執連續使用了那么久,若不是在戰斗中他始終保持著吸收手中靈石,恐怕此時靈力已經告罄。

正當陳執準備仔細辨認一下敵人蹤跡的時候,又是一竄腳步聲響起,他抬起頭,當看到看這些僵尸的時候,不禁微微一愣。

這些僵尸雖然只有八頭,但不像之前那些僵尸一般穿著破舊的鎧甲或是平民的衣物,而是一個個身著法袍,手中更是拿著一些下品法器,其中一名僵尸甚至還留著長長的胡須,一看到這僵尸的面容,陳執頓時判斷出此人正是李姓老道向他描述過的友人的容貌!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忽然冷笑一聲:“道友終于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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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難聽而老邁的笑聲從這批僵尸的身后響起,只見前方僵尸分了開來,三個身影從僵尸們的身后走出。

為首一人,卻是一名身材傴僂的老者,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厚厚的皺紋,在這些皺紋的夾縫中,一雙小眼睛正審視著陳執,不時閃過一絲陰冷之色,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上了年紀的老鼠,而老者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皮膚則是干巴巴的,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干尸。

而老者的身后,則是兩名一高一胖的年輕人,高個子足足有兩米左右的身后,不過瘦的幾乎皮包骨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根瘦竹竿一般,陳執甚至懷疑一陣大風吹來就要將他的腰給折了,而他的身上卻披著一件肥大的道袍,看上去簡直不倫不類。

而胖的那個年輕人四肢短小,卻穿著一件緊繃的道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枚肉球。

這怪異的三人簡直是各有特色,不過陳執卻沒有任何玩笑的心思,運起神識一掃,頓時發現兩名年輕人僅僅是煉氣修為,而那老者的修為他雖然看不透,但是明顯能夠感覺的出,老者的修為和他只在伯仲之間。

不過,當陳執目光一掃三人手中法器之后,臉色終于有些變了,老者的手中握著一截手臂,這上閃爍著淡淡白玉光澤。而老者身后的兩名年輕人,高瘦子握著一串骷髏頭連成的珠子,矮胖子則手持一把骨質長刀,看這長刀的材質和長度,明顯是人類的脊椎骨所制!

先不提這些法器的怪異,老者的手臂法器明顯是上品法器,而兩名年輕人的法器則是中品法器。

莫非這三人出自魔門大派之中?

陳執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老者詭異一笑,冷聲道:“年輕人,尸魔殿在此辦事,你既然闖進來,就永遠留在這里吧!”

“尸魔殿?”陳執微微一愣,自從獲得了赤炎頭陀的記憶之后,他便將天武大陸上所有厲害的宗門都記了個遍,只不過這些宗門中,可沒有尸魔殿這一門派。

老者看陳執一副茫然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冷哼一聲:“看來十萬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已經讓天武大陸的修士忘記了我們上古尸魔殿的威名了,嘿嘿,小子,你運氣不錯,既然進來了,就成為我們尸魔殿再次復興的一塊踏腳石吧!”

話音剛落,老者猛地一揮手中白玉手臂,大喝一聲:“上!魔尸士兵!”

“嗷!”

伴隨著老者的喊聲,他周圍的僵尸紛紛吼叫著沖向陳執,與此同時,老者身旁一高一胖兩名年輕人亦是雙手掐訣,朝著陳執沖了過來。

面對氣勢洶洶朝著自己沖來的魔尸,陳執一揚手,打出九陰腐骨袋。

進階凝神之后,九陰腐骨袋的威力差多不已經完全發揮出來,但消耗的靈力也隨之增加。

只見九陰腐骨袋在空中一轉,頓時變得足足有兩人大小,袋子口一張,直接將沖在最前面的兩頭魔尸吞了進去。

“九陰腐骨袋!合歡宗!”老者一口便叫出陳執使用法器的名字,臉色一沉,頓時變得猙獰無比,狂笑道:“好,好,沒想到你竟然是合歡宗的弟子,老朽正好拿你祭旗!”

陳執亦是沒想到老者竟然認得九陰腐骨袋,看對方的神情,明顯對合歡宗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莫非,這老者所在的上古尸魔殿和合歡宗有什么瓜葛不成?

不過陳執秉承的是既然動手,那么便全力出手,九陰腐骨袋一祭出,他當即雙手一掐,一連打出十道天雷,其中四道天雷分別打向一高一胖修士,其余六道,分別打向剩下六頭魔尸。

一聲巨響,十道天雷恍若十道電蛟,眨眼之間便來到了各自的目標之前。

一高一胖兩名年輕修士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兩人嘴角便露出不屑之色,他們將陳執的天雷當成了普通雷法,紛紛揚起手中法器迎向天雷。

“不可!”老者的見識很廣,一看到陳執打出雷電的威勢,便隱隱猜到了這是極為克制他們這些魔門修士的天雷,只是老者怎么也想不明白,合歡宗的修士怎么會修行這種極為陽罡的雷法,心中駭然之余,連忙大喊著提醒。

不過他的提醒倒是有些遲了,剩下的六頭魔尸還好,和他心意相通,一察覺到老者的心思便急忙朝后退去,而兩名年輕人卻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各自被兩道天雷擊中。

其中,矮胖修士連吭都沒吭一聲便直接被天雷化為灰燼,而他手中法器人脊刀本就是直接抽取修士的脊椎利用秘法煉制而成,屬于極為陰毒的法器,哪怕是中品法器,遇上天雷之威,亦是直接連矮胖修士一同化為灰燼。

至于另一名瘦高修士倒是運氣好,他手中骷髏鏈本就是集防御和攻擊唯一體的中品法器,堪堪擋住了兩道天雷,不過手中骷髏鏈亦是殘破不堪。

陳執一看機不可失,當即再次朝著瘦高修士扔了兩道天雷。

“豎子爾敢!”老者一看矮胖修士被殺,頓時悲憤欲絕,這兩名年輕人雖然現在實力很差,但好歹也都是玄級靈根,對于現在在暗中偷偷行動的尸魔宗來說,已經很不錯了,現在一人被殺,陳執竟然還當著他的面想殺另外個,老者怎能不憤怒。

卻見他吼完之后,猛地一揚手,手中多出了一張血淋淋的人皮,這人品極為完整,上面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符箓,赫然是一件上品防御法器,召喚出法器,老者正準備用法器替瘦高修士抵擋攻擊,卻不想陳執冷冷一笑,趁著老者手忙腳亂的機會,再次打出十道天雷,這十道天雷其中六道攻向六頭魔尸,剩下四道,則全部朝著老者打去。

在陰月峰的苦修,陳執的“雷獄”本就擴充到足以容納三十道天雷,此時一同打出了足足二十二道天雷,再加上之前張家堡殺死魔尸的天雷,雷獄中的天雷赫然使用了大半。

不過,這般“浪費”的收效卻是極為顯著的。

老者之前見識了陳執天雷的威勢,哪里敢怠慢,朝著面前人皮法器打出一道法訣,這人皮頓時化為盾牌形狀擋在老者的面前。

一連串的爆響聲傳來,哪怕人皮法器是極為陰毒的法器,但畢竟位列上品,上面符文一陣波動,便化解了陳執的四道天雷。

而就在此時,一聲慘叫從不遠處傳來。

老者猛地回頭,正好看見了矮胖修士化為灰燼的一幕,一雙眼睛頓時變得通紅。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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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怒吼一聲,再一看那幾頭魔尸,心中更是悲憤無比,他手下的八頭魔尸,一開始便被陳執的九陰腐骨袋吞了兩頭,現在經過六道天雷的洗禮,只剩下了四頭相當于煉氣五重修為的魔尸,而且就算剩下的,此時亦是渾身焦黑,魔氣黯淡。

此時,他心中已經滿是悔意,要知道他當初帶著兩名師侄來到此地的本意就是利用古戰場中的冤魂制造出幾頭魔尸,卻不想兩名師侄竟然為了讓魔尸進階背著他偷偷放魔尸出去獵取血食。一開始老者也是極為憤怒,不過當吸引來了一些煉氣修士并且被老者煉制為魔尸之后,老者便對兩名師侄的行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卻不想現在竟然引來了陳執這般硬茬,非但兩名師侄死了,這幾年的苦心積累更是化為烏有!

只不過老者再后悔也沒用了,他現在剩下唯一的想法便是殺死陳執,以泄心頭之恨!

“小子,是你自找的,老朽已經足足有五十年沒有使用這個秘法了,你今日,必死無疑!”

老者狂吼一聲,下一刻,他猛地一咬牙,手中連連掐訣,一枚巨大無比的黑色符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卻見老者一張嘴,朝著黑色符箓吐出一口精血,接受了老者的精血之后,黑色符箓一個閃爍便沒入了老者的胸口。

陳執雖然不知道老者在使用什么秘法,不過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絲威脅,目光一凝,猛地一掐訣,將體內剩下的八道天雷全部朝著老者打去。

老者看著八道天雷狠狠打向自己,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猛地一張嘴,張口便噴出了八道精血,這八道精血一噴出來,頓時化為八團黑色血痰,迎向了空中的八道天雷。

“刺啦”一聲響聲,在陳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天空中的八道天雷竟然被黑色血痰直接融化。

天雷可是至陽至剛之物,而那八口血痰之上的陰毒氣息,便是相隔很遠陳執都能感受的到。

如此情況也唯有一種解釋了,這八口血痰的威力遠超過天雷的威力,這樣才能夠克制住天雷!

連連吐出精血,老者亦是面色灰敗,不過這也為他爭取了時間,卻見他的胸口黑色符箓不斷閃爍,以他胸口為中心,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瞬間爬滿了老者的身體,而就在此時,老者打出的人皮法器和手中的白玉手臂法器竟然直接融入了他的身體。

更令陳執驚訝的還在后面,當這兩樣法器融入老者的身體之后,老者的右手赫然變得和白玉手臂法器一模一樣,而他原本滿是皺紋的皮膚,更是變得光滑無比,從一個一只腳已經邁入了棺材的老家伙,變成了一名面容俊俏的翩翩公子。

昨晚這一切,老者嘿嘿一笑,好在那聲音依舊老邁,不過這足以讓陳執驚駭欲絕了。

這是什么功法!

“很驚訝么?”化為俊俏年輕修士的老者一挑眉,獰笑道:“你還會更驚訝的,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上古尸魔殿縱橫得以縱橫整個天武大陸的終極秘術!”

話音剛落,老者再次打出一連串的法訣,只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再拿出什么法器來,卻是朝著剩下的四頭魔尸招了招手,這四頭魔尸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畏懼。

老者冷哼一聲,再次一招手,四頭魔尸這才畏畏縮縮地朝著老者走去。

莫非,這老家伙還想融合魔尸?

陳執臉色一變,來不及多想什么了,一招手,頓時從黑霧空間中取出一張烏光閃閃的符箓藏在袖間,正是他從湯河那獲得的三寸釘符寶,這也是陳執目前最大的殺手锏。

握著符寶,陳執底氣頓時足了許多,朝著老者看去。

只見四頭魔尸在靠近老者之后,老者的腳下頓時多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法陣,這法陣上刻著陳執并不熟悉的古代篆文,這法陣一出現,四頭魔尸頓時發出了絕望的吼叫。

“尸魔變!”

老者大吼一聲,腳下法陣頓時化為四張大口,直接將魔尸吞了下去,而與此同時,老者身體突然一顫,身上猛地響起一連串的骨胳爆響之聲。

短短一瞬間,原本比陳執矮上一個頭的老者瞬間長到足足有三米高達,渾身肌肉鼓脹,一根根青筋恍若蚯蚓一般在肌肉上方不停地鼓動,而之前那張俊俏面孔,此時卻變得猙獰無比。

陳執看著面前的巨漢,張了張嘴巴,過了許久,這才吐出一個字:

“草!”

這時,老者的秘術已經徹底施法完畢,他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撐破,下面穿著的褲子就像是一條短褲一般,卻見他張開雙臂,猛地吐出一口濁氣。

老者的聲音還是那么蒼老,不過變成巨漢之后,卻顯得中氣十足,伴隨著老者的長笑,一股巨大的靈壓以他為中心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陳執身子一顫,眼中盡是駭然。

這靈壓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面對一名凝神巔峰的修士一般,這老者竟然直接從凝神二重修為直接跳了三重,達到了凝神巔峰修為!

尸魔殿,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宗派啊!

陳執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這尸魔殿的功法如此恐怖,不可能到現在還默默無名,而且老者之前說過,這個宗派在上古橫行天武,陳執本以為他是吹牛,現在一看老者施展的秘術,他倒是相信了大半。

若是回去之后,定要好好調查一番。

陳執暗暗想到。

“小子,我殺死你后,定要將你做成魔尸,永世囚禁你的靈魂!”老者變化的巨漢大吼一聲,邁著大步便朝著陳執沖了過來。

聽到他的話,陳執抬起頭,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囚禁靈魂?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只不過,囚禁的是你的靈魂!

“等殺死了你,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的記憶!”

陳執冷哼一聲,一抬手,猛地握緊了三寸釘符寶。

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符寶,一經催動,陳執便感到體內原本所剩無幾的靈力竟然一股腦地朝著符寶涌了過去。

他臉色微變,左手一翻,從黑霧空間中招出一枚中品靈石,瘋狂地吸收著靈石中的靈力。

終于,陳執手中的三寸釘符寶化為一枚三寸小釘,帶著一道烏光狠狠地朝著老者所化巨漢打去。

老者一眼便認出陳執手中之物,原本還寫滿笑容的臉上多出了一抹驚懼之色,嘴角狠狠抽了抽,想都沒想便轉身準備逃跑,不過可惜,變化成巨漢之后,老者的行動力似乎也變得緩慢了許多,幾乎一瞬間,烏關便直接鉆進老者所化巨漢的后背,再從前胸穿透而出。

“嘭!”

老者所化巨漢的胸口猛地發出一聲悶響,炸開一個臉盆大小的血洞。

與此同時,烏光在空中一轉,便回到陳執手中,重新化為一張烏光閃閃的符箓。

握緊符箓,陳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色因為靈力耗盡而變得蒼白無比,目光駭然地望著跪倒在地的巨漢。

在感慨三寸釘符寶竟然強大若斯的同時,陳執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陣濃濃的后怕,當初若不是有《噬魂天書》幫他擋住,恐怕對陣湯河之時,他的下場絕對不比面前巨漢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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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體內的靈力空蕩蕩地,甚至連召喚出噬魂天書吞噬靈魂的靈力都沒有了。

“不愧是符寶,雖然威力強大,但消耗靈力實在是太多了。”

陳執苦笑一聲,心中卻是暗暗記下來了,在使用三寸釘符寶之前,他體內的靈力本就只剩下了一小半,而他在釋放符寶的時候瘋狂吸收中品靈石的靈力,仔細一算,這三寸釘符寶使用一次大概要消耗他體內四分之一左右的靈力,這還是并沒有完全激發符寶威能的情況下。

按照陳執的估計,若是他完全激發這三寸釘符寶的威能,恐怕他現在的靈力,還不夠符寶吞噬。

看著光芒再次變得有些暗淡無光的灰色符箓,陳執暗暗嘆息一聲,這符寶恐怕再使用兩到三次就將失去效果,以后若不是一些危機關頭還是少使用為妙,收好符寶,他又吞下了幾枚恢復靈力的藥物,等體內靈力恢復了小半,這才站了起來。

伸手一招,《噬魂天書》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書上戴著濃濃的黑色霧氣,一招出來,這霧氣便迫不及待地化為了一張厲鬼的面孔。

陳執淡淡一笑,繼續往《噬魂天書》中輸入靈力,但是令陳執驚訝的事情出現了,只見這厲鬼面孔出現之后,竟然一招手,書上黑霧一陣抖動,竟然又化為了一只厲鬼。

這兩只厲鬼一冒出來便張大了嘴巴,猛地一吸。

兩股肉眼可見的氣流在他們的嘴邊形成,伴隨著著這一吸,頓時一陣鬼哭狼嚎之聲響徹整個閻王谷。

率先被吞噬的便是那些較為弱小的魔尸靈魂,這些靈魂大多是在古戰場中游弋的冤魂或是凡人靈魂,雖說這些人化為魔尸之后經過尸魔殿三人的培養實力相當于煉氣修為的修士,但靈魂的力量增長的并不多,兩個厲鬼一吸,頓時這五十多個靈魂便直接被吞入腹中,接著,厲鬼又是一吸,一高一胖兩名修士的靈魂連帶著一些生前是煉氣修士的靈魂頓時被吸入了腹中。

看著《噬魂天書》上多出的五十多個名字,陳執笑逐顏開,這一趟雖然有些危險,到也值得,足以支撐他在黑霧空間中修煉半個多月了。

陳執的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被三寸釘符寶擊殺的巨大尸體上。

老者所化巨漢死后,身體竟然還保持著之前的模樣,陳執對著這尸體一指,兩只黑霧所化的厲鬼頓時爭先恐后的鉆進巨大尸體中。

“啊!”

尸體中頓時接二連三地響起一陣陣慘叫,而尸魔殿的老者更是試圖逃跑,不過這可是一名凝神修士的靈魂,陳執怎么可能會放過,冷笑一聲,朝著老者靈魂光團一點,兩只厲鬼便一左一右將老者包夾在空中,一人一口,便將老者的靈魂吞噬。

做完這一切,陳執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翻開《噬魂天書》第一頁,一點最下方尸魔殿老者的姓名,一副副畫面頓時出現在他的周圍。

陳執正準備細看,突然,這些畫面一陣模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至陰至邪的神秘力量猛地跨越虛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直接將這些畫面擊成粉碎,這股力量在擊碎畫面之后,甚至還沖向了陳執。

這是?

面前這股力量,給他一種極為邪惡,無法抵擋的感覺,眼看這股能量流離自己越來越近,陳執面若死灰。

就在這時,他手中《噬魂天書》猛地一顫,似乎被這股力量激怒了一般,直接脫離了陳執的手掌飄浮了起來,書上黑霧一閃,便直接化為一只巨大的手掌迎向這股邪惡的能量流。

一聲巨響,陳執只感覺胸口像是被大錘連續擊中了數次,身子恍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在空中轉了兩三圈,這才重重摔在地上,眼睛一閉便昏了過去。

在陳執昏迷的同時,他所在位置南面數萬里處的地下,有一座完全由不知名黑色石頭煉制成的地下魔宮。而在魔宮最深層的一間密室的地面上,刻滿了各種各樣古代文字的符文,在這巨大的符陣中央,坐著一個被黑色長袍包裹住、看不清容貌的瘦高身影。

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黑影微微抬起頭,輕咦了一聲,嘴角微微翹起:“倒是有趣,竟然能夠抵擋住老夫隔空一擊,不過此人妄圖窺探我尸魔殿的秘密,想必是某個外出的弟子被發現了吧,看來計劃要加快腳步了。”

說完,密室重新恢復了寂靜中,只有周圍符文不時閃過的一道道忽明忽暗的光芒,將整個密室照映得分外邪異。

陳執這一昏迷,便是三天三夜,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中,閻王谷中漸漸多出了一些冤魂厲鬼,這里畢竟曾經是古代的戰場,死去的將士雖然大部分進入輪回,但還是有不少冤魂殘留。這也是尸魔殿三人挑選此地的原因,不過之前由于三人的存在,這些冤魂厲鬼哪里敢出來被抓捕,直到陳執殺死了三人并且昏迷之后,這些冤魂厲鬼才冒了出來。其中,甚至有不少相當于煉氣一二重修為的冤魂。

不過陳執雖然昏迷,但一旁的《噬魂天書》卻是這些冤魂厲鬼的克星,現在看到這些冤魂厲鬼冒出來,頓時一陣黑霧彌漫,將所有靠近的冤魂厲鬼統統吞噬,而書中的名字,也是越來越多……

陳執悠悠轉醒,只感覺渾身疼痛,下意識一摸胸口,頓時苦笑。

他胸口的肋骨最起碼斷了六七根,再回想起之前那股恐怖無比的神秘力量,陳執不禁冷汗直冒。

他不過是試圖窺探吞噬來的老者的記憶,卻遭到了攻擊,這情況對陳執來說還是第一次。不由地,陳執心中對尸魔殿這個神秘的門派戒心大起。

若每次窺探別人記憶都遇到這種情況,他有幾條命都不夠去浪費的!

仔細想了想,陳執先吞下一枚療傷丹藥,待傷勢恢復之后便連吞幾枚恢復靈力的丹藥和幾枚辟谷丸,又花了七天時間靜坐條理,將傷勢和靈力都恢復完全之后,這才再次拿出噬魂天書,之前要不是噬魂天書替他當了大部分的傷害,恐怕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捧起噬魂天書后,陳執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又掏出陰陽傘讓其飄浮在胸前,隨后又在身邊布置了幾套防御法術,這才重新打開《噬魂天書》。

翻開第一頁一看,陳執頓時目瞪口呆了。

只見尸魔殿老者名字的下方,竟然密密麻麻多出了五十多個名字。

這些名字的光芒有的暗淡無光,明顯是凡人的靈魂,但是也有十多個名字帶著淡淡的光澤,相當于煉氣一二重修士的靈魂。

陳執驚喜之余亦是滿頭都是問號,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不遠處的地面上,鉆出了一個頭顱,這頭顱是黑色透明霧氣所化,表情猙獰無比,只是一眼,陳執便發現這似乎是一只冤魂。

“莫非,就是這東西?”陳執腦中剛掠過這個想法,便看到手中《噬魂天書》一陣黑霧涌動,一下化為厲鬼便將這冤魂吞了下去。

看著吞噬了冤魂之后,第一頁又多出了一個名字,陳執頓時大喜。

莫非,除了修士的靈魂之外,一些厲鬼冤魂,噬魂天書也能夠吞噬?

若真是如此,那就好辦了!

陳執在記憶中一找,便想到了幾處有冤魂出沒的上古戰場,暗道有機會便去那些地方找找看。

將這事情暫時放在一旁,陳執伸手小心翼翼地在尸魔殿老者的名字上一點,一副副記憶畫面頓時出現在周圍,陳執凝神戒備了許久,發現上次那股神秘力量似乎并沒有出現,這才略微安心,粗略地開始掃視老者的記憶。

很快,陳執便面色鐵青地收回了老者的記憶畫面,他發現,老者記憶中有關于尸魔殿的所有信息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就算留下的,也是只言片語,仿佛被人用大神通硬生生的抹去了一般!

陳執旋即又點開了兩名年輕修士的記憶,這一次,倒是沒有遭到神秘力量的攻擊,而且兩人的記憶明顯也是完好無損。

不過,這兩人對尸魔殿顯然了解的并不多,唯一有用的,便是煉制魔尸的方法,雖然只是最為粗淺的方法,但陳執看后亦是大為驚訝。

尸魔殿煉制的僵尸統稱為魔尸,又細分為魔尸傀儡、魔尸士兵、魔尸都尉、魔尸統領、魔尸將軍,其中,魔尸傀儡相當于凡人中力量強大的武者,而魔尸士兵,則是相當于煉氣期的修士,都尉相當于凝神修士,統領則相當于筑基修士,至于魔尸將軍,更是相當于

這些魔尸不同于一般的僵尸,煉制的方法也頗為繁瑣,例如殺死修士之后,要先抽取修士的靈魂進行特殊的煉制使其靈魂成為聽話并且擁有思維的傀儡,使其靈魂中的能量更加強大,這倒是解釋了為什么噬魂天書在看到魔尸傀儡后如此激動的原因,可以說,煉制魔尸對于靈魂更加看重,并不像是別的煉制僵尸的宗門那樣費盡心機搜羅強大的。

不過魔尸的亦是極為強大的,他們有一種特殊的法門能夠用魔氣灌輸、培育尸體,使其變得極為堅韌,再將靈魂重新灌入尸體中,使其成為一頭擁有獨立思維的聽話傀儡,這些傀儡非但能夠修煉功法,使用法器和一般修士無二,而且其經過特殊的魔氣灌輸之后變得強大無比,若不是像是陳執這樣擁有極為克制的御雷訣,一般的法器法術憑借強大的身體就能夠硬抗了,幾乎相當于一些修煉煉體功法的修士!

可以說,若是和魔尸法器、法術、修為相當的修士,根本不是魔尸的對手!

不過,魔尸并不是沒有弱點,這些魔尸煉制完成之后,是無法突破瓶頸的,例如一只煉氣一重修為的魔尸士兵,雖然能夠修煉達到煉氣五重的修為,但卻無法突破瓶頸成為魔尸都尉。

不過就算如此,陳執亦是對這尸魔殿,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好可怕的尸魔殿!

!收藏!謝謝了!!!

將魔尸煉制之法記在腦中之后,陳執翻開《噬魂天書》第二頁。

原本在陰月峰一段苦修,第二頁上的厲鬼頭像已經只剩下幾個了,不過現在,這些厲鬼頭像足足多出了近百個!

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厲鬼頭像,陳執嘴角微微翹起,這些靈魂,足以讓他在黑霧空間中修煉近一年了,哪怕他一直呆在黑霧空間中,這些靈魂的力量也足以維持半年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知道如何用更好的辦法去補充靈魂了。

不過陳執很快便有了另外一個煩惱,第一頁的名字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冤魂厲鬼的記憶,這些冤魂厲鬼經過漫長的時間才形成,原來的記憶大多消失不見,陳執挑選了一些記憶畫面,發現里面竟然全部都是閻王谷的畫面,這頓時讓他有些頭疼。

不過這想法剛冒出來,陳執便看到第一頁中突然消失了大片的姓名,他微微一愣,仔細一瞧便發現消失的全部都是沒有任何思維的凡人。

莫非這第一頁中的一些多余的名字可以取消掉?

陳執皺了皺眉,趕忙翻到第二頁,發現第二頁中厲鬼頭像并沒有減少,這才松了口氣。

既然發現能夠消除名字,陳執便翻回第一頁,經過一番篩選之后,很快第一頁便只剩下了六七個名字,除了赤炎頭陀和尸魔殿老頭兩個凝神以上修為的修士,留下的,也都是一些比較有價值的,例如湯河和尸魔殿的弟子。

至于那些散修,記憶中大多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熊姓大漢那么好的運氣能夠發現一些仙人洞府的。

做完這一切,陳執頓時感到腹中一陣饑餓,仔細一算赫然發現,篩選這些名字便耗了他足足三四天時間,連忙吞下幾枚辟谷丸,目光一掃周圍,當發現一旁老者的尸體的時候這才想起,他似乎忘了搜尋戰利品了。

好在此地只有他一人,起身之后,陳執先是來到兩名尸魂殿年輕弟子死亡的地方,尋找了一陣子之后,陳執不禁苦笑發現,矮胖男子的儲物袋似乎在御雷訣的攻擊下已經化為灰燼了,不過還好瘦高個子的儲物袋還在,打開一看,陳執發現里面東西雖然少,但是沒一件的價值都很高,除了一瓶升靈散和六十多枚下品靈石之外,陳執還在他的儲物袋中發現了一枚凝神丸。

這讓陳執大喜過望,雖說他已經進階凝神,但凝神丸對方彤還是有用的,想必兩枚凝神丸,以方彤的資質,進階凝神到是足夠了,至于儲物袋中剩下的幾樣下品法器,陳執也是隨手收了起來,準備等有空去坊市和之前湯河那得到的絕命拐等法器一同賣了。

僅僅一名煉氣弟子便擁有這么多值錢的東西,陳執對尸魔殿老者的儲物袋更加期待了,當他打開一看,才發現老者的身家卻是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老者的儲物袋中,僅僅是升靈散就赫然有十幾瓶,一瓶十枚,足足有一百多枚升靈散,更別提老者的靈石了,儲物袋中靈石的數量,甚至比赤炎頭陀還多,看著手中足足十五枚中品靈石和百余枚下品靈石,陳執終于體驗了一把大款的感覺,再加上上品法器白玉手臂法器和人皮法衣,還有儲物袋中一些下品中品法器,陳執收獲可謂極其豐厚!

唯一的遺憾便是人皮法衣過于歹毒了,披在身上總感覺涼颼颼的,而且穿著這樣的衣服明顯太過高調,不適合他的性子,陳執索性打算到時候賣了換一件更為實用點的上品防御法器。

除了這些之外,陳執還從老者的儲物袋中還翻出了一枚丹爐、幾十株靈草靈藥和一瓶不知名的丹藥。

打開那瓶不知名的丹藥,一股極為濃郁的血腥氣息從瓶中飄出,陳執微微皺眉,下一刻,一股磅礴的靈氣瞬間從瓶中飄出。

陳執臉色微變,他隱約感覺到,這幾枚丹藥中蘊含的靈力,似乎和他手中那枚筑基丹相差無幾!

將這丹藥放在一旁,陳執隨手開始鼓搗起丹爐起來,很快,他便發現這丹爐,似乎是一件上品法器丹爐!

陳執雖然對煉丹煉器知道的不多,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就專心于修煉,但是他還是知道,一件上品法器丹爐是多么值錢,可以說,哪怕是絕品攻擊法器都比不上這丹爐之前!

一陣興奮之后,陳執很快冷靜下來,心中暗暗猜測:莫非,這老家伙還是一名煉丹師?

為了印證這個猜想,陳執調出噬魂天書,之前兩次看老者記憶,第一次被神秘力量組織了,第二次則是粗略一看,發現有關尸魔殿的訊息都不見了,陳執便沒有再繼續看下去的興趣,這次仔細一看,陳執才發現老者剩下的記憶是多么的值錢。

雖說關于修煉尸魔殿功法之類的記憶被抹去,但關于煉丹的記憶卻被留了下來,陳執赫然發現,這尸魔殿老者竟然是一名玄級煉丹師!

這個發現,令陳執目瞪口呆了。

要知道,在現在的天武大陸修真界,除了修煉之外,還有很多副業,最為典型的便是:煉丹師、煉器師、陣法師、制符師、豢獸師。

這些修煉副業的人,亦是有各自的分級,和靈根的分級差不多,分為天、地、玄、黃四等,但和靈根不同的是,哪怕是最低級的黃級煉丹師,都是各大宗門哄搶的對象,畢竟煉丹之道,只要修士肯花時間,任何人都能夠煉制一些,但普通修士煉丹,成功率往往極低,而能夠獲得煉丹師稱號,都是一些煉丹經驗豐富,甚至是專職煉丹的修士。

比如陳執所在的合歡宗內,據說擁有一名天級煉丹師,此人的待遇,甚至比一些元嬰長老還要好,便是合歡老祖,亦是以同輩之禮對待此人!

而地級煉丹師,最顯著的一點便是能夠煉制筑基丹,在合歡宗內,地級煉丹師的地位相當于金丹長老,畢竟筑基丹的多少,可是關系到一個宗門的興衰成敗的!

至于玄級煉丹師,雖說在合歡宗內有不少,但待遇和地位,基本就是湯丞這般筑基管事,或是陸傲這般核心弟子這般。

而現在,他竟然殺死了一名玄級煉丹師,陳執怎么能不震驚!

看著手中那些升靈散,陳執之前獲得之時的興奮之情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這樣做,基本上和殺雞取卵無異了!

不過一想,現在他擁有了老者全部煉丹的記憶和經驗,陳執不由地喜上眉梢。

莫非,他也能成為煉丹師?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就不必再懼怕湯丞在背后玩什么小把戲了,以后也不必再為丹藥發愁了!

看完老者記憶中關于煉丹的信息之后,陳執終于在里面發現了關于那瓶不知名丹藥的信息。

這瓶丹藥名為血魄丹,令陳執驚訝的是,血魄丹赫然是和筑基丹一個級別的丹藥,怪不得靈力如此濃厚,不過和筑基丹這種專門用來沖破瓶頸的丹藥不一樣,血魄丹的主要功效,是用來強健體魄,讓修士的更加強大,同時還能夠延長壽命,讓身體更加年輕。

在看完血魄丹的全部功效之后,陳執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怪不得這血魄丹竟然是和筑基丹一個級別的丹藥,在修仙界,任何延長壽命的丹藥,都是任何修士都想要獲得的丹藥,畢竟哪怕天資再好,進入金丹,甚至是元嬰之后,也有壽元限制,哪怕是合歡老祖這般的存在,也并不是永生不滅的,亦是有壽元限制,故而,一些增加壽元的丹藥靈草靈果,任何一個都是無價之寶!

而這血魄丹,雖然一枚只能增加十年壽命,而且僅僅只對金丹之下的修士有用,但陳執也是興奮異常了。

像他這種資質平庸的修士,一般運氣不好的,能夠在三四十歲修煉到凝神已經很不錯了,再要是運氣不行,到了五十歲以上還沒筑基,那么每增加十歲,筑基的概率便會越低,到了七十歲左右,便再也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希望筑基了,而這血魄丹,一枚增加十年的壽命,同時還擁有延緩身體衰老速度的功效,基本就等于延長了三十年的筑基最后年限,多了三十年的苦修,基本上就等于變相增加了筑基的成功率!

陳執將得到的東西全部放入黑霧空間之中,不禁有些感慨。

說起來,他的運氣倒是不錯,一次無心插柳般來到閻王谷探查,竟然能夠得到這么多意外的收獲,不過也是他命硬,可以說,他若是沒有三寸釘符寶,那么他絕對不是尸魔殿老者的對手,而若不是《噬魂天書》,那神秘力量一擊之威,足以將他化為塵埃。

“還是實力重要啊!”陳執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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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一切,陳執本想在閻王谷呆上半個月,吸收一些殘存的冤魂,不過一想到那股神秘的力量,他便有一種心里發虛的感覺,吸收了七天冤魂將噬魂天書第二頁厲鬼頭像增加到接近兩百個之后,他便離開了閻王谷。

途徑張家堡的時候,陳執發現這個小村落似乎重新恢復了生氣,雖說還有些小心翼翼,想必是他和尸魂殿老頭交戰時的聲響被這些村名聽到了,再加上這半個多月來再也沒出現人口失蹤的事情,讓小鎮居民猜測到了什么,想必不久之后,便會有大膽地居民前往閻王谷探查了。

站在飛劍上的陳執笑了笑,仔細想了想,便駕著飛劍朝著西面飛去。

很快陳執便重新降落在了臨海城方家,這一次,陳執并沒有驚動方家人,偷偷來到方彤所住的別院,發現方彤正專心修煉,這才滿意一笑走進去。

和方彤聊了一會之后,陳執留下了一瓶升靈散和近六十枚下品靈石,還有兩枚“凝神丸”,仔細叮囑了方彤一番后,他便再次告別了方彤,朝著合歡宗的方向飛去。

這次離開合歡宗足足有兩個月時間,雖說內門弟子并不限制行動,但回去報道下總是要的,而且他目前可是得罪了湯丞,若是離開太久,指不定湯丞找個由頭來刁難他。

駕駛著陰靈劍足足飛行了接近一周的時間,陳執終于進入了千重山脈,正巧遇上了雷雨天氣,陳執便在山脈北部找了一處無人的小山峰休息了一下,又花了一周時間吸收天雷將雷獄填滿,這才換上煞神劍朝著陰月峰飛去。

說起來,陳執原本離開之前就打算回來的途中找個坊市將湯河那得到的東西賣了,不過這次一出去,他的收獲實在是太巨大了,加上尸魔殿老者那獲得的儲物袋,絕對是一筆巨額財產,這反而讓陳執不敢拿出去賣了。

畢竟,懷璧其罪的道理陳執還是明白的,一名凝神修士拿出一兩件上品法器賣或許沒什么,但若是一次性拿出四件上品法器和眾多中品、下品法器出來,那么難免不被人盯上。

再加上陳執目前丹藥和靈石都已經足夠修煉之用,索性打算等修為提升到凝神五重,甚至是筑基再去將這些東西賣掉,省的到時候被厲害的家伙盯上了,丟了性命不說,身上的東西還平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腳踏煞神劍慢悠悠地飛行了足足三天三頁之后,陳執終于到達了陰月峰。

落下之后,陳執便來到了吳迪所居住的洞府面前,卻發現吳迪似乎離開去做別的任務了,留言告知吳迪他回來的消息之后,便朝著自己的洞府走去。

一路上,陳執的雙眉不禁微微皺起,到了最后,更是陰著臉回到洞府中。

一進入洞府,陳執便打開禁制,雙眉緊鎖地坐在床上,這一路上,他發現不少內門弟子看他的目光或是帶著幸災樂禍,或是一聲冷笑,或是虎視眈眈,當然,也有不少人看著他悲哀地搖了搖頭。

雖說并沒有聽到那些人議論之聲,陳執卻已經能夠猜到湯丞似乎已經忍不住開始對他下手了。

只是他現在根本弄不清湯丞使出的是什么手段,而看周圍那些內門弟子看他的神情,明顯是敬而遠之,若是出去問也問不到什么,被對方羞辱一通的可能性或許會更高,索性干脆不再去想,專心呆在房中修煉。

他看了一下吳迪給他留地消息,說是出去做任務去了,讓陳執耐心等待,還將之前任務的獎勵屬于陳執的那部分例了出來,陳執略一對比之前接任務時看到的獎勵內容,便知道吳迪例出的獎勵非但沒少,獎勵的靈石還多出了幾塊,心中對吳迪是好感倍增。

“若是可以的話,倒是可以將這次所得分一些給吳師兄。”

陳執暗暗想道,畢竟內門中的競爭遠比外門要激烈的多,一些修士間的小團體,小圈子,外門和內門一比,完全是小打小鬧。

畢竟外門組成一些小團體小圈子,也頂多是任務相互扶持罷了,而且外門任務并不難,不像是內門,一些上品高階任務往往要多人才能完成不說,每隔三年的“斗法較技”以及十年一次的“交流會”無不是競爭極為激烈,雖說擂臺上有著筑基管事甚至金丹長老監督做不得假,但是私底下呢?

每次“斗法較技”中都會有不少明明實力很強的弟子因為中毒、被人打傷,亦或是上臺后突然向實力比自己若很多的對手認輸,這類的事情屢見不鮮,所以往往成為內門弟子之后,都會選擇性地加入一些小團體或是和一些人交好,這其實也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陳執本不是什么清高的人,向吳迪了解了這些事情之后,原本的打算就是通過交好吳迪來進入吳迪所在的小團體中,只不過被那個名為程合的內門弟子所破壞了。

不過在了解了吳迪的品性之后,陳執還是決定交吳迪這個朋友,怎么說吳迪也頗有人脈,難保什么時候他還需要吳迪幫忙呢,一兩瓶升靈散也相當于投資吧。

接下來陳執便不再理會外面的事情,專心在洞府中修煉,湯丞雖然厲害,但他這樣窩著不出,湯丞也拿他完全沒辦法,而且現在陳執非但有丹藥,有靈石,連帶著進入黑霧空間的靈魂也很充足,到也不急著出去。

半個月后,陳執從修煉中驚醒,看到床邊一處通訊禁制上的話,頓時笑了。

吳迪回來了!

陳執起身走到洞府門口,準備親自將吳迪迎入洞府中,像是他們內門弟子的洞府,除非有主人親自引領,不然對方根本無法進入他的洞府。

只不過當看到吳迪的第一眼,陳執雙眉頓時微微皺了起來。

吳迪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眼神閃閃躲躲,一進來,便將之前和陳執一同完成任務的所有獎勵一分不少地分給陳執。

“吳師兄,這是什么意思?”陳執看著桌子上的東西,面色一冷,這些東西并沒有少,反而是多了,吳迪連帶他自己的那份都拿了出來。

吳迪苦笑一聲,搖頭說道:“陳師弟,為兄,為兄對不住你!”

陳執微微一愣,索性坐在一旁,示意吳迪繼續說下去。

吳迪看陳執臉上莫名的表情,微微一愣道:“想必陳師弟也發現一些不對勁了吧。”

看陳執點頭,他繼續說道:“為兄也沒想到,陳師弟,竟然也步了楚師姐的后塵。”

這一下,陳執傻眼了。

楚師姐的后塵?這什么意思?

楚師姐自然是楚冰凌,她得罪了核心弟子陸傲的事情,吳迪也和他說過,不過陳執有些弄不清楚了,這和楚冰凌有什么關系。

畢竟湯丞勢力雖然大,但是在內門弟子的眼中,湯丞絕對是比不上核心弟子陸傲的,畢竟像是湯丞這樣的內門管事,雖然名頭響亮,但都是一些此生無望進階金丹大道之人,而像是陸傲這種內門弟子,未來可是很有可能成為金丹長老的。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莫非這湯丞,手段竟然這么厲害?

陳執正納悶著,吳迪卻是長嘆一聲道:“我原本以為陳師弟只是得罪了湯前輩,雖說湯前輩是內門總管,但這內門卻不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再加上師弟有孟前輩擔保,到也無事,不過陳師弟,你……”

說到這,吳迪神情頓時激動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怎么會去得罪了陸傲前輩!”

“啊?!”陳執這下,真的是目瞪口呆了。

陸傲?這是?

吳迪很快便告辭離去,陳執獨自呆在房中,臉色陰沉無比。

按照吳迪所說,這一次可是陸傲直接下令知會了內門所有的管事,直接指名道姓地說陳執得罪了他,雖說只有這么一句話,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很快這句話便傳了出來,所有內門弟子心里都清楚:這個叫陳執的內門弟子,要倒霉了。

要知道,上一次陸傲這般大動干戈,便是針對楚冰凌,當時楚冰凌在內門中可謂風光無限,僅僅因為陸傲的一句話,便只能無奈地去看守山門!

其實楚冰凌還是好的,至少她是個女人,而且還是被陸傲看上的女人,但他可就不一樣了。

想必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暗暗盯上了他,準備暗中對他動手腳然后去向陸傲請功了吧!

陳執坐在床上,苦思冥想,他始終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陸傲。

唯一能夠想到的地方便是在離開外門之時得罪了陸傲的族弟陸青,只不過陳執怎么也不會相信,陸青一個黃級靈根的外門弟子會值得陸傲如此對待。認識了修仙界的殘酷之后,陳執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陸傲定是非常看不起陸青。畢竟一個是筑基期的核心弟子,風光無限,未來更是可能踏入金丹大道,而陸青,卻是一名黃級靈根修士,而且兩人又不是親兄弟,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族弟,便是陳執本人,也絕不會因此大動干戈而欠下一些人情。

想了許久,陳執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便是湯丞投靠了陸傲,或許是獻給陸傲什么東西,這才讓陸傲出手對付陳執。

這個猜測,明顯要靠譜的多,其實陳執的猜測,倒是不離十,唯一忽略的,便是妖艷兒。

話說交流會上,陸傲因為妖艷兒一番羞辱而遷怒陳執,事后便找人調查了陳執,發現是一名黃級靈根的內門弟子之后,冷靜下來的他原本是不想理會的,畢竟在他看來,自己一個天驕之子,何必和一只螻蟻過不去。

不過就在這時,他一直看不起的族弟陸青來找他,這陸青目前在外門過的是很不如意,他本就是沒天賦沒腦子沒經驗的三無修士,為人又囂張,雖然一開始扯著陸傲的虎皮倒是在外門威風了一陣子,但很快他的團體便被成渝分化瓦解,現在在外門中過得非常不如意,向陸傲訴苦的時候,記仇的陸青又提到了一下陳執。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陸傲懶得理會陸青在外門的事情,更是訓斥了一通,不過心理面卻是記下了陳執的名字。

而就在陸青走后,湯丞前來拜會,雖說陸傲看不起湯丞,但對方好歹是內門管事,倒還是見了一見,湯丞之所以來找陸傲,便是大聽到最近陸傲在調查陳執,一下便猜出了陳執很可能得罪陸傲,在咬牙獻上了一名純陰之體的女子之后,湯丞便提起了陳執,期間甚至還污蔑陳執和楚冰凌眉來眼去。

這一下,陸傲卻是怒了,舊恨剛消,新仇又生,再因為湯丞送的那名純陰之體的女子,便答應了湯丞。

只不過,以他的地位,自然不會親自出手對付陳執,雖說以他核心弟子的身份,哪怕殺了陳執也頂多被師傅責罰一番,但那樣太掉價了,而且他要殺陳執,還需親自動手么?

陸傲直接吩咐手下通知內門筑基管事之后,便將這事情放在了一邊。

但這對于陳執這樣一名背景并不深厚的內門弟子來說,簡直可以說是滅頂之災了。

陳執這一坐,便是一整天,第二天一早,他便離開了洞府,先是去領取任務,結果發現他比楚冰凌更慘,至少楚冰凌還有看門的任務可以領取,但他得到的答復卻是“暫時沒有空閑任務。”

而就在那筑基執事說這句話的同時,陳執身旁一名內門弟子正埋頭挑選任務,選好了之后,還譏諷地拿著任務玉簡在陳執面前晃了晃,這才離開。

“白癡,得罪了陸傲前輩還想做任務?”

“真是沒藥救了,要是我,早就去陸傲前輩面前磕頭求饒了。”

“真是可憐,唉,讓我想起了當初的楚冰凌。”

“可憐個屁,連這點眼光都沒,以后離開了合歡宗還不是給宗門丟臉,還不如死在宗門算了。”

各種冷言冷語鉆入耳中,陳執又看了一眼面前那筑基執事,發現對方正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仿佛是在說:我就是不給你任務,小子你又能怎樣?

陳執狠狠咬了咬牙,在眾人冷嘲熱諷中一步步離開任務殿。

接著,陳執又去了貢獻點,試圖拿貢獻點閱換功法、法器,負責閱換的是一名筑基執事,他一看陳執,頓時冷笑地將一份列表放在陳執面前,陳執一掃列表,看上面那些下品法器閱換需要的貢獻點,赫然卻是上品法器才需要的貢獻點。

一圈走下來,陳執受盡各種白眼和冷嘲熱諷,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陳執一路上隱隱發現,不少人都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他,若是一兩個人陳執自然不怕,但若是身后跟著十幾二十個凝神期的內門弟子,哪怕陳執目前就算對上凝神五重的修士也擁有一戰之力,也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回到洞府中,陳執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這桌子正好是上等木料所制,陳執這一拳下去,雖說將桌子上打出個凹坑,但他的拳頭也被打破,看著沾著自己血跡的桌子,陳執不禁神情陰霾地搖了搖頭。

這,便是核心弟子的力量么?

幾乎是一轉眼,他便被整個宗門所孤立,甚至和他出生入死還被他救過性命的吳迪都對他形同路人!

雖說陸傲并沒有殺死他,但這招,若是用來對付像陳執一般剛進入內門又沒后臺的弟子來說,簡直算的上是殺人不見血,畢竟限制接任務,閱換丹藥、法器,對于任何一名沒有后臺、天資又差的弟子來說,基本上就是等于斷了他修仙的道路了。

而且還有不少內門弟子在一旁虎視眈眈,陳執若是一離開合歡宗,這些人定會跟上追殺,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哪怕現在陳執擁有《噬魂天書》這般逆天寶物,第二頁的黑霧空間還能夠改變時間流速,更是在殺死了尸魔殿老頭之后獲得了大量丹藥靈石。盡管如此,但這些丹藥靈石配合上黑霧空間,哪怕再省著用,頂多只夠他支撐一年的時間。

不過,一年之后呢?

這是個極為現實的世界,而合歡宗這樣的魔門大派,更是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描繪得淋漓盡致!

陳執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天陰魔女。

剛踏入修仙之道,便成為金丹修士的采補爐鼎,茍延殘喘百年,終于手刃仇人。

一柔弱女子尚能如此,他陳執一堂堂男子漢,怎么能就此服輸!

“湯丞,陸傲!”

狠狠念著這兩個名字,陳執抬起頭時,眼中已經滿是堅定,他大步走到洞府的門口,掛上了閉關的牌子。

或許在他人看來,陳執這完全是避禍潛修,但這卻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做的。目前來說他根本不是陸傲、湯丞二人的對手,意氣用事,不過徒送性命罷了,所以,他必須忍耐,必須蟄伏,總有一天,他會好好“回報”這兩人的!

陳執絕對不是那種別人打他一巴掌還笑臉相迎的人,在他看來,別人打你一耳管,就算你沒有手,用嘴巴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做完這一切,陳執便來到洞府的修煉靜室中。

他并沒有急著修煉,而是從黑霧空間中拿出他所有的丹藥、靈石,然后對照《噬魂天書》第二頁中厲鬼頭像的數量,細細比較。

要閉關一年,那么他就要好好分配進入黑霧空間的時間和他手中的丹藥靈石了,咬咬牙,一年的時間總能熬過去的。

至于一年之后的事情,陳執決定暫時不去想,至少一年之后他能夠肯定,一些妄圖殺了他討好陸傲的人絕對不會一直盯著他的洞府,到時候他也能夠暫時逃離合歡宗。

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陳執終于計算好一年中如何分配黑霧空間的時間和手中的丹藥靈石,并將一年的計劃表寫了出來,這也是他前世的習慣,總是喜歡有計劃地做事,同時寫好計劃表也是督促自己不能松懈的一種方式。

而且這三天來,陳執也在調整自己的心態,當計劃表完成之時,他的心態,也恢復了平靜。

盤膝坐在床上,陳執心念一動,進入了黑霧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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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黑霧空間的一瞬間,陳執不禁微微一愣。

他明顯感覺到現在的黑霧空間有些不同了,仔細一探查后,陳執欣喜地發現,黑霧空間中的靈氣濃度,似乎比外界濃厚了一兩分,仔細一對比上一次進入黑霧空間的情景,陳執心中暗道:莫非,靈魂吸收的越多,不僅《噬魂天書》會不斷增強,連這黑霧空間也會隨之提升么?

雖說這個猜測還有待印證,但較目前的情況來說,對他可是極大的幫助。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開始修煉,這時他的目光正巧掃到了一旁一堆物品中央擺著的煉丹爐,微微一愣神后,頓時笑了起來。

雖說從尸魔殿老者那得到了十瓶升靈散,但這些升靈散卻不夠他在黑霧空間中修煉一年的事情,而尸魔殿老者留下的靈草靈藥,似乎大多是煉制升靈散的材料,再加上老者煉丹的記憶,倒是可以試著自己來煉制一下升靈散。

想到此,陳執索性暫時將修煉放在一旁,伸手一招,上品丹爐頓時飛到了他的面前。

將丹爐連同煉制的材料擺在身前,陳執并沒有急著開爐煉丹,而是心念一動,尸魔殿老者的記憶畫面頓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煉丹,自然是需要有火,而能夠使用的火的種類,又分為三種,分別是天火、地火、人火三種,所謂天火自然便是指天雷之火,而地火,則是指地脈之火也就是陳執前世的巖漿之火,至于人火倒不是指釋放火焰類的法術,而是指金丹修士才能夠擁有的丹火。

三種火焰,丹火陳執根本弄不到,地火合歡宗內倒是有專門供煉丹的地火熔爐殿,不過以他目前的狀況,亦是根本無法進去,而唯一剩下的,便是天雷之火了。

只不過,陳執體內雷獄儲存的天雷只有三十道,而且還是只有原本天雷十分之一的威能,能煉一爐丹就已經很不錯了,自然無法使用。

不過,解決的方法,尸魔殿老者肯定有,畢竟在閻王谷這地方,地勢極低,根本吸收不到天火,而此地處于上古戰場,想要建立地火熔爐極為困難,老者在這地方都能夠煉丹,顯然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翻找了一下記憶,陳執很快便在其中發現了尸魔殿老者解決的方法,這方法倒是挺簡單的,關鍵就在老者的上品丹爐上。

老者的丹爐是通過特殊手段制成,在丹爐地步擁有一個名為“離火陣”的法陣,這個法陣能夠極大地增加火焰法術的威能,而老者手中又擁有一個名為“融火訣”的法術,這套火焰法術是老者十幾年前消滅了一個擅長火系法術的修仙家族獲得的,這法術是那個修仙家族的傳承之術,利用這個法術釋放出的火焰竟然和金丹修士的丹火十分相似,配合上品丹爐中的離火陣,倒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模擬出金丹修士的丹火。

而釋放這法術配合丹爐的唯一缺點便是火焰很不穩定,若對火候掌握不好,很容易導致煉丹失敗。

陳執看完記憶之后,心中倒是沒太在意,迫不及待地打開丹爐開始煉丹。

三天之后,陳執一臉無奈地打開丹爐,看著丹爐中黑乎乎的一片,嘴角不禁抽了抽。

到底哪里出錯了?

陳執雙眉緊緊皺了起來,他煉丹的所有手法,可都是按照老者的記憶所做,按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

莫非,這煉丹還真不是依葫蘆畫瓢就能成功的?

陳執有些不信邪,一咬牙,打出一套水系法術將丹爐中清理干凈,繼續朝著丹爐中投入了升靈散的材料。

又是三天過去,當陳執再次打開丹爐的時候,發現情況雖然比上次好了一些,煉制的升靈散已經有丹藥的形狀了,但依舊是廢丹。

陳執饒了饒頭,眼中盡是茫然,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他旋即調出尸魔殿老者的記憶,選擇了老者煉丹時候的情景,仔細看了一遍之后,發現他所有步驟和老者一模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但偏偏老者最后能成功獲得一爐升靈散,而他得到的,卻依舊是一爐廢丹。

這一次,陳執倒是沒急了,而是一遍遍地觀看老者煉丹地過程,連著看了十幾遍,最終陳執依舊肯定,他非但沒出現錯誤,甚至連任何偏差都沒出現。

陳執皺了皺眉,決定仔細看看老者記憶中關于煉丹的講解,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他終于將老者記憶中關于煉丹的內容全部看完。

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多出了一抹恍然之色。

終究是他小瞧煉丹了,畢竟不管是煉丹還是煉器,這都是一門極為深奧的學問,甚至可以稱之為煉丹之道。

想要掌握煉丹之道,絕對不是像他這般依葫蘆畫瓢就能夠成功的,雖說他完全模仿了尸魔殿老者煉丹的動作、步驟,但是在煉丹之道的理解上,他卻連門檻都沒有進入。

想想也是,若真是模仿步驟和動作便能夠成功,那么天武大陸中的煉丹師,便不會如此稀有了。

更何況,他剛一接觸煉丹,便選擇了升靈散這種玄級煉丹師才能夠煉制的丹藥,這簡直就是好高騖遠。

自我反省了一番之后,陳執便開始細細閱讀尸魔殿老者對于煉丹之道的理解,這一細讀,便是一天一夜,當閱讀完老者對丹道的理解之后,陳執喟然長嘆一聲。

看來要學煉丹,還要一步步來,別人的煉丹之道畢竟是別人的,而他想要真正學習煉丹,首要的便是通過先煉制低級的丹藥來滿滿累積他對丹道的理解。

將老者的記憶關閉之后,陳執便將丹爐和材料收了起來,不準備再繼續浪費材料了,雖然這煉丹浪費了他一周多的時間,但并非完全沒有收獲。

以前,他一直都過于依賴《噬魂天書》的記憶了,煉丹之道如此,修煉之道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完全依賴別人的經驗,雖然開始修煉的速度能夠加快,但是隨著修為的增高,他的進展將越來越慢,因為,過于依賴別人的經驗,也就等于會減少自己的感悟,這將會讓他和“天道”越來越遠,修仙,本就是追尋天道的修行,若是無“道”,那么還談何修仙!

當然,這并不代表《噬魂天書》沒有用,而是陳執用錯了方向,就如同看書一般,書中記載的,便是前人的經驗和感悟,而一個真正會看書的人,會選擇在觀看別人經驗和感悟的同時,將其和自己的理解進行融合,從而誕生出一種完全屬于自己的思想和感悟,這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行一般,而這個方向,也是陳執接下來準備去做的。

離開黑霧空間之后,陳執開心一笑,現在發現這些到還不算遲,若是他進階筑基才發現這些,那么基本等于是斷絕了踏入金丹大道的機會。

“看來,我的運氣到還不錯。”

陳執召喚出《噬魂天書》,這次他在黑霧空間中呆了足足有八天時間,不過在現實中,僅僅過去了一天多的時間,手捧《噬魂天書》,陳執并不準備再進入黑霧空間,接下來的時間他并不準備繼續修煉了,他必須重新確認一下自己的“道”。

看了一眼旁邊的計劃書,陳執苦笑一聲:“看來,原本的計劃,倒是要改一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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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個月,陳執便在思考和總結中度過,雖說這一個月來他修為沒有一絲一毫的增長,但是陳執隱隱覺得,這一個月地收獲甚至比他在黑霧空間中苦修一個月還要大的多。

其實陳執并不知道,他這一個月的行為,在修仙界往往有一個統稱——悟道。

不過,并不是所有修士都知道這般去做的,像是合歡宗內,唯有一些核心弟子,才會在金丹師傅的指導下進行悟道,可以說,悟道一事,對于修士的天賦并沒有任何改變,但卻是和金丹大道息息相關。

陳執也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之下,竟然在凝神期便完成了悟道的過程,而且這個過程竟然只在短短的一個月便完成了,若是一些合歡宗金丹修士得知此事,哪怕陳執的靈根資質再低,不說收為徒弟吧,至少也會將陳執例如重點關注的內門弟子行列。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不為人知中度過的,內門中人在得知陳執閉關之后,嘲笑有之,譏諷有之,遺憾有之,也有少數人長嘆一聲,私底下說了幾句可惜的話。

總而言之,伴隨著陳執閉關了兩個月的時間之后,陰月峰上的內門弟子,已經漸漸將陳執淡忘,原本一些試圖殺死陳執討得陸傲歡心的人,一看陳執躲在洞府中不出,一時也拿不出什么辦法,他們又不能總耗在這里,很快便罵罵咧咧地各做各地事情去了。

而陳執對于外界的一切并不知曉,在悟道完成之后,他便開始進入黑霧空間中修行,在黑霧空間中,外界一天,等于里面的六天,若是一般人根本無法這樣堅持,而陳執有了之前地底潛修的經歷,再加上經過一個月的悟道,他追尋天道之心更加堅定了,每天在黑霧空間中修煉,若是覺得沉悶便前往法術修煉室修煉法術,悟道之后,陳執對于法術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并不在一味地模仿赤炎頭陀的法術經驗,而是在練習的同時,不時增加一些自己對于法術的理解進去。

日復一日的練習,他將奪命索使用的爐火純青不說,更是摸索出幾種奪命索的使用方法出來,可以說對于奪命索這個法術的理解,他已經登堂入室上升到了另外一個境界,在修煉奪命索的同時,他還掌握了數種中級法術,其中一種便是妖艷兒曾經對他使用過的“奪魄青煙”,這個法術在合歡宗一些中級法術中亦是屬于威力較為強大的一種。

就在這般枯燥的修煉中,半年時間過去了。

陳執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凝神二重的瓶頸,像是這類同一級修為中的瓶頸往往被稱為小瓶頸,若是天資卓越之輩,這些小瓶頸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過像陳執這般黃級靈根的修士,伴隨著修為的增加,這些小瓶頸也將變成一道道坎,這也是天資低下修士的悲哀。

陳執花了幾天時間試著沖擊小瓶頸未果之后,心里也清楚,看來想要跨過這道瓶頸需要借助一些外力了。

若是平時,陳執肯定會選擇去找一些凝神修士戰斗,不過他現在基本等于被變相軟禁了,這方法當然不行。

仔細想了想,陳執忽然眼睛一亮,一招手一個黑色的小瓶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打開小瓶子,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正是從尸魔殿老者那得到的血魄丹。

這半年他一直專注于修煉,倒是忘了吞服這血魄丹了,一想到血魄丹的功效,陳執便快步朝著起居室走去。

說起來,自從分配到這間洞府之后,還是陳執第二次前往起居室,起居室的的擺設到也是奢華大方,床鋪很大,足以容納十多人平躺,而且還由上好的紅木制作,哪怕一些擁有特殊愛好的內門弟子在床上和淑女激戰一夜,也不會導致床鋪散架。而在床邊,有一個小型的浴池,這也是這次陳執來這里的目的。

從尸魔殿老者的記憶中陳執得知,服用了血魄丹之后,除了排除體內的雜志之外,甚至還帶有一些換血的功效,可以說是完全排除血液中的雜質。

脫去身上的衣物,陳執赤身果體地走入水池中,池水溫熱,取自陰月峰內部的山泉水,再加上地脈之火加熱,而且這水池有兩個通道,利用世俗間的機關之術制成,每天都會自動換水,哪怕陳執幾個月沒有進入起居室,這池水還依舊清澈。

躺在水池中,陳執卻沒有享受,而是打開裝有血魄丹的黑色小瓶,將一枚猩紅的丹藥倒了出來,將黑色小瓶放入黑霧空間之后,陳執便一口將血魄丹吞下。

吞下丹藥,陳執便盤膝坐在水池中,閉上雙眼謹守心神,像是這類擁有洗精伐髓功效的丹藥,往往會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而尸魔殿老者的記憶中更是提到,老者每一次服用丹藥都會疼得直接昏過去,陳執雖然忍耐力驚人,但依舊要做好準備。

很快,陳執便感到一股熱流在丹田處升起,緊接著,他雙眉微微一皺,只感覺這股熱流突然猛地散開,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從腹中傳來,仿佛他剛剛吞下的并不是一枚丹藥,而是一團玻璃碎片,而現在,這些玻璃碎片一下分散開來在他全身不斷切割、攪動。

陳執的額角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緊緊抿著的嘴唇也微微發白,心中更是駭然無比。

要知道,一般修士服用凝神丸都容易痛暈過去,而他幾乎面不改色就能撐過去了,而現在這血魄丹的痛楚,卻是凝神丸的千倍百倍,甚至比起當初服用補神丹時的痛楚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陳執苦苦忍耐,但是體內那股痛楚忽然一輕,他眉頭剛以舒展開來,忽然感覺體內那股能量再次一變,仿佛化為了千千萬萬只螞蟻遍布他體內任意角落,不停地低著頭撕咬著。

陳執慘叫一聲,終于不再堅持,眼睛一閉便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執重新睜開眼睛,入目卻是一片黑紅的液體,鼻尖更是傳來一股惡臭。

陳執微微皺眉,朝身邊一看,頓時發現,他所處的浴池中原本清澈的溫水,已經變成了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紅黑色液體。

“嘩!”

陳執雙腿一瞪便站了起來,兩步便跨出水池,看了一眼池中惡心的液體,不禁微微皺眉。

他本以為服用凝神丸經歷過一次洗精伐髓,按道理說體內雜質已經排除地差不多了,卻不想竟然還有那么多。

正想著,陳執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床旁邊的鏡子,這一看,陳執頓時愣住了。

鏡中,陳執的外表幾乎完全變了個樣,若不是他的臉還是原本那張極為平凡地路人臉,他甚至懷疑鏡中站著的是另外一個人。

鏡子中,他的皮膚不再像是之前那般病態的白澤了,而是恢復了健康的膚色,身體雖然并沒有變得健壯異常,但渾身肌肉都帶著極為柔和的線條美感,整副軀體充斥著濃濃的生機,肌肉、筋骨、血脈仿佛經過了新生一般。

陳執呆呆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是他的身體么?

他低下頭,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一陣“噼里啪啦”的骨骼脆響聲不斷響起。

握緊了拳頭,陳執感覺自己的體內,充斥著用不完的力量。

甚至,他有一種感覺,現在他的,哪怕是被中品法寶正面一擊,也頂多是受重傷罷了!

不愧是堪比筑基丹的血魄丹!

陳執狠狠揮了揮拳頭,目光往下面一瞄。

嗯,那家伙,似乎也大了一些……

在浴池邊按了一下按鈕,將水池中的水排掉,很快新的泉水便灌入水池,如此往復數次,終于將浴池清理干凈,陳執又好好洗了數遍身體,終于將身上殘留的惡臭洗干凈了。

渾身清爽地走出起居室,陳執看了一眼客廳中央那張被他打出一個凹坑的桌面,一步跨到桌子前,左手握拳狠狠一揮。

“嘭!”

陳執一拳之下,桌面竟然被直接擊得粉碎,看著四分五裂的桌子,陳執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這張桌子之前他全力一擊不過是打出一個小凹坑,甚至還受了些小傷,現在卻輕松一拳擊碎,陳執左右望了望,正準備再找找東西試驗一下身體的威力,忽然感到丹田中一陣悸動。

莫非有什么副作用?

陳執連忙小心檢查了一番,很快他便轉憂為喜。

之前一直困擾著他的凝神三重小瓶頸,竟然隱隱有了一絲松動的跡象!

第二更

陳執盤膝端坐黑霧空間之中,口中以一種獨特的頻率吐息著。

一呼一吸之間,他身體周圍的靈氣不斷幻化成飛禽走獸、花鳥蟲魚、山川江河。

這些幻象便是幻魔訣修煉到高深之處才會出現的異象,伴隨著這些幻象,周圍的靈氣瘋狂地鉆入他的體內。

陳執體內丹田處,一個靈氣的漩渦驟然形成,而在漩渦的最中央,形成了一塊極為濃郁的靈氣云,這股靈氣不斷地涌動,變化。

靈氣化液,這便是晉級筑基的顯著特征,靈氣的提升,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當進階筑基之后,體內的靈氣便會由氣態朝著液態轉變,而進階金丹,便是將全身靈氣擰成一股,化為固態,金丹變成。

而凝神期的每一次進階,便是不停地將體內的靈氣精純、壓縮的過程,這個過程往往是極為緩慢的,甚至需要借助一些功法才能夠達成。

最為典型的,便是合歡宗的爐鼎育靈訣和爐鼎培靈術,這兩門功法都是借助女子體內的陰氣來精純靈氣,此法對本人并沒有太多的副作用,只是被當成爐鼎的女子,往往會壽元大減。

陳執若是將方彤當作爐鼎能夠大大縮短這個過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他天資的不足,不過現在他卻是寧愿埋頭苦修,也不愿這般去做。

好在,他手中擁有黑霧空間和大量升靈散的幫助,到也比一般人要快上許多。

陳執屏息凝神,感受著體內靈氣的變化,壓縮和精純靈氣,便是不停地排除體內靈氣的雜質,這個過程可以說非常繁瑣,一般人往往會選擇抽出一絲靈氣慢慢精純,不過陳執卻不準備這樣做。

他直接運起功法,瘋狂地吸收著周圍的靈氣,他選擇的方法名為壓縮法,在修仙界也是廣為流傳,但卻很少有人會去使用。

主要因為靈氣壓縮法極為危險,是通過瘋狂吸納靈氣,讓靈氣超過人體可以容納的數量,這時候,靈氣自然而然就會相互壓縮、精純。只不過這種方法一個不小心,便容易爆體而亡,畢竟人體就像是一個容器,能夠容納的靈氣有一定的數量限制,若是吸收過多,容器自然會破裂,可以說選擇壓縮法修煉,完全是在高空走鋼絲一般,一個不小心,便會身死道消,可以說除非到了生死關頭,基本沒人會選擇靈氣壓縮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伴隨著靈氣的不斷吸收,陳執身體隱約有些膨脹起來,臉上,亦是多出了一抹不健康的紅暈,顯然,他吸納的靈氣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界限。

不過,好像還不夠,還打不到靈氣自然壓縮的地步。

陳執心念一動,正準備繼續吸納靈氣,就在這時,他身上忽然一陣抖動,幾處筋脈直接破裂開來,血水頓時染紅了他半邊的身子。

他連忙停下修煉,重新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頓時皺了皺眉。

看來,一枚血魄丹還不足以讓他使用這種瘋狂的方法。

不過以他的天資,若想在一年中有所進展,靈氣壓縮法是唯一的選擇。

取出一瓶療傷藥吞下,陳執修養了幾天,便重新來到起居室的水池中,拿出裝著血魄丹的黑色小瓶,吞下一枚血魄丹。

這一次服用血魄丹,陳執卻沒有昏迷過去,而是細細品味服用血魄丹時的情況,他發現,在服用血魄丹的時候,他的身體完全處于一種不斷撕裂又重組的過程中,仿佛像是一種新生一般。

當血魄丹藥效過后,陳執一邊清理著浴池,一邊仔細思考著。

壓縮法對身體危害極大,他本以為服用血魄丹后的身體已經足夠承受,但顯然他小瞧了這個壓縮法了,不過陳執并不是一個容易氣餒的人,很快,他便聯想到了一種特別的方法。

那便是在服用血魄丹的同時,運行靈氣壓縮法,既然血魄丹能夠不斷撕裂和修復身體,何不在這個過程中配合靈氣壓縮法?

仔細思考了一下方法的可行性之后,陳執深吸一口氣,再次躺入浴池中,取出一枚血魄丹服下。

服下血魄丹的一瞬間,陳執狠狠一咬牙,瘋狂地運轉起了靈氣壓縮法。

“啪!啪!啪!”

陳執只感覺耳邊傳來一連串地炸響,就像是放鞭炮一般,他心里清楚,是因為自己一上來便全力運轉,再加上血魄丹的效果,使他的筋脈不斷破裂,不過陳執現在也顧不得后悔自己的沖動了,若是破幾條筋脈還好說,能夠通過治療的丹藥修復,但現在這種情況,很可能讓他成為一個廢人。

危機關頭,陳執的腦袋分外清醒,忘記了劇烈的疼痛,忘記了周圍已經被他鮮血染紅的浴池,他的腦中,只剩下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遭受的一次次磨難。

湯河的侮辱、礦洞潛修的孤寂、在天水澗和散修搏命時的瘋狂、丟下昏迷的妖艷兒和云夢逃避的窩囊、殺死湯河時的驚險、面對湯丞時那種生死一線間的對峙、被陸傲和湯丞聯手壓迫之后周圍的冷嘲熱諷。

一切的一切,在陳執的腦海中盤旋。

他的心中,猛地發出一聲驚天怒吼:“總有一天,我陳執,會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欺壓過我的人付出代價!”

“轟!”

就在這時,他體內的靈力終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靈氣不斷地排斥、壓縮,將雜質排出陳執的體內,而陳執的不斷地爆裂,又在血魄丹的幫助下重生。

如此往復,陳執已經被疼痛折磨得快要麻木了,但是他依舊謹守心神。

陳執心里清楚,一切,都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成敗在此一舉!

壓縮、壓縮,再壓縮!

一個月后,陳執的臥室中傳來一聲穿透金石的嘯聲,他一個挺身從浴池中起來,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感受著體內更加精純的靈力,陳執不禁狠狠揮了揮拳頭。

這次的賭博他贏了!

凝神三重!

而且,這次搏命般地使用壓縮法的好處不僅于此,他現在體內靈力的精純度完全可以比得上凝神五重的修士,只是在量上沒有達到這個程度罷了,也就是說,他以后在修煉的過程中,凝神期的小瓶頸將不復存在!

哪怕經歷了生死一線,這也值了!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洗了一下身子,他發現自己的強度,恐怕堪比一些修煉煉體功法的修士了。

唯一可惜的是血魄丹只有三枚,而且這種丹藥,往往只有地級的煉丹師才能夠煉制,便是尸魔殿老者,亦是上面賞賜給他的。

再次從浴池中爬起,陳執穿上衣服之后便來到了修煉靜室中。離他預期的閉關時間還有將近五個月的時間,接下來的五個月,他準備鞏固一下凝神三重的修為,同時修煉幾種法術。

時光飛逝,五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黑霧空間中,陳執猛地睜開眼睛。

是時候出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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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洞府門口旁邊的一間洞府門口,三名合歡宗內門弟子盤膝坐成一圈。

“嗎的,這小子到底要窩到什么時候,該死的,他屬龜的么!”一名長相普通,卻長著一只極具特色的陰溝鼻的男子有些煩躁地說道。

這男子旁邊坐著一名年約四十六七的中年男子,按照合歡宗規定,年齡在六十歲以上的內門弟子都會從內門除名,而大多數內門弟子若是五十歲還沒有進階筑基,那么往往都會自覺脫離內門,或是像耆老那般成為外門管事,或是離開宗門到世俗間成立休閑家族開枝散葉。

此人已經四十六七的年齡了,還是凝神三重修為,顯然已經絕了進階筑基的念頭,此時聽到同伴的抱怨,只是淡淡一笑道:“葉師弟何必著急,歐陽師兄不是答應讓我們在這里守候一個月便會給我們兩瓶升靈散么,以我們三人的身家,就算去做任務也頂多就是這個收獲,卻遠沒有現在這么輕松。”

“胡師兄說的對。”三人中最后一人笑著說道,此人長得胖胖的,臉上亦是帶著忠厚的笑容,仿佛人畜無害,不過不管是胡姓修士和葉姓修士,都不敢小瞧此人,畢竟此人雖然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做事心狠手辣又極為陰險,是他們這三人團體中最為狠毒的一個。

三人正聊著,忽然胡姓中年人微微一愣,目光死死地看向右邊洞府。

另外兩人連忙疑惑著回頭,卻見這一年來一直關閉的陳執洞府的大門忽然打開。

陳執走出洞府大門,目光一掃旁邊三人的模樣,暗自冷笑一聲,沒想到他閉關一年還真有人肯盯梢一年,不過他卻懶得理會這三人,伸手召喚出煞神劍,踏著飛劍,慢悠悠地飛離陰月峰。

直到陳執離開,旁邊的三人這才反應過來,驟然起身。

胡姓修士死死盯著陳執離開的方向,大喜道:“葉師弟、甄師弟,你們二人擁有中品飛行法器,先遠遠吊著他,我這就去向歐陽師兄報告。”

葉姓修士微微一愣,有些遲疑道:“師兄何必如此,一個小小的凝神二重修士,我們三人絕對手到擒來,若是抓住他……”

他話才說到一半,便被一旁的甄姓胖子打斷,只見甄胖子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陰測測地說道:“葉兄,我看還是聽胡師兄的吧,沒想到此人閉關一年,竟然進階凝神三重修為了,恐怕此人不好對付。”

“凝神三重?!”胡姓修士和葉姓修士同時驚呼一聲,不禁駭然對視一眼,對于甄胖子的話兩人并不會懷疑,這胖子雖然修為不行,但卻擁有一種能夠看破同階修士修為的秘法,之前他們干打家劫舍的活計,全部都是依賴甄胖子這秘法。

三人又是一陣嘀咕,很快便行動起來,葉姓修士和甄胖子遠遠吊上陳執,而胡姓修士則召喚出飛劍,朝著陰月峰山頂處飛去。

陳執腳踏煞神劍,回頭看了一眼陰月峰,輕輕嘆了口氣。

他這次離開合歡宗,恐怕要過上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了,這次出關也是迫于無奈,他現在身上可謂是身無分文,升靈散、靈石早已經消耗一空,就連進入黑霧空間的靈魂都沒了,只剩下凝神期的尸魔殿老者和筑基期的赤炎頭陀二人的靈魂沒有使用,失去了這些外物,以他目前的資質來說,盲目的修煉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

飛離陰月峰之后,陳執在空中頓了頓,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先去北面臨海城看看方彤修煉的狀況,不過他沒想到閉關一年竟然還有人有耐心守著他,若是這些人有厲害的追蹤手段的話,反而會給方彤帶來麻煩。

所以陳執索性朝著南面飛去,按照赤炎頭陀的記憶中記載,千重山脈朝南飛數千里,便會進入天鼎帝國的境內,而在天鼎帝國的北部,有一座名為北靈的城市,這座城市極為特別,可以說是天武大陸上少有的修仙之城,這個城中居住的人大多都是修仙者,而管轄這座城市的是天武大陸上一個和合歡宗齊名的大宗門——九鼎宗。

經過一年的苦修,陳執身上可以說是身無分文,自然想到將身上法器和功法甩賣掉一些,而這北靈城中擁有不少在天武大陸都極為有名的商會,例如李記商會、九鼎商會、天機閣、萬寶齋,這些商會往往都是在天武大陸存在了數千年之久,勢力極為龐大,有些商會更是和大陸上各大宗門擁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且以這些商會的地位和財富,信譽方面自然是過得去的,斷然不會做出當初金玉閣那樣表面上做生意背后卻下黑手這種事情,只要小心別被一些人盯上,倒是能夠安穩將身上的東西甩賣。

想到此,陳執便駕著煞神劍朝著南面飛去,三天之后,陳執在千重山脈最南端的一座小山峰上停下,盤膝恢復靈力。

很快陳執的靈力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他站起身,皺眉看著北面天空,只見幾道黑色的流光快速朝著他這邊飛來。

“來者不善啊。”陳執輕輕嘆了口氣,之前路上他便發現身后遠遠跟著兩人,不過當時還位于千重山脈中央地段,周圍不時有合歡宗的弟子飛過,他也不好出手,而離開了人煙密集區域之后,陳執原本以為甩開了兩人了,現在看來對方是為了和其他人匯合才短暫脫離了他的視線。

陳執傲然站立在山峰之上,經過血魄丹改造的修長身體中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

若是平時,他可能會選擇利用龜息秘術潛藏一邊,待看清對方實力之后再考慮是否一戰。

不過現在,陳執心中充斥著澎湃的戰意。

一年苦修,不,是四年多的苦修,六倍的時間差,除去吞服血魄丹和修煉法術的時間,陳執在黑霧空間中,足足呆了四年的時間!

四年苦修,四年孤寂,陳執就像是一個被壓縮到了極致的火藥桶,一點就燃。

很快,數道黑色流光便靠近了陳執。

目光一掃,陳執頓時將來人看在眼中。

除了守在門口的三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名修士,此人白面青衫,活脫脫一副小白臉模樣,不過陳執卻不敢小瞧此人,因為這男子赫然是凝神五重的修為。

四人來到陳執的面前停住,為首正是那凝神五重的小白臉。

此人居高臨下,俯視陳執,有些娘娘腔地攬了攬頭發,嘴角帶著一縷譏諷的笑容:“怎么?不跑了?”

陳執戰意瞬間被這句譏諷點燃,一揚手,一道青黑色的霧氣狠狠朝著四人打去,正是他修煉的奪魄青煙。

四人顯然沒想到陳執在這種情況下還敢率先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中級法術中以攻擊力著稱的奪魄青煙,四人慌亂中連忙散開。

為首的凝神五重小白臉更是臉色一變,低聲道:“這,幾乎是瞬發的中級法術,怎么可能?”

他還正震驚于陳執的攻擊,卻不想陳執忽然一聲大喝。

“戰!”

第二更

陳執的這聲怒吼中,隱隱又運起了另外一種中級法術——攝魂魔音,這是陳執從赤炎頭陀記憶中獲得的一種魅惑類法術,只不過,在研究了一番這種法術之后,他竟然想到了另外一種使用方法:音攻!

說起來,陳執能夠想到這一步,還是從當初殺死湯河時使用的魔怨符箓中得到的靈感,此時一運起魔音,空中四人神情不禁一陣恍惚。

一看四人中招,陳執嘴角頓時帶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雙手在空中連連變化,打出數道法訣,只見兩道黑鎖順著這些法訣在他雙手面前成型,恍若兩道黑色的鞭子,順著陳執的雙手不斷舞動。

陳執雙手往回一拉,兩道黑色奪命索被他這一帶頓時往后一揚,旋即陳執猛地揮動雙手,狠狠帶著兩道奪命索甩向空中四人。

一道奪命索的目標,正是葉姓修士,而另外一個目標,則是凝神五重小白臉。

空中四人此時還處在攝魂魔音的震懾當中,不過歐陽夢卻是最先醒來,他一回神便看到一條粗大的黑鎖轉眼之間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該死!”歐陽夢臉色巨變,他根本沒想到,陳執竟然如此棘手,原本在他看來,收拾一個凝神二重的修士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還能討好陸傲前輩,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了當初那輕松的想法。

來不及多想,歐陽夢一伸手,一個粉紅色的葫蘆頓時從他的手中飛出,和黑鎖在空中一撞。

“啪!”一聲脆響,黑鎖頓時化為一道青煙,歐陽夢面色剛一緩,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慘叫。

他駭然回頭,正看到葉姓修士被陳執的黑鎖一下拖到地面,而陳執隨手便朝著此人連續發射了三道箭,而葉姓修士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化為一灘腐水。

此時,不僅僅是歐陽夢,胡姓修士和甄胖子都已經醒來,二人看到葉姓修士慘死的一幕,頓時遍體生寒。

陳執不過是一名凝神三重修士,以一敵四,從交手到現在不過數息之間,他們中一人已經殞命,這是什么樣的實力!

這兩人在內門中雖然實力不強,但是眼光卻是有的,只是一眼便看出能夠舉重若使用數種中級法術的陳執絕對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了得!

而另一邊,歐陽夢卻是認識的更為深刻!

這已經不僅僅是使用了,陳執釋放的中級法術,完全已經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在原本中級法術的基礎上,通過自己的理解,擴展出更新穎的時候方法。

為什么?

為什么一個剛剛加入內門不到一年的家伙,竟然能夠做到這一點!

其實歐陽夢倒是高估陳執了,陳執之所以能夠做到這點,主要的原因便是他擁有赤炎頭陀兩百年的記憶和經驗,等于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再加上他的靈魂來自于別的世界,一路走來亦是沒有所謂的“名師”指導,故而,他的思想和這個世界的修士比起來完全算的上是天馬行空不拘一格。

這也是陳執經過悟道之后的成果之一。

不過,僅僅這點卻還不足以讓歐陽夢喪失戰斗意志,相反,此時歐陽夢的戰意卻是空前地高漲。

身為內門中排的進前一百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向一個凝神三重的修士低頭?

歐陽夢變得無比平靜,雙手一掐訣,駕駛著飛劍緩緩落在了陳執的旁邊。

使用飛劍雖然能夠讓他占據一定的優勢,但是對于靈力的消耗也大大增加,筑基以下的修士在面對強敵之時,往往會放棄飛劍也正是因為這點。

不過歐陽夢這舉動落在了旁人眼中,卻是讓人無比震驚了,陳執還好,他只是想到對方為了節省靈力,而一旁空中的胡姓修士和甄胖子卻是無比駭然。

歐陽師兄,竟然在面對這個陳執的時候如臨大敵,這,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他們的思維極限。

甄胖子更是臉色微變,他想到了之前他所接觸的陳執,自從陸傲下達了命令之后,陳執一回宗門他便跟上了陳執,見識了陳執經歷了各種刁難,見識了周圍內門弟子的冷嘲熱諷。

當時,陳執卻是一直沒有說話,一直低著頭默默前行,接下來更是一閉關便是一年。

如此種種,當時甄胖子一直引為笑談,不過現在看來,真正可笑的是像他這樣對陳執冷嘲熱諷的內門弟子們,誰又能想到,這個悶聲不響看似任人欺凌的小子,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甄胖子的腦海中,不由地想到了一句踏入仙道之前他家鄉的一句土話:會咬人的狗不叫!

似乎看出了甄胖子的擔憂,一旁的胡姓修士似乎自語般說道:“甄師弟,無需擔心,這陳執縱使再強,也絕對不是歐陽師兄的對手!”

“是啊!”甄胖子恍然笑道,再看陳執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般,低聲說道:“可惜,他遇到了歐陽師兄!”

小山坳上,陳執和歐陽夢二人遙遙對視著,雙方的戰意,在空中不斷交鋒。

只不過,兩人的戰意,卻是截然不同,陳執的戰意,瘋狂無比,帶著一種宣泄的情緒,四年多的孤寂苦修,一般人根本無法支撐下去,而陳執,卻憑借著一股意念硬生生的支撐了下來,這四年中,經歷過孤寂、煩躁,甚至是使用靈氣壓縮法的生死一線,這一切的一切,都慢慢累積,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

而歐陽夢,卻是帶著一種高傲的戰意,身為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斗法較技”每次都能夠穩穩進入前一百名的人物,他不允許自己失敗,由其是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剛進入內門一年多的凝神三重修士!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試探,兩人之間一經接觸,便是生死相搏。

陳執一揚手,三道奪命索恍若三條黑色巨蟒,不斷扭動著身姿沖向歐陽夢。

面對三道奪命索,歐陽夢面色一緊,抬手將之前的粉色葫蘆打了出來,這葫蘆是一件中品法器,名為迷蜃葫蘆,屬于上品功法《迷蜃吞月功》的配套法器,平時用的極為順手,不過,身為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歐陽夢手中又怎會只有一件中品法器。

在打出迷蜃葫蘆之后,他又是一揚手,一枚鱗片從他胸口衣襟中飄出,化為一個巨大的鱗片盾牌擋在他的面前,赫然是一件中品防御法器。

兩件中品法器分別擋住了兩道黑鎖,陳執冷笑一聲,雙手一掐訣,第三道奪命索頓時在空中一個彎曲,直接繞到了歐陽夢的身后,狠狠纏向歐陽夢。

“哼!”歐陽夢臉色微變,猛地一張口,噴出一股精純的靈力進入了面前的鱗片盾牌中,令陳執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卻見接受了這股精純靈力的鱗片盾牌竟然一陣晃動,一眨眼竟然化為兩塊盾牌,一前一后抵擋住了兩道奪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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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心中驚呼一聲,這兩塊盾牌上的紋路、靈感全部相同,明顯不是什么子母劍之類的法寶,而是貨真價實的“分身”!

這樣的情況,陳執可從未見過,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冷靜,一看三道奪命索被歐陽夢抵住,知道只要一小會對方便能掙脫而出,當即再一掐訣。

“奪魄青煙!”

兩道青色煙霧在陳執的面前形成,朝著歐陽夢沖去,而與此同時,陳執嘴巴微張,再次運起改良版的“攝魂魔音”,大喝一聲。

“殺!”

一聲厲喝,歐陽夢明顯有些恍惚,而一旁的胡姓修士和甄胖子卻是駭然了。

短短一瞬間,陳執竟然又釋放了三個中級法術,從開戰到現在,陳執前前后后已經釋放了足足九個中級法術了,若是一般的人,此時靈力早已經告罄,而現在陳執卻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這還是凝神三重的修士么?莫非這陳執修煉的是中級功法?

他們自然不知道,陳執竟然會使用“靈氣壓縮法”這種極為兇險的方式提升修為,而這種方法帶來的好處便是陳執體內靈力遠比其他修士要精純的多,再加上這一年苦修,陳執在平時試驗法術的時候由于丹藥稀缺,為了節省丹藥還特地翻找了赤炎頭陀和尸魔殿老者的一些節省靈力的釋放方法,故而他在釋放法術的時候很少有浪費靈力,所以才能夠做到如此情況。

不過……

“他堅持不了多久的。”胡姓修士摸了摸下巴,惡狠狠地說道,在他看來,陳執哪怕靈力比同階修士要深厚一些,但也絕對比不上凝神五重的歐陽夢,這般攻擊,完全可以說是透支式的,只要歐陽夢支撐過這段時間,陳執就完了。

一旁的甄胖子亦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接口道:“不愧是歐陽師兄,哈哈哈,這陳執死定了!”

“是啊,歐陽師兄可是上屆‘斗法較技’九十八名,若不是運氣差提前遭遇成師兄,恐怕他有望再進一步進入前五十名呢,這陳執又算什么。”

二人一看這情況,頓時開心談笑起來。

此時,陳執就像是一只狂暴的獅子,不斷釋放著一個又一個的中級法術,一時間,歐陽夢竟然被他壓著打!

不過,不管是天上的胡姓修士、甄胖子,還是歐陽夢,都認為陳執這只是困獸猶斗。

正辛苦抵擋的歐陽夢忽然感覺到陳執釋放法術的時候動作一致,當即冷笑一聲,張口吐出一口精純的靈力,面前的迷蜃葫蘆一陣顫抖,“噗”地一聲噴出一堆七彩迷蜃出來,與此同時,他運起功法,周身頓時產生了一股股七彩蜃氣,和葫蘆中噴出的迷蜃交相輝映。

只是不管是歐陽夢還是空中的胡姓修士和甄胖子都沒注意到,在看到歐陽夢釋放出迷蜃之后,陳執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自從看到了歐陽夢使用的法器是迷蜃葫蘆之后,陳執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只見他正在掐訣的手指猛地一變,驟然換成另外一個法訣,雙手手背上,忽然浮現出了數道雷電符文,正是陳執的殺手锏御雷訣。

他之所以等到這一刻再釋放,完全是因為對于《迷蜃吞月功》這門功法的了解,雖然他無法去“源魔殿”閱換法訣,但他好歹擁有赤炎頭陀的記憶,知道這門功法亦是一門陰氣極重的功法,而且由于此功法屬于上品功法,陰氣甚至比《天陰真經》還要厲害。

有了之前對付章強的經驗,陳執等的就是對方為了調動功法配套的法器的威能而功法外泄的一刻。

巨大的雷聲頓時響徹整個天空,陳執一出手便是二十道天雷,二十道天雷化作二十條巨大的雷電蛟龍,瞬間便將歐陽夢吞噬。

“啊!”歐陽夢哪里知道陳執竟然還擁有御雷訣這般至剛至陽的法術,和章強一樣著了道,雖說他實力遠勝章強,但陳執晉升凝神之后,御雷訣的威力亦是大增,再加上之前的消耗,他竟然只堅持了不到六息時間便直接化為灰燼。

半空中,胡姓修士和甄胖子二人張大了嘴巴,眼中盡是不可置信,他們怎么也不敢相信,結果會是這樣的。

歐陽師兄,死了?

上一屆“斗法較技”排行九十八,剛剛結束的這屆“交流會”直接殺入前兩百名的歐陽師兄就這樣死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脫口而出道:“走!”

“兩位師兄,現在想走,不覺得遲了么?”殺死了歐陽夢的陳執回頭看了二人一眼,冷笑地掏出了九陰腐骨袋和陰靈劍。

既然已經暴露了真正實力,他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活口的!

一刻鐘后,陳執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小山峰,用《噬魂天書》收了歐陽夢和葉姓修士的靈魂,并且收起二人散落在地的法器和儲物袋之后,他便盤膝坐在山峰上恢復靈力。

由于丹藥和靈石已經所剩無幾,陳執足足花了半天時間才將消耗一空的靈力補全。

恢復了靈力之后,陳執便駕著陰靈劍繼續朝南飛去,半天之后,他便離開了合歡宗的范圍,似乎還有些不放心,陳執又飛了半天時間,直接飛出了大遼國界,進入了天鼎帝國。

夜幕悄然降臨,陳執在天鼎帝國北部邊境的一座小城外停下,收起陰靈劍便進入了小城。

在小城中一間旅館住下之后,陳執隨便吃了點東西,便來到廂房中,布置了一套隔音的陣法之后,他便盤膝坐在床上,開始清點這次的收獲。

最大的收獲自然是歐陽夢,此人可是內門弟子中排的進前一百的人物,手中丹藥靈石倒是不少,雖然比不上尸魔殿老頭和赤炎頭陀,但相對于一般凝神修士來說已經可以算得上豐厚了。

至于歐陽夢身上的功法和法器,其中上品功法《迷蜃吞月功》屬于純陰功法,倒是非常適合方彤修煉,而且這功法還有一個好處,便是修煉之時對于周圍靈氣的要求并不算太高,只需每晚吞吐月光精華,吸納月之陰氣,而且本身陰氣越重,吸納月之陰氣的速度就越快,這對于目前生活在世俗界的方彤來說簡直就是量身定做。

既然準備將《迷蜃吞月功》給方彤,那么歐陽夢的中品法器迷蜃葫蘆自然也要一同留給方彤了。

剩下的法器中,陳執最看得上眼地便是中品防御法器“十鱗”了,仔細觀看了歐陽夢的記憶后,陳執發現這防御法器竟然也是一件半成品,而且還是一件法寶“千鱗”仿制品,據說這件名為“千鱗”的法寶,能夠幻化出千片鱗片,屬于極品防御法寶,而仿制的法器“十鱗”最多只能幻化出十片鱗片,屬于上品防御法器。

雖說只是半成品,但對于目前防御法器稀缺的陳執來說,已經算是一件不錯的法器。

陳執打定主意,這次前往出售法器的時候試著看看有沒人能夠將這法器煉制成完全品,畢竟上品防御法器和中品防御法器完全可以說是兩個概念。

看完歐陽夢的東西,陳執便繼續看另外三人的東西,胡姓修士和葉姓修士的儲物袋和記憶中都沒什么好東西,可以算是不錯的便是幾瓶升靈散和一些靈石了。

不過在甄胖子的記憶中,陳執倒是發現了一個不錯的秘術——“窺靈眼”。

這秘術能夠將靈力灌注雙眼中,只要對方的修為不高于使用者一個層次,都能夠看清對方具體修為,只需用“窺靈眼”一看便能分辨清楚,而且這窺靈眼還具有一定看破幻術的功效。

最重要的是,這瞳術能夠隨著修為的提升而提升,絕對是一些普通的望靈術無法比擬的。

第二天一早,陳執從修煉中醒來,換上一件普通的凡間青衫,他已經離開了合歡宗的勢力范圍,當然不能再穿著合歡宗內門弟子的服飾,怎么說合歡宗也屬于魔門,而且還是那種臭名昭著的魔門,若是遇上一些楞青頭的正派弟子上來斬妖除魔也是徒增麻煩。

離開客棧,陳執隨便找了一間看似頗為豪華的小酒樓,這酒樓足足有三層高,裝潢也是金碧輝煌,酒樓的小兒一看陳執的到來,頓時迎了上來。

陳執雖然穿著一件普通的青衫,但畢竟帶著一些修仙者的氣息,小二自然將陳執劃分為了一些頗有身份地位的人,恭敬地將陳執隱刀了酒樓的第三層,這酒樓的第一層大多是一些普通平民就餐,而第二層,大多是一些官吏富商,第三層的人少了很多,按照小二的敘述,這第三層,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夠上來。

陳執對此倒是不置可否,雖說在他看來哪里吃飯都一樣,不過第三層人很少,倒是極為清靜,當即滿意地賞了小二幾兩銀子,這些普通的銀錢,一些散修的身上倒是都會帶一些,而陳執殺死了散修之后,也沒有將這些銀兩扔了,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數百兩銀子。

陳執點了幾樣當地的特色美食,便要了一壺酒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他的目光不時在街上掃視著,說起來,這個世界的世俗倒是和他重生前的古代非常相似,便是使用的錢幣都是銀兩,看了一小會,他點的一些菜肴也陸陸續續地上來了,陳執拿了一根筷子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陳執的目光忽然一掃,發現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男一女,男子身著一件白色長衫,一頭長發用四方鬢扎起,倒是和世俗間的公子哥沒什么兩樣,而坐在他旁邊的女子雖然一身丫鬟打扮,不過亦是帶著淡淡靈力波動,而且此女長相頗佳,雖然不算絕色,也能算是上乘姿色了。

陳執微微一愣,仔細看向這名公子哥。

他發現,男子的身上隱隱傳來一絲絲靈力波動,這波動雖然不明顯,但這男子明顯是一名修士,而且此人,分明有掩蓋修為的奇特功法,若不是此人修為較低,恐怕身上一絲一毫都靈力波動都不會釋放出來。

陳執頓時來了興致,暗暗將靈力灌注雙眼,運起“窺靈眼”,仔細一看后,陳執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在窺靈眼之下,雖然可以看出男子周圍一絲絲靈力波動,但卻根本看不出男子的修為和實力。

莫非這“窺靈眼”沒有什么效果?

陳執有些不死心,換了普通的望靈術繼續觀察,結果依舊如此。

這一下,陳執算是明白了,這男子身上明顯有一種極為強大的掩蓋修為的功法,不僅僅是掩蓋修為,甚至能夠掩蓋住自身是修者的事實。

陳執的心中頓時一陣火熱,他目前最缺少的,可就是這種功法,若是他擁有這種功法,以后遇敵之時先示敵以弱,然后再全力一擊,絕對是扮豬吃老虎偷襲殺人之絕妙功法!

被陳執盯著看了很久,這一男一女也反映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男子倒還好,還對著陳執拱手笑了笑,而女子則一臉擔憂,時不時用警惕的目光瞄著陳執。

陳執頓時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正準備繼續吃喝,忽然,樓道上傳來一連串的響聲。

只見十幾名男子前后從樓道中踏出,這些人一出現,整個第三層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坐在一旁的陳執不禁微微皺眉,這上來的十幾人并非是世俗中的人,清一色的全部都是修士,運起“窺靈眼”一看,陳執發現這些修士大多都是煉氣四重五重的修士,為首三人,其中兩名都是凝神三重修士,最后一人,赫然是一名凝神五重的修士。

莫非……

陳執一回頭,看向了之前的兩人,原本談笑風生的年輕男子臉上布滿了凝重,而一旁丫鬟裝扮的女子更是直接站起身,一臉警惕地盯著上來的十幾人。

這一下,不僅僅是陳執察覺到了不對勁,便是三層的一些食客,都紛紛不安地起身。

“幾位客官,幾位客官,不知道……”

小二鼓著膽子上前詢問,卻不想被為首一人一把推開,只見他冷冷說道:“趙少爺,您可是讓我們找的好苦啊。”

被制作趙少爺的男子站起身,鐵青著臉說道:“丁海,你就不怕被趙家追殺么?”

此言一出,剛才說話那人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十幾人亦是大笑起來,整個客棧滿是張狂的笑聲。

“趙少爺,沒想到幾年不見,您還是如此單純,我們敢一路追殺你到此,還怕什么趙家!”丁海冷哼一聲,面色一凜,大聲道:“抓住他們!”

話音剛落,就見趙姓公子身邊的丫鬟忽然一伸手,甩出一枚青色彈丸,只聽“嘭”的一聲,一股青色濃霧頓時充斥在酒樓的第三層,青霧中根本看不清周圍情況。

此時,酒樓外的街道已經聚滿了微觀的群眾,不時對著滿是青霧的第三層指指點點,就在這時,一聲驚慌的女聲從濃霧中傳來。

“少爺,快走!”女子聲音顯得虛弱而急促,顯然受了不小的傷勢,很快,一道青光便從青霧中飛出,轉眼便朝著南面空中飛去。

“天啊,神仙,是神仙!”下方人群中,不少眼尖的人已經看清了青光上兩道身影,頓時大叫起來。

不過很快,濃霧中便竄出十幾道各色光彩,正是那些追殺之人,這些人紛紛踏著各色法器,在空中停頓了一會,便在為首丁海的帶領下朝著南面追去。

“神仙,好多神仙!”

整個邊境小城都沸騰了,沒人去管什么仇殺了,人們紛紛討論著關于“活神仙”的話題,不少人甚至在酒樓外跪下磕頭,整個邊境小城一片混亂。

而就在這時,酒樓第三層的濃煙也漸漸散去,留下滿目蒼夷,剩下的食客紛紛驚魂未定地看著周圍,而樓梯口處,小二則呆呆地坐在那,喜不自禁地摸著自己的胸口:“我,我剛剛,被,被神仙推了一把?”

此時,第三層中剩下的人沒人注意到,坐在窗邊的陳執,也隨著青霧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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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姓公子帶著丫鬟和丁海為首的十幾名修士一追一逃,很快飛出了近百里地,不過好在趙姓公子使用的是一柄上品飛行法器,而丁海等人中,只有丁海使用的是中品飛行法器,其他人卻是清一色下品飛行法器,所以這些人人雖然多,但始終沒有追上趙姓公子。

不過這顯然不是好事,經過酒樓三層短暫的交鋒,不管是趙姓公子還是他的丫鬟都受了不小的傷勢,特別是他的丫鬟,為他抵擋了大部分傷害,此時受傷極重,這時候根本無法駕馭上品法器,而趙姓公子卻只是一名煉氣五重修士,駕著上品法器飛行了這么久,哪怕一路上握著一塊中品靈石拼命吸收,此時靈力早已經告罄。

終于,又飛出了十幾里之后,趙姓公子駕馭的青光搖搖晃晃地落在一個小山谷中,沒一會,丁海等人便緊跟著降落了。

看著癱軟在地上的丫鬟和臉色鐵青的趙姓公子,丁海不禁哈哈大笑:“趙少爺,怎么,不繼續飛了?”

“哈哈,不過是一名煉氣修士,竟然妄圖駕馭上品法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憨厚啊!”丁海旁邊一人哈哈大笑道。

趙姓公子冷冷看了那人一眼,低聲說道:“趙全,那些收買你的人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我們趙家待你不薄,為何背叛趙家。

“背叛?”趙全大笑道:“趙小子,你認為老子喊你一聲少爺,還真將自己當成少爺了,哈哈,你們趙家的確待我們這些旁支成員不薄,不過,我們在趙家,終究還是奴隸,哼,憑什么我們一群凝神修士,要對你這樣的煉氣修士畢恭畢敬!”

說著,他看了一眼趙姓公子旁邊氣色萎靡的丫鬟,不禁舔了舔嘴唇道:“蘭兒,你何必為了這個家伙而拼命呢,只要你從了我,到時候……”

“閉嘴!”被稱為“蘭姐”的丫鬟冷冷說道:“趙全,你們會后悔的,趙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就只會說這句話么?”趙全哈哈大笑看向了丁海,丁海狂笑道:“趙全,看來這妞看不上你啊,既然如此,等一會殺了趙少爺奪了那東西后,讓老哥來幫你調教一番吧。”

“哈哈哈!”聽到這話,他身后眾人紛紛大笑起來,不少人目光都在蘭姐的身上不停掃動,一看這些人神情,蘭姐的神色頓時一片慘然。

趙姓公子更是氣得渾身顫抖,讓人一看便明白他和身邊丫鬟女子應該有一些主仆之外的關系。

“嘿嘿,閑話少說,上吧!”丁海冷冷一笑,一揮手,周圍眾人頓時圍了上去。

而就在此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沒想到在世俗閑逛也能碰到修仙界的仇殺,我這運氣,是算好呢,還是差呢?”

這突兀的聲音頓時讓小山谷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趙姓公子和一旁的蘭姐紛紛回頭,只見不遠處一棵大樹上,一名男子翹著腳坐著,手上握著一壺小酒自斟自飲。

這男子,當然是一路追來的陳執,他說著又喝了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巴道:“喂,姓趙的,趙家,可是萬寶齋趙家?”

原本陳執是不準備瞎湊熱鬧的,不過在聽到這些人提及趙家之后,不由地想到了天鼎帝國北部一個極為有名的修仙世家——萬寶趙家,這個修仙世界極為有名,甚至比得上一些小型宗門了,主要便是這個趙家,經營著天武大陸上極為有名的一個商會——萬寶齋。

而這次陳執之所以來到天鼎帝國,主要就是為了出售身上的那些法器,若這趙姓公子真是萬寶趙家的人,順手救下倒是不錯。

趙姓公子一看陳執,先是一愣,旋即響起了之前酒樓中陳執用探查法術探查自己修為的一幕,當即拱手道:“正是,晚輩趙英,乃是萬寶趙家現任家主直系。”

看著趙姓公子一板一眼介紹自己身世,陳執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家伙也不看看現在情況?

不過這趙姓公子有些憨厚,卻不代表他身邊的丫鬟憨厚,蘭姐一看到陳執,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大聲道:“道友若是肯施以援手,來日萬寶趙家必有重謝!”

相比較趙姓公子,這丫鬟明顯通曉俗世,一開口便許以重謝,生怕陳執因為對面人多而離開。

陳執摸了摸下巴,正準備說話,卻不想丁海冷哼一聲道:“道友是何人!和萬寶趙家什么關系?”

在陳執開口之后,丁海便發現陳執凝神修為,雖說不清楚陳執到底是凝神幾重修士,不過在他看來,哪怕陳執是一名凝神五重修士,他們這么多人也不會有任何畏懼。

“不認識。”陳執攤手說道。

丁海頓時大笑道:“既然如此,道友就別多管閑事,畢竟修到凝神不易,別因為一時昏頭白白送了性命!”

隨著他的笑聲,周圍那些修士便紛紛對向了陳執,或是拿出法器,或是掐起法訣,明擺著一副人多欺負人少的模樣。

至于趙英和他的丫鬟,這些人倒是不在意了,一個重傷的凝神修士和一個靈氣耗盡的煉氣修士,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

聽到丁海帶著威脅的話,陳執突然笑了,一把甩掉了酒壺,雙腳一蹬便落在了地上,神色平靜道:“我偏偏就要管這閑事了,你們,又能怎么樣?”

丁海一聽,也不準備多言了,獰聲道:“殺!”

一聲令下,他便帶著身邊的趙全和另外一名凝神修士便率先撲向陳執,而身后十三名煉氣修士,分出其中兩人沖向趙英另外十人則紛紛掐訣,一道道低級法術攻向陳執。

卻不想,陳執比他們的動作還快,丁海這一聲殺字出口,陳執便猛地一掐訣,口中一聲大喝,這一聲大喝帶著攝魂魔音,連歐陽夢這種合歡宗的凝神五重修士都無法抵擋,更別說丁海眾人了,被陳執一聲大喝,眾人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愣在原地。

而就在這時,陳執猛地一掐訣,兩道奪命索頓時出現在他的身邊,恍若兩道巨蟒,一下便沖到了趙全和另外一名凝神修士的面前。

“啊!”兩聲慘叫傳來,兩名凝神修士被奪命索纏得牢牢的,與此同時,陳執又是一掐訣,兩道奪魄青煙恍若利劍瞬間貫穿了二人的身體。

直到陳執殺死兩名凝神修士,丁海才堪堪醒過神來,看到這一幕,頓時魂飛魄散。

“合歡宗修士!”

陳執搖頭苦笑,他倒是想隱藏本身宗門,不過,御雷訣在和歐陽夢的戰斗中消耗了大半,再加上這丁海是凝神五重修士,十道天雷肯定有些不夠,而他會的中級法術中,都是一些大名鼎鼎的法術,不管是奪命索還是奪魄青煙,都是合歡宗的招牌法術了,這丁海想不認識都難。

不過,陳執可不準備給這丁海反應的機會,再次一掐訣,數道奪命索恍若黑色巨蟒便朝著他沖了過去,與此同時,陳執猛地掏出九陰腐骨袋,一掐法訣,九陰腐骨袋頓時化為指甲大小,隱藏在一道奪命索中。

丁海一看到這么多奪命索,亦是神情凝重,連忙招出數道防御法訣抵擋。

伴隨著一連串的爆音,他終于堪堪擋住了所有奪命索,以看陳執似乎沒有什么后招,不禁大笑道:“合歡宗的修士就是這種實力么,平時你們這些大宗們總是將自己的內門弟子夸得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現在看來,不過如……”

一句話還沒說話,他忽然發現面前一道奪命索的尖端忽然破了開來,九陰腐骨袋恍若一只張大了嘴巴的巨獸,直接一口便將他吞了下去。

可憐丁海一個凝神五重修士,哪怕出生修仙家族,若是正兒八經和陳執戰斗,若是陳執不用上品法器甚至還能憑借著修為抵擋一下,逃命總是可以,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陳執的陰險程度,擁有上品法器竟然還選擇偷襲,這一下可謂是死不瞑目。

在陳執使用九陰腐骨袋吞掉了丁海之后,那些煉氣修士全部呆住了,一個照面,兩名凝神修士就死了,最強的丁海剛剛才意氣風發,現在就被一個古怪的袋子給生生吞了下去。

這……這到底是?

看著陳執三下五除二便將三名凝神修士殺了,不僅僅是追殺之人,便是趙姓公子和蘭丫鬟都呆住了,特別是蘭丫鬟,在得知陳執竟然是合歡宗修士之后,之前的興奮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好在陳執消滅幾名凝神修士的時間,她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些許,一看到沖向自己的三名煉氣修士呆住不動,她便快速拉起趙英,也顧不得趙英疑惑的眼神和身上還未痊愈的傷勢,召喚出飛劍便朝著遠處飛去。

蘭丫鬟的神情,陳執自然都看在眼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莫非這合歡宗,在女性修士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不過他倒是不急著追兩人,畢竟兩人都受傷頗重,也跑不了多遠,而且兩人的離開,倒是省去了他不少麻煩。

陳執回過頭,看了一眼正準備逃離的煉氣修士,嘴角,帶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十余分鐘后,陳執已經解決了所有煉氣修士,拿了這些人的儲物袋并且用噬魂天書吞噬了這些人的靈魂之后,便駕著飛劍朝著之前趙英和蘭丫鬟離去的方向追去。

離小山谷南面十幾里外的一片樹林中,趙英神情慌張地扶著蘭丫鬟,低聲道:“蘭兒,你的傷還好么,為什么我們要離開,那人不是來救我們的么?”

蘭丫鬟看了一眼趙英,苦笑搖頭道:“少爺,您不懂,那人若是別的宗門,蘭兒或許會認為他是來救我們的,可是他是合歡宗。”

“不就是魔門么?”趙英傻傻問道。

蘭丫鬟咬了咬嘴唇道:“少爺,您不知道,那合歡宗……”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合歡宗怎么了?”

蘭丫鬟駭然回頭,當看到陳執從右側不遠處的一棵樹后走出,頓時嚇得身子一縮,這一下卻是牽扯到了她的傷口,鮮血頓時將她整條手臂染紅。

不過這時候,蘭丫鬟卻顧不上傷勢了,一把將趙英護在身后,咬著嘴唇道:“求你放過少爺,只要你放過我家少爺,我愿意……”

說著說著,蘭丫鬟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更是直接昏了過去。

留下陳執和趙英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許久之后,趙英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前輩相救,不過前輩,為何蘭兒這么怕你?”

陳執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雖然相見不過幾次,但對這趙英,他倒是有了一定了解,說好聽點,這小子是人比較憨厚,說難聽點,就是這小子實在有些缺根筋。

他淡淡說道:“可能是和我的宗門有一定關系吧。”

看趙英像是個好奇寶寶樣還想繼續詢問,陳執連忙指了指躺在趙英懷中的蘭丫鬟說道:“我覺得你最好幫她處理下傷口。”

被陳執一提醒,趙英頓時反應了過來,再一看蘭丫鬟半邊身子幾乎被鮮血染紅,頓時慌了手腳,手忙腳亂地想要去脫蘭丫鬟的衣服,不過好在他只是憨厚,并不傻,在脫蘭丫鬟衣服之前,還記得讓陳執暫時離開。

看趙英的神色,陳執便斷定這蘭兒恐怕不只是他的丫鬟,應該算是半個妾室,他救趙英本就打算交好萬寶趙家,對此自然不置可否,扔給趙英一瓶療傷藥后便轉身離開,來到一條小溪旁邊坐下。

很快,趙英便扶著面帶憔悴的蘭丫鬟從樹林中走出,蘭丫鬟雖然沒有之前那么懼怕了,但依舊有些畏畏縮縮地,扭捏了一番之后,這才行了一禮道:“蘭兒謝過道友救命之恩。”

陳執淡淡點了點頭,淡淡問道:“趙英,你之前說過,你是萬寶趙家之人?”

沒等趙英回答,蘭兒便搶著答道:“道友無需懷疑,我們沒有欺瞞道友的必要,這次也是被一些惡仆出賣算計,這才落得這番下場。”

猶豫了一會,蘭兒這才說道:“不知道道友和趙家……”

“不認識。”陳執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看了一眼趙英后,淡淡說道:“我這次救你們雖說是順手,但也并不是不求好處的,我這次準備前往北靈城,賣一些東西,既然你們是萬寶趙家的人,應該認得北靈城萬寶齋的人吧。”

“哦?原來如此。”蘭兒不禁松了口氣,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之前唐突,還望道友見諒。”

“無妨。”陳執擺手道。

就在這時,一旁被憋得難受的趙英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一下竄到陳執旁邊,好奇問道:“前輩要前往北靈城萬寶齋?”

“正是,準備出售一些東西,順便買一些法器丹藥。”陳執道。

“哈,如此甚好,北靈城萬寶齋現任大掌柜趙四海正是我伯父,這次我和靈兒正準備運送一批貨物……恩,前往北靈城,既然順路,不如前輩和我們一同前往?”趙英迫不及待說道,不過他話才說到一半,一旁的蘭兒便極為隱蔽地拉了拉他的衣服,同時警惕地看著陳執,看那架勢仿佛生怕陳執做出殺人奪寶的事情。

陳執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雖說他心中對這批“貨物”頗為意動,畢竟能夠引得仇家買通內鬼追殺,這批貨物想必極為值錢,不過心動歸心動,陳執倒是沒有殺人奪寶的念頭,他并不是那種只看重眼前利益的人,趙英此人極為憨厚,而且明顯在萬寶趙家的地位頗高,這樣的人若是交好,對他幫助遠比一件重寶要好很多。

不過打定主意交好趙英,陳執卻不準備做的太明顯,當即假模假樣地思考了一番。

陳執這幅模樣,倒是打消了蘭兒的一些顧慮,在她看來,陳執雖然出自一個極為危險的宗門,但本身實力強大,而現在她身受重傷,趙英又是煉氣修士,若是再遇到追殺顯然就麻煩了,若是一路上有陳執相隨也能照應一二,經過一番糾結之后,她最終還是選擇以趙英的安全為重,尷尬一笑道:“道友若是方便,還是和我們一同前往吧,到了萬寶齋,也好讓我們答謝道友救命之恩。”

“是啊,前輩可是救了我們的命,而且還幫了我們萬寶齋大忙,要知道這次……”趙英一聽頓時憨厚地接口了一句,不過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蘭兒用一道惡狠狠的眼神阻止了。

陳執淡淡一笑,只當做沒看見,順著他的話說道:“恩,這樣也好,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前往北靈城,對于北靈也不甚熟悉,若是有趙公子帶路到也不錯。”

“原來前輩是第一次前往北靈,一路上晚輩定給前輩好好介紹一番北靈城,不知前輩如何稱呼。”趙英一聽,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完全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陳執搖了搖頭道:“不用稱前輩了,你我年紀相當,直呼我姓名陳執便是。”

“那我就叫你陳大哥吧,哈哈,你也喊我趙賢弟就好了,我看那些世俗江湖上都這么叫。”趙英立刻接口道,旋即擺出了一副世俗江湖翩翩公子的樣子,倒是讓陳執頗為無奈。

兩人嘮叨了一番后,便召喚出飛劍朝著南面飛去,一路上,陳執和趙英一邊駕御飛劍飛行一邊閑聊,而蘭兒或許是因為畏懼陳執,一直老老實實站在趙英飛劍上,只有趙英問她的時候才會答上一句。

不過很明顯,這蘭兒定是趙英長輩專門為趙英這個楞青頭安排的,每當趙英提及一些較為重要的事情的時候,蘭兒總會拉一拉趙英的衣角,雖說如此,但陳執和趙英二人亦是相談甚歡,通過聊天陳執發現趙英雖然看上去比較憨厚,但一提到生意方面卻是頭頭是道,顯然對此頗為癡迷,而陳執投其所好地說了幾個他重生前的經商點子之后,頓時被趙英引為知己,很快兩人便兄弟相稱,而從和趙英的閑聊中,陳執非但從趙英口中套來了他之前一直眼饞的掩蓋修為的秘術,對于萬寶趙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萬寶趙家能夠歷經數千年不衰,更是成為了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大世家,顯然是有著獨到之處。

在趙家,若是出生為凡人子弟抑或是黃級靈根的子弟,從小便會被培養成商人,隨后分配到天武大陸各大坊市的萬寶齋分會中任職,而像是趙英這樣玄級靈根的子弟,基本可以算是趙家的核心成員,會修行一種過目不忘的功法,平時亦是修行經商兩不誤,是未來趙家的中堅力量,至于地級靈根甚至是天級靈根的子弟,往往會被送往趙家交好的宗門中,這樣看似賠本的買賣,實際上這些宗門往往會成為趙家的潛在盟友,讓趙家在各大宗門控制的坊市中通行無阻。

而且趙家弟子極為團結,陳執在聽聞趙英敘述被追殺情況的時候,下意識地提點了一句是否是趙家中人想要趙英的命,卻不想憨厚的趙英因為這句話急紅了臉,一番解釋后,陳執倒是明白了趙家能夠強盛千年的原因。

原來每一個趙家的核心成員,都會修行一種特殊的秘法,若是對其他成員有暗害之心,這秘法就會發作,痛不欲生,這也讓趙家子弟極為團結,數千年來從未出現過趙家子弟間的內耗。

陳執聞之,不由地感慨當初趙家的創始人的深謀遠慮。

一路邊走邊聊,三人很快便進入了玄水湖范圍,只見趙英一指前方霧氣彌漫的湖泊,大聲說道:

“陳大哥,前面就是北靈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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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一路上趙英的介紹,陳執對于北靈城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整個天武大陸上幾大世俗帝國中,天鼎帝國的國力是最為強盛的,天鼎帝國位于天武大陸的西南面,西面臨海,氣候溫和濕潤,降水豐富,再加上土地遼闊而肥沃,糧食產量豐厚,故而天鼎帝國的人口數量是整個天武大陸的世俗帝國中最多的。

人口基數越大,擁有靈根之人也就越多,所以天鼎帝國中最大的宗門九鼎宗,僅僅從門內弟子的數量上來說,冠居整個大陸所有宗派之首,再加上天鼎帝國資源豐厚,地大物博,故而這九鼎宗,自然是財大氣粗,在玄水湖上耗資巨大建立了聞名整個大陸的北靈城。

這北靈城,又名北靈龜城,位于天鼎帝國北部最大的湖泊玄水湖的中央的一座形似巨龜的島嶼上,玄水湖占地極為廣闊,周圍被森林圍繞,森林中經常有妖獸出沒,再加上湖內生活著大量的水系妖獸,故而此地世俗中人根本無法到達,而豐厚的各類資源,也吸引了大量的散修前來,讓北靈城成為了一座修士之城!

甚至連天鼎帝國的世俗界,都流傳著這座城市的傳說,被凡人稱之為“天庭”。

濃霧中,陳執終于看清楚了這座北靈城的模樣,北靈城建在一座圓形的島嶼上方,島嶼的前后分別有一道凸出的陸地,再加上四周設置的港口,遠遠看上去,的確像是一只巨大無比的烏龜的四肢和頭尾,而島嶼的地形中間高四周低,再加上島嶼周圍一圈高大的城墻,的確和龜殼有點類似。

不過這城墻,大多是為了阻擋一些玄水湖中的妖獸用的,對于修士并無任何防護作用。

站在飛劍上,陳執靜靜看著不遠處的北靈城,越看,他越覺得這座城市有很大的古怪。

“陳大哥,想必你已經看出什么了吧。”

趙英在一旁說道,陳執回頭一看,發現這小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知趙英又想在他面前賣弄一番了,當即笑道:“只能看出這島嶼是一個頗為厲害的大陣,至于別的,恕我修為淺薄,看不出什么。”

仿佛就等著陳執這句話,趙英迫不及待地說道:“陳大哥不用妄自菲薄,小弟雖然修為不高,眼力還是有的,大哥的實力哪怕在一些大門派的凝神弟子中也能算是佼佼者了,不過這霧海大陣卻是極有來頭的,當初九鼎宗之所以選擇在這北靈城建城,主要的原因有兩點,一是這島嶼上擁有一條中型靈石礦脈,此地的靈氣基本比得上一些小宗門的山門了,二來,則是此地天然的濃霧,九鼎宗不知道從何處得到了一本古代大陣的陣圖,借著此地天然的濃霧布置了一套霧海大陣,哪怕是金丹期的修士,妄圖攻打這北靈城也要被困于大陣中。”

陳執淡淡點了點頭,他可是見識過合歡宗護山大陣的,這霧海大陣雖然聽上去厲害,但顯然比起合歡宗能夠圍困元嬰修士的護山大陣差了一個檔次,不過這北靈城可不是九鼎宗的宗門所在,在一個城市中隨意布下一座這樣的大陣,足以看出九鼎宗的財力之強。

三人一邊閑聊一邊朝著北靈城飛去,伴隨著他們的靠近,周圍駕馭著飛行法器的修士也越來越多了,特別是來到北靈城上空之后,不時有修士駕著飛劍朝著湖邊飛去,也可以看到湖面上不少修士正在和水系妖獸爭斗。

很快,三人便在北靈城東面的一號港口落下,這北靈城上空也布置著禁空禁制,畢竟這座城市中生活的都是修士,若是允許在城中隨意飛行則會造成管理不便,而且城內也禁止私斗,以九鼎宗的強勢,這兩條禁令倒是鮮有修士敢于初犯。

陳執和趙英、蘭兒三人一落在港口,便有一名身著九鼎宗服飾的弟子走上前來,冷冷說道:“一號港口只允許筑基以上修士停留,你們不知道么?”

這名弟子雖然是凝神修為,但看陳執三人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傲慢,掃過蘭兒的目光更是帶著一絲絲熾熱。

蘭兒微微皺眉,上前一步一翻手掌,一枚圓形令牌頓時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九鼎宗弟子一看蘭兒手中令牌,先是一愣,旋即臉色一變,強笑道:“原來是萬寶趙家,不過萬寶齋雖然和我們九鼎宗交好,但這入城費用……”

“我們知道。”蘭兒皺了皺眉,隨手遞上一小袋靈石,陳執粗粗一看,便斷定這靈石袋中足足有三十枚下品靈石。

陳執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不過看到不管是蘭兒還是趙英臉上都沒有任何波動,便強壓下心中震驚。

九鼎宗弟子收了靈石,便拿出三塊令牌分別遞給陳執三人,開口說道:“請三位隨身佩戴這令牌,這令牌可以讓三位在本城中居住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一個月時間到了抑或是三位想長久居住在本城,請到城中央九仙塔重新辦理令牌。”

“知道了。”蘭兒接過令牌后,便率先走進城門。

“陳大哥,怎么了?”一旁的趙英看出陳執表情有些怪異,不由開口問道。

陳執搖頭道:“這九鼎宗也太黑了,十枚下品靈石才能在這城里面呆一個月……”

趙英聽后不禁搖頭道:“陳大哥此言差矣,或許大哥出自合歡宗,對于這靈脈的重要程度不甚了解,在天武大陸上,像是陳大哥這樣出身宗派地修士自然有宗派的山門可以修煉,但是對于一些散修來說,一座擁有靈脈的城池,哪怕一個月需要十枚下品靈石,也是極為劃算的,畢竟天武大陸大多數擁有靈脈之地都被各大宗門和休閑家族霸占,散修基本很難找到靈氣濃郁之地,說起來,這北靈城的收費已經算是頗為劃算了。”

陳執聽后仔細一想,到也的確如此,想當初他還在外門的時候,一些外放任務往往獎勵極高卻很少有人愿意去接,便是因為世俗界靈氣稀薄修煉往往是事倍功半,這也是為什么每次宗派招人,大量散修擠破頭都想進入宗派的原因吧。

不過現在他的狀況,基本和散修無異,暫時也不準備回到合歡宗受氣,這北靈城,倒是一個不錯的住處。

趙英和蘭兒顯然對北靈城非常熟悉,帶著陳執朝著城南行去,北靈城分為五塊區域,其中城南和中心區域屬于九鼎宗的直屬轄地,由于位于靈石礦脈的上方,這里的靈氣顯得更為濃郁,自然被九鼎宗霸占,不過這兩塊區域并不是完全封閉的,像是城南便建有大量的住所,這些住所裝修的極為豪華,甚至配有靈田和地火爐房,九鼎宗將這些住所用于出租之用,不過費用上卻是不含糊,若是選一些上等的住所往往一個月就需要數百上千靈石,根本不是一般修士能夠住得起的。

當然,有錢的修士也是不少的,像是萬寶趙家,便在城南擁有一間十幾畝大小的宅院,更是在城中最中心的街道上擁有一間五層店鋪,可見其財力之強,和九鼎宗關系之深!

趙英原本打算直接去城中的萬寶齋,不過蘭兒認為這次他們遭遇刺殺,應當小心為妙,所以拉著趙英便朝著城南的趙家宅院行去,陳執當然看出這蘭兒對他還有些戒心,倒是也不在意,慢悠悠地跟在兩人身后。

進入城南區域之后,一座座高大的宅院印入眼簾,陳執不禁暗暗咋舌,這九鼎宗倒是很會做生意,這些宅院都掛著一張張門牌,顯然都已經出租了出去,不說入城的費用,便是這些宅院,一年恐怕能為九鼎宗帶來百萬靈石的收入!

正左顧右盼著,忽然陳執聽到不遠處趙英在叫他。

“這邊,陳大哥!”

陳執聞言向呼聲處望去,只見趙英和蘭兒正站在一座極為奢華的豪宅大門口,他們身邊圍著一大圈人,聽到趙英的喊聲,不少人都看向了陳執,只不過這些目光中大多帶著一絲警惕之色。

陳執笑了笑,便朝著趙英走去,抬頭一看宅院的門牌。

門牌上刻著“萬寶趙家”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再一看周圍那些奴仆打扮的修士,陳執心中不由地暗嘆了一聲。

“不愧是萬寶趙家!”

趙家大宅的一座用于招待賓客的偏廳中,陳執悠然地喝著靈茶。

他的目光掃過一旁站立著的幾名侍女,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監視么?

這趙家還真是小心。

不過這倒是在情理之中,雖說他救了趙英的性命,但在趙家人眼中他顯然有些來歷不明,自從進入趙家大宅之后,趙英和蘭兒二人并未露過面,顯然就是在被主事人詢問一些事情,想必等問清楚了,自然會有人來見他。

陳執到也不在意,端起靈茶輕輕抿了一口,濃郁的靈力頓時充斥在整個口腔,他不由地精神一振。

不愧是萬寶趙家,招待客人用的靈茶都是價值數十靈石的極品。

說起來,這還是陳執第一次喝靈茶,并不是說合歡宗沒有,相反,像是合歡宗這樣的大宗門,往往會有專門的生產修士培育靈茶、靈谷,就像是擁有專門的煉丹師一樣,不過這些靈茶、靈谷的培育往往價格驚人,哪怕是合歡宗這樣的大宗門,也無法讓整個內門弟子都享受到這待遇,內門中往往只有一些“斗法較技”前百名、抑或是管事之類的筑基修士才用夠固定的配額夾雜在宗餉中,大部分的靈茶靈谷,都會優先供應給核心弟子、金丹長老、元嬰老祖。

所以陳執若想要吃靈茶靈谷,往往需要用宗門貢獻去閱換,或是用靈石購買,所以他是絕對舍不得的。

畢竟靈石一般是蘊含著靈氣,需要通過修煉轉化,若是和自身屬性不一樣,效果還要打一個折扣,不像這靈茶靈谷的好處僅僅是里面蘊含的是天然的無屬性靈力可以直接吸收納為給用,但一杯靈茶的足足相當于十枚甚至數十枚靈石,只要耐心修煉煉化,用來購買靈茶靈谷的靈石中蘊含的靈力絕對遠遠超過靈茶靈谷的靈力。

“還不如吸收靈石來的實在。”

窮鬼陳執酸溜溜地想到,不過嘴上卻不含糊,直接幾口便將靈茶喝光,厚著臉皮又讓小婢倒了一杯,無視了對方鄙夷的眼神繼續幾口喝光,一連喝了一壺,他這才停下開始消化所得靈力。

“哈哈哈,陳小友果然是爽快人,怪不得英兒一直在我面前夸你。”

就在這時,一陣暢快的大笑聲從門口傳來,陳執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淡青色長衫的中年儒士大步走進偏廳,這儒士給人一種極具親和力的感覺,不過身上依舊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

“見過大掌柜!”一見這儒士進來,周圍小婢頓時俯身行禮。

大掌柜?

莫非就是趙英口中的北靈城萬寶齋分店大掌柜趙四海?

沒想到對方主事人竟然親自來見他,而且剛剛自己占便宜喝靈茶還被對方抓了現行,哪怕陳執這厚臉皮也不禁有些窘迫,再一看趙四海周身靈力,明顯給他一種壓迫的感覺,顯然這趙四海是一名筑基修士。

陳執趕忙起身行禮道:“見過趙前輩。”

“哈哈。”趙四海大笑一擺手道:“無須多禮,陳小友還是直接稱我為趙掌柜好了,不過陳小友年紀輕輕便修煉到了凝神三重修為,甚至能夠擊殺一名凝神五重修士和兩名凝神三重修士,想必在合歡宗也應該小有名氣吧。”

一聽這話,陳執心中頓時了然,這趙四海在來之前定已經盤問過趙英和蘭兒二人,只是摸不透他的虛實,故而這般當面試探,當即謙遜道:“趙掌柜謬贊了,在下不過是一無名小卒,趙掌柜沒聽過晚輩的名字也是正常。”

“哦?”趙四海聽后不置可否一笑,淡淡說道:“這次還多虧了陳小友救了英兒那小子,也幫了我們萬寶齋一個大忙,一點謝禮,還希望小友能夠滿意。”

說著,他便拍了拍手,頓時從外面走進來兩名年輕女子,這兩名女子各自手捧一個盒子,走到陳執面前后行了一禮便將盒子放在桌子上。

“看來這趙掌柜倒是不含糊,一上來便送上謝禮,分明是想還清人情。”陳執看了一眼盒子,頓時了然,怪不得趙四海并沒有帶著趙英一起來,想必是怕他和趙英繼續接觸。

不過陳執倒也沒什么氣惱,趙四海越是這般做,就越是證明其重視趙英,這時候他若是拒絕這東西,反而會讓趙四海覺得他圖謀不軌。

陳執當即一笑,走到桌邊打開盒子仔細一看,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兩個盒子一個盒子中擺著足足十枚中品靈石,而另一個盒子中,則擺著足足十瓶的升靈散。

好大的手筆!僅僅這兩個盒子中的東西的價值,就不下一千五百下品靈石!

陳執豁然動容。

看到陳執的表情,趙四海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他這次給陳執的謝禮也是大出血了,不過這和趙英的安全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

說起來當初得到蘭兒的千里傳音之后,趙四海差點嚇個半死,這次趙英護送東西,他之所以沒有安排筑基高手護送,一方面是認為趙家到北靈城這段路比較安全,而且本來就極為隱蔽,另外一方面則有一定讓趙英歷練的意味在里面,卻沒想到丁海和他一直信任的趙全竟然是內鬼,若是趙英要是在前往北靈城的途中出事,身為北靈城萬寶齋大掌柜的他絕對也會受到牽連,好在這趙英雖然未見過什么世面但運氣卻是不錯,竟然遇到了陳執。

所以趙四海對陳執是非常感激的,不過趙英畢竟是趙家未來家主接班人,感激歸感激,他可不愿趙英和陳執深交,特別是來之前在和趙英聊天中他看出趙英對陳執極有好感,一副恨不得和陳執結拜為兄弟的模樣,更是讓趙四海對陳執心升警惕。

“希望這小子能夠識趣。”趙四海心中淡淡想到。

陳執既然看破了趙四海的想法,也不客氣了,一揮手便將兩個盒子收入儲物袋中,對趙四海行了一禮道:“多謝趙掌柜。”

趙四海滿意點了點頭說道:“這是陳小友應得的,對了,在我來之前,聽英兒說過,陳小友這次來北靈城是想出售一些東西?”

“正是,晚輩非但要出售一些法器,還想購買一些法器。”陳執點頭說道,旋即便拿出一枚儲物袋遞給趙四海,這儲物袋中放著的正是他準備出售的各種法器。

趙四海興趣缺缺地接過儲物袋,在他看來,陳執雖然能夠殺死凝神五重修士,但畢竟是凝神修士,頂多出售一兩件中品法器便是,而他可是北靈城萬寶齋的大掌柜,一般法器自然看不上眼。

不過當他打開儲物袋一看后,臉色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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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的儲物袋中,竟然裝著足足四件上品法器,雖說這四件法器都是邪道法器,但以趙四海的眼力一眼便能看出,四件上品法器中的其中三件都是上品法器中的精品。

趙四海也顧不得去想陳執為什么有這么多上品法器了,將四件上品法器放在桌子上,坐下細細觀看。

許久之后,趙四海抬起頭,下意識道:“陳小友,這四件上品法器,恐怕都是小友奪來的吧?而且四件法器都是邪道法器,特別是這白玉手臂和人皮法衣,邪氣之中便是老夫都沒見過。”

陳執淡淡一笑道:“趙掌柜莫非還在意這四件的來歷么,萬寶齋不是收羅和出售天下萬寶么,這四件法器雖然都是邪道法器,但質量上應該能入得萬寶齋法眼了吧。”

趙四海頓時反應過來,這陳執可不是普通賣家,而是剛剛救了趙英一命對趙家有恩之人,略一沉吟便開口道:“陳小友是否急著出手?”

“趙掌柜這是何意?”陳執疑惑道。

“陳小友別誤會,小友的四件上品法器除了這七情劍之外,其他三樣都是精品,若是直接出售給我們萬寶齋的話,以陳小友的身份,價格上雖然公平,但卻比不得代為拍賣。”

“哦?請趙掌柜明言。”

趙四海淡淡一笑道:“這代為拍賣,亦是一種出售形式,小友應該知道,我們萬寶齋除了經營店鋪之外,還經營著萬寶拍賣會,這拍賣會分為大中小三種,其中小拍賣會每隔一周會召開一次,而中拍賣會是每月召開一次,至于大拍賣會則是一年召開一次,以這三樣上品法器的質量,已經足以上大拍賣會了,而且小友運氣不錯,三個月后大拍賣會便會開啟,以小友手中三件上品法器的質量,想必能賣出個好價錢。”

陳執頗為意動,雖說要晚三個月才能拿到靈石,但拿去拍賣明顯會賺很多,而且,他也想見識一下這個所謂的萬寶拍賣會。

略一思索,陳執開口問道:“不瞞趙掌柜,晚輩這些上品法器全部都是從殺死的敵人身上獲得,而這些敵人的背景也頗為深厚……”

趙掌柜淡淡一笑,打斷了陳執的話說道:“陳小友盡管放心,我萬寶齋畢竟經營了數千年了,而大陸上幾大商會中我們萬寶齋的萬寶拍賣會之所以能夠首屈一指,便是因為我們的信譽!”

他傲然一笑,繼續說道:“哪怕陳小友不是我們趙家的恩人,選擇在萬寶齋拍賣,我們萬寶齋也不會泄露一絲道友的訊息,而且,我們拍賣會的底價便是我們收購的價格,這三樣上品法器價格大概是五千下品靈石,這五千下品靈石我們會預先支付,就算小友的法器流拍,我們萬寶齋也會將這法器按照底價買下。”

陳執仔細想了一陣子后,終于一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么就麻煩趙掌柜了。”

趙四海點了點頭,繼續清點陳執儲物袋中的物品,除了絕命拐、白玉手臂、人皮法衣三樣準備拍賣的法器之外,剩下的七情劍和中品、下品法器趙四海直接給出了兩千下品靈石的報價,陳執心中略一估算,這價格已經超過了他原本的預期,當即點頭同意。

“請小友稍等。”趙四海喊過一名侍女,低聲吩咐了幾句。這份價格本就是給的高了一點,不過這也是趙四海看在陳執的表現上給出的價格,從見到陳執之后,陳執的表現非常得體,非但沒因為救了趙英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而且為人謙遜,再加上趙英之前一直夸獎陳執,他索性順水推舟給了陳執一些好處。

當然,更重要的是陳執給出的三件上品法器,這三件邪道上品法器任意一件都是上品法器中的精品,尤其是那件人皮法衣,這件上品防御法器的價值,甚至比得上白玉手臂和絕命拐兩者相加。

能夠獲得三件如此極品的上品法器的陳執,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輩?

雖說他不想讓趙英和陳執過多接觸,但卻不妨礙他交好陳執。

很快,侍女便捧著一個長方形盒子走了上來。

“這里是七千下品靈石,陳小友收好了。”趙四海笑著打開盒子,只見盒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七十枚中品靈石!

看著這些靈石,陳執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這可是七十枚中品靈石,七千枚下品靈石啊!

他重生到現在,還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中品靈石!

想當初,赤炎頭陀儲物袋中僅僅十枚中品靈石就讓他興奮得要死,而現在,加上之前趙四海的謝禮,他瞬間從一個窮光蛋變成了坐擁八千下品靈石的修士!

哪怕他一向鎮定,此時雙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陳小友,你想要購買什么類型的寶物?”

一個聲音重新將陳執拉回現實,他看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的趙四海,不禁尷尬一笑道:“趙掌柜勿怪,晚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中品靈石。”

趙四海微微一愣,目露思索之色,他本以為陳執是合歡宗重點培養的修士,不過現在看陳執神情不似作偽,倒是不大可能了。

陳執倒是沒注意趙四海的神情,他看了看手中的中品靈石,心中不禁一陣悸動,忍不住開口問道:“敢問趙掌柜,萬寶齋可有筑基丹出售?”

在陳執看來,靈石丹藥可以再賺,但筑基丹卻極難獲得,若是可以,他不介意用全部財產換取筑基丹。

趙四海微微一愣,搖頭笑道:“陳小友這問題倒是難到我了,我也不想欺瞞你,筑基丹我們萬寶齋的確有,而且就在三個月后的拍賣會上便有三枚筑基丹出售,若是小友身上還有兩千以上的靈石,若是運起好,倒是能在拍賣會上拍得一枚筑基丹。”

陳執聽后,目瞪口呆。

這趙四海分明是在說,一枚筑基丹,最起碼需要一萬靈石以上才能夠購買!

這價格,只能用天價來形容!

陳執干笑道:“趙掌柜所說一萬靈石,有些虛高了吧,晚輩可是得知一枚筑基丹基本七千靈石便能夠購得。”

他之所以知道七千靈石這個價格,便是從赤炎頭陀的記憶中得知,當初赤炎頭陀那枚筑基丹,便是花了七千靈石拍賣得來的。

“七千?”趙四海淡淡一笑道:“若是兩百年前,的確是這個價格,不過陳小友可知道,煉制筑基丹的幾味靈草靈藥可都是百年以上靈藥,這些靈藥若是在兩百年前到還好,但是兩百年前天武大陸善于種植靈草靈藥的百花塢發生變故之后,靈草靈藥的數量也越來越少了,而筑基丹的價格,也是在這兩百年來節節攀升,去年我們萬寶拍賣會上拍賣的三枚筑基丹,最低的一枚雖然只是拍得一萬下品靈石,但卻是一名金丹修士拍得,至于另外兩枚,更是拍到了一萬五千靈石的天價。”

說到這趙四海看了一眼陳執道:“雖然我不知道小友是從何處得知這價格,但是現在這筑基丹價格已經是人盡皆知,小友若是信不過我,倒是可以出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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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也是一時口快,萬寶趙家的信譽晚輩當然信得過,只是沒想到這筑基丹竟然高到這般離譜的價格。”

陳執失望地搖了搖頭,本以為自己得了這么多靈石能夠購買一枚筑基丹了,卻不想事實卻是如此殘酷,一想到他進階凝神之時消耗的凝神丸,陳執的笑容愈發苦澀。

趙四海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沒有多說什么,像是筑基丹這種稀缺丹藥,便是趙家也極少,若不是為了和其他商行的拍賣會競爭,便是趙家也不會將筑基丹拿出來拍賣,哪怕陳執對趙家有恩,也不是他能夠做得了主的。

當然,萬寶趙家數千年的積累,富可敵國,筑基丹這類的稀缺資源自然有存貨,不過陳執顯然和趙家的交情不夠深,當然沒有資格要求趙家賣他筑基丹。

這點陳執心里也是清楚,他雖然失望,還是強笑道:“雖然沒筑基丹,但晚輩還是有些東西要收購。”

說著,他掏出一枚玉符,將一些需要的材料輸入玉符之后遞給趙四海。

“黑紫花、三云草、虎頭魚須……各一百份,青衣蟲殼三十個……咦?”一眼看完玉符上陳執需要的材料,趙四海不禁疑惑地看向陳執問道:“陳小友莫非想要煉制小升靈散?不過這青衣蟲殼好像不是小升靈散需要之物吧。”

“晚輩只是剛剛接觸煉丹,而且這些材料不僅是煉制小升靈散一樣之用。”陳執不動聲色道。

早在離開合歡宗之后,陳執便打算修行煉丹了,畢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若是以后實在窘迫,有一門煉丹的手藝倒也能不愁修煉了,至于這青衣蟲殼則是尸魔殿老者改造的小升靈散的配方,能夠讓小升靈散的效果更好,像是尸魔殿老者這類有大宗們背景的玄級煉丹師都會結合自己的煉丹之道改良丹方,這也是晉升地級煉丹師的基本步驟。

不過這些陳執當然不會對趙四海說的,看趙四海一臉思索的模樣,連忙問道:“趙掌柜,這些材料需要多少靈石?”

“這些都不是什么稀有材料,一百三十靈石便是了。”趙四海仔細想了下,最終確定以陳執的年紀就算能夠煉丹也絕對無法改造丹方的,而且就算陳執能夠改良,一份區區小升靈散的改良配方,他趙四海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隨便吩咐了幾句,一名侍女便將這些材料全部準備好了。

“陳兄弟還有什么需要?”趙四海將東西遞給陳執后開口問道。

說起來,他一個大掌柜,這種小生意哪里需要他親自操刀,只不過因為對方是陳執,才耐著性子接待。

陳執自然看出趙四海一些不滿,當即笑道:“其實還有一事需要麻煩趙掌柜。”

說著,陳執從懷中掏出那枚從歐陽夢手中得來的“十鱗”,笑道:“這是晚輩得到的一件防御法器,趙掌柜可否認識?”

他將十鱗拿出來,自然是想讓萬寶齋幫這半成品“十鱗”法器煉制完全,原本他的打算是購買一件趁手的防御法器和一件法衣,只是路上歐陽夢眼巴巴地送給他一件不錯的防御法器“十鱗”總不能浪費了,這時候拿出來,自然是看看能不能煉制成上品法器。

趙掌柜一看陳執手中的鱗片,臉色頓時微變,趕忙湊近仔細一看,盯著看了許久,這才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莫非陳小友這法器是防御法寶千鱗的仿制品?”

“趙掌柜果然見多識廣!”陳執不由地贊了一句,將“十鱗”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法器名為‘十鱗’,仿制法寶‘千鱗’所制,只不過目前由于是半成品,故而處于中品法器階段。”

“陳小友是想委托我們萬寶齋幫這法器煉制完全么?”趙四海一聽頓時明白了,接過十鱗,握在手中,輸入一股靈力之后,“十鱗”猛地一陣晃動,一分為三,仔細看著面前三塊鱗片,他不由地開口稱贊道:“煉制此法器之人倒是水平不錯,只是半成品就能幻化出三枚鱗片。”

陳執不動聲色問道:“不知萬寶齋的煉器師可否煉制?”

趙四海沉吟了一番說道:“當然是可以,只是這法器極為精細,若是小友想要煉制出完美的效果,所需的材料品質要求極高,不管是費用還是時間上……”

“趙掌柜說個價格吧。”陳執爽快道。

趙四海考慮了一下說道:“目前你運氣不錯,我們北靈城萬寶齋首席煉器師沒有煉制任務,所以可以馬上開工,預計三四個月就能夠完成,至于費用上,陳小友若是想最好的材料的話,材料費需要七百下品靈石,而煉制費用,則需要五百下品靈石,不過既然是陳小友,就一千下品靈石吧。”

“一千下品靈石?”陳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過仔細一想,這“十鱗”在上品法器中亦是屬于精品,若是煉制起來出售,甚至比人皮法衣還要值錢,這個價格還算劃算。

雖然極為肉痛,陳執還是一咬牙道:“好,既然如此就麻煩趙掌柜了。”

談了一筆大生意,趙四海也是極為滿意,又問了陳執需要什么,原本陳執打算將琉璃箭拿出來煉制一下,不過一想到自己身家一下少了一小半,而且法器的價格中,飛行法器又是最貴的,一般中品飛行法器甚至價格和上品防御法器相當,仔細考慮一番之后,陳執還是決定將琉璃箭扔在一旁。

既然他暫時不會回合歡宗,身上又有一件上品法器陰靈劍,還是能省則省吧。

而且,陳執對于三個月后拍賣會上的筑基丹也沒死心,若是他拍賣的三樣上品法器能有個好價格,他還是有機會求得筑基丹的。

仔細考慮了一下后,陳執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原本購買法衣的心思壓了下去,和趙四海聊了一會后,便告別離去。

雖說趙四海極力挽留他在趙家暫住,但陳執心里清楚,這趙四海恐怕心里巴不得他早點走,不愿意讓他有機會接觸趙英。所以,與其厚著臉皮在這里討人厭,還不如自己去找一處住所居住。

離開趙家之后,陳執便朝著城中管理住所租借的“鼎盛閣”走去,準備在城南暫時租一間三個月的房子,雖說城北房子租金更便宜,不過他目前好歹也擁有幾千靈石了,這點花銷還是舍得的。

再次感謝!!

“有人跟蹤!”

陳執緩步走在城中的街道上,眉頭微微皺起。

離開趙家不久,他便發現身后跟著的尾巴,他原本還以為是趙四海暗中派人,不過仔細想想,以萬寶趙家的勢力,這北靈城中定擁有大量的眼線,根本不必如此麻煩。

那會是誰?

陳執想不明白,不過既然想不明白,就去弄明白,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地樹敵還不知情。

冷冷一笑,陳執便改變了行程,先是在一些地攤上閑逛,不時還彎腰討價還價一番,這些街道上擺攤的修士大多賣的都是一些雜物,不過里面也有不少好東西。

而吸收了大量修士經驗和記憶的陳執,很快便在地攤上翻找到不少好東西:

潛力丹,顧名思義,能夠短時間激發人潛能的丹藥,比如陳執一名凝神三重修士若是服用一顆這個丹藥,能夠瞬間讓修為提升到凝神四重,持續一刻鐘的時間,不過若真如此這丹藥的價格也絕對不會低于凝神丸了,主要是這個丹藥的缺點也很多,除了對筑基以上的修士無效之外,服用之后的三天內修為將會下降一重,而且會感到虛弱無力,若是連續服用沒有持續增強效果,只能延續藥效持續的時間,而相對的,副作用也會加強,多服用一顆,虛弱時間就會加倍。不過就算如此,對凝神修士來說,這丹藥也是極佳的拼命丹藥。

賣這個丹藥的修士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丹藥,而且顯然這修士有些不識貨,一枚丹藥只賣兩枚下品靈石,陳執干脆花了二十枚靈石將這些丹藥全部買下,雖然里面只有三枚潛力丹對他有效,但這絕對是物超所值了。

接著,陳執又淘到了幾件不錯的法寶,例如一件能改改變身形的法衣,雖說這法衣沒有任何防御效果,但陳執還是用一件下品法器和二十枚下品靈石交換來了,再他看來,有了這件法衣,再加上之前在天水澗得到的能夠改變容貌的面具,兩樣搭配起來絕對是殺人越貨必備之物。

陳執在地攤上走走看看,花了足足一個時辰,當發現身后跟著的那人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這才淡淡一笑,拐入一條小巷中。

就在他進入小巷之后不久,一個瘦弱的男子來到了小巷口,面色陰霾地站在原地許久,發現小巷中有不少行人,這才一咬牙走了進去。

陳執走在小巷中,雖然表面上風情云淡,但若是有人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眼中閃爍著冷厲的光芒。

北靈城中雖然禁止修士私斗,不過卻依舊常發生仇殺之類的現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修真界亦是如此,雖說北靈城有九鼎宗照看,但偌大一個北靈城,九鼎宗也不可能照顧到任何一個角落,一般來說只要下手快、狠,并且在九鼎宗巡查修士趕來之前逃離就行。

而且,陳執之前雖然看似在各個小攤中閑逛,但是目光卻始終注意著周圍九鼎宗的巡查隊伍,用了一個時辰,他便看出了巡查隊伍的巡邏軌跡,確定了這條小巷是最適合動手的地方。

陳執的腳步,越來越快,與此同時他不動聲色地掏出一張面具套在臉上,很快,他的面容便變換成了尖嘴猴腮的樣子。

若是瘦弱男子此時注意到陳執的動作,那么他絕對會選擇逃跑,只可惜,陳執是背對著他,而且動作極為隱蔽。

很快,陳執走到了小巷的中段,周圍的行人也越來越少,當最近的閑人離他有百步距離的時候,他忽然動了。

跟在陳執身后的瘦弱男子此時正裝作行人遠遠吊著陳執,心中正暗罵陳執磨嘰,卻在這時,陳執猛然回頭。

看著陳執那張明顯改容換面的陌生面孔,瘦弱男子只感覺后背一寒,想都沒想轉身就跑。

“哼!”

陳執一聲冷哼,腳步猛地加快,經過血魄丹改造的強悍身軀的優勢瞬間展現出來,幾個跨步便靠近了瘦弱男子。

“救……!”瘦弱男子眼中駭然之色一閃而逝,張口便準備大叫。

不過陳執早有準備,嘴角露出一絲邪異的笑容,伸手一掐訣,數道冰箭朝著瘦弱男子打去。

“噗”、“噗”、“噗”。

一連數想,瘦弱男子腳步驟然頓住,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陳執竟然一出手便是殺手,畢竟按道理來說,陳執擒下他逼問的可能性會更大。他當然不會想到,陳執的手中,竟然會有噬魂天書這般直接吞噬靈魂獲得記憶的逆天法寶。

看著瘦弱男子軟倒在地,陳執猛地一張手,胸口鬼面一陣蠕動,一股黑霧瞬間鉆入瘦弱男子的身軀中將他的靈魂拔了出來一口吞噬。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中發生,周圍的行人剛反應過來,陳執便已經快步沖出小巷,披上剛剛買來的改變容貌的法衣,他的身形頓時變成了一名干瘦男子,轉眼消失在人流中。

小巷中,瘦弱男子千瘡百孔的尸身孤零零地躺在那……

就在瘦弱男子死后不久,城南一間稍小的宅院中,一名煉氣修士匆匆走進大廳。

大廳中圍坐這一圈人,這些人赫然全部都是凝神修為,為首一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身著一件黑色法衣,滿臉濃密的胡須,一雙眼睛恍若銅鈴,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發怒的獅子。

老者的修為更是凝神五重巔峰,半只腳差不多已經踏入筑基。

這煉氣修士走進大廳之后,便將瘦弱男子死于小巷的事情報告了出來,甚至還附帶上了九鼎宗巡查修士的調查報告,尤其可見這個宅院中人的門路之廣。

聽完報告之后,整個大廳一陣沉默,許久之后,老者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怎么看?”

獅發老者下手一名身著青色長袍的老道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道:“施道友,從得到的資料上來看,這小子分明是路過救下趙英,而且我們這次的目的,也不是對付趙家還是牽制趙四海的視線,而且這次事情之后,那小子應該也有所警覺,所以我覺得還是別再做無用之功了。”

獅發老者沉吟了一番后,目光看向了下面一名渾身被黑袍包裹的修士,這修士身上散發著一股死亡腐朽的味道,周圍座位更是沒一人敢做,顯然所有人都極為忌憚這名黑袍修士。

“余道友,這事情……”

黑袍中,一個妖嬈的聲音忽然響起:“施道友,這次的主導權,可是在你,妾身開始就說過,這一次的合作,也是一次試探,若是你們連一個玄水密窟都拿不下來……”

說到這,黑袍修士站了起來,微微一俯身,便離開了大廳。

此人一走,一名修士頓時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道:“可惡的妖女!”

開始說的話青袍老道咳嗽了一聲,打破尷尬的氣氛道:“好了,我們還是討論下這次進入玄水密窟的細節吧,雖然開始我們有所失誤讓趙四海這只狐貍有所察覺,不過經過之前這一出,想必趙四海此時也分身乏術沒法繼續關注我們了,再加上九鼎宗目前正在為了三年后的百花谷做準備,所以這一次,我們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拿下玄水密窟的幾率還是很大的,最重要的是,這次的事情,可是我等的投名狀,只要能加入尸魔殿,別說是筑基,便是日后成就金丹也是有不少的希望,畢竟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諸位想必都是這般去想的。”

周圍人聽青袍老道這一說,紛紛點了點頭,一名長相平庸的婦人開口道:“劉道友說的是,不過那丁海的死實在是出乎我等的意料了,他好像知道一些玄水密窟的消息,可惜了……”

“是啊,余道友如此看重他,他手中定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真是可惜了。”一人附和道。

“哼!老子早就說過,這丁海就是一廢物,現在更是死在一名凝神三重修士的手中,當初就應該擒下他逼問出玄水密窟的消息!”又是一名矮壯的老者冷冷說道。

“鄭老卻是小瞧了那救下趙英的修士了,要知道死在他手中的可不只是丁海一人,若是你單獨面對丁海、趙全三名凝神修士恐怕都不是對手,更別說那些煉氣修士了。”一名冷面中年修士反譏道。

“你說什么,信不信老子把你鋸成十幾瓣!”

“哼,鄭屠子,有種你就來!”

兩人之間頓時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獅發老者冷喝一聲,正對峙的兩人眼中紛紛露出忌憚之意,冷哼一聲就此作罷,周圍眾人也頓時安靜了下來,獅發老者環視了眾人一眼,淡淡說道:“我等現在可不是來爭論這些事情的,那個救下趙英的小子,就算實力不俗,也不可能妨礙到我等的計劃,與其討論那個小子,還不如像劉道友說的那般討論一下這次的細節,想必各位都不想這次耗費了我等大量心力的事情再生變故吧。”

“施道友說的是……”

“就依施道友所言……”

這獅發老者顯然在眾人眼中威望很高,他這一說,眾人紛紛響應。大廳中,再次響起了激烈的討論,至于陳執的事情,卻是沒人再去提了。

大廳外面的花園中,剛剛離開的黑袍修士停在一株桃樹前,一只雪白的手臂從黑袍中伸出,輕輕捻下一枚桃花瓣,放在了唇邊輕輕一抿。

“合歡宗的小修士么,真是讓妾身心里癢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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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前輩,這里便是您的住所。”一名身著九鼎宗服飾的煉氣弟子引著陳執來到一間單獨的院落中。

這院落倒是不大,不過方圓五六十丈,不過卻擁有一個二十余丈的靈田和兩間閣樓,較矮的石質閣樓連通地火池,名為地火爐房,能夠在里面煉丹煉器,另外一間三層閣樓分別是大廳,修煉靜室和臥室,雖然比不上合歡宗的洞府,但陳執已經是極為滿意了。

不過這住所租用的費用一個月卻是需要一百下品靈石,忍痛繳納了三百下品靈石之后,他便在一名九鼎宗弟子的帶領下來到這住所。

“這是住所的令牌,前輩請勿丟失,這住所的外面設有禁制,只有佩戴令牌才能夠進入,不然哪怕筑基修士都無法進入此地。”九鼎宗的煉氣弟子說著將一塊令牌遞給陳執。

看陳執接過令牌,煉氣弟子繼續說道:“前輩一次繳納了三個月的居住靈石,期間前輩請記得前往‘鼎盛閣’繳納城中居住費用,當然,若是前輩懶得動或是因為閉關無法行動,我們會派人專門派人前來收取。”

“好。”陳執淡淡點頭,揮退了這名九鼎宗煉氣弟子,一轉身,走進院落。

院落四周的圍墻上都帶著淡青色的禁制,讓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虛實,正門有一條玉石制成的石道,而在石道兩旁,分別是一塊十余丈的靈田。

由于城南下方便是靈脈,這些靈田經過靈脈的滋潤顯得靈氣盎然,陳執踏入靈田之中,一腳踩下便能夠感受到土中溢出的靈氣!

看到這般情景,陳執豁然動容:“怪不得這一間房子一個月的租金要一百靈石!”

如此濃郁的靈氣,若是一些善于種植靈藥的修士包下,恐怕一年利用靈田培育的靈藥便能夠抵押掉房租,更別說地火池了。

所說北靈城的靈氣比不上合歡宗的陰月峰,但這些住所的細節方面,卻是遠勝于陰月峰了,特別是地火池,在合歡宗的弟子若是想使用地火池,也需要交納一定的費用。

“以后倒是可以將方彤接到這里居住。”陳執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不過若真讓方彤到這里居住,以后非但需要大把的靈石提供,還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雖說趙英是個不錯的人選,但這一切還需仔細盤算。

一邊想著,陳執一邊穿過靈田,走進較矮的那間石質閣樓,推開厚重的石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地火爐房面積大概七八丈大小,中間低四周高,四周鋪著厚厚的青色玉石,這些玉石散發著一股股涼意。而在屋子的中心,卻擺著一尊青鼎和一張石桌,青鼎周圍分別鑲嵌著九條蛟龍,龍尾連接地面,龍首則以仰天之姿趴在鼎口周圍。

對于這地火熔爐,陳執雖然是第一次看到,但對于使用方法卻不陌生,在尸魔殿老者的記憶中,使用的最多的便是這種地火熔爐。

走到青鼎面前,陳執雙手一掐訣,接連朝著青鼎中心位置打出數道法訣,很快,青鼎之上紅光一閃,九條蛟龍龍口微微張開,同時噴出一道紅黑色的火焰,幾乎在火焰出現的一瞬間,整個屋子的溫度驟然升高了幾分。

仔細看了看,陳執滿意一笑,卻沒急著煉丹,而是打出幾道法訣熄滅了地火熔爐,緊接著便離開了地火爐房,走進旁邊居住的宅院。

花了十分鐘時間參觀了一下自己居住的宅院之后,他便來到了修煉靜室中。

掏出噬魂天書,陳執便調出了之前跟蹤他的那名煉氣修士的記憶。

粗略一掃這名修士的記憶,陳執的雙眉頓時微微皺起。

這名煉氣修士名為宗明,是北靈城一名煉氣二重散修,由于實力弱小,哪怕出城獵殺妖獸也是九死一生,故而混跡在北靈城中,平時都是干一些跑腿的伙計才能在北靈城中茍且偷生,而此次跟蹤陳執,卻是一名凝神修士花了五枚靈石雇傭。

在北靈城,像是宗明這般的低階修士有很多,大多都是當一些導游、跑腿,甚至是坑蒙拐騙偷之類的事情,至于雇主姓誰名誰,根本別想知道,只是雇主要求他在查明陳執身份之后前往“鼎盛閣”,會付給他五枚靈石的代價。

十枚靈石,已經足夠宗明為之賣命,想必宗明也沒想到,這次在他看來輕松無比的雇傭竟然會要了他的性命。

此人記憶中雖然沒有任何線索,不過陳執已經隱隱猜出,恐怕是暗算趙英之人派來的。

而對方之所以花錢雇傭宗明,定是早就算計到,就算他真虜獲了宗明,也無法從他口中得知有用的消息。

陳執嘴角微翹,譏諷一笑。

收回宗明記憶,他目光從《噬魂天書》第一頁上宗明的名字往前一看,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名字上方:丁海。

細細閱讀丁海的記憶,陳執從中了解到了不少萬寶趙家的秘聞,其中有丁海在加入趙家之前散修的經歷,有加入趙家之后通過努力獲得趙家賞識,一副副畫面在他眼前飄過,忽然,他面前的畫面驟然定住了。

畫面中是一年前丁海來到北靈城辦事時候的情景,此時丁海的面前,站著一名用黑袍將全身包裹住的修士。

陳執目光死死盯著畫面中的修士,瞳孔猛地一縮。

從這名修士身上,他嗅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味道。

是死亡和腐朽的味道!

“收買我?可笑!我可是萬寶趙家的人。”丁海看著面前黑袍修士,不屑道。

黑袍中,一個妖嬈的聲音響了起來:“的確,萬寶趙家富可敵國,不過丁道友應該清楚,哪怕萬寶趙家再富有,終究還是一個修真家族,并非宗門,有些東西,并不是靈石多就能買到的。”

“哦,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東西!”丁海冷笑道。

黑袍中傳來一聲嬌媚入骨的蕩笑,旋即,一只手臂從黑袍中伸出,手臂如同玉石般柔滑白嫩,五指纖細修長,不過丁海的目光完全被這細長五指上握著的一枚紫色丹藥吸引住了。

“例如,這枚筑基丹。”

“嘶!”陳執倒吸一口冷氣,目光死死盯住畫面中那枚丹藥。

“等等,不對!”

陳執疑惑地低估了一句,一掐訣,從黑霧空間中拿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盒,這玉盒,正是盛放筑基丹的玉盒。

打開玉盒,陳執死死盯住盒中的丹藥,旋即抬起頭看了看畫面。

乍一看,畫面中的筑基丹和盒中筑基丹并無任何區別,但若仔細一對照便會發現,盒中的筑基丹紫氣環繞,光芒內斂,而畫面中黑袍修士握著的筑基丹,紫氣卻是略顯淡薄,而且丹體上的光芒極為明艷。

陳執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畫面中黑袍修士給出的丹藥分明是一枚仿制的筑基丹,陳執之所以能夠確定,便是因為這類“筑基丹”他曾在尸魔殿老者的記憶中見過,還知道這類仿制筑基丹的制作方法。其實也很簡單,在煉制筑基丹的時候,往往會出現廢丹或是廢液,只需將這些廢丹或是廢液收集起來,用特殊手法煉制,便能夠形成一種和筑基丹形狀、大小、顏色都極為類似的丹藥,只不過這丹藥由于是用丹渣煉成,非但沒有任何效果,對修士還會有極大的危害,不過若是看過筑基丹的人,定能夠判斷出兩者的不同之處,所以這類丹藥只能拿來騙騙沒見識的低階修士。

只不過根據尸魔殿老者的記憶,這煉制廢丹的特殊煉丹手法,是他獨創,根本無別人知曉!

陳執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莫非這黑袍女修士,也是尸魔殿的人?

若真如此,那他和尸魔殿,還真是有緣啊!

不過這尸魔殿用廢丹收買丁海,莫非是在圖謀萬寶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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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趙英,居然是個幌子!

陳執看完丁海、趙全幾人的記憶之后,目露凝重之色。

黑袍女修真正的目的,竟然是玄水湖中一處名為“玄水密窟”的寶藏。

這玄水密窟,北靈城中的修士并不陌生。

相傳,玄水湖底擁有一處秘密的寶藏,這寶藏是數萬年前一個曾經一統天武大陸修仙界的龐大宗派所留下的一處秘密寶藏之一,雖然只是一處極小的寶藏,但因為這個龐大宗派的原因,無數修士對此趨之若鶩,九鼎宗之所以選擇在此處建城,最初便是因為聽聞此地的寶藏傳聞,派了數名擅長水系法術的金丹修士前往玄水湖,不過探尋了整個玄水湖都沒有發現傳聞中的“玄水密窟”,倒是發現了湖心島上一條隱藏極深的靈脈,所以才選擇在此地建城。

北靈城建城之后,前來的散修卻有大部分都是沖著這“玄水密窟”的名頭來的,無數修士潛入湖中獵殺妖獸的同時,也無不是在探尋這“玄水密窟”。

但自北靈城建城近千年來,卻無一人發現“玄水密窟”,這“玄水密窟”漸漸地便成了傳說。

若是平時,有人說尋找玄水密窟絕對會被當做笑話,但黑袍女修所說卻是極為詳細,甚至她的手中,還有著半張藏寶圖!

而且知曉此事不僅黑袍女修一人,另外半張寶圖,卻是在趙四海的手中!

這,也是黑袍女修為何會拉攏丁海的原因。

陳執用手輕輕拍打著桌面,腦海中,浮現出半張寶圖,這半張寶圖,是趙全從趙四海手中偷來并且復制的,這也更讓陳執確認了“玄水密窟”的真實性。

按照趙全記憶中記載,這趙四海,最近一直都在謀劃此事,暗中籌劃良久,雖然他和趙四海只接觸了一次,但還是明白,這趙四海是一謹慎之人,再加上趙全丁海的記憶中,趙四海一直是個謀而后動之人,他能夠做出這番謀劃,當然是胸有成竹。

正是這玄水密窟,再加上黑袍女修允諾的筑基丹,讓丁海和趙全二人下定決心背叛趙家,而后,二人得知趙英將從本家運送一批貨物前來北靈城,便暗使手段獲得護送趙英的資格,隨后便是他在來北靈城路上見到的一幕。

“謹慎之人,必是多疑。”陳執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這丁海和趙全倒是了解趙四海,只需他們倆這一叛變,趙四海必將變得多疑,第一個懷疑的便是他們會不會是被趙家敵人買通,想必最近這趙四海,應該忙著調查此事吧,而其他幾家修仙商會也應該聽聞一些風聲,雙方一定是相互試探,權衡,到最后必然不了了之。不過這樣,卻在極大程度上牽扯了趙四海的注意力,讓他無暇顧及玄水密窟。”

“可惜了這丁海和趙全卻是過于貪心,本來他們根本不必死追著趙英不放,只不過被趙英手中那幾件極品法器蒙了心神……”

自言自語了一番,陳執忽然笑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遇上趙英,更不會知曉此事了,嘴角微翹,他低聲道:“這時候,那尸魔殿女修必定恨死丁海趙全二人了吧,這兩人竟然將偷來的地圖當作籌碼,還直接死了,卻是便宜了我。”

既然知道玄水密窟的寶藏,陳執當然不想放過,不過這事情,還需要仔細謀劃。

黑袍女修圖謀玄水密窟,當然不可能只招攬了丁海趙全二人,除了二人之外還收買了很多修士,這些修士中大部分又都是凝神五重的修為,被安排在城南一間黑袍女修租下的宅院中。

十幾名凝神五重修士,絕對不是陳執能夠對付的了的,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栽進去了,卻不是陳執愿意看到的。

仔細謀劃了一番后,陳執起身掏出改變身形的法衣和變容面具,當他離開住所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名體形壯碩的中年漢子,滿意地拍了拍衣服和臉,又運起從趙英那套來的能夠掩蓋自身修為的“斂靈術”,這個法術可是趙家的一種比較普遍的法術,在這類法術中亦是屬于上等,像他這般凝神修為運起斂靈術,哪怕是筑基修士也別想看透,稍微一掐訣,陳執的頓時變成了一名煉氣三重修為的中年男子,他滿意地對著鏡子照了照,大笑著朝著城北走去。

北靈城北面,居住的大多是一些散修或是身家并不豐厚的修仙家族修士,而城北的集市中,更是聚集了大量的低階修士。

這些低階修士,沒有實力又沒有靈石,卻能夠在北靈城中生活下去,自然有他們的生存之道。

像是陳執之前殺死的修士那樣,這里的修士往往都會去做一些跟蹤、偷竊這般骯臟的活計,所以北集市可謂是魚龍混雜。

譚飛走在北集市西面,這里是北集市最為繁華的地段,一些修仙家族中人常會在這里開設店鋪,而對于譚飛來說,這條地段,也是最適合他這樣的人生存的地段。

他從小便是乞丐、扒手,直到遇上了一名快死的散修,那散修自知必死,又發現譚飛擁有靈根便傳了他修仙之術,只不過譚飛只是最次等的黃級靈根,再加上運氣不行,沒有被宗派或是修仙家族看上,只能當一名散修,像他這樣沒有實力的散修,在北靈城數不勝數,但惟獨他能夠在北靈城活的相當滋潤,只因為他重拾了修仙之前的老本行——扒手!

說起來,譚飛已經在北靈城生活了四個年頭了,在北靈城散修中,亦算是比較富裕的人了,他現在唯一的期望,便是能夠購買一枚凝神丸!

譚飛走在街上,雙手背在身后,目光時不時掃過周圍的行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在集市閑逛的修士,他并沒有急著下手,而是在細細觀察,能夠當了四年扒手還活的好好的,自然是因為他的小心謹慎。

很快,譚飛便鎖定了自己的目標——一名煉氣三重的中年男子,這男子雖然體形高大,但看上去愣愣的,而且腰間掛著的儲物袋也是鼓鼓的,不時停在一間間店鋪門口拿起一件法器詢問價格。

“看來是某個修仙家族的有錢人。”

譚飛心中暗道,極為自然得靠近了這中年男子,只不過,他當他的手即將摸到男子腰間的儲物袋的時候,男子驟然回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遭了!”

譚飛身體猛地僵住,下意識地就想逃跑,但是這中年男子的手臂就像是一個鐵鉗將他的手牢牢鉗住,感受著對方手臂上強大到恐怖的力量,瞬間他便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后背頓時被冷汗浸濕,帶著哭腔低聲說道:“這位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勞過小的吧。”

“哦?”對方嘴角微翹,露出一抹邪異的笑容:“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反而,我有筆生意想找你。”

譚飛微微一愣,抬起頭看向對方,臉色數變之后,低聲說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看你手法嫻熟,應該算是慣犯了,若是我把你交給北靈城執法隊……”中年男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但這笑容在譚飛的眼中卻無異于一個魔頭獰笑。

譚飛被中年男子拖著很來到一間茶館,這茶館雖然是供應靈茶,但卻是最為此等的靈茶,平時譚飛根本舍不得來這里,當看到對方輕輕松松拿出十幾枚靈石要了兩杯不錯的靈茶之后,譚飛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如此闊氣之人,想來不會看上他身上那點家財。

很快,兩杯靈茶便送了上來,中年男子自顧自地喝著茶,而譚飛面對平時都舍不得喝上一口的靈茶,卻怎么也喝不下去。

“這位大爺,您有何吩咐……”

中年男子抿了口靈茶,淡淡說道:“你在北靈城幾年了?”

“四年了。”

“一名煉氣三重修士能夠在城中生活四年,應該有不少手段,我這次,想讓你暗中觀察一些人。”

譚飛微微一愣,許久開口道:“前輩若是想找人跟蹤別人,只需去城北集市口,那里有很多修士……”

“沒用。”沒等他說完,中年男子便淡淡說道:“這些人只是討生活,并無大用,若是讓他們跟蹤,恐怕必死無疑,到頭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大人要小的觀察的,莫非是凝神修士?”譚飛一聽,只感覺如墜冰窟,連語氣都變了。

中年男子抬起頭,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中年男子,自然是陳執所扮,而他這次的目的,便是找一激靈之人暗中觀察黑袍女修在城南居住的宅院,只不過這譚飛的運氣實在不好,偷東西竟然偷到他的頭上來,自然被他抓到了。

而之所以選擇譚飛,卻是因為此人確實有些手段,說實話,若不是陳執身為凝神修士,神識強大,恐怕身上的儲物袋真被譚飛偷去了,這也正是陳執看重譚飛的原因。

十分鐘后,陳執和譚飛便同時從茶館離開,離開茶館,兩人便分道揚鑣,譚飛朝著城南走去,而陳執,則在北集市逛了一圈之后,這才慢悠悠地朝著城南行去。

當他走進城南的一處宅院之后,頓時一把扯去了臉上的面具和身上的法衣,臉上露出一絲暢快的笑容。

按照約定,譚飛會暗中盯住黑袍女修租下的宅院,而只要宅院中的人出來,譚飛便會用千里傳音符通知他,雖說雇傭這譚飛,陳執也是威逼利誘,花了足足五十枚下品靈石才讓譚飛答應,而且事后,他還會付給譚飛五十枚靈石,足足一百枚下品靈石的代價,但這和“玄水密窟”一比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而現在,他就只需耐心地等待消息了。

陳執淡淡一笑,朝著地火爐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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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手握一枚小升靈散,眼中充滿了喜悅。

四次煉丹,四次失敗,這是第五次煉丹,終于成功了!

他手中這枚小升靈散不同于普通小升靈散的淡黃顏色,而是碧綠誘人,這正是青衣蟲殼的效果,丹藥上濃郁的清香和淡淡的靈力波動,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

“可惜,雖然蘊含靈力提升了,但凝神期服用依舊沒效果。”

陳執自嘲一笑,將這枚小升靈散放進玉瓶中,再次打開丹爐,朝著丹爐中放置材料,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陳執的煉丹也越來越順暢,很快,他手中的材料便煉制了一半,身邊也多出了六七瓶小升靈散。

正當他準備繼續煉制的時候,忽然心念一動。

或許是分心了,面前丹爐“噗哧”一響,一股濃煙冒了出來。

陳執笑了笑,卻沒在意,也沒去管丹爐,一伸手,一枚千里傳音符出現在手中。

“他們行動了,好多人!都是凝神五重!”

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但陳執卻能夠感受到譚飛的恐懼。

不過他沒有回話,而是站起身,慢悠悠地開始清理丹爐,整理一些東西。

這件住所,他只租了三個月,原本是打算直接住到萬寶拍賣會開始,卻不想出了“玄水密窟”這事情,只是不知道,這次前往玄水密窟到底需要多久,是否會錯過萬寶拍賣會。

細細一想,陳執倒是覺得無所謂了,對筑基丹,他本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但在北靈城,相同想法的修士一定有很多,與其去這般不切實際的奢望,還不如去玄水密窟看看。

換上裝扮,陳執這一次裝扮成了一名煉氣五重的灰衣老者,離開住所徑直朝著北集市走去,在之前和譚飛談事情的茶樓坐下,要了杯靈茶,靜靜等待。

沒一會,譚飛便走進茶樓,目光不時在茶樓四處望著,陳執化了妝,他當然找不到,急不可耐地在茶樓門口來回走動。

而此時陳執卻站了起來,也沒和茶樓門口的譚飛打招呼,直接走出茶樓,開始在茶樓周圍的街道上閑逛起來,目光不時掃過周圍人群。

觀察了一刻鐘左右,陳執確認譚飛并沒有被人跟蹤,這才重新走進茶樓,經過譚飛身邊之時,他淡淡說道:“進來吧。”

譚飛聽到這聲音明顯一愣,不可思議地看了陳執許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陳執走進茶樓,這一次,他顯得恭敬許多了,雖然陳執這次展露出的只是煉氣五重修為,但譚飛不是傻子,仔細一想便知道陳執恐怕擁有掩蓋自身修為的秘術。

陳執這一次要了間設有隔音法陣的單間,花了足足十枚靈石,又要了兩杯靈茶,這才開口道:“把情況和我說下吧。”

譚飛依舊有些不習慣陳執的便裝,不過他還是整理了一下思緒將這一個月暗中觀察宅院的情況說了出來:

“一開始他們倒是沒有什么動靜,不過晚輩觀察到宅院周圍經常有一些煉氣修士鬼鬼祟祟,一開始晚輩還以為是別的勢力和大人一樣派人盯著他們,不過很快晚輩發現,這些煉氣修士是他們雇傭之人,由于晚輩注意到宅院非常安靜,所以特別跟蹤了一下這些人,發現這些被雇傭的煉氣修士大多都在盯著萬寶趙家。”

說到這,譚飛抬頭看了陳執一眼,在他看來,那個神秘宅院中可都是凝神五重的修士,現在更是牽扯到萬寶趙家,若不是畏懼陳執又舍不得陳執許諾的靈石,他早就不干了。

“繼續說。”陳執滿意點頭,對于譚飛他還是非常滿意的,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像是譚飛這般市井混混般的底層修士,自然有他們的生存處事之道,現在看來,這一百枚靈石花的倒是挺值的。

“在從最初十天,他們都是不斷雇傭一些北集市的煉氣修士出去,本身根本沒任何動靜,但是晚輩觀察他們第十五天的時候,晚輩倒是發現了一件事情,有一名黑袍女修離開了那間宅院。”

聽到這,陳執頓時來了精神,看了一眼譚飛道:“你跟著她了么?”

“跟上了,不過那娘們,哦不,那前輩明顯是凝神修士,小的不敢跟太緊,最后發現她先是前往了九鼎商會,接著又去了李記商會,將北靈城所有最有名的商會都逛了個遍,特備是她在離開萬寶齋的時候,似乎神色有些不安。”

“哦?什么情況?”

“好像是萬寶齋在宣傳三個月后拍賣會的一批寶物,晚輩只是看到她在一批上品法器面前看了之后,便變了臉色,具體的法器晚輩并沒看到,畢竟當時隔得挺遠的。”

說到這,譚飛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陳執一眼,發現陳執微瞇著眼,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便閉口不言,雙手捧起面前的靈茶慢慢喝了起來。

“這黑袍女修,定是看到我賣的白骨手臂和人皮法衣了,她既然擁有冒牌‘筑基丹’,想必應該和尸魔殿那老家伙關系匪淺,不過這對目前的情況來說,到不是件壞事。”陳執靜靜思索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然后呢?”

譚飛放下茶杯道:“接著她便匆匆趕往那住所,接下來半個月便閉門不出,但是就在三天前,晚輩發現,那間宅院中每隔幾個時辰便有一兩名凝神修士離開,這些修士一離開便分道揚鑣,晚輩跟了幾批發現,這些凝神修士在東城港口處集合再離開北靈城,不過他們離開北靈城后,晚輩卻是不敢繼續跟蹤下去,直到現在,那個宅院中應該一共離開了十名凝神修士。”

“十人!”

陳執目光閃過一道厲芒,從丁海的記憶中他早已經得知,黑袍女修買通的凝神修士只有十余人,至于后面沒招收陳執不知道,不過既然離開了大半,想必代表著他們已經準備動手了!

“你做的很好。”陳執看了譚飛一眼,發現對方正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淡淡一笑,一擺手,一袋靈石便出現在了桌子上。

譚飛接過靈石,一清點發現一枚不少,頓時松了口氣,抱拳道:“多謝前輩。”

“這是你應得的,好了,你走吧,離開之后,你先躲藏起來安分一陣子,這是一枚千里傳音符,這次合作我很滿意,下次若是還有這般機會,我會再找你的。”

“多謝前輩!”

譚飛接過千里傳音符便恭敬離去,留下陳執一人皺眉沉思。

雖說黑袍女修等人已經開始行動,但陳執卻是不急。

玄水密窟的寶圖分為兩份,其中黑袍女修那份寶圖,雖然標明了玄水密窟的位置和內部情況,但卻不是那么容易進的,主要原因便是入口和玄水密窟,相隔足足大半個玄水湖的距離。

畢竟若是玄水密窟真那么容易進,當初九鼎宗的金丹修士恐怕早就尋找到入口了。

而陳執不著急的原因,正是玄水密窟入口正是在他手中的那張寶圖上。

“可惜了,當初趙四海本來能夠輕易進入玄水密窟,不過此人過于小心謹慎,準備了這么久,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再加上萬寶拍賣會,恐怕他已經無暇關注寶圖的事了吧。”

陳執喝了口靈茶,自語道,既然趙四海被諸事纏身,那么他手中的寶圖,便是唯一一個入口。

不過陳執卻不敢掉以輕心,按照玄水密窟的傳聞和黑袍女修對玄水密窟的了解,他非常懷疑這玄水密窟可能和尸魔殿有不小的關系,若真如此,恐怕黑袍女修就算沒有他手中的藏寶圖,說不定也有別的辦法進入玄水密窟。

“是該行動了!”

陳執一口喝光靈茶,起身離開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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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玄水湖西面的湖面上,以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為首,十幾名凝神五重修士腳踏飛行法器,相互閑聊著。

“余道友還沒來么?”青衣老道忽然回頭,淡淡問道。

“那妖女恐怕不來了。”

“反正進入密窟的手段我等已經知道,她來不來都無所謂了,反正她也說過除了那件寶貝,密窟中其他寶物都屬于我等。”矮壯的鄭姓老者淡淡說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鬧哄哄的,玄水湖上本就有很多修士獵捕妖獸,這么一堆人聚在這,還肆無忌憚散發著靈壓,頓時將周圍一些妖獸驚跑。

如此行為,當然引起周圍修士不爽,幾名年輕修士更是上前理論。

“在這吵什么,都驚走妖獸了……”

話才說到一半,一道刀光猛地飛至,開口說話的年輕修士頓時頓住,看著幾乎貼著他喉嚨的九齒鋸刀,差點一屁股摔下飛行法器。

“滾!”

矮壯鄭姓老者冷哼一聲,臉上橫肉愈發猙獰。

“你這人怎么……”旁邊一群人中頓時有人看不下去,剛一開口,便被身旁一名老者拉住。

老者打了個哈哈道:“鄭道友,年輕人不懂事,還望見諒。”

鄭姓老者斜了那老頭一眼,冷笑著哼了一聲,抬手道:“原來是吳道友,不過老夫奉勸你一句,管好你的晚輩。”說著,一揚手,收回了九尺鋸刀,冷冷回到獅發老者等人中間。

吳姓老者也不在意,拱了拱手便強行拉扯著身邊一臉不服氣的年輕人轉身離去。

而周圍獵捕妖獸的修士大多認識這吳道友,看著此人竟然忍氣吞聲,紛紛露出訝色,再看鄭姓老者一幫人的眼神頓時變了,一群人相互嘀咕了幾句便轉身離開,很快鄭姓老者一群人周圍百丈方圓內再無一名修士。

人群中的獅發老者淡淡一笑,贊許地看了鄭姓老者一眼,似乎對這情況極為滿意,這才回頭向青衣老道問道:“劉道友,你怎么看?”

青衣老道沉吟一番后,淡淡說道:“其實鄭道友說的對,余道友沒來,定有什么事情了,而且,之前我們已經說好,她只要得到那件寶貝,我們每人都能獲得一粒筑基丹,還能夠加入上古尸魔殿,她想必也不怕我等貪墨。”

“哼,貪墨,那東西就算送我我都不要,而且那東西,哪怕是邪道修士,也只有一些玩弄尸體的人有用。”冷面中年修士說道。

獅發老者看了一眼周圍人,發現所有人都一副不必再等的模樣,只能搖頭一嘆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們就行動吧。”

說著,他從手中掏出一張符箓,輕輕一拍,符箓頓時化為一團藍色的光圈將他和周圍十幾名凝神五重修士全部包裹在其中。

“走!”獅發老者打了一道法訣,眾人只感到腳下一沉,直接沒入水中。

就在獅發老者眾人潛入水中之后,剛剛離開的那幫修士紛紛變色。

“水遁符!”

“真是敗家,莫非他們還想捕獵三級妖獸么?找死!”直接差點被殺死一名修士帶著酸意和恨意說道。

“說不定呢,你沒看出來么,這些人恐怕都是凝神四重以上的修士,我根本看不出這些人具體的修為。”一名修士持反對意見道。

而之前那名吳道友冷冷看了那個方向一眼,淡淡說道:“好了,別去管他們了。”

“吳長老,他們是什么人?”之前被吳道友拉扯著離開的年輕修士再也忍不住,陰沉著一張臉問道。

吳老道看了一眼年輕人,搖了搖頭說道:“那使九齒鉅刀的修士名為鄭橫,人如其名,極為囂張,死在他手中的凝神修士最起碼有十幾個,而且殺人手段極為殘忍,死在他手中的修士沒一個是完好無損的,全部被切成十幾段,人稱鄭屠子。”

“嘶!”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周圍那些凝神修士大多認得吳姓老道,故而聽到年輕人問起便凝神細聽,卻沒想到那鄭姓老道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輩。

似乎想敲打一下身邊晚輩,吳老道繼續說道:“這鄭橫還不是那幫人中最可怕的,那個青衣的老道和獅發老者,才是真正的狠人,青衣老道我只知道他姓劉,此人出自靈獸宗,善養蛇類妖獸,據說手中有一條二級高階妖獸青斑蛇,凡是殺死的修士全部都拿來喂蛇,甚至那青斑蛇還活吞過一名凝神五重修士。”

“至于那獅發老頭,名為施仞,出自千煞門,修行的便是煞氣類功法,殺人無數,早些年在北靈城,據說此人和雷家起了沖突,那雷家雖然只是一個小修仙世家,但卻擁有三名凝神修士坐鎮,卻不想一夜之間雷家被滅滿門,男的全部被砍成肉渣,女子全部被女干殺,連一些世俗弟子都不放過,甚至還生食一個剛生下不久的滿月嬰兒,手段之殘忍,令人聞之作嘔,人送外號‘食人’。”

吳老道說到這,發現不僅僅是他那晚輩,便是周圍一些修士都忍不住臉色發白,之前那差點被鄭橫一刀剁了的修士更是面白如紙,雙腿發顫。

搖了搖頭,吳姓老道也沒理會周圍修士的恐懼,而是凝神朝著之前那些修士潛入的湖面看去。

這些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輩,而能夠讓這群狠人聚在一起,定是什么事。

吳姓老道畢竟活了那么多年了,隱隱猜到了些東西,略一猶豫,喊過一名年輕后背低聲吩咐了幾句。

這年輕后背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北靈城飛去。

沒人注意到,他們不遠處的湖面,一名黑袍修士駕著一把看似極為普通的飛劍飛至,看了看周圍的修士,抿嘴一笑便潛入水中。

玄水湖南岸,一處離玄水湖大約七八百步距離的密林中。

陳執站在一處沼澤面前,微微皺眉。

此地便是趙全記憶中地圖所記載的入口,只是他的面前,卻是一潭充斥著腐臭的沼澤,沼澤周圍瘴氣橫生,不時有一兩只毒蟲從沼澤中冒出頭來,一看到陳執,立刻發出一聲尖叫串了過來。

陳執一伸手,一枚火彈瞬間出手,將這兩只毒蟲化為灰燼。

“這就是入口?”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仔細一想到還真有可能,畢竟這玄水密窟能夠存在這么久,入口定然有東西掩蓋住,不然早就被人發現了。

只是這個泥潭實在太臟,說不定里面有毒蟲,他雖然經過血魄丹改造變得極為強勁,但若是泥潭中存在妖獸,那么進入泥潭后實力大打折扣的他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可以說進入泥潭,完全是一次冒險!

不過……

陳執曬然一笑,他來到這個世界后,不都是在冒險么?

從一開始在天水澗,便是不斷在殺戮中度過,可以說是刀口上舔血,對于他這個前世只殺過雞的人來說,選擇這樣的方式來試驗這個世界便是冒險;帶著妖艷兒和云夢去仙人洞府,亦是一種冒險;殺湯河,到后面直面湯丞,都是在冒險。

想要得到更多,就要付出更多,人與上天的等價交換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是至理名言,只不過在這個修仙者的世界中,資質差的人想要更進一步,冒險便是唯一的選擇。

這玄水密窟,卻是完全值得陳執去冒險。

仔細謀劃了一番,陳執掏出陰陽傘,又拿出合歡宗的內門弟子服飾穿在身上,這好歹也是一件下品法衣。

想到之前那件人皮法衣,陳執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先不賣了,雖說那法衣太過陰毒,但至少是上品法衣,穿在身上也安全了很多。

搖了搖頭,他又掏出九陰腐骨袋和陰靈劍,一掐訣,運起水波盾。

水波盾本就是中級防御法術,在水中的防御效果更佳。

做完這些準備,陳執這才深吸一口氣,運起龜息秘術,縱身一躍。

“噗通”

陳執一進入泥沼,頓時感到一股粘稠之感,眼前更是一片漆黑,好在水波盾將他全身包裹在其中,周圍泥水無法近身,但就算如此,陳執也能感覺到下方傳來一股吸力。

他并沒有抗拒,而是順著這股吸力不斷下潛。

一丈,兩丈……五丈,十丈……

隨著不斷地潛入,泥沼中一些毒蟲不斷靠近陳執,甚至還有不少一級妖蟲。

陳執對此早有準備,直接運起神識判斷妖獸位置,然后用九陰腐骨袋便將這些妖蟲吞了,隨著不斷地潛入,陳執發現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漸漸地,他忽然感到周圍一松,眼前,也一陣清明。

左右看了看,陳執發現自己竟然處在一處深潭中,潭水深藍清澈,兩旁譚壁距離大約十丈,抬頭一看,黑漆漆的泥沼就在頭頂不遠處,和周圍潭水一比,反差極大。

“沒想到這里竟然別有洞天。”

陳執略一沉吟,心知自己已經離入口越來越近,不過他并沒有放松警惕,招出陰靈劍,腳踏著陰靈劍朝著下方潛去。

在湖中前行,陰靈劍的速度比平時用煞神劍飛的還慢,而且隨著不斷地深入周圍水壓越來越強,陳執身體周圍,水波盾不斷發出一道道淡淡的波紋,雖然抵擋住了水壓,但靈力的消耗也是極大。

而且潭水越往下越冷,雖然身上合歡宗內門法衣有著保存溫度的效果,但陳執還是凍得嘴唇發青,只能運氣靈力來驅散寒意,如此一來,他便只能潛行一段時間便停下恢復靈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執已經下潛了足足數千米,此時差不多抵達了玄水湖的湖底,周圍湖水的壓力越來越大,周圍的潭水甚至冰寒刺骨,陳執潛行的速度,也越來越慢,而且,他龜息秘術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陳執的眼前忽然一亮。

漆黑的深潭中,一道淡藍色的禁制顯得分外的突兀。

這就是玄水密窟的入口?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看著面前的藍色禁制,雖然心中有些猶豫,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龜息秘術已經快要到達極限,而他體內的靈力,也接近告罄了。

來不及多想,陳執招出陰陽傘頂在面前,又連連打出兩道法訣加厚了身體周圍的水波盾,這才一頭扎進藍色禁制中。

與此同時,玄水湖西面湖底,獅發老者幾人被一圈藍色的光圈包圍,站在湖中一處凸起的巖石上。

或許是在途中遇上了厲害的妖獸,這群人中大多數身上掛了彩,便連獅發老者的一條衣袖都消失不見,繪有獅子紋身的手臂裸露在外,三道抓痕印在他的肩膀上,傷口深已露骨,至于鄭姓老者胸口更是血紅一片。

不過這群狠人顯然對這些傷口并不在意,擦了擦藥便停了下來。

這群人的中間,青衣老道手中握著一張地圖,仔細觀看著。

“就是這了!”

青衣老道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一指腳下巖石。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露出欣喜之色,青衣老道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名冷面中年男子,淡淡說道:“仲道友,這陣法就交給你了。”

一旁仲姓冷面中年男子自信一笑道:“劉道友放心,為了這天我可是足足準備了半年時間,陣盤我也隨身帶著,只需一個時辰便能夠布置好了。”

“好,勞煩仲道友了,施道友,我們就負責警戒吧。”青衣老道摸了摸下巴的胡須,淡笑道。

“大家警戒,小心妖獸。”

“哼,一些小妖獸,要是來了老子一刀剁了!”

“鄭屠子,小心別和剛才一樣被妖獸吃了。”

“嘿嘿,萬寡婦,剛剛要不是老子幫你擋著,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眼看幾人又開始爭執,獅發老者正準備說什么,忽然,他神情一動。

“咦?”

獅發老者疑惑地低下頭,看向腳下湖面。

“怎么了,施道友?”青衣老道回頭問道。

“有些不對勁。”獅發老者剛一開口,周圍眾人只感覺腳下猛地一顫,緊接著,下面巖石竟然緩緩動了起來。

“是三級妖獸么?”

“好像不對,是湖底,周圍湖底都在震動!”

驚呼聲不斷響起,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二人也沒有心情斥責眾人了,二人面色凝重地看著周圍湖底。

只見視線可及之處,湖底的那些巨石不停地抖動,仿佛湖面下方有什么龐然大物要破土而出一般。

“莫非……”獅發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回頭一看青衣老道,發現對方也是臉色鐵青。

“施道友,你也發現了么?”

“恩,恐怕……”

“有人開啟了玄水密窟。”一個妖媚入骨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耳邊響起,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二人齊齊打了個激靈,齊刷刷地回頭看向右邊一處空無一物的湖底。

“咯咯咯,別盯著妾身看嘛”一聲媚笑響起,只見獅發老者等人右側,一處無空無一物的湖底,一名黑袍女修的身影緩緩浮現,只是這黑袍女修身體的周圍,竟然包裹著一層和獅發老者等人一模一樣的藍色光罩,看似在那已經呆了很久了。

“余道友,你這是什么意思!”獅發老者眼中兇光一閃,獰聲道。

“施道友,可是你們丟下妾身孤零零一人,莫非現在還要怪罪妾身么?”黑袍女修掩嘴一笑,似乎根本不將面前眾人放在眼中,淡淡說道:“而且,現在也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現在這情況,恐怕玄水密窟入口已經被人打開了。”

獅發老者盯著黑袍女修看了許久,冷哼一聲:“罷了,大事要緊,反正我們之前有過約定。”

“那是當然。”黑袍女修淡淡一笑,便不多言,一步便跨入眾人的藍色光罩中,對于周圍虎視眈眈的眼神視若無睹。

“咳咳。”青衣老者咳嗽了一聲道:“好了,現在討論這些也沒用,余道友,現在若是有人進入此地,那么玄水密窟中的寶物……”

“劉道友放心吧,玄水密窟幾乎有半個北靈城那么大,而且玄水密窟中雖然有一些零散的財物,但真正值錢的,卻都在寶庫中,玄水密窟總共有三大寶庫,每個寶庫都擁有相應的禁制,這些禁制說難不難,只是極為復雜,若是靠蠻力破解,除非金丹修士出手才能破解,而若是知道正確的破解方法,粗略估計也需要三個時辰才能完全破解,而且三個寶庫分別位于‘玄水密窟’的三個角落,沒有一天時間,根本別想取得寶物,所以各位無需擔心。”似乎為了討好周圍修士,黑袍修士媚笑著說出這樣一番話。

青衣老道若有所思道:“那么破解方法……”

“只需進入寶庫,妾身自然會告訴各位,不過進入密窟之后,妾身便要去取那東西,所以就不能奉陪了。”黑袍修士眼波流轉,抿了抿嘴唇道:“妾身取那東西需要一整天的時間,這些時間足夠各位行動了,所以各位無需擔心妾身會做什么手腳。”

“好!”

青衣老者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了,其他人對這對話也聽得明白,遂不再多言,周圍的氣氛,也因為黑袍女修的突然出現而變得詭異。

不過黑袍女修卻并沒有在意這些,隱藏在黑袍中的雙眼隱隱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在來之前,她還專門潛入萬寶趙家,甚至還改容換貌見了趙四海一面,也就是說,現在開啟玄水密窟的,根本不是趙四海。

而另外兩名知曉此事的趙全和丁海的尸體,她也親自辨認過。

那么……到底是誰?

陳執趴在一處石壁通道口,大口地喘息著,他的背后,是一道淡藍色的禁制,這禁制上流光轉動,不時閃過一道道奇異光芒。

許久之后,陳執終于緩過了氣,他沒想到,越往下深潭的水壓竟然這么大,而潭水又如此寒冷,若不是他當機立斷全力運轉靈力催動陰靈劍,甚至可能就倒在禁制面前了。

甩了甩頭,陳執盤膝坐下,看著面前長長的甬道,甬道后面到底是玄水密窟還是不知名的危險?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握著一枚中品靈石開始恢復靈力。

他現在的時間很緊缺,黑袍女修那群人此時想必是在玄水密窟的上方,不過他們要進入玄水密窟肯定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一靜坐,陳執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當他站起身之后,手中那枚中品靈石上的光澤已經暗淡了許多。

陳執也沒心情去肉痛了,平穩了一下心情,緩步朝著甬道深處行去。

“嘀嗒——”

水聲在耳邊響起,寂靜的甬道中顯得額外的響亮。

陳執抬起頭,微微皺眉。

在進入禁制之后,他便明顯感覺到周圍的顫抖,而現在石縫中滴落的水滴,很可能是頂部湖底的水泄漏了一絲出來。

不知為何,陳執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繼續朝前走去,他記得丁海記憶中的那張地圖記載的小部分玄水密窟中的情況中顯示,他面前不遠處,便是一座寶庫的標記。

玄水湖西面湖底,一頭怪魚從藍色光罩右側游來,一張嘴,數道水箭便朝著面前眾人打去。

“孽畜!”獅發老者怒吼一聲,須發皆張,猛地一揚手,只見他的右手之上,無數道肉眼可見的青黑煞氣驟然形成,化為一頭猛虎頭顱,咆哮著迎向水箭。

另一邊,青衣老道的面前,一條青斑大蟒盤旋在湖中,牢牢纏住一頭蛤蟆,蛤蟆的身上帶著七彩斑點,顯然是一只身帶劇毒的妖獸,但此時,青色大蟒卻絲毫不在意,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下,旋即像是沒事一般游進了藍色光罩中。

“多虧施道友和青衣道友出手,不然我等還抵擋不住這些二級高階妖獸。”

一名美婦拍著胸前渾圓,心有余悸道,她的半邊臉上帶著點點桃花斑紋,使這美婦平添了幾分妖媚,不過眼角的魚尾紋,卻暴露了美婦的年齡。

獅發老者此時已經將對面怪魚妖獸擊殺,回頭看了美婦一眼,淡淡說道:“萬道友何必自謙,不過是你們百花塢的法術在水中不適應罷了,若是在路上,這等妖獸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一旁鄭屠子見狀,冷哼一聲。

黑袍女修此時忽然開口道:“已經一個時辰了,仲道友你那如何了?”

聽到她的話,所有人都看向了一直坐在那的冷面修士,此時,冷面修士的周圍,擺著十幾個陣盤,這些陣盤以一種獨特的位置擺放,而冷面修士不時將一道道法訣打入陣盤中。

就在黑袍女修問話的下一刻,陣盤忽然一亮,旋即,陣盤下方的巨石忽然融化開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好了!”冷面中年修士抬起頭,大喝道:“速度快,我感覺這玄水密窟情況有些不穩定,快!”

眾人精神一振,由獅發老者帶頭,一個個鉆進洞中,落在最后的黑袍女修在進入洞口的時候,手不易察覺地輕輕在其中一個陣盤上一撫,留下一道黑色符箓貼在陣盤上,這才抿嘴一笑進入洞中。

“轟!”

一道天雷狠狠轟在禁制之上,卻只是激起一絲淡淡的漣漓。

陳執看著面前的禁制,微微皺眉。

這個禁制之后,便是玄水密窟的一座寶庫,只可惜,現在是看得見,摸不著,這層禁制,讓他在這里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依舊摸不清任何門道。

哪怕陳執極有耐心,此時也忍不住有些煩躁。

他此時處在的位置,正是玄水密窟的南面的一處空曠的大廳中,這大廳有近百丈方圓,自從進入了玄水密窟之后,陳執漸漸發現,或許,這根本不像是一個藏寶庫,倒像是一個地下宮殿一般,雖然這個宮殿的擺設極為簡陋,但是步步暗藏殺機。

比如他旁邊的花叢,里面長滿了各種靈草靈藥,而且都是極為昂貴的品種,不過若是仔細分辨會發現,這些靈草靈藥,全部都是禁制所化,陳執剛進入大廳之時試著朝里面扔一個法術,卻不想觸動了禁制之后,數道中級法術朝他打了過來。

若不是陳執反應快,再加上周圍水汽充足,水波盾效果極佳,面對這個禁制便要受不小的傷。

“不能再這樣繼續試驗下去了。”

陳執強壓下心中的煩躁和郁悶,重新恢復了冷靜。

進入玄水密窟的,絕非他一人,從黑袍女修等人開始行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天時間,而他進入玄水密窟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幾個時辰的時間了,恐怕黑袍女修等人現在已經在玄水密窟中了也說不定。

等等……

陳執忽然微瞇起了眼睛。

這些禁制經過他的試驗發現,明顯不是靠蠻力能夠破除的,想要破除這些禁制,恐怕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而這手段,他不知道,不代表黑袍女修不知道。

想到這點,陳執并沒有急著起身,而是拿出一枚靈石開始恢復靈力,接下來,他可是要去主動尋找黑袍女修他們那群人的麻煩,唯有靈力能夠補充完全,他才會有機會,當然,陳執也在祈禱,希望黑袍女修等修士最好進入玄水密窟后能分開來行動,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去下手。

“禁制就是這樣破除的,雖然有些麻煩,但是各位要是分成三組人馬的話,在一天內解決這三個寶庫應該是很輕松的。”黑袍女修淡淡一笑,平靜說道。

她的面前,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對視一眼,獅發老者開口問道:“我怎么才能知道道友說的是真的。”

他身后的眾人聽到這話,紛紛點頭。

黑袍女修咯咯一笑道:“妾身,有必要欺騙各位么?妾身的實力雖然略勝施道友和劉道友一籌,但若是你們一起上,妾身根本不是對手,而且妾身之前已經對各位名言,寶庫中大多都是靈石和材料,你們認為,以妾身的身份,需要這些東西么?”

“呵呵,我們當然信得過余道友,施道友也是心直口快罷了。”聽出黑袍女修話中不滿,青衣老道趕忙站出來圓場。

黑袍女修抿嘴一笑道:“既然如此,妾身就先去了,不過各位可是要小心了,這玄水密窟中,可絕對不止我們這批人哦。”

說罷,黑袍女修便消失不見。

“哼!”獅發老者冷哼一聲,面色陰沉。

“施道友覺得此妖女的話有幾分可信?”青衣老道問道。

“七分,不過,這妖女若真是尸魔殿的人,的確沒必要和我等去搶奪那些靈石材料。”獅發老者若有所思道,旋即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眾人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分為四組人馬。”

“四組?為何?”

“對啊,不是只有三個寶庫么?”

“施道友的意思,莫非是最后分出一組人去對付那些在我們之前進入玄水密窟的人?”冷面中年男子冷冷問道。

獅發老者淡淡說道:“當然,想必各位都非常擔心自己被分入第四組,這點其實不必擔心,只要其他三組人馬對心魔發誓,將寶庫中的財報按照我們之前定下的規矩分就好了。”

聽到獅發老者這么一說,所有人的面色都微微一緩,心魔之誓,這個試驗在修仙界中可謂是最為恐怖的誓言,在場眾人也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左右看了看,紛紛點頭。

“好!”獅發老者滿意一笑,這才拿出地圖,一一分配各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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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走在一條狹長的甬道中,他已經尋找黑袍女修等人足足一個時辰了,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聲。

這玄水密窟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數個大廳中間,狹長的甬道相互連接,而且這些大廳中甚至擁有一些假的“寶庫”,若是攻擊這些寶庫上的禁制,立刻會引起恐怖的攻擊。

而且整個密窟中的光線非常暗,在這情況下,若是一些光芒耀眼的禁制還好,但這密窟的設計者極為狡猾,禁制分為兩種,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往往以為躲過了一個禁制,很可能已經進入到了另外一個禁制的陷阱中。

陳執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著,忽然,他停下了腳步,細細傾聽。

前方隱隱傳來一連串的爆響聲,伴隨著幾聲厲喝。

從聲音的來源判斷,他前方應該只有兩個人。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了起來。

他運起斂靈術,控制自身靈力,又運起龜息訣,將自身生命氣息降低到最低點,這才貓著腰緩緩走出甬道。

甬道盡頭,是一處大廳,此時大廳中已經滿是廢墟,周圍殘破的禁制散發著一絲絲危險的氣息,碎裂開來的石柱歪倒在地上。

一名看上去傷勢頗重的矮壯老者正盤膝坐在地上恢復靈力,老者的身旁,擺著一把巨大的九齒鉅刀,刀身古樸,不時一道道靈力的流光閃過,赫然是一柄中品法器。

而在矮壯老者前方不遠處的地方,一名外表看上去頗為粗獷的大漢站在那,他的臉上,橫著一條從額角延伸到下顎的蜈蚣狀的傷疤,讓大漢看上去分外猙獰。

大漢目光掃了掃周圍,似乎沒發現什么,這才開口說道:“鄭屠子,我們這樣做,是不是……”

“哼,他們去取寶庫,卻讓我們去找那勞什子敵人,想得美!”

“可是,他們對心魔發誓……”

“發個鳥,那東西雖然有用,但鬼知道寶庫中到底有什么,最值錢的都被他們拿了,就一堆材料靈石給我們,有毛用,我們又不會拿那些勞什子材料煉器煉丹!”

聽到鄭屠子這一說,大漢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那么我們……”

“放心,我們先探探入侵者的虛實,讓萬寡婦先去收集一些零散的寶貝,畢竟這玄水密窟中除了三大寶庫,還有一些零散的寶庫,這些,可不在心魔之誓的約定里面。”

大漢點了點頭,嘿嘿一笑:“平時沒看出來啊,鄭屠子你這么精明。”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事情,這鬼地方禁制太多,一會我們探探那群人虛實,若是厲害,我們就暫避鋒芒去找萬寡婦,若是沒用,哼……”

“好,既然如此。”大漢正準備應聲,忽然看到身前的鄭屠子面色一變。

鄭屠子死死盯住大漢身后,剛想提醒,卻是遲了,只見一個巨大的口袋猛地張開,狠狠咬向大漢。

“啊!”大漢慘叫一聲,他的反應還快,一個轉身,只讓一只手臂被咬到,旋即他臉上閃過一抹狠色,大喝道:“鄭屠子,砍!”

話音剛落,矮壯老者便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雙手緊緊握住九齒鉅刀,猛地一刀揮向大漢的手臂。

刷的一下,血漿沖天而起,大漢斷臂處血液恍如噴泉一般噴了鄭橫一身一臉。

透過血光,矮壯老者也看清了來人。

“是你!”

矮壯老者瞪大了眼睛,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大漢此時捂著斷臂,也回過頭,當看到身前不遠處通道口的黑袍青年之后,面色先是一變,再一看陳執的穿著和一旁的九陰腐骨袋,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合歡宗修士!”

兩人都是見過陳執的畫像,當然認得陳執,此時看到陳執出現在這里,兩人恍然的同時,心中也是大驚:莫非這趙四海來了?

若真是趙四海來到玄水密窟,恐怕他們沒一個是趙四海對手,畢竟趙四海除了北靈城萬寶齋掌柜這個身份之外,另一個身份便是筑基一重修士!

不遠處,陳執目光森然地看著兩人,特別是落在大漢空蕩蕩地右肩和矮壯老者手中帶血的九齒鉅刀的時候,瞳孔微微縮了縮。

這兩個人,都是狠人啊!

雖說兩人的修為都比不上歐陽夢,但是真要對付起來,絕對比對付歐陽夢還困難,因為這兩人分明是那種刀口舔血的狠人!

兩人的身上,都帶著濃濃的煞氣,明顯是殺了很多修士之后才形成,這點,陳執和這兩人倒是有些相似。

所以,三人一對眼,沒有像是陳執和歐陽夢交手那般戰前嘮嘮叨叨,一出手,便是殺招!

“死!”

矮壯老者腳一蹬,身子高高躍起,手中高舉著九齒鉅刀,鉅刀之上,光華完全內斂,給人一種烏云壓城的感覺!

“哼!”

陳執冷哼一聲,不退反進,與此同時,雙手幻化成數道虛影,轉瞬之間便打出兩道法訣,化為兩道“奪魄青煙”狠狠地打向了矮壯老者。

與此同時,陳執猛地一縮手,猛地打出一道法訣,一道黑色的“奪命索”仿佛巨蛇般狠狠咬向了斷臂大漢。

矮壯老者大喝一聲,看著兩道“奪魄青煙”,目露凝重之色,手中九齒鉅刀高高舉起,大喝一聲“落日伏魔!”

一股磅礴的靈壓從他的身上綻放,旋即全部涌向了手中的九齒鉅刀,剛剛還光華內斂的九齒鉅刀一瞬間變得華光萬丈,仿佛一個巨大的太陽般耀眼。

“落日刀法!”

陳執一挑眉,他沒想到這矮壯老者倒是大有來頭,竟然是一名落日教的弟子,不過對于落日刀訣,他還是非常了解的,赤炎頭陀的記憶中就有和落日教筑基高手交手的記憶。

“破綻!”陳執雙眼一瞇,再次抬手,揚手一掐訣,手背上的雷紋猛地一閃,一道電芒狠狠打向空中矮壯老者的右腿。

矮壯老者臉色一變,一抹兇殘之色一閃而逝,竟然不管不顧那道天雷,猛地一刀揮向兩道“奪魄青煙”。

“轟隆!”

巨大的氣浪四射開來,讓原本就殘破的廢墟充斥著石壁碎片和粉塵霧氣。

“呔!”一聲怒喝,卻是一旁大漢左手一抬,手中多了一個金色法輪,在胸前揮舞,密不透風地將兩道奪命索阻擋下來。

而就在這時,粉塵四散開來。

“不對,這霧有古怪!”大漢臉色一變,他很快發覺到這霧氣似乎是陳執所制造出來的,連忙運起神識探查身體周圍。

“遲了!”他身體右側,陳執一步踏出,冷笑一聲,猛地一揚手,九陰腐骨袋再次被他祭了出來。

由于陳執攻擊的是大漢右側,又是極為突然,剛失去右臂的大漢哪里反應過來,直接被九陰腐骨袋吞了半邊身子,可憐他一身十成的實力連五成都沒使出來便慘死在陳執的手中。

收拾了大漢,陳執心中不禁微微一松,而就在此時,后腦忽然響起一股劇烈的破空聲。

不好!

,謝謝

陳執本以為天雷再加上“奪魄青煙”就算對矮壯老者造不成麻煩也能夠拖延一些時間,再加上周圍的濃霧,這才放心收拾斷臂大漢,卻不想矮壯老者竟然這么快掙脫出來。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九齒鉅刀,陳執根本來不及思考,抬手迎向鉅刀。

“咔擦!”

清脆的響聲伴隨著鮮血四濺,陳執右手的手掌幾乎被鉅刀完全劈開,不過好在三枚血魄丹讓他的變得極為強大,要不然他整只手臂此時可能已經被切開了。

此時,陳執也看清了面前的矮壯老者。

矮壯老者現在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原本的傷口因為劇烈的碰撞而破裂開來,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而他的一只右腿,卻只剩下累累白骨。

發現陳執竟然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必殺一擊,矮壯老者面色一變,猙獰一笑,手上猛地用力。

“哼!”陳執悶哼一聲,眼中閃爍著兇光,猛地一仰頭,狠狠用頭撞向了老者的頭顱。

從開戰到現在,雙方都在爭分奪秒,沒有使用任何防御功法,此時,更是演化成了完完全全的肉搏戰!

陳執這一撞,力氣極大,只聽“嘭”的一聲,兩人在空中相撞的頭顱分了開來,矮壯老者似乎根本沒想到陳執竟然如此兇殘,再加上陳執經過血魄丹的改造無比強大,他被這一下直接撞暈了。

陳執獰笑一聲,沒給老者反應的機會,又是一頭撞了上去。

“嘭!”“嘭!”“啪!”“哼!”“啊!”

碰撞聲,陳執的悶哼和矮壯老者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很快,兩人便撞得滿臉鮮血。

“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切成肉沫”老者被陳執撞瘋了,恍若癲狂地大叫著。

回應他的,又是一個頭槌!

陳執右手緊緊握著鉅刀,左手猛地揪住矮壯老者的領子,頭槌一下又一下瘋狂地撞著,老者似乎想掐法訣,但是陳執的頭槌連續不斷,根本沒給他任何的機會,至于陳執,更是清楚,這時候若是松開手施展法訣,很可能會給矮壯老者機會反抗,現在,唯有赤果果的肉搏定勝負!

一時間,殘破的大廳中,只剩下一聲聲“嘭!”“嘭!”聲和矮壯老者的嘶吼聲。

“老子要剁了你”

“嘭!”

“撞你娘的……”

“嘭!”

“老子……”

“嘭!”

漸漸地,矮壯老者的喊聲越來越低,而陳執右手上感受到的力量,也越來越弱,當他一連撞了十幾下停下的時候,再看老者的面容,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矮壯老者的臉已經完全看不清容貌了,整個凹了進去,腦漿、血水混雜在一起,讓人感覺極為惡心。

陳執一個踉蹌,仰頭便倒。

他的額頭上此時已經血肉模糊,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矮壯老者的血。

許久,陳執晃過神來,搖晃了一下腦袋,只感覺此時腦袋恍若針扎,至于額頭上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早已經痛麻木了。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此時他的右手差不多半廢了,右手手掌被剖開,露出慘白的骨頭,血液和肉沫混雜在一起。

“你再叫?你再喊啊!”

陳執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旋即長吁一口氣。

他不否認,矮壯老者是個狠人,為了殺他,竟然放棄了一條腿硬生生抗下了一道天雷,說實話,在他被矮壯老者偷襲的時候,心臟跳動都慢了半拍。

不過……

他比矮壯老者還要狠!

陳執齜了齜牙,笑了起來。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敵人狠,那么他想活下去,就要比敵人更狠!

每個人的心中,都潛藏著一只魔鬼,而現在,陳執心中的那只魔鬼,正在緩緩釋放……

“殺了你!”一個聲音傳來,陳執猛地一怔,回過頭去,只見半邊臉都沒了的矮壯老者身體竟然微微抽搐,似乎想再站起來,不過老者的眼睛早被陳執撞瞎,看上去像是潛意識的行動般。

還沒死?

真是頑強的生命力!

陳執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用左手一下提起老者身邊的九齒鉅刀,高高舉起,猛地一刀劈在矮壯老者的脖子上。

一刀,兩刀,三刀……直到矮壯老者身體停止了抖動,或者說,就算活著也無法再動了。

鄭橫到死恐怕都想不到,他最喜歡的殺人方式,最后竟然會落在他的身上。

陳執看著面前已經被剁成十幾段的矮壯老者,腹中,忍不住一陣涌動。

強壓下這股惡心感覺,他后退了幾步,左手杵著九齒鉅刀,搖搖晃晃地站著,大口地呼吸著。

疲憊、恐懼、瘋狂,各種情緒在他腦海中不停交替,許久之后,他眼中的光芒才變得暗淡了一些,大口吐出一口氣,感覺雙腿也不再發軟,這才站了起來。掏出噬魂天書,將矮壯老者和大漢的靈魂吞噬,又將二者儲物袋丟進黑霧空間,這才重新坐回地面,取出一瓶傷藥涂抹在右手傷口,又服用了幾枚療傷藥,端坐在地面上。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陳執從入定中醒來,抬起右手看了看,傷口猶在,只是這只手終于恢復了知覺,撕下一片布料仔細包扎了一番后,陳執掏出一瓶丹藥吞下,開始恢復靈力。

這一折騰,足足折騰了一個半時辰,好在這場戰斗他靈力消耗的不多,大多是身體上的傷痕,而且這一戰,讓他對黑袍女修招攬的這批凝神修士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亡命之徒!

不管是大漢在中招的一瞬間便要求矮壯老者砍了自己的胳膊,還是矮壯老者在頻臨危難時候兇殘的反應,明顯不是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修士能夠比擬的。

若是歐陽夢對上這兩人,恐怕最多只能用自己的命換掉一人,更可能的是,矮壯老者和大漢受傷,而歐陽夢,被二人分尸。

搖了搖頭,甩去腦海中無聊的想法,陳執掏出噬魂天書。

說起來,按照這兩人之前的對話上來看,黑袍女修似乎是知道如何破解寶庫的禁制的,而且,這些人似乎分成了四隊人馬,其中三隊人馬前往寶庫,剩下的一隊,則負責抓捕他。

翻開噬魂天書,二人的名字出現在第一頁一排名字的末尾,陳執伸手在鄭橫這個名字上一點,昏暗的洞穴中,一副副畫面,頓時出現在了他的周圍。

看完鄭橫的記憶,陳執對于黑袍女修等人的行動,有了一定的了解。

黑袍女修眾人實際上是分為五個隊伍,其中,最厲害的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各帶一隊,每隊三人行動,其中獅發老者的目標便是玄水密窟東北面的寶庫,而青衣老道,則是西北面的寶庫,第三隊卻是一個名為仲謀的冷面中年男子領隊,隊中有著四人,目標是陳執剛剛路過的那個位于南面的寶庫,至于最后一隊則是鄭橫和呂姓大漢還有一個名為萬寡婦的中年美婦一起,而黑袍女修則是單獨行動,她的目標,似乎是去取一個名為九邪心臟的東西,這個寶貝極為邪惡,按照鄭橫的記憶,這個寶貝唯有對尸魔殿的修士有用,所以黑袍女子才一個人行動,需要一天的時間。

其中,獅發老者、青衣老道、黑袍女修的實力都非常恐怖,特別是黑袍女修,鄭橫曾在被她拉攏之時準備調戲一下,卻不想被這黑袍女修一個法術便打的三天下不了床,而在陳執看完了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二人的來歷之后,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忌憚之色。

千煞門,靈獸宗!

這兩個宗派,在天武大陸上也是大名鼎鼎,特別是靈獸宗,這個宗派擅長豢養妖獸,將其變成聽話的靈獸,所以對上靈獸宗的修士,往往等于對上三四個同級修士。至于千煞門,雖然名聲稍遜色于靈獸宗,但亦是極為恐怖,這個宗門使用煞氣的功法,可以說每一個千煞門的弟子都是極為心狠手辣、殺人無數,修為越高深,殺人就越多,也只有這樣,才能有煞氣來提升功法,至于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二人到底哪個最強,以鄭橫的實力自然判斷不出來。

不過就算敵人非常強大,但若是要陳執放棄寶庫,他肯定不愿意的,從鄭橫的記憶中,他已經得到了破解寶庫禁制的方法,算上之前浪費的一個半時辰,大概還有一個半時辰,抑或是兩個時辰的時間,三批人就能夠破解寶庫了,但是三個寶庫相隔的距離非常遠,陳執又是單獨一人,所以他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瞄準其中一個寶庫行動。

陳執根據自己手中的地圖和鄭橫記憶中的地圖,在地上畫出了玄水密窟的完整地圖,又在上面標明了五隊人馬的具體位置。

他的目光在三個寶庫的位置上不斷徘徊,最后還是落在了南部寶庫的位置之上。這里離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最近,雖然這個隊伍中擁有四名凝神五重修士,但是明顯實力上是比不上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二人率領的隊伍的。

想到此,陳執終于下定了決心。

不過在前往寶庫之前,他還有一個人要處理。

萬寡婦!

說起來這萬寡婦還是百花塢的叛逃弟子,實力也是不容小視,不過,如何對付這個人盡可夫的美婦,陳執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較。

陳執回憶了一遍鄭橫的記憶,冷聲一笑,掏出儲物袋,從中拿出改變容貌的面具和法衣,套在身上一掐訣,很快,他便變化成了矮壯老者的模樣,又從矮壯老者儲物袋中取出一套備用衣服穿上,換掉他那件沾滿鮮血的合歡宗內門弟子服飾。

做完這一切,陳執舉起左手放在下巴上,輕輕咳嗽了一聲,運起靈力聚于吼間,用嘶啞的聲音賊笑道:“寶貝,搜刮得怎么樣了?”

試驗了數遍,終于找對了聲調,雖然還有些不像,不過若是不仔細聽,倒是和鄭橫有幾分相像。

陳執滿意一笑,沒想到這“攝魂魔音”運用到這地方還是有些效果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一把撿起一旁的九齒鉅刀背在身上,辨別了一下方向,便邁入正對面的一條甬道中。

“嘭!”萬寡婦一掐訣,打破一個禁制,她的面前,卻是一間石室,看上去就像是平時起居之所,里面分為數個單間:修煉靜室、起居室、試驗法術的密室。

目光一掃,萬寡婦頓時瞇著眼笑了起來,眼角的魚尾紋都揪了起來,不過此時她卻根本顧不上這了,喜滋滋地開始搜刮起來。

一刻鐘后,萬寡婦離開了石室,滿意地一笑,正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不遠處。

她微微一驚,不過很快便笑了起來:“鄭屠子,怎么了,莫非你還不放心老娘過來瞧瞧?”

雖然周圍光線暗淡,只有不遠處一道禁制的光芒,但她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了來人,特別是那九齒鉅刀實在是過于醒目。

“嘿嘿,寶貝,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搜刮得怎么樣了?”伴隨著一聲yin蕩的笑聲,一名矮壯老者從陰影中走出,看到萬寡婦之后,不禁舔了舔嘴唇。

萬寡婦卻不給面子地一扭頭,冷哼道:“鄭屠子,老娘算是看錯你了,在河里幫老娘擋了次攻擊就說三道四的。”

“老子不是為了掩飾嘛,哼,你和施仞那些破事,別以為老子不知道。”

矮壯老者這樣說著,卻厚著臉皮靠了過來,從背后摟住萬寡婦,雙手直接摸向萬寡婦的胸口,狠狠揉捏著。

“這是玄水密窟!”萬寡婦臉色一變,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但就在這時,一只粗糙的手臂猛地在她腰間輕輕一握。

萬寡婦如遭電擊一般猛地一挺身,眼中疑惑漸漸淡去,口中嬌哼道:“死人,搞清楚地方……”

“哪里不都一樣么,放心吧,那群人忙著弄寶庫,至于呂大個,嘿嘿,那傻子老子幾句話就忽悠到他了。”

“死人!”萬寡婦嬌嗔一聲,卻不再阻攔,畢竟這段時間所有人聚在一起,她老早就憋壞了,加上矮壯老者襲擊了她身上的敏感勾起了她的情火,身子開始漸漸扭動起來。

萬寡婦并沒有注意到,她身后的“鄭橫”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的玉望,冷得令人發寒。

這“鄭橫”,自然是陳執所假扮,此時摟著萬寡婦,他心中也在思量著動手的時間,不過他的手上卻不含糊,一下解開了萬寡婦腰間的帶子,雙手恍若靈蛇般鉆了進去,撐開肚兜,狠狠握著那兩團豐盈揉捏著。

陳執本就出身合歡宗,手法自然嫻熟,沒一會,萬寡婦的眼里便起了霧一般,身子也仿佛融化在了陳執的懷中,胸前兩團白花花的渾圓在陳執的手中不停地變換著形狀,不過陳執卻清楚,此時還不是動手的時機。

還需要加把火!

陳執低頭含住了萬寡婦的耳垂,輕輕吸吮著,而他的左手,則忽然往下,摸進萬寡婦的裙間。

這萬寡婦被陳執嫻熟地一陣撥弄,那里便一片,而萬寡婦的呻吟,也像是連了串一般。

忽然,萬寡婦的手猛地抓住陳執的一只手臂,嬌喘道:

“你……你這個屠子,又背著老娘去找了多少姑娘,手法嫻熟了……啊……”

說到這,萬寡婦的身體猛地一僵,竟然直接泄了身,整個人靠在陳執身上不停地抖動,下面恍若絕了堤般噴涌而出,整個人更是徹底放松了警惕,軟倒在陳執的懷中。

時機成熟了!

陳執眼中,殺機越來越盛,雙手猛地松開了各自的目標,彎下腰,一下將萬寡婦的裙子提了起來,白花花的大屁股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萬寡婦啐了一聲,倒也是久經人事,再加上情動,也不羞臊,反而扭了扭屁股,蕩起一陣白浪。

“快點進來,死人!”

陳執冷冷一笑,左手卻沒去褪自己的褲子,而是伸到背后,緊緊握住了九齒鉅刀。

萬寡婦正眼巴巴等著那根能令她快活的東西,只是等了幾個呼吸,卻不見背后有什么動靜,不禁詫異地扭頭一看。

九齒鉅刀的刀鋒,猛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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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萬寡婦倒在血泊中的赤果,陳執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解決萬寡婦看似輕松,實際上卻是步步兇險,特別是在觀看了萬寡婦的記憶之后,他發現當初萬寡婦在他出現之后便隱隱有些懷疑了,甚至運起功法,準備隨時給他必殺一擊,好在他比較沉得住氣,再加上萬寡婦也想不到陳執竟然能夠通過噬魂天書窺探鄭橫的記憶,在陳執抓了她身上的敏感部位后,這才放下心來。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精明,不好對付。”

陳執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拿出一件衣服蓋在萬寡婦的身上,將萬寡婦的儲物袋收入囊中。萬寡婦忙活了這么久,花了大量時間破除禁制搜刮石室,最后卻是為他做了嫁衣。

陳執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但他卻沒有停留,邁步朝著玄水密窟南面走去。

接下來,還有一場惡戰在等著他!

玄水湖西面的湖面上,吳姓老者面色鐵青地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修士,這些修士中,有不怕死的煉氣散修,也有各大宗門、家族的修士,更甚至,幾名身著九鼎宗服飾的弟子混雜在人群中。

“聽說了么,玄水密窟被人發現了!”

“是啊,聽說就在湖底,你看,九鼎宗的人都來了,這消息錯不了。”

“可是只來了些凝神修士啊,連筑基都沒。”

“這是探路,懂么?嘿,這消息是不是真的還不確定,不然你以為就會這些人來,恐怕九鼎宗的金丹長老都出動了。”

“也是,你看,那是萬寶齋的隊伍,趙四海趙大掌柜都沒來,看那邊,是天機閣的隊伍,也沒筑基修士,恐怕都是探路的。”

周圍亂糟糟的一片,吳姓老者的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

遠處,北靈城的西面城墻上,趙四海看著眼前的人流,冷冷一笑。

在他的一旁,趙英疑惑問道:“大伯,你這是何意,為何不去取那玄水密窟?”

趙四海搖了搖頭,慈愛地看了一眼趙英,答非所問道:“英兒,你一直呆在家中,對于人情世故太不了解了,你若想成為趙家掌權者,這是必須要學會的。”

趙英點了點頭,不過依舊不依不饒道:“大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趙四海嘴角微翹,冷聲道:“因為我們抽不出人手,自從吳家那邊傳出有一群凝神五重的修士潛入湖底并且整整半天時間沒再出現,我就開始懷疑了……”

“懷疑什么?”

“恐怕,那些人便是買通丁海趙全那兩個叛徒暗算你的人!”趙四海看了一眼趙英,繼續說道:“不過這點,我也不能完全確定,但這些人必定是進入玄水密窟無疑了。”

趙英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他并不知道趙四海手中擁有玄水密窟的寶圖,當然聽不懂趙四海的意思。

“但是,在吳家潛伏的探子絕非我們趙家一人,這時候,我若是動了,那么其他人,就會察覺到什么,也會跟著行動,到時候,你認為我們趙家,還能得到什么?”

趙四海說到這,指了指不遠處北靈城中心的一座高塔,輕聲道:“北靈城,畢竟還有那位坐鎮著,所以既然已經暴露了,那么我就讓事情鬧大,鬧得人盡皆知,這時候,人們反而會懷疑,這消息到底是真,還是假。”

“但我們這樣,獲得寶藏的機會也不大吧?”趙英問道。

“有機會,總比沒有機會要好,英兒,你要記得,我們趙家,是商人!”

“玄水密窟看似利益很大,但對我們趙家來說,說大也不算大,與其盲目地在此相爭,最后為了九鼎宗做嫁衣,還不如果斷選擇放棄,英兒,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要學會權衡和舍棄……”

城墻上,趙四海嘮嘮叨叨地說著,而一旁地趙英,也懵懂地聽著,不遠處的湖面上,人群卻在逐漸減少,似乎已經有不少人潛入水下,但這一切,卻仿佛和城墻上的二人沒有任何關系似的……

玄水密窟中央,一處漆黑的屋子中,地面上,密密麻麻地刻著各色各樣的符文,這些符文,散發著點點熒光,在黑暗地屋子中,仿佛跳動的冤魂。

而這些符文的中心,卻是一座白玉祭壇,祭壇之上,擺著一顆心臟,心臟之上,有九個孔洞,伴隨著心臟地每一次搏動,九個孔洞中,都不斷噴出一股股黑氣,氣息中帶著死亡、腐朽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栗。

在祭壇面前,一名女子雙膝跪地,渾身赤果,從后方看去,女子的身材很好,翹挺的臀部,纖細的腰肢,雪白的后背兩旁,隱隱可以看到兩團雪白渾圓的輪廓。

女子的旁邊,一席黑袍散落在地面上,此時,女子美麗的面孔之上,充斥著圣潔、神圣的味道,口中念著不知名的咒語。

忽然,女子身子微微一顫,口中咒語戛然而止。

“那群蠢貨!”女子雖然是怒斥,但聲音聽上去,卻仿佛在發嗲一般,嘴角更是微微翹起,紅唇微張:“不過,這消息哪怕泄露出去,趙四海也會幫著我掩蓋吧,是時候關閉入口了。”

女子右手抬起,手中,多出了一道黑色符箓,輕輕將符箓碾碎,她便重新俯下身去。

“商人,真是可愛的商人。”

陳執站在一處甬道口,側著頭仔細傾聽。

就在剛才,他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大堆吵雜的聲音,不過這些聲音很快便消失不見。

莫非是幻覺?

陳執皺眉搖了搖頭,旋即不再去想,探出頭,看向不遠處的甬道口。

對于這條路,陳執極為熟悉,就在兩個時辰前,他剛從這里走過,他清楚地記得,這條甬道的盡頭,便是南部寶庫的大廳。

不過此時,甬道拐彎處,一名枯瘦老者盤膝作者,老者干瘦的驚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干尸一般,不過陳執卻不敢小瞧此人,在鄭橫的記憶中,他得知這名老者姓竇,人稱竇老,來歷連鄭橫都沒弄明白,只是知道這老者修煉一種極為邪惡的功法,便是鄭橫平時對這老者都是能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的。

至于大廳中的三人更是都是有來頭的人,其中一名仲姓修士出自萬法門,擅長陣法,若是給其一個時辰布下大陣,便是獅發老者都奈他不何,另外兩人雖然實力不如竇老和仲姓修士,但一個是出自合歡宗下屬修仙家族潘家的修士,修煉的是陳執極為熟悉的合歡宗功法,另外一名高瘦老者,則是萬法門下屬修仙家族龐家的一名修士,實力都不弱。

雖說仲姓修士肯定是在破解寶庫禁制,但同時面對另外三人,如果正面攻擊,陳執絕對不是對手。

又看了盤膝坐在地上的竇老一眼,陳執目露沉思之色,緩緩退出了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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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水密窟南面,空曠的大廳中,三名修士呈掎角之勢盤膝坐在地上,其中一名冷面中年男子端坐在寶庫禁制的面前,不時抬出一道道符箓,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額角,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仲道友,怎么樣了!”一名身著長袍,手拿扇子法器的潘姓修士語氣焦急地問道,這修士雖然看上去極為年輕,但說出的話,卻帶著一種蒼老的感覺,很明顯是修煉了某種能夠讓容貌保持年輕的秘術。

在潘姓修士的身旁,端坐著一名高瘦老者,這高瘦老者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竹竿一般,聽到貴公子催促,頓時笑道:“潘公子何必心急,仲道友身為萬法門的陣法師,一手布陣破陣之術在凝神修士中也是排的上號的,想必我們這,應該是三組隊伍中最先能開啟寶庫的了。”

潘姓修士尷尬一笑道:“只是有些心急罷了,不過仲道友好像沒聽我們說話。”

“那是當然,仲道友現在恐怕已經進入了忘我狀態了。”

“什么意思?”

“這點你應該沒聽過吧,也是,我們這群人中,也只有我和仲道友在之前有過交集,仲道友當初可是萬法門重點培養的陣法師,若不是心愛的女子被萬法門長老之子強行奪走,也不會脫離萬法門了。”

高瘦老者顯然對仲姓修士極為了解,侃侃而談道:“不過這也是萬法門的損失,嘿,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仲道友經常會在鉆研符陣之時進入忘我狀態,這種狀態極為神奇,破陣效率也大大提升,當然這種狀態雖然神器,但卻遠遠比不上頓悟的,不過這也是分外難得,若不是天資所限,恐怕仲道友也不止如此。”

“哦!”潘姓修士點了點頭,揚起手中的扇子法器,搖頭道:“的確可惜了,不過道友對我說這些,恐怕不止是……”

“當然,這次行動之后,余道友答應讓我等進入尸魔殿,不過這尸魔殿我們也不太熟悉,倒是施道友和劉道友明顯熟悉很多,所以我想,在加入尸魔殿之后,我們可以……”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很快,潘姓修士點了點頭,高瘦老者亦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聲蒼老厲喝從北面通道口傳來。

“誰?!”

二人猛地回頭,對視一眼,便拿著法器朝著北面通道走去。

“竇老,你他娘的想嚇死老子啊。”此時通道口,陳執偽裝成鄭橫的模樣,背上背著九齒鉅刀,運起攝魂魔音說道。

“哼,鄭屠子,你不去收拾那幫在我們之前進入密窟的人,到這來做什么。”竇老一看到“鄭橫”,雙眼微微一瞇,卻絲毫沒放松警惕,冷冷說道。

“收拾個鬼!”陳執模仿著鄭橫的語調說道:“你他娘的忘了么,施道友說過,若是不敵,就先通知你們么,萬寡婦那蕩婦,他娘的跑去找施仞了,呂大個聽老劉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邊說著,陳執一邊大步朝著竇老走去。

竇老微微皺眉,看似沒有阻攔,但陳執敏銳發現他左手微微扣起,顯然準備發現不妙就出手。

好在他早有準備!

陳執眼中寒芒一閃,大步走到竇老的身邊,透過禁制的光芒,竇老也看清楚了他此時的模樣,只見他穿著之前遇到萬寡婦時那身裝扮,但身上卻滿是血跡,這些血跡,當然是萬寡婦的,不過陳執稍微偽裝了一下便像是他的血一樣,再加上背上那柄九齒鉅刀上滴滴答答的鮮血,讓他看上去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戰斗歸來一般。

一看“鄭橫”這幅模樣,竇老不禁微微皺眉,冷聲道:

“是趙家的人,他娘的趙四海這老狐貍!”陳執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冷冷說道。

“趙四海?”竇老聽后臉色微變,語氣急促道:“他來了?”

“沒來!”陳執一翻白眼,咒罵道:“竇老,你他娘咒老子是吧,趙四海要來了,老子還能活著來這么,不過趙家來了十幾個凝神修士,老子擋了一陣子,剁了一個,看對方人多就跑了。”

這是,竇老眼中的疑惑漸漸淡去,而與此同時,潘姓修士和高瘦男子這才從拐角中走出。

“鄭屠子,你說的是真的?”

“娘的,是真是假,等下你就知道了,姓仲的布陣了沒,他不是經常自夸陣法無雙么,哼,老子到要看看是怎么個無雙法!”

一邊說著,陳執便朝著大廳走去。

潘姓修士和瘦高老者對視一眼,暗暗點了點頭,瘦高老者咳嗽了一聲說道:“鄭屠子,仲道友現在正在開啟寶庫,哪里有時間布陣。”

“嗯?”陳執一回頭,皺了皺眉道:“那怎么辦,我在離開前看他們分成三股人馬已經分別朝著三個寶庫去了,老子抄了近路才在他們之前趕來的,那邊有施道友和劉道友,倒是不怕,我們這邊……”

四人一邊聊,一邊走進大廳,陳執目光一掃旁邊花壇,發現這里的禁制竟然沒被破壞,心中頓時暗暗一笑,再一看旁邊坐在那被禁制包圍的仲姓修士,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只見陳執猛地回過頭,一指花壇,大聲道:“他娘的,這么多靈草靈藥你們都不摘,哈哈,歸老子了!”說著,他便撲向了花壇。

前一聲,卻是潘姓男子提醒,一邊提醒他還一邊沖上前去拉“鄭橫”;后一聲,卻是竇老喊的,與此同時,竇老雙手猛地掐訣,數道鬼頭出現在了他的周圍,狠狠朝著陳執砸去。

至于一旁的高瘦男子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下意識地想要去欄潘姓男子,卻不想拉了個空,再一看身后竇老竟然使出法訣攻擊向潘姓男子和“鄭橫”,頓時臉色一變,厲喝道:“竇老,你是什么意思!”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中發生,而率先的變數,便是陳執,只見他在空中一擰腰,硬生生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回頭對著潘姓男子齜牙一笑,旋即刷地一下拔出九齒鉅刀,狠狠一刀劈向潘姓男子。

這潘姓男子反應倒是還算快,下意識一抬手,手中扇形法器一下便攔住了九齒鉅刀。

不過陳執既然下手了,又豈會讓他輕易抵擋,在拔出九齒鉅刀的一瞬間,他一只手猛地掐訣,一道奪命索瞬間形成,恍若黑蛇一般一下將潘姓男子捆了個牢牢實實。

“奪命索!你是誰?!”潘姓男子看這極為熟悉的法術,臉色巨變,失聲道。

陳執卻不理他,控制著奪命索,直接將潘姓男子砸進花壇中。

這一下,頓時觸動了花壇中的禁制,各種禁制的光芒不斷亮起,潘姓男子反應雖然還算快,立刻拿出一張中級符箓化為法盾將自己包裹住,不過他被陳執扔到了花壇中央,各種禁制的中心,這層法盾,僅僅抵擋了幾個呼吸,便徹底湮滅。

一道火焰沖天而起,將潘姓男子包裹在其中,潘姓男子連慘叫的機會都沒變化為一團灰燼,只留下一個儲物袋和一柄中品法器扇子孤零零地躺在眾多禁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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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老者呆呆地看著在火中化為灰燼的潘姓男子,又看著一旁一臉淡然的“鄭橫”,一時間,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鄭橫,什么時候會合歡宗法術了?

此時,陳執驟然轉身,猛地一提九齒鉅刀,直接砸向了竇老釋放的鬼頭,與此同時,雙手一掐訣,一道道淡淡的波紋在他身體的周圍形成——水波盾!

在他釋放完水波盾的瞬間,高瘦老者也反映了過來,眼中兇光一閃,雙手連連掐訣,竟然在一瞬間釋放出十幾個低級法術。

不愧是萬法門!

萬法門縱橫大陸,便是依靠雜,法術雜,功法也雜,本來這樣看似中庸的宗門應該早就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卻不想這萬法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冒出一兩個天才人物,一開始還有人覺得這個宗門是回光返照,但一直吊著數千年了,人們也就習以為常了,甚至認為這萬法門后面擁有天神庇佑。

但只有真正的萬法門人,才能夠明白里面的門門道道,萬法門能夠存活至今,便是因為他們對于法術的研究,已經技近乎道了,連著數千年不斷研究各種法術、功法,甚至為了研究法術出去打劫別的小宗門,掠奪功法法術繼續研究,所以萬法門的人,對于法術的理解,其他宗門遠遠不及的。

這高瘦老者哪怕只是萬法門下屬修仙家族的一員,卻也是萬法門一代相傳,所以一出手,便是一堆瞬發低級法術。

而且這些低級法術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是暗藏玄機,比如火彈術和風刃術,風助火勢,相輔相成,威力倍增。

如此近的距離,面對這般瞬發的法術,陳執臉色也不禁微微一變。

而另一旁,竇老也是猛地一揚手,手中多出了一桿青幡,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很快,青幡之上,一個個鬼魂神情猙獰地從中爬了出來。

御鬼宗!

陳執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之色。

他沒想到,這竇老竟然出自御鬼宗,不過這群鬼魂或許對付別人有用,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送上門的肉啊!

陳執猙獰一笑,往身前的水波盾猛地輸入了一股靈力,下一刻,高瘦老者各色各樣的低級法術也到達了他的身前。

“嘭!”“嘭!”“嘭!”……

一連串的爆響聲不絕于耳。

“龐道友讓開!”此時,竇老亦是施法完畢,猛地大喝一聲,一揚手中青幡,只見數百頭鬼魂爭先恐后地從青幡中爬出,不時發出一聲聲駭人聽聞的尖叫,一時間,整個大廳中鬼哭狼嚎不斷。

龐姓高瘦老者回頭一看,臉色頓時一變,他正施展著一個功法,此時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邁開步子便朝著一旁跑開。

“竇老你竟然是御鬼宗的?!”

“哈哈哈,只是你們眼界差罷了,余道友、施道友和林道友,可是早就看出了老朽的出身了!”

竇老豪氣云干地長笑一聲,猛地一掐訣,只見那些鬼魂齊刷刷地望向了被各種低級法術圍在中間的陳執。

伴隨著竇老一聲清嘯,所有鬼魂便朝著陳執撲了過去。

漫天鬼魂,仿佛一條巨大的鬼海,聲勢極為駭人,一旁的高瘦老者眼睛都看得直了,他雖然聽聞過御鬼宗的恐怖,但聽過是一回事,現在親眼見到,他只感覺渾身發冷。

若是他面對這些鬼魂……

還好!

瘦高老者瞄了一眼陳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陰笑道:“雖然不知道這家伙是誰,但既然化為鄭橫模樣,想必鄭橫已經死在他的手中了,可惜,他卻遇到了竇老。”

對于同伴的死亡,他并沒有多余的傷感,反而心中暗喜,畢竟當初可是說好平分玄水密窟的財寶,現在多死幾個,他們分得的財寶就越多。

在瘦高老者還聯想著能多分寶庫中財寶的時候,陳執和漫天鬼海,也遭遇了。

只見他嘴角微微一翹,一翻手,《噬魂天書》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噬魂天書》一出現,頓時黑霧涌動,化為兩只厲鬼,眼睛血紅地看著面前的鬼海。

“合歡宗修士什么時候也玩起我們御鬼宗的東西了。”竇老一看陳執面前兩只厲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擅長御鬼的他只是一眼,便看出陳執面前兩只厲鬼的戰斗力并不強,和他那些鬼魂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兩只玩具一般。

不過下一刻,竇老的眼睛頓時瞪直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陳執面前那只大一些的厲鬼張開嘴巴,深深一吸。

只見空中的鬼魂在空中猛地一滯,似乎想要掉頭逃跑,但一股無形的巨力卻作用在了這些鬼魂的周圍,卷起鬼海中的鬼魂送入陳執面前厲鬼的嘴中。

竇老呆住了,龐姓瘦高老者也呆住了,兩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漫天鬼魂在陳執的兩只厲鬼面前恍若食物一般,一下便被吞了大半。

“啊!”竇老尖叫一聲,仿佛見了鬼一般,連連揮動手中青幡就想將這些鬼魂招回來。

“遲了!”陳執冷冷一笑,猛地往手中《噬魂天書》中輸入了一股靈力,他面前的兩只厲鬼頓時拔高,相互爭搶著空中的冤魂。

短短幾個呼吸時間,整個大廳重新變回了空蕩蕩地,而陳執面前兩只厲鬼咧嘴一笑,舔了舔嘴巴便重新化為黑霧鉆回陳執手中的《噬魂天書》中。

“我的鬼魂,我的鬼魂!”竇老失神地喃喃道,為了收集這些鬼魂,他前往了無數古戰場,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才好不容易挑選出來的,這些鬼魂,可全部相當于修士的煉氣級別啊!

沒了,現在全沒了!

竇老抬起頭,目光血紅地看著陳執,嘴中發出“嘎吱嘎吱”的磨牙聲,猛地朝著陳執沖了過去:“我和你拼了!”

至于另外地瘦高老者,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他目光貪婪地看著陳執手中的《噬魂天書》一看竇老朝著陳執撲了過去,頓時跟了上去。

看著一個癲狂一個貪婪朝著自己撲來的兩人,陳執的心中,不由地一松。

他根本沒想到,這次對付這四人,竟然是意料之外地輕松,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當這些人冷靜的時候才是最為可怕的,而當這些人被所支配住,那么他們就像是沒了牙的老虎一般。

陳執陰陰一笑,雙手猛地一掐法訣,兩道奪命索化為兩條黑色巨蟒,分別朝著二人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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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他的右邊肩頭有個血洞,從正面看去可以看到身后景物的那種,鮮血染紅了他大半邊的身子。

臉上的面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掉在了一旁,露出他那張極為普通的面孔。

“呸!”

陳執隨意地吐出一口血痰,正巧落在他身前高瘦老者的臉上。

高瘦老者躺在那,眼睛睜得老大,不過這雙眼中已經沒有了光芒,他的胸口,是一個巨大的血洞,將他的內臟連帶著丹田全部轟得稀巴爛,鮮血流淌了一地。

而就在高瘦男子的旁邊,竇老躺在地上,他的身子直接分成了兩瓣,腰部以下落在了陳執身前四五步的距離,身子則趴在瘦高男子的身上,老者右臂焦黑,連帶著右邊肩膀和胸口都是黑漆漆一片。

陳執就這樣趴在二人面前,許久之后,他伸出手,用手臂抹了一把臉,搖了搖頭。

他還是小瞧了兩人,主要是這竇老,陳執根本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是在裝瘋!

他娘的!

陳執又吐出了一口血痰。

竇老和龐姓高瘦修士沖向他的時候,他便打出兩道奪命索,一道奪命索竟然出乎意料的成功了,將竇老捆得嚴嚴實實,陳執也沒太在意,以為竇老已經氣瘋了,再加上竇老被奪命索捆住之后拼命掙扎神情不似作偽,便暫時將竇老放在一邊專心對付龐姓高瘦老者。

高瘦老者也是利令智昏,在竇老被鎖住之后,他便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心生退意。

狹路相逢勇者勝,陳執當即抓住這個機會奮力攻擊,很快便殺死了高瘦老者,卻不想竇老不知何時掙脫了奪命索,一下沖到了他身前。

不過竇老唯一錯誤的選擇便是等到高瘦老者才出手,不然高瘦老者正面牽制,他在背后偷襲,陳執說不定還真要陰溝里翻船。

但就算如此,他也在死前給了陳執一擊。

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血洞,陳執皺了皺眉,他這只右手,經過之前鄭橫和現在竇老的輪番攻擊,已經差不多徹底喪失戰斗力了,現在他感覺自己這右手就算是掐法訣也極為不易。

他正準備包扎一下傷口,忽然感覺到了一股龐大的靈力波動,連忙抬起了頭。

只見不遠處的寶庫門口,禁制的光芒瘋狂地增長,而仲姓修士則雙手在身前不停地舞動,很快,仲姓修士站了起來,雙手舞動地速度,也越來越快。

“這人”

陳執微瞇著眼睛,看著仲姓修士。

剛剛激烈的戰斗中,他一直分心關注著這仲姓修士,卻不想對方竟然一動不動,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解除禁制,仿佛對于周圍的戰斗熟視無睹一般。

不應該啊。

他到底有什么陰謀!

陳執謹慎地注視著仲姓修士,完好的左手猛地一掐訣,一道奪魄青煙朝著仲姓修士打了過去。

“成功了!”仲姓修士抬起頭,他的面前,禁制仿佛融雪一般消融開來,看著自己的杰作,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心魔之誓?

仲姓修士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又能怎樣,他的心早已經死去,更別提魔了。

接下來,便是想辦法殺死那三人了!

仲姓修士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正想著對策,忽然感到身后一陣濃烈的靈力波動。

他猛地回過頭,只看到一道粗大的青光狠狠洞穿了他的身體。

“怎么……回事……”

仲姓修士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看著站在那的陌生年輕男子,還有男子身旁倒著的竇老和瘦高老者,猛地瞪大了眼睛,雙腿一軟便跪在地上。

“我還想問怎么回事。”

陳執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面前的仲姓修士,嘴角抽了抽。

就這樣結束了?

當他看到仲姓修士解除了禁制,還以為要面對一場惡戰,卻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像是根本沒在意周圍情況一般,輕易被他偷襲得手。

莫非,這是個只會破解陣法的白癡?

躺在地上的仲姓修士仿佛看出了陳執的想法,眼中滿是憤怒,不過他的胸口已經被奪魄青煙洞穿,只能盲目地蠕動身體。

陳執撿起九齒鉅刀走到仲姓修士身旁,看著下方微微抽動的身體,冷冷一笑,九齒鉅刀高高舉起,狠狠揮了下去。

“白癡!”

陳執掏出《噬魂天書》,將四人的靈魂完全吞噬,又將除了潘姓修士之外的三人的儲物袋收了起來,這才走到寶庫的旁邊。

仔細看了看寶庫,陳執點開噬魂天書,打開仲姓修士的記憶。

粗略一掃,陳執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忘我狀態?這是什么東西,看樣子是比頓悟要差一些。”陳執摸了摸下巴,卻沒再仔細去看,而是收起《噬魂天書》,走進面前的寶庫。

按照仲姓修士的計算,其余兩個寶庫想要開啟,恐怕還需要半個時辰以上的時間,若是他收了這個寶庫的東西趕過去,應該是恰好趕上。

不過他現在的狀態,要是對上獅發老者和劉姓老道的話,絕對是有去無回,所以陳執打的主意便是收了這個寶庫中的財寶之后,便順著幾人進來的路線離去。

陳執伸出左手,深深吸了口氣,打出一道法訣,這道法訣沒入了石門中,一道亮光一閃而逝,旋即一連串的“咔擦”聲不斷響起

一股濃郁到極致的靈氣鋪面而來,伴隨著面前石門的緩緩打開,陳執只感覺自己處在一股濃郁的靈氣海洋中。

他大口地呼吸著,剛剛戰斗流逝的靈氣轉瞬之間便恢復完全,陳執呆呆站在門前,他的眼前,寶庫已經完全打開。

寶庫只有五丈方圓,但整個空間都堆得滿滿地,右側,是一堆堆小山般的靈石,或許是堆放得太久了,外圍一些靈石的靈氣泄露出來,讓整個空間都充斥著靈氣,粗略一算,這些靈石恐怕不下十萬枚!

而在寶庫的左側,則是各種丹藥、材料,數千瓶小升靈散,近千瓶升靈散,還有一些陳執并沒有見過的丹藥。

陳執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無比,眼睛也瞬間紅了。

這里的靈石丹藥,基本抵得上一個小型宗門的寶庫了,若是得到這個寶庫,恐怕能夠瞬間讓一個小型宗門提升數個檔次!

而在這些材料丹藥的中央,卻擺著一個玉盒,盒中,一柄長劍散發著驚人的靈氣波動。

絕品法器!

陳執下意識,就想要上前去取這些東西。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陣劇烈的刺痛。

“啊!”陳執慘叫出聲,下意識一摸胸口,卻是噬魂天書之上黑霧閃動,一頭厲鬼從黑霧中鉆出一口咬在陳執的胸口。

噬魂天書!為什么?

等等!

陳執瞬間驚醒,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中的貪婪已經消失不見,將靈氣灌注雙眼,仔細地看著面前的寶庫。

之前大量的靈石、各種丹藥法器竟然變成了一堆堆散發著惡臭的東西,而中央玉盒中擺著的長劍,赫然變成了一條斑斕大蛇。

陳執甩了甩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寶庫,許久之后,他眼中閃過一抹羞惱之色,大喝一聲朝著那條大蛇打出一道奪魄青煙。

假的!

竟然全部都是假的!

陳執呆呆地站在寶庫的門口,雙眉緊鎖。

不可能啊,雖然這些東西是靈力幻化出來的,但里面的靈力,卻是真真切切。

是這施展障眼之法的人實力太高強,當初留下的靈力到了今日也沒有散去?

不對!

陳執細細感悟,若真是那人留下的靈氣,伴隨著石門的打開,里面的靈氣應該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淡,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周圍的靈氣依舊濃郁。

他微微瞇起眼睛,小心翼翼地踏入寶庫。

這一次,他神識全開,避開周圍那些散發著惡臭的東西,一步步走到玉盒的面前。

玉盒中,那條斑斕大蛇曲卷著身體躺著,胸口有一個巨大的破洞,這條大蛇陳執也認識,赫然是一條三級妖獸,不過這妖獸顯然已經死去很久了,要不然,他剛剛那道奪魄青煙,也別想在大蛇身上留下任何傷痕。

陳執站在玉盒面前思索了一會,彎下腰,從大蛇身體中取出妖獸內丹,仔細一辨認,發現內丹光澤極為暗淡,明顯是因為妖獸死亡太久導致內丹內的靈力流失,這種內丹明顯已經無用,哪怕拿出去賣,也沒人會要,陳執隨手將其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挪開了面前的玉盒。

一扇三寸長的暗門出現在陳執的面前。

這里才是真的寶庫么?

陳執拉開暗門,印入眼簾的,卻是三個普普通通的儲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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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物袋雖然普通,但周圍的靈氣,卻濃郁得驚人。

不過陳執卻沒有再次被迷惑,冷靜無比。

他拿出煞神劍,挑起其中一個儲物袋,放在面前,用神識探查了一番,這才伸出手,一下拉開儲物袋。

“嘶!”陳執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儲物袋和他身上的儲物袋差不多大,但是里面卻堆滿了下品靈石,濃郁的靈氣鋪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發了!”陳執狠狠一揮拳頭,不需要去數,他便能斷定袋中下品靈石不下萬枚,他的目光不禁熾熱起來,有了這些靈石,只要安全離開,接下來的萬寶拍賣會他有很大機會染指筑基丹!

將這儲物袋放進黑霧空間,陳執又拿起一個儲物袋。

這個儲物袋中,僅僅裝著十個玉盒,陳執拿出一個玉盒打開一看,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玉盒中,整齊排放著一排排中品靈石,一個玉盒中,竟然擺著整整一百枚中品靈石!

看著周圍十個相同的玉盒,陳執只感覺腦中一陣幸福的暈眩。

他下意識拿起一個玉盒打開,不過這一次,玉盒中裝著的卻不再是靈石,而是一排排琉璃瓶子。

這些瓶子散發著七彩光芒,陳執打開一個一看,里面擺著的竟然是一枚枚升靈散!

莫非這些玉盒中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陳執目露凝重之色,再次拿起一個玉盒,這一次,玉盒中只有兩個瓶子,打開一看,陳執只感覺一股幸福感包圍了自己。

這兩個瓶子中,竟然各有五枚血魄丹!

之前三枚血魄丹便讓他的變得無比強大,若是沒三枚血魄丹,當初對上鄭橫,他最起碼要失去一條手臂。

而現在,手中的玉盒,卻擁有足足十枚血魄丹!

將是個玉盒一一打開,接下來的玉盒裝的全部都是丹藥,其中三個玉盒中的丹藥陳執認識,第一個玉盒裝著的是對凝神和筑基期的修為都有顯著提升效果的“千靈丹”,意思是千枚下品靈石才能夠購買一枚,而盒中,足足有二十枚“千靈丹”,雖說現在千靈丹的市場價格也只有六七百靈石一枚,但二十枚“千靈丹”的價值,卻遠遠超過了第一個玉盒中的萬枚靈石!

第二個玉盒,則是裝著一種名為“天陰丸”的青色丹藥,這種丹藥,對于修煉陰屬性功法的修士有極大的提升效果,而玉盒中竟然有著十幾瓶“天陰丸”,卻是陳執根本沒想到的。

第三個玉盒,卻是裝著“凝神丸”,這個丹藥對陳執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效果了,但看著玉盒中足足三瓶凝神丸,陳執也是極為滿足。就算他用不上,也能拿來賣啊,這么多凝神丸,恐怕就算是賣給趙四海,也有幾萬靈石了吧!

至于另外四個玉盒中的丹藥,陳執卻是不熟悉,一個玉盒中擺著十枚丹藥,這些丹藥全部都酷似骷髏頭,丹藥也是邪氣逼人,陳執猜測這丹藥恐怕是對邪功有幫助的丹藥;第二個玉盒中擺著的是三十多枚丹藥,這些丹藥上的靈氣只是在升靈散之上,而且靈氣極為濃郁,他猜測這丹藥很可能是提升靈力用的,畢竟天武修仙界存在了不下十幾萬年了,一些丹方藥方,便是大陸上最強的煉丹師恐怕都沒聽過,更別提陳執了;第三個玉盒的丹藥,卻是一種白色的圓形丹藥,丹藥極為圓潤,沒有任何瑕疵,而丹藥之上,更是帶著濃濃的生機,他猜測這丹藥很可能是治療身體用的,不過哪怕他現在身受重傷,也不敢隨便亂服這丹藥;第四個玉盒中的丹藥,卻是更為獨特,一粒粒丹藥竟然是嬰兒形狀,眼耳口鼻都刻畫得極為清晰,仿佛就是縮小了幾倍的嬰兒,而這丹藥之上,卻散發著一股股濃烈陽剛之氣。

這些丹藥的具體效用,還需要他仔細辨認,不過就算如此,他這次已經算是豐收了!

前面兩個儲物袋收獲豐盛,陳執目光當然投到了第三個儲物袋上,極為期待地打開一看,他卻是目瞪口呆。

第三個儲物袋中裝著大量的材料,還有巨量的“小升靈散”,材料陳執還有用,這些小升靈散……

看來,是為了將來復興宗門準備的吧。

陳執淡淡想到,他這次收獲的三個儲物袋的總價值甚至接近十萬靈石,基本抵得上一個小型宗門或是中等修仙家族的庫存積蓄了,若是再算上另外兩個寶庫,玄水密窟的藏物,已經極為驚人!

而這玄水密窟,從傳聞來看,似乎只是尸魔殿最小的一個寶藏,由此可見當初縱橫天武的尸魔殿是多么恐怖了!

當然,在陳執看來,這個密窟中最大的寶物,恐怕就是黑袍女修志在必得的“九邪魔心”,至于這些寶庫嘛……

將三個儲物袋放進黑霧空間中,陳執明顯感覺到,寶庫中的靈氣已經漸漸流失了,而失去了靈氣的掩蓋,一股惡臭充斥在整個寶庫中。

陳執皺了皺眉,抬腿便準備離去,就在這時,他的眼角忽然瞄了寶庫右側的角落一眼,那個地方,是唯獨沒有拜訪任何東西的地方,他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不對勁!

從三個儲物袋中的物品來看,大多都是一些低階修士才能用到的丹藥、材料,分明是為了宗門復興之用,這樣來看卻是缺少了一種東西——法器!

陳執強忍著周圍越來越濃郁的惡臭,一步步走到寶庫右側角落,發現這個角落上竟然有著一層細細的灰塵。

看到這些灰塵,陳執頓時笑了,這個寶庫其他地方,可都是一塵不染,卻惟獨這里有著一層灰塵。

他伸手一撫,一個暗門頓時印入眼簾。

果然如此!

陳執微微一笑,一下拉開暗門,卻是一個只有一寸大小的暗室,這個暗室中,卻只擺放著一張極為普通的符箓。

陳執定睛一看,頓時激動起來。

符寶!

竟然是符寶!

雖然這暗格中并不像是他想象那般擺著裝滿法器的儲物袋,但是看著眼前的符箓,陳執卻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就算有大量的法器,又如何?哪怕是絕品法器,對現在的他來說,頂多只能發揮出法器三成威力已經不錯,絕品法器甚至極品法器在他手中,還不如一件上品法器來的更實惠,但是符寶,卻不一樣了。

哪怕符寶是消耗品,但對于現在的陳執來說,無疑是可以用來當作殺手锏的物品!

他的身上,還擺著一張“三寸釘”符寶,對于符寶的威力,陳執自然感觸極深。

若不是他身上那張三寸釘符寶消耗太多了,只能再使用兩次左右威能就會消失,他在對付鄭橫等人的時候,又豈會拼得兩敗俱傷?

只需像當初對付尸魔殿老者那般祭出符寶,任他再強,只要還處在凝神期,一個符寶直接拍死!

看著手中那張明顯還沒有使用過的符寶,陳執恨不得仰天長嘯!

握著符寶,陳執眼中閃過一抹兇光,他原本的打算,是準備席卷了這個寶庫便離開玄水密窟。

陳執將這張符寶放進黑霧空間中,一翻手,三寸釘符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若是用這三寸釘符寶剩下的兩次威能能夠取得另外兩個寶庫的財寶,那可是絕對劃算!

陳執走出寶庫,順手將石門關上,正準備前往東北面的寶庫,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人聲。

“”陳執臉色一變,目露駭然之色。

莫非獅發老者或是青衣老道隊伍中的人已經破解了寶庫禁制了?

聽這人聲,人數分明在三人以上!

陳執臉色難看地望了望周圍,好在這大廳并非只有一條通道,南面的通道便是通向他來時的水潭。

聽到人聲越來越靠近了,陳執當機立斷一個閃身便進入了南面的一條通道中,略一猶豫,便施展出了斂靈術和龜息秘術,整個人仿佛化為一塊石頭,停在了通道的拐角,默默看著面前的大廳。

很快,北面通道口,一群人便出現在了陳執的視線中,當看清楚來人,陳執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進入大廳的人總共有四人,而這四人中任何一人,都不屬于黑袍女修招攬的修士,而且這四人的修為也是參差不齊,最高的一人卻是一名渾身滿是肌肉的大漢,是凝神四重修為,而最差的卻是一名長相頗為甜美可愛的女子,臉上有些嬰兒肥,修為僅僅是凝神一重。

這群人一進來,迎面便看到大廳中央的兩具尸體,可愛女子頓時驚叫一聲,小臉變得慘白慘白的,一下撲到大漢的懷中。

另外兩名凝神三重的男子表現的更為不堪,一個彎下腰便嘔吐起來,一個則一屁股摔倒在地,手腳并用朝著旁邊爬了過去。

“好狠!”大漢看著兩具尸體,雙眼微微瞇起,連聲道:“太狠了,到底是誰!”

這四人站在大廳門口呆了許久,還是大漢藝高人膽大,走到兩具尸體旁邊,彎下腰摸索了一陣子,不過這兩人身上的東西早已經被陳執摸走,哪里會留下任何東西,而就在這是,兩名凝神三重的男子忽然瞄了一眼旁邊的花壇,頓時呆住了。

兩人驚呼一聲,仿佛忘記了剛剛的事情,朝著花壇中央撲去。

大漢臉色一變,大聲呼喝,可惜卻是遲了,這兩人一撲進花壇,頓時觸動了禁制,很快變成兩具尸體。

可愛美女驚叫一聲,仿佛被這變故嚇瘋了,轉身朝著來時的通道跑去。

“憐兒!”大漢臉色微變,回頭不舍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寶庫,卻是一咬牙,回身去追趕女子。

在兩人走后,陳執立刻從潛藏的通道鉆了出來,看了一眼花壇旁邊散落的尸體碎片,冷冷一笑,走上前去掏出噬魂天書,將二人的靈魂吞噬之后,左手一掐訣,兩道奪命索頓時朝著花壇中央飛去,其中一道奪命索觸動了禁制,頓時被擊成碎片,而另外一道奪命索則以下困住了花壇中央潘姓修士遺留的儲物袋,一卷儲物袋便飛回了他手中。

掂量了一下儲物袋,陳執淡淡一笑,走進了通道口。

至于大漢和那可愛女修,陳執倒是不太在意了,既然女子膽小跑了,而大漢也并不貪心,他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見人就殺,而且兩名年輕人的靈魂,足以告訴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信息了:這些人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一邊走,陳執一邊挑選著觀看二人的記憶,從一開始的默然,到了最后,竟是一臉哭笑不得。

這群白癡!

陳執一翻白眼,大步朝前走去,腦子里,卻在飛速轉動。

雖然進來的人不多,但對他來說,或許是一個機會。

玄水密窟中部偏南的一段通道中,此時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大概有二十來人,這些人有的聚在一起,有的獨立在人群之外目光游離地看著周圍,也有的四處套近乎。

其中一群人圍在一起,為首之人,卻是玄水湖西面那名吳姓老者,此時,他的旁邊還坐著兩位老者,穿著和吳姓老者有些類似,顯然是來自一個修仙家族之人。

“吳老,你怎么看?”其中一名老者開口問道。

吳姓老者雙眼微微瞇起,淡淡道:“不知道,不過我能想到,這入口突然關閉,肯定和施仞那群人有關系。”

“莫非,他們還想連我們一起吞下?”另一名老者卻是火爆脾氣,不屑開口道。

吳姓老者瞄了他一眼,沉吟道:“不是這樣,我覺得可能還另有玄機,要不然,他們當初進來便會將這門關上,在我看來,很可能這路口是他們留下的退路,不過他們在上面動了些手腳,我們這群人進來之時被他們發現了,就急忙發動禁制,讓陣盤爆炸。”

“這分析倒是在理。”最初那老者點頭道。

聽到這三人悠哉游哉地討論,他們旁邊那名之前頂撞鄭橫的年輕人頓時沉不住氣了,開口道:“三位長老,莫非我們就這樣等著,已經有不少人去尋寶了,我們要是落下……”

“你懂個屁!”脾氣火爆的老者一瞪眼,開口便罵道,那年輕人頓時一縮頭,顯然對這老者極為畏懼。

吳姓老者不禁苦笑搖頭,冷冷說道:“那些人是找死,先不說這玄水密窟的詳細地圖我們不知道,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施仞那群家伙可都是亡命之徒,單個去完全是找死。”

“那我們怎么辦?”

“聯合!只有這里所有人都聯合起來,才能夠保證對付他們。”吳姓老者聲音微微提高,與此同時用眼角的余光掃視著周圍三三兩兩坐著的人群,他心里知道,這些人恐怕都在暗中注視著他們,畢竟這消息最初可是吳家傳出去的。

果其不然,在吳姓老者說完這話之后,不少人的目光,都朝著他看了過來。

吳姓老者淡淡一笑,起身朝著一旁一堆聚在一起的人走去,拱手道:“趙兄,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

陳執縮在人群的角落中,他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面容也換成了一張大眾臉,他的右手已經經過處理,用繃帶扎得嚴嚴實實,服用了丹藥之后,右手已經可以微微動彈了,再加上穿著長袖遮住手臂,看上去和周圍人沒什么不同。

他隨意坐在地上,細細聆聽周圍的聲音。

“你說千煞門的叛徒施仞和靈獸宗的劉老道也在里面?”

“正是,不僅如此,鄭屠子、萬寡婦、竇老鬼這些都在里面,反正都是硬茬子,不管我們任何一方單獨面對他們,都不好對付。”

“吳道友,那你的意思是……”

“聯合,我們一起行動,至少先要將他們殺了。”

“那財寶的分配。”

“只要將那些人除去,之后分配當然是各憑本事!”

“咳咳,趙道友你這各憑本事說的是好,你們趙家這次進來的足足有六人,我們吳家只有四人,還有一個是晚輩,其他道友也大多如此,更別提那些只進來一兩個的勢力了,若是各憑本事,大家在對付施仞他們的時候恐怕會害怕受傷留手,施仞的實力,不需要我多說趙道友也清楚,對上這家伙,我們還不團結,到頭來反而可能被他們各個擊破。”

聽到這話,陳執不由地抬起頭,看了一眼說話的老者,又看了一眼老者對面的中年男子,微不可查地一笑,便再次低下了頭。

趙姓中年男子似乎認可了吳姓老者地話,略一猶豫,還是點頭同意,有了趙家點頭,其他人也紛紛同意,很快,所有人都被聚集了起來。

沒人注意到,角落處一名相貌普通的修士,卻在這時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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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的離去,或許有心人會注意到,但相比他們只是將陳執當成了頗有心機之人。

畢竟這群人的聯盟,只是暫時因為敵人的強大而聯合在一起,絕非牢不可破的聯盟,當赤果果的利益擺在眼前,便是聯盟破裂之時。

而這種時候,獨身一人的修士,絕對是首先遭殃的人,更別提面對獅發老者和青衣老道任何一人的時候了,這兩人都是凝神修士中的佼佼者,實力便是在各大宗門的凝神修士中,也是排的上號的人物,戰斗經驗更是極為豐富,對上他們若是身邊有同族修士幫助,還能夠相互抵擋一二,但若是獨身一人的修士,哪怕沒當炮灰,在是獅發老者等人突圍之時,也會成為突破口。

當然,這只是陳執離開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實力過早的暴露,因為他清楚,獅發老者幾人,并不是這個團體中最為恐怖的修士,至始至終,黑袍女修,還未出手!

她,到底在做什么?

“啊!”

“救命啊!”

“你殺了我吧!”

玄水密窟中央,漆黑的屋子中,不斷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嚎。

黑袍女修,此時已經重新披上了黑袍,面無表情地看著法陣中央躺著的四名修士。

這些修士的四肢都被一根滿是符文的鐵釘釘在地上,其中一名修士的胸口,更是被挖開一個大洞,原本應該是心臟的部位空空如野,只是這名修士,竟然還沒有死去,而是不停地哀號著,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動聽。”

黑袍女修抿嘴一笑,緩步走到一名修士的面前,伸出那只白嫩的右手,五指緊緊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妖女,你是妖女!”

“咯咯——”黑袍女修掩嘴輕笑,輕聲道:“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妾身正愁著尋找祭品,那群蠢貨妾身此時又不好出手,可惜了……”

“妖女!妖女!”

“你這個變態女人!”

一聲慘叫,卻是黑袍女修將匕首插入了此人的胸口,輕輕剖開,露出了跳動的心臟。

旁邊兩人早已經嚇得呆滯了,一人的臉上滿是淚水,一股尿騷味從他的下體傳來。

黑袍女修微微皺眉,冷冷掃了此人一眼,沾滿鮮血的左手一抬,猛地掐出一道法訣,一道黑光閃過,年輕男修士的下體竟然直接被凍成了冰塊,此人頓時慘叫起來。

“喊大聲點,只有這般動聽的聲音,才能喚醒沉睡中的九邪大人。”

黑袍女修回過頭,雙手深入面前修士的胸口,將心臟取了出來,當取出心臟之后,周圍的符文竟然不聽涌動,直接鉆入了男子的胸口,一道道符文更是將男子胸口的血管和女修手中的心臟連接起來。

手捧心臟,女子表情圣潔,一步步走到祭壇面前,將心臟擺放在九邪魔心的面前,只見九邪魔心其中一個孔洞猛地噴出一口黑氣,竟然直接伸長,一下將心臟卷入孔洞中。

那名男子頓時慘嚎起來,旁邊兩名修士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看著吞入的心臟,黑袍女修抿嘴一笑,低聲道:“算上之前那一男一女,和地上的兩個祭品,還剩下三人了。”

說著,她朝著一角瞄了一眼,在房間的角落,兩具胸口被拋開的尸體躺在那,這兩人,赫然是陳執之前在大廳中碰到的大漢和可愛女修。

陳執縮在一處殘破的禁制中,仿佛一塊沒有生機的石頭,而他旁邊一條石壁甬道中,不時傳來一聲聲喊殺聲、怒吼聲和慘叫聲。

此處正是玄水密窟東北面,而他面前的通道,便是通向寶庫大廳的道路,而里面的喊殺聲自然是獅發老者三人和趙家等幾家聯盟修士隊伍交戰傳來的。

這也怪獅發老者運氣不好,偏偏被他們選中了,而且從聯盟修士進去便動手來看,很可能東北面的寶庫已經打開。

不過……

也太久了!

陳執微微皺眉,耳邊喊殺聲仍在傳來,不時有修士慘叫聲傳來,期間陳執還看到一名斷手修士恍若發狂地從里面跑了出來,從面容上判斷,這年輕修士似乎是跟在那頗有見地的吳姓老者身旁的修士。

陳執的心中,對獅發老者的戰斗力隱隱有了一個新的評估,他自認若是自己遭到二十多名修士聯手圍攻,若是不動用三寸釘符寶,恐怕他早已經死在里面了。

但現在獅發老者三人竟然還在抵抗,從一聲聲慘叫來判斷,明顯獅發老者除了自保之外還能夠有余力不斷殺死修士。

“恐怖的實力!”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還好,他比較冷靜,沒有提前來尋找獅發老者,而劉姓老道的實力和施仞相當,此時,他的心中已經萌生了一絲退意。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從耳邊傳來:“滾開!”這聲音分明是獅發老者的。

“轟!”一聲爆響,仿佛石壁被轟塌了。

“啊!”又是一聲慘叫。

里面忽然變得極為沉默,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讓開,放他走!”

從聲音判斷,似乎是那名趙家為首之人,陳執一挑眉,目露駭然之色。

不愧是擁有“食人”外號的人,竟然能逼的對方主動放他離開,想必里面的戰況非常慘烈吧,要不然,這場戰斗幾個人多的家族明顯都損失了幾人,不可能放施仞離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施仞殺得他們害怕了!

耳邊,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從腳步聲上聽去,此人明顯受了重傷,但是步伐依舊沉穩。

是施仞!

陳執眼中,一抹殺機一閃而逝,左手一翻,緊緊握住了三寸釘符寶。

此人的事跡,他從鄭橫那便已經得知,可以說是惡貫滿盈。

不過陳執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當然不會為了正義而殺了施仞,他看中的是施仞的財寶。

哪怕施仞沒有獲得寶庫的財寶,他身上的積蓄,也足以讓陳執浪費一次“三寸釘”符寶殺死他了。

而且,陳執對千煞門的功法,也頗感興趣。

腳步聲,越來越近,幾個呼吸之后,施仞終于從通道中走出。

他渾身浴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殺死的修士的,須發都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活像一頭剛進完食的獅子,渾身上下,更是充斥著令人心寒的煞氣,雖然他身受重傷,但卻站的筆直,就像是一頭獅王!

陳執的眼中,閃過一抹敬意,這個人哪怕再壞、再狠、再毒,如此情形還能用氣勢震懾眾人,停止胸膛從戰場上走出,此人,便值得他的尊敬。

可惜!

他猛地催動了手中的三寸釘符寶。

就在他催動符寶的一瞬間,施仞猛地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渾身濃郁到極致的殺氣鋪天蓋地地朝著陳執涌了過來,張嘴就想大吼什么。

一道烏光閃過——

施仞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死了,更不相信,一個擁有符寶、足以正面戰勝全盛時期的他的人,竟然會選擇了極為可恥的偷襲!

“啪!”

他的腦袋,像是被敲碎的西瓜般炸裂開來。

求推薦!

施仞的無頭尸體跪倒在地,就像是一具斷了線的木偶,松松垮垮,卻是死得不能再死。

陳執不由地再次感慨三寸釘符寶的強大。

不過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陳執從掩體中跳出,拿著《噬魂天書》走到施仞的旁邊,這施仞果然狡詐,陳執剛走到他邊上,一個光團便飄了出來,直直地朝著陳執撞了過去。

光團之上,施仞的面孔分外猙獰,不過哪怕此人再狡詐再奸猾,化為靈魂之后,才陳執面前也是盤菜。

陳執根本懶得多說什么,直接掏出噬魂天書,黑霧化為厲鬼一口便將施仞的靈魂吞了。

至此,在北靈城界大名鼎鼎的“食人”也徹底魂飛魄散。

收起《噬魂天書》陳執快速來到施仞尸體旁邊,先是在他身上摸索出了一個儲物袋,正準備離開,忽然瞄了一眼施仞的尸體,當即彎下腰,拉著尸體一同走進掩體當中。

運起“斂靈術”和“龜息秘術”藏好,陳執立刻打開施仞的記憶,細細觀看。

過了大約一刻鐘,陳執抬起頭,長長吁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

這寶庫已經被打開了,不過寶庫中的財寶,施仞三人卻根本沒發現,其中一人更是利令智昏,在寶庫打開地一瞬間便撲了進去,結果當然極為凄慘,直接被那堆腐臭的東西徹底融化,而施仞看到此人慘狀,也顧不得多想,只當是黑袍女修欺騙他,故而真正的寶庫暗格并沒有被發現。

不過,施仞沒發現,其他人呢?

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啊!趙洋,你!”

“哈哈,沒想到如此多的靈石,吳兄,你可別怪我了。”

“殺!殺了他們!”

“趙兄,你我聯手如何。”

“先滅了這幾個九鼎宗的孫子,他媽的老子在北靈城早就受夠你們了!”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要寶庫了,我不要……啊……”

“你們忘了還有一個寶庫了么!”

“寶庫,哈哈,我們這群人已經足夠對付他們了,你們已經沒用了!”

大廳中,喊殺聲不斷傳來,陳執的雙眼頓時微微瞇了起來。

這情況到了最后還是發生了,也難怪,寶庫中的“障眼之術”分明是金丹修士設下,一般神識較弱的凝神修士根本發現不了,再加上濃郁的靈氣掩蓋,大多數人都會信以為真。

當初若不是《噬魂天書》,恐怕他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漸漸地,喊殺聲緩緩落了下來,期間倒是有幾名修士從大廳中突圍而出,卻是那吳姓老者,對于這些人,陳執到沒打算出手對付,他的目標只是寶庫的暗格,所以陳執靜靜等待著。

很快,大廳中的喊殺聲終于徹底消失,整個大廳都寂靜了下來。

陳執眨了眨眼睛,強行按耐住自己的性子,細細等待。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傳來。

“假的,都是假的!”

慘叫聲不斷傳來,很明顯,里面的人已經進入了寶庫,和施仞三人中的那個倒霉蛋一樣被那惡心的東西沾染上了。

“該死,這是什么東西!”

“怎么可能,”

大廳中,慘叫聲連成了串,不過很快,一個冷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等等,這靈氣,分明是真實的,可能有暗格。”

聽到這聲音陳執只感覺心臟頓時跳慢了一拍,聽這聲音分明是趙家為首之人。

他恨不得立刻將此人切成碎片。

“他娘的!”陳執狠狠啐了一口,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想立刻殺進去的沖動。

他現在身受重傷,而這大廳中,分明還有七八人的樣子,若是全盛時期,他倒是可以沖進去試試,但是現在他卻必須忍住。

人心不足蛇吞象!

陳執暗暗告誡自己,眼神也漸漸恢復了冷靜。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七八人從大廳中飛了出來,為首的幾人,都是趙家、李家這般在北靈城勢力極大的修仙世家,這些人的臉上洋溢著各種笑容,甚至一兩個手中還握著一柄柄古怪的法器開心地笑著。

原來這個密窟大多都是法器。

陳執不舍地看了一眼幾人的背影,卻是沒有跟上去,而是非常有耐心地在原地趴了許久,直到確認這幾人是去找青衣老道的麻煩,這才站起身來,走進大廳。

此時,東北面的大廳恍若阿鼻地獄一般,滿是殘肢碎片,鮮血染紅地面,陳執剛踏入大廳,便踩在一截斷手之上,他皺了皺眉,將這截殘肢踢到了一邊。

不愧是施仞!

可惜,縱使他再厲害,也依舊是凝神修為,若是一名筑基修士,結果就大不一樣了。

陳執跨過尸體,踩著鮮血,來到寶庫大門面前,這里,幾具尸體躺在地上,有些人半邊身子完全被融化,也有些人,甚至已經被完全融化,這些尸體都散發著濃濃的惡臭,讓人不寒而栗。

陳執將神識外放,避開這些尸體和散落在地上的漆黑物體,忍著一股股腐臭走進寶庫中。

寶庫中央的暗格已經被打開,陳執走到暗格旁邊看了看,從這暗格的大小上看,這個寶庫中,似乎也是擺著三個儲物袋。

想必這個寶庫,應該儲存著大量的下品法器、中品法器和一些上品法器吧。

遺憾地嘆了口氣,陳執開始在寶庫中探查起來,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寶庫的右側的兩團“靈石山”中央,嘴角微微翹起。

還好他們沒有發現。

陳執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鉆入兩團“靈石山”的中央,運起龜息訣防止聞到兩盤的惡臭,彎下腰打開暗格。

暗格中,竟然擺著一件造型古樸的銅環法器,仔細用神識一探,陳執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絕品法器!

這竟然是絕品法器!

這件法器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就像是一根銅環一般,周圍靈力波動也并不強,不過給人一種光華內斂之感。

不過當陳執運起神識探入法器之后,立刻能夠感覺到一股浩大并充斥著毀滅氣息的靈力波動,僅僅是這般波動便足以將他完全摧毀。

這并非陳執第一次看到絕品法器。

當初云夢仙子的三尺青峰長劍,還有妖艷兒手中的合歡鈴,都是享譽整個天武大陸的絕品法器,便是一些稍差的法寶,可能都比不上這兩樣法器。

而現在陳執面前的這個銅環法器,雖然給他的感覺不及妖艷兒的合歡鈴和云夢的三尺青峰,但在絕品法器中,亦是屬于中等了。

唯一可惜的一點便是這等絕品法器,絕不是現在的陳執能夠使用的,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很滿意了,畢竟這絕品法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擁有的,很多筑基修士哪怕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一件絕品法器,這和天武大陸煉器實力較差也有一定的關聯,總的來說在天武大陸,絕品法器的數量,甚至要比法寶還要稀有。

陳執將銅環放進黑霧空間中,轉身便離開了寶庫,他的雙眉微微皺起,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這個銅環,根本不像是邪道的法器,再加上之前獲得的符寶,兩樣分明都不是什么邪道的法器,上面也沒有他所熟悉的死亡腐朽的氣息。

雖說寶庫中設下極為陰毒的障眼之術,但在陳執看來,這頂多證明埋藏寶藏的門派比較謹慎罷了,哪怕是天山劍派這般在修仙界中完全屬于正道的門派,若是有門派寶藏,也會布下防御法陣。

莫非,這個玄水密窟并非他所猜測的那般是尸魔殿的藏寶之所,還是說,這些寶庫中的所有東西,只是為了掩蓋那個“九邪魔心”隨手扔下的?

陳執自嘲一笑,何必弄得這么清楚,反正這次玄水密窟的開啟,他的收獲已經非常豐厚了,又何必在意這些。

離開大廳,陳執朝著玄水密窟西北面走去,他接下來準備去那邊碰碰運氣,按照時間上來算,劉姓老道在一個時辰之前恐怕已經開啟寶庫,而以劉姓老道細心謹慎的性格,此時恐怕已經收刮完暗格的財寶了,陳執這次去,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和之前兩個寶庫一樣發現另外一個暗格中的寶貝。

就在這時,整個玄水密窟,一陣劇烈的晃動,仿佛整個密窟,都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攪動了一般。

陳執的腳步驟然頓住,駭然抬頭。

莫非,是那尸魔殿的黑袍女修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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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水密窟的震動,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察覺到了。

玄水密窟西南面的寶庫,劉姓老道面色鐵青、獨自一人站在寶庫門口,他的旁邊,一條青斑大蛇不停地吐著蛇信,曲卷著甚至,顯得極為焦慮不安。

在青斑大神的旁邊,幾攤血跡顯得額外醒目。

“劉道友,已經探查過了,就只有這三個儲物袋。”寶庫中,一名眉骨外凸的老者從里面走了出來,這老者身體圓滾滾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球一般。

“這樣么?”劉老道皺眉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快點離開吧,周圍的氣氛很不對勁。”

一旁的胖子微微一愣,問道:“我們不等施道友他們了?”

“他們若是沒事,當然會到約定的地點碰面,而且剛剛那幾人分明是北靈城修士,若是再呆下去,很可能會有筑基修士前來。”

說到這,劉老道頓了頓,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剛剛的震動,他懷疑很可能是黑袍女修搞出來的,若真是如此……

“劉道長,這樣走了,可不好哦。”

就在這是,一個妖魅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到這聲音,劉老道猛地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朝著右側通道看去,腳步聲從石壁甬道中緩緩傳來,很快,一名黑袍女修走出通道。

而在女修的身后,卻站著一名足足有兩個女修那么高的高大男子,這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背心和短褲,渾身肌肉極為發達,充斥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不過,這名男子渾身黑霧環繞,每一個毛孔中不斷噴出一股股滿是死亡、腐朽氣息的黑霧,讓人一眼看去便不寒而栗。

劉老道一看到這男子,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許久之后,他聲音嘶啞道:“恭喜余道友了,筑基五重的魔尸,余道友真是好手段,竟然直接將九邪魔心這等邪道圣物裝在自己魔尸之上……”

“咯咯咯。”黑袍女修掩嘴一笑,腳步卻沒停下,緩步朝著劉老道走去。

劉老道身旁的青斑大蛇似乎察覺到了威脅,猛地挺起了身子,噴吐著蛇信,雙眼死死盯著黑袍女修身后的大漢。

“劉老道,寶庫中的東西,你拿了么?”黑袍女修越靠近劉老道,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盛。

劉老道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縮,強笑道:“已經得到了,只有三個儲物袋,至于另外兩個寶庫老夫就不知道了,不過若是余道友想要,我等自然雙手奉上。”

劉老道這么一說,黑袍女修表情不變,他身后的胖老者卻先是急了,大聲道:“劉道友,我們的約定可不是這樣子的。”

“是啊,約定不是這樣子的。”黑袍女修腳步越來越快,忽然,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道:“再說了,這些東西,我可看不上,只是我的魔尸剛剛裝了九邪魔心有點餓了,不知道劉道友可否滿足妾身這個要求呢?”

劉道友臉色連連變換,猛地一聲厲喝,竟然一掌拍在胖老者的背上,直接將老者當成誘餌拍向黑袍女修,自己想都沒想便沖向下方的甬道,與此同時,青斑大蟒似乎接到了某個命令,張嘴便咬向黑袍女修!

這劉姓老道竟然如此狠辣,一發現苗頭不對,不但舍棄了身邊同伴,更是將自己最好的靈獸也一同舍棄,轉身便沖入甬道中,黑袍女修看到他逃跑,也不在意,媚笑著打了個響指,身后的魔尸刷得一下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手一個一把將胖老者和青斑大蛇抓在手中,狠狠一捏!

“吧唧——”

陳執緩步朝著玄水密窟的中央走去,之所以沒有前往西北寶庫,主要是因為心中的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種不安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立刻離開玄水密窟。

一刻鐘后,他來到了黑袍女修剛剛呆過的石室外,看著敞開的大門和黑乎乎的屋子,陳執一揚手,打出一枚火彈術。

接著火彈術的光亮,他終于看清了屋內的情況。

“嘶——”

陳執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屋子中散落的尸體,這些尸體中有他認識的人,比如大漢和可愛女修,甚至還有吳家幾名修士,這些尸體就堆放在一個怪異法陣中,這個法陣顯然已經廢棄了,鮮血流淌了一地,每一具尸體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恐懼,仿佛在死前見到了地獄一般。

“不能繼續呆下去了!”

陳執當機立斷,轉身就朝著來時的路跑去。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從他右側的甬道傳來。

一條甬道中,巨型魔尸正在瘋狂地肆虐。

而在巨型魔尸的前方,五道身影正亡命逃竄,跑在最前面的一人,正是趙洋,而在趙洋身后,劉姓老道披頭散發,渾身破爛地逃跑著。

魔尸發出一聲驚天嚎叫,一張手,猛地抓住跑在最后的一道身影,狠狠一捏。

“吧唧!”一名凝神五重修士,竟然像是一個西紅柿一般被魔尸捏的稀巴爛,鮮血流淌了一地,魔尸張大嘴巴,將尸體舉到身前,一口吞下。

幾人很快鉆進一個大廳,前方逃跑的四名修士也比較聰明,竟然一連扔出數個法術砸在身后的一些禁制上,頓時各種禁制爆發出來,打在了落在幾人身后的巨大魔尸身上。

“轟!”冰球、火焰、雷電,各種各樣的光芒閃爍各不停,但是很快,一只粗大的手臂從煙霧中伸出,狠狠一攪,所有的禁制全部被毀滅殆盡。

魔尸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發出一聲驚天咆哮,雙腿蹬地,恍若炮彈般朝著前面四人砸了過去。

一手一個抓住落在后面的兩名修士。

“趙兄,救我!”

兩聲慘叫傳來,前面的趙洋和劉姓老道卻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逃跑。

很快三人兩逃一追,鉆入一個甬道中,過了一小會,黑袍女修緩緩踏入大廳,一邊走著,一邊伸出手臂掐著指細算。

“算上這些人,這個玄水密窟中應該還存活著十人左右,嘿嘿,既然如此,妾身也不介意去堵住那唯一的出口……”

黑袍女修扭著身子,妖嬈地跟在幾人身后走進甬道中,又是過了一會,一片禁制的殘骸忽然動了動。

“咳咳!”一人從一堆殘垣斷壁中爬出,狠狠吐了一口帶著灰塵的痰,又連連“呸呸”了數聲,抹了一把臉這才從廢墟中走出。

這人,當然是陳執,他看了石屋中滿地的尸體和空蕩蕩地祭壇,便猜到這黑袍女修很可能在取得了九邪魔心之后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當即便準備離開,不過聽到一旁的慘叫,好奇之下便跟來看看,卻沒想看到了這番景象。

腦海中不斷閃過魔尸揮手便將一堆禁制毀滅的情景,陳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剛剛他由于隱藏了靈力和生命氣息,這魔尸沒發現,他也不會傻到用“窺靈眼”暴露自己,也沒摸清這魔尸的實力,不過他至少知道,這魔尸絕對是相當于筑基修士的魔尸統領!

一看到這家伙,陳執心中頓時萌生了退意,不過接下來出現的黑袍女修一番話,卻讓陳執如同被一盆涼水澆在了頭頂。

從當初兩名修士的記憶中陳執已經得知,這群后來的修士在進入玄水密窟之后不久,進入的洞口忽然爆炸,將大量修士阻攔在了外面,進入玄水密窟的修士,也只有三十多人。

陳執之后又閱讀了鄭橫、萬寡婦、仲姓修士、獅發老者的記憶,發現這群人的記憶中都沒有在進入之時動什么手腳,再加上現在劉姓老道又被黑袍女修追著,這在洞口處動手腳之人呼之欲出——黑袍女修!

也就是說,黑袍女修口中唯一的出口,只有他進來的那個水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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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現在去那里很可能遇上黑袍女修,但縱使黑袍女修實力再強,也是凝神修為,而那女修分明是不想在整個玄水密窟中留下活口,要不然也不會連劉姓老道也一起殺了,與其呆在玄水密窟中等死,還不如拼一把。

一路上,陳執極為小心,很快他便遇上了幾名逃跑的修士,這幾名修士中有三人穿著九鼎宗的服飾,其中一人陳執還認識,正是吳姓老者,這幾人分明是當初從西北寶庫突圍之人,能活到現在倒是出乎了陳執的意料。

更令陳執詫異的是,劉姓老道竟然沒死,此時正混在這些人群中,至于之前和劉姓老者一同逃亡的趙洋則不見蹤影,想必已經死了。

陳執可不想和這些人碰面,當即潛藏在一旁運氣“斂靈術”和“龜息秘術”,沒一會,幾人身后的石壁甬道便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腳步聲,魔尸統領手中握著一名修士,像是拿著零食一般,一邊撕咬一邊大步追趕,陳執看著魔尸統領追著幾人進入一條石壁甬道之后,目露沉思之色。

這魔尸統領想必是受了黑袍女修的吩咐,這才遠遠吊著幾人,想必是為了驅趕更多的修士加入逃跑的隊伍,畢竟面對強大而又恐怖的敵人的時候,一些修士往往會聚集在一起,縱使有激靈的修士發現不對勁,魔尸統領只需要迅速出擊殺死試圖脫離逃跑隊伍之人,便能夠鎮住這些人。

不過這也是陳執身在局外才能看得清,而像是劉姓老道幾人就算心里明白,也不會主動脫離隊伍,這便是現實,所有人都不愿意成為出頭鳥,自然只能被慢慢蠶食,而劉姓老道這般實力稍強的人,頂多死的慢一些罷了。

不過這些人,卻是為他創造了機會!

出口處,只有黑袍女修一人!

陳執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大步繼續前進。

“還有四人……”黑袍女修伸出白嫩的手臂,細細一掐,嘴角微微翹起:“真是不吉利的數字,不過為何魔尸統領追逐的只有三人,還有一人,到底在哪里?

她盤膝坐在玄水密窟的入口處,背后,便是藍色的禁制,若是有人來到這里,只需一步,便能夠離開玄水密窟。

當然,前提便是能夠過了黑袍女修這一關。

忽然,黑袍女修抬起了頭,目光看向了面前的甬道,嘴角微微翹起:“第四個,出來吧,看來你就是在我們之前進入玄水密窟那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壁甬道中,沒有任何回音。

“你是想讓妾身親自請你出來么?”黑袍女修“咯咯咯”地笑著,站了起來,伸出潔白如蓮藕般的手臂,似乎想要掐訣。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了起來。

一名身著灰色長袍的男子從石壁甬道中走出,男子不管是臉還是身形看上去都極為普通,若是扔在人群中,恐怕沒人會注意到,但是看到此人,黑袍女修雙眉卻微微皺了起來,旋即笑出了聲:“妾身莫非就這么不值得道友待見,竟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么?”

這男子,自然便是陳執,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黑袍女修,聽到黑袍女修的話,雙眼頓時微微瞇了起來:“你不也一樣么?”

“妾身下面可是什么都沒穿哦,道友莫非想看看?”黑袍女修抬起頭,露出性感的紅唇,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極盡誘惑。

不過這等魅惑手段,在陳執這種合歡宗弟子眼中只能算是小兒科,他哈哈一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們尸魔殿的家伙,是不是真都是皮包骨頭的。”

此言一出,黑袍女修身子明顯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厲喝道:“閣下是誰!”

“你猜。”陳執笑得更開心了,背在身后的左手,卻是緊緊握住了三寸釘符寶,一步步朝著黑袍女修走去。

他這般高深莫測的模樣,頓時讓黑袍女修愣住了,被遮住的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正準備開口逼問,就在此時,陳執忽然動了。

只見他猛地伸出左手,手中符寶猛地化為一道烏光,狠狠沖向了女修的胸口,陳執從通道走出之后,便不斷靠近黑袍女修,此時兩人只見的距離,不到四五丈,如此近的距離下,烏光幾乎一瞬間便來到了黑袍女修的胸口。

“三寸釘符寶,你是合歡宗的?!”黑袍女修一看到陳執手中符箓,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地一伸手,恍若蓮藕般潔白的手臂直接迎向了空中的烏光。

“轟!”

一聲巨響,女子的手臂直接被炸斷,連帶著半邊的黑袍也被炸爛,露出了女子的容貌和半邊身體。

女子的長相極美,這是一種帶著異域風情的美感,女子的鼻梁很高,臉部輪廓也偏大,嘴唇紅顏而誘人,給人一種性感迷人的感覺,不過此時,這張臉上寫滿了痛楚,女子的一只右臂直接被三寸釘符寶炸掉,右胸雪白高聳的渾圓都被鮮血染紅。

可惜了!陳執眼中閃過一抹惋惜,若是能夠殺死黑袍女修,危機自然解除,不過現在可不是惋惜的時候,他在釋放符寶之后,立刻朝著女子沖了過去。

女子看著陳執朝她沖了過來,眼中非但沒有慌亂,反而極為冷靜地伸出左手,一連掐出數個法訣,這些法訣一下化為一道道符文環繞在她的面前,與此同時,女子一張嘴,一道黑光狠狠朝著陳執打了過來。

好兇悍的女人!

陳執一挑眉,他也沒想到女子竟然如此兇悍,在被炸斷一條手臂的情況下還能如此迅速地做出反應,可以說,他已經喪失了殺死女子的最佳機會。

不過陳執并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越過女子,一頭扎進藍色的禁制中。

女子也顯然沒想到陳執竟然在她重傷的情況下不和她纏斗而是果斷地選擇逃跑,一張臉頓時變得扭曲起來,聲嘶力竭地尖聲道:“你跑不了的,我要殺了你!”

“嘩啦!”驚人的壓力和寒冷瞬間襲來,陳執連掐兩道法訣,一道是龜息秘術的法訣,另外一道法訣則化為水波盾抵擋住周圍的壓力和寒意,召喚出陰靈劍便直接朝著水面上沖去。

現在對陳執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額外重要,因為他并沒有成功殺死女子,想必在他偷襲得手的一瞬間,女子已經呼喚了“魔尸統領”,而陷入瘋狂的女子顯然會讓魔尸統領全力追趕他,所以,他必須趕在魔尸統領追上來之前脫離水潭!

陳執相信,若是他能夠離開這里,女子絕對不敢放魔尸統領追逐他。

畢竟魔尸統領再厲害也只是筑基修為,而北靈城,可是有一名金丹修士坐鎮!

快點!再快點!

陳執不斷催動腳下陰靈劍,雖說上升阻力并沒有下潛那么大,但對魔尸統領也絕對一樣。

足足飛行了一刻鐘,陳執眼中焦急之色更盛,他隱隱感覺到,后方傳來一股無比邪惡的氣息。

快追上來了!

陳執臉色白的可怕,不過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斷催動陰靈劍,同時目光不停地在周圍掃視著。

忽然,陳執目光一滯,下一刻竟然猛地催動陰靈劍在空中掉了個頭,很快落在了一處譚壁面前。

在他的面前,是一條只能容納一個人的裂縫,陳執略一猶豫,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不過他并沒有鉆入裂縫中,而是一掐訣,朝著上方打出一道水浪術,這道法術當然是迷惑之用,水浪術的特點便是攻擊距離遠,再加上他處于深潭中,下方水壓極大,釋放出水浪術后,這道靈氣波動足以延伸數百米的距離,足以掩蓋住他的行蹤。

畢竟陳執踏著陰靈劍在水中前行,靈力波動極為明顯,若是突然在這里消失,恐怕黑袍女修一下便會發現,而這道水浪術,卻足以迷惑住黑袍女修的視線。

做完一切,陳執立刻收了陰靈劍,甚至一咬牙解除了水波盾,又運起斂靈術,硬頂著周圍水壓和寒冷,鉆入縫隙中。

這條縫隙倒是很深,陳執足足前行了十幾米竟然還沒有盡頭,他也沒多想,而是繼續前行,足足前行了三十多米距離,終于法訣有些不對了。

他明顯發現,這條裂縫竟然越來越寬,似乎是通向什么地方。

莫非是什么妖獸的巢穴?

陳執微微皺眉,現在這情況若是他遇到妖獸并且發生爭執,引發的靈力波動絕對會引來黑袍女修的注意,一切苦工也會變成無用功,而且現在他處在一條水下通道,若是黑袍女修派魔尸統領追進來,那么前有狼后有虎,他就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了。

他正猶豫著,就在此時,他猛地回過頭,后方一股死亡腐朽的氣息猛地傳來。

已經追到這里了!

陳執眼中閃過一絲后怕。

還好他發現了這裂縫,不然以魔尸統領的速度,想必再過不久就能追上他了。

陳執在原地靜靜等待著,不過很快,他發現魔尸統領的氣息再次出現,這一次,這股氣息不斷在周圍徘徊。

看來這家伙已經察覺到一些了。

陳執默默想道,越是這種時候,他就越發冷靜,一咬牙,繼續朝著石壁深處游去。

面前的通道越來越寬,而且不斷向上延伸,越往前游,陳執的表情就越古怪,因為前方不遠處,竟然隱隱傳來一些亮光。

“嘩啦!”陳執彈出了頭腦,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這溶洞似乎還在不斷向上延伸,似乎直達玄水湖南岸森林的某處。

陳執繼續朝前游去,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管這溶洞通向哪里,至少目前來說,他算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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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黑袍女修看著面前渾身濕漉漉的魔尸,臉色猙獰道:“他怎么可能跑掉,你怎么可能讓他跑掉,他的速度不可能超過你的!”

面對她的怒吼,面前巨大的魔尸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冰冷說道:“余麗花,你應該清楚你的身份,我和你的那些魔尸可不一樣!”

聽到這句話,黑袍女修頓時一個激靈,臉上閃過各種表情,終于嘆了口氣說道:“抱歉,是妾身過于激動了,請九邪大人原諒。”

魔尸冷冷斜了她一眼,淡然道:“我一路追到出口,也沒有發現那小子,或許是途中有什么離開的通道,又或者是他有一件絕品飛行法器,并且擁有催動法器的秘法離開了吧。”

說到這,魔尸瞥了一眼黑袍女修空蕩蕩地右肩,一皺眉道:“比起這個,我先幫你把右臂接上吧。”

話音剛落,他便張開嘴巴,吐出一口濃稠的黑氣,這股黑氣濃稠無比,帶著尸魔殿功法特有的死亡、腐朽的味道。

不過這黑氣一靠近黑袍女修的右肩,詭異的事情頓時發生了,黑袍女修的被陳執斬去的右臂竟然一寸寸長了出來,幾個呼吸過后,女子的右臂已經完好無損,跟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多謝九邪大人。”女修面露驚喜之色,捏了捏右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右胸果露在外,嘿嘿一笑便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黑袍,褪去衣服當著魔尸的面重新穿上。

魔尸冷冷地看著黑袍女修,面對如此誘人的,眼中卻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當女修穿好衣服,這才開口問道:“剛剛那個小子到底是誰?”

女修微微一愣,恭敬地開口將進入玄水密窟前前后后的計劃全盤托出,講完之后這才說道:“若是妾身猜測的不錯,此人恐怕就是當初殺死丁海、趙全的合歡宗修士。”

“合歡宗?!”魔尸聽到這三個字,木然的雙眼中閃過一道深意,點了點頭道:“此事先放在一旁,你先帶我去見尸魔殿現在的掌舵者吧,我沉睡的太久了,現在極為虛弱,需要大量的血食和靈魂來恢復實力,不宜在眾人的面前露面。”

“是!”女修恭敬地低下了頭,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恨意,咬牙切齒地在心中默默說道:“那個合歡宗修士,就讓你再多活一會,最好別讓妾身再見到你!”

“哈,欠——”

正在水道中前行的陳執狠狠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子,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高臺。

此處,已經是水道的盡頭,再往上,便要攀著溶洞周圍的巖壁才能夠繼續前行,至于回頭這種想法陳執根本想都沒想過,畢竟若黑袍女修和魔尸守在入口的沼澤旁,那么他完全就是自投羅網了。

而這溶洞雖然極為神秘,甚至可能有妖獸棲息,但兩相比較,陳執還寧愿面對妖獸也不愿意面對被他砍掉一只手臂處于暴走狀態的黑袍女修和恐怖魔尸。

一個是明擺著找死,一個是未知,陳執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就選擇了后者。

伸手摸了摸濕滑的巖壁,陳執卻沒傻呵呵的真用雙手攀登,而是召喚出陰靈劍,此處離深潭足足有近千米距離,除非是金丹修士,不然很難察覺到此地的靈氣波動。

腳踏陰靈劍,陳執避開周圍凸出的巖石,緩緩朝著上方飛行。

大約飛行了近百米的距離,陳執漸漸發現一些不對勁。

溶洞上的一些峭壁,竟然有人為雕琢的痕跡,只是這些痕跡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再加上沒有禁止保護,在流水的侵蝕下漸漸變得模糊了。

莫非,這溶洞和玄水密窟有什么關系?

陳執雙眼微微瞇了起來,雙手一掐訣,釋放出水波盾保護在周圍,又放出陰陽傘擋在身前,這才驅使著陰靈劍繼續朝著上方升去。

伴隨著他的前進,周圍越來越多人工雕琢的洞窟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一些壁畫之上甚至爬滿了藤蔓,透露著一股久遠的氣息。

撥開藤蔓,陳執看清楚了壁畫上的內容,確是一人端坐在地面,頭頂一道天雷連通天際,看樣子,似乎是在吸納著天空的天雷。

莫非這個宗門和天雷有關?

陳執來了興致,他本身就修行《御雷心經》,這部某個天才散修所創功法能讓他區區煉氣期便能吸納天雷,心中對于善使雷系法術的宗派當然有一絲好奇,畢竟這《御雷心經》雖然神奇,但明顯并不完善,沒有一個完整的結構,若是硬要從功法的完整性上來說,這御雷心經甚至還比不上陳執修煉的《幻魔訣》。

畢竟幻魔訣的品質再差,也是合歡宗歷經無數代修士總結、整合、完善,最終形成的一篇功法,雖說御雷心經威力極大,但修煉無法增加修為這一點,卻是最為致命的一環。

細細探查了一遍周圍的洞窟,發現里面并沒有任何遺留下來的物品,陳執繼續朝上飛去,足足往上飛行了數百米,一座大約十幾丈方圓的洞窟出現在陳執的眼前,這個洞窟并不像之前洞窟一般什么都沒留下,在洞窟的頂端鑲嵌著兩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而洞窟周圍的石壁上則大大小小鑲嵌著十幾顆避塵珠,讓這個洞窟不像下方的洞窟那樣滿是灰塵和蔓藤。

而洞窟的最里側的石壁上,一具身披法袍的尸體半跪在石壁前,已經化為白骨的右臂高高舉起,貼在墻壁上。

陳執微微皺眉,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看。

白骨右臂面前的石壁上,卻寫著三個大字:“我好恨!”

這三個字,完全是用在墻壁上劃出來,字跡中夾雜著絲絲干枯的黑色血跡,哪怕刻下此行字的人已經在歲月的侵蝕下化為白骨,但字跡中的無盡恨意,卻依舊殘存。

哪怕經歷過很多驚現的場面,甚至親手殺死很多人,但陳執目光落在這三個字上之時,仍舊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陳執下意識地掏出《噬魂天書》測試了一番,發現《噬魂天書》并無任何反應,這才喚出陰陽傘擋在身前,緩緩靠近尸體。

很快,三個大字下方,幾行小字吸引了陳執的目光。

“總算來到師門在離開之前留下的密庫了,不過我卻命不久矣,明明完成了師傅的命令,只差最后一步了,為什么,為什么師兄你要背叛我。”

當看到這行字,陳執不禁微微一愣,師門離開之前?還有,這密庫,到底是指玄水密窟,還是指這個溶洞?

帶著疑問,陳執繼續朝下看去。

“天疽毒果然可怕,我的身上已經長滿了各種膿瘡,哈哈,想我習勁平時也是英俊瀟灑之人,現在竟然落得這番下場,若是我曾經那些相好看到,恐怕會一劍劈了我吧。”

“好疼,疼死我了,我只能用我辛辛苦苦修煉的本源神雷來抑制這痛苦,不過本源神雷已經不多了……”

下面,卻是一道道抓痕,顯然寫到這里的時候,這個名為習勁的人極為痛苦。

陳執的腦中卻滿是疑惑。

天疽毒?這是什么東西,這種毒藥,他可從未聽過,天武大陸的一些對修仙者有用的奇毒,他倒是知道不少,不過里面可沒有一種是叫天疽毒的東西。

看著下方一道道抓痕,陳執仿佛看到,一個人蹲在石壁面前,痛苦的曲卷著身子,只能用雙手不停地在墻上抓撓,抓的血肉模糊。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越過抓痕朝下看去。

“我快要死了,這是回光返照么?哈哈,沒想到我習勁也有這一天,哈哈,寇文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恨不得生食你的肉!”

“哈哈,我現在生不如死,寇文廣,你也一定不好過吧,哈哈,《陰陽合歡訣》被盜,雖然只是半部,縱使你背叛我和師傅,但你沒從我手中奪回這半部《陰陽合歡訣》,而且還無法證明我已經死了,合歡老祖是不會放過你的。”

看到這,陳執傻眼了,他根本沒想到這事情竟然還能扯到合歡宗,目光死死盯住《陰陽合歡訣》這幾個字,陳執只感覺自己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巨大幸福砸暈了。

《陰陽合歡訣》?!合歡宗鎮教秘典《陰陽合歡訣》?!絕品功法《陰陽合歡訣》?!

興奮過后,卻是深深的震驚和不可置信,陳執失聲驚呼: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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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陳執絕對不敢相信這人竟然能從合歡宗偷走了陰陽合歡宗鎮派功法《陰陽合歡訣》,哪怕只是半部,他都感到深深地不可思議。

陳執現在早非吳下阿蒙,心中清楚想要盜取陰陽合歡訣是多么困難,這部功法,一直存放在源魔殿的最頂層,由三名金丹長老和一名元嬰老祖常年守護,更別提源魔殿周圍恐怖的禁制了,可以說除非元嬰五重大修士出手,不然根本別想盜取。

只是元嬰五重大修士雖然強大,但卻非神靈,若是一名元嬰五重大修士闖入合歡宗,就算合歡老祖不出手,憑借合歡宗的元嬰修士和護山大陣,足以重創元嬰五重大修士了。

而這骸骨的主人,和他的師兄竟然能夠從合歡宗盜得半部《陰陽合歡訣》,這要是傳揚出去,足以讓合歡宗成為整個大陸修士的笑柄!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繼續朝下看去。

下面的內容大多都是習勁死前嘲笑寇文廣的,不過陳執還是發現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來這習勁之所以偷取《陰陽合歡訣》,主要是因為他的手中擁有另外一種功法“陰陽天雷訣”,這部功法據說和《陰陽合歡訣》有一定的聯系,不過兩者之間的具體聯系,習勁自己也并不清楚,這些都是習勁師傅臨時前吩咐的事情。

而習勁和他師兄寇文廣,之所以能從合歡宗內偷得半部《陰陽合歡訣》,倒是和陳執之前遇到的“天陰魔女之墓”有一定的關聯,當初兩人偷偷加入合歡宗的時候,正是百年前天陰魔女鬧騰的最厲害的時候,至于如何偷走的,石壁上也沒有詳細記載,不過陳執大致也能猜到二人很可能是隱姓埋名混入合歡宗,并且混到了核心弟子的地位,畢竟只有極受宗門重視的核心弟子,才有可能接觸到《陰陽合歡訣》。

“我要死了,若是有道友能夠看到這些字,在我尸體右側的暗格中,存放著我的儲物袋和一枚玉簡,玉簡中記載的是半部《陰陽合歡訣》和整部《陰陽天雷訣》,儲物袋中,則是習某所有家財,習某雖然只是一名筑基修士,但自認身家頗豐,愿以所有財務作為代價,委托道友一件事情,請將記載著半部《陰陽合歡訣》和《陰陽天雷訣》的玉簡送往瀚海界雷靈宗,只需將此物交給雷靈宗掌門,雷靈宗必會集全宗之力助你進入金丹大道!”

“當然,習某死后,將會用秘法將自身靈魂化為冤魂,閣下唯有對心魔起誓答應將玉簡送往雷靈宗,冤魂才會消散……”

“師傅,徒兒不孝,徒兒無法完成師傅的遺愿了,徒兒對不起師傅……”

后面的字跡,越來越模糊,顯然寫到最后,此人已經徹底壓制不住身上的劇毒,只能痛苦地在墻上留下數道抓痕,白骨手臂手掌停留的地方,五根指骨深深陷入墻壁中……

看完所有記載,陳執倒吸了一口氣,卻沒有急著去找暗格,而是一臉疑惑地摸著下巴沉思。

這瀚海界和雷靈宗,又是什么?

先不提這瀚海界是什么,便是雷靈宗,陳執可從未在大路上聽到過有這樣一個宗門。

而一個能夠許諾幫別人踏入金丹大道的宗門,又豈會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宗門?

他看向了尸體的右側,果然,這里竟然有一個暗格,在暗格周圍貼著一張符文,這符文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封”字。

陳執猶豫了一下,推開一旁的尸體,伸手將這符文揭開。

“啊!”

符箓一被揭下,一聲凄厲的嚎叫頓時從中傳出,下一刻,暗格被直接撞了開來,一頭冤魂從暗格中鉆了出來,呲牙咧嘴地看著陳執。

不過這冤魂前進了不到半步便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擋在身前,卻是陳執手中的符箓發出一道道柔和的光芒抵擋住了面前的冤魂。

這冤魂眼看咬不到陳執,頓時圍著陳執繞了起來,口中恍若喃呢般念叨著:“對心魔起誓。”“對心魔起誓。”

陳執目光在冤魂上停留了一小會,終于發現這冤魂似乎沒有任何意識,想必這冤魂是習勁死后所化,不過既然成為冤魂,記憶自然也隨之丟失,陳執搖了搖頭,隨手掏出噬魂天書。

什么狗屁心魔誓言,他才不會去發,對面的冤魂實力雖然強大,相當于一名筑基一重的修士,若是別的凝神修士來,肯定只能無奈發下心魔試驗了,但陳執可不相同。

他直接掏出《噬魂天書》,黑霧化出兩只厲鬼,恍若餓虎撲食地朝著冤魂撲了過去,幾番爭斗之后,這冤魂就被兩只黑霧所化厲鬼吞掉。

看著兩只厲鬼重新化為黑霧,陳執將《噬魂天書》收了起來,這才彎下腰看向面前的暗格。

暗格中擺著三樣東西,其中一枚儲物袋,一枚玉簡,至于另外一樣東西卻是一枚令牌。

令牌呈四方形,造型古樸,材質摸去極為光潔,在令牌的中央,刻著一個大字——“傳”,除此之外,令牌上沒有任何花紋和多余的文字,讓陳執有些摸不透這令牌的作用。

不過就算如此,陳執也能看出此令牌的不凡。

在手中把玩了一會,陳執一甩手便將令牌放入黑霧空間中,轉而看向那枚玉簡。

這枚玉簡和天武大陸的玉簡有所不同,玉簡之上帶著淡淡的雷紋,這些雷紋縱橫交錯,讓玉簡帶著一絲絲古樸的痕跡。

手握玉簡,陳執手都有些顫抖了,急不可耐地運起神識探入玉簡中,不過他的神識一探入玉簡,頓時感覺到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探入玉簡的神識竟然直接消失了!

陳執臉色頓時一白,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再看玉簡之時才發現,玉簡周圍竟然帶著淡淡的禁制,也是他過于唐突了,若是仔細探查一番,神識也不會受到創傷了。

將玉簡放在眼前,陳執再次小心地運起神識在玉簡周圍細細探查,許久之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氣。

這玉簡上的禁制極為復雜,好在這禁制和玄水密窟寶庫的禁制有些類似,再加上他用《噬魂天書》吞噬了仲姓修士的記憶,對于破除禁制也有了一定的心得,對這禁制到不至于束手無策,但想要破開,最起碼需要一個月地時間。

陳執赫然一笑,自嘲地搖了搖頭,還是太心急了,就算他現在得到了半部《陰陽合歡訣》又如何,這等絕品功法,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煉的,至少以他的資質,筑基之前,這等功法他是絕對不會去碰的。

想到此,陳執一掃之前陰霾,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個儲物袋上。

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筑基修士的儲物袋,不過剛剛從玄水密窟離開的陳執,自然不會再像當初拿到赤炎頭陀儲物袋時那般激動了,而且,縱使這儲物袋中的東西再之前,也絕對不及手中玉簡中記載的半部《陰陽合歡訣》和那個《陰陽天雷絕》的萬分之一。

直接將儲物袋扔進黑霧空間,陳執又仔細探查了一番周圍,確認這習勁沒有設下其他暗格,便揮手毀去習勁的骸骨和墻壁上的字跡,又將周圍墻壁上的夜明珠、避塵珠全部收走,這才招出陰靈劍朝著上方飛去。

這一路上倒也算安全,就是遇到一些一階妖獸,不過對現在的陳執來說,一階妖獸只要不是遇上成群結隊的,就沒有任何危險,一路往上,大約飛了一刻鐘后,陳執終于來到了出口。

說起來這地方到還隱秘,一塊巨大的巖石將出口封住,陳執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打碎巖石沖出溶洞。

一出溶洞,陳執這才發現外面早已經黑漆漆一片,卻是這次進入玄水密窟竟然花了足足一天半的時間。

陳執辨別了一下方位,發現自己處在玄水湖南面的叢林中,當即駕著陰靈劍朝著北靈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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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也沒想到,這次玄水密窟之行,竟然只有短短一天半的時間,當他回到北靈城自己租下的住所之后,只感覺渾身虛脫。

“賺大發了!”陳執躺在床上,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卻是難掩疲憊之色。

對于修士來說,一天半的時間不眠不休實在是沒什么,不過陳執這一天半的時間基本都是在生與死的邊緣度過,從和鄭橫幾人交戰開始,再到真假寶庫,到最后的大逃亡,可以說期間他只要走錯一步,便會徹底葬身玄水密窟。

陳執累,不僅僅是上的傷勢,更重要的卻是精神上地疲憊。

從進入玄水密窟開始,他的腦子就在不停地轉動,設計、偽裝、尋找時機、偷襲、逃跑,每一步,他的腦子都在不停地計算。

而現在回到北靈城,他總算徹底安全了,不必再擔驚受怕黑袍女修會不會追上來,畢竟這北靈城好歹有金丹修士坐鎮,黑袍女修這次屠盡玄水密窟的修士,現在北靈城大小勢力可能還沒發覺,但想必不久之后,這場爭端才會真正地爆發出來吧。

想著想著,陳執只感覺眼皮子直打架,來不及清點這次所得,便陷入了沉睡。

這一睡,便是整整三天三夜,在陳執沉睡的期間,整個北靈城早就亂了套。

畢竟這次進入玄水密窟的人員中,不僅僅只有北靈城大大小小的勢力,甚至還包括了九鼎宗的弟子。

再加上數千年來對于玄水密窟的傳說以訛傳訛到了一種極為嚴重的地步,當這個消息被入口爆炸阻攔而含恨回到北靈城的修士帶回來之后,整個北靈城赫然陷入了一股尋寶熱。

大量的修士悍不畏死地鉆入水中,各種水系法器、符箓價格瘋漲,這結果,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甚至包括對著消息推波助瀾的趙四海。

不過這一切,和陳執都沒有關系了,當他睜開眼睛之后,精神重新恢復了飽滿,右手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不過對這傷口,陳執卻有另外的處理辦法,畢竟這次在玄水密窟中他得到了足足十枚血魄丹,而血魄丹重組的功效,顯然要比一些療傷丹藥好上很多。

不過在這之前,卻是有一事更為重要!

陳執進入了黑霧空間,忙不迭地從中挑出這次的收獲。

在玄水密窟寶庫中的收獲他已經清點過了,自然放在一旁,旋即他先掏出的就是溶洞中獲得的儲物袋。

打開儲物袋,陳執毫不猶豫地將儲物袋中所有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嘩啦啦——”

接連不斷的響聲不斷響起,陳執的面前,各種法器靈石,很快堆起了一堆小山。

陳執雙眼放光地看著面前的靈石,粗略一掃估計這儲物袋的靈石最起碼在八千到九千之前,這可是一筆大收入,算上之前在寶庫中的收入,他身上的靈石就達到了三萬五之巨!

一想到之前自己還在為了筑基丹的天價而擔憂,再看看現在自己身上的靈石數量,陳執頓時豪氣萬千。

這么多靈石,已經足夠購買兩枚筑基丹了!

深深吸了口氣,陳執將靈石全部放入黑霧空間中,頓時面前的小山沒了大半。

接下來就是法器了,陳執先看到的就是一件云團狀的飛行法器,上面不時閃過一道道雷電光芒,赫然是一件上品飛行法器,而且這件飛行法器在上品法器中亦是屬于上等,遠比赤炎頭陀的陰靈劍要好很多,不過這件法器具體效果還需測試。

陳執將雷云法器放在一旁,拿起另外一件造型古樸的護心鏡,這個護心鏡陳執看不清來歷,不過分明是一件上品防御法器,除了這之外,還有一件鑲嵌著深藍色寶石的權杖,杖身似乎是有一種不知名木材制作,重要的是那枚深藍色寶石,陳執仔細辨認之后,驚喜地判斷出這枚寶石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雷靈石——一種能夠增加雷系法術三成威力的高級寶石!

“奢侈啊,太奢侈了!”

這雷靈石若是拿出去賣,絕對能夠賣到一萬下品靈石,而這敗家子竟然只是用來制作一根上品攻擊法杖,陳執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當然,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實,這個名為習勁的家伙身價豐厚到了一定程度才敢這樣浪費,畢竟他身上的法器雖然少,但每一件都是上品法器中的上等貨色,甚至一件飛行法器就足以抵得上赤炎頭陀三樣法器的價格了。

陳執又看向了最后一件法器,這件法器是一件披風,披風薄如蟬翼,拿在手中恍若無物,雖說摸不透這披風到底有何用,但一看到披風上淡淡的光澤,陳執便能夠斷定這件披風是一件極品法器!

雖說之前已經得到了一件絕品法器,但沒人會嫌棄這類法器多一點,畢竟極品法器和絕品法器可不比上品法器,便是一些筑基修士也很少有極品法器。

剩下的都是一些符箓和丹藥,雖說習勁身價豐厚,但依舊沒有筑基丹,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遺憾吧。

陳執將這些東西放入黑霧空間,接著開始清點他在玄水密窟中殺死的修士的儲物袋。

從一開始的鄭橫、呂大個、萬寡婦三人的儲物袋中,陳執發現不少法器,顯然這三人都是無惡不作之輩,平時殺死的修士也不少,身價當然也比較豐厚,其中鄭橫的儲物袋中法器最少,只有一件中品飛行法器和一件中品攻擊法器,從鄭橫的記憶中陳執也得知,此人一向不喜歡防御,而最看重的也是手中的九齒鉅刀,這點從他儲物袋中的一些材料便能夠看出,原本鄭橫是打算在離開玄水密窟之后便找個玄級煉器師將九齒鉅刀重新煉制成為上品法器,可惜這些材料現在便宜了陳執,而呂大個和萬寡婦身上值錢的東西也挺多,大多都是一些法器和靈石,仔細一算,這三人的身家大概在兩千下品靈石左右。

接著便是仲姓中年男子、竇老四人的儲物袋,這四人的身家倒是仲姓男子最為豐厚,竟然有一千下品靈石,而且他身上最值錢的倒不是法器和丹藥,而是十幾個陣盤,這些陣盤都是仲姓修士花了大量的時間煉制,其中一半是防御型的法陣,另外一半則是迷惑類和攻擊類的法陣,對于法陣,陳執還算熟悉,他本身修煉的《幻魔訣》功法的配套法術便是“幻魔陣”,不過幻魔陣顯然比不上仲姓修士儲物袋中任何一個陣盤。

當然,最寶貴的還是仲姓修士的記憶,其中不管是仲姓修士對陣法的理解還是那個神奇的“忘我狀態”,陳執都是非常感興趣。

至于另外三人中,竇老手中的青幡算是不錯的法寶了,剩下的加起來估計也是在兩千下品靈石左右,這樣算起來,這四人儲物袋中的財產大概在三千下品靈石左右。

再接下來,便是一些零散修士,例如一頭撞死在禁制上的兩名修士,還有一路上陳執無意中撿到的幾名被魔尸統領殺死的修士遺留的儲物袋,當然后者不可能多,大多修士都是被魔尸統領一口吞了,儲物袋、法器,什么都一起吞了下去,渣滓都不剩。

惋惜地嘆息了幾句,陳執稍微清點了一番,發現這些儲物袋的收獲大概在五百下品靈石左右,若放在以前,對陳執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產,不過現在對照起來,就顯得有些雞肋了。

“聊勝于無吧。”陳執笑著說了一句,便拿出獅發老者的儲物袋。

陳執在玄水密窟殺死的修士遺留下的儲物袋中,最看重的便是獅發老者的儲物袋。

而獅發老者也沒辜負陳執的期望,儲物袋中僅僅是靈石就不下千枚,各類丹藥更是多達數百瓶,畢竟這施仞好歹也是屠戮了一整個宗門,再加上玄水密窟的修士中,除了黑袍女修,就數他和劉姓老道修為最高,兩人都是半只腳踏入筑基期的人物,手中藏貨自然多了。

除了丹藥和靈石,施仞的法器也不少,而且最差的都是中品法器,足足有十件之多,而他更是擁有一件上品飛行法器和一件中品防御法衣。

不過千煞門的功法大多都是徒手攻擊,所以施仞的攻擊法器倒是很少。

除此之外,還有兩樣東西十分奇特,其中一件是一枚明黃色的寶石,這寶石中央有一條不知名的蟲子被凍在里面,和陳執前世見到的琥珀有些類似,不過這枚琥珀寶石中卻蘊含著驚人的靈力,一看就絕非凡品。

另外一件,則是一枚拳頭大小的金屬,這金屬看上去極為普通,不過當陳執想要拿起金屬的時候竟然拿不起來,運起靈力和全身力氣,這才堪堪舉起,這看似普普通通的金屬竟然重達百斤,著實出乎了陳執的意料。

這兩樣東西的來歷陳執都無法辨別,只能翻出施仞的記憶閱讀,一看之下,陳執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那枚明黃色寶石竟然是一只數萬年前的五級妖獸死后所化的化石,而那塊金屬,竟然是一塊玄鐵精!

前者不需要說什么,五級妖蟲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可是相當于金丹修士的妖蟲,而且死后便被琥珀包裹起來,哪怕經歷萬載歲月,尸體中的靈力也沒有一點流失,價值絕對有一只五級妖獸尸體的一半,而玄鐵精,則是玄鐵精煉后的產物,先不說在修仙界一斤玄鐵便價值一百枚下品靈石,而要將玄鐵精煉,最起碼也要金丹修士才能做到,一些金丹修士哪怕是煉制法寶,也頂多融入半個拳頭大小的玄鐵精,雖說這枚玄鐵精并沒有精煉完全,但基本能賣到三萬下品靈石,若是拍賣甚至能夠賣到五萬下品靈石!

陳執已經完全傻眼了,他根本沒想到施仞手中竟然擁有兩件重寶,光是這兩件寶貝,就足以抵得上一個玄水密窟寶庫的價值了!

這兩件寶物都是施仞屠滅雷家的收獲,原來這雷家祖上曾出過一名金丹修士,這兩樣寶物,便是那金丹修士留下,當初施仞從一名被他殺死的雷家修士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立刻前往雷家,在奪取了兩樣寶物之后,施仞害怕被有心人起疑,便出手屠滅雷家滿門,甚至做出女干殺女修,生食嬰兒的舉動,便是為了掩蓋住這個事實。

也怪這施仞過于貪心,若是他肯出售這兩樣寶貝,定能夠換來不少筑基丹助他進階筑基,不過人心不足蛇吞象,施仞想在進階筑基之后憑借兩樣寶貝換取一些能夠增加進階金丹幾率的丹藥,卻不想他葬身玄水密窟,兩樣寶貝,也白白便宜了陳執!

看著兩樣寶貝,陳執深深吸了口氣,這兩樣寶貝,他可不準備將其賣掉,先不說他現在就足以購買筑基丹,便是出售這兩樣東西可能帶來的后果,也不是他能夠承擔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將兩樣東西放進黑霧空間中,轉而從中掏出一枚玉簡。

這枚玉簡正是記載著《陰陽合歡訣》和《陰陽天雷訣》的玉簡,不過拿出玉簡仔細思考了一番后,陳執還是重新將玉簡放回黑霧空間中,轉而拿出一枚血魄丹,來到住所的浴室中服下。

兩天后,陳執從水池中爬起,看著傷口已經結疤的右肩微微皺眉,按道理服用了血魄丹后,肌肉會被重組,但這次服用血魄丹,他卻分明沒有了之前的痛苦,甚至的增強也沒有之前顯著了,至于血魄丹增加壽命的效果,以陳執目前的修為還沒有達到“知天命”的程度,不過也能感覺效果并不顯著。

是因為這丹藥存放久了?

按道理來說這情況應該不會出現,畢竟寶庫中靈氣濃郁,而丹藥的保存也非常完好。

陳執想了想,掏出一枚升靈散服下,許久之后,他確認藥效雖然減少了一點,但絕對沒有大幅度減弱。

“看來是抗性問題了。”陳執苦笑道。

在修仙界,一些丹藥服用過多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例如一些丹藥服用第二次之后藥效就會顯著降低或者干脆不能起任何效果,特別是一些藥效明顯的。

而這血魄丹顯然就在其中之例,不過想想也是,這血魄丹除了提升還能夠增加壽命,若是細細來算,對于一些天資縱橫的人物來說,效果甚至還在筑基丹之上,特別是增加壽命完全是逆天之舉,哪怕只有十年的增壽,若是一些大宗門有心收集,恐怕也能弄到很多。

至于尸魔殿老者記憶中并沒有這類情況,想必是這老頭也遇到過很多血魄丹吧,并不是誰都有陳執這般運氣能夠弄到十三枚血魄丹的。

既然弄清楚了情況,陳執干脆一次性倒出剩下的九枚血魄丹,吞下一粒開始細細感悟,直到吞下第三粒,他的傷勢才完全恢復,不過此時,血魄丹的效果已經極為細微了,當吞到第四枚之后,陳執發現丹藥已經起不到原本的效果了,只能增加一小點靈力,從量上來看,甚至還不如一枚升靈散。

他當即不再吞服,將剩下的五枚血魄丹收了起來放好,雖說這血魄丹對他沒有什么效果了,但本身的價值還在,不管是拿去賣還是留給方彤,都是不錯的選擇。

“嘩啦”一聲,陳執從浴池中站了起來,雙手猛地一捏,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充斥在身體內,現在他的,恐怕和一些專修煉體功法的修士差不多強大了,而且最重要的卻是壽命,他一共服下八枚血魄丹,其中前三枚應該是起到最佳效果的,而后面四枚,效果越來越低,就算如此,他的壽命也應該增加了四十年左右。

按照一般筑基以下修士百歲左右的壽元,陳執縱使活到十歲,也有可能進階筑基!

這相對于其他修士來說可是個不小的優勢。

起身穿好衣服,陳執正準備開始破解玉簡的禁制,就在這時,住所的大門響了起來。

“是誰?”

陳執微微皺眉,還是走到住所的門口,打開一看,卻是一名身著趙家服飾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只有煉氣修為,不過見到陳執只是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淡淡說道:“陳前輩,晚輩趙七,前輩可以直接稱我為小七,晚輩奉趙掌柜之命前來邀請前輩前往趙家宅院一趟。”

“哦?”陳執一挑眉,雙眼微瞇,淡笑道:“可是當初我請趙掌柜幫忙煉制的法寶好了?”

趙七聽后微微一愣,旋即笑道:“這點晚輩就不知道了,晚輩只是負責來通知前輩,這里是請帖,請前輩收好。”

起床就看到高鐵出事的新聞,在痛罵交通的同時,也不禁感慨:啥時候我們中國能夠放棄中國速度和中國追趕,踏踏實實地去做事情呢?

默默祈禱……

趙七離開之后,陳執把玩著手中的請帖,目露沉思之色。

趙四海找他到底是為了什么,按照他之前的試探,分明不是有關十鱗的事情,再說當時趙四海也說了這十鱗恐怕要三到四個月才能夠煉制好,算算時間,現在離他回到北靈城已經一個星期了,再加上之前進入玄水密窟的時間,可遠遠不夠時間。

等等……

陳執表情一僵,眼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莫非,是玄水密窟?

若是趙四海一直暗中觀察他的話,定會知道他消失的時間和玄水密窟開啟的這段時間剛好吻合,而且陳執相信,以趙家在北靈城的身份地位,想必眼線已經遍布北靈城,再加上他進入北靈城之前也沒做什么掩飾,反而還消除了之前的偽裝,如此正大光明,趙四海若是發現不了那才是怪了。

思緒漸漸清晰,陳執越來越確定趙四海這次找他很可能和玄水密窟有關,畢竟當初后面進入玄水密窟的那批人中可是有不少趙家的人,這些人全部都死在玄水密窟,趙四海此時想必也是驚疑不定吧。

陳執把玩著手中請帖,嘴角微微翹起,看來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了。

再次來到趙家宅院,待遇卻是大不相同了,上一次陳執的到來面對的卻是周圍人的審視,趙四海更是一副拒人千人之外的模樣,不過這一次,卻是親自迎接陳執進了趙家宅院。

若換做是別的凝神修士,定是受寵若驚,畢竟趙四海可是一名筑基修士,不過對陳執來說,趙四海越是如此,他就越謹慎。

當然,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陳執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趕忙給趙四海行了一禮,口中連稱“使不得”,而趙四海則一口一個“陳賢侄”,叫的是無比親熱。

被趙四海拉著來到偏廳,立刻有兩名美麗的侍女捧著一壺靈茶走了上來,這次的靈茶也比上一次要高上一個檔次,一倒到杯中,一股濃郁的靈氣和花香頓時充斥整個房間。

“這是百花塢產地百花茶,陳賢侄嘗嘗吧。”坐下之后,趙四海淡淡一笑道。

百花茶?

陳執看了一眼面前的靈茶,舉起來輕輕嗅了嗅,一股濃郁的芳香涌入鼻尖,只感覺身上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他輕輕抿了一小口,只感覺一股清香瞬間就流入腹中,濃郁的靈力幾乎讓陳執想要呻吟出聲,而且這股靈力,竟然被輕易化解,轉換為修為。

這一口茶,陳執足足回味了半柱香的時間,當他睜開眼睛,忍不住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杯茶很快下肚,陳執回味良久,這才駭然發現,剛剛體內增長的靈力,足以抵得上他苦修一周所得的靈力了!

這絕對是上等靈茶……

陳執面露駭然之色,忍不住開口贊道:“好茶!”

說完這話,他才發現剛才一直將趙四海晾在一邊,不禁尷尬一笑道:“趙掌柜……”

趙四海卻不介意地一擺手道:“陳賢侄不必介意,當初趙某第一次品‘百花茶’的樣子,比賢侄還要不堪。”

輕飄飄一句話,便化解了陳執的尷尬,兩人旋即也閑聊了起來。

陳執早猜到趙四海請他來的原因,心中早有計較,既然趙四海不主動去提,他當然也不會傻到自己說出來,只是一臉笑容地回應著。

終于,還是趙四海首先沉不住氣,他抿了一口茶問道:“陳賢侄可知我為何要叫賢侄來?”

陳執淡淡一笑反問道:“這問題晚輩也非常疑惑,莫非是晚輩的‘十鱗’已經煉制完了?”

趙四海笑容一滯:“賢侄說笑了,這十鱗想要煉制談何容易。”說到這,趙四海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目光炯炯地盯著陳執,開門見山地問道:“這一周來,賢侄可是進入了那玄水密窟?”

說起來,趙四海最近也被這玄水密窟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自從第二入口突然關閉,趙家進入玄水密窟的人便消息全無,其中趙洋更是他的得力助手,再加上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趙四海怎能不急,若不是怕被其他勢力看出端倪,他早就親自從入口進入玄水密窟了。

至于陳執進入玄水密窟的事情,也是趙四海的猜測,當初陳執離開趙家之后,一切行動都在趙家的掌握之中,陳執離開北靈城恰好就是在玄水密窟開啟之前,再加上陳執離開北靈城的一天半后立刻回到北靈城閉門不出,趙四海當然懷疑陳執很可能是進入了玄水密窟中。

不過這些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趙四海根本無法確認陳執進入了玄水密窟,再加上他一直寵愛的侄子趙英一直當陳執是好兄弟,他不方便直接抓了陳執拷問,只能放低姿態交好陳執。

當然,趙四海并不知道陳執手中擁有改變容貌的面具和法衣,故而對于陳執尋找譚飛幫忙探查的事情也不清楚,要不然,他完全能夠根據其中的蛛絲馬跡判斷出陳執進入玄水密窟的事實了。

在趙四海說出這番話之后,偏廳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趙四海死死盯著陳執,而陳執,卻是一副淡然的笑容在品茶,反而陳執這幅神情,卻打亂了趙四海的談話節奏。

許久之后,陳執淡笑著開口了:“的確,晚輩進入了玄水密窟。”

“什么?”趙四海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在他看來,陳執或許會推脫,或許會默認,但絕對想不到,陳執竟然會如此大大方方地承認出來,而且,陳執這樣一弄,談話的節奏,已經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

不過趙四海畢竟是老油條了,短暫失神過后,很快反應過來,問道:“那么陳賢侄可見過我們趙家的隊伍。”

“見過。”陳執笑道,旋即搖了搖頭,惋惜道:“當初玄水密窟開啟的時候,晚輩原本在玄水湖西面獵捕妖獸,卻不想發現眾多修士竟然發了瘋一樣潛入湖底,晚輩當時也有些疑惑,就跟在眾人身后,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進入了玄水密窟。”

說到這,陳執苦笑道:“就在晚輩進入玄水密窟不久,入口卻忽然爆炸,將我們徹底關在了里面,當初一部分修士分散開來去尋找寶貝,而一部分人,卻留在了原地,趙家、九鼎宗、李家等人都在其中,晚輩原本是想找趙家修士的,卻不想當時有人提議聯盟,而晚輩對這聯盟也不怎么感興趣,所以就沒有理會自行離去。”

說到這里,陳執微微頓了頓,這些話,早在來之前他就想好了,更是綜合了那兩名一頭撞死在禁制中的修士的記憶,趙四海當然找不出破綻。

而且當時玄水湖西面幾乎聚滿了修士,根本別想在其中辨別一個修士是否在場。

第二更,一晚上都在wei波關注溫州動車脫軌,很煩,不過這話題還是不在章節里面討論了,要是有人想交流,可以去wei波,我的wei波名稱是“起點御宅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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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四海顯然也明白這些,靜靜點了點頭,示意陳執繼續說下去。

“晚輩雖然單獨一人行動,但實際上卻跟在修士聯合隊伍的身后,之后趙家眾人遇到了幾名修士,其中一名修士有一頭獅發,戰斗力極為強大,趙家等聯合隊伍經過苦戰逼退了此人,并且獲得了一個玄水密窟的寶庫,不過在分配上出了問題,一番自相殘殺之后,趙洋和李家等幾家共同瓜分了寶庫。”

聽陳執說到這,趙四海瞳孔微微一縮,之前陳執分明提了九鼎宗,但現在沒有提到九鼎宗,分明是趙家幾人率先朝九鼎宗襲擊,不過陳執沒點破,趙四海不會自己說破,淡淡一笑便舉起茶杯喝了一口。

“之后趙家幾人就前往另外一個寶庫,晚輩看了那場爭斗,自然也絕了跟著幾人的心思,便獨自尋找落單的修士,倒是運氣不錯遇到兩名在我們之前進入玄水密窟的修士,這兩人已經受傷,晚輩殺了他們之后倒是得到了大量的靈石,想必是他們從玄水密窟的寶庫中獲得,之后晚輩瞎轉了一通,卻碰巧來到了玄水密窟的出口,這出口是一處深潭,位于玄水湖南岸,若是前輩想要進入玄水密窟,晚輩自然愿意帶路。”

陳執之所以說了殺死修士獲得靈石的事情,主要就是為了消除趙四海的戒心,畢竟他一個多月后還要前往萬寶拍賣會,到時候若是他真拍得筑基丹,很可能會引起趙四海的懷疑,還不如直接承認更好。

趙四海聽完陳執所說,靜靜點了點頭道:“多謝賢侄透露情況了,不過這寶庫中,真的只有靈石?”

陳執心中冷笑,卻裝出一副為難的表情,糾結了許久這才長嘆一聲道:“既然趙掌柜說了,晚輩也就不瞞前輩了,除了一萬枚靈石之外,晚輩還在他們身上發現了這些。”

說著,陳執掏出一枚儲物袋遞給趙四海。

趙四海接過儲物袋,滿意一笑,探入儲物袋一看,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這儲物袋中,赫然是一瓶瓶小升靈散和一些材料,這個儲物袋正是陳執當初在玄水密窟南面獲得的三個儲物袋中,裝著小升靈散和材料的儲物袋,里面的材料陳執早就拿了出來,只剩下一些極為普通又數量巨大的材料留下,畢竟這儲物袋對陳執來說是最沒有用處的了,還不如拿來賣給萬寶齋。

至于之前兩個儲物袋,陳執怎么可能會拿出來。

“就這些了?”趙四海哭笑不得,不過這些小升靈散對陳執沒用,卻不代表對他沒用,萬寶齋既然號稱收羅天下萬寶,這類低級的小升靈散當然不會少,而且往往會和一些大的修仙家族做生意,交易的小升靈散數量也極為龐大。

聽到這句話,雖然知道趙四海是下意識問的話,但陳執還是故作糾結了一會,這才掏出一瓶丹藥說道:“其實,晚輩一直不認識這個丹藥到底是什么。”

他拿出的丹藥,當然是血魄丹,反正對陳執來說,剩下的五枚血魄丹已經沒有效果了,本來就是要賣給趙四海,索性直接拿了出來。

“血魄丹!”一看到丹藥,趙四海便驚喜地失聲驚呼。

“哦?趙掌柜知道這是什么丹藥?”陳執追問道。

趙四海微微一愣,旋即搖頭苦笑,不過之前和陳執的交易他心里也清楚陳執是一精明之人,索性直接對陳執說了血魄丹的效果,之后陳執經過猶豫之后這才以每枚血魄丹三千下品靈石的價格賣給了趙四海兩枚,雖說血魄丹和筑基丹是一個檔次的丹藥,但是價格上卻是相差極大,畢竟就算同檔次丹藥,材料的價格也是不同的。趙四海給的這個價格還算公正,陳執自然也答應了,至于剩下的兩枚血魄丹,陳執考慮留給方彤。

而接下來,趙四海便命人清點了儲物袋中小升靈散和材料的數量,直接給出九千下品靈石的價格,倒是大大出乎陳執的意料之外。

之后,陳執又回答了趙四海一些玄水密窟中的細節,又畫了一張玄水密窟大致地圖和入口地圖,趙四海顯然也極為滿意,兩人又一起吃了餐靈谷靈菜,這才賓主盡歡地離去。

當看到陳執離開的背影,趙四海的瞳孔微微瞇起。

“掌柜覺得如何?”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卻是蘭兒,此女竟然一直躲在偏廳旁的一間小屋中。

趙四海站了許久,長嘆一句:“不簡單啊!”

蘭兒大吃一驚,問道:“莫非他說的是假話?”

“又不像。”趙四海搖了搖頭道:“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這玄水密窟,我肯定要下去一看的,不過既然他幫我畫了地圖,那么我就有了下去的理由了,你去邀請下北靈城副城主、李家掌柜和天機閣的掌柜,就說趙某找他們有要事相談。”

“是。”

“等等……”趙四海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祈兒,皺了皺眉,這才說道:“英兒不是一直想找這陳執么,放他去吧。”

蘭兒一聽,微微一愣,猶豫了一番問道:“可是掌柜之前不是不愿意公子和他交往過密么。”

趙四海搖了搖頭道:“英兒畢竟長大了,之前一直在我面前提這陳執,已經是在暗中想我表達不滿,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此人的資料我們早已經掌握,雖說此人在合歡宗只是一名普通內門弟子,但能夠讓一名內門管事和一名核心弟子暗中陷害卻又投鼠忌器不敢出手,想必此人定有過人之處,我們趙家,是商人。”

“是。”

當陳執回到住所之后,不禁松了口氣,這次會面趙四海雖然表面上很輕松,但是暗中卻是處處遇難危機,不過好在他猜到了趙四海找他做什么,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和腹稿,面對趙四海的詢問也回答的滴水不漏,不過這次交鋒,并不是沒有好處。

第一點,他將秘密透露給了趙四海,再加上之前救了趙英,等于是兩次有恩與趙家,想必以趙四海的精明,定不會再阻攔趙英前來找他,而以陳執重生前那個充斥著銅臭味的世界,隨便拉出幾個商業點子就足以讓趙英這個憨厚的孩子對他頂禮膜拜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陳執一直想靠著自己,但漸漸地,特別是經歷了湯丞和陸傲兩人的陷害之后,他發現有些時候多一條路子等于多一條選擇,朋友多一些總是沒壞處的。

第二點則是他這時候顯露財產,等于是明確告訴趙四海他會在一個多月后的拍賣會上搶拍,與其到時候惹的趙四海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個多月后的萬寶拍賣會上恐怕會魚龍混雜,而且筑基丹只有兩枚,絕對會引起各方勢力的窺視,若是看到筑基丹被他一個凝神修士拍得,恐怕不少人會升起殺人奪寶的心思,而他既然對趙家有恩,到時候,以趙四海的精明,自然會給予回報。

第四點,便是陳執心里清楚趙四海有進入玄水密窟的地圖,而趙四海之所以問他要地圖,恐怕是想聯合其他勢力共同前往玄水密窟,而現在玄水密窟的情況他心里非常清楚,里面的修士早就死了大半,更是有九鼎宗、李記商會、天機閣、萬寶齋等大勢力牽扯其中,若是再過段時間沒人出來,恐怕這些大勢力會開始瘋狂尋找入口,而既然趙四海注意到了他進入玄水密窟,若是他這時候否認,難免趙四海會記恨在心引導別的勢力來尋找他,反而他大大方方地承認又將好處分給趙四海,這時候趙四海反而會出面力保他,甚至幫他遮掩身份。

最后一點,則是陳執為了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尸魔殿身上,對于這個神秘的勢力,陳執一直心存戒心,而且余姓女修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來而不往非禮也!

再說了,他擁有黑霧空間,就算趙四海將他供出去,到時候就算有人眼紅想找他,只需要留下拍賣的靈石放在儲物袋,以這些大家族的身份、地位、財力,也不可能真奪了他的靈石,所以陳執完全沒有后顧之憂,并且若是真發現尸魔殿,恐怕北靈城幾大勢力還會聯手掩蓋消息。

如此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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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陳執預料那般,在他離開后,趙四海便召集了北靈城各大勢力,并且將陳執畫出的地圖拿了出去,各大勢力當然如獲至寶,不過雖然有人眼紅趙四海,卻沒人敢放肆,這一切,都是因為趙家大廳上首坐著的人。

岳葬水,北靈城九鼎宗坐鎮的金丹修士,一頭墨綠色的長發,狹長的眼睛旁帶著淡淡的皺紋,身著一件青灰色長袍,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此人素來天面無私,之所以被發配到北靈城,也是因為得罪了九鼎宗一名元嬰修士,所以縱使幾大勢力心中迫不及待想要前往玄水密窟,也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坐著。

下方無比壓抑,趙四海低著頭站在岳葬水的面前,面色平靜,雖然他也沒想到岳葬水竟然會親自前來,但趙家和岳葬水關系本來就頗佳,故而在岳葬水面前,他也不像其他勢力來人那般拘謹。

聽完趙四海的敘述之后,岳葬水靜靜點頭,問道:“你可確認了?”

趙四海自然清楚這句話的意思,老實答道:“晚輩絕對不敢欺瞞前輩,而且此人雖然不是趙家之人,但卻和趙家相熟,所以回來養好傷之后才會將消息透露給我,若是前輩不信,晚輩大可將此人叫來對峙。”

他這般說,當然是為了陳執開脫,畢竟當他說完陳執的事情后,不少勢力都在質疑,趙四海當然力保陳執,畢竟好歹陳執將消息透露給他,若是他這時候毫不猶豫將陳執出賣,先不提陳執兩次幫他,便是趙家的顏面也會受到打擊。

“趙兄此言差矣,此人既然不是趙家修士,那么就應該叫到這,最起碼也要讓其出示儲物袋中的藏物以示公平。”一名修士站了起來,卻是李家在北靈城的掌柜。

趙四海目光一冷,正準備開口,卻又是一名修士起身道:“我支持李兄,而且這地圖難辨真偽,我認為我們應該叫來此人對峙。”

“是啊,應該如此。”

看著一群人紛紛起身,趙四海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一個李家他不怕,但若是這些勢力站到了一塊他就不可能全部得罪了,心中雖然憤怒,但趙四海還是將目光投向了岳葬水。

身為金丹修士,這群小輩心里的一些小九九,岳葬水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哼了一聲,冷冷說道:“不必了,這里好歹都是筑基修士,逼迫一個小輩,成何體統!”

這句話,算是徹底定下了調子,之前站出來反對的修士紛紛噤聲,一個個面露赫然之色,他們雖然心中不滿,但卻不會因為一名小小凝神修士而得罪岳葬水,再說了,玄水密窟的事情才是重點。

當即一人起身道:“岳前輩,此事……”

岳葬水看了此人一眼,卻是天機閣在北靈城的大掌柜,他略一沉吟,淡淡說道:“一同去吧,老夫也想見識一下所謂的玄水密窟。”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色變,如果岳葬水一同前往,縱使玄水密窟中有大量財寶,大頭也是九鼎宗的,不過這些人可不敢表露出來,一個個趕忙附和。

“如此甚好,有岳前輩主持,我等當然支持。”

“是啊,縱使玄水密窟中可能存在危險,有岳前輩也就沒什么了。”

聽著一句句阿諛奉承直言,趙四海心中不禁冷笑,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微不可查地嘀咕了一句:“這陳小子,運氣倒是不錯。”

陳執當然不知道趙家具體發生的事情,不過當夜北靈城所有勢力一起出動,領頭的更是北靈城九鼎宗坐鎮修士岳葬水,哪怕是傻子也能猜到什么。

一時間,北靈城中狂熱的尋寶熱也開始降溫,在大部分人看來,岳葬水都出動了,就算發現玄水密窟也沒有他們什么事情了,還不如老老實實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這群修士飛往玄水湖南岸,半天之后便返回了,不過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無比,為首的岳葬水更是臉色鐵青,一回到北靈城,這些修士便一同前往了北靈城中央的高塔,足足一天之后,所有人才面帶疲憊的離開,之后便對玄水密窟的事情閉口不言,顯然被下達了封口令。

而當這群修士回到各自駐地之后,立刻發消息的發消息,派人的派人,而幾個時辰之后,中央高塔中走出十幾名九鼎宗的這些修士,這些修士駕著劍光飛向大陸各大宗門的所在地:合歡宗、天山派、落日教、百花塢、趙家堡、千煞門、萬法門、靈獸宗、千機殿……

一個小小的玄水密窟,一時間牽動了天武大陸無數宗門。

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出乎了陳執的意料之外,而那群修士在玄水密窟發現了什么,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只是這時候,他這個始作俑者,反而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一個月后,北靈城南面一座住所內,陳執端坐在修煉密室,他的面前畫著一個法陣,在法陣的中央,則擺著一枚造型奇特的玉簡。

這枚玉簡便是記載著半部《陰陽合歡訣》和《陰陽天雷訣》的玉簡,陳執為了解開玉簡上的禁制,已經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在陳執看來,這枚玉簡上的禁制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迷宮,縱使掌握了解除禁制的方法,也需要很大的耐心,因為在解除禁制的時候,走錯一步很可能就要重新來過。

不過陳執恰恰就不缺少耐心,他每一步都非常仔細,一開始還經常出錯,不過后面他干脆花了一周時間好好學了學仲姓修士的記憶,雖說只是學了一些皮毛,但陳執卻是信心大增。

他目光緊緊鎖定玉簡,雙手猛地打出兩道法訣,這兩道法訣沒入玉簡中,很快,玉簡周圍的禁制漸漸淡去,而就在此時,一道道雷芒出現在了玉簡的周圍。

終于到了最后一步了!

陳執看著玉簡周圍那些細小的電芒,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這些電芒分明和玉簡融為一體,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毀掉了玉簡,在仲姓修士的記憶中陳執發現,一些寶貝的禁制往往會在最后一步設下這種類似于自爆的禁制,這類禁制可以說是很簡單,也可以說是非常困難。前者當然是針對知道禁制破解之法的人,因為這類禁制往往是一些修仙家族、宗門的前輩或者長輩死前留下財寶給后輩才會設地禁制,留下這層禁制,就是為了針對那些不是后輩或是不是本宗的修士,這類情況在修仙界也是司空見慣。

“還真是小心。”陳執嘟囔了一句,沒有急著下手,而是仔細觀察起面前的禁制。

從仲姓修士的記憶中他得知,這類禁制往往帶有特定的烙印,若是能夠發現這個烙印,才能夠下手破解。

陳執將靈力灌注雙眼,很快,他在這些亂糟糟的電芒中發現了一道淡淡的雷紋。

就是這!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下手,當他再次看向雷紋的時候,表情微微一愣。

這雷紋,似乎和他手背上的雷紋有點類似啊!

想到此,陳執舉起右手,看了看手背上的雷紋,很快,他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兩個雷紋,竟然只有幾處細微的不同,大致上卻是極為相似!

莫非那個創建《御雷心經》的散修,和習勁所在的“雷靈宗”有什么關聯不成?

想到此,陳執便放出一道天雷,運在手指上,不斷壓縮手指上的這道天雷,由于他目前還沒有掌握到“掌心雷”這個層次,故而對天雷的壓縮也極為困難,足足花了十個時辰的時間,這才完成了壓縮,一枚由天雷組成的雷紋靜靜躺在他的右手食指尖上,這個雷紋,陳執完全是按照玉簡烙印上的雷紋制作,他發現這道雷紋,分明要比他手背上的雷紋更加古樸和渾然天成。

不過陳執也沒空去考慮是不是那散修山寨了雷靈宗功法,運起雷紋靠近了玉簡上的那烙印,當雷紋和烙印貼在一起的一瞬間,陳執只聽到“啪”地一聲。

面前的玉簡應聲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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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玉簡破碎的一瞬間,陳執只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不過很快,他重重呼出一口氣。

斷裂開來的玉簡中,一邊各鑲嵌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看到這一幕,陳執不禁愣住了,旋即恍然大悟地走上前去。

沒想到這玉簡竟然是這般設計,怪不得外部的玉簡造型如此獨特,看來這一切完全是一個幌子。

若是他真按照仲姓修士破解烙印禁制的方法來破解,很可能里面兩枚玉簡被直接毀滅,但是他的做法,卻是誤打誤撞找到了打開玉簡的唯一方法。

“莫非這散修的《御雷心經》和雷靈宗真有關系?”

陳執默念了一句,卻沒多想,而是小心撿起兩枚玉簡,運起神識一探查,臉上頓時多出一抹狂喜。

這兩枚玉簡,正是分別收錄了《陰陽天雷訣》和半部《陰陽合歡訣》!

陳執先將《陰陽天雷訣》放在一旁,拿起《陰陽合歡訣》的玉簡,運起神識探入其中,一行大字頓時印入眼簾: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根本!”

看著這一行字,陳執只感覺腦海中“轟!”地一聲巨響,緊接著,一段段文字不斷涌入腦海。

“天地初始,分陰陽,積陽為天,積陰為地,方生造化,造化之道,通天地之陰陽,化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一句句話不斷在腦海中盤旋,陳執仿佛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空間之中,天地幻滅,周而復始,陳執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腦海中,逐漸變得空明。

這個過程僅僅持續了幾個呼吸,但陳執卻仿佛度過了數年之久,細細回味玉簡中的內容,陳執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合歡宗雖然是魔門,但是鎮宗秘典卻根本不像是一部魔道功法,這部功法,更像是對天道的闡述。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點燃一根靜神香,旋即拿起玉簡細細觀看。

對于《陰陽合歡訣》陳執也從赤炎頭陀的記憶中了解到不少,不過僅僅只是知道《陰陽合歡訣》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總綱,第二部分則是功法的修煉口訣、心訣和靈力運行軌跡,第三部分才是配套的法器、法術的煉制和修煉。

不過看完玉簡內容之后,陳執非常無語地發現,這哪里是半部《陰陽合歡訣》,明明只有小半部分,第一部分的總綱缺失嚴重,不過他并不知道這部分的內容是不是完整的,畢竟對這總綱,他感覺有些玄乎,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個總綱的本身就是不完整的。

拋開總綱不提,第二部分的修煉功法也并不完全,第三部分更是一點都沒,陰陽合歡訣功法分為十八層,一個境界只能夠修煉兩層,就連合歡老祖,目前也只是修煉到第十層,已經是合歡宗所有修煉這部功法的修士中最為高深的了,不過這玉簡中記載的僅僅只有前六層的修煉功法,也就是說,陳執若是選擇修煉這陰陽合歡訣,只能夠修煉到筑基層次,至于想要金丹之后的修煉功法,就必須搞到剩下的半部《陰陽合歡訣》。

不過這談何容易,陳執原本來到北靈城之后,就一直在猶豫是否要重新回合歡宗了,畢竟北靈城的靈氣也極為充裕,這也是他為什么討好趙家的原因,特別是在他離開玄水密窟之后,不管是靈石還是丹藥可以說都暫時不缺少了,更是堅定了他離開合歡宗的心思。

而他之前不想離開合歡宗,一是因為合歡宗的靈氣,二則是因為一個靠山,越接觸修仙界,陳執就越明白一個好靠山的作用,若是惹上一些厲害的修仙世家或者宗門大可躲回合歡宗,這也是為什么很多散修為什么費盡心思想要加入宗門的原因。特別是陳執不斷接觸到尸魔殿這個神秘宗門之后,已經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宗門,很可能在暗地里做著什么,很可能會在將來攪亂整個天武大陸的修仙界,這樣的例子曾在天武大陸的歷史上發生過多次,到時候躲入一個大宗門內,也算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原因——《陰陽合歡訣》

想要弄到剩下的大半部功法,必須要回到陰陽合歡宗,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他下決定回去受罪,陳執轉而拿起另外一枚玉簡,這枚玉簡中記載的自然是《陰陽天雷訣》,將神識浸入玉簡中,很快,陳執臉色頓時變了。

從一開始的好奇,漸漸變成了吃驚。

因為《這陰陽天雷訣》竟然也分為三個部分,其中第一部分的總綱的內容,介紹的也都是陰陽和造化,就好像……這兩篇總綱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陳執隱隱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極大的秘密,迫不及待地將心神完全沉浸入玉簡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足足過了三天三夜,陳執抬起了頭,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他現在可以完全確認這兩部功法的總綱是出現自一個手筆,而且,這兩篇總綱雖然表面上重點是陰陽,但實際卻是“造化”一詞。

而且不管是天雷還是合歡,實際上都有著“造化”之意,在修仙界,一直認為雷是萬物之始,唯有經歷天雷之劫,才能踏入天道之門檻,進入仙界。而合歡更是陰陽交歡,造化育人。

兩個功法之間的聯系,莫非就是這造化?

當初習勁和寇文廣二人更是為了偷《陰陽合歡訣》冒死潛入合歡訣,更是不惜死后運用秘法將自己變為冤魂,永世不得進入輪回,能夠讓一名筑基修士如此作為,很顯然兩部功法之間的關系,絕非有聯系那么簡單。

忽然,陳執的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莫非,這兩部功法出自同宗同源?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陳執拿出兩枚玉簡,相互對照之前的總綱,越看,陳執越是覺得兩部總綱之間似乎是一種上下文的關系,不過唯一可惜的是《陰陽合歡訣》的總綱缺少了一部分,讓他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正當陳執努力思索的時候,住所門外的禁制忽然響了起來。

陳執微微皺眉,還是將所有東西收了起來,離開修煉靜室。

來人卻是趙英,這一個月來,趙英基本隔個五六天就會來找他一次,雖說旁邊總是有一個蘭兒站著,陳執也不介意,經常和趙英聊起商業上的事情,而趙英每次都被陳執前世的各種商業上的奇思妙想忽悠得昏頭昏腦,若不是蘭兒拉著,恐怕趙英恨不得在陳執這住下了。

而兩人之間也漸漸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這次趙英前來,卻是來邀請陳執參加萬寶拍賣會的。

“陳大哥,這是拍賣會的令牌,是我專門向伯父討來的貴賓間的令牌。”

陳執接過這枚令牌,頓時大喜過望,這段時間,他也通過趙英了解了一些萬寶拍賣會的事情,得知拍賣會分為普通座位和貴賓間,兩個地方,其中貴賓間更是擁有隔絕禁制,能夠防止別人探查,若不是聽說貴賓間令牌必須要繳納一萬枚下品靈石還需要有一定身份地位才能夠購得,陳執早就去買了,卻沒想到趙英竟然留意了他的神態特意幫他討來了。

“多謝賢弟了,賢弟倒是幫了我的大忙。”陳執感激道。

“陳大哥這是什么話,這段時間和陳大哥聊天,我也是受益匪淺,便是回去之后對伯父說了,伯父也是對陳大哥的商業天賦贊不絕口,若不是陳大哥是合歡宗弟子,伯父都恨不得邀請陳大哥加入趙家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執目光閃過一抹深思,卻轉而聊起別的內容,很快趙英和蘭兒二人便告辭離去。

在他們走后,陳執的表情卻凝重起來。

“不應該啊。”陳執喃喃道:“一個萬寶拍賣會,怎么可能讓天武大陸所有勢力都前來,而且每個勢力都派了兩名金丹修士前來。”

莫非……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許久之后,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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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離開住所,一路朝著北靈城中央行去。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由地感慨幾大商會拍賣行的吸引之強。

每年這個時候,北靈城的幾大拍賣會都會相繼舉辦,從李記商會開始,再到九鼎宗,天機閣等,不過這幾個商會舉辦的拍賣會,都不及萬寶齋的萬寶拍賣會更為吸引修士。

說起來幾大商會也是各有所長,比如李記商會便是擅長大宗商品的交易,不管是符箓、法器、丹藥還是靈石,交易的對象,也往往是各大宗門,而九鼎商會則是背靠九鼎宗,雖說在北靈城這個商會有九鼎宗支持,但相對其他幾個商會來說卻是略有不如,至于天機閣,更多的是出售陣法、法器甚至是一些功法秘籍,這個商會是幾大商會中公認勢力最強的,同時,也是最為神秘的商會,據說沒人知道天機閣的總部在哪里。

而萬寶齋,最大的優點便是拍賣會,不管是北靈城一年一次的萬寶拍賣會,還是天武修仙界十年一度的萬寶盛典,都聞名整個天武修仙界。

在陳執看來,就像是形成了一個品牌一般。

一路走著,一路想著,陳執很快便來到了北靈城中央,正當他準備前往萬寶齋的時候,忽然目光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傲!

他來這里做什么?

陳執微微皺眉,忽然他發現陸傲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趕忙一閃身混入人群中。

陸傲回過頭,看了一眼后方。

“陸大哥,怎么了?”陸傲的身旁,一名相貌平庸,滿臉傲氣的女子疑惑問道。

“沒什么,只是感覺有人在看我。”陸傲回頭,淡淡一笑,語氣溫柔道。

“想必是一些女修吧。”女子微微皺眉,略帶醋意道。

陸傲嘴角微微抽了抽,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不過很快便掩蓋下去,笑著說了幾句,便帶著女子朝著一間店鋪行去。

直到兩人走后,一直彎著腰在小攤前挑選的陳執這才站了起來,略一思索,正準備跟上去看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陳兄,好久不見了。”

陳執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見一名瀟灑男子微笑地站在他的身后,竟然是當初的外門弟子成渝。

此時成渝赫然已經成為了一名凝神一重修士,臉上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給人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

“成師弟!”陳執微微一愣,臉上勉強露出個笑容道:“恭喜成師弟了。”

“哈哈,這還要感謝陳兄,若不是當初陳兄的刺激,我還不可能靜下心來好好修煉。”成渝笑著說道。

看著成渝臉上真誠的笑容,陳執心中長吁一口氣,看來這成渝倒是沒有在意湯丞和陸傲二人對他的刁難,不過也是,進入內門之后陳執便了解到了成家是合歡宗內少有的大族之一,在合歡宗內更是擁有兩名金丹長老和六七名核心弟子,可以說是合歡宗內部的一股龐大勢力,而且成家一直深受合歡宗內幾名元嬰老祖的信任,在合歡宗下屬的家族中,可以和成家媲美的也唯有陸家等幾個比較大的修仙世家了。

“成師弟說笑了,當初成師弟可是外門中天資赫赫有名之輩,而我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哈哈,陳兄,我們就不必相互吹捧了,不如找一地方好好聊聊?”

“正有此意。”

兩人很快找了一間茶館,坐下閑聊。

“陳兄,你怎么會來這北靈城,莫非是因為萬寶拍賣會?”一坐下,成渝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正是,弄了些靈石,準備在萬寶拍賣會上買點東西,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陳執搖頭苦笑道。

成渝微微一愣,嘆了口氣道:“陳兄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那陸傲在合歡宗內也囂張慣了,哼,遲早有人會來治他。”

“技不如人罷了,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陳執淡淡說道,喝了口靈茶,轉而問道:“成師弟呢,你來這北靈城是為何?”

“我?我只是陪老祖宗前來這里,至于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這次合歡宗有兩名金丹修士前往北靈城,一名是我們成家無憂老祖,另一名,則是陸傲的師傅申屠重雄,哦,對了,陳兄要小心一些,陸傲也隨他師傅申屠重雄來這北靈城了,不過他來這里的原因好像是為了購買一枚筑基丹,據說是為了討好駱長老孫女,嘿,那陸傲當初在交流會上被妖艷仙子羞辱一番,丟盡臉面,一轉眼更是看上了駱長老的孫女,那女的我見過,不過凝神修為,而且長相平庸,想必陸傲討好她是因為她的爺爺是金丹五重駱長老……”

成渝淡淡地說著,不斷數落著陸傲的不是,說起來,成渝心中也是有一些小九九的,當初在外門一遇,成渝就想邀請陳執加入成家勢力,不過幾個月后成渝便進階凝神,聽聞陳執得罪了陸傲和湯丞,這拉攏的心思就淡了,之后更是因為陳執避禍潛修而漸漸淡忘。

不過這一切都因為一件事情改變——歐陽夢追殺陳執之后至今未歸!

這事情,早在合歡宗內門里面傳遍了,不過大多數人卻是不相信陳執殺死了歐陽夢,畢竟實力擺在那,陳執僅僅是一名凝神三重修士,而歐陽夢,卻是一名凝神五重修士,更是能夠在斗法較技中排進前一百名,如此人物,怎么會被一名進入內門一年多的修士斬殺?只當是歐陽夢出了什么意外,開始合歡宗還調查了一陣子,不過很快不了了之。

但這件事情卻讓成渝改變了主意,不知道為何,成渝隱隱有一種感覺:歐陽夢定是被陳執所殺!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成渝還是決定試試看拉攏陳執,說起來,他在成家的地位還是不錯,屬于直系成員,更是成家一名金丹老祖成無憂的重孫,雖然只有黃級靈根,但他對于合縱連橫之術頗為擅長,故而在成家也頗受重視。

說著說著,成渝忽然頓住了,他發現陳執竟然一副愣愣的模樣看著自己,直看得他心里發毛。

“陳兄,怎么了?”

他這一喊,陳執頓時醒了過來,不可思議道:“成師弟,你說,你們成家的老祖,是什么名號?”

“無憂老祖啊?老祖姓成,名無憂,兩百多年前進階金丹修士,不過老祖一向低調,陳兄沒聽過到也正常。”成渝到也不在意,只當是陳執聽到金丹修士激動罷了,正準備趁熱打鐵勸說陳執,卻不想陳執竟然又愣住了。

成無憂?

成無憂!

這個名字,陳執聽過,不過,卻是在赤炎頭陀的記憶中!

因為這成無憂,正是當初赤炎頭陀在合歡宗的好哥們,甚至好到兩人共用一名純陰之體的“爐鼎”的地步!!

此人,竟然成為了金丹修士?!

不好意思,這章更新到現在才出來,最近一直在關注溫州動車特大事故,心里很糾結,唉。。

“什么!陳兄想要見無憂老祖?”

成渝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想拉攏陳執不假,但是金丹長老,又豈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這次若不是他在外門的種種作為讓家族看到他的才能,說不定他還沒資格見無憂老祖一面呢!

而陳執,竟然開口就想要見無憂老祖?

看到陳執堅定地點了點頭,成渝的嘴角不禁抽了抽,旋即坐下苦笑道:“陳兄,你這要求,有些過分了,便是在下相見老祖都很難,這次老祖出來能帶上我,對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

陳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也清楚這個要求有些冒昧了,這還是成渝脾氣好,若換做別人,定是一番冷嘲熱諷。

不過,見成無憂的想法,陳執是不會放棄的。

在得知了成無憂竟然成為一名金丹修士之后,陳執的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這成無憂當初和赤炎頭陀關系很好,若是能夠依次為突破口,那么就等于在合歡宗為自己拉到了一個強援。

而這一切的關鍵,都在他手中的《噬魂天書》上!

在這次玄水密窟之前,陳執對于《噬魂天書》的利用還非常淺顯,就算是獲得了一些重要人的記憶,也簡單地當作是一個信息的渠道,從中得知一些遺跡的地圖和進入方法,再就是一些功法秘術,但這顯然并沒有真正挖掘出《噬魂天書》的真正作用,既然能夠擁有別人的記憶,那么何嘗不能“復制”一個人呢?

當初他在玄水密窟中偽裝鄭橫殺死萬寡婦的一幕還歷歷在目,陳執回來之后也仔細思考過了這個問題,畢竟當時的情況是不可復制的,一是當時燈光灰暗,二則是陳執一直掌握住了主動權,之后陳執便忙于破解禁制,也沒過多地去思考。

不過當成渝提起了成無憂之后,陳執的腦中頓時閃過一個想法:

奪舍!

是的,既然不能做到完全模仿,就通過記憶來模仿對方的行為習慣,誘導別人去往奪舍這方面來想!

而且,陳執之前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回合歡宗,一是在合歡宗內樹敵太多,也沒有任何靠山,二來則是他的資質所限,縱使他能夠筑基成功,以他的資質,別人只會當他是撿了狗屎運,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合歡訣這種鎮宗秘典。

但若是他能夠搭上成無憂這條線呢?

陳執顯露了沉思,而成渝看他這幅模樣,不禁皺了皺眉,卻也沒多說什么,自顧自地品著茶。

許久之后,陳執抬起頭,一翻手,拿出一個布袋遞給成渝,微笑道:“成師弟,我也不要求你去提那要求,只要將這東西交給無憂老祖,并且告訴他是一個人帶你轉交,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九陰腐骨袋!”成渝一看陳執手中布袋,不禁失聲驚呼,這等合歡宗內頗為著名的法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九陰腐骨袋縱然在上品法器中亦是屬于比較平庸的,但也足以讓他眼紅了。

雖然不清楚陳執哪里來的自信老祖會因為一件上品法器而召見他,但當看到陳執隨手便拿出一件上品法器,成渝更加肯定歐陽夢的死是陳執所為了,略一猶豫,咬牙點頭道:“好,這點我還是可以做到的,不過最近老祖總是在到處走動,我也不能經常看到他,不過在萬寶拍賣會之前,定會給陳兄一個答復。”

“多謝成師弟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敬意,還望成師弟笑納。”陳執隨后掏出一枚儲物袋遞給成渝。

成渝微微一愣,不以為然地打開儲物袋,在他看來,自己身為成家弟子,而陳執卻是孤身一人打拼,哪里可能有太多的手筆,不過很快他便愣住了,因為這個儲物袋中不但擁有整整三瓶升靈散,還有足足五百枚下品靈石!

“陳兄,這……”

他剛開口便被陳執打斷:“成師弟不要拒絕,說實話,我被陸傲和湯丞聯手陷害之后,成師弟是唯一一名愿意和我接觸的合歡宗弟子,而且成師弟要見老祖,想必也沒那么容易,一些打點還是需要的,所以成師弟務必收下。”

成渝長舒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兩人相視一笑,又聊了一些最近合歡宗內發生的事情,又交換了一下各自的千里傳音符,成渝便告辭離去。

“希望這次,能夠成功。”陳執付了靈茶的錢,也沒有了閑逛的心思,直接朝著住所行去。

接下來一兩天,陳執全部時間都用來看《噬魂天書》中赤炎頭陀的記憶,著重便是看赤炎頭陀和成無憂兩人在一起的記憶,而且不斷模仿一些赤炎頭陀的習慣性動作、神態、語氣,倒是越來越像。

第三天,正當陳執看完赤炎頭陀的記憶之后,他終于收到了成渝的傳音,看了看內容,陳執深吸一口氣,離開住所便朝著北靈城中央區域行去。

像是成無憂這般金丹修士九鼎宗當然會為其專門安排住的地方,這住所便在北靈城中央高塔下的“迎賓殿”中。

當陳執來到“迎賓殿”之后,發現成渝早已經等在外面,當看到陳執之后,他表情古怪道:“陳兄,莫非你和老祖有什么關系?”

“只是有一些淵源。”陳執笑著說道。

成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沒再問,帶著陳執朝著“迎賓殿”大殿右側的長廊走去,這迎賓殿總共有三十多處獨立的院落,這些院落平時根本不開放,不過現在已經注滿了人,而成無憂和一些成家的合歡宗修士,便住在第二十六號庭院中。

走進庭院,陳執駭然發現,里面非但裝修極為奢華,不但是靈田、地火爐房具備,而且周圍的靈田中還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靈茶靈果,很明顯這些都是九鼎宗種下去的,居住在庭院中的住客可以只有采摘。

成渝領著陳執來到一處閣樓面前,這才說道:“陳兄請稍等,我進去通報。”

“勞煩成師弟了。”陳執拱手道,當即老老實實站在一旁,周圍一些成家修士經過他的旁邊,不時地會瞄上他一眼,這次跟著成無憂來的成家修士大多都是凝神修士,對于陳執這樣一個在內門頗為“出名”的家伙到也認識,不少低聲嘀咕兩句。

陳執對此充耳不聞,耐心等待,很快成渝便走了出來,低聲道:“老祖讓你進去,說著便站在了一旁。”

陳執點了點頭,大步邁進閣樓,這間閣樓分為三層,其中第一層的大廳中端坐著兩名筑基修士,一名筑基修士看了陳執一眼便閉目自顧自地修煉,這時另一名筑基修士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陳執說道:“老祖在樓上,你自己上去吧。”

抱歉,這章現在才出來,主要是一直沒滿意,不停刪了重寫,結果到現在才出來,抱歉,第二更我會盡量早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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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陳執看了這些筑基修士一眼,極為隨便行了一禮,大搖大擺地走上閣樓。

在陳執走后,那修士微微皺眉,冷哼一聲便繼續修煉,很顯然陳執的無禮讓他極為不爽,若不是看在陳執是老祖點名要見的人,他早就將陳執轟出去了。

不過陳執卻一點不在意,他心里清楚,進入閣樓后,或者說是進入庭院之后,他的一舉一動,很可能已經在成無憂的視線之下了,所以現在他便開始模仿起了赤炎頭陀的一些性格和神態。

沿著樓梯一路朝上,很快,他便來到了閣樓的頂部,看著面前的大門,陳執眼神雖然平靜,但心中卻極為激動,接下來,他要見的人可不是什么簡簡單單的修士,而是一名金丹修士,而他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更是在刀鋒上起舞!

深深吸了口氣,陳執正準備推開大門,這扇門便突然打開。

“進來吧!”

一聲說不出威嚴的聲音從房中傳出,滾滾而落。

陳執呼吸不由地一滯,伴隨著這個聲音,他只感覺到一股濃重的威壓撲面而來。

這便是金丹之威么!

陳執抬起頭,朝著房中看去。

這間房子很大,不過除了兩個蒲團之外便沒有任何擺設,空蕩蕩的,而在房間的正對面,一名黑發老者垂首而立,背對著陳執站著,老者看上去極為普通,但是陳執明顯可以感覺得到,老者身體周圍,一個個靈氣漩渦不斷衍生、幻滅,周而復始。

陳執有一種感覺,若是他貿然接近老者身體周圍一米距離,老者根本不需要動手,這些靈氣漩渦便能夠將他生生撕裂!

“這就是金丹?”陳執看著老者的背影,失神喃喃道。

“哦?”老者回過頭,陳執也終于看清了他的面貌,說起來成無憂包養的還是不錯,看上去只是相當于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便是發白的鬢角和眼角的皺紋,也只是讓他平添了一份威嚴,再加上身上穿著一件白色法袍,給人一種具有親和力但又不失威嚴的感覺。

“進來坐吧。”成無憂一擺手,自顧自地在蒲團上坐下。

陳執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進房間,在成無憂對面坐下,這一次,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只有不到五六米,陳執更能夠感覺的到成無憂身體周圍那些靈氣漩渦的恐怖。

“這位道友如何稱呼?”成無憂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執,淡淡問道。

“晚輩陳執,見過前輩。”陳執坐在蒲團上拱了拱手道,盤膝坐在蒲團上,不過他的坐姿極為怪異,左腳微微翹起,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就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不過看到陳執這個坐姿,成無憂的眼中猛地閃過一道精芒,嘴角微微一翹道:“我聽渝兒說,你想要見我?”

陳執點頭揶揄道:“的確,只是晚輩沒想到想要見前輩一面竟然如此之難。”說完這話,陳執看了一眼成無憂,眼中流露出感懷之色,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

若是別人,敢在成無憂面前如此無禮,恐怕早就被轟殺至渣了,但陳執這般表現,成無憂竟然一直波動聲色地看著,也沒說話,兩人就這樣相對而坐,默然無語。

許久之后,成無憂嘆了口氣,拿出陳執托成渝給他的那個九陰腐骨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問道:“敢問陳小友這九陰腐骨袋是哪里來的?”

陳執一翻白眼,大大咧咧道:“成老怪,你到底要試探到什么時候,都一百多年過去了,你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惹人生厭!”

說完這話,陳執便目光炯炯地盯著成無憂,表面上雖然平靜,但是心中卻極為緊張,他這完全是在模仿赤炎頭陀的記憶,但說出這句話,完全是在鋌而走險,因為一般人,哪怕是曾經的好友,也絕對不敢對金丹修士這般放肆,不過陳執完整看過赤炎頭陀的記憶,心里清楚,若是他想短時間內取信成無憂,就必須劍走偏鋒!

成無憂抬頭看著陳執,目光平和,不帶一絲一毫地感情,陳執強忍著退卻的沖動和他對視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中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

忽然,成無憂笑了。

“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緊接著成無憂的嘴角卻微微翹起:“赤炎,沒想到你還活著。”

陳執心中大石終于落下,不過戲卻是要繼續演下去,他搖了搖頭,自嘲笑道:“活著又如何,老夫被困在一處長達百年,我也沒想到你竟然能夠進階金丹,說起來,我也應該稱你為成前輩了。”

“世事難料。”成無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長嘆道:“當初我本以為此生無望進階金丹,卻沒想到竟然遇到一番奇遇,得以進階。”

“每次比運氣我都輸給你。”陳執已經完全進入狀態,搖頭笑道:“沒想到一百多年后我們還能夠再次相見,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成無憂大笑起來,笑罵道:“赤炎,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多愁善感了?”

“哼,你要是被困一地百年,只以靈魂存活,也會像我這樣了。”陳執嘆息了一句,面露感懷,許久搖了搖頭:“不提也罷,此番經歷,我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了,若不是這小子,我還不能逃出生天,雖然實力下降了足足兩個層次,但我好歹有些存貨,現在也已經進階凝神三重,而且之前的幾番歷練,我也隱隱感覺快要突破凝神四重的小瓶頸了,想必不久之后,我也能恢復筑基修為吧,不過金丹,卻已經不去再想了。”

“赤炎,你這次來北靈城,莫非是沖著這筑基丹來的?”成無憂問道。

“正是,不過我也是運氣好,來到這竟然碰上了玄水密窟之事,還讓我撈到不少好處。”陳執笑著說道。

“玄水密窟?!”成無憂心頭劇震,不可思議道:“莫非那個唯一從玄水密窟中活著回來的修士便是你?”

“當然。”陳執“嘿”聲一笑,從懷中拿出幾瓶丹藥,這些丹藥,都是他事先準備好的,全部都是他在玄水密窟中得到的四種他無法辨別的丹藥。

這是陳執在來之前就策劃好的,畢竟在陳執看來,雖然赤炎頭陀和成無憂關系很好,但若是想讓成無憂站在他這邊幫他抵擋陸傲和湯丞的聯合壓力,僅僅是交情是絕對不行的,畢竟湯丞可能不算什么,但陸傲此人,背后可是站著陸家還有他的師傅申屠重雄。

再加上成無憂已經進階金丹,而陳執僅僅是凝神修士,哪怕利用赤炎頭陀和成無憂的關系表面上對成無憂不敬一些到沒什么,但若是想讓成無憂幫助他,那么,就必須付出點實在的東西了,再加上這些丹藥他并不認識,索性拿給成無憂讓他幫著辨認,畢竟這四種他不認識的丹藥,他只是拿出了其中一半出來。

不過拿出這幾瓶丹藥交給成無憂,實際上卻是一種賭博,賭的就是成無憂還是赤炎頭陀記憶中那個成無憂!

賭贏了,那么成無憂就會成為他在合歡宗最大的助力,而若是賭輸了,那么或許今天他就會命喪于此!

成無憂把玩著手中的丹藥,一言不發,整個房間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壓抑。

哪怕此時陳執心中緊張的要死,還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赤炎,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精明。”許久之后,成無憂淡笑著搖了搖頭道。

聽到這話,陳執笑了,他知道,他賭贏了!

繼續!

“這丹藥是白骨生肌丹,能夠起死人、肉白骨,當然,這只是說法,不過我曾經一位侄子右手斷掉,我便是求了三枚這種丹藥,這讓他斷臂再生,而且服用此丹藥,對于修煉魔攻的修士還有一定促進作用,讓更為強大。”

成無憂從瓶中倒出一枚形狀類似骷髏頭的丹藥,一邊說一邊摸了摸,微微皺眉道:“只是這丹藥明顯保存過久了,藥力流失了一些,恐怕要差上一些了,不過這丹藥對我還算有用,這五枚丹藥我就笑納了。”

說著,他又拿起一個瓶子,打開一看,卻是十五枚靈氣濃郁的丹藥,搖了搖頭道:“這丹藥我也不認識,不過根據我的觀察,應該是類似于升靈散的丹藥,不過藥效明顯高于升靈散一大截,我看你現在體內靈力極為凝練,若是服用十枚這樣的丹藥,再加上一些升靈散,應該能晉升凝神四重了。”

陳執點了點頭道:“不愧是金丹修士,一眼便看出我的情況,最近我一直都在不停地和人爭斗,不過最近因為一些事情沒有時間修煉罷了。”

成無憂笑了笑,再拿出一瓶子,看著里面白色而光潔圓潤的丹藥,微微皺眉道:“這玄水密窟,恐怕是古代宗派的一個小倉庫吧,這丹藥我也不認識,不過應該是治療之用。”

說著,他竟然捏開一個丹藥,一口吞下。

陳執看著他的作為,眉頭微微抖了抖,心中卻是一陣暗喜,這成無憂能做出這番舉動,一是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另方面,就是對赤炎頭陀極為信任。

很快,成無憂睜開眼睛,目露駭然之色:“這丹藥竟然是醫療丹田的,好丹藥!”旋即又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道:“可惜,只是對筑基期的修士有用,只能算是筑基級丹藥吧。”

“筑基級丹藥?”陳執疑惑問道:“莫非這丹藥還分等級和層次?”

“那是自然,我也是進階金丹之后,才在同道中得知,在修仙界上古時期,靈力濃郁,靈草靈藥也極為豐富,對于當時的修士來說,煉丹幾乎和修煉是息息相關的,所以對應著修為劃分丹藥等級,而像是煉器、法陣這些的等級,卻是在中古時候才漸漸成型,所以煉丹和這些大不一樣,而現在我們這些天武修仙界的這些天、地、玄、黃四個級別的煉丹師,卻是近古時期靈藥靈草漸漸缺失才劃分出來,實際上還是非常籠統的。”

陳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聽你的意思,莫非除了天武修仙界,還有別的修仙界不成?”

問這話的時候,陳執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了“瀚海界雷靈宗”這六個字。

成無憂看了陳執一眼,卻沒回答,而是拿起另外一瓶丹藥,當他看到里面兩粒那類似嬰兒形狀的丹藥的時候,臉色終于微微一變:“好濃厚的純陽之氣,這丹藥莫非就是陽兲丹?”

盯著丹藥看了許久,成無憂長吁一口氣,瞄了陳執一眼,笑道:“看來必是陽兲丹無疑了,你運氣到是不錯,竟然能弄到這丹藥,這丹藥就算在筑基級的丹藥中也算是極品,甚至比筑基丹的材料還難收集,不過這丹藥是一些修煉純陽功法的人用,當然,若是能夠搞到陰兲丹的話,對于修煉陰陽合歡訣倒是有極大的提升,不過這丹藥對我沒用,也不讓你把其他的藏貨拿出來了。”

陳執嘿嘿一笑,卻是一點都不在意,成無憂能這么說,顯然并不將他當成外人來看了。

看完丹藥,成無憂將陳執孝敬的丹藥全部收了起來,道:“這些丹藥對我都有用,不過赤炎,接下來,你準備在合歡宗怎么做?”

問出這話的同時,成無憂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陳執清楚,成無憂是在讓他表態,而他或者說是赤炎頭陀哪怕之前和成無憂關系再鐵,現在也是輪到他表態的時候了。

他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往后退了兩步,深深鞠了一躬:“晚輩陳執,見過無憂前輩。”

成無憂面無表情地看著,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抹贊賞。

“陳兄,呃,冒昧問一句,你和老祖到底說了什么”成渝忍了很久,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陳執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不過成渝的懷疑也正常,要知道他在成無憂的房間足足呆了半天的時間,當他離開成無憂的房間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羨慕、震驚、嫉妒,各種神色不一而足。

之前因為陳執無禮而心懷不滿的筑基修士更是面帶微笑一口一個陳賢侄叫得極為親熱,仿佛恨不得拉著陳執噓寒問暖了。

便是成渝也在陳執和無憂老祖閑聊的這段時間被拉著問起各種問題,一些平時看不起他的兄弟姐妹圍著他問這問那,倒是讓他享受了一把被重視的感覺。

其實成渝比這些人更加疑惑,畢竟陳執和老祖的見面,可都是他一手包辦,但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陳執笑著問道。

成渝臉上笑容一滯,打了個哈哈道:“我知道這樣問有些不敬,只是過于好奇罷了……”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我是無憂老祖一名故人之后,所以老祖才和我聊了這么久。”

成渝點了點頭說了這樣一句便不再詢問,至于他到底信了幾分,陳執也懶得知道,不過對他來說,面見無憂老祖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就是筑基丹了。

“成兄,你說那陸傲,也想買筑基丹?”快到住所前,陳執回頭問了句。

“是,陳兄這話……”成渝莫名地看著陳執,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抽了抽。

“沒什么,只是隨便問問。”陳執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在成渝的眼中,實在是有些陰森。

告別了成渝,陳執走進自己的住所,盤膝坐在修煉靜室中。

他的腦海中,不由地想到了之前成無憂對他說的那番話。

“你和陸傲、湯丞的事情,我不能出面,至少,不能明著出面,畢竟這陸傲背后有著陸家和申屠重雄,現在我們成家在合歡宗內的勢力已經落后陸家很多了,再加上這湯丞背后也有一名金丹修士,我不可能為了你將成家陷于危險之地,所以你必須再等等,我勸你暫時先別回到合歡宗,至少三年內別回去。因為三年之后,斗法較技就要開始了,這一屆的斗法較技和以往的不同,受重視程度甚至超過十年一度的交流會,因為這次的斗法較技結束之后一個月,百花谷就要重新開啟了,只要你能夠獲得斗法較技的前三十名,那么就能代表合歡宗進入百花谷,到時候,就算是陸傲和湯丞想要動你,他們背后的金丹修士也不會允許的。”

“再等三年么?”

陳執喃喃自語道,其實他心里清楚,成無憂還有一句話沒明說,那就是陳執若是參加三年后的斗法較技,那么湯丞和陸傲雖然不能明面上加害他,但若是暗中陷害,操控一下他的對陣順序,甚至買通一些厲害的選手對付他卻是可以的,不過,這或許是成無憂對他的一次考驗吧。

至于“百花谷”的開啟,陳執倒是從赤炎頭陀的記憶中知道一些,百花塢是天武大陸中極為有名的一個門派,這個門派以女弟子居多,擅長種植培育靈藥,而且百花塢占據的百花谷更是天然的靈藥種植地,百花谷下面更是有一條罕見的巨大靈脈。

如此巨大的利益,其他宗門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百花谷獨享,再加上百花谷也沒有元嬰五重大修士坐鎮,只能委曲求全,憑借著擅長培育靈藥靈草的優勢,和各大宗門談判,每隔二十年,便會開啟百花谷,和各大宗門分享種植的靈草靈藥,像是煉制筑基丹的材料,很大一部分都是百花谷種植的。

當然,這分配也不是隨隨便便分配的,而是各大宗門分別派出三十名凝神修士進入百花谷中相互廝殺,奪取信物,然后根據名次分配。

具體情況,便是赤炎頭陀也不太清楚,而之所以只是派出凝神修士而不是筑基修士,這點陳執倒也能猜到一些,畢竟像是合歡宗這些大宗門內,凝神弟子的數量還是非常多的,便是損失一些也沒什么,但若是筑基弟子一次損失二十三十個,哪怕再大的宗門都會心疼。

可以說,不管是斗法較技還是“百花谷”開啟,都是非常危險的。

不過這種明面上的危險,陳執可不會害怕,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至于湯丞和陸傲暗地里是否會搗鬼……成無憂不是說了,至少不能明著出面么?

一天后,萬寶拍賣會正式召開。

陳執走在北靈城中央的街道上,此時雖然距離萬寶拍賣會的召開還有一個時辰,但已經有人開始提前入場了,便是會場旁邊的小廣場,也因為萬寶拍賣會聚集了數千修士,這些修士不一定是來參加拍賣會的,畢竟萬寶拍賣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夠進的,想要進入,必須要繳納五十枚下品靈石的入場費并且證明擁有一千下品靈石的身家,這也是為了拍賣會負責,防止有人惡意競拍。

萬寶拍賣會早就享譽整個天武大陸,對于這些規則,基本上想來參加的修士早就爛熟于胸。

陳執用窺靈眼一掃之下,發現聚集在這里的修士中,赫然還有不少筑基修士。

正當陳執準備入場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這位道友想必也是前來觀看拍賣會的盛況的吧。”

“觀看盛況?”陳執詫異回過頭,卻發現和他說話的是一名身著灰色長袍相貌普通的年輕人,窺靈眼一看之下,發現此人是一名煉氣五重的修士,旋即笑道:“這位道友是什么意思?”

“莫非道友還想參加拍賣會?”年輕人鄙夷地看了陳執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說起來倒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而是陳執穿著極為普通,身上特別披上了那件能夠改變身形的法衣,這件法衣看上去極為老土,再加上陳執又運起“斂靈術”偽裝成一名煉氣五重的修士,這年輕人這般想法到也正常。

陳執對此也不在意,反而饒有興趣道:“這位道友何故有此一說?”

“道友恐怕是第一次來吧,你知道想要進這拍賣會需要交納五十下品靈石,更還要證明自己擁有的身家,若是筑基以下修士,還要讓專人確認你的身家,這些都是防止有人惡意競拍。”年輕人顯然是等得無聊,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像是我們,實際上都不是想進入拍賣行,只是想借機看看一些筑基修士的風采,若是運氣好被某個大宗門的筑基修士看重收為仆人,也是一生榮華啊!”

陳執嘴角抽了抽:“來參加的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會收人。”

“道友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就在前幾天,有一名煉氣修士在萬寶拍賣會會場外面閑逛,正巧被路過的一名九鼎宗筑基修士看重,收為奴仆了,所以這次來的人格外多,現在全城都傳遍了!”年輕人鄙夷地撇了撇嘴,似乎在鄙視陳執的無知,正當陳執滿頭都是問號的時候,幾名萬寶齋修士走了出來,手捧一些低級丹藥、法器在門口擺了起來,原本周圍等得無聊的修士頓時圍了上去,不少人都買了一些丹藥在小廣場中坐下盤膝修煉。

看到這一幕,陳執頓時哭笑不得,一下明白了過來,感情是趙英現學現賣啊,想必那九鼎宗的筑基修士和被收為奴仆的人都是趙英安排的,此時廣場中擁有上千修士,哪怕只有一部分人購買,都能夠賺到不少錢。

手法雖然稚嫩,但不可否認趙英倒是有不錯的悟性。

和陳執交談的年輕人也走上去買了一瓶丹藥,回來之后不由贊嘆道:“不愧是趙家,竟然體恤我等低級修士,丹藥也是半價銷售,以后丹藥法器定要去萬寶齋在北集市開的坊市購買。”

陳執這才動容,看來卻是他小看了趙英了,這分明是他提過的“品牌效應”!

“不愧是未來趙家制定的繼承人之一,本以為趙家掌權者有些糊涂了,現在看來,他們是精著呢。”陳執心中暗道,正準備進入拍賣會場,就在這時,周圍的廣場突然騷動起來。

“看,是合歡宗的人!”

“金丹修士,是”

“是申屠重雄,我的天啊,差不多十二年前在百花谷那場糾紛中以一己之力抗衡萬法門和靈獸宗兩名金丹二重修士,還打得對方丟盔卸甲!”

“真的么?不愧是合歡宗修士,恐怕只有天山派的同級金丹修士能夠和他們抗衡了吧。”

“你說什么?是看不起我們九鼎宗么?”

“白癡,你懂什么,當時若不是有人攔著,此人早就被我們靈獸宗的黎長老斬殺了,哼,黎長老殺他連靈獸都不需要。”

“一名金丹五重修士欺負一名金丹二重修士,你還有臉說!”

“你看申屠重雄旁邊那人。”

“是陸傲,核心弟子陸傲。”

“好帥,好瀟灑,他旁邊那女人是誰,才凝神修為,還沒我漂亮,哼!”

合歡宗的隊伍一出現,周圍頓時開始吵鬧起來,不過對于這些吵鬧,合歡宗的修士充耳不聞,而就在到達拍賣會場大門前,申屠重雄和身旁的陸傲低聲說了句什么,便轉身朝著高塔行去,顯然對于這名金丹修士來說,北靈城萬寶齋的拍賣會還不能讓他起什么興致。

而陸傲在申屠重雄離去之后,回頭對人群揮了揮手,頓時引起一片驚叫,只是他身旁的女修卻有些不爽了,冷哼一聲走進拍賣會。

陳執聽著周圍一聲聲叫喊,微微皺眉,問道:“道友,這人很有名?”

年輕修士詫異看了陳執一眼,鄙夷道:“你還真是沒見識,此人可是申屠重雄的弟子陸傲,合歡宗的核心弟子,十二年前他還是凝神弟子的時候,便曾在上一屆百花谷上表現出眾,名揚整個天武修仙界,在各大宗派年輕一代中可以說是數得上號的。”

似乎陳執的“無知”引起了公憤,旁邊一人更為不屑,用眼角的余光看著陳執道:“沒出息的鄉巴佬,你估計是哪個大山里面出來的吧,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外面很危險。”

“就是,小子。”

一開始年輕修士似乎還想為陳執這個剛結交的“朋友”鳴不平,不過一看到說話之人竟然是一名凝神修士,頓時閉上了嘴巴,加入了討伐陳執的隊伍中。

不過很快,他們的注意力便被一個個相繼到來的隊伍吸引:九鼎宗、靈獸宗、萬法門、天山派、千煞門、落日教……

“看,那是落日教的屠護法,好大的威勢!”

“那不是天山派年輕一代中頗有名氣的皇甫勝么?”

“靈獸宗的秦琴!好美!”

一聲聲驚呼聲中,不斷有一些大派弟子被人認出,陳執甚至在里面看到了成家的隊伍,他到也不急著走,而是不斷記著一些大門派的年輕俊杰的名字,很快,這些大門派弟子全部入場,而緊接著一些在廣場上的一些修士開始進入會場,這些人想要進入會長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大門派弟子一般直接走進去就行,不但要繳納入場費,而且還要檢查身家,很快,大部分人已經入場。離拍賣會的開始,也只有不到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了。

這時而陳執身邊那些挖苦他的人一看沒熱鬧看了,頓時準備重新挖苦陳執。

但一轉頭,他們卻看到陳執竟然大搖大擺地朝著拍賣會場大門走去。

“這個白癡,喂,那人你認識?”

“他在想什么,一個鄉巴佬莫非也想進入拍賣會,哈哈哈!”

之前和陳執交談的年輕人也頓感有些沒面子,大聲道:“我和他也是剛認識,而且我還好心提醒過他了,我也沒辦法。”

他們的交談引來了更多人的關注,不少人頓時對陳執指指點點。

不過很快,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了,只見陳執走到會場門口之時,忽然出示了一個令牌,之前縱使在面對各大門派弟子也一副公事公辦模樣的幾名拍賣會場護衛頓時點頭哈腰地將陳執恭敬地迎入會場中。

走進去之后,陳執腳步忽然頓住,轉過身略帶惡趣味地朝著外面人群揮了揮手,哈哈一笑便大步走進會場中。

一片寂靜之后,緊跟著一片嘩然。

“喂,我沒看錯吧,他剛剛出示的,好像是貴賓包廂的令牌……”一名修士張大了嘴巴,喉嚨一動一動,吱吱唔唔說出一番話。

“好像……是的。”又一人結巴道。

“咕咚”卻是之前罵陳執鄉巴佬的修士滿頭冷汗地咽了口唾沫。

之前嘲笑陳執的眾人頓時集體失聲了,所有人的眼中帶著深深的不可思議。

而前一刻還緊隨眾人腳步大罵陳執的年輕人卻傻眼了。

他發現,自己似乎錯過了一個天大的機緣。

終于碼好了,讓各位久等了,不過今天兩章的還是比較給力的,希望各位能夠多多,謝謝啦!!

萬寶拍賣會會場分為上中下三層,呈圓形環繞在中央拍賣臺周圍,最下層是普通席位,而中上兩層則是貴賓席位,其中最上層是獨立的貴賓包廂,每個包廂都有專門的通道進入和離開,再加上包廂周圍設有隔絕神識的禁制,讓別人想要探查包廂內修士的身份變得極為困難。

當然,想要獲得獨立包廂也是非常困難的,一般只有各大門派的核心弟子甚至金丹修士才能夠有資格進入包廂,而且必須要繳納數百靈石的包廂費用,若是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修士,還必須證明自己有一萬下品靈石以上的身家才能夠進入包廂。

所以在萬寶拍賣會上,最上層的包廂是實力、地位和財富的象征,到時候若是因為拍賣某個物品爭奪起來,一般普通修士大多都會選擇退讓。

在一名修士的帶領下,陳執直接通過通道進入了最上層的包廂中,這個包廂內鋪著厚而柔軟的不知名妖獸毛皮制作的地毯,地上擺著的桌椅也是一些珍貴木材制作,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而且桌子上還擺著一些靈果靈茶供賓客品嘗,招待可謂極其周到。

離拍賣會的開始大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陳執也不著急,拿起桌子上的一枚玉簡仔細看了起來,這枚玉簡中記載的是此次拍賣的流程,也介紹了一些拍賣物品,陳執目光粗略一掃,卻沒細看,很快他便找到了這次拍賣會中筑基丹的拍賣時間:兩枚筑基丹全部都是在拍賣會接近尾聲時作為最后幾件壓箱底的拍賣物品之一。

陳執還發現自己拍賣的幾件上品法器赫然在列,只是都是拍賣會的中段拍賣。

正當他準備看看還有什么他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一陣騷動聲從下方傳來,陳執朝下一看。

只見一名身著低胸鳳袍,露出半個雪白酥胸的艷麗女修走上看臺,她的裙子很長,完全由妖獸羽毛制成,拖在地上就像是一條火紅的尾翎,讓女修平添了幾分妖嬈撫媚。

而女修的身后,則站著兩派容貌俏麗的侍女,手捧托盤走到臺上。

“終于開始了。”陳執深深吸了口氣,摸了摸身上的儲物袋,今天為了來參加拍賣,他特別將身上所有靈石全部放入儲物袋中,可以說他對于筑基丹是勢在必得!

“各位道友,妾身文麗姬,是這次拍賣會的主持人,想必各位對妾身也不陌生了。”女子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微笑開口道。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和叫好聲,顯然這名容貌艷麗的女修還頗為出名。

“首先妾身先重復一下萬寶拍賣會的拍賣規則,每次叫價不得低于一百靈石,所購得的寶物必須立刻支付,若是靈石不夠也能夠用他物抵押,但價格上必然要低于物品的實際價格……”

艷麗女修很快解釋完了拍賣的規則,一揚手,身后一名女子便手捧托盤走了上來,這個托盤上雖然蓋著白布,但一眼便能夠辨認出這肯定是一件法器。

“本次拍賣會的第一件拍品,是極品法器炎陽滅神鉤,這法器是由萬寶齋地級煉器師洛河煉制,就算在極品法器中亦是屬于上等之物。”

說著,艷麗女修掀起托盤上的紅布,一道刺目的紅光頓時充斥在整個中心拍賣臺,只見一把彎鉤法器躺在托盤上,鉤身之上,火焰流轉,濃烈的火系之氣充斥在周圍的空氣中,便是上層包廂中的陳執都能夠感受得到。

“好法器!”陳執忍不住開口贊道,拍賣會開始便拿出極品法器,一下點燃了拍賣會場中的氣氛。

只見艷麗女修微微展示了一番炎陽滅神鉤的效用之后,微微一笑道:“這件法器的底價是三千下品靈石,現在各位可以出價了”。

“三千五百下品靈石!”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卻是最下層的叫價。

“四千下品靈石。”中層的也發出了報價。

很快,這件極品法器的價格便交替上升,短短時間便攀升到了六千下品靈石,正當拍賣還在繼續的時候,上層包廂中卻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八千下品靈石!”一次出價,便將價格抬高了兩千下品靈石,不過這本不足以打消他人的熱情,但是緊跟著,叫價之人卻冷冷說道:“在下合歡宗陸傲,希望各位賞個面子。”

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短時間便澆滅了中下兩層修士繼續更價地決心,不少人朝上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忌憚之色。

“陸傲!”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卻是冷笑一聲,如此張揚的做派,得罪的可不僅僅是中下兩層的修士,恐怕不少上層修士都心生不滿了吧。

果然,一個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合歡宗,好大的架子,我倒是誰,原來是陸道友!”

“怎么,皇甫勝,我正常叫價,你們天山派看不過眼么?”陸傲不屑地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

“正常叫價?陸道友你這可是在破壞規矩,我可沒看過那個拍賣會喊價之后還自報家門的,若是陸道友不懂規矩,我們九鼎宗可以教教你!”沒等皇甫勝開口,一個聲音已經迫不及待地響了起來。

“你說什么?!”

“好了,一群大宗派修士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平白讓人看了笑話,這里可是萬寶拍賣會。”又是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說話之人卻是從九鼎宗的包廂傳出。

而這時拍賣臺上的艷麗女修也抓住機會溫和地說了幾句話,很快便化解了緊張的氣氛。

短短波折過后,拍賣會繼續開始,不過這炎陽滅神鉤卻沒有人再叫賣下去了,被陸傲以八千下品靈石的價格買去。

陳執拿起一枚靈果放入嘴中,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件寶物是‘濃縮法陣’的陣盤,這件法器……”

“三千下品靈石……”

“五千!”

“六千……”

“第三件寶物……”

拍賣會繼續召開,一件件寶物不斷被拍出一個個價格,其中還包括陳執擺地幾件上品法器,不過在絕命拐出來的時候倒是引起一陣騷動,被陸傲以兩千下品靈石的價格拍走,看他的樣子,似乎想逼問出是誰拍賣的,不過萬寶齋又豈是他一個合歡宗的核心弟子就能隨便欺負上門的,還沒等萬寶齋出面,陸傲便被其他幾大宗派的弟子譏諷的灰頭土臉。

很快,陳執的三件拍品便全部被拍走,其中絕命拐被陸傲買走,而白骨手臂和人皮法衣,倒是引起了一陣競價,白骨手臂被一名御鬼宗修士以三千下品靈石的價格買走,而人皮法衣則是被賣到了四千下品靈石的天價,倒是大大出乎了陳執的意料之外,而且最令陳執詫異的是,這件人皮法衣被擺出來之后,競爭的竟然全部都是上層貴賓包廂的客人,而最后拍得此物的,竟然是下層普通座位上的一名凝神修士,其中透露著濃濃的詭異。

正當陳執滿頭問號的時候,艷麗女修忽然掀開了一個托盤,高聲說道:“接下來的寶物是一根引雷木,這根引雷木是一名修士無意中發現的,竟然擁有吸引天雷的功效,而且材質堅硬,便是上品法器也無法斬斷,具體效果不詳,但對于修煉雷系功法的修士卻是大有用處,底價一千下品靈石。”

“引雷木?”陳執一聽這寶物,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件寶物的介紹雖然模棱兩可,但若是真有吸引天雷的效果,那對他可是有著大作用,這種并無詳細介紹的寶物,自然沒有多少人問津,陳執和幾個修習雷系功法競爭了一番后,最后以三千下品靈石的價格購買下來。

很快,一名侍女捧著托盤來到了陳執的房間,陳執付了靈石之后,將引雷木拿在手中細細把玩,不過當他看到樹木斷枝之間的紋路之后,瞳孔不禁猛地一縮。

樹枝間的紋路,赫然組成了一個個雷紋,而這個雷紋,和他手背上的雷紋竟然有點類似。

正當陳執思索著兩者之間到底有何種關聯的時候,捧著托盤進來的侍女忽然開口道:“這位賓客,趙公子托我給您帶一句話,一會第一枚筑基丹,請務必放棄競拍。”

陳執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侍女一眼,皺眉問道:“為何?”

“小婢只是負責傳話,只是公子說若是您問起的話,一會筑基丹出來之后便會知道。”

“恩,我知道了。”陳執點了點頭道。

侍女說完微微一笑離開包廂,留下陳執一人皺眉沉思。

“莫非,又有金丹修士吃飽了沒事做來競拍筑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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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還在繼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件件商品不斷被拍賣走,拍賣會也漸漸進入了尾聲,期間陳執除了出手購買引雷木之外便沒有再叫賣什么,倒是陸傲喊了好幾次,或許是攝于他背后宗門的威嚴,在他喊出之后,很少有人跟價,這更加助長了陸傲囂張的氣焰。

陳執秒了一眼斜對面的包廂,嘴角微微翹起,他知道,是他出手的時候了。

“下一件拍賣品,百花塢‘百花露’一瓶,這瓶百花露是百花塢取自數百種稀有靈花之上的露珠,用特殊手法調制,服用之后,能夠增加二十年的壽元,而且還能讓服用之人體生百花之香,永葆青春!”

說到這,艷麗女修頓了頓,輕笑道:“說實話,若不是妾身身為拍賣師,都想要拍下這百花露了,各位身邊有女伴的道友可不要錯過哦,這瓶百花露底價五千下品靈石。”

她剛說完,陳執斜對面的包廂中,陸傲大笑道:“陸某也是久聞百花露的大名了,只可惜百花塢每年才生產十瓶百花露,沒想到萬寶齋竟然能弄到這等稀罕之物,陸某出七千下品靈石。”

等陸傲報出價格,陳執不禁笑了,他還以為陸傲說那么多會出什么大價錢呢,沒想到僅僅只是一次性加個兩千下品靈石。

不過也是,這百花露雖然有名,但實際上的效果并不算很好,像是陳執服用的血魄丹在增加十年壽元的同時還能夠強化身體,兩枚血魄丹陳執也不過是用六千靈石賣給趙四海,所以這百花露一般都是一些男修購買走給女修當作禮物之用,想必陸傲購買這百花露是為了討好身邊駱長老的孫女吧。

想到此,陳執冷冷一笑,將靈力運于喉間,沙啞道:“七千一百下品靈石。”

他一報價,下方頓時一片嘩然,斜對面的包廂中沉默了一會,很快陸傲冷冷問道:“閣下是誰?”

沒等陳執回話,九鼎宗修士的包廂中突然傳出一聲譏諷的笑聲:“哈哈哈,陸傲,我當你說那么多屁話是為什么,原來又想擾亂報價,七千兩百下品靈石!”

“七千三百下品靈石。”這次的報價,卻是天山派的皇甫勝。

陳執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答到了,不過,他可不準備就這樣放過陸傲,他伸手捏了一枚靈果放入嘴中,靜靜等著他再次出手的那一刻。

“八千下品靈石!”斜對面的包廂中,陸傲咬牙道,雖說陳執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但也能想到此時陸傲恐怕面色鐵青了。

“八千一百下品靈石!”又是一人開口了,這一次,卻是靈獸宗的秦琴。

“九千下品靈石!”陸傲喊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這個價格,已經遠超一般百花露的價格了,這時候,陳執右側包廂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九千一百下品靈石。”

這時候,下方眾人都明白過來了,感情這陸傲太囂張了,惹了眾怒,他們不敢得罪陸傲,但是看笑話他們可是愿意的。就連主持拍賣會的女修也閉口不言,一副笑吟吟的模樣,顯然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

“一萬下品靈石!”當陸傲語氣森然地喊出這個價格的時候,周圍的叫價這才停止。

陳執端起靈茶喝了一口,懶洋洋道:“一萬零一百下品靈石。”

拍賣會場,一片寂靜,陳執明顯感覺到他這個包廂,此時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一萬下品靈石,對于百花露來說,已經算是很高的價錢了,而其他宗門的修士放棄惡意抬價也是不愿做的太過,畢竟陸傲雖然囂張,但他的師傅申屠重雄可是個炮仗脾氣,自然會給申屠重雄幾分面子。

“閣下,是誰!”陸傲的聲音,已經帶著森然怒意了。

陳執笑著品了口茶,嘴角微微翹起:“老子是誰,管你屁事,要是沒錢就一邊玩去,別打擾老子買東西,他娘的,這年頭窮鬼來什么拍賣行!”

此言一出,不僅陸傲愣住了,其他包廂中的修士也愣住了,中下層的賓客更是集體石化,便是拍賣臺上的艷麗女修,也呆住了。

整個拍賣會場足足安靜了十秒鐘,緊跟著“轟”地一聲,各種各樣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仿佛要將整個拍賣場都徹底掀翻了!

“草,這人是誰,太牛了!”

“霸氣!”

“他娘的,老子早看這陸傲不爽了,太他娘解氣了!”

“哈哈哈,是啊,他娘的,窮鬼來什么拍賣行!”

陳執這頭一開,整個拍賣場中叫好聲和叫罵聲連成一片,緊跟著,不少包廂中發出一連串大小聲,其中皇甫勝笑得最響亮,各種笑聲,叫罵聲,仿佛一個個巴掌,不斷甩到陸傲的臉上。

“好,好,好!”陸傲連說三個好,旋即咬牙切齒道:“一萬一千下品靈石!”

“喲,小白臉,還挺有種的,不過和老子橫,用靈石砸死你,是男人別聳!”陳執哈哈大笑,模仿者鄭橫的語調,大大咧咧叫罵道,罵完,立刻跟了一句:“一萬一千一百下品靈石!”

“哈哈哈,太他娘帶勁了,用靈石砸死你,哈哈!”

“英雄啊,偶像啊!”

“哈哈,這才是男人!”

陸傲已經快被陳執氣瘋了,忍不住大聲說道:“一萬兩千下品靈石!”

“一萬兩千一百下品靈石,奶奶地,小白臉你要這東西做啥,莫非嫌自己的臉不夠水嫩,想涂涂?”

此時,陳執的神情卻和說出的話完全南轅北轍,他的眼神卻是冰冷的可怕,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一萬三千下品靈石!”

“一萬三千一百!”

“一萬四千!”

“一萬四千一百!”

“一萬五千!”陸傲眼睛血紅,面目猙獰地吼出了這個數字!

一片寂靜,很快,陳執調侃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好,小白臉,夠爺們,既然你那么想變嫩,老子就成全你。”

誰也么想到,陳執忽然就慫了,而且慫就慫了,他還直接不忘譏諷陸傲一句,若是換做別人,此時下面那些賓客早就開罵了,不過陸傲之前的表現早已經得罪了所有人,此時賓客非但沒罵陳執,還一個個鼓起掌來。

“你是誰!”陸傲顯然被氣得不輕,語調都走音了,幾乎聲嘶力竭吼出這句話的。

陳執冷冷一笑,卻不再理會。

他沒回話,陸傲卻沒打算放過他,叫罵了幾聲之后,竟然對著拍賣會場上的拍賣師吼道:“說,他是誰,是不是你們萬寶齋請來的托!”

艷麗女修皺了皺眉,冷冷開口道:“陸道友,請自重,我們萬寶齋的信譽,可是數百上千年建立起來的。”

“說,他是誰!”陸傲顯然被氣糊涂了,怒吼道。

“陸道友!”艷麗女修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冷冷道:“請注意你的身份,今天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便是申屠重雄在這里,我們萬寶齋的規矩,也不會因此改變!”

她雖然是一名凝神修士,但此時她站在拍賣會場的中央,代表的可是萬寶齋,陸傲這可是在污蔑萬寶齋的聲譽了,她當然不會任由陸傲為所欲為。

陸傲沉默了,艷麗女修的一番話,讓他徹底醒了過來,的確,別說是他,便是他的師傅申屠重雄再這里,也絕對不敢這樣說,畢竟萬寶趙家,可不是一名金丹修士能夠招惹的!

察覺到陸傲認聳了,艷麗女修這才回頭看了陳執的包廂一眼,語氣淡漠道:“這位道友,不管你和陸道友有什么仇恨,但請別在萬寶拍賣會上惡意競價。”

陳執灑然一笑:“我可不是惡意競價,也尊重萬寶齋,若是那小白臉后悔了,我也愿意按照萬寶拍賣會的第十條規矩來辦,我記得那規矩是說若是兩方競價拍得的一方付不起錢,將由另一方以倒數第二次報價的價格為準,是吧?我愿意用一萬四千一百下品靈石購買這百花露。”

陳執的回復讓艷麗女修頭疼無比,陳執在給足了萬寶齋面子的同時,也在譏諷陸傲“付不起錢”。

不過陳執的話可以說是有理有據又給面子,艷麗女修當然不能反駁,她微微一笑,看向了陸傲所在的包廂。

“我付!”陸傲說話了,令陳執詫異的是,他此時的語氣卻重新平靜了下來。

倒是一個人物!

陳執瞇起眼睛,冷冷一笑。

“不過,陸傲你以為這樣就完了么?”

陳執嘴角微微勾起,用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當初你對我的照顧,我會一點點‘回報’你的!”

這,只是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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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還真是會給我添麻煩!”趙四海看著正大口喝茶的陳執,搖頭苦笑道。

“哦?趙掌柜說的莫非是拍賣會的事情,這可不對了,當時陸傲以勢壓人,擾亂會場,而晚輩和趙掌柜可是老交情了,看不下去此人的胡作非為,當然要挺身而出了。”

陳執悠然道:“而且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不正是你們萬寶齋么?”

此時,距離拍賣會的結束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了,不過萬寶拍賣會上的余波卻還在繼續,拍賣會上發生的一切也通過當時參加的賓客口中傳播開來,讓陸傲丟盡了臉面,更是被人引為笑談。

“再說了,申屠重雄不也沒有伸張此事么?”陳執看著趙四海,笑著說道。

趙四海搖了搖頭,卻也不再多言,畢竟這次事件背后一些前因后果,他卻是不方便對陳執明言。

“好了,此事我就不再追究,這次叫你來,也不是為了找你麻煩,主要是十鱗已經煉制好了。”

“哦?”陳執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重新煉制的“十鱗”了,要知道,他現在身上法器雖然多,但大多都是攻擊法器和飛行法器,真正的防御法器卻是很少,至于之前在玄水密窟中獲得的絕拼法器銅環和極品法器披風,陳執不僅沒搞清具體效果,就算弄清楚了,以他目前的實力也無法使用,所以十鱗煉制完成絕對是個好消息。

“賢侄稍等片刻。”趙四海微微一笑,對一名侍者吩咐了一句,沒過一會,就有一名侍者捧著一枚玉盒走了出來。

趙四海接過玉盒,打開一看,只見一枚晶瑩剔透的鱗片靜靜躺在玉盒中,和煉制之前相比,這枚鱗片上的光華顯得內斂了許多。

陳執迫不及待拿起鱗片,放在手中,運起靈力,只聽手中鱗片發出一聲輕響,緩緩從他的手中飄浮了起來,陳執神識一動,面前的鱗片一陣光影閃動,竟然一下分成了十枚鱗片!

他左手一掐訣,很快十枚鱗片一晃之下不斷變大,一枚枚鱗片頓時從指甲大小變成了臉盆大小,看著周圍浮動的鱗片,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揮手,十枚鱗片頓時將他包裹在其中,沒有一絲縫隙。

接下來,陳執又試驗了一下十鱗的防御效果,結果讓他極為滿意,和趙四海又閑聊了一會后,便告辭離去。

在離開趙家大宅之后,陳執又去了一趟“鼎盛閣”,為自己的住所續了三年的房租。

成無憂早在一個月前便離開了北靈城,在離開前他還特意派成渝來找了陳執一趟,對于拍賣會發生的事情,別人或許猜不出是誰做的,但是成無憂和成渝二人又怎么可能猜不出,特別是被打聽陸傲有關事情的成渝,在后怕之余,心中倒是對陳執敬佩有加。

這一次的召見只持續了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內,成無憂一直都在和陳執說著一些宗門內的規劃,甚至包括他在進階筑基之后如何回報成家,看上去就像是和陳執在做交易一般。

不過成無憂這般表態,卻打消了陳執最后的一絲疑慮,在他看來,恐怕直到現在,成無憂才真正下定決心要幫他。

當然,這也不代表陳執能夠高枕無憂了,不提“斗法較技”擠進前三十名,便是之后的“百花谷”也是殘酷異常。

雖說對于“百花谷”的一些事情陳執只是了解了只言片語,但是每次參加的數百人到最后往往只能活下來不到百人,就足以證明其慘烈,陳執可不想死在途中,所以這三年來,他必須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回到住所之后,陳執開啟了門上的禁制,便直奔修煉靜室而去。

拍賣會結束后的兩個月來,他每天都在努力修煉,再加上感悟在玄水密窟中一系列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戰斗,陳執感覺自己離凝神四重越來越近了。

坐在床上,陳執一張手,一瓶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瓶中,卻是十五枚靈氣極為濃郁的丹藥,取出一粒,陳執一口吞下,只感覺一股熱流直奔丹田而去,濃厚的靈氣充斥在身體每個角落。

“果然如成無憂所說!”

陳執大喜過望,趕忙運起功法,不斷吸納丹藥中的靈力。

兩個時辰過后,陳執猛地睜開眼睛,嘴角微微翹起,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增加了一大截,而且以他現在的情況,只需要連續服用十枚這種丹藥,他的修為便能夠達到凝神三重的瓶頸。

想到此,陳執當即進入“黑霧空間”中盤膝坐下,又從瓶中掏出一枚丹藥服下。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黑霧空間中,陳執猛地發出一聲長嘯。

“凝神四重!”

陳執睜開眼睛,只感覺渾身有股使不完的靈力一般,他自信一笑,這便是他當初貌似使用壓縮法的好處了,現在他雖然是凝神四重,但是身上靈氣的質上,卻遠遠高于一般凝神修士,不過在量上,卻并沒有太多提升。

畢竟陳執修煉的功法僅僅是低階功法,這類功法的修煉往往會非常容易,但和修煉其他功法的修士比起來,丹田儲存的靈力會少很多,這個缺點目前或許不太顯眼,但若隨著他實力的提升就將越來越明顯,成為他的弱點。

這也是為什么一些修士往往能夠輕而易舉戰勝數個同階修士的原因。

“陰陽合歡訣、陰陽天雷訣……”陳執默默念叨著,雖說越高階的功法越難修煉,但以他目前的情況,樹敵過多,再加上三年后的情況,他必須開始修煉陰陽合歡訣或是陰陽天雷訣的一種,只有這樣,他對于三年后的“斗法較技”和“百花谷”才算是真正的有把握。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先進階凝神五重,畢竟改修功法可不是簡簡單單重新修煉就行了,必須要散去之前修煉的功法,雖說這種散攻并不會使修為倒退,但在功法修煉到一定層次之前,將會無法再提升修為,不過就算如此,也絕對是非常困難的,也正是因為陳執擁有能夠改變時間流速的黑霧空間,才敢這樣去做。

三年,若是擁有足夠多的靈魂消耗,他完全能夠在黑霧空間中修煉十八年的時間!

總算趕上了。。抱歉,這么晚才更新,實在是沒辦法……

寫過渡章節真累,特別是那些不能隨隨便便一筆帶過的過渡章節更累,寫了半天時間,刪除的最起碼三四千字,蛋都快要碎了。

陳執最后選擇的還是《陰陽天雷訣》,原因大抵有三點。

一是陰陽合歡訣太過惹眼,畢竟每一部功法在全力出手之時都會帶有一些特征,比如陳執修煉的幻魔訣,若是全力施展起來,身體周圍靈力便會幻化出各種幻象,陳執修煉絕品功法本就是為了斗法較技,若是在擂臺上被別人看出來,他可沒法解釋陰陽合歡訣是哪里來的。

二就是陰陽合歡訣畢竟只有半部,陳執可不敢保證這其中有沒有缺陷,畢竟這習勁得到的陰陽合歡訣也是偷來的。

第三點就是天雷訣本身了,陳執之前修煉的《御雷心經》似乎和這功法有一定的關聯,而且他手中擁有引雷木和雷靈石這等雷系寶貝,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他就算擁有“黑霧空間”這等能改變時間的寶貝,但靈根的資質缺陷還擺在那呢。

手中拿著天雷訣的玉簡,陳執盤膝坐在黑霧空間中,口中默念天雷訣的功法經文,細細感悟。

這篇功法雖然深奧,但并不難懂,細細品味一番之后,陳執對這功法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和陰陽合歡訣類似的是,功法分為十八層修為,每兩層對應修士的兩個境界,整篇功法,由易到難,最初的兩層功法極為淺顯,陳執略一思索,便能夠感悟許多,但隨著觀看的深入,他漸漸發現看到功法第五層之后,一些東西漸漸變得艱澀玄奧起來,皺眉沉思了許久也無法理解功法的深意。

“或許是修為沒有達到吧。”陳執皺了皺眉,畢竟修仙界也如同登高望遠,有些時候站在山腳可能看得清晰,但慢慢爬升,便是入局,進入了局中,看的自然就近了許多,而唯有攀登到山頂,才能夠一覽眾山小。

將前四層的功法幾下,陳執卻不急著修煉,在修煉天雷訣之前,他還需要將自身的修為提升上去。

他這一修煉,便是足足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內,除了趙英偶爾會來幾次之外,陳執沒有接觸過任何人,唯有一些時間離開北靈城前往周圍的一些古戰場,掠奪了一些靈魂,回來之后便是繼續修煉。

春去秋來,一年時間轉瞬即逝。

“陳大哥,最近我要回家一段時間,可惜不能聆聽大哥教誨了。”趙英遺憾道。

陳執坐在大廳的主座上,看著下首的趙英,這一年時間,趙英的變化他可都看在眼中,從一年前的傻小子,到現在足以一個人將萬寶拍賣會組織的井井有條,可以說趙英的進步簡直只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雖說在修為的進展上趙英甚至還不如他,但在經商上的天賦,趙英已經顯露無疑。

照這樣下去,趙英很可能會在將來執掌趙家!

陳執微微一笑,以現在趙英對他的敬重,將來對他來說可是大有裨益。

“回趙家也是好事,畢竟北靈城太小了,而且這段時間,我對商業的一些理解能教的都已經教你了,接下來,你必須要將這些融會貫通,唯有將這些學到的變成自己的,你才算真正理解這些東西。”一本正緊說著這話,陳執卻先笑出聲來,搖頭道:“這些本就是游戲之言,你能理解,也是你的本事,我其實……”

“陳大哥比不妄自菲薄!”陳執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趙英打斷了,見他紅著臉道:“對陳大哥的學識我一直很敬佩,而且就算是伯父,也時常感慨可惜陳大哥出生合歡宗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陳執搖了搖頭,說實話,他不是沒考慮過加入趙家當個商人,不過,若是剛來到這個世界,他恐怕還會如此考慮,但一路走來,經歷了無數風雨,陳執對于這些念頭也就漸漸淡掉了。

因為他很清楚,在這個世界,其他都是假的,唯有實力才是真的,有實力,何愁靈石!

特別是幾個月前的萬寶拍賣會,原本陳執還打算購買筑基丹,這一次拍賣會遠沒有上次那般盛大了,但結果卻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三枚筑基丹,竟然全部被一名金丹修士拍走,當時看著全場憤怒的賓客一個個強忍怒火沉默不語,對陳執的觸動也是無比巨大。

而且,在修仙界,實力可不僅僅等于地位財富,還代表著壽命,筑基修士兩百年壽元,金丹修士五百年壽元,元嬰修士的千年壽元,若是大限將至,再多的財富、再高的地位,也是過眼云煙。

趙英又和陳執聊了一會,兩人交換了千里傳音符,便告辭離去。

看著趙英遠去的背影,陳執嘆了口氣。

是時候離開北靈城一段時間了!

這一年來,他發瘋的修煉,黑霧空間加上大量的升靈散的支持,讓他體內的靈力在兩個月前便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但這兩個月來,他的實力便再無寸進。

陳執心里清楚,若是繼續苦修,很可能花費三年的時間倒是真有可能再進一層,但若是僅僅進階凝神五重就耗費三年的時間,那么他修煉天雷訣的想法也將成為泡影,所以他打算出去走走,通過戰斗或是尋求仙緣來試著土坡瓶頸,而來則是他打算去一趟東臨城。

他已經足足一年沒有見到方彤了,一開始方彤還時常和他聯系,但是最近聯系已經越來越少了,特別是最近方彤通過千里傳音符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感覺方彤有些欲言又止。

對于其中緣由,陳執到沒多想,只當是長久沒見了,方彤有些鬧別扭,所以這次前往東臨城,他便準備將方彤接來北靈城,畢竟北靈城的靈氣極為濃郁,適合修煉,再加上現在方彤開始修仙,一般修士也難以一眼便看出方彤的絕陰體質,只要方彤能進階凝神,到時候哪怕金丹修士也難看出方彤絕陰之體的體質了。

離開住所,陳執徑直出了北靈城,出了城門之后,這才召喚出了陰靈劍,駕馭著陰靈劍,他直接朝著北面飛去。

這一次足足飛行了近半個月的時間,風塵仆仆的陳執終于看到了東臨城的城墻,正當他準備直接前往方家宅院的時候,忽然發現整個城市的氣氛有些怪異。

上一次他來東臨,這東臨城給他的感覺就是繁華,極為繁華,而且城中居民各個都帶著一股雍容華貴之氣。但是這一次,整個城市給他的感覺唯有壓抑。

陳執雖然還是一名凝神修士,但這種最基本的望氣之術,他還是有所涉及的,察覺到城市中不一般的氣氛,再想到方彤千里傳音符時說的話,陳執心中頓感不妙。

莫非,是方彤出事了?

不過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陳執否定了,要知道在一個月前方彤還和他用千里傳音符交談過,而且當初他可是和李姓老道說過,若是方彤有事立刻用千里傳音符通知他。

陳執漸漸冷靜了下來,凝神對著東臨城看了許久,忽然,他一挑眉毛,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莫非,是世俗間的方家出了問題?

“姐,我們還是通知陳仙師吧,師傅也說過,若是姑爺肯出手,方家絕對沒事的。”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站在方彤的房間外,低聲勸慰著。

“不用勸了,這事情是叔叔他們惹出的事情,而且還是世俗,陳郎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房中沉默了一會,響起了方彤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聽起來卻有些虛弱。

方丹皺了皺眉,加重了語氣道:“可是他們還打傷了姐……”

她話說到一半驟然頓住,房間內,方彤盤膝坐在床上,她的氣息有些絮亂,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聽著外面方丹忽然沉默,方彤還以為是方丹氣自己不愿意幫方家,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再說了,就算陳郎來了又如何,他們可是皇宮鎮守者,李道長也說了,他們的背后可是有著一個很強大的修仙家族的支持,就算陳郎再厲害,也雙拳敵不過四手……”

“所以你就不通知我了?”

聽到這聲音,方彤頓時呆住了,驚喜地回過頭:“陳郎!”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陳執走進房間,當他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方彤的時候,眼中,不由地閃過一抹戾色!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之前章節有些疏忽,將“東臨城”寫成臨海城了,現在才發現,真不好意思,已經修改過來了,抱歉!

最后還是厚著臉皮求推薦吧_

陳執面色鐵青地站在床邊。

方彤則在低聲說著什么,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恍若蚊音。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陳執發火,敬畏的同時,心中卻是暗暗竊喜。

原本兩年沒有見面,方彤心里難免有些不舒服,有時候會想是不是陳執喜歡上別人了,有時也會想是不是盲目地答應陳執當其侍妾是不是對的,經常這樣想著,甚至連修煉都忘了,不過這些小女兒心思在見到陳執的一剎那便消失不見,特別是在看到陳執如此憤怒之后,心中更是無比甜蜜。

陳執的心中,終究還是有她的!

看方彤扭扭捏捏地低著頭,陳執微微皺眉,事情的具體情況他已經了解了,原來在他離開方家之后,方家家主方慍便召集方家眾人就此事相商,方家眾人一致認為能夠得到一名凝神修士的幫助,方家一下出了兩名修仙者,這個消息頓時讓方家眾人大受鼓舞,再加上擁有陳執這樣一個凝神修士的外援,方慍的幾位兄弟更是認為是時候擴大方家的勢力了。

如此作為,看似合情合理,但實際上卻是利令智昏,在大遼,方家本來就勢大,若是再擴張,豈不是權傾朝野?大遼皇帝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不過方家在大遼也算是根深蒂固,皇帝要動,也不可能明面上動,當即派了兩名皇宮守護者,也就是效力于大遼皇室的散修前來。

大遼皇室對方家的理解卻還停留在以前,以為方家只有一名李道長,在皇室看來,兩名煉氣修士足以讓方家低頭了,卻不想方彤在這兩年來進步神速,目前已經達到了煉氣四重修為,配合李道長,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兩名皇宮守護者。不過如此一來,卻是暴露了方家出了一名修仙者的消息,大遼皇室自然不可能坐視方家崛起危急自己的統治,立刻派了一名凝神修士前來。而直到此時,方慍等人才醒悟過來,不過現在他們已經騎虎難下了,若是這時候低頭,很可能被皇室借機消除權柄,這對于方家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只能硬著頭皮和那凝神修士周全,但那凝神修士哪里會將方慍放在眼里,一掌便將方慍打了個半死,更是將方彤和李道長擊傷,留下一句“七日后我會再來”便飄然離去。

“此事我知道了。”陳執微瞇著眼睛,冷冷說道。

雖說這事是方家自找的,但方彤可是他的侍妾,對方打傷方彤,等于就是在打他的臉。

想到此,陳執正準備說話,一直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的方丹卻抓住機會開口道:“陳前輩,那個叫姚匡的修士在打傷姐之前,師傅曾極力阻攔,還提了您的名號,不過對方卻,卻……”說著說著,方丹聲音越來越小,還時不時抬頭偷瞄陳執一眼。

她心里那些小九九陳執怎么可能看不出,淡淡道:“說吧。”

方丹又看了方彤一眼,不顧方彤警告的眼神抬起頭說道:“師傅不敢說您的身份,只是說您是一名凝神散修,不過對方卻不買賬,還說這里是大遼,是姚家的地盤,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散修能夠亂串的。”

“知道了。”出乎方丹意料的是,陳執非但沒憤怒,反而平靜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話。

方丹張了張嘴巴,似乎還想說什么,不過一觸及陳執的目光,頓時識趣地閉上嘴巴,轉身離開房間。

“方丹她雖然有些小心思,但人不壞,陳郎……”

“不用說了。”陳執搖了搖頭,仔細盯著方彤看了看,柔聲道:“你先坐下,我幫你檢查一下傷哪里了。”

“嗯。”方彤點了點頭,乖巧地背過身,陳執在方彤床邊坐下,伸手覆在方彤的背部,運起靈力探入方彤體內,過了一炷香時間,陳執睜開眼睛,眼中猛地閃過一道寒光,冷哼一聲道:“還好我來了,你被傷了丹田,若不早日救治,恐怕以后修為將再無寸進,好,很好!”

說道最后兩個字的時候,冰冷的殺意瞬間彌漫在整個房屋中,將方彤嚇呆了。

畢竟死在陳執手中的修士也有不少了,身上自然帶著一些煞氣,這一發飆,頓時把方彤嚇住了。

不過這煞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陳執很快反應過來收起了煞氣,從懷中掏出一枚白色而光潔圓潤的丹藥,遞給方彤道:“別怕,吃下療傷。”

方彤機械般的張開嘴巴,一口吞下丹藥,這才醒過神來,再看陳執的時候眼中多了一絲畏懼:“陳郎,你剛才好嚇人……”

“別說了,療傷吧。”陳執柔聲道。

“嗯。”方彤乖乖點了點頭,開始運起功法療傷。

坐在方彤旁邊,陳執明顯感覺到方彤運功之時,一股股純陰之氣彌漫在周圍,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了幾分。

“不愧是絕陰之體,修行這功法倒是事半功倍,兩年時間還是在靈氣如此淡薄的世俗界就能修煉到煉氣四重。”陳執暗暗想道,站起身來,正準備在一旁修煉替方彤護法,門外的方丹忽然叫了起來。

“陳前輩,不好了,他們找來了。”她一把推開房門,臉上滿是驚慌之色:“而且,來了不止一個人,師傅已經去周旋了,陳前輩……”

“我這就去。”陳執皺眉說道,回頭看了一眼方彤,發現她神情不安地看著自己,搖了搖頭道:‘放心,交給我吧,你先修煉。”

“嗯。”方彤老實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她有一種感覺:只要陳執在,一切都沒事的。

方家大廳,方慍蒼白的臉上帶著不安,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姚仙師,這個要求我們不能答應。”

方慍的身后,李老道也是臉色蒼白地看著面前的一群人,嘴唇微微顫抖,若不是聽方丹說陳執已經來了,恐怕他已經逃跑了。

在他的對面,站著足足十名修士,其中八名是筑基修士,而為首的兩名修士更是凝神修士!

其中一名中年修士便是之前打傷他和方彤之人,名為姚匡,凝神三重修為,長相粗獷,三大五粗。而在中年修士旁邊,則站著一名老者,這老者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給人一種雍容華貴之感,倒是不像修士,反倒像是一名久居上位的朝廷重臣。

不過李老道卻不敢小瞧此人,此人可是當朝太師姚神道,凝神五重修為!

當初方家眾人打定主意擴張勢力,李老道本是不同意的,畢竟方慍等人不清楚,他可是明白大遼皇室背后,可是一直有一個實力強大的修仙家族,這個家族中,僅僅是凝神修士就有三人,其中修為最高者,便是姚神道!

只不過當時方家眾人利令智昏,而李老道,也是被豬油蒙了心,妄圖在方家擴大勢力之后也能多占據一些修仙資源,直到姚家修士前來,他才醒悟過來。

“不答應?”姚匡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道:“方慍,若不是圣上認為你們方家勞苦功高,你以為你還能站在我面前?!”

方慍被氣得臉色發青,卻根本不敢說話,這時候,一旁的姚神道微笑著開口了:“方慍,你應該知道,這是圣上給你們方家最后的機會,而且你女兒能夠得到圣上的青睞,可是你們方家的服氣,嫁給圣上為妃,也沒有辱沒了你們方家,圣上說了,只要你讓方彤嫁給圣上為妃,這次的事情,圣上就當沒有發生過。”

“沒發生過?”方慍露出一絲慘笑,方家好不容易出一名修仙者,若是真嫁入皇室,那等于皇室多了一名修仙者,而方家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方彤早已經被陳執看上,到時候陳執若是遷怒方家……

想到此,方慍狠狠瞪了旁邊兩名中年男子一眼,這兩人是他的兄弟,當初便是這兩人極力勸說他擴大方家勢力,現在倒好,出了事情,兩人反而一句話不說了!

悔不該……

“方慍,你還考慮什么!”姚匡冷喝一聲:“莫非你還在擔心那個凝神修士,哼,他聽到我們姚家的名號,恐怕早就嚇得屁股尿流了,要是他在這,就讓他滾出來,我姚匡到是想會會……”

他話才說到一半,忽然臉色一變,下意識地一抬手,一面圓形盾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而他身邊的姚神道反應更快,一個退步,一張手,猛地打出一道法訣將他和身后八名煉氣修士包裹在其中。

下一刻,兩道巨大的天雷恍若兩條電龍,以雷霆萬鈞之勢瞬間便來到了姚匡的面前。

一聲巨響,姚匡一聲慘叫,恍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接從方家大廳飛了出去。

“是誰?!”姚神道眼睜睜地看著姚匡被打飛,臉色巨變,駭然地望向大廳的內測通道。

只見一名年輕男子緩緩從通道中步出,目光一掃眾人,冰冷一笑,輕蔑道:“誰在叫我,人呢?”

此言一出,震懾全場!

第二更,還是3000字,雖然更新晚了些,但給力,你們就原諒我好么_

“卡啦——”一聲,姚匡從一堆廢墟中爬了起來,驚駭欲絕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此時他的右手焦黑一片,原本握在手中的盾牌更是化為一團灰燼。

若不是……若不是剛剛他反應快!

“哦?”陳執看了一眼姚匡,冷笑道:“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有中品防御法器。”說著,他右手電光再次閃爍。

“你是誰!”姚神道眼看不妙,一步跨到姚匡身前,盯著陳執的雙眼中帶著深深的忌憚。

畢竟陳執的出場太過震撼了,而且使用的還是破壞力最強的雷系法術,縱使他身為凝神五重修士,也因為剛剛那兩道法術而膽顫心驚。

“我是誰?”陳執笑了,再次踏前一步,目光瞄了一眼姚神道身后的姚匡,譏諷道:“他不是之前還想會會我么?”

姚神道臉色微變,他一直以為收方彤為侍妾的修士僅僅是一名凝神散修,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一個硬茬,不過這種時候,他可不會退讓,畢竟姚家好歹也是一個修仙家族,雖說早已經偏離了主流修仙界淪為大遼皇室守衛,為主流修仙界所不齒,但多年以來養尊處優讓他養成了一股傲氣,怎么可能對陳執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低頭!

而且在他看來,陳執雖然厲害,但他可沒聽過有哪個大宗派或是大家族的修士擅長使用雷電的,這讓他更加確信了陳執散修的身份。

他只是一個人!

好在老夫這次來了!

姚神道雙眼微瞇,語氣發冷說道:“道友倒是好手段,不過道友莫非真不將我姚家放在眼里么?”

“廢話真多!”陳執冷哼一聲,他怎么會看不出這老家伙的依仗,不過對方可能要失望了,陳執一掃姚神道背后的姚匡,雙眼微微瞇起:“是你,打傷了我的侍妾么?”

姚神道哪里想到陳執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身后姚家眾人也是一個個氣得渾身發抖,倒是姚匡剛剛被陳執正面擊中,略有畏懼,目光躲躲閃閃。

這時候,一旁的李道長頓時抓住機會開口了:“前輩,就是他打傷了方侄女,而且這次他們來,還想擄走方侄女去給大遼皇帝做妃子!”

他這一開口,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姚神道和姚匡清楚已經再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姚神道猛地一張手,雙手連連打出數道法訣,大喝道:“阿南,去喊你叔叔快點過來,匡兒,協助為父一同對付此人!”

他們的反應已經很快了,不過陳執更快,在聽到李道長說完之后,陳執怒極反笑,一張手,兩道雷電便朝著姚神道狠狠打去,與此同時,陳執一招手,一根鑲嵌著深藍色寶石的權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上品法器!”一看到陳執手中的法杖,姚神道臉色劇變,一張手,一個布袋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一揚手,打出一道法訣,布袋頓時越來越大,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布袋一下將陳執放出的兩道天雷吞了下去。

“九陰腐骨袋?不,不是!”陳執微微皺眉,冷冷看著姚神道手中的布袋,忽然,他冷笑一聲。

一聲巨響,姚神道手中布袋之上,忽然多出了一道道裂縫,緊接著驟然炸開。

陳執的兩道天雷可是貨真價實的天雷,雖然威力削弱不少,但加上他現在手中的上品法器能夠增加雷系法術三成威力,所以他釋放的兩道天雷的威力直逼高級法術,而姚神道手中的布袋,分明只是模仿者合歡宗九陰腐骨袋制作的山寨貨,僅僅只是中級法器,若是拿來抵擋還好說,直接吞下天雷,這布袋算是廢了!

姚神道一看自己的中品法器被毀,來不及肉痛,一張手,又是掏出幾張符箓,這些符箓全部都是中級法術,而他的手中,竟然足足有七八張之多!

冷笑一聲,姚神道運起這些符箓打向陳執,而與此同時,一旁的姚匡趁著漫天符箓帶起的靈光遮蔽了視線,繞到了陳執的右側,一揚手,手中多出三枚黑色彈丸,他獰笑著將這些彈丸投向陳執。

“前輩小心!”一旁的李道長大驚失色,早在幾人動手的一瞬間他便拉著方慍幾人躲進一旁的通道中,卻因此而看清楚了姚匡的小動作,立刻大聲提醒。

“雕蟲小技!”陳執心中冷哼一聲,正準備再次出手,忽然心中一動,一枚鱗片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正是重新煉制的“十鱗”!

對方這些攻擊雖然聲勢浩大,但卻對他造不成太大威脅,倒是可以拿來試試新到手的法器。

朝著十鱗打出一道法訣,很快十鱗便飄浮在空中,一分為十,緊接著像是一個巨蛋般將陳執包裹在其中。

巨大的轟鳴聲不斷響起方家大宅的廳堂閣樓竟然被這劇烈的爆炸直接摧毀,好在李道長見機得快,發現不妙便拉著方慍逃離了大廳,此時他站在閣樓之間的走廊通道上,看著面前淪為廢墟的大廳,眼中露出深深的憂慮:前輩,不要緊吧?

“轟!”又是一聲巨響,姚神道和姚匡等人帶著姚家的眾人飛到空中,居高臨下俯視著大廳,面露冷笑。

“哼,得罪姚家,不知死活!”姚匡掃了一眼李道長等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此時方家發生的一切早已經驚動了整個東臨城,不少人都探出頭腦望向天空,當看到空中飛著的十幾名修仙者之后,頓時驚呼起來。

“看!是神仙!”

“我的天啊,真的是神仙,原來皇室真有神仙!”

“是啊,前段時間方家得罪了皇室,哼,現在他們遭到天罰了!”

相對于無知的百姓,東臨城的一些官員要冷靜的多,特別是東臨城主,當別人來通知他的時候,他只輕飄飄地說了句:“這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便不再過問。

當然,整個東臨城也有不少修仙者,這些修仙者大多都是被像是方家這樣的世俗大族雇傭的修士,而在這些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煉氣五重。

“方家完了。”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嘆了口氣道。

“是啊,可惜了這方家,希望我們背后的那些人能引以為鑒吧,哼,大遼皇室又豈是我們這些散修能夠輕易撼動的,要知道姚家鎮守皇宮百年了,還沒出過任何差錯,又豈是他們能得罪的!”又一名中年修士接口不屑地說道。

就在他們譏諷的時候,方家宅院上空,姚匡冷冷一笑,問道:“父親,他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再等等。”姚神道微微皺眉,臉色陰晴不定,他之前釋放的符箓僅僅是一個幌子,真正的殺招卻是姚匡手中的那十幾粒黑色彈珠,這些彈珠可是大有來歷,名為霹靂彈,是姚家主上一名筑基修士留下的寶貝,記得幾年前,便靠著這霹靂彈炸死過一名凝神五重修士,只不過這陳執,他始終看不透,也不敢斷定。

“還等什么,我這就去滅了方家,然后抓了那妞。”姚匡看了一眼自己焦黑的右手,咬牙切齒道。

姚神道正準備說話,忽然臉色一變,朝下看去,只見廢墟中,一名修士駕著一團雷云緩緩升起,周身電芒閃爍,而在他的周圍,十塊鱗片環繞在他身邊不斷轉動,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甚至沒有任何灰塵……

“這東西的威力倒是不錯。”陳執的手中捏著一枚黑色的彈丸,微笑著抬起頭:“可惜,若是你有十枚的話,倒能讓我受傷。”

姚神道的臉色終于變了:“一起出手!”

不過陳執卻不準備再給他們任何機會了,姚神道剛開口,他便雙手猛地一掐訣,一連釋放出數道天雷,這些天雷一放出,陳執手中的指訣再次一變。

只見天空中的數十道天雷猛地凝聚在一團,化為一柄雷電長刀,長刀周圍雷光閃爍。

陳執雙手在空中一劃,猛地朝下一揮,天空中的雷電長刀從上斬下!

漫天電光,照映在姚神道和姚匡蒼白的臉上,整個方家宅院的天空,一時間雷電密布。

“刺啦”一聲。

刀身劃過姚神道等十名修士,緩緩消散在空中,伴隨著漫天雷電的消逝,空中的姚神道幾人也漸漸化為飛灰。

此時,一聲低吟,姍姍來遲。

“雷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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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之前言之鑿鑿方家完了的老道呆呆地看著空中,看著那道站在一團雷云中的身影,木然道。

沒有人能回答他,此時那些觀戰的散修們,早已經被陳執展露出來的這一擊,完全嚇傻了……

“這人是誰!”他身旁的中年男子猛然醒悟歸來,聲音都變調了,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絲驚恐。

連他們都如此驚訝,那些世俗凡人,更是各個都傻站著了。

“仙師,真正的仙師!”一名年輕男子大叫一聲,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伴隨著他這聲喊叫,頓時周圍跪下無數。

陳執臉色略有蒼白,剛剛這招雷紋刀,卻是消耗了他體內足足一小半的靈力,不過這威力,卻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深吸了一口氣,陳執平息了一下體內躁動的靈力,目露思索之色,這雷紋刀僅僅只是陰陽天雷訣中的一個配套法術,雖說他還沒有開始修煉這功法,但卻借鑒了其中一些法術和他所修煉的御雷真經融合在一起,比如這雷紋刀術,修煉之后,刀身布滿雷紋,雷紋越多,傷害越強,修煉到最高深處,刀身之上足足六十四道雷紋,只是陳執沒有功法的支持,連一道雷紋都無法施展出來,但這威力,卻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目光一掃周圍,微微皺了皺眉,趁著周圍雷電未消,一張手,頓時召喚出一道道雷電遮掩住身形,掏出噬魂天書將姚神道等人的靈魂吞噬。

當他做完一切,天邊忽然閃過一道紫光,卻見一名長發中年男子駕著飛劍朝著飛來,這男子在方家上空停下,神情驚疑不定地看著陳執,警惕道:“你是誰,我父親呢!”

“你父親?”陳執大笑道:“我這就送你下去陪你父親。”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催腳下雷云,電光一陣閃爍,陳執瞬間來到了長發男子的身邊,一張手,便是十道天雷朝著男子打出。

長發男子瞬間回味出了陳執話中的意思,臉色巨變,想都沒想竟然轉身就跑。

不過他一名凝神三重修士,又豈是陳執對手,幾道天雷瞬間摧毀了長發男子放出的防御法器,而陳執也同時出現在了長發男子的身后,一下掏出九陰腐骨袋便將男子整個吞下,從他出現到被殺,才不過十息時間,圍觀之人無不色變。

“姚家完了!”須發皆白的老者反應倒是快,用異常肯定的語氣說出這話。

身邊眾人無比鄙視,不過他們心里也都清楚,姚家完了,三名凝神修士被殺,等于是摧毀了姚家的頂梁柱,想必不久之后,就會傳遍整個大遼世俗界,一些混跡世俗界的修仙家族定是蠢蠢欲動,若是姚家人聰明,恐怕現在就會離開大遼國都歸隱,若是還貪戀皇宮鎮守者地權勢,被滅門也是眨眼之間!

至于方家做大,已經是在所難免!

能夠做到方家家主的位置,方慍顯然明白這點,一臉喜色地準備上前面見陳執,卻不想陳執根本沒給他任何面子,丟下一句:“方彤我帶走了。”便直接駕御雷云落在方家后院,很快雷云再次升起,卻見陳執帶著和方彤朝著南面飛去……

方慍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

“這,大哥,我們還……”方慍身后一名男子結結巴巴道。

“還什么!都是你們惹的禍,他這是明確表示不滿我們的做法了,現在好了,你們滿意了!”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頓時激怒了方慍,怒吼了一通,方慍也漸漸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備車,隨我進京。”

“陳郎,我的父親……”

“不用擔心。”陳執看了一眼方彤,搖頭道:“你父親這次想必是受人蠱惑,放心吧,我走后,他必定會向大遼皇室求和,我今天殺了三名姚家修士,想必不久之后就會傳遍整個大遼世俗中的修仙人士,這足以保方家百年平安了。”

這些事情,陳執看得清,他相信方慍這個老狐貍也看得清,雖說他對方慍利令智昏想借他的名頭擴大方家非常惱怒,但看在方彤的面子上,幫著一次也不為過。

“可是,我爹娘……”方彤怯生生地低著頭,用手攪著衣角,看那樣子,完全像是一個和情郎私奔的小女孩。

陳執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事發生后,我已經不方便在大遼世俗界現身了,而且,你要記住,你已經是個修仙者了,而且,你既然成為了我的侍妾,就注定不可能和李老道那樣當個混跡世俗界的修仙者,是時候帶你看看真正的修仙界了。”

方彤愣住了,許久之后,她才輕輕“嗯”了一聲。

陳執瞄了一眼身后的方彤,搖了搖頭,雖然他清楚方彤可能一時接受不了,但他卻是逼不得已了,畢竟大遼雖然名義上是凡人的世界,但陳執卻是清楚,真正能夠掌控大遼的還是合歡宗,而他相信,能夠擔任大遼皇室鎮守著的姚家,絕對和合歡宗有一定的關系,這點從姚神道使用山寨的九陰腐骨袋就能夠看出,而他這次當著眾人的面將姚家三名凝神修士殺了個干凈,很可能會引起合歡宗的警覺,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不用合歡宗法術對付三人的原因。

合歡宗若是派人來查,對陳執來說到沒什么,畢竟他擁有改變容貌的面具和改變身形的法衣,大不了變換容貌回到北靈城便是,但若繼續將方彤留在方家,到時候很可能會被人發現,雖說方彤在修煉了功法之后,一般修士很難一眼看出他的絕陰之體了,但若是一些筑基修士,還是能夠看出來的,留下方彤,等于將她至于危險之中。

所以,他帶走方彤,對方家和方彤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但這事,他現在確是不便對方彤細說,想必當她接觸到真正的修仙界之后,便會明白的。

帶著方彤,陳執一路朝南飛去,五天之后,兩人便在一座小山谷外落下。

這小山谷位于縱云山脈南面末端,名為落雷谷,由于已經靠近世俗界,此地雖然名義上屬于落日教,但卻并沒有落日教修士會來這里,而且在山谷旁邊不到百里的地方,就有一座小縣城,而在世俗界中,這座落雷谷還擁有一個不錯的名字——“雷公殿”。

之所以有這個名字,便是因為山谷每逢雷雨,整個山谷便會被落雷覆蓋,而陳執來到這里,一是因為體內儲存的天雷在對陣姚家三名凝神修士時用光,另一方面,則是想試試看沖擊一下《御雷心經》的第二層“掌心雷”,這次使用雷紋刀之后,陳執心中更加肯定兩種功法可能存在的一些聯系,若是能夠將御雷心經提升到第二層,將來對修煉陰陽天雷訣,也定會有一些促進。

而且目前陳執已經達到了煉氣四重的瓶頸,要想再進一步,除了戰斗之類的外力之外,試著突破一些輔助功法,對他來說也有一定的幫助。

由于此時天氣晴朗,萬里無云,雷電還沒有影子,陳執也不急,他先找了一處山洞作為休息洞府,隨后便帶著方彤進入了一旁的縱云山脈中,先找一些妖獸讓方彤練練手,鍛煉一下實戰經驗,這便是陳執讓方彤進入修仙界的第一步。

看著方彤手忙腳亂釋放了一堆防御法術終于將一只一級低階妖獸殺死,陳執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回頭一望,只見后方不遠處的天空,雷云密布,一聲聲悶雷之聲不斷在云中炸響。

終于來了!

漆黑的夜空,陳執仰首望天,雷云之中,光芒不斷閃爍,像是一塊被一條條巨龍包裹的大陸,“轟隆”之聲連綿不絕,恍若巨龍吐息。當這雷云來到落雷谷上方之時,忽然仿佛受到了什么牽引,只聽“霹啪”一聲,一道天雷猛地落下,巨響聲數里之外清晰可聞。

“劈啪!”又是一道落雷劃破天際,緊跟著,一道道落雷不斷落下,轉眼之間,竟然在落雷谷上方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雷幕!

陳執看著這一切,面露敬畏。

這便是天地之威,哪怕身為修仙者要逆天而為,但在這等恐怖的天威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

幾道雷電落在落雷谷旁邊地山峰上,轉眼之間,周圍樹木頓時化為灰燼,整個山峰仿佛被無形之刃劃過一般削掉一大塊。

陳執遠遠看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怪不得這落雷谷很少有修士前來,畢竟天雷對于一些擅長雷系功法的修士來說,可是一個不錯的修煉之地,但如此龐大的落雷群,縱使是金丹修士貿然闖入,也定會化為灰燼。

陳執遠遠望著,目光深幽,雷光將他臉上照的一片青一片白。

許久之后,他深深吸了口氣,緩步朝前走去。

一步,兩步……越靠近落雷谷,陳執發現,周圍的空氣中,竟然帶著一股濃重的威壓,當他來到離落雷谷不到百米的時候,只感覺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濃重的天威讓他的腳步甚至無法朝前再走一步!

天地之威么?

陳執站在原地,閉起眼睛,運起神識細細感悟,他漸漸“看到”他的周圍,一道道極為細微的雷電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網,這張網以落雷谷為中心,幾乎輻射周圍數百丈方圓的地方,這些細微的雷電平時察覺不到,但當他靠近這里之后,這些細微雷絲早已經纏在了他的身體周圍,伴隨著他的靠近,越纏越多,這也是他無法前進的根本。

陳執微微一愣,運起神識朝上看去,只見天空之中,無數雷霆交錯縱橫,相互纏繞,恍若一頭巨大的雷電巨人,恍若銅鈴的雙眼漠然地看著他,就恍若一個神靈在看一只螞蟻一般。

陳執正準備將神識繼續輻射,就在這時,空中的雷電巨人恍若受到了挑釁,一連串的悶響,又是數道雷電直直落下,只是這些雷電的目標,竟然不是落雷谷,而是站在不遠處的陳執!

“”陳執臉色巨變,卻不敢大意,猛地運起御雷心經,在運起心法的一瞬間,陳執明顯感覺到,丹田內的雷獄仿佛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雷獄中儲存的幾道雷電驟然暴動起來!

在修煉御雷心經之后,陳執可從未見過這等情況,大驚失色至于,心中卻隱隱有一個猜測:莫非這落雷谷中,有一種東西在吸引他,而且這東西他平時根本無法發現,唯有在落雷降落之時,他才能發現!

不過這等威勢,別說他只是凝神修士,就算是金丹,也不敢在這種時候進入落雷谷。

到底是什么?

陳執漸漸冷靜了下來,全力運轉御雷心經,只見纏繞在他身體周圍的那些雷絲仿佛受到了一股無形力量的牽引,緩緩融入了他的身體內,緊接著,他的身上,一個個奇特的雷電符文,不斷冒了起來。

陳執的腦海一片空靈,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不斷擴散,不斷上升,沖入了頭頂那片雷霆電幕中,再往上,沖入了那片雷云之中。

一枚七彩琉璃的珠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執伸出手,正準備去取這珠子,忽然,這種奇特的狀態失去了聯系。

“造化……”

一個古老、蒼茫、沒有絲毫感情、漠然不似人類的聲音,響徹在了他的腦海中。

“轟!”陳執只感覺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他身體飛快地墜落……

陳執猛地睜開眼睛,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剛剛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過于離奇,甚至直到現在,他還有一種似幻似真的感覺。

忽然,陳執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上完全被一道道雷紋覆蓋,尤其是兩個手掌,數道天雷在他的手中穿梭在他的手中,他的手掌一寸寸瓦解,但是令陳執驚訝的是,他非但沒有任何疼痛,反而體內的雷獄不斷地沸騰,擴展。

莫非……

陳執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剛剛竟然進入了頓悟的狀態,而一直無法突破的《御雷心經》第二重掌心雷,卻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陳執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平擺在身前,運起神識,他發現,周圍的細微雷網以他為中心不斷匯聚,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磁鐵,不斷將這些細微的雷電吸收進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天空的雷云越來越薄,陳執的眼中多出一抹焦急之色。

好像,還差一點!

不行,這樣下去要功虧一簣了!

陳執一咬牙,猛地從黑霧空間中招出引雷木,他這做法,實際是非常危險的,以為引雷木能夠吸引雷電,而他身處的位置,離落雷谷不到百米距離!

果然,在他拿出引雷木的一瞬間,落雷谷上方的雷幕仿佛受到了一股無形的牽引,一道雷電,狠狠朝著陳執的頭頂打來!

危機關頭,陳執的腦袋越發清醒,他猛地舉起雙手緊緊握住引雷木,瘋狂地運轉御雷心經。

兩只手掌不斷幻化,竟然變成了兩個巨大的雷紋,當天雷擊在引雷木上的一瞬間,引雷木之上竟然亮起一道光芒,這道雷電竟然大半都被引雷木吸收,只有小半落在陳執的手掌上,被雷紋吸收。

陳執來不及高興,又是一道雷電落下!

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不斷被引雷木吸引,雖然被引雷木吸引的只是落雷谷上方一小部分,但這些天雷的威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天雷不斷落在陳執的身上,他的頭發早已經不見,身上的普通衣服也被燒毀,縱使是經過血魄丹改造可以媲美煉體修士的身體,也被天雷轟得焦黑。

不知道多少道天雷落下,陳執只感覺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但是他明顯感覺得到,體內丹田中的雷獄,不斷擴大,不斷擴充,最后竟然和丹田融為一體!

而與此同時,陳執的身體上被雷劈得焦黑的皮膚的裂縫中,一道道雷紋不斷閃爍,當一道天雷落下之后,他身體周圍那些焦黑的皮膚竟然完全裂開了,露出下面粉嫩新生的皮膚。

恍若春雷落下,枯木逢春!

陳執明顯感覺到,體內猛地產生一股股濃厚的生機,這股生機不斷改造著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更加強大!

天空中,雷云漸漸散去,被天雷摧殘過后的落雷谷,一片廢墟,不過這廢墟中,卻透露著勃勃生機。

而在落雷谷旁邊,陳執端坐在地上,忽然,他仰天長嘯,猛地站了起來。

生機,他的身體內帶著濃厚的生機!

陳執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漸漸變晴的天空,重重呼出一口氣。

他伸出雙手,晶體剔透的雙掌之上,一道道電光不停游走。

《御雷心經》第二層,掌心雷,成了!

喜悅過后,陳執忽然感到體內一陣虛弱,他驟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不知道何時已經消耗一空,一股強烈的疲憊席卷而來,陳執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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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這是水聲!

陳執意識漸漸恢復,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緊接著,一只柔軟的小手覆在他的后背,輕柔地擦拭著他的身體。

是誰?

陳執眼睛微微睜開,正在這時,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他的嘴角。

是眼淚。

陳執眉頭動了動,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周圍是水,水溫有些熱,顯然是剛燒開的熱水,弄得房間滿是蒙蒙的霧氣,而在霧氣中,一道俏麗的身影跪在水池旁,身上單薄的白色長裙已經被霧氣浸濕,可以看清里面被兩團渾圓撐得鼓鼓的粉紅肚兜,由于女子此時正在擦拭他的后背,所以那兩團高聳離陳執不到一離,若不是剛剛醒來,陳執少不得要一陣氣血翻滾。

是方彤……

陳執微瞇著眼睛,迷迷糊糊看到女子站了起來,轉過身去,朝著一旁走去,趁著這機會,他睜開眼睛。

這是一間裝修得極為華貴的浴室,周圍的屏風繡著幾只栩栩如生的仙鶴,而他正處在一個浴池中,池水及胸,水中漂浮著一些花瓣藥草,其中一味藥草陳執倒是認識,赫然是煉制小升靈散的三云草。

微微一挑眉,陳執再次朝著方彤望去。

這一看,陳執頓時呆住了。

方彤俏生生站在屏風旁,之前被霧氣弄濕的長裙已經褪去掛在一旁的屏風上,身上只穿著粉紅肚兜和一條白色的絲質底褲,將她婀娜圓潤的身姿完全襯托得美輪美奐,雪白光潔的后背暴露在陳執的視線中,就像是一塊經過精心打磨的白玉石。她此時歪著頭,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陳執。

許久之后,方彤一聲尖叫,茫茫腳亂得想去拿屏風上的衣服,卻不想一不小心踩在一團水漬上,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陳執哭笑不得,“嘩啦”一聲從水中起身,就準備上去攙扶方彤。

“別起來!”方彤尖叫一聲,用雙手遮住眼睛,略帶哀求道:“別起來……陳郎。”

陳執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此時身上沒有穿任何東西,那面那活兒正高高挺立,再一想之前自己昏迷之前,似乎也是光溜溜的,不禁苦笑一聲:“”

方彤捂著眼睛,點了點頭,聽到水聲,這才睜開眼睛,發現陳執重新坐回了水池中,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頓時面如火燒,低著頭,用恍若蚊子般的聲音解釋道:“我是想為陳郎擦背,夠不著,就想下去,既然陳郎醒來……”

“過來。”陳執對方彤招了招手。

方彤搖了搖頭。

“過來!”陳執用命令的語氣道。

方彤猶豫了一下,一張臉更加我見猶憐了,小步移到陳執旁邊,卻不想剛到浴池旁,陳執猛地一伸手就將方彤拉近池中。

“啊!”方彤驚叫一聲,卻根本無力阻攔,掉入浴池后,她身上的肚兜頓時鼓了起來,一對雪白的玉球清晰可見,她驚呼一聲,撲進陳執懷中,卻不想是羊入虎口,一把被陳執緊緊抱住,她只覺得一根堅挺火熱,抵在她的小腹,頓時臉紅的幾欲滴血。

香軟玉在懷,陳執渾身氣血也是一陣翻滾,他伸手輕輕扶著方彤的后背,重復問道:“”

“就在落雷谷旁邊的小鎮上的一處酒樓,當時我看落雷消失等了很久也沒看到陳郎,就進去看看,結果看到……看到……”方彤一張臉漲得通紅,吱吱唔唔。

陳執清楚當時他被雷電燒毀了衣服頭發,不由地摸了摸自己亮蹭蹭的光頭,繼續問道:“也就是說這是世俗界嘍,你出來還帶著銀子?”

“沒,當時我看陳郎昏過去了心急得要死,就來到小鎮上找到最好的酒樓,使了個法術,掌柜的就將最好的房子讓出來了,陳郎放心,當時我進來的時候正值天黑,應該沒人注意到我們。”

陳執搖頭苦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既然使了法術,恐怕兩名仙師入住酒館之事不久便會傳開,不過此地已經離開大遼地界,再加上地處偏僻,倒是沒什么要緊。

兩人一問一答,方彤緊繃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靠在陳執的胸膛上輕輕訴說著,而陳執一邊聽著,一邊感受著方彤身上的處子芳香,心中滿是溫馨。

“陳郎……你不要緊吧?”方彤抬起頭,低聲問了句。

陳執搖了搖頭,笑道:“不要緊,這次的冒險到也值得,非但煉成了掌心雷之術,而且還乘此機會用天雷煉體,恐怕離天雷之體只有一步之遙。”

“嗯。”方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擔憂道:“陳郎下次別用這么危險的方法練功了,這次……這次……”

說到這,方彤似乎想到了剛看到昏迷時候陳執的情形,那是怎樣一副慘狀,眼眶不由地紅了。

陳執心頭一熱,伸手勾起方彤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這一吻,倒是溫馨大于,在沖擊筑基和短時間的之間,陳執當然不會選擇后者,要是這點克制都沒,他也不可能在黑霧空間中苦修個四五年了。

一通吻畢,陳執摟著方彤,靠在池邊,低聲說著情話。

“陳郎,你背過身,我幫你擦擦身子吧。”

“嗯”陳執笑著點頭,終于放開了方彤,趴在池邊,享受著方彤的小手在后背輕輕搓揉,心中輕嘆一聲。

“她,應該不會走上絕陰魔女那條道路了。”

想到此,陳執不由感到心中一塊大石落了下來,再一看方彤一臉認真地替他搓著背,調笑道:“胸口有些癢了,幫我擾擾。”

“好。”

“下面點。”

“再下面點……”

“陳郎你欺負人。”

一天之后,陳執帶著方彤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間客棧,當客棧掌柜發現兩人走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不禁追悔莫及,不過很快,這間陳執和方彤呆過的房間便被掌柜封了起來,取名為“仙留居”,意思是神仙住過的地方,吸引了大量往來旅客前來觀光參拜,倒是成為了小鎮的一處寶地,當然這是后話了。

陳執和方彤離開客棧之后,特意前往了落雷谷。

陳執在落雷谷仔細探查了一番沒有任何收獲之后,這才肯定了當初他的猜測。

不過他也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在落雷之時進入谷內,遙望山谷,腦海中不由地響起當初頓悟時的一幕,那個古老、蒼茫、沒有絲毫感情、漠然不似人類的聲音似乎就回蕩在耳邊。

“我會回來的!”陳執心中默默說道,轉身招出雷云,一拉方彤,朝著南面北靈城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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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盤膝坐在修煉靜室中,他身體周圍的靈氣不斷幻化成飛禽走獸、花鳥蟲魚、山川江河,各種形狀,而在這些幻化靈氣的周圍,一絲絲雷光不斷閃爍,融入這些幻象之中。

他帶著方彤回到北靈城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他一直都在專心修煉御雷心經,畢竟他的靈氣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雖說經過靈力壓縮之后,他凝神期的瓶頸已經微乎其微,但若想突破,也需要在黑霧空間中修煉個七八年的時間,畢竟資質就擺在那。

不過在練成掌心雷之后,陳執駭然發現,原本凝神五重的瓶頸,竟然一點點被雷光蠶食,再一想到自己經過天雷完全改造的身體,他嘗試著通過修煉御雷心經來看看能不能將自己的天雷之體完善,進而沖擊一下瓶頸。而且天雷之體雖然不像三陽、絕陰、劍靈三大體質那般只需修煉對功法,便能忽略靈根資質上的不足,但至少對于資質還是有一定的提升,特別是之后修煉的陰陽天雷訣,絕對有著很大的促進效果。

特別是他之前在對陣姚神道之時使出的“雷紋刀”的威力巨大,而若是以天雷之體使出,威力定會加倍,到時候也算得上是一大殺器!

雷光不斷幻化,陳執漸漸感受到,他周身山川江河之上,一道道天雷不斷落下,一股濃烈至極的生機環繞在他身體周圍。

正當他準備繼續運功之時,靜室之外的鈴鐺忽然響起。

陳執皺了皺眉,猛地吐出一口如劍氣流,周圍幻象和雷電驟然消失。

他站起身,打開石室,發現方彤正站在外面。

說起來現在的方彤,和剛被陳執帶離方家之時氣質上已經大不一樣,當初的方彤就像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大家閨秀,但是現在,臉上的稚氣少了些許,多了一絲沉穩。

“陳郎,有個自稱‘趙英’的人來找你。”方彤低聲道。

“嗯。”陳執點了點頭,斜了一眼方彤,問道:“還在糾結之前那事情?”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陳執帶方彤回北靈城之前,遇到一次仇殺,兩幫修士你來我往,不斷殺戮,一片叢林之上都被鮮血染紅,方彤之前雖然和修士、妖獸都戰斗過,但從未見到這般慘烈的廝殺,完全懵了。

陳執倒是對這些見多了,乘此機會對方彤說了一些修仙界地事情,主要也是對方彤說明修仙界的殘酷,畢竟他現在可以保護方彤,并不代表以后也能夠常常把方彤帶在身邊,總有一天,方彤會親自去體會這個修仙界的,他可不想以后方彤獨自游歷之時出事。

原本陳執也沒打算惹事,卻沒想到其中一幫人竟然看上了方彤,準備強行擄走,這些修士中雖然有兩三名凝神修士,但又怎是陳執的對手,輕輕松松就將這些修士全部滅殺,而陳執殺人時候的情形,卻深深刻在了方彤的心中,一直到現在方彤都沒怎么敢和他說話。

方彤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陳郎,這真的是修仙界么……”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當我第一次接觸到修仙界的時候,也曾和你一樣充滿憧憬,但是這換來的卻是被人欺凌,受盡迫害,從此,我明白了一個真理,在這個世界中,從來不存在什么正與邪,唯有實力,才能夠保證你能夠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修仙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平和,就像是當初姚家為什么出手對付方家,就因為你們方家的實力,已經威脅到了他們支持的統治者。不過這對于修仙界來說,僅僅是小打小鬧,修仙界中,經常會有一些小家族、小宗門被滅門,每天都會有各種仇殺在里面,今天正道厲害,殺死了所謂的邪道,也許只是為了奪取一個寶物,明天邪道修士殺死正道,或許只是報仇,但有一點卻是明確的,因為有實力,才能夠做想做的事情。”

“跟我來吧,我帶你見識個朋友,以后若是我不在北靈城,有什么事情就找他。”陳執說到這,看了一眼方彤,發現她神情復雜地站在原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若是你實在受不了這修仙界的是與非,那么我也可以送你回方家,這個復雜的世界,你也可以不再沾染了。”

陳執說完,朝前走去,走了幾步之后,身后忽然傳來方彤的聲音:“陳郎,你不要我了么?”

陳執被氣樂了,搖頭苦笑地回過頭,卻不想方彤一頭撲進他的懷中,喃喃道:“我不管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但我就想和陳郎在一起,我會努力修煉的。”

陳執微微瞇起眼睛,心中輕輕嘆了口氣,用力抱緊了方彤。

“陳大哥,怎么讓我等這么久啊!”

當陳執拉著方彤來到客廳,趙英便略有不滿地叫了起來。

陳執當然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耐不住性子,笑了笑,大方摟著方彤地腰說道:“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侍妾方彤。”

趙英的注意力頓時被方彤吸引過去,一口一個嫂子叫的方彤臉紅的快要滴血了。

陳執也不糾正趙英叫法上的錯誤,畢竟他前世可沒那么亂七八糟的禮教思想,而趙英完全是不懂事,而方彤則比起侍妾更喜歡這個稱呼,三人沒有反對,一旁的蘭兒愣了愣,倒是羨慕地看了方彤一眼。

“這次我好不容易求父親讓我來北靈城,不過他總算答應我常駐北靈城了,對了陳大哥,父親對你的那些想法有意思,又提出了幾個問題……”

趙英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而陳執在一旁耐心地解答,足足聊了一個時辰,趙英這才告辭離去。

“陳郎,你又要走了么?”趙英一走,方彤立刻開口問道。

陳執搖了搖頭道:“大概還有兩年,就要離開一段時間,若是我不在了,你遇到麻煩就去趙家找趙英。”

“嗯。”方彤乖巧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就要專心閉關沖擊凝神五重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傳你一套功法,這套功法挺適合你的,而且威力也比《天陰真經》厲害,當然,改修功法也有一定程度的弊端……”

陳執要讓方彤改修的功法自然是上品功法《迷蜃吞月功》,而且這門功法的好處就是也需要大量的陰氣,而方彤修煉天陰真經,本就儲存了大量的純陰之氣,修煉這部功法自然事半功倍。

教導完方彤,陳執便來到了修煉靜室,徹底封鎖了靜室的大門之后,進入了黑霧空間。

一個月后,方彤所在的臥室中蜃氣彌漫,蜃氣化為各種虛影,充斥在整個房間,而在她的頭頂,一輪淡淡的月亮若隱若現。

許久之后,方彤收功起身,目光不由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修煉靜室,輕輕嘆息一聲。

這一個月是她修仙之后最為用心的一個月,迷蜃吞月功也很快達到了第二層,她的修為雖然沒提升,但實力卻遠勝于當初的自己了,不過一想到這一個月來陳執連修煉室地門都沒出過,她心中便隱隱升起一股不服輸的念頭。

吞服了兩粒辟谷丸,方彤正準備繼續修煉,突然修煉靜室猛地傳來一股“轟隆隆”的雷鳴之聲,緊跟著一聲巨響。

“陳郎要出關了?”方彤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來到修煉靜室門口,靜靜等待著。

許久之后,修煉靜室的大門緩緩打開,只見陳執渾身地從靜室中走出。

不過這一次,方彤卻沒有害羞,而是瞪大了眼睛。

只見陳執的身體周圍,一絲絲雷電不斷環繞,這些雷電仿佛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般,不停在他身上跳躍,游走。

當陳執跨出修煉靜室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威壓撲面而來,幾乎壓得方彤都要踹不過氣了。

不過這威壓來的快,去的也快,陳執長嘯一聲,周身環繞的雷光頓時消失不見,他微笑地看了一眼方彤,一時間,豪氣萬千!

終于凝神五重了!

而且和他所想的一樣,在他修成天雷之體的同時,凝神五重的瓶頸便被直接沖破。

以他目前的實力,恐怕無需符寶幫助,就能夠戰勝施仞或是青衣老道了。

接下來的近兩年時間,便是修煉陰陽天雷訣了,不過在此之前……

陳執笑著看了方彤一眼,方彤這才察覺到陳執似乎沒穿衣服,當即準備逃跑:“陳郎,我去街上買點靈餐……”

話說到一半,便被陳執一把抱住,摟著驚慌失措的方彤,陳執大笑地朝著浴室走去。

第一更,3000字來了,過渡情節馬上就要結束了,期間撲了一些伏筆,埋了一些細微的小伏筆,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晚上第二更也是過度情節徹底結束,而且順便還需要挖一個坑,之前一直寫的“造化”之謎,現在終于要透露出一些了。

接下來,便是合歡宗情節,再次回到合歡宗的陳執,有靠山,有實力,有膽魄,而他,也正是要在天武修仙界的年輕一輩中揚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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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盤膝坐在修煉靜室中,面色平靜。

而他的身體周圍,一股股氣流從毛孔中不斷排出,這些氣流不斷幻化出各種形狀,正是幻魔訣產生的情況,而現在,這股純正的幻魔之氣被陳執完全排出,留下的只有精純的靈力。

算上黑霧空間,陳執可以說是辛苦修煉十余載,但現在,卻要重頭開始!

他沒有任何懊惱,也沒有任何遲疑,早在當初悟道之時,陳執的道心已經極為堅定。

散功其實是非常痛苦的,所以大多數修士,在進階筑基之后,都會選擇一套和之前功法同宗同源的功法進行修煉,這樣可以直接吞噬之前的功法,將痛苦減輕到最低,像是方彤修煉的迷蜃吞月功,就是直接在陳執的引導下將方彤體內的《天陰真經》吞噬。

不過陳執修煉的功法卻不同,陰陽天雷訣和他修煉的幻魔訣幾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可能吞噬,所以,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先散去之前修煉的所有功法,然后進行修煉。

這個過程,也自然痛苦百倍!

不過他的神情異常平靜,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當陳執起身之后,頓時感到渾身一陣無力。

“終于完成了。”陳執深吸一口氣,一伸手,召喚出《陰陽天雷訣》的玉簡,雖說對于第一層的功法已經熟記于心,但陳執還是將前面的總綱看了一遍,細細感悟。

許久之后,他收起玉簡,雙手平伸,腦中緩緩閃過第一層的功法。

“雷,陰陽薄動,生物者也……”

陳執的口中,不斷念著口訣,聲音從一開始的默念,到后來的越來越響,漸漸竟然化為雷聲,整個修煉靜室,一時間雷聲涌動。

一旁房間修煉的方彤被嚇了一跳,看了一眼修煉靜室緊閉的大門,聽著耳邊滾滾雷聲,她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了握拳頭:“不行,蘭兒姐上次和我說過,陳郎并非一般人,將來必將有一番大作為,我不能拖陳郎的后腿……”

說著,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發現天色漆黑,當即走出房間,盤膝坐在外面的靈田中,天空中,一輪明月高高掛著,方彤抬起頭,望了一眼頭頂明月,嬌喝一聲:“吞月!”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天空中灑落,落在方彤的身上,一時間,美輪美奐……

陳執不知道自己的修煉刺激了方彤,也并不知道蘭兒那妞給方彤灌輸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現在的腦海,一片空明。

此時,他身處一片廣闊無垠的時空之中,這片空間,天地不分,混沌不堪,而就在這時,一道天雷落下。

一道天雷,驟然落下!

“卡擦——”原本混沌的時空,一瞬間被這天雷劈碎,陽氣上升,陰氣下降,天地初始!

那道破開天地的神雷,一瞬間竟然伴隨著天地劃分而一分為二。

“陰陽合為雷!”

當陳執念完這句話,他體內的丹田中的雷獄,竟然緩緩瓦解,由于他已經提升到了御雷心經第二層“掌心雷”,體內儲存的天雷足足增加到了八十八道之多,而就在此時,這些天雷一部分上升,原本充斥著陽罡之氣的天雷之中陽罡更盛,一股股濃烈的純陽之氣充斥在這些天雷的周圍,而一部分的天雷,則緩緩下降,同樣陽氣越來越盛,不過達到一個臨界點之時,所有陽氣竟然猛地一轉,化為一股股濃烈的陰煞之氣。

兩股天雷不斷融合,漸漸化為虛無,徹底融入了陳執的丹田之中。

“這就是陰煞天雷和陽罡天雷?”陳執細細感悟體內的兩股能量,這兩股能量漸漸融入他的丹田之中,他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再次經過淬煉。

從此之后,他已經再也不需要吸納天雷儲存便能夠釋放雷法了,只不過,這雷法的威力或許不如之前他儲存在雷獄中的天雷,但若是配合上陰陽天雷訣中的一些雷法,威力絕對更盛從前!

雙眼睜開,星目如天空,陳執身上,竟然多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

深吸一口氣,雖說他目前已經掌握了陰陽天雷訣,但只是剛剛入門,雷靈之體的獨特體性讓他快速進入了陰陽天雷訣的門檻,但這一次,他可不是簡簡單單進入門檻這么簡單,接下來的兩年不到時間,他必須抓緊時間將陰陽天雷訣提升到第四層。

他站起身,出去和方彤說了幾句,再次回到了修煉靜室,打開禁制之后,便進入了黑霧空間之中,一時間,整個黑霧空間充斥著滾滾雷聲。

兩年時間,一晃而逝。

玄水湖西南面,一處蘆葦叢中,兩幫人正對峙著。

其中一幫是六名女修,為首的是兩名容貌艷麗的女子,這兩名女子一名凝神三重修為,而另外一名女子則僅僅只是凝神一重修為,不過凝神一重修為的女修身材高挑、均勻,帶著一種女性特有的圓潤美感,一張美麗的臉蛋更是楚楚動人,讓對面不少男修都忍不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而另外一群修士,去是一群雜牌修士,其中大多都是散修或是小家族修士,不過為首一人卻是凝神五重修為,此時,雙方搖搖對峙,那群雜牌修士不時傳來各種不堪入耳的喝罵。

兩名容貌艷麗的女修,自然就是蘭兒和方彤,她們兩人本在此地獵殺妖獸,卻不想遇到一只剛剛產完卵而虛弱的三級水瞳獸,由于剛剛產卵,再加上遇到幾只二級妖獸的圍攻,這只三級水瞳獸早已經力竭,正巧被在周圍獵捕妖獸的蘭兒和方彤發現,當即殺死了所有二級妖獸,并且取得了三枚水瞳獸之卵!

只是蘭兒和方彤還沒高興多久,一群修士便發現了她們,一只三級妖獸,兩只二級妖獸再加上三枚三級妖獸之卵,這價格基本抵得上幾萬靈石了,這群修士縱然發現蘭兒身后女修身著趙家服飾,也不禁惡向膽邊生,立刻包圍了蘭兒和方彤八人!

“你們想清楚了,性命和這些靈石比起來,到底孰輕孰重,而且就算你們搶走了,二三十人一平分,一人也不過不到一千靈石,這和得罪趙家比起來……”蘭兒目光冰冷得看著眾人,大聲說道。

和兩年前比起來,蘭兒成長了不少,臉上滿是精明干練之色,縱使被多人圍在中間,也面不改色。

“老大,別聽那娘們的,大不了搶了之后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就是,嘿嘿,倒是這些娘們……”

“嘿嘿嘿……”一時間應和著無數,不少人的目光更是在方彤身上不停掃視。

方彤的臉漲得通紅,緊緊咬了咬嘴唇,背在身后的雙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千里傳音符。

一道靈光閃動,傳音符頓時消失無形,卻不想對面一名眼尖修士正巧看到了那道一閃而逝的靈光,臉色一變,厲聲道:“不好,快殺了她們,她們用傳音符了!”

這一聲尖叫,徹底打破了兩幫人對峙局面,蘭兒臉色大變,之前說話,也是為了將眾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好讓方彤使用傳音符,卻沒想到竟然還被人看見了,再一看對面眾人身上一個個靈光閃動,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全力防御,我們已經通知公子,他們很快就會來的!”說著,她也顧不得什么了,拿出一張傳音符便猛地拋向空中。

“殺!”對面為首大漢駕馭著飛行法器高高躍起,高舉長刀,帶著巨大的刀芒狠狠地斬向了方彤。

方彤臉色微變,不過這兩年來,她也成長了很多,眼看著刀芒襲來,她一伸手,召喚出迷蜃葫蘆,頓時一道道粉紅色的迷蜃之氣環繞在她的周圍,與此同時,她一張手,一枚造型古樸的護心鏡出現在她的身前,這枚護心鏡,是陳志當初從習勁身上得來,不過他有了十鱗,這護心鏡雖然防御效果不錯,但卻還是比不上十鱗,當一年前方彤晉升凝神之后,他便將護心鏡送給方彤防身。

大漢一看方彤胸前的護心鏡,臉色微變,驚呼一聲:“上品法器!”

他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因為在他們動手之后,周圍女修保護的對象竟然不是蘭兒,而是修為最低的那名看似楚楚可憐的女修,現在這女修又拿出上品防御法器,大漢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姓趙的。

不過已經動手了,大漢心里清楚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大喝一聲便高舉著長刀狠狠劈下!

“呯!”地一聲,長刀狠狠劈在護心鏡之上,雖說大漢長刀僅僅是中品法器,但他的修為擺在那,一刀便將方彤劈得倒飛了出去。

方彤一臉退了十幾米,腳下陳執送的中品飛行法器更是連連搖晃,她臉色一白,“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大漢看著方彤口吐鮮血我見猶憐的模樣,心中暗自嘆息:“可惜了……”手中長刀再次高高舉起,就要劈下!

“不要!”蘭兒看了這邊一眼,臉色劇變,不過她此時離方彤足足有六七米距離,根本無力施救!

“陳郎……”方彤閉上了眼睛。

一聲雷聲閃過,開始方彤以為聽錯了,但很快,雷聲越來越響,方彤猛地張開眼睛,朝著北面天空看去。

只見北面天空上,一名男子駕著一團雷云法器,雙手高高舉起。

他的雙手之上,閃爍著濃烈的雷光,只是一只手的雷光漆黑如墨,散發著濃烈的陰煞之氣,而另一只手的雷光,則恍若金色驕陽。

但就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雷光聚在了一起,一道巨大的天雷巨刃,緩緩凝聚,巨刃之上,三個巨大的雷電符文若隱若現。

陳執高舉雷電所化巨刃,站在空中,表情不怒自威,一時間,在場眾人紛紛停止了動作。

“陳郎!”方彤驚喜叫道。

回應她的,是陳執恍若雷霆般的怒吼:“雷紋刀!”

“刺啦”

長刀劃破天際,重重落在一群修士的頭頂,首當其沖,便是攻擊方彤的凝神五重修士!

巨刃緩緩劃過,在場圍攻的修士,一個個化為飛灰,蘭兒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切,眼中震撼無比,久久無法言語。

來人,自然是陳執,他駕著雷云緩緩降落在方彤旁邊,一把將方彤摟在懷中,看著撲在懷中哭泣的方彤,陳執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蘭兒,淡淡說道:“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他們掉下的儲物袋一會送到我的住所,我先回去了。”

“好……”蘭兒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陳執回過頭,抱著方彤便朝著北靈城飛去,留下五名女修呆立在飛行法器上。

“他,到底是凝神修士還是筑基修士?”看著陳執離開的背影,蘭兒張了張嘴巴,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再一看不遠處的天空,一群趕來救援的趙家修士似乎也目睹了剛才那震撼的一幕,站在飛行法器之上,一個個呆若木雞……

終于寫完了,這章近4000字,差不多兩章的量了,所以更新遲了點,本來想分成兩章,但一想之前說過了,過渡情節會在這章結束,不能食言,就一起發了。

陳執駕著雷云法器,遙望不遠處的陰月峰,目光中,暮然多出一抹感懷之色。

他已經足足三年多沒有回到合歡宗了,不過算上在黑霧空間中的時間,離開合歡宗,已經有近十八年的時間,當初自己被迫離開合歡宗,甚至還被歐陽夢追殺。

不過這一次他回來,可不一樣了!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平靜地深處雙手,運起靈氣,左手手掌頓時變得漆黑如墨,而右手手掌則變得恍若金色驕陽,不過詭異的是,他的雙手之上,竟然沒有帶著一絲一毫的雷光。緊跟著,陳執雙手的黑光和金光消失不見,竟然變成一蒙蒙灰色的霧氣。

他這雙手之上的陰陽之氣,根本就不是修煉陰陽天雷訣得來的,而是修煉陰陽合歡訣!

這還要從一年前說起,當時陳執修煉陰陽天雷訣已經整整一年,雖然擁有天雷之體,但真正進入功法門檻之后,陳執才發現,絕品功法對他這種黃級靈根的修士來說難度實在是過于巨大,哪怕擁有黑霧空間讓他修煉一年相當于別人六年時間,他也才堪堪修煉到了天雷訣的第二層,而且始終無法觸摸到第三層的門檻。

這等速度,就算是再在黑霧空間中苦修一年,也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

正巧碰到方彤沖擊凝神瓶頸,陳執一邊護法,一邊拿出兩塊分別記載著天雷訣和合歡訣的功法細看總綱,不過這兩篇功法對于目前陳執的境界來說實在是有些過于深奧了,看了一會沒看出太多的東西,陳執下意識地開始看起陰陽合歡訣的功法。

相對于兩篇總綱,合歡訣要簡單的多,陳執細看之后發現,合歡訣竟然和天雷訣之間有一定的聯系,而就在此時,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照著上面的功法修煉起來。

兩種不同的功法無法同時修煉,除非是一些輔助修仙的功法,這本就是修仙界的金科玉律,但陳執修煉陰陽合歡訣之后,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他體內丹田中,原本強大的陰陽天雷之氣漸漸收縮,融匯,化為一枚一半金色,一半黑色的天雷符箓,而陰陽合歡訣修煉的氣息,也漸漸化為一枚陰陽符箓,兩枚符箓在他的體內交相輝映,不停旋轉,非但陰陽合歡訣直接達到了第一層巔峰,就連陰陽天雷訣,也觸摸到了第三層的門檻!

修煉兩種功法竟然能夠互相促進,這點簡直是聞所未聞,陳執不由地想到了當初自己的一種猜測。

莫非,這兩種功法不僅僅是同宗同源,還是一部完成功法的分支?

也只有如此,才能夠解釋他目前的情況!

在大喜過望的同時,陳執心中對剩下的半部陰陽合歡訣更加渴望。

他本就是黃級靈根,這種絕品功法越是修煉,后面也就更加困難,甚至阻礙他的修行讓他不得已散去功法重修低級功法,但若是修煉這兩種功法能夠相互促進的話……

而且好處明顯不止如此,陳執試著將兩個符箓在丹田內融合,但卻受到一股絕大的阻力,這股阻力會生出一股獨特的灰色氣流,看上去就像是一種低級功法一般,只要他不使用諸如雷紋刀這種法術,根本不會顯露出濃烈的陰陽之氣,如此一來,倒是省去了陳執不少麻煩,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無需雷紋刀這些個大殺招,也足以傲視大部分的凝神修士了!

遙望著面前的陰月峰,陳執深深吸了口氣。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狼狽逃走了!

陰月峰上,充斥著一股濃重的氣氛,往日一些碰上面會大聲招呼的修士相見,也都是一個個面帶警惕之色,一些修士間的小團體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時用目光掃視著一些形單影只的修士,目光不善。

還有不到半月,便是斗法較技,這次斗法較技的獨特意義,每一名修士心里都清楚,百花谷是一個大舞臺,縱使每次開啟都有無數修士埋骨其中,但卻絲毫不影響眾人的熱情,特別是一些沒有靠山的修士,對他們來說,這可是一個非常大的機會,因為,每一次百花谷的開啟,都有無數年輕俊杰名揚整個大陸!

皇甫勝、陸傲、秦琴、屠葬海、澹臺清流、竺譽、閻酒生,等等名字,不都是十五年前百花谷一戰中名揚天下的年輕俊杰,這些人在百花谷一役之后,也都紛紛被各大宗門重視起來,成為了各大宗門年輕一代的中流砥柱,其中最為神奇之人便是閻酒生,原本此人只是千煞門中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弟子,靈根潛質也僅僅是玄級靈根,卻不想在百花谷一戰成名,擊殺數名年輕俊杰,回去之后備受重視,現在名聲和實力都遠遠超過陸傲,被認為是年輕一輩中最有可能追趕上妖艷兒、云夢仙子等一批天驕之子步伐的人!

有了此人前車之鑒,這百花谷縱使危險重重,也有不少人心存幻想,而斗法較技前三十名能夠入選百花谷的隊伍,這條規章,宗門早就公布,如此一來,陰月峰之上自然氣氛凝重。

離斗法較技越近,整個合歡宗內門的氣氛就越嚴重,在一座名為赤火峰的內門弟子居住山峰之上,已經發生下手暗算導致大規模修士群毆的事情。

不過合歡宗畢竟是淵源流傳的大派了,對于這些事情早有預料,事情發生之后立刻施以雷霆手段,一群執法管事徹查之后,甚至處死了幾名后臺極為硬朗的修士,震懾住了整個內門。

所以現在,陰月峰縱然氣氛凝重,也沒有發現修士相互爭斗之類的事情,不過暗地里的各種手段,卻每天都在增加。

“聽說了么?吳迪前段時間被人暗算了,丹田徹底受損,雖然修為沒落下,但這小子這輩子算是廢了,而且他和我們一樣,就算參加了斗法較技,也沒有任何機會,這些人真下得了手。”

“是啊,不過那些人下手卻是干凈,執法修士查了之后給出的結論竟然是他小子修煉過度,這手段,嘖嘖。”

“哼,誰讓他以前和陳執交好,當初陸傲下令之后,他竟然還去找那陳執,送了一堆丹藥過去,純屬找死!他本來在內門混的好好的,你沒看陳執走了之后,以往和吳迪交好的師兄們都對其不予理會了么?”

“對了,說到那陳執,最近有他的消息么,我記得三年多以前歐陽夢師兄事情發生后,執法管事調查了一陣子便不了了之了。”

“就憑他?笑話!歐陽夢師兄何等人物,豈是他能夠對付的了的,我反正懷疑他勾結其他宗門暗害歐陽師兄了。”

“是啊,這廢物現在恐怕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瑟瑟發抖呢,哈哈哈!”

一群修士正隨意聚在一起,站在陰月峰的接引臺上,低聲討論,這些修士都是凝神一重二重的修士,就算參加斗法較技也沒有任何威脅,倒是置身事外難得清閑,此時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著哪些師兄有機會能獲得斗法較技前三十名,不知道是誰開了個頭,話題竟然引到了陳執和吳迪的身上。

正在這時,一人聊得累了,打了個哈欠,正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后背被拍了一下。

“搞什么!”這名修士皺了皺眉,回過頭正準備喝罵,但是一看來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這名修士的身后,一名容貌普通的修士面帶微笑,低聲問道。

“屁話!”又一名修士回過頭,一看到那名容貌普通的男子,也呆住了。

“是么?”容貌普通的男子微微一笑,收回了手,緩步離開接引臺。

雖然面帶微笑,但男子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一股煞氣,沖天而起!

“告訴他們,我陳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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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修士呆呆地站著,噤若寒蟬,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是陳執?”一名修士看著陳執離去的背影,許久之后這才不確定道。

“好像是的……”

“但是他好像變強了很多。”

“不會吧,是不是你看錯了。”

“你剛剛不也被嚇傻了么?哼,他身上明顯帶著濃厚的血腥氣,這等氣勢,我只在魏師兄身上看到過。”

“開玩笑吧,就憑他能和魏師兄比?魏師兄在‘交流會’可是排進了前二十。”

“都吵什么,趕快去匯報,哼。”之前被陳執拍了一下的修士倒是率先鎮定下來,冷笑道:“有不少師兄三年前都眼巴巴等著他呢,而且現在離斗法較技近了,恐怕有不少師兄都想得到陸傲前輩和湯丞前輩的支持吧。”

他這一提醒,眾人頓時反應過來,一哄而散,當看到其他人全部走了,他這才陰測測一笑:“一群白癡,那陳執分明是聽了魏師兄打傷吳迪才如此憤怒的,這時候,找誰都不如找魏師兄,哼。”說著,他拿出一張千里傳音符點開。

陳執沿著石階緩緩爬上山峰,由于臨近“斗法較技”,他這一路上倒是沒引起什么騷動,很快便來到了陰月峰的山腰處。

站在自己之前的洞府面前,陳執眼中露出一抹感懷,雖說他離開合歡宗已經四年,但這個洞府卻沒有被人占去,畢竟合歡宗有規定,凡是內門弟子,只有失蹤六年以上,錯過兩次“斗法較技”,洞府才會被重新分配。

稍微站了一小會,陳執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吳迪。

雖說之前吳迪已經擺明了和他斷交,但當時吳迪卻還是將一同完成任務的獎勵交給他,也算是盡了道義,再加上吳迪又是因他而受難,陳執自然不會不管不顧。

他的洞府和吳迪的洞府之間相隔不到千米路程,陳執一路朝前走去,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吵雜聲。

吳迪洞府前,早已經圍滿了一圈修士,這些修士大多都是凝神一、二重修士,這些修士就算參加這次斗法較技也無法拿到什么名次,到也悠閑,正巧遇上有人要來找吳迪麻煩,便跟來看看熱鬧。

人群中央,幾名修士將吳迪圍在中間,而吳迪則雙眼無神地靠在洞府墻上,此時的吳迪,早已經不復當初的意氣風發,兩鬢斑白,臉色也是蒼白的煤油一絲一毫的血色,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暗淡無光,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般。

吳迪面前,站著一名尖臉修士,嘴角帶著鄙夷的笑容說道:“吳師兄,老老實實將你的洞府讓出來,畢竟你這輩子也就是凝神三重修為了。”

當聽到洞府二字,吳迪的眼中終于多出一絲憤怒的光彩,壓低了聲音道:“洞府我不會讓給你的,程合當初我看錯你了!”

“什——么?”尖臉修士拖長了聲音問了一句,還將耳朵湊近吳迪,尖聲問道:“吳師兄,你說什么?”

“我當初錯看了……啊!”

吳迪話才說了一半,程合一腳踹在吳迪的肚子上,直接將吳迪踹得靠左在墻上,似乎這樣子還不解恨,他又是一腳踩在吳迪的臉上,狠狠碾了碾,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你要搞清楚情況啊,吳師兄,老子可不是在和你討論事情,而是在警告你,懂么?”

他松開腳,蹲在吳迪面前,在吳迪耳邊說道:“吳師兄,我當初可是勸你別理那廢物,你不聽,結果呢?到現在被魏師兄廢了還不敢聲張,師兄,小弟可是為你好啊,老老實實讓出洞府去外門當個管事不是很好么,何必賴在這里不走呢?”

他雖然一副要和吳迪說悄悄話的模樣,聲音卻是極大,頓時周圍響起了一片哄笑聲。

“我不會走的。”吳迪抬起頭,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仿佛這洞府,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聽到他的話,程合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站了起來,轉過身去,一張臉頓時變得扭曲而猙獰,尖聲叫道:“給我打!“

話音剛落,他身邊一名修士便沖了上去,狠狠一腳踹在吳迪的身上,這群人雖然都是修士,但目前可是非常時期,再加上赤火峰的前車之鑒,這群修士可不敢真正動用法術,就像是凡人間斗毆一般不斷用拳腳毆打著吳迪,而吳迪似乎已經任命,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縮在角落,默默忍受。

“太慘了!”一名圍觀修士不忍觀看,搖了搖頭。

“哼,這都是他自找的!”一名修士雖然目露不忍,嘴上卻不屑道:“誰讓他和陳執混在一起,當初劃清界限多好。”

“可是程師兄當初可是吳師兄一手帶出來的啊……”

“在利益面前,情意什么不過是空話罷了,你看吳迪現在這幅樣子,陳執可曾回來過?”一名修士裝出一副很有哲理的樣子說道,正說著,他忽然渾身一顫,猛地回過頭。

不遠處的山道上,一名修士緩步走來,目光雖然平靜,但是身上濃厚的煞氣,卻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當看清來人面貌,他頓時瞪大了眼睛:“陳,陳……”

吳迪洞府門口,程合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被打得縮成一圈的吳迪,冷冷一笑:“吳師兄,你可別怪我,當初你可是為了那個廢物不惜詆毀我的名聲,嘿嘿,你可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實點讓出你的洞府吧。”

吳迪渾身是血地抬起頭,看了程合一眼,目光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這目光卻徹底激怒了程合,他冷笑一聲,一個箭步沖到吳迪身前,狠狠一腿就踹向吳迪的小腹,他為人陰狠,這次來,還特意穿了一雙鐵鞋,若是這一腳踹實了,可能吳迪的丹田要再次遭殃,甚至可能跌落一個境界。

只是正當他一腳即將踹上去的同時,一人卻比他還要更快,人群中,一個身影猛地躥出,眾人還沒看清楚情況,一人便已經出現在了吳迪的面前,左腳撐地,右腳猛地掄起,狠狠一腳踹在了程合的肚子上。

“啪!”

程合恍若一個破布,被直接踹飛了出去,整個人在空中翻轉了整整十幾圈,這才緩緩落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眾人驚呆了,圍著吳迪亂揍的人,紛紛停下了手腳。

突然沖出的那人顯然沒打算就此收手,一個箭步,再次沖到了飛在空中的程合的正下方。

迎著下落的程合,他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狠狠一腳踹在了程合的丹田處。

“卡擦!”清脆的骨折聲響起,程合的身體詭異地彎曲起來,再次朝著空中飛去。

“程合是么?”陳執抬起頭,看著空中腰部連帶著丹田全部被他一腳洞穿的程合,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當初剛進內門之時,此人的羞辱他可是銘記于心。

雙腳蹬地高高躍起,當程合身體下落到他旁邊之時,他的右腿在空中輪了整整一圈,狠狠抽在程合的脖子上。

“卡擦!”這一聲響更為清脆,程合的身體直接扭成了三折,重重撞在一棵樹上。

程合的眼中,還帶著驚駭,不過他此時腰骨和頸骨都已經被陳執踢斷,丹田更是被陳執完全摧毀,別說動彈了,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剛剛他還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但他沒想到,風水,竟然轉得這么快!

直到這時,圍觀眾人才反應過來,當看到程合扭成了三折的身體,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快!太快了!

快到他們的思緒,甚至跟不上此人的行動。

這還是人類么?

憑借,竟然能夠將一名修士打得不能還手,這人的到底是什么做的?妖獸么?!

當看清了來者地容貌后,不少人紛紛露出了然之色。

“陳執!原來是她!”一名凝神三重修士驚呼道。

“他就是陳執?”一名明顯是剛剛進入內門的凝神修士不可思議地問道。

一時間,周圍議論紛紛,而之前圍毆吳迪的那些修士,早已經被這突如其來地變故嚇傻了,驚慌失措地朝著一旁散去。

陳執卻根本懶得理會周圍眾人的反應,一步步朝著靠在墻邊滿頭是血的吳迪走去。

“站住!”

一名膽大的修士攔在陳執面前,厲聲道:“你完了,陳執你完了,在斗法較技開始之前同門師兄,執法修士很快就要……”

他話說到一半,便被陳執掐住脖子,直接提了起來。

“殘害同門?你們剛剛打吳師兄的時候,怎么不記得這個門規了?”陳執冷冷說道,旋即,他猛地一腳踹在對方的丹田之上。

“啊!”這修士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打滾,他的丹田,雖然沒被直接毀去,但卻直接被陳執這一腳,從凝神三重打落到了凝神二重,而且以后也如同現在的吳迪一樣,修為別想再進一步了。

看到此人如此慘狀,周圍眾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而原本打算出手阻攔的幾名修士,也紛紛臉色一變退了回去。

所有人都被陳執的兇威鎮住了!

陳執走到吳迪的面前,目光平靜地看著吳迪。

吳迪和他對視著,許久,他嘴唇抖了抖:“陳,陳師弟……”

陳執神情復雜地看著吳迪,長嘆一聲:“吳師兄,我們先回你的洞府吧。”

說著,他彎下腰便準備扶起吳迪,就在這時,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了起來:“回去?打了我魏青誠的人,你們還想回去?!”

聽到這聲音,吳迪臉色巨變,一臉驚恐地看著陳執的身后。

陳執聞言亦是皺了皺眉,回頭卻見一男一女兩名修士,在幾名修士的圍繞下緩緩走來,看到這兩人,原本圍觀的人群立刻讓開一條路。

“魏師兄,是魏師兄!”

“還有陸師姐,哈哈,這陳執倒霉了!”

陳執皺了皺眉,看向了朝著自己走來的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女性修士身材高挑火爆,身披一件紅色薄紗,大半肌膚果露在外,關鍵部位只用幾條布繩環繞,身材惹火傲人,不過她的眼神,傲然、陰冷,令人反感。而在女修的身邊,站著一名身著黑衣、體形修長的男子,男子一頭黑色及腰長發,長相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不過那張臉,卻帶著一絲女性特有的陰柔之感,尤其是眼神更是陰測測的,他的一只手,則環繞在女子的腰間,眼神淡漠地看著陳執,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剛才說話的,也正是這名陰柔男子。

“喲,你就是陳執?還有吳師兄,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真是丑陋啊,太惡心了!”女修先是看了一眼陳執,隨后目光投向了吳迪,厭惡地皺了皺眉。

“陸……陸師姐……”吳迪顫抖著叫了一句,渾身發抖,剛叫完,女子一旁的男子忽然冷哼一聲,吳迪在看那男子的時候,眼中終于恢復了一絲神采,卻是恨意和懼意交織的神采,低聲道:“魏師兄。”

“魏師兄?”陳執雙眼閃過一道寒芒,再一看吳迪的模樣,頓時明白了,淡淡一笑,拍了拍吳迪的肩膀,站了起來,目光冰冷地看著走來的兩人。

“我很討厭你的眼神。”魏青誠上前幾步,在陳執面前站定,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俯視著陳執,冷漠道。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語氣平靜問道:“是你廢了他?”

魏青誠微微一愣,在陳執問出這話的同時,一股煞氣鋪面而來,他臉色微變,畢竟魏青誠可不是笨蛋,陳執身上的煞氣濃郁的驚人,一看就是手下有著無數冤魂,絕非等閑修士,之前他對陳執的了解,也都是只言片語,更多都是別人告訴他的,現在直面陳執,他明顯感覺得到,陳執的實力不容小視,甚至他的心中,隱隱有一絲忌憚之意!

不過很快,魏青誠便反應過來,嘴角帶起一股陰邪的笑容,探著身子,幾乎將臉貼到陳執臉上,獰聲道:“你是在質問我么!”

話音剛落,他的身上,一股煞氣猛地升起,兩股煞氣在空中對峙,一時間周圍圍觀的凝神一、二重修士無不色變,連連后退。

陸姓女修眼中亦是閃過一抹驚訝,仿佛重新認識陳執一般上下掃視著陳執,舔了舔嘴唇道:“青誠……”

魏青誠伸出手,阻止了陸姓女修的說話,雙眼死死盯住陳執,一字一句道:“你,是,在,質,問,我,嗎?”

陳執笑了,他搖了搖頭:“看來,已經無需多問了。”

話音剛落,他身前的魏青誠臉色一變,身體猛地退后,一連退了四五步,這才停下,謹慎地看著陳執,不過當他看到陳執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淡笑著看著自己的時候,瞬間臉上寫滿了惱怒!

他被陳執耍了!

剛剛一瞬間,他感覺到陳執猛地釋放殺意,分明是即將出手的征兆,不過現在看來,陳執分明只是嚇嚇他,而他,竟然恍若驚弓之鳥般退開,他明顯看到,不少圍觀的修士臉上寫滿了愕然和嘲諷。

“你該死!”魏青誠大喝一聲,恍若瘋狂,雙手一掐訣,身前靈力瘋狂匯聚!

看到魏青誠竟然被陳執一個小動作刺激得失控,陸姓女修臉色劇變,大聲道:“青城住手!”

不過,魏青誠并沒有聽她的勸解,靈力一陣涌動,頓時化為一枚黑色長矛。

“玄煞矛!”低喝一聲,長矛猛地朝著陳執飛去。

魏青誠這一出手,陳執頓時笑了。

他剛剛步步相逼,就是想逼魏青誠先動手,畢竟現在可是非常時期。

說起來,他這次回來,原本是打算低調回到合歡宗的,當初和無憂老祖也是這般約定,只不過當他出關之時方彤遇到意外,當時他在玄水城外含恨出手,威力極強,驚動了整個玄水城,甚至連九鼎宗都驚動了。

畢竟不久后百花谷就要開啟了,再加上之前出了尸魔殿那事,各大宗門的神經都緊繃著。陳執知會了趙四海和趙英一聲,留下了一萬靈石給方彤應急,便匆匆離開北靈城,卻不想將通知成渝一事忘在腦后,再加上一回到宗門便得知了吳迪出事,而又正巧碰上了吳迪被毆打,而毆打之人又恰恰是當初羞辱過他的程合,如此一連串的巧合之下,陳執已經徹底暴露!

不過,既然暴露,那么就干脆鬧個轟轟烈烈吧!

陳執看著不斷逼近的長矛,雙眼越來越亮!

他大喝一聲,猛地一掐訣,兩道黑鎖恍若毒蛇,猛地纏住玄煞矛,雙手猛地一攪。

“嘭!”玄煞矛應聲而碎!

與此同時,陳執長嘯一聲,丹田內,兩個符箓不斷碰撞、旋轉,身體周圍涌出一層灰蒙蒙的霧氣,又是一掐訣,又是兩道奪魄青煙狠狠朝著魏青誠打去!

看著兩人肆無忌憚地開戰,周圍人的臉色,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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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膽!

魏青誠看著兩道奪魄青煙,這種通用法術他當然認得,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開始修煉奪魄青煙了,對于奪魄青煙的理解和使用已經爐火純青,他最喜歡的就是那兩道青煙攻擊在人身上的感覺,每當施展出奪魄青煙,看著對手被攻擊之后漸漸化為美麗的青煙,魂飛魄散,這種感覺簡直是妙不可言!

可以說,在內門中他對奪魄青煙的理解,足以傲視其他凝神弟子!

但是現在,魏青誠沒想到,還有人敢在他的面前使用這法術!

班門弄斧!

他的臉上,露出嗜殺的笑容,只是可惜現在門規所限,他不可能殺死陳執,不過將陳執打成和吳迪一樣修為再無進展,卻是可以的。

魏青誠高高躍起,雙手連連掐訣,手中法訣,赫然是和陳執一模一樣的指法,兩道奪魄青煙,以一種囂張霸氣的姿態在他的手中匯聚!

陸雯雯皺眉看著一切,許久輕輕嘆了一聲,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魏青誠,畢竟魏青誠的實力她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不知道這陳執憑什么敢挑釁魏青誠,但是憑借陳執如此無知地用奪魄青煙對付魏青誠,這場戰斗的結果在剛一開始便已經注定。

她伸出手,掏出一張千里傳音符,打出一道法訣。

這可是非常時期,赤火峰那次事情還歷歷在目,她可不想魏青誠受到責罰。

特別是這一次百花谷開啟,家中長輩對于魏青誠可是寄予厚望,絕對不希望魏青誠在還沒進入百花谷就出事情。

正當她釋放出法訣之后,忽然感覺到周圍一片寂靜,陸雯雯微微皺眉,一抬頭,卻見之前意氣風發的魏青誠正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站在原地,而不遠處,陳執面帶冷笑。

“出了什么事情了?”陸雯雯失聲驚呼。

沒人回答她,周圍所有圍觀修士,都如同魏青誠一樣難以置信,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場面恍若定格。

魏青誠擅長奪魄青煙,這點內門中人人皆知,而剛剛發生的一幕,卻徹底顛覆了圍觀者地認知!

“不可能……”魏青誠有些失魂落魄地嘀咕了一句,旋即抬起頭,雙眼血紅,厲喝道:“不可能,你的奪魄青煙,怎么可能比我強!”

剛才那一幕,還回蕩在他的腦海中,就在四道奪魄青煙在空中交匯之后,原本他認為自己釋放的兩道奪魄青煙能夠輕易壓倒陳執,但結果,卻是讓他大跌眼鏡,陳執的兩道奪魄青煙看似輕柔,但卻輕而易舉地摧毀了他釋放的兩道奪魄青煙,若不是他戰斗經驗豐富,反應敏捷,釋放了一個中級防御法術,很可能剛剛那一下就要受傷了!

但這點,非但沒有讓魏青誠驕傲,反而讓他感到難以置信,自己在最擅長的法術上,被對手輕而易舉地擊敗了!

這陳執,莫非還是煉氣就開始修煉奪魄青煙的么!

不僅僅是魏青誠這般去想,就連周圍圍觀修士,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他們不知道,陳執手中擁有噬魂天書這種逆天寶貝,而且還奪取了赤炎頭陀的記憶,完全吸收了赤炎頭陀的所有經驗,一名筑基修士對于法術的理解,又豈是凝神修士能夠比擬的!

陳執看著魏青誠,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地笑容:“怎么,被嚇傻了?”

這是羞辱!!

魏青誠的怒火伴隨著陳執這輕佻的問話瞬間便羞怒和恥辱點燃,一雙眼睛充斥著戾氣和殺意!他全然忘記了,是他后出手要和陳執比較奪魄青煙的。

“你今天,必須死!”魏青誠恍若癲狂,身體周圍,一股股濃烈的黑氣蔓延開來,他已經顧不得什么門規了,他只想殺死陳執!

看到魏青誠這幅模樣,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冷冷一笑,深深吸了口氣,徹底解除了“斂靈術”!

一股凝神五重的威壓毫不猶豫地釋放出來,圍觀者無不色變!

“”一名修士驚呼出聲!

“凝神五重,天啊,凝神五重,他是怎么修煉的,他離開合歡宗之時才凝神三重修為,加入內門到現在,也不過才不到五年的時間!”

“他還是人么?你們不是說他只有黃級靈根么?”

“黃級靈根?別開玩笑了,他要是黃級靈根,我寧愿吃了這法器!”

陸雯雯抬著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執,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語言能力,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目光呆滯地看著陳執。

這個名字,早在四年多以前,她就已經聽過,當時族弟陸青向她訴苦,不過一個剛進入內門,還是黃級靈根的廢物,陸雯雯又怎會記得,當即將這丟在一邊,不過很快,因為得罪陸傲,陳執這個名字,也在陸家族人中漸漸被談論得多了起來,陸雯雯也不在意,在她看來,陸傲的做法實在是太掉價了,若是她,隨便一句話,立刻有大把追求者去追殺陳執,漸漸地,陸雯雯也將陳執這個名字拋在腦后。

就算是剛才有人告訴魏青誠陳執回來要找魏青誠麻煩,陸雯雯也將這當成一個笑話。

不過現在,陸雯雯怎么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從一個她根本不拿正眼去瞧的廢物,竟然在短短不到五年時間,成長為了一個凝神五重的內門高手,而且還在魏青誠最拿手的法術奪魄青煙壓了他一頭!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魏青誠臉上的瘋狂之色漸漸轉為凝重。

他不是傻子,當陳執毫無保留的釋放靈壓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不可能殺死陳執,至少在短時間,是無法做到的。

恢復了冷靜之后,魏青誠腦中頓時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多的,還是陳執如何在不到五年時間內成為了凝神五重修士。

正當兩人重回對峙之時,遠方天空,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大膽,是誰讓你們在內門私斗!”

聲音傳來,恍若天雷滾滾,伴隨著這聲大吼,一道青黑色光霧,朝著這邊滾滾而來!

“執法修士!”魏青誠臉色微變,知道這次事情到此為止了,冷哼一聲道:“陳師弟,好手段,短短五年時間竟然從一名外門弟子晉升為凝神修士。”

“多謝夸獎。”陳執緩緩收起身上的氣勢,淡漠回應道。

“不過陳師弟莫非真以為到了凝神五重,就能傲視群雄了么?”魏青誠笑容越來越冷,朗聲說道:“陳師弟,今日你我切磋修為,算作平手,半月后的斗法較技,可敢一戰!”

原來是下戰書了!

而且,算作平手?

陳執心中冷笑,不過一看正快速趕來的指法修士,還是應聲道:“有何不敢。”

“好,半月后的斗法較技見,希望陳師弟別讓我失望,在和我交手之前就輸了。”魏青誠陰陰一笑。

“那就不用閣下操心了。”陳執說完,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轉身朝著吳迪走去。

“哼!”魏青誠冷哼一聲,轉身走向陸雯雯。

這時,執法修士堪堪降落,正準備怒吼,卻不想兩人已經分開,他目光在陳執和魏青誠臉上掃了掃,當看到陳執的時候,微微愣了愣,一絲愕然轉瞬即逝,咳嗽了一聲,大聲說道:“剛才是你們爭斗么?掌門已經下令內門不得爭斗,和我走一趟!”

陳執正準備點頭,忽然,不遠處的天空中,一道濃烈無比的黑霧夾著滾滾魔氣鋪面而來,當飛到陰月峰之上,魔氣一收,一名身著黑金色法袍,頭戴金絲冠的中年男子顯露出來,卻是湯丞。

看到湯丞的到來,陳執瞳孔猛地一縮。

“大膽修士,竟然敢公然違反門規!”

湯丞一路面,狂笑一聲,一伸手,一股魔氣化為一只黑色巨掌,劈頭蓋臉地朝著陳執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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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丞這一掌,幾乎凝聚了全身攻擊,威力無窮,一掌擊出,周身頓時涌出一股狂暴的氣流,磅礴的靈壓洶涌而至!

陳執臉色微變,下意識地一翻手,一枚看似極為普通的符箓出現在袖間,這枚符箓,便是陳執上一次在玄水密窟中得到的符寶,雖說陳執也也清楚他就算有符寶也不是湯丞的對手,但能檔一下是一下,不過當他準備施放符寶之時,忽然停住了。

因為有人比他出手還快!

在湯丞出手的一瞬間,之前到來的執法修士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長嘯一聲,飛身而起,左手一翻,一柄青色拂塵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大喝一聲一甩拂塵,迎向湯丞的黑色巨掌。

“轟!”一聲巨響,湯丞放出的黑色手掌頓時化為飛灰,而執法修士放出的青色拂塵也沒有追擊,在空中一晃,重新回到執法修士的手中!

“成越齊!”湯丞一看自己必殺一擊竟然被人攔截,頓時大怒,不過一看出手之人,瞳孔微微一縮。

成越齊?

陳執看了一眼擋在他身前的執法修士,心中頓時了然,收起符寶,悠然站在一旁。

“湯丞,你為何胡亂出手,擾亂執法秩序!”成越齊大喝一聲,目光灼灼!

湯丞雙眼微微瞇起,一指陳執,胸有成竹道:“赤火峰事情發生后,掌門已經嚴令內門禁制爭斗,而此人,竟然在內門行兇,殺死兩名修士,分明是為了除去斗法較技的對手,其罪當誅!”

最后四個字,湯丞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恍若天雷,震得在場眾人耳邊嗡嗡作響。

這一句話,說的是大義凌然,圍觀修士紛紛點頭,陳執剛剛擊殺程合,他們可是親眼所見。

“我就說這陳執要倒霉了!”一名圍觀修士言之鑿鑿。

“哼,讓他前面那么囂張,不到五年時間就從凝神一重到了凝神五重,羨慕嫉妒恨啊!”又一名修士帶著酸意道。

大部分修士沒有開口,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門內筑基期的管事、執事之間的斗爭他們是早有耳聞,不過像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翻臉的場面,可不常見。

場中,成越齊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湯管事,你不覺的,你管的太寬了一些么?什么時候執法之事,需要你這個內門管事出手了?你當我們執法修士都死了么!”

湯丞語氣一滯,眼中盡是不可置信,雖說這成越齊是成家之人,但在合歡宗內,他的地位比成越齊高不知道多少,現在被成越齊當面嘲諷,頓時大怒:“成越齊,你當本座怕了你么?!”說著,他周身魔氣滾滾,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之勢。

誰知成越齊一點不懼,冷笑道:“哼,湯管事,這可不是怕不怕地問題了,而是我們執法修士的臉面問題了!”

湯丞眼睛瞪得滾圓,殺意,越來越盛,大喝一聲:“既然你想保這小子,我就成全你!”

說著,周身魔氣涌動,出手在即。

就在這時,不遠處靈光飛速涌動,轉瞬之間,數道靈光便逼近陰月峰,為首之人,赫然就是孟梵天,在孟梵天的身后,跟著三名筑基修士。

這群修士一抵達,湯丞的殺氣頓時消退無形,只感覺被一盆冷水潑在頭上。

而孟梵天,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帶著勝利者獨有的笑容,森然道:“湯丞,你剛才想做什么?”

湯丞的臉上帶著一股羞惱之色,這般被人圍在中間,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與此同時,他也在暗暗猜測,這一切,是不是孟梵天設計好的。

畢竟陳執回來的消息,便是在場修士告訴他的,若是其中也有人偷偷告訴了孟梵天,以對方的機智,定能夠猜到他會來這里。

無數念頭流轉而過,湯丞正思考著如何應付,卻不想孟梵天一聲厲喝:“湯丞,你干擾執法修士執法,該當何罪!”

湯丞表情一僵,冷哼道:“我只是……”

他剛一開口,又被孟梵天打斷:“只是什么,湯丞,弄清楚你的身份,你是內門管事,不是執法管事,還有,你和陳執小友之間的那點事情,還要拿出來再糊弄我一次么?!”

孟梵天這一開口,已經徹底堵死了湯丞所有后路,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本來來之前,他已經滿懷希望看到自己殺死陳執的那一刻,但這一切,再一次被孟梵天破壞了!

該死!

湯丞現在恨不得生吃孟梵天的肉,不過一看周圍五名筑基修士將他團團圍住,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里咽!

陳執漠然地看著這一切,由其是看到湯丞那副強忍怒火的模樣,不禁笑了。

不過他心里也清楚,孟梵天這一次雖然狠狠惡心了湯丞一把,卻是不可能真正拿湯丞如何,想到此,他抬起頭,望向了主峰方向的天空。

想必不久后,和事老就會來了吧。

至于事情的結果,陳執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對他來說,頂多就是惹的成無憂有些不滿,其實他這次看似沖動,但回旋的余地卻是很大。

畢竟當初主峰下達命令,只是為了防止有人為了斗法較技爭斗,而他這一次,純粹是為了吳迪出頭,只需簡單調查一番,就能夠確認。再加上他并沒有殺死程合和另外一名修士,而且之后和魏青誠的交鋒,若是魏青誠不是傻子,絕對不會扯到斗法較技之上,定會直言是為了幫程合出氣,而且魏青誠身邊既然跟著陸家女修,顯然陸家對魏青誠極為看好,定不會讓魏青誠和他同歸于盡的。所以這事情的結果到了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只是……

陳執瞄了湯丞一眼,搖了搖頭,他懷疑這湯丞是不是已經沒有生育能力了,兒子死了四年多了,還喋喋不休,竟然在這事情上做出如此沒腦的舉動!

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目光,湯丞猛地偏過頭。

陳執咧嘴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做出了“白癡”的口型。

湯丞臉色一青,目露殺意。

陳執卻沒繼續他對視,偏過頭,他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望向不遠處的天空。

一道劍芒緩緩停在眾人的頭頂,卻是一名白衣老者,看到此人,在場眾人無不松了一口氣。

“帶上這次事情所有參與之人,跟我去見掌門!”白衣老者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看到此人,湯丞不禁松了口氣,惡狠狠瞪了孟梵天一眼,冷哼一聲,趕緊召喚出一團黑色云霧狀地飛行法器,跟上白衣老者。

孟梵天卻懶得理會湯丞,這一次,他可是占了大便宜了。他低聲吩咐了身后幾名筑基修士幾句,那幾名修士立刻走到圍觀人群中,找了周圍修士問了問情況,其實具體情況孟梵天又豈會知道,只是做戲要做足,問完之后,他當即命人將陳執、魏青誠連同吳迪、程合還有之前被陳執踹碎丹田的那名修士一同帶上,眾人召喚出法器,浩浩蕩蕩地朝著合歡宗主峰飛去。

他們前腳剛走,周圍圍觀修士中仿佛被丟下了一顆炸彈,轟然炸開,一眾內門弟子神色各異地討論著,而大多數人討論的對象,正是整件事情的核心人物——陳執。

“合歡殿”位于合歡宗主峰廣場最中央的大殿,此地,便是合歡宗平時的議事之所,當然這議事并不是誰都能夠參加的,唯有筑基期執事級別以上的合歡宗修士,才能夠參與。

此時,合歡殿中,顏天問神坐在大殿的主位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激烈爭辯的兩人,而大殿的兩側大約五十余名修士分座兩排座位上,神情各異,有的興致勃勃地看著爭吵的兩人,有人自顧自地閉目養神,也有人偏過頭,看向了大廳入口處或是站著、或是躺著的陳執、魏青誠等五人。

至于爭執的兩人,自然是孟梵天和湯丞兩個老冤家。

“哼,孟梵天,你這次明顯是夾雜私怨,掌門在赤火峰之后曾明確下令,任何內門弟子敢在斗法較技之前互相暗害,立刻以違反門規之罪處死!”湯丞此時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大聲質問,與此同時,他對著主位上的顏天問一拱手,道:“掌門,我湯丞沒有說錯吧。”

顏天問看了湯丞一眼,點了點頭,看向了孟梵天。

孟梵天胸有成竹一笑,譏諷地瞥了一眼湯丞,同樣一拱手,大聲說道:“湯管事,做賊喊抓賊,可不好哦,而且你還和我談門規?那么我問你,門規中十條執法門規的第三條、第四條、第十條又是什么?!”

沒等湯丞回答,他便一轉頭,面向眾人,大聲說道:“執法門規第三條,任何修士觸犯門規,皆交予執法部處置!執法門規第四條,任何修士,不得干涉執法部的處理!執法門規第十條,縱使執法修士處理有誤,也必須呈報掌門,由掌門和兩位副掌門一同決定。敢問,湯師兄,我可說錯了一條?”

湯丞臉色微變,深吸一口氣道:“這可是非常時期……”

“執法部執事成越齊在你之前就已經趕到,而且他趕到之時,陳執和魏青誠二人已經停手,成越齊更是在調查當時情況中。但是你一到陰月峰,非但沒問明情況,便對陳執下死手,若不是成越齊阻攔,陳執已經被你殺死了,這事情,湯丞你莫非想要否認!”

孟梵天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而且,你當時為何僅僅攻擊陳執,魏青誠亦是違反門規之人,你為何對他只字不提?!你懷疑陳執殺你兒子之事,人盡皆知,上次陳執剛進入內門你便想出手殺他,好在當時我在場,此事之后,你在掌門面前又是怎么說的!”

孟梵天一連串的質問,說得湯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啞口無言。

顏天問漠然開口,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回去吧,湯師弟這次實在是有些唐突,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是!”孟梵天以勝利者的姿態看了湯丞一眼,回到主位右側下手第二個位置,而顏面丟盡的湯丞,卻是不好發作,孟梵天每一句話,都占據門規,而且他這次,的確是過于沖動,此時想起來,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關,顏天問說話,明顯是給他臺階下。

“是。”湯丞咬了咬牙,回到座位,陰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顏天問的目光,掃過大殿入口處的五人,冷冷說道:“此事我已經大致了解了,諸位師弟怎么認為?”

他話音剛落,一名修士便起身說道:“這還有什么好說的,陳執襲擊同門,連廢兩人,非但觸犯了掌門禁令,還觸犯了門規,其罪當誅!至于魏青誠,雖然也觸發門規,但他當時出手只是為了阻止陳執進一步施暴,倒是可以原諒。”

說話之人,卻是一名陰溝鼻的中年修士,說起話來語氣陰沉,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此人名為陸雄,是陸雯雯的父親,魏青誠是他看好的未來女婿,這時候,當然是幫魏青誠說話。

“陸師弟,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陸雄剛說完,一名儒雅中年修士便站了起來,譏諷一笑:“魏青誠當時是為了阻止陳執繼續施暴?別說的和你好像親眼看到一樣,莫非你當時現場?”

儒雅修士一開口,大殿中一部分修士的臉色不禁微變,就連主位上的顏天問,也不禁微微瞇起了眼睛,若是其他人說出這話倒是沒什么,但是現在說話的儒雅中年修士,卻是姓成!

合歡宗下屬有兩個修仙大族——成家、陸家,這兩家雖然同屬合歡宗,但本身就既不對路,這點合歡宗內人盡皆知,基本議事之時,陸家站出來說話,成家,就必定會反對,反之亦然,兩家經常將議事會議弄得烏煙瘴氣,不過卻沒人敢說什么,畢竟這兩家在合歡宗內的根基極為龐大,裙帶關系更是數不勝數。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陸家勢大,成家已經極少會站出來反對,這一次儒雅修士站出來,莫非是新一輪成陸之爭的開始?

不少修士都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情。

果其不然,儒雅修士一開口,陸雄便冷聲道:“成師兄,事情不是已經很明確了么,魏青誠可是因為自己朋友被廢,這才出手……”

“好個指鹿為馬!”儒雅修士大笑道,根本不管陸姓修士豬肝般的臉色,一看孟梵天說道:“當時的情況,孟師兄已經說過,在魏青誠趕到之前,陳執已經擊傷兩名內門弟子,本已經準備離去,但魏青誠一到,便主動挑起事端,更是率先出手!陸師兄所說的判罰,實在是又是公允,我們合歡宗好歹也是堂堂大派,如此做派,簡直是有辱公平!若是傳揚出去,甚至會引起別的宗派恥笑!”

他一說完,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一部分人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合歡宗的確是大派,但卻是魔門,做派什么,又豈會在意別人的議論,不過也有不少人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你根本沒搞清楚情況!”陸雄雖然實力能穩壓成姓儒雅修士一頭,但辯論起來,十個他都不是成姓儒雅修士的對手,對方一口一個公平,一口一個宗派,說的他啞口無言,只能糊口怒斥道。

“搞不清楚情況的是你吧,陳執,不也是因為朋友被毆打,而出手的么?而且當時在場修士也說了,先出手之人可是魏青誠,莫非就因為魏青誠是你內定的女婿,就想包庇不成?”

“放屁,先出手的明明是陳執……”陸雄頓時怒了。

儒雅修士冷笑道:“陸雄,你包庇女婿也要有點水平,別總是沒腦子地強詞奪理……”

這兩人爭執不休,陸家修士一看陸雄情況不對,頓時紛紛站出來,而成家修士自然也不會看到儒雅修士被圍攻,紛紛起身,雙方各執一詞,相互叫罵,整個議事會議頓時變成了菜市場。

第二更,早點放出來,方便各位追看的讀者能度過一個愉快地七夕之夜!也祝所有擁有陪伴的讀者七夕快樂!

然后……我孤零零地準備去買晚飯,晚上也要碼字為即將到來的強推爆發存稿……

每年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能體會到單身的苦楚啊,哈哈

顏天問頭疼地揉了揉額頭,當眾人安靜下來,這才看向了下首兩名副掌門,問道:“趙師兄、秦師兄,你們如何看?”

他左邊下首的一名白白胖胖的老者站了起來,目光一掃入口處眾人,在陳執身上微微停頓,回過頭,露出一絲和藹笑容道:“掌門師兄,此事不是已經很明確了么?掌門所下禁令,只是針對斗法較技,而不管是這陳執還是魏青誠,都是幫助各自的朋友,不在禁令處罰之內,所以老夫認為,此事,應該重罰程合等一群圍毆吳迪的修士,至于陳執和魏青誠,兩人都是凝神五重修士,是內門的頂梁柱,百花谷開啟在即,不如暫且先記下二人的過錯,若是兩人能夠通過斗法較技入選這次前往百花谷前三十名的人選,那么就算是戴罪立功,若是不能入選……”

說到這,白胖老者微微一笑,只是這般和藹的笑容,在程合和另外一名被陳執擊傷的修士眼中,無異于惡魔的微笑。

一聽到白胖老者的話,在場修士紛紛點了點頭,坐在顏天問右邊下首的那名容貌陰森的老者亦是點頭道:“我贊同趙師弟的提議。”

顏天問點了點頭,目光一掃成姓儒雅修士和陸雄二人。

陸雄雖然不滿,但這結果倒是還能接受,哼了一聲便悶悶坐了下來,惡狠狠地瞪了入口處的魏青誠一眼,這一次,魏青誠做事實在過于唐突了,至于陳執,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畢竟在陸雄看來,陳執一個剛剛進階凝神五重的黃級靈根廢物,想要收拾機會多的事,此時,還是以保護魏青誠為主。

看到陸雄同意了,成姓儒雅修士這才裝出一副極不情愿的模樣點了點頭,他這次之所以反對陸雄,本就是為了保下陳執,當然這絕對不能做的太過明顯,所以他一開始便一口咬定兩邊都有錯,擺明著一副要各大五十大板模樣,而在場的所有人又很清楚,這一次陸家可是盼望著魏青誠能夠在百花谷一飛沖天,當然不可能讓魏青誠遭到責罰,故而只要一口咬定雙方都有錯,那么只要不處罰魏青誠,陳執也自然無事。

“既然如此,事情就這樣處理吧。”顏天問徹底為此事定下了調子。

這句話,也徹底擊碎了程合和另外一名修士最后一絲希望,程合倒還好,脖子被陳執踢斷,丹田被廢,生不如死,另外一名修士卻是大聲喊冤。

但顏天問又豈會理會一名小小內門弟子,一擺手,立刻有人進來將兩人拖了出去。

旋即,顏天問看了一眼陳執和魏青誠,語氣淡漠道:“剛剛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吧,知道如何去做了么?”

“知道!”陳執和魏青誠異口同聲道,陳執還特意看了下首那名白胖老者一眼。

姓趙?莫非是萬寶趙家?

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目光,白胖老者回過頭,微笑著對陳執點了點頭。

“下去吧。”顏天問吩咐道。

“是!”

陳執和魏青誠二人恭敬施了一禮,魏青誠轉身就走,而陳執這一把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吳迪,緩步離開合歡殿。

走出合歡殿,陳執發現魏青誠似乎專門在等他,看到陳執出來,魏青誠冷冷一笑道:“陳師弟,這次算你運氣好,希望半個月后的斗法較技,你也能如此。”

陳執譏諷一笑:“承蒙魏師兄吉言了,不過這點還不需要魏師兄這個吃軟飯的來提醒我。”

魏青誠聞言眼中一抹殺機一閃即逝,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吳師兄,我們走吧。”陳執扶著吳迪離開主峰,喚出雷云飛行法器,朝著陰月峰飛去。

很快,兩人便回到了陰月峰,這一次,倒是沒人敢找陳執麻煩了,甚至有不少內門弟子上前討好獻媚。

“陳師兄,我這有一個上好爐鼎……”

“陳師兄,小女子……”

對于這些墻頭草,陳執又豈會理會,冷哼一聲,目光一掃周圍,那群墻頭草哪里敢和他對視,紛紛低頭閃到一邊。

陳執冷笑一聲,扶著吳迪回到了洞府中,在客廳中坐了下來。

吳迪似乎還沒從剛才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中回過神來,目光呆滯。

陳執到也沒打擾,自顧自地從儲物袋中淘出一罐靈茶泡開,濃郁的靈茶清香頓時彌漫在整個客廳。

吳迪的眼睛漸漸恢復了神采,當他看到陳執拿出的靈茶之后,微微一愣。

“一晃……四年多了。”吳迪開口自嘲一笑:“四年不見,陳師……師兄,已經達到凝神五重修為,而我卻是這般模樣……”

陳執目光平靜地看著吳迪,輕輕嘆了口氣:“吳師兄,和我說說之后發生的事情吧。”

吳迪抬起頭,伸出雙手,握住面前的茶杯,呆呆看著杯中靈茶,許久之后,這才緩緩開口:“當時……”

陳執靜靜地聽著,眼中多出一抹感懷,說起來吳迪也是命背,交友不慎認識了程合這種敗類,當初他給陳執送去任務靈石,本沒人知曉,這件事情就算是吳迪也沒太過在意,雖說對和陳執斷交有些內疚,但還是一如既往生活,但這一切,在一年之后徹底改變,陳執出關,緊跟著歐陽夢之死,讓不少人開始懷疑起了陳執真實的實力,如此一來,就有人找上了吳迪,吳迪雖然和陳執斷交,但還算道義,一直不肯開口,倒是讓有心人開始懷疑吳迪和陳執有所聯系,不少原來和吳迪交好的人紛紛疏遠了吳迪,甚至有不少心懷叵測之人,暗暗以此為突破口,其中,就報過程合。

而正在這時,不只是因為陸傲還是陸青,陸雯雯開始關注陳執了,這陸雯雯雖然實力只有凝神四重修為,但她的道侶,可是內門中威名赫赫的魏青誠,程合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立刻就將之告訴了魏青誠和陸雯雯,兩人立刻前來找吳迪。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吳迪被魏青誠打破丹田,而程合,也趁此搭上了魏青誠這條線,成為了一名走狗。

說到這里,吳迪慘笑一聲,獰聲道:“他恐怕想不到他也會有今天,多謝陳師兄了,替我報仇!”

“吳師兄接下來準備做什么?”陳執喝了口靈茶,平靜問道。

“還能如何?”吳迪慘笑一聲,搖頭道:“不瞞陳師弟,我本來已經準備申請前往外門,當個管事,前段時間外門管事耆老病故,沒人愿意去接他的差,我現在去,倒是能混個‘管事’的頭銜。”

陳執聽后微微一愣,耆老死了?而且還是病死的?

他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他剛重生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一次執行門派任務,耆老敲詐他的模樣,搖了搖頭道:“世事難料啊,不過吳師兄若是愿意去做,到也不錯。”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陳執替吳迪檢查了一下身體,便放了一袋靈石在身上,轉身就準備離開。

“陳師兄!”陳執剛走到門口,便被吳迪叫住,他回過頭。

吳迪目光炯炯,盯著陳執,一字一句道:“陳師兄,我吳迪當初的確對不起你,但是這一次,我求你幫我一個忙!”

陳執愣了愣,點頭道:“請說,只要在我能力范圍之內。”

吳迪笑了,笑得非常開心,嘴角一動,殺氣四溢道:“殺了魏青誠!”

“以我對陳師兄的了解,師兄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次師兄既然敢接下魏青誠的戰書,那代表師兄定有把握戰勝他,而斗法較技,生死不論,以魏青誠為人之高傲,定會在擂臺上對師兄提出生死斗的邀請,到時候,請師兄幫我殺了魏青誠!”

陳執看著吳迪,雙眼微微瞇起,他總感覺,吳迪有些不對勁,不過他并沒有多想什么,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謝謝!”吳迪低下頭,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也謝謝你的靈茶,真香,最后一個愿望,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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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執盤膝坐在修煉靜室中,微微皺眉。

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吳迪說話時的神情……

不對!

陳執猛地起身,幾步便離開了自己的洞府,急匆匆地朝著吳迪的洞府趕去,兩人洞府相隔不到千米距離,陳執很快便來到了吳迪洞府門口。

洞府外靜悄悄的,唯有墻邊的血跡和洞府外凹凸不平的地面記載著不久前才發生的一幕。

陳執走到吳迪洞府面前,正準備觸發上面的禁制,但一伸手,吳迪洞府大門竟然直接打開。

看到這一幕,陳執心中不安更盛,連忙走進洞府,一進大廳,陳執頓時瞪大了眼睛。

只見吳迪正趴在客廳的桌子上,他的面前,還擺著兩個空空的茶杯。

“吳師兄。”陳執叫了一聲,幾步便來到了吳迪面前,伸手在吳迪身上輕輕一碰。

“啪!”吳迪甚至一歪,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的身體還保持之前的姿勢,僵硬無比,一雙眼睛瞪得滾圓,眼中,殘留著不甘和仇恨,而在他之前趴著的桌面上,是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在這行血跡之中,刻著幾個字:“陳師弟,我實在是叫不習慣‘陳師兄’,以你的精明,想必不久之后會發現我的不對勁,也會趕往這里,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便是當初和你斷交,希望你能原諒,也希望,你能夠兌現承諾……”

字跡到這里,便已經消失。

陳執彎下腰,檢查了一下吳迪身上的情況,很快,他便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桌子上的字跡。

吳迪是震斷自己心脈而死,并沒有任何外力的痕跡,而且此時,吳迪的身體僵硬而冰冷,也就是說,吳迪的死亡時間,很可能在四個時辰以上,算算時間,他離開吳迪洞府到現在,正好過去五個時辰。

也就是說,吳迪是在他走后不久,便自殺了。

陳執重重嘆了口氣,心中涌起了一絲悲涼。

吳迪死了,對他自殺的原因,陳執不用想就能夠猜到。

丹田被毀,終生進階無望,對于吳迪來說,這可能比殺了他還難受吧,這便是修仙界,修仙,本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畫餅,無數人為了那個“永生”的夢想為之瘋狂,但只有真正接觸修仙界的人才清楚,真正能夠吃到那個餅的,很可能數百萬,數千萬,甚至是數億人中,也沒有一個。

天武大陸中,修為最高者,不過也是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等幾名老怪物,但縱使是這些老怪物,壽元也不可能超過兩千歲,真正的永生,何其遙遠!

“陳師弟,為兄的愿望,便是早日晉升筑基,至于金丹,為兄卻是不敢去想,若是能混個執事的位置,為兄也就心滿意足了,陳師弟你可要加油啊,若是有一日修為超過師兄,我還要靠你提攜呢。”

吳迪當初在主峰山頂廣場上的一席話,似乎回蕩在他的耳邊。

陳執深吸一口氣,彎下腰,伸手替吳迪合上了眼睛,低聲堅定道:“吳師兄,放心吧,在下面稍微等一會,不久之后,魏青誠就會下來陪你的。”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吳迪洞府。

吳迪之死,在內門倒是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波,這還是因為他和陳執有關,這個波瀾并沒有持續多久便被淡忘……

剛處理完吳迪的后事,陳執的洞府中便迎來了一位老朋友。

“陳師兄,你還真會添麻煩。”成渝一進陳執的洞府,便搖頭苦笑道。

陳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一次,的確是他給成家惹麻煩了,不過這也讓他見識了成家的實力,泡了兩杯靈茶,陳執在成渝對面坐下。

“成師弟這次來,是無憂前輩讓你帶話?”陳執問道。

“的確如此。”成渝笑了笑說道:“這次事情,說起來無憂老祖一開始挺憤怒的,畢竟陳師兄可是違反了當初的約定,不過老祖對陳兄在這件事情上的手段還是非常贊賞的。”

“這是我的疏忽,說起來,離開北靈城的時候鬧出了一點事情,結果忘記通知成師弟了,替我向無憂前輩說聲抱歉。”陳執苦笑道。

成渝微微一愣,卻沒有多余過問,而是面色一整,認真問道:“不知道陳兄若是在斗法較技上遇上魏青誠,有幾成把握。”

“成師弟的意思,莫非是陸家會專門安排魏青誠和我對陣?”陳執聽后,悠然地舉起茶杯,喝了一口靈茶,平靜反問:“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次斗法較技要更改規則,總共分為三輪,其中選取前一次斗法較技前一百名為種子,直接進入第三輪,而第一輪和第二輪的細節我也不清楚,但好像也是抽簽的吧。”

“的確如此。”成渝點頭,話鋒忽然一轉,凝重道:“不過我勸陳兄不要大意,雖說前面兩輪都是有執法部的修士監督之下,由兩位副掌門抽取內門弟子令牌決定對陣,但說實話,他們若是想動手腳,并不難。”

“這些話,應該不是無憂前輩讓你對我說的吧。”陳執似笑非笑看了成渝一眼。

“當然,這些話只是我個人勸說,不是不相信陳師兄實力……”成渝欲言又止。

陳執也沒多想,只是點頭道:“這我自然知道,不過成兄放心,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了,這次老祖讓我帶給你一句話——‘第三輪的第一場便是你和魏青誠,殺了他!’”

天凌峰,位于千重山脈的東段,靠近主峰,靈氣濃郁。

這座山峰,居住的大多都是陸家以及和陸家交好的筑基修士。

在天凌峰山頂的閣樓外,魏青誠垂手而立,不遠處,陸雯雯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進來吧。”許久之后,閣樓內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魏青誠眼睛一亮,推開閣樓大門。

閣樓中,陸雄站在窗邊,遙望窗外景色。

“陸伯父。”魏青誠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禮,低聲道。

“哼!”陸雄冷哼一聲,斜了一眼魏青誠,冷冷說道:“看你惹的事情!”

魏青誠表情一滯,苦笑道:“是我沖動了。”

“我不是說這個!”陸雄恨恨說道:“你當初為何不全力出手擊殺那陳執,他真這么難對付?”

魏青誠一愣,思索許久,老老實實道:“是的,這陳執身上帶著濃厚的血腥味,顯然和我一樣是在搏殺中成長的,戰斗經驗豐富,這一次還是小侄自大了,而且這陳執在奪魄青煙上的造詣竟然比我還深,一時失神,這才被他逃過一劫。”

陸雄皺了皺眉,仔細一想,也應該如此,畢竟這魏青誠在內門中可是穩穩進入前二十名的人物,而那陳執算什么東西!

他點了點頭,忽然一伸手,手中多出一柄拇指大小的彎刃,直接拋給魏青誠,漠然道:“這柄彎刃,是一件比較特殊的上品法器,攻擊力堪比極品攻擊法器,但這彎刃有個缺點,就是使用一次之后,便不能連續使用,需要等上一個時辰才能再次使用,本來這法器我準備等你去百花谷再交給你,不過……”

陸雄面色一厲,惡狠狠道:“我不希望這次斗法較技再出什么差錯,明白了么?!”

“是。”魏青誠吞了口唾沫,垂首站立。

似乎發現自己有些嚴厲了,陸雄面色一緩,淡然道:“其實你不必擔心,這次規則可是經過更改了,對于非種子選手來說極為苦難,連我都有些納悶那些金丹修士為什么會拿出這種明顯不公平的規則出來,而且我們還動了些手腳,就算他能活著到第三輪,我想你也應該能輕松戰勝。”

“多謝伯父栽培。”

“下去吧!”

“是。”魏青誠施了一禮,退出閣樓,關上門之后,他立刻將彎刃放在眼前,用神識探查了一番后,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陳執,希望你能有命進入第三輪,到時候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以雪我之前的恥辱!”

第二更,抱歉現在才來,主要是這章和之后兩章有所關聯,有些地方修修改改,很麻煩,所以現在才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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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而斗法較技,也在內門弟子忐忑和期待的復雜心情下,正式拉開了序幕。

主峰之上,人山人海,早在十天之前,各大看臺就已經開始搭建,足足圍繞了廣場一周,這一次的斗法較技的盛大程度,甚至連上一次的“交流會”,都遠有不及,非但來了很多核心弟子,便是連金丹長老,也來了十人,更是有一名元嬰老祖都結束閉關,前來助陣!

要知道在平時,內門弟子別說是元嬰老祖了,就連金丹長老,也很難見到,唯有在“交流會”之時才能有幸見到一兩位,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而這一次,足足十位金丹修士,甚至還有一位元嬰修士,足見合歡宗對于這次百花谷之行的重視!

陳執混在人群中,悄然行走,沒有引起任何注意,說起來他現在已經是內門弟子中的紅人了,要不是臉上帶著一張改容換貌的面具,早已經被別的修士認出。

陳執目光,不時抬起頭瞄一眼高臺,又立刻低下頭,只見大殿之上的高臺上紅霧環繞,這里想必就是元嬰老祖的位置,而在元嬰老祖之下,坐著十名金丹修士,其中陳執上一次交流會見過的“姬長老”和申屠重雄便在其中,至于其他八名金丹修士中,陳執認識的,唯有成無憂一人。

目光微微在成無憂身上停頓了一下,陳執立刻繼續尋找。

旁邊一座高臺,坐著的都是一眾核心弟子,陳執在上面發現了陸傲等一些久聞大名的年輕一輩修士,甚至還有湯丞等宗內的核心管事。

看了許久,陳執不禁松了口氣。

“還好沒來……”

他搖了搖頭,這次他之所以戴上面具來這里,就是生怕遇上妖艷兒,畢竟當初他對妖艷兒做的事情足夠讓妖艷兒殺他十次八次了,而以他對妖艷兒的了解,這妖女絕對不是那種以德報怨之人,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這妖女發現……

想想陳執都頭皮發麻。

還好……

陳執左右看了看,發現廣場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一些修士還在廣場周圍擺起了小攤,相互交易一些法器丹藥之類的東西,生意倒是不錯。

他鉆到一個小攤背后,取下臉上面具,施施然走了出來。

那小攤的主人正擺著東西,發現一名修士從自己面前走過,立刻抬起頭:“這位道友,我這里有上等的療傷丹藥和恢復丹藥,道友想必是要參加斗法較技,買上一瓶,若是受傷……”

他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嘴巴張得老大:“陳,陳,陳……”

“陳執。”陳執悠然笑道,轉身離去,不少眼尖之人立刻在人群中發現了他,一時間,議論聲不絕于耳。

“看,那就是陳執,五年時間從一個外門弟子一步步成為凝神五重的天才人物,聽說他還是黃級靈根。”

“切,你那消息早就過時了,我聽說這陳執可是地級靈根,只是為人低調,要不然你以為陸傲前輩會看他不爽……”

“我還聽說他是別的宗派的探子,是為了打探合歡宗的秘密,要不然他怎么隱藏得這么深。”

“管他是什么,反正以后這陳執就是我的偶像。”

“好想和他睡上一覺啊,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這種胸部有些小的。”

“哈哈,他不喜歡,我喜歡,要不我們……”

各種議論聲不絕于耳,陳執苦笑搖了搖頭,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他見識的大風大浪也算多了,倒是能以一種自然的平常心對待,面色平靜地一路朝著正面看臺走去。

漸漸,來的人越來越多,當陳執來到人群前沿的時候,察覺有人正在看他,猛地回頭,正巧發現不遠處的魏青誠和陸雯雯,這兩人此時正和十幾名修士聚在一起,這群修士雖然也都是凝神期的內門弟子,但各個表情倨傲,根本不拿正眼看其他內門弟子,當看到陳執望了過來,魏青誠冷笑一聲,似乎對周圍幾名修士說了些什么。

這群人立刻轉過頭看向陳執。

“原來是他。”一名身著黃衫的年輕修士修士目光冰冷地掃視陳執,不屑一笑:“我到是誰,不過魏兄,這種黃級靈根的廢物,又何必在意。”

此人一開口,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應和:

“是啊,每年都有這種垃圾想挑釁我們,不就是想借著我們的名聲往上爬么?但成功的又有多少,不自量力,就是對這些人最好的形容!”一名白衫修士,身著長袍,揮舞著一把七彩妖獸尾翎制成的扇子,輕輕在身前擺動,這名修士長相英俊瀟灑,再加上氣質出眾,倒是引起不少女修士的驚呼。

這群人一開口,周圍頓時一片寂靜,原本一些站在陳執身邊的修士紛紛退開,生怕被他們的爭斗波及,沒一會,陳執周圍幾丈方圓內便再無一人,而陳執和那幫人的中間,也空蕩蕩地,沒有一名修士。

“這陳執倒霉了!”一名修士低聲道。

“是啊,這群修士,好像都是上一次斗法較技前五十名的人。”另一名中年修士壓低了聲音道。

“那黃衫修士是誰?”一名年輕修士好奇問道。

“你是剛進入內門的吧,怪不得連這都不知道,那黃衫修士名為陸子敬,在陸家年輕一代中可是很有名氣,上一次交流會,他就獲得了前二十名的成績,而上一次斗法較技,他更是成功進入了前十,雖然只排在第十位,但他可才二十五歲啊,不愧是陸家出來的人,想必未來他的成就可能直追陸傲吧。”

“好厲害,那白衣的那個又是誰?”年輕修士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般,眼中閃著點點崇拜問道。

“他?他名為穆拓崎,金丹穆長老之孫,諾,就是高臺上那個長須修士的孫子,十五歲就成為了內門弟子,上一次斗法較技雖然只獲得了前五十名,但上一次他還是凝神四重修為,現在三年過去了,恐怕他的成就不止于此,可是前十名的大熱人選!”

“那內個呢?”好奇寶寶繼續一指魏青誠那群人中最中央的一名女子,這女子長相并不出眾,一頭短發,看上去活像是一個假小子,但被一群天才人物圍著,卻反而給人一種硬壓著所有人一頭的感覺,仿佛她,才是所有人中最為璀璨的一個!

“你白癡么!”之前一直好好回答的修士忍不住瞪了這好奇寶寶一樣,搖頭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吧,她可是千念生,千輪王大人的孫女,若是你連千輪王老祖都不認識,那么你就好去死了!”

“千輪王老祖!”這一次,好奇寶寶到沒繼續無知下去,反而倒吸一口冷氣,尖聲叫道:“這不是這次斗法較技前來觀戰的元嬰老祖宗么,我的天啊,她竟然是……”

“知道就好,別瞎叫喚了。”這人說完,看了看周圍,結果發現陳執正朝著這邊看了過來,頓時低下了頭。

倒是身邊的好奇寶寶大叫起來:“看,陳執看這邊了,他看這邊了,我最崇拜他了,我認為他這一次能得第一!”

周圍人紛紛像看個白癡一樣看著此人,更有甚者直接一把掌拍在這好奇寶寶的頭上,終于阻止了這場鬧劇。

陳執哭笑不得地回過頭,由于這些人離他比較近,剛剛那些話他也聽見了,目光不由得再次看向魏青誠那幫人,尤其是最中間的那個假小子般的女子。

千輪王的孫女么?

不過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忽然,他眼睛一亮。

對了,他記得上一次“交流會”結束之后,吳迪說的那個交流會第一名,正是這千念生!

只是這名字實在過于詭異,陳執當初還以為是男人,沒想到竟然還是一名女子。

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目光,一直抬頭看著高臺的女子,回過頭,看了一眼陳執,嘴角露出一絲帶著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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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弟,這次斗法較技,希望你能順利通過前兩輪,我在第三輪恭候你的大駕!”魏青誠并沒有察覺到千念生和陳執之間的目光交流,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哈哈大笑,極為霸氣地說道。

他的聲音很大,幾乎整個廣場,包括周圍看臺上的修士,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整個廣場一片寂靜之后,頓時議論紛紛。

靠近陳執的那一伙人頓時又議論開了。

“太霸氣了!不愧是魏青誠。”

“是啊,真囂張,你看右邊高臺,那些管事都在交頭接耳呢,嘿,這陳執真是找錯挑釁對象了,要是我,要找也找一個五十名開外的挑戰啊,直接挑戰魏青誠,活得不耐煩了!”

這時,好奇寶寶低聲說道:“說話是霸氣,可這魏青誠的長相有點太娘了吧……”

眾人大吃一驚,立刻有兩人上去堵住好奇寶寶的嘴巴,不過還好,此時整個廣場都在議論,各種吵雜聲混合在一起,魏青誠那幫人哪怕離他們較近,也不可能聽到。

魏青誠說完這話,立刻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看著陳執,一旁的陸雯雯甚至恨不得在他臉上親一口,不時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陳執。

“白癡!”陳執冷冷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回過頭,自顧自地閉目養神,只要第三輪他就會和魏青誠碰面了,這種將死之人,陳執根本懶得和他多說什么,倒是千念生,陳執頗為忌憚。

那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陳執不回答,在周圍人眼中,分明是害怕、認慫的表現,一時間,廣場之上喝嗎聲不絕于耳,魏青誠看陳執這幅模樣,也是認為陳執害怕了,傲然一笑,回過頭去。

他周圍眾人一看陳執認慫,頓時也沒有了討論的興致,唯有千念生,還不時看陳執一眼,那眼神,分明像是一個看到好玩玩具的小孩。

忽然,周圍的討論聲漸漸消失,只見廣場正面的高臺上,顏天問邁著緩慢的步伐一步步走了上來,當他來到高臺第一層,先是對著十名金丹長老鞠了一躬,又鄭重地往上行去。

整個廣場,頓時變得寂靜無比,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靜聽元嬰老祖的說話。

顏天問的身影,緩緩消失在紅云中,進入紅云后不久,一個恍若雷鳴般的聲音,轟然響起:“你來主持吧,老夫這次,只是來看看。”

元嬰老祖的聲音!

廣場上,所有內門弟子精神一振,紛紛抬起頭,目光敬畏。

元嬰期,這可是足以傲視天武大陸的境界,在天武大陸,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元嬰之下,皆為凡人!

這句話,是一名金丹修士所說,不是自我諷刺,而是在敘述一個事實,修為達到元嬰期,壽元將會達到一千歲,千載歲月,一個世俗王朝的壽命,也不過如此!

與王朝同壽,這,才是真正的仙人!

陳執,亦是抬頭看著那朵紅云,他的眼中,也帶著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種熾熱,一種野心!

“遵命!”顏天問的回話聲,將眾人拉回現實,腳步聲傳來,顏天問,緩緩走下臺階,站在高臺之上,咳嗽了一聲,開始宣讀斗法較技的比賽規則。

陳執一條條細細地聽著,由于這一次的斗法較技是為了選取百花谷人選,所以規則和以往不太一樣,這個規則,更為殘酷。這次斗法較技總共分為三輪,一輪一天,其中第一輪最為繁瑣,內門弟子近萬名,由于此次放棄參加斗法較技并無任何懲罰,所以大量實力不如人的修士退出,但就算如此,剩下的修士也足足有五千多參加者。再算上上次斗法較技的前一百名為種子選手,直接進入第三輪,剩下的也有五千人左右。

而這些修士,將會在第一輪中,被分為足足一百個方陣,每個方陣五十名修士,對應廣場之上的一百個擂臺,每名修士,都會交叉安排十名對手,然后按照對陣情況,每個方陣取十名選手進入第二輪,也就是說,僅僅是第一輪,就足足有四千修士將被淘汰!

如此巨大的淘汰率,若是放在以往,恐怕內門弟子早就鬧翻了,好在這一次斗法較技,哪怕第一輪被淘汰,也沒有任何懲罰。

而進入第二輪的一千修士,則將再次分為一百個方陣,每個方陣十名修士,然后兩兩對戰,第一小輪剩下五人,接著這五人將同時登上擂臺進行混戰,直到只剩下一人能夠進入第三輪。

也就是說,參加第三輪的修士,將是上一次斗法較技前一百名的修士,和通過前兩輪的修士,總共兩百人,然后抽簽決定對戰……

當顏天問宣讀完規則之后,廣場之上先是一片沉默,緊跟著,就像是在人群中投下了一顆炸彈,巨大的討論聲轟然炸響。

這次斗法較技要更改規則,大家都有所耳聞,但當聽到規則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種受不了地感覺!

太不公平了!

不說第一輪了,每人十次交鋒,如此頻繁的戰斗,體力和靈力都要經過大量地消耗,更別提第二輪最后的五人混戰了,這規則,簡直就像是胡鬧!

陳執亦是深深皺起了眉頭,不由地回頭看了魏青誠他們一眼,結果陳執發現,就連魏青誠幾人,亦是一臉震驚,顯然這些人,也并不知情,甚至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后怕的神色

畢竟哪怕是他們,若是在第二輪中同時面對四名修士的攻擊,要是遇上一些實力稍強的,恐怕一個不小心也要敗下陣來!

合歡宗為何會推出這等看上去極為瘋狂,甚至可以說是瞎胡鬧的規則?

陳執目光,不由地看向了高臺上的顏天問,當他看到顏天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之后,不禁皺了皺眉。

“安靜!”顏天問大喝道。

臺下漸漸安靜下來,一個個牢牢地盯住顏天問。

“這次規則,是由合歡宗五位元嬰老祖共同制定商討的!”顏天問一句話,便讓所有人都噤聲了,一個個眼中雖然閃爍著不解之色,但沒一人趕去質疑。

笑話!

五位元嬰老祖,其中一位還在上頭坐著,這規則就算再胡鬧,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明擺著說出來。

顏天問咳嗽了一聲,繼續開口道:“這一次,之所以會安排這樣的規則,完全是為了百花谷做準備,畢竟這次斗法較技,可是為了選拔代表我們合歡宗出戰之人……”

陳執認真地聽著,顏天問的解釋,和百花谷有關,百花谷的規則極為簡單,每個宗門選三十名修士,共同進入百花谷一處洞天之中,經過混戰和奪牌,接著對令牌進行統計,可以說百花谷之中,可沒有任何公平可言,所以,每一個進入百花谷的修士,都要做好被多人圍攻甚至是車輪戰的準備!

這樣的解釋雖然看似合理,但卻不足以讓所有內門弟子接受,議論聲依舊不絕于耳,只是攝于高臺上層元嬰修士之威,不敢明確反對罷了。

同時,所有人也都能感受得到,這一次,合歡宗對于百花谷各大宗派排名的第一志在必得!

至于一百名種子選手直接進入第三輪之事,顏天問倒是沒給出解釋,但這一百人中,大多都是例如成家、陸家這些合歡宗下屬大修仙世家的修士,甚至是什么金丹修士之孫,這些人背后的勢力當然會做一些努力。

怪不得,這一次那么多修士退出,特別是一些大世家的凝神三、四重修士一個個都退出了爭奪!

怪不得,當初成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樣的規則之下,陸家或是湯丞,想動些手腳,就格外容易了!

特別是第二輪!

陳執嘴角,勾起一絲冷厲的笑容,若是陸家和湯丞以為這就能陷害他了,那可就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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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天問的講話也道了最后:“而且每次比賽結束,獲勝修士將可以去裁判那領取恢復靈力的丹藥和恢復體力的丹藥,還有什么問題么?”

沒人說話,這類丹藥雖然不算貴,但畢竟這操蛋規則之下,任誰心里有些不平衡,現在宗門免費贈送各種丹藥,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安慰吧。

看下方議論聲漸漸平息,顏天問亦是松了口氣,他目光一掃下方修士,大聲說道:“現在,我宣布,斗法較技,正式開啟!”

他一說完,立刻就有一些筑基期執事緩緩從高臺走下,這些修士將會負責擔任裁判,足足兩百筑基執事,幾乎抽調了宗門大部分的筑基期執事,這兩百筑基執事兩個一組,各自來到一座擂臺中央,一名修士拿出一張名帖,一個個念著即將開始的第一輪中,每個擂臺斗法的參賽者。

“成兄,這次規則,你怎么看?”正中央高臺之上,成無憂右手邊坐著的一名金丹修士偏過頭,低聲問道。

成無憂目光落在其中一個擂臺上,這個擂臺面前,陳執面色平靜地站著,顯然接下來,陳執就是這第十號擂臺上斗法之人。

“翁兄何必明知故問,這規則,本就是各方妥協的產物,按照老祖原本規定,將分為四輪,雖然種子選手也是第三輪參加,但最后一輪和倒數第二輪,可不相同。”成無憂冷笑一聲,瞥了左手邊一名滿頭紅發的中年修士一眼。

“成兄這話是在暗指什么?莫非成兄背后的成家,沒有參與其中么?”紅發修士冷笑一聲,爭鋒相對道。

成無憂淡淡一笑,平靜道:“當初第一個提議的,可正是陸兄。”

“好了!”坐在十名修士中間的一名老者皺了皺眉,漠然道:“既然已經定下了,再爭吵又有何用,這次雖說規則上有些不合理,但這一次百花谷,可是關乎未來百年可能發生的那件事情,不管如何,這一次我們派出的隊伍,必須是最為精銳的,這可不僅僅是修為高就夠的,法器、實戰經驗,甚至是智慧,缺一不可,若是能夠在這種規則下還能脫穎而出,以后也必將是我合歡宗重點培養的弟子。”

看到此人說話,成無憂和紅發陸姓修士紛紛閉嘴,這老者可是這次觀戰金丹修士中修為最高之人,金丹五重修為,幾乎半只腳踏入了元嬰期,這一次斗法較技,雖說千輪王老祖都前來了,但以老祖的身份地位,又豈會真正在意這次選拔,更多的,還是來看看自己的小孫女。所以這次真正的主事者,其實便是這位老者。

成無憂搖了搖頭,正準備繼續看下去,忽然,他發現陳執所在的十號擂臺上的兩名筑基修士緩緩走了下去,而陳執和另外一名修士緩步走上擂臺。

當看到陳執對手的第一眼,成無憂的眼中不由地閃過一道寒芒。

陳執站在擂臺上,目光平靜地看著自己第一輪第一場比賽的對手,他的對手,是一名身高九尺的壯漢,渾身肌肉恍若鐵塊,乍一看,此人更像是一名煉體修士,而且這壯漢沒有使用任何掩蓋修為的法術,故而陳執一運起窺靈眼,便發現這壯漢赫然是一名凝神五重修士!

一上來就是凝神五重,還真看得起我!

陳執笑了,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在陳執打量著對手的同時,他的對手,也在打量著他,壯漢看著陳執,咧嘴一笑:“陳師弟,沒想到第一場就是你和我,在下鐵安。”

“陳執。”

陳執撇了撇嘴,對方的話,更讓他心中肯定,這鐵安,是陸家或是湯丞專門安排的。

目光,不由地看了右側高臺一眼,高臺之上,湯丞面帶冷笑地看著他,發現陳執朝自己看了過來,湯丞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原來是你么?看來分工倒是明確,估計第一輪是湯丞,第二輪陸家才會出手吧。

陳執冷笑一聲,重新看向了鐵安。

旁邊,負責主持十號擂臺斗法的筑基修士看了一眼臺上兩人,面色略有些古怪,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們準備一下。”

這名裁判的筑基修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這十號擂臺斗法的五十名修士中,也只有十名凝神五重修士,最詭異的是,這十名修士,竟然清一色都是陳執的對手!

雖然半個月前那場主殿舉行的會議他沒參加,但對于這個陳執,也算是有所耳聞。

“可惜了一個不錯的苗子……”這位筑基修士還在暗自惋惜,看了一眼周圍觀戰修士,這些修士也頂多在議論陳執命背,當然,也有不少知情修士默默搖頭。

成渝站在人群中,看著擂臺上陳執和那名壯漢遙相對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看臺上的無憂老祖,眼中帶著深深地憂慮。

陳執這一次,恐怕是兇多吉少了,老祖,您為何對陳執這么有信心?也不稍微運作一下?

在成渝深思的時候,擂臺上,陳執和鐵安二人紛紛準備完畢,這個擂臺足足有數十丈大小,看似挺大的,但真若是交手起來,其實還真是很難完全施展開來,特別是在這擂臺上,煉體修士往往會站了不少便宜,畢竟相隔很近。

伴隨著裁判一聲令下,鐵安大喝一聲,猛地朝著陳執沖去,他本來就身高九尺,此時沖向陳執,就像是一只巨大妖獸沖向對方,聲勢驚人。

下方一些實力低微的修士,早已經看呆了。

陳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這鐵安看似身材高大,但陳執窺靈眼一看之下,便發現這大漢絕對不是煉體修士,這沖過來,完全是虛張聲勢罷了。

果然,大漢沖了幾步,一看陳執并不上當,臉色微變,大喝一聲,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根巨大的鐵棒,這鐵棒之上黑霧纏繞,一拿出來,便陰風陣陣。

“陰鬼棒?”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冷笑道:“原來你修煉的是陰鬼訣,沒想到這種讓人死后化為陰鬼的中級功法竟然也有人修煉。”

“找死!”鐵安一聽,臉色劇變,陳執說的不錯,這陰鬼訣雖然威力強大,但一個缺點卻是修煉者無法忽視的,便是修煉這部功法之后,死后將無法進入輪回之道,化為陰鬼,平時鐵安最不愿別人提到這事情,現在陳執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出,眼睛頓時變得血紅,周身黑霧暴漲,大喝一聲,高高躍起:“九鬼噬心,去死吧!”

話音剛落,就到黑色陰鬼猛地沖他手中鐵棒飛出,咆哮著沖向陳執。

陳執不屑冷哼一聲,若不是在擂臺上,他手中噬魂天書對這等功法最為克制,不過就算如此,這大漢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他可不準備就這樣輕松放過大漢,既然湯丞動了手腳,想必絕對不止大漢一人,恐怕有不少人打著殺死他巴結湯丞的主意。

既然如此,他就要給那些打著這些主意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哼!”陳執一聲冷哼,踏前一步,雙手連連掐訣,轉瞬之間,三道奪魄青煙出現在了他的身前,與此同時,陳執深吸一口氣,雙手再一掐訣,兩道黑色鎖鏈恍若巨蟒,狠狠纏向躍在空中的大漢!

幾個呼吸之間,陳執一連使出三個中級法術,速度之快,圍觀之人無不色變!

鐵安,顯然也沒想到陳執釋放法術的速度這么快,而且這擂臺之上,他本來就沖向陳執,距離陳執非常近,轉瞬之間,兩道奪命索后發先至,恍若兩只黑色巨蟒,一左一右,咬向鐵安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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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

鐵安一聲怒吼,渾身黑霧環繞,兩道陰鬼,一左一右阻擋住了陳執的奪命索,與此同時,他釋放出的幾只陰鬼猛地一轉,撞向了陳執的奪魄青煙。

“轟!”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巨大的氣浪四散開來,當這些氣浪即將到達擂臺邊緣之時,整個擂臺周圍,一股青色禁制忽然形成,將這股氣浪完全阻隔。

周圍圍觀修士一個個睜大了眼睛,陳執剛剛一連串的表現,只能用驚艷來形容,不少修士更是忍不住贊嘆了幾句。

擂臺上,煙霧散去,鐵安周身黑霧環繞,而在黑霧之下,身上法衣帶著點點青色光芒,赫然是一件中品法衣!

不過這一次,鐵安的眼中多出了一絲忌憚之色,目光死死鎖定住不遠處的陳執。

危險,極度的危險!

鐵安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陰鬼棒,一道道陰鬼從鐵棒中鉆出,在他面前,緩緩匯聚。

“陰鬼穿心!”一聲厲喝,他面前的陰鬼,漸漸化為了一只巨大長箭,狠狠沖向陳執!

“不自量力!”陳執冷哼一聲,目光冰冷,竟然不退反進,迎著長箭沖了過去,眼看他和長箭越來越近,下方,不少圍觀修士已經驚呼出聲。

就在這時,陳執動了,他的左手,猛地掐出一道法訣,一絲絲雷光,在他的手中匯聚。

“雷彈術!”

一聲低喝,陳執的面前,瞬間出現一枚藍色雷彈,看著他竟然沒使用中級法術,而是使用了雷彈術這種低級法術,周圍圍觀修士都瞬間石化,就連陳執的對手鐵安,都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旋即冷笑道:“哈哈,陳執,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了!”

話音剛落,陳執的面前,赫然多出了二十多個藍色雷彈,陳執雙手虛空連彈,二十多枚雷彈猛地砸向巨大的陰鬼長箭。

“轟!”“轟!”“轟!”

第一枚,第二枚,第三枚……

直到第十枚雷彈,鐵安釋放出的陰鬼長箭忽然消散在空中。

“”鐵安驚呼道,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這雷彈的威力,怎么可能如此巨大!

他自然想不到,陳執修煉的功法,竟然是絕品功法,而且還是陰陽天雷訣這種雷系極品功法,使用出來的雷彈術哪怕是低級法術,每一枚的威力,都大的驚人,特別是陳執悄然在雷彈中間添加了一絲陽罡天雷,這天雷可知極為克制陰鬼訣這種法術的!

不過,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只有一瞬間,在擊潰了陰鬼長箭之后,剩下的十枚雷彈猛地朝他沖了過來,鐵安哪里敢讓這些威力一反常態地恐怖雷彈近身,不過危機關頭,他的反應倒是迅速,一咬牙,狠狠揮動手中陰鬼棒,迎向了這十枚雷彈。

“轟!”一陣巨響,鐵安幾乎握不穩手中的陰鬼棒,他明顯有一種感覺,這些雷彈中,有一股對他功法極為克制的毀滅性能量!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第二枚雷彈,便狠狠撞了上來,緊接著便是第三枚……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鐵安身體周圍的防御法術竟然層層破碎,當最后一枚雷彈消失,鐵安身體周圍的防御,赫然只剩下了身上法衣一層!

如此威力,簡直駭人聽聞!

鐵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他明顯感覺到,失聲驚呼:“怎么可能?”

“你想知道么?”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身后響起,鐵安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陳執的右手高高舉起,右手手掌之上帶著一股恐怖狂暴的力量!

“掌心雷!”陳執低聲清喝,手掌帶著一絲雷電狠狠地插入了鐵安身前最后一層防御,伴隨著一聲雷鳴,鐵安身上最后一層法衣應聲破碎,鐵安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到的,卻是陳執冰冷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笑容。

“我……”鐵安下意識地就想喊出我投降三個字,但陳執,又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殺雞儆猴,這只雞,可不能隨便跑了!

陳執的右手猛地掐住了鐵安的喉嚨,巨大的力量,幾乎將鐵安的喉嚨差點捏碎!

擂臺之上,出現了一副詭異的畫面,只見陳執站在足足比他高兩個頭的鐵安面前,一只手,掐住鐵安的喉嚨,另一只手,不知何時握著了一把九齒鉅刀!

這把鉅刀,正是當初玄水密窟殺死鄭橫后獲得,回到北靈城之后,由于在玄水密窟收獲豐厚,他便沒有將這把鉅刀賣了,現在這時候拿出來,完全是因為這鉅刀在砍人的時候,震懾效果要好很多!

左手握刀,高高舉起,旋即,狠狠劈下!

“啊!”鐵安一聲凄厲的慘叫,這慘叫,幾乎讓整個廣場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當看到十號擂臺之上的情景之后,紛紛皺眉。

只見陳執手握一把和他人差不多長地鉅刀,鉅刀之上,還帶著猩紅的血液,而在他的面前,鐵安左手死死捂著滿是鮮血的右肩膀,疼得滿地打滾,就在他身前不遠處,一只粗大的手臂靜靜躺在那。

斗法較技第一輪開始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見血,如此血腥的一幕,瞬間讓不少人都驚呆了。

陳執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左手拖著鉅刀,一步步走向鐵安。

鐵安驚恐的看著陳執,仿佛他的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名修士,而是一個來自于地府的惡鬼!

“我聽說,修煉陰鬼訣之人,死后會化為陰鬼,一只很想見識一下,不如,你就滿足我這個愿望?”陳執的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說出這樣一番讓人不寒而栗的話來。

這句話,徹底摧毀了鐵安最后的心理防線,他幾乎哭喊地大吼:“我認輸,我認輸……”

“廢物!”

湯丞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看到周圍幾名修士望了過來,特別是孟梵天臉上狐疑之色,頓時心中一凜,咳嗽了一聲,漠然無語。

不過在場眾人又不是傻子,能夠成為筑基管事,無不經歷過各種各樣的爭斗,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湯丞恐怕在陳執第一輪對手身上動了手腳,不少人紛紛皺眉,尤其是孟梵天,臉色鐵青。

這一次第一輪的選拔,可是在執法部眼皮子地下進行的,而他和湯丞不和,在執法部中人盡皆知,而且在陳執這事之上,他擺明站在了陳執這邊,這還出現問題,等于是在打他的臉!

“哼!”不過孟梵天亦是心機深沉之輩,心中雖然恨不得立刻回去查查執法部,但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甚至風輕云淡地贊了一句:“不錯,陳執這小子,不愧是短短五年時間就從一個外門弟子晉升到凝神五重的內門精英,不管是戰斗經驗還是法術都比他的對手強了不止一分,現在沒有使用任何法器便擊敗了對手,未來前途無量啊!”

湯丞明知孟梵天是在刺激他,又不能名言自己動了手腳,只能冷哼一聲偏過頭,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般難受!

不過兩人這一番明爭暗斗,倒是讓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十號擂臺,甚至不少核心弟子,都看向了那里。

此時,十號擂臺已經被鮮血染紅,鐵安也被人抬了下去,這一次,他雖然沒死,但被陳執斬去一臂,而且看陳執的眼神沒有怨恨,只有恐懼,分明是受到了極大的心靈創傷,不少人,都不忍去看,倒是不少和陳執處于一個擂臺比試的人,紛紛露出了笑容,鐵安這個凝神五重修士,分明不能繼續比試了,這可是等于少了一個強敵啊!

陳執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走下擂臺,從一旁裁判那領取了恢復靈力和體力的丹藥,盤膝坐在地上吞了一顆,靜靜恢復靈力。

周圍,不斷傳來議論之聲,大多都是贊揚陳執的實力。

不過陳執的心中,卻一點都不輕松。

每人十個對手,恐怕這鐵安只是開胃菜吧。

他睜開眼睛,再一次看了右側看臺一眼。

湯丞,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第四更了!!!!

擂臺上的血跡,很快便被人擦拭干凈,第二場比試的人也走了上去,這兩名修士,都是凝神三重修為,而且似乎還沉靜在剛剛陳執斬斷鐵安手臂的情況中,兩人都無精打采的,經過一番激斗,終于一名修士獲得了勝利。

如此平淡的比賽,自然很難吸引目光,至于其他擂臺上,大多也都是一些類似的爭斗,就算有幾場是兩個凝神五重不走運對上,也沒有陳執那場表現得血腥暴力。

很快,陳執便休息好了,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擂臺上一名凝神五重修士和一名凝神四重修士的爭斗。

正在這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聲。

“三號擂臺,第二場獲勝者——楚冰凌!”

陳執微微一愣,回頭看了一眼。

三號擂臺上,楚冰凌一頭長發,身上,還是穿著那身厚厚的鎧甲,一臉冰冷地走下擂臺,而在擂臺之上,一名修士的右手完全被凍成了冰塊。

“沒想到她修煉的竟然是比較罕見的冰屬性功法。”陳執挑了挑眉,頗有興致道。

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目光,楚冰凌回過頭,看了一眼陳執,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嗯?”陳執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了,楚冰凌這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兩人眼神交匯僅僅一瞬間,楚冰凌便偏過頭,去裁判那領取了恢復靈力和體力的丹藥,找了個空地盤膝坐下恢復。

陳執笑了笑,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右側高臺,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不介意上前和楚冰凌說幾句話刺激下陸傲,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他和楚冰凌并不熟悉,別到時候撞了冰山,偷雞不成蝕把米。

比賽一場場過去,很快,便再一次輪到了陳執。

走上擂臺,陳執看著這一次的對手,冷哼一聲。

果然,又是凝神五重的對手!

陳執的對面,一名身高比陳執還挨了一個頭的矮個子修士站在那,這名修士尖嘴猴腮,眼中,閃爍著狡黠之色。

一上來,沒等裁判宣布比賽開始,這名矮個子修士便陰測測說道:“陳執是吧,別以為這場會像上一場那么輕松,我可不像那個傻大個一樣沒一點戰斗經驗。”

陳執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說完了?”

矮個子微微一愣,旋即徹底怒了,猙獰笑道:“希望你一會別喊‘認輸’兩個字,我會好好折磨你的,嘿嘿嘿。”

聽到他這話,陳執沒什么反應,倒是一旁的裁判有些看不下去了,皺了皺眉,現在別說是他這個裁判了,就連周圍修士,都察覺到不對勁了。

兩場比賽,兩個凝神五重對手,而且此人還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陳執,想不叫人懷疑暗箱操作都難!

斗法較技開始之前曾再陳執身后嘀咕的那幫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十號擂臺下邊,低聲議論。

“這也太假了吧,兩場比賽,兩個凝神五重,別和我說他十場比賽遇上的對手都是凝神五重。”

“誰讓他得罪了陸家,真可憐,要是我,干脆就認輸吧,這完全等于是在車輪戰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唉,還是早死早超生吧,要不然,就算他能夠順利進入第三輪,遇上魏青誠也還是死,還不如現在投降算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莫非有暗箱操作?”好奇寶寶仔細聽著,忽然大聲說道。

這一下,可是將周圍所有修士都嚇到了,雖然是個人都能看出這是暗箱操作,但可別說出來啊,六七只手同時伸出,緊緊堵住了好奇寶寶的嘴巴,為首修士更是一臉冷汗,他現在已經后悔帶上這個好奇寶寶了。

不少修士都敬佩的看向了這好奇寶寶,而擂臺上的陳執,早已經笑出聲來。

倒是一旁的裁判看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比賽開始!”

一開戰,那名矮個子修士立刻打出幾道法訣,這些法訣化為一道清光融入他的雙腿,下一刻,矮個子修士健步如飛,圍著陳執轉起圈來,轉著轉著,擂臺之上,赫然多出了五個一模一樣的矮個子修士,雙手不斷掐訣,看樣子是準備對陳執使用法術。

“神行術!分光化影術”陳執眼睛一亮,到還真像矮個子修士自己說的那樣,他的戰斗經驗倒是不錯,一上來沒有主動攻擊,反而施展出了神行術這種低級法術,緊接著又使出了分光化影術,這種中級幻化類法術陳執早有耳聞。

不過這點戰斗經驗,在陳執這個經過無數搏殺的人眼中,實在是有些不著調,他冷冷一笑,直接一掐訣,釋放出了水波盾,緊跟著,他連連掐訣,一道道奪命索不斷出現在陳執的周圍,沒一會,陳執的周圍,便多出了十幾道奪命索。

矮個子修士完全被嚇傻了,呆呆站在那,別說是他,便是周圍觀戰修士,也一個個張大了嘴巴。

“再跑啊?”陳執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容,趁著矮個子修士發呆的瞬間,右手猛地一掐訣,朝著五個矮個子修士中的一個一指,十幾道奪命索直接朝著矮個子修士沖了過去,遠遠看去,恍若一道黑色巨龍,封死了矮個子修士上下左右所有死角!根本不理會周圍的四道幻影,這些幻影本就只有迷惑作用,只可惜,破綻太多,陳執一眼便看出真身是誰。

下一刻,漫天奪命索鋪天蓋地朝著矮個子修士沖了過去。

右側高臺之上,一直關注著陳執的孟梵天忍不住贊嘆道:“以力破巧!不錯!”

“的確,他能夠看破分光化影術,足以證明他的戰斗經驗非常豐富,而且一次性使出十幾道奪命索,還能做到如臂指使,不說修為,僅僅是這對于法術的掌控力和神識強度,在內門弟子中,陳執也足以排進前五十名了。”一個聲音忽然附和道。

孟梵天回過頭,看了一眼說話之人,發現竟然是當初在會議上幫陳執說話的成姓儒雅中年男子,目光不由地一掃旁邊陸雄,發現他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頓時笑了起來:“成師弟也如此認為?”

“哈哈,有些眼力的修士,都能看出來吧。”成姓儒雅中年男子說這話時,眼睛不斷瞟向湯丞和陸雄二人。

他們兩人談笑風生,氣得湯丞差點咬碎了一口牙,再一看鄭雄,發現對方投來狐疑的目光,恨不得挖個洞鉆下去。

在斗法較技之前,湯丞便和陸雄二人商量陷害陳執之事,只不過他畢竟和孟梵天不對頭,當初抽簽,也不好插手的太明顯,只能買通一名執事將陳執安排到一個對手稍強一些的方陣中,而之后的對陣安排,他更是直接將陳執的十場對手全部安排成了凝神五重修士。

但湯丞沒想到,短短五年時間,陳執竟然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在羞憤的同時,湯丞的心中,不禁隱隱有一絲后怕:五年便成長到這地步,若是給這陳執十年,甚至是二十年,那還不了的!

到時候……

想到此,湯丞頓時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下去一掌將陳執拍死,不過很快,他便冷靜下來,畢竟這次陳執的對手中,最強之人,還未出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而第一輪比賽,才進行了一半。

陳執剛剛結束了第五場斗法,當他走下擂臺之時,周圍人的眼神,紛紛帶著驚懼之色!

五場斗法,五場勝利,伴隨著的,卻是兩死三重傷!

看著擂臺上的躺在血泊中的尸體,不少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就連主持比賽的兩位裁判,都不由地多看了陳執幾眼。

好殘忍的手法,不過,如此手段之下,想必能鎮住不少人吧!

一名裁判看了一眼陳執接下來的五個對手,發現其中不少人都面如土色。

搖了搖頭,他還是決定不去多參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伴隨著一聲鑼響,第一天的斗法較技,也漸漸落下了帷幕。

五更完畢!!!御宅手都有些抖了,不過一看到現在會員周點榜的成績……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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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斗法較技雖然結束,但大多數的修士并沒有離去,而是在主峰下的“環山城”住下。

陳執按照令牌和地圖來到自己的住所時發現,他這一次居住的,不像上一次僅僅是一間小閣樓了,而是一個擁有靈田和地火爐房的單獨院落,環境上雖然比不上北靈城的住所,但是靈氣極為濃郁。

一進入住所,陳執便直奔修煉靜室,盤膝坐下恢復。

雖說每一次斗法結束都有恢復靈力和體力的丹藥,但是神識的消耗,卻是沒有丹藥能夠恢復的,只有通過靜坐恢復。

足足兩個時辰,陳執重新睜開了眼睛,搖了搖床邊的鈴鐺。

沒多久,兩名容貌俏麗的女子走進房間,敬畏地低著頭:“請問仙師有何吩咐?”

說話之間,一名女子的嬌軀還微微顫抖,今天斗法較技的情況,她們也有所耳聞,在她們這些不知情的凡人眼中,陳執完全就是一個兇殘暴虐之人,想想也是,若是不知內情,乍一看陳執的對手兩死三重傷的慘狀,任誰都會懷疑這陳執是不是殺氣太重。

看了兩女一眼,陳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不過他也懶得對兩名凡人女子解釋什么,只是漠然吩咐道:“準備飯菜吧。”

“是。”兩女低著頭,便準備朝外走。

“等一等。”

陳執這一喊,兩女頓時嚇了一跳,其中一名女子更是直接跪了下來,哭喊道:“這位仙師,求您別殺我妹妹,要殺您就殺我吧。”

另一名年齡小一些的女子更是被嚇呆了,旁邊女子一哭,更是大聲哭了起來,倒是弄得陳執哭笑不得。

“噤聲!”陳執怒喝一聲,兩女立刻閉嘴,只是眼中充滿絕望,仿佛面前的陳執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絕世魔頭一般。

“我只是想問,這一次聽說每一名參賽者都有靈谷做的飯菜,是這樣么?”

“是的。”年齡稍大一些的女子微微一愣,老實說道。

“那就去準備靈谷吧。”陳執一擺手,重新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他發現兩女似乎還沒離開房間,重新睜開眼睛。

年齡稍小的女子似乎鼓足了勇氣,低聲問道:“仙師,不殺我?”

陳執被氣樂了,又好氣又好笑地一揮手:“快點去準備,若是靈谷燒的好的話,我還有賞賜。”

“謝謝仙師!”兩女聞言大喜,立刻離開房門,只是那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陳執怎么都無法接受。

陳執站起身,走到床右側的墻壁上,打出一道法訣,一枚水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對照著水鏡看了看,陳執摸了摸下巴:“不恐怖啊。”

不過這名聲倒是不錯,至少目前來看,很多人若是和他交手,必然會未戰先怯。

都是被逼的啊!

陳執閉上眼睛,重新修煉。

很快,兩女便稍好了靈谷,一個個裝在精致的盤子上送了上來,看著滿桌充斥著靈氣的食物,陳執忍不住胃口大開,正準備下口,忽然侍女姐妹中的姐姐走了進來,低聲說道:“仙師,有人找您。”

“找我?”陳執略一沉吟,道:“請進來吧。”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這時候還有人來找他,陳執實在摸不透是什么人。

莫非是成家的?

很快,門外一陣盔甲聲響了起來,一名容貌冷艷的美女在侍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楚冰凌!”看到來人,陳執瞳孔微微一縮,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和楚冰凌見過不多,這時候對方來找他,這緣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楚冰凌進房間之后,大方一拱手道:“冒昧來訪,還望陳師弟見諒。”

陳執立刻起身,回了一禮道:“楚師姐這是什么話,當初我剛進內門之時,還要多謝師姐幫忙了,只是由于一些事情,一直沒有登門拜訪說聲謝謝。”

聽到這句話,楚冰凌表情一滯,皺眉道:“陳師弟真不知道?”

她這一問,倒是將陳執弄糊涂了,不過陳執也不在意,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侍女妹妹說道:“再上一幅碗筷。”說完,他回頭笑道:“我還真不清楚師姐這話的意思,不過師姐應該還沒吃飯,不如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如何?”

楚冰凌略一猶豫,沒有拒絕,很快,侍女便上了一幅碗筷。

兩人面對面坐著,陳執夾了一塊可以食用的靈獸肉制成的燒肉,吞入腹中,一邊吸收獸肉中濃郁的靈力,一邊開口問道:“師姐前面那話,是什么意思?”

楚冰凌深吸了口氣,起身道:“其實,我還要向陳師弟說聲抱歉,陳師弟之所以被陸傲陷害,說起來,還有我的因素在里面,上次我幫師弟安排山峰之事,被人告知陸傲,這才害得師弟……”

聽完楚冰凌的敘述,陳執頓時恍然大悟,他當初被陸傲和湯丞同時陷害之時,一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硬要說因為陸青,就是陳執都不相信。

怪不得,怪不得陸傲會下那么大力氣,感情,竟然是因為吃醋!

楚冰凌又和陳執聊了一會,期間還談到了吳迪,一說起此人,楚冰凌也是不勝唏噓,說起來,當初她剛進入內門之后,便和吳迪幾人組隊一同完成任務,不過在陸傲之事后,吳迪幾人便像是后來疏遠陳執一樣疏遠了她,一開始,她心里還有些不暢快,不過漸漸地也理解了吳迪等人。

有些時候,站出來,是需要勇氣的,尤其敵人還是強大的陸傲,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

兩人邊吃邊聊,足足聊了一個時辰,楚冰凌這才告辭離去,陳執又將剩下的靈谷靈菜掃蕩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回道修煉靜室中。

其實這次楚冰凌來的真正原因,陳執也能猜到一些。

她太孤獨了,因為陸傲,她一直被眾人排斥,只能用厚厚的盔甲來包裹住自己,恐怕在這次之前,楚冰凌也沒有暢快地和人聊過一次了吧。

陳執搖了搖頭,對楚冰凌,他還是欣賞居多,不過既然對方將自己當成傾述的對象,陳執倒是不介意利用這一點,好好氣一氣陸傲!

反正,他和陸傲經過幾次交鋒,早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而這次他回合歡宗,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恐怕成家那邊,也一直有人盯著陸傲。

想到此,陳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壞笑。

陸傲,你不是喜歡吃醋么?到時候,我會讓你好好吃個夠!

現在我是打不過你,但能酸死你丫的!

在陳執和楚冰凌吃飯聊天之時,環山城北面的一處幽深的宅院中,陸雄和湯丞兩人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上。

“湯兄,今天我想你也看到了。”陸雄沉默許久,終于凝重開口道。

他這一問湯丞面子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畢竟當初可是說好他負責安排第一輪,但現在第一天結束,陳執非但一點事情沒有,反而連斬五名凝神五重修士,平白成就了陳執的赫赫威名!

這等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人當眾質問,任誰心里都不好過,他冷哼一聲:“陸師弟這話什么意思,莫非你認為我會故意放水么,我和這陳執之仇不共戴天,要不是孟梵天那該死的東西一直阻撓,陳執早已經是我手下的一縷亡魂了。”

“現在說這話也沒用了。”陸雄表情凝重道:“我也并不是怪罪湯兄,湯兄對陳執的仇恨,我也清楚,不過明天,我想,湯兄應該出手了!”

湯丞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陰冷之色:“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先讓陳執高興一會,等到第十場比賽,就會讓他知道得罪我湯丞的下場!”

“希望如此吧。”陸雄捧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目光深遠,不知道在想什么。

與此同時,就在陳執旁邊不遠的一處院落的大門,被人敲開了。

一名光著頭,臉上滿是彪悍之色的中年男子從門中走出,他的上半身什么都沒穿,精悍的上身之上,橫著十幾道猙獰的疤痕,每一道疤痕都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彪悍光頭男子看了一眼外面的一身黑衣的老者,皺了皺眉:“什么事情。”

“這是湯總管讓我交給你的。”黑衣老者淡淡一笑,掏出一枚儲物袋遞給彪悍男子。

“哦?”彪悍光頭男子接過儲物袋,打開一看,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嘴角微微翹起:“替我謝過湯總管了。”

老者看他表情,嘿嘿一笑:“湯總管說了,這東西交給你,就是希望明天不要再出現意外。”

“放心。”彪悍光頭男子點了點頭,獰笑道:“本來,我覺得我只有五成把握戰勝他,有了這法器,最起碼有八成把握。”

“哈哈,你還是這么謹慎,不過這也沒錯,好了,我這就去回復湯總管。”老者說完,便準備離開。

“等等……”彪悍光頭男子忽然開口,一指身后。

老者朝里面一看,只見庭院中,兩名渾身的侍女躺在地上,下身血肉模糊,哪怕以老者的見識,都不禁微微皺眉,看樣子,這兩名侍女分明已經沒有了呼吸很久了……

“這兩個玩壞了,您既然有空,就順便幫我叫人來處理一下,順便再找兩個來。”彪悍光頭男子咧嘴一笑,表情猙獰。

第一更來了,今天還會繼續爆發,希望各位也能繼續大力支持!

“第九場,獲勝者,陳執!”

伴隨著裁判的聲音,陳執神情平靜,緩步走擂臺上走下。

第九場勝利!

十號擂臺周圍,早已經圍滿了修士,伴隨著陳執走了下來,嘩啦一下全部退開,陳執目光冷峻,沒有理會別人,吞下恢復靈力和體力的丹藥,專心恢復。

第二天的斗法較技,已經進行了大半,而他四場斗法的對手,也一個比一個要強,雖然表面上平靜,但陳執的心中,卻隱隱有了一絲疲憊之感。

陳執的周圍,一些修士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好殘忍……”一名修士看著臺上雙腿斷掉不斷哀號的修士,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之色。

“這是他們自找的,九場比賽,九個凝神五重修士,明顯有人在陷害他,要我是這陳執,也這樣做。”一名修士小聲說道。

“這陳執不愧是最近風頭正盛的修士,實力的確很強。”

“不錯是不錯,但和魏青誠差距太遠了,若是魏青誠上,恐怕一招就能解決了,而這陳執除了第一天很輕松,今天每場比賽都很吃力。”

“是啊,真不知道他腦子里面是怎么想的,挑戰魏青誠,第一輪就這么吃力了,若是第二輪他們再動些手腳,恐怕不需要魏青誠出手……”

討論的人,絕對不止十號擂臺上,便是連高臺之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個陳執。

從第二天比賽開始,湯丞的臉上便抑制不住笑容,特別是看到陳執一場比一場吃力,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哼!”孟梵天瞪了一眼湯丞,臉色絕對不好看,昨晚他便開始暗中調查,但湯丞畢竟經營這么久了,縱使他掌管執法部,這一次,也沒能查出什么,再一看陳執的表現,他的雙眉不禁緊鎖。

畢竟在他看來,陳執的比賽,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黑箱操作暗算了,而是關乎到他和湯丞兩人之間的臉面之爭了,若是陳執在第一輪就輸了,他的臉面到底往哪里擱!

湯丞回頭一看孟梵天的臉色,頓時笑得更加燦爛了:“孟梵天,我看你很關心十號擂臺上的陳執啊,怎么樣,不如我們來賭一賭?”

孟梵天斜了湯丞一眼,冷笑道:“哦,愿聞其詳。”

“賭十號擂臺最后一輪的輸贏,還有最后一場了,陳執這次的對手,可不簡單啊,嘿嘿,血浮屠的名號,想必孟師弟,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孟梵天聽后臉色微變,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說起這血浮屠,在合歡宗內也是一個比較有名的內門弟子,特別是十幾年前,風頭之盛,蓋過陳執,不過可惜,這種沒有后臺的囂張之人注定沒有什么好下場,十幾年前,因為得罪了幾名筑基修士,被逼逃離合歡宗,這一去,就是整整十年。

不過這十年來,這血浮屠在修仙界也闖出了不小名聲,兇名之盛,甚至還在北靈城施仞之上,只是因為此人殘忍好殺,而且他殺人的手法極為特別,喜歡將對方打倒之后,用手活活將對方撕碎,而且還不僅如此,十年來,此人強女干后殺害的女修也很多,終于惹上了一個中等宗派,派出一名筑基修士追殺他。

如此一來血浮屠隱姓埋名,重新回到合歡宗,或許是成熟了,此人回到合歡宗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負荊請罪,一個個拜訪了當初得罪的筑基修士,而其中,便有湯丞。

原本以湯丞的氣量,又豈會容下此人,血浮屠在湯丞府邸外面跪了七天七夜,湯丞原本不準備理會,就在這時,陳執回來了!

一個是因為小事得罪自己的人,而另外一個卻是殺子最大的嫌疑人,湯丞略一權衡,便下定了決心去見了血浮屠一面,更是花了大價錢為血浮屠解決了他離開十年時間內沒有參加斗法較技和交流會之類總總麻煩,這一切,便是為了這一刻!

孟梵天在猶豫,雖然他心里向著陳執,卻沒有天真地認為陳執能獲勝,在他看來,陳執第十場很可能直接投降,畢竟陳執連勝九場,已經足夠進入第二輪了,何必多此一舉?

而且就算陳執參加了,也不見得是血浮屠的對手,畢竟一個是成名十幾年的人物了,而陳執,則是剛剛進階凝神五重的新銳。

孟梵天正準備拒絕,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既然湯師兄如此雅興,我就陪湯師兄賭一把吧!”

孟梵天皺眉回頭,卻見一旁的成姓儒雅男子,嘴角含笑道:“如何,湯師兄?不過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就壓十枚中品靈石”

湯丞瞳孔猛地縮起,忽然感覺到一陣莫名涼意。

不對勁!

以他湯丞對成姓儒雅男子的了解,對方可是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一次卻直接開口要賭,而且一次性還賭十枚中品靈石!

太詭異了!

孟梵天微微一愣,略帶深意地看了一眼成姓儒雅男子,笑了:“好,成兄都要參加,那么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我也壓十枚中品靈石!”

右側看臺上的修士紛紛回頭,當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都一陣莫名其妙。

“我也賭,壓二十枚中品靈石。”沒等湯丞開口,陸雄便大大咧咧說道,畢竟經過兩天的觀察,他差不多也能夠判斷陳執的實力了。

的確很強,在內門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但和血浮屠一比,兩人頂多五五開,但加上湯丞昨天送過去的那件法器……

陸雄笑著瞥了湯丞一眼,道:“湯兄,怎么了?”

“當然,我可沒問題。”湯丞笑了笑道,雙眼微微瞇起,雖然他不清楚成姓儒雅男子是哪里來的自信,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深吸一口氣,他大聲說道:“既然陸師弟那么有興致,我也壓二十枚中品靈石,孟師弟和成師弟,如何?”

“好。”成姓儒雅男子平靜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也追加十枚中品靈石吧。”

這幾人一下注,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目光,不少筑基管事執事紛紛下注,不過下注之人,大多都是成家和陸家的修士,其他修士,大多還處在觀望狀態,畢竟二十枚中品靈石,可不是小數目了,足足兩千下品靈石!縱使他們這些筑基管事,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拿出來的。

漸漸,一些核心弟子也下注了,特別是陸傲,上一次他在北靈城被陳執坑慘了,這次由于對湯丞和陸雄二人計劃非常了解,他略一猶豫,也下了二十枚中品靈石,短短一炷香時間,這場賭注,竟然高達五百枚中品靈石!

這五百枚中品靈石的賭注中,足足有三百枚是壓血浮屠勝利,畢竟血浮屠可不比陳執之前的對手,年齡、經驗、修為,可都在陳執之上。

看著擺在面前的中品靈石小山,孟梵天眼中閃過一抹驚疑,看了一眼旁邊一副成竹在胸模樣的成姓儒雅男子,傳音道:“成師弟,你對這陳執這么有信心,而且,你不覺得他會認輸放棄這最后一場比賽么?”

成姓儒雅男子回過頭,微微一笑,傳音道:“不會,湯丞既然敢將血浮屠安排再最后一位,肯定是有所安排,嘿,你看……”

孟梵天回過頭,只見十號擂臺上,血浮屠剛剛輕松獲勝,戰勝了一名凝神四重修士,走下擂臺,在領了恢復靈力和體力的丹藥之后,他竟然徑直朝著陳執走了過去。

陳執盤膝坐在地上,此時,他也在權衡是否要放棄最后一場比賽,不過這可不是因為陳執害怕或是累了,他之前之所以表現得越來越艱難,一是為了麻痹接下來的對手,二來,這是為了隱藏實力。

畢竟第一輪第二輪的對手,就算再強也不會強到哪里去,對他來說,這一次比賽真正的對手,可是第三輪!魏青誠!

而現在,他目前九戰九勝,已經提前獲得了出線的資格,目前在十號擂臺中,保持這樣戰績的也唯有一人,便是接下來他第十輪的對手,這一擂臺上最后一名凝神五重修士!

忽然,陳執察覺到了什么,睜開眼睛,抬起頭,目光平靜看著面前的光頭男子。

看到他睜開眼睛,光頭男子咧嘴一笑,用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道:“陳執是吧?最后一輪,我希望你別放棄,當然,你放棄也可以,反正第二輪,我們也能再見面的,不過到時候,你的對手,可就不止我一人了。”

說著,光頭男子哈哈大笑,一股煞氣沖天而起,周圍圍觀之人無不色變!

看到這一幕,光頭男子得意地咧嘴一笑,轉身離開。

第二更到,很抱歉現在才更新出來,早上碼字到6點,整個人都懵了,爬床上就睡去了,也沒來得及更新,今天四更!!!一定做到!!!絕不食言!!!

“這就是你的后手么?”陳執目光,遙遙看向了右側看臺。

這種挑釁,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不過這光頭男子最后撂下的那句話,卻不由地讓他深思。

光頭男子的實力,根據陳執的估計,和當初玄水密窟中的施仞、劉老道兩人差不多,如此實力,若是陳執兩年前遇上,指不定還真要經歷一番苦戰,不過現在陳執完全有把握一人同時迎戰施仞和劉老道兩人。當然,陳執雖然自信,但并不愚蠢,光頭男子最后說的話,分明是在告訴他,若是這一次他避戰,第二輪的時候,此人還會和他分在一邊,若是單獨面對光頭男子,陳執沒有任何壓力,但若加上四人呢?

此人一句話,已經徹底斬斷了陳執的退路,這一場戰斗,已經無法避免!

陳執嘴角帶起一抹冷厲的笑容。

既然此人想死,那么他并不介意送他一程!

正當他準備繼續恢復消耗的靈力,忽然懷中一張千里傳音符亮了起來,陳執愣了愣,從懷中掏出傳音符,用神識一探。

這枚千里傳音符,是成渝專門交代讓他在斗法較技時隨身帶著,方便成渝傳達一些成無憂的話,陳執用神識仔細看了看其中的內容,若有所思地朝著身后不遠處看了一眼,發現成渝正一臉焦急地看著他,微微一笑,回過頭。

傳音符中的內容,赫然是成渝所知道關于血浮屠的所有消息,看完之后,陳執苦笑搖頭。

沒想到此人在外面的名聲,竟然比施仞還要響亮,只是因為此人行徑太過惡毒,不管是殺死修士后生生撕裂,還是女干殺女修,哪怕合歡宗身為魔門大派,也有不少人對血浮屠的作為深深不齒。不過陳執又豈會因為這些內容而畏懼?當初玄水密窟,他面對的十幾名修士,每一人都是惡貫滿盈之輩,當初還凝神三重的他都沒有畏懼,現在,又豈會害怕?不過陳執倒是對血浮屠在回到宗門后所做的一切頗感興致,仔細看完之后,他對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對手,也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殘忍、狡猾、兇狠,又不失奸詐和頭腦么?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陳執摸了摸下巴,眼睛微微瞇起。

不過這生撕對手,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殘陽,從西面斜射過來,地面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中。

陳執緩步走上擂臺,在擂臺的另一角,血浮屠雙手環抱在胸前,高昂著頭,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陳執。

“你不會投降吧?”血浮屠嘴角右側微微翹起,帶起一絲譏諷的弧度,冷笑道:“不過我剛聽說,右邊那群主管為這場比賽下了賭注,我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把賭注壓在你身上,嘿,不過這樣正好,若是你投降了,想必不少人,會恨你入骨吧。”

此話一出,匯聚在十號擂臺上的觀眾頓時被震驚了,一個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很快,幾名消息靈通的修士便將右側擂臺上發生的事情告知周圍人,轉瞬之間,十號擂臺周圍所有修士全部得知了這個消息。

五百中品靈石,足足五萬下品靈石,如此巨大的賭注,深深刺激了在場所有人!

甚至不少圍觀其他擂臺比試的觀眾在得知這消息之后,紛紛聚集在十號擂臺周圍,將整個十號擂臺圍得是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人群右側,魏青誠等十幾人聚在一起,看著擂臺上的兩人。

“血浮屠!”穆拓崎眼睛一亮,拍手大笑道:“魏兄,子敬兄,你們陸家好手段,竟然讓這血浮屠出手了,這陳執真可憐啊,眼巴巴等著第三輪能和魏兄一較高下好揚名立萬,嘿,恐怕他也沒想到,第一輪就遇到這血浮屠。”

說到這,穆拓崎微微一愣,皺眉道:“對了,這陳執貌似已經出線了吧,他會不會直接認輸?”

陸子敬淡淡一笑道:“穆師弟,稍安勿躁,一切都有安排。”

“哈哈哈,不錯不錯,前段時間,血浮屠的威名我可是久仰大名,一直想看看他的實力是不是有他名聲那般顯赫,這次終于能看到了,哈哈哈!”

這群人在開心的議論著,倒是一旁的千念生,一直沒有說話,她的目光,牢牢盯著擂臺上的陳執,一絲絲好奇的光芒不斷涌動。

此時,人群中忽然一陣歡呼,十號擂臺上,裁判大聲宣布道:“第十場比賽,開始!”

一聲令下,裁判立刻跳下擂臺,不過詭異的是,這一次不管是血浮屠還是陳執,都沒有急著動手,兩人各自站在擂臺一角,遙遙對視。

一些修士正感到莫名其妙,忽然,兩股煞氣,沖天而起!

“哦?”中央高臺之上,坐在最中間正閉目養神的金丹五重老者,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十號高臺之上。

對于這些金丹修士來說,前兩輪,本沒什么好看的,所以哪怕下面斗得不亦樂乎,也一個個閉目修煉,真正能讓他們關注的,只有第三輪。

不過這一次,十名金丹修士,全部都被十號擂臺上兩股煞氣的對決驚動了!

“不錯的煞氣,這兩名修士誰認識?”老者凝神看了一會之后,淡淡問道。

“那名光頭修士我倒是認識,名為血浮屠,最近十年在修仙界倒是頗有惡名。”他旁邊一名金丹三重的老者緩緩開口了,這老者留著長長的胡須,正是穆拓崎的爺爺。

“哦?”金丹五重老者點了點頭,漠然道:“惡名什么,何必在意,修仙界中,本就是弱肉強食,不過此人身上的煞氣雖然濃厚,似乎卻頗為駁雜,似乎很少殺死同階修士。”

說到這,老者目光深幽地看了一眼陳執,雙眼微微瞇起:“這名修士倒是不錯,煞氣濃厚純正,想必殺了不少同階甚至超階修士。”

成無憂點頭附和道:“的確如此,此人我倒是認識,名為陳執,據說五年之前還是外門弟子,這一次,他和魏青誠之事鬧的沸沸揚揚,我倒也從族中小輩聽聞了一些此人事跡,倒是印象深刻。”

“五年從一個外門弟子進階為現在這般凝神五重修為!”聽到這話,不僅僅是金丹五重老者,便是其他八名金丹修士,紛紛詫異地回過頭。

其中申屠重雄和陸姓紅發修士皺了皺眉,顯然這兩人,對陳執都有耳聞。

成無憂搖了搖頭,拋出一枚重量炸彈:“而且我聽說,此人竟然還是黃級靈根,當初便是我也有些不相信,不過現在看此人身上濃厚純正的煞氣,倒是能夠明白一些了。”

“什么!”金丹五重老者旁邊留著長須的穆姓老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成師弟,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這一次,我倒是看好此人能夠獲勝。”成無憂微笑道。

“哦,我的看法,倒是和成兄不一樣。”一旁陸姓紅發修士忽然插嘴道:“此人能有如今成就,的確了不起,但畢竟是剛剛進階凝神五重,而這血浮屠,在凝神五重停留了足足十年,經驗、修為,都遠超這陳執。”

成無憂沒反駁,而是看了中央的金丹五重老者一眼,果然,他看到這老者嘴唇微動,分明是在和什么人傳音,目光朝著周圍一掃,成無憂很快便發現最右側老老實實坐著的顏天問嘴巴一張一合。

看到這一幕,成無憂嘴角微微翹起,重新看向了十號擂臺。

他這一把火已經點燃,而坐在中間的金丹五重裘長老,可是素以鐵面無私聞名的,陳執能入他法眼,在百花谷開啟前的那段時間,等于是無形中多出了一個巨大的靠山,而若是陳執在百花谷中表現優異,說不定,這裘長老甚至會成為陳執的助力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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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周圍鴉雀無聲,這股壓抑到極點的寧靜之下,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著暴風雨來臨的一刻。

忽然,血浮屠的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精光,雙手猛地一掐訣,一道巨大的血色煙霧,猛地朝著陳執沖了過去。

這道血霧,分明不是合歡宗的法術,不過每一名修士都有各自的奇遇,特別是像血浮屠這種一離開合歡宗便是十多年的人,所學功法,法術,更為駁雜。

他一出手,陳執也同時雙手掐訣,四道奪命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化為四條黑色巨蟒,狠狠咬向那層血霧。

兩個法術,在空中交匯,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四道奪命索,竟然只是和血霧同歸于盡。

不過不管是陳執還是血浮屠,兩人都看都沒有看釋放的法術一眼,繼續掐訣。

一時間,兩人相隔大半個擂臺,不斷施展出各種各樣的法術,各種法術光芒在擂臺之上閃現,交匯,狠狠撞擊。

轟鳴聲、法術的光輝,將整個擂臺照映地五彩繽紛。

擂臺周圍的一些修士早已經看呆,各種法術不斷交匯,轟鳴聲連綿不絕,甚至不少修為低下的修士連連后退。

“不錯,這兩人的施展法術都有自己獨特的心得,特別是這陳執,短短五年時間,竟然能如此熟練地使用多種中級法術,而且他對這奪命索的理解也頗有心得。”成無憂身旁,翁姓修士忍不住贊嘆出聲。

成無憂點了點頭,應和道:“不過,這血浮屠的法術威力明顯更盛一籌,而且他的法術陰邪詭異。”

聽到成無憂反贊嘆起血浮屠來,一旁的陸姓金丹修士皺了皺眉,他一開始還以為這陳執是成家之人,不過現在看來,到還有待磋商,搖了搖頭,他漠然道:“不必急著下定論,這兩人,似乎還在試探。”

成無憂點了點頭,只是他的眼中,卻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就在幾名金丹修士討論之間,陳執和血浮屠二人已經各自釋放了十幾種法術,眼看著場面陷入了詭異的法術對轟中,就在這時,血浮屠的臉色微微一變,忽然回過頭,無視陳執釋放出的兩道奪魄青煙,猛地一張手,一柄五尺來長的血色長刀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握著血色長刀,血浮屠狠狠朝著身后陳執釋放出迂回而來的奪命索狠狠一劈。

“嘭!”一聲巨響,只見血色長刀輕而易舉地將奪命索開,但就在劈到一半的時候,一聲悶響,忽然傳出。

下一刻,一個布袋從奪命索中彈了出來,在空中轉了一圈晃晃悠悠地朝著陳執飛了過去,正是九陰腐骨袋,而與此同時,陳執釋放出的兩道奪魄青煙,狠狠撞在了血浮屠的后背。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陳執一張手,收回九陰腐骨袋,當他看到手中九陰腐骨袋上一道深深的裂痕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

“好鋒利的上品法器!”他暗贊一聲,微瞇著眼睛,看向了血浮屠。

一片青霧彌漫中,血浮屠的身形緩緩出現,當陳執看清血浮屠此時的模樣,瞳孔不禁微微一縮。

只見血浮屠完好無損地站在青霧中,右手,握著一柄四尺來長地血色長刀,而他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在這件衣服之下,赫然是一件金色的法衣,法衣之上,符文流轉,光芒耀眼。

“上品法衣!”陳執愣了愣,眼中,流露出一股濃重之色。

“金縷服!”右側高臺之上,當看清擂臺上的情況之后,孟梵天不禁失聲驚呼,臉色變得極為凝重,回頭看了湯丞一眼,咬牙切齒道:“湯師兄,你還真是舍得,竟然將這件金縷服都給了血浮屠。”

回應他的,是湯丞得意的大小聲:“這血浮屠之前投靠我了,我可不記得門規上有規定,我們不能送給修士法器法衣啊,再說了,孟師兄不是還送給這陳執一件中品防御法器陰陽傘么?怎么,現在后悔自己當初的小氣了?”

孟梵天瞳孔一縮,冷哼一聲,至于其他對陳執下注的修士,一個個臉色凝重,倒是陸雄等人,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湯丞更是滿面紅光,似乎在他看來,陳執這次,必死無疑!

畢竟這件金縷衣可是大有來頭,就算在上品法衣中,也是以防御力著稱,而且還是以法術防御力著稱,擁有吸收靈力的功效,威力直逼極品法衣,也是湯丞壓箱底的寶貝,當初湯丞便是憑借這件法衣,讓不少修士都吃過大虧!

“可惜,可惜……”一個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眾人頓住朝著右側看去,卻見成姓儒雅男子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湯師兄,當初你這件衣服若是給了貴公子,也不會,唉……都是摳門惹的禍啊。”

湯丞笑聲一滯,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幾欲殺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成姓儒雅男子。

愛子之死,是他最大的痛處,現在被當眾揭了傷疤,他又怎能不怒,不過他的目光不由地撇向了一旁的高臺,當看到成無憂正朝著這邊看過來的時候,不由地忌憚地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而此時,十號擂臺周圍的修士早已經驚呆了,一個個張大了嘴巴,震驚地看著血浮屠身上的金色法衣,似乎為了刺激眾人的視線,血浮屠咧嘴一笑,又掏出一枚造型古樸的圓形盾牌,這塊盾牌前面印著一個巨大的生字,而在背面,則印著一個巨大的死字,飄浮在血浮屠身前,不斷旋轉。

一轉一生死,一轉一輪回,這面盾牌,也是小有來歷,曾經有一個名為生死教的小宗派,以法術離奇著稱,而湯丞在進階筑基之后,滅了這個小宗派,這面上品防御法器盾牌,便是那個小宗派的鎮宗之寶。

這一次,湯丞可是下了大本錢了,他得知血浮屠將所有財富都煉制成了一件極為鋒利的上品攻擊法器之后,特地送了他兩件上品防御法器。

這,也是血浮屠的信心來源!

三樣法器護身,血浮屠一時間豪氣萬千,長嘯一聲,高高舉起手中血色長刀!

“嗜血刀法!”

一聲巨吼,血浮屠靈力蓬勃而出,化為一道巨大血浪,狠狠沖向陳執。

陳執低著頭,腳步沒有移動一分一毫,甚至讓人以為他是被嚇傻了。

一聲輕嘆。

陳執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血浮屠。

又是一聲嘆息,這一個嘆息聲中,帶著惋惜、無奈。

“可惜了,本想隱藏一下實力……”

陳執抬起頭,雙手,高高舉起,他的雙手手掌,這一刻,仿佛消失不見,化為兩股濃烈的天雷。

掌心雷!

丹田內,陰陽天雷訣形成的符箓飛速涌動,丹田內的陰煞天雷和陽罡天雷相互交匯,泯滅,化為最為純凈的天雷!

下一刻,這股天雷,順著經脈,噴涌而出。

陳執的身上,忽然多出了一股蒼茫而古老的威壓,這股威壓一出現,瞬間籠罩在以陳執為中心方圓百里的范圍。一聲雷鳴,陳執雙手之上,噴涌出十幾道巨大的天雷!

一股巨響,陳執雙手之上,赫然出現了一把由天雷組成的長刀!

刀身之上兩個雷紋不斷閃爍,各種各樣的光芒,若隱若現!

血浮屠完全呆住了,愣愣地看著面前被雷光包裹的陳執,他仿佛有一種感覺,他面對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天威!

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么?!

怪不得,他敢挑戰魏青誠!

幾個想法,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下一刻,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回蕩在了他的耳邊。

“雷紋刀!”

第四更終于寫出來了。。。很累!但是總算完成了!!長舒一口氣。然后……繼續碼字。神馬給力啊!!

長刀落下,電閃雷鳴,巨大的光亮,幾乎讓周圍的修士都要睜不開眼睛,十號擂臺邊上的兩個裁判臉色巨變,紛紛朝著擂臺周圍的禁制加持靈力。

下一刻,光芒,猛地一閃,直到一個呼吸之后,一股巨大的爆鳴聲響徹整個擂臺。

十號擂臺下方,好奇寶寶睜開眼睛,眨巴著眼睛看著此時擂臺上的情景,只見面前擂臺中央,一道巨大的裂縫將擂臺劃為兩半,唯有陳執站著的一角,完好無損。

“咦,血浮屠人呢?”好奇寶寶問道。

這個聲音,瞬間驚醒了周圍人,他們忙不迭在擂臺上尋找。

只見擂臺的另外一角,一柄血色斷刀,略有破損的金色鎧甲和圓形小盾,還有一枚儲物袋靜靜躺著,至于血浮屠的身體,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一名眼尖的修士忽然不確定道:“是不是……在那里?”說著,他伸出顫抖地手,指著那金縷服旁邊一團灰黑色的粉末。

“嘶——”周圍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一聲聲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整個廣場,一片寂靜。

甚至連周圍擂臺上打斗之人,都紛紛停下,一個個,呆呆地看著這邊。

紅云之上,忽然響起一聲輕輕的“嗯?”聲,這個聲音并不響亮,但聽在下面十名金丹修士的耳中,卻恍若晴天霹靂!

“連千輪王老祖都驚動了?!”穆長老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驚疑。

“這是什么法術!”陸姓紅發修士皺了皺眉,低聲道。

“好厲害的雷系法術,這一下,恐怕比得上高級法術了!”姬長老忍不住贊嘆出聲,換了個坐姿,一雙美目,不停掃視著陳執,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申屠師兄,你覺得呢?”

“的確。”申屠重雄點了點頭,雙眼微微瞇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倒是連一旁的成無憂,也被陳執這一招給驚了一下,雖說他對陳執很有信心,但這信心的來源,可是源自對赤炎頭陀的了解,在他看來,什么經驗、修為的差距全部都是扯談,莫非一個筑基修士的經驗和對法術的理解,會比不上一個凝神修士?不過現在,他卻要重新審視陳執了,若是陳執還有更厲害的雷法的話,那么這一次百花谷,成家倒是要好好爭一爭了!

幾名金丹修士低聲議論,倒是中央的金丹五重老者目光炯炯地盯著陳執,許久之后,他展顏一笑:“將數道天雷儲存在丹田內,使用之時釋放而出,用特殊雷法匯聚在刀鋒一點,了不起!”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點頭贊同,唯有紅發陸姓修士,忍不住臉色有些難看。

還有人比他臉色更難看,在右側看臺,湯丞早已經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他不敢相信,陳執竟然勝了,而且還勝得那么輕松!

“”他喃喃自語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迷茫,一絲悔恨。

在他的旁邊,陸雄同樣面色凝重,不過陳執勝利,對他的打擊倒是不大,頂多是心疼一下二十枚中品靈石,他更多地是在思索和對比。

若是魏青誠遇上這陳執……

至少,魏青誠不可能這樣如此輕松地便解決血浮屠,在所有內門弟子中,能夠做到如此的,恐怕唯有千念生一人……

莫非這陳執的實力……

想到此,陸雄深深吸了口氣,看來,是時候將拿東西交給魏青誠了,原本,他還打算等到百花谷再說,但現在看來,似乎這陳執,已經足以和魏青誠相提并論了。

孟梵天暢快的大小聲,如火上澆油一般響了起來,陸雄冷哼一聲,不過當他看到成姓儒雅男子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心情頓時更差了。

“這些靈石,我就收下了。”孟梵天似乎專門為了氣湯丞,一枚一枚撿起靈石,另外成姓儒雅男子等一群同樣押注陳執之人亦是笑著收起靈石,一場擂臺便賺了二十五枚中品靈石,足足兩千五百枚下品靈石,足夠他們開心一陣子了。

不過二十枚靈石,對于這些筑基管事來說雖然不少,但也不算多,輸了的人到也光棍,偏過頭去,唯有陸傲一臉肉痛。

他在北靈城可是一下就花費了身上大半靈石,現在又拿出僅剩的二十枚中品靈石……

該死!

陸傲將這一切完全歸咎在陳執身上,眼中,熊熊怒火不斷燃燒!

甚至連帶著湯丞都一并嫉恨上了,不過一看湯丞此時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陸傲不禁搖了搖頭。

他們雖然丟掉了大部分的靈石,但這一次湯丞,可是虧大發了!

要知道在斗法較技之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斗法較技之中死亡的修士,身上所有財產都歸對方所有,也就是說,那件湯丞連自己兒子都舍不得給的金縷服和生死盾,現在完全歸陳執所有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便是對于此時湯丞最好的寫照!

當然,若是湯丞此時下去當著眾人的面說,這些東西是他給血浮屠的,的確能收回,但涼湯丞也抹不下這個臉面!

而且這一次,明眼人都看出有人再陷害陳執,十場比賽十個凝神五重對手,若是湯丞承認東西是他送的,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內門弟子,是他在陷害陳執么?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說破,沒人會在意,但一說破了,影響的范圍就廣了,甚至湯丞好不容易得來的總管之位也可能丟掉!

看一看旁邊擂臺那些交頭接耳的金丹修士,便能猜到這陳執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從當初被逼閉關潛修一年并且離開合歡宗,到現在在一群人的暗箱操作下反而通過一場場的比賽,塑造出了屬于自己的勢!

這陳執,不簡單!

陸傲忽然感覺臉上熱乎乎的,仿佛陳執所造出的勢,狠狠給了他幾個耳關!

此時擂臺周圍的修士,還沉浸在震撼中。

魏青誠一群人,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談笑風生,一個個面色凝重。

穆拓崎握扇的右手僵在空中,就在剛才,他還嘲諷這次陳執死定了,但現在,僅僅一個回合,勝負已定,而死的,卻是血浮屠,這等于是在打他的臉,一時間,他感覺臉上紅通通地,他不由地看向了魏青誠。

“魏兄……”

魏青誠冷笑道:“穆兄,別被表現所欺騙,這陳執法術威力雖強,但明顯不能多次使用,而且若是我對上血浮屠,也能一招取他性命。”

雖然表面上,魏青誠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但他心里卻是極為忐忑,連摟著陸雯雯纖腰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

陳執的強勢,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魏青誠也在懷疑,若是自己對上陳執,能不能擋下剛才那招,而且,陳執擁有如此實力,之前卻一直未用,明顯是在隱藏實力,誰知道,這陳執是不是還有什么隱藏的手段?

似乎察覺到了魏青誠的不安,陸雯雯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青誠,一切還有我父親。”

是啊!陸雯雯一語中的,魏青誠頓時茅塞頓開,一時間,再次恢復了自信,朝著右側看臺瞄了一眼,點頭輕聲道:“想必伯父大人,也定有手段。”

一旁的千念生看了周圍幾人一眼,又看了一眼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陸子敬,露齒一笑,沒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第一更來了!

吵雜聲,越來越大。

尤其以擂臺周圍一圈人最盛,一些修士紛紛改口贊嘆陳執的強大,完全忘記了剛剛正是他們認為陳執沒有贏的希望,至于已經灰飛煙滅的血浮屠,卻是沒人再理,人情冷暖,此時分外醒目。

陳執卻根本懶得理會周圍的吵雜之聲,他緩步沿著擂臺上深深的刀痕走到血浮屠死前站立的地方,三樣上品法器,其中長刀已經被損壞,不過這血色長刀鋒銳無比,說不定用了什么上等材料制成,收起來以后好用,至于另外兩樣防御法器。

陳執嘴角微微翹起,雖然相隔很遠,他也能感受得到,湯丞身上那股濃濃的怨念。

“嘿……”陳執咧嘴一笑,將兩樣法器收入儲物袋,又趁著收血浮屠儲物袋的間隙,不動聲色地將血浮屠的靈魂吞噬。

之前在擂臺之上,他并沒有收集靈魂,便是怕引起金丹或是元嬰修士的關注,但這一次,他卻不愿意放過了,當然,他還特地拿出當初在玄水密窟中獲得的御鬼宗青幡做遮掩,可謂是小心翼翼。

很快,斗法較技第一輪比賽正式結束,五千名參賽者,最后獲得出線資格的依舊是一千名,這兩天的比賽,雖然有不少修士死于擂臺之上,但按照規定,若是獲得出線的修士死亡,則將抽該組第十一名進入。

也正是這種情況下,陳執所在的十號擂臺也是所有通過第一輪的方陣中,平均實力最為詭異的一個,凝神五重修士,僅僅剩下了陳執一人,其余九名通過第一輪的,竟然有八個是凝神四重修士,一個是凝神三重修士。這也是沾了陳執的光,要知道,陳執的十場比賽對手,每一個都是凝神五重修士,而這十名修士在和陳執戰斗之后五死五重傷!哪怕是獲得了出線資格,也全部無法參加下一輪的比賽。像是陳執最后一輪的對手血浮屠,他之前的成績便是十場比賽,九場勝利,完全擁有出戰的資格,不過在最后一場他不自量力挑戰陳執被殺,這出線資格,也白白便宜了和陳執一個小組的其他修士。

不過就算如此,那些和陳執同時上臺的九名修士,對陳執也是恐懼多于感激。

對此陳執倒是一點都不介意,等十號擂臺的兩位裁判宣讀完畢之后,便徑直離開了廣場,回到了山腳環山城的住所中。

吃完飯,陳執便在修煉靜室中盤膝恢復神識,忽然,他的雙眼睜了開來,露出一絲邪異的微笑。

今夜,恐怕有不少人將無法入睡吧……

陸家宅院的大廳中,分外肅穆,一名紅發修士坐在主座上,下方陸傲、陸子敬等一干陸家修士老老實實低著頭,而陸雄,則垂首站在紅發修士面前,低聲訴說著什么。

“原來如此……”紅發修士聽完,閉上眼睛,整個大廳寂靜無聲,陸傲還好,只是低著頭,而像是陸子敬、陸雯雯這些凝神修士,則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之后,紅發修士睜開了眼睛,目光一掃周圍修士,冷漠道:“既然做了,就要做干凈,而且此子能夠以黃級靈根的修為短短五年便成為凝神五重修士,身上必有什么秘密。”

陸雄一聽,頓時大喜:“那老祖的意思是……”

“現在不行。”紅發修士皺眉道:“此子非但善于隱忍,而且腦子也不錯,選擇這個時候回來,而且在第一輪中表現得如此亮眼,已成氣候,特別是他引起了裘師兄的關注,若是我們在暗地里動手腳,若是引得裘師兄不快,對我們陸家來說可不是好事。”

他的話,恍若一盆冷水,直接澆在眾人的心頭,陸子敬欲言又止,而一旁的陸雯雯,早已經坐立不安,若不是畏懼老祖,他們恐怕早就開口了。

“雯雯。”紅發修士看了一眼紅衣女子,低聲道:“讓魏青誠上來。”

“是。”陸雯雯一時間摸不透老祖在想什么,不過她可不敢違背老祖的話,老老實實地走出房間,沒一會,便帶著魏青誠進入了大廳。

一進入大廳,魏青誠便直接以五體投地之勢拜倒,大聲說道:“晚輩魏青誠,拜見陸前輩,祝陸前輩早日修得元嬰,威震天武!”

說完這話,他便老老實實拜服在地上。

紅發修士點了點頭,道:“起來吧。”

“是,前輩!”魏青誠爬了起來,畢恭畢敬地站著。

紅發修士似乎很滿意魏青誠的態度,不過縱使魏青誠將來會入贅陸家,但目前還不是陸家修士,他自然不會像對待自家小輩那般對待魏青誠,只見他一伸手,一枚淡青色符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枚符寶,是我早年殺死一名修士獲得,你拿去吧,光明正大的殺死陳執,明白么?”

“啊?!”魏青誠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不過當他看到紅發修士手中青色符箓,頓時大喜過望:“多謝前輩,晚輩一定不負重托!”

紅發修士漠然點了點頭,一擺手,青色符箓頓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住,落在魏青誠的手掌,旋即紅發修士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擺手道:“下去吧。”

魏青誠心中狂喜,卻不敢表露出來,恭恭敬敬地拍了紅發修士幾句馬匹,轉身走出大廳。一離開大廳,魏青誠死死拽著手中的符箓,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從第一輪斗法較技結束到現在,他壓抑地太久了,但是他絕對沒想到,這陳執竟然能夠引起紅發修士的注意!

陳執,你死定了!

魏青誠面色猙獰,一時間,豪氣云干!

第二天天還沒亮,第二輪斗法較技便正是開啟,陳執等千名修士先是在眾人注目下進行抽簽,隨后再次分為一百個小組,每組十名修士,然后兩兩對戰,第一小輪剩下五人,接著這五人將同時登上擂臺進行混戰,直到只剩下一人能夠進入第三輪。

這一次,陳執抽中的卻是第一號擂臺,而他這個小組的十名修士,赫然全部都是凝神五重修士。

目光一掃接下來的九個對手,陳執微微皺眉,倒不是因為對手全部都是凝神五重修士,畢竟對于第二輪還會遇上暗箱操作,他也是早就預料到了。但令他吃驚的卻是這九個對手的眼神,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決然,反而一個個臉上帶著輕松之色。

莫非這些人想死想瘋了?

搖了搖頭,甩去這個令他哭笑不得的想法,陳執走上擂臺。

第二更到,!

困死了。。睡覺

這一次,一號擂臺周圍,早已圍滿了人,甚至還為了爭奪前排位置引發了不小的爭執,畢竟昨天最后一輪的比賽在在場眾人的心中留下的深刻印象,甚至第一輪結束后,不少人還徹夜難眠地討論著陳執和血浮屠的那場比賽,隨著這場比賽,陳執也重新被所有內門弟子認識,各種各樣的經歷不斷被人傳誦。

五年時間,從一個外門弟子到如今霸氣無雙地一招擊殺血浮屠,再加上陳執黃級靈根的草根經歷,僅僅一天時間,陳執便成為了很多內門弟子的偶像,在內門中的人氣更是飆升,一如昨晚紅發修士的評價一般——已成氣候!

所以當第二輪斗法陳執一被分到一號擂臺,頓時所有人都匯聚到了一號擂臺的周圍,各種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但是,當陳執和他的對手走上擂臺,當裁判面色凝重地宣布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投降!”陳執的對手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陳執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剛說什么?”

“我投降。”對手連忙重復了一遍,他可不想惹上陳執這個殺神,其實他也是有些摸不懂陸家到底什么意思,原本昨晚,他就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甚至和兩名侍女盤纏大戰到了深夜,但當他連遺書都已經寫好了的時候,卻收到了陸雄的千里傳音符,告知他不必拼命了,雖然摸不透陸雄是如何想的,但他卻是知道,他不用死了!

所以一上來,此人極為干脆地選擇了投降。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此人一蹦一跳地走下擂臺,那輕松勁,若不是不允許私斗,圍觀者都恨不得把他打個半死!

右側高臺上,孟梵天也愣住了,瞥了一眼湯丞和陸雄幾人,但是卻發現這幾人一個個面色平靜,頓時愣住了,偏過頭,低聲問道:“成師弟,到底”

他的旁邊,成姓儒雅修士亦是雙眉緊鎖,目光疑惑地看著湯丞幾人,聽到孟梵天的發問,沉吟了一番,低聲分析道:“可能是陳執昨天的表現太過強勢,早已經震懾住了大部分內門弟子,而第一輪是湯丞運作,第二輪,很可能就是陸家運作,我猜測第二輪和陳執分在一組的人中,大多數都是投靠陸家的內門弟子,而他們可能經過分析之后發現就算是五個人也不一定是陳執的對手,反倒是讓投靠自己的內門弟子送死會讓其他投靠陸家之人心寒,這才有了今天這番動作吧。”

這儒雅修士不愧是以智謀著稱,孟梵天聽后,深以為然,旋即他皺眉道:“莫非他們就這樣放過陳執了?”

“不然。”成姓儒雅男子皺眉道:“以你我對湯丞陸雄的了解,若是陳執真能逼迫他們放棄,他們現在,還會是這般表情么?”

看到孟梵天若有所思地搖頭,他繼續說道:“所以,很有可能,陸家將一切都押寶在了最后一輪,看來他們對魏青誠很有信心啊。”

孟梵天不是笨蛋,成姓儒雅男子略一提點,他便想明白了這事的關鍵,點了點頭,再一看湯丞的表情,更是覺得此人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

“成師弟,你覺得明天第三輪……”孟梵天皺眉問道。

“看情況吧,在我看來,若是單憑實力,陳執或許有七成把握獲勝,但孟師兄,你也清楚,有些時候戰斗的勝負,絕非是修為和經驗,甚至是功法能夠完全決定的。”

孟梵天沉默了,這道理,他何嘗又不知道,但陳執畢竟和他非親非故,幫助陳執,更多的是為了打壓湯丞,就算陳執獲勝,也僅僅是讓他心里舒暢點罷了,但若真讓他為了幫陳執大出血,以他摳門的性格,絕對不愿意去做的。

他沒說話,成姓儒雅男子便重新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看著一號擂臺旁邊的陳執。

其實今天這般情況,他在昨晚就早有預料了,甚至對成無憂進言讓成家加大在陳執身上的投入,畢竟在成姓儒雅男子眼中,陳執如今的實力,還有那股子狠勁,已經完全值得成家為其投資了。

但昨晚他說起這些的時候,成無憂卻不動聲色,說的話也都是勉勵成家兩名參加修士,只字不提陳執,這情況不禁讓他懷疑,是老祖對陳執太過自信,還是……這完全是老祖的一個考驗?

若是后者的話,倒是說得過去,但他還是有些不想看到陳執這個好苗子就此夭折,不管是為了成家多一個助力,也是為了兒子成渝將來能夠在成家立足多一份助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其他擂臺打的是熱火朝天,不時有修士重傷倒地,唯獨是陳執所在的擂臺一片和睦,看樣子就像是在切磋一般。

陳執面無表情地盤膝坐在一號擂臺旁的一處空地,閉目修煉,剛剛的一幕,他也有些弄不清楚情況,按理說,若是陸家準備在第二輪出手,剛剛他的對手肯定會費盡全力消耗他,為接下來五人混戰四人圍攻他一人做鋪墊,但是現在,那名修士連打都沒打就投降了,這情況,就有些詭異了。

“莫非,是準備五人混戰之時一鼓作氣?還是……”

很快,一號擂臺便率先分出了勝負,一名裁判咳嗽了一聲,宣布道:“第二輪比賽,一號擂臺前五名為:陳執、王強、劉偉……”

報完五個名字,裁判深吸一口氣:“請五位上擂臺,參加本輪的五人混戰。”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陳執便起身走上擂臺,只是他在擂臺上站了許久,卻不見另外四人的蹤影,不由地看向擂臺下方的裁判。

一號擂臺周圍,所有修士也是議論紛紛。

“他們人呢?剛剛還在這呢。”

“好像斗法結束就離開了,莫非在耍什么陰謀?”

“會不會是怕了?”

“怕什么?這分明是暗箱操作,肯定有人安排的,而且這陳執再厲害,四個打一個啊,就算是內門前一百名地高手,也不一定能一個人戰勝四名凝神五重修士。”

“白癡!你忘記昨天陳執使出的那招么?那招可是群體攻擊型法術,一個人和四個人,有什么區別。”

“你才白癡,四人若是聯手防御,絕對能擋住那招的!”

“是啊,凝神五重修士啊。”

議論聲中,兩名裁判對視一眼,其中一名裁判搖了搖頭,鉆入人群,過了一小會,這名裁判便表情詭異地來到剛剛那裁判的旁邊,兩名筑基裁判交頭接耳嘀咕了一陣,旋即主裁判走上來臺,咳嗽一聲,大聲宣布道:“一號擂臺五人混戰中,除陳執之外的四名選手,全部放棄比賽!”

“什么!”不少觀眾不敢相信地對視著,旋即,一片嘩然!

擂臺之上,陳執微微瞇起眼睛,朝著廣場右側的高臺看了一眼,嘴角,帶起一絲冷厲的笑容,之前他或許還沒弄明白,但現在,他又怎么會不明白湯丞陸雄等人的想法?

既然你們對魏青誠那么自信,那么就明天的斗法較技見吧!

第三更到了,!!!

伴隨著斗法較技進入了第三輪,主峰之上,匯聚的合歡宗弟子越來越多,甚至不少外門弟子都前來觀戰,這讓主峰廣場的人流量,達到了近二十年來最高點。

這一屆的斗法較技可謂是亂象紛呈,第一輪的精彩,第二輪的詭異,陳執這個名字,也伴隨著這一屆斗法較技,傳遍了整個合歡宗。

“他會是另一個閻酒生么?”這是所有合歡宗弟子討論得最多的問題。

這,是近百年合歡宗人才最多的一屆斗法較技:不管是華光萬丈的千念生,陸子敬、乾浮生、魏青誠等一眾上一屆斗法較技前十之人,再到穆拓崎、泠玉、楚冰凌這般年輕的后起之輩,一如十五年前百花谷的皇甫勝、陸傲,澹臺清流,但就是在這群所謂天才的光環之下,閻酒生一鳴驚人!

今日的陳執,會如同十五年前的閻酒生么?

對于這個議論,贊同者有之,但反對者卻是居多。

雖然若論起點,陳執遠比閻酒生低得多,閻酒生就算再差,也有玄級靈根,而陳執的資質,卻僅僅是黃級靈根,在眾人眼中,他遠比閻酒生更為草根,但同樣的,陳執的資質,也成為了他巨大的阻礙。

縱觀天武大陸修仙史,以玄級靈根修到金丹修為的修士也并不算少,至少,一雙手的手指是數不過來,但黃級靈根,歷史上能夠修煉到金丹修為的,沒有一人!甚至黃級靈根能修煉到筑基之人,近百年來,天武大陸還沒出現過。

一群修士,行走在前往主峰的山道上。

“聽說了么,這次第一場就是陳執和魏青誠的戰斗。”

“怎么可能,第三輪不是抽簽么?”

“哼,你沒看陳執前兩輪的情況么,他的對手從來沒有是凝神五重以下的,這種安排,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可惜了,我還很期望他能夠這次進入前五十強呢。”

“就算他不遇上魏青誠,這次也頂多進入一百強吧,五十強,太難了。”

“我倒是覺得他能獲得進入百花谷的資格。”看著周圍人都認為陳執沒有機會,一名年輕修士忽然說道。

“百花谷?別笑死人了,那可是三十強才能獲得機會,別說是魏青誠了,我看他遇上穆拓崎,可能都會輸!”

“唉,不過他也不容易了,要我是他,肯定明哲保身為主,反正第一輪第二輪已經引起一些金丹長老注意了,要是能混個金丹修士的記名弟子,這輩子都值了!”

這群修士的想法,也代表了大多數內門弟子的想法,昨天其實還有很多內門弟子認為陳執能夠獲得百花谷資格,但隨著陳執即將和魏青誠遭遇的消息傳了出來之后,原本的風向頓時一轉。

便是閻酒生,當初百花谷時不也是沒有戰勝澹臺清流么?

正當他們激烈爭論之時,忽然一名眼尖的修士注意到不遠處的一道臺階上,陳執正緩步拾級而上,激烈的討論聲頓時戛然而止。

這群人的爭論,陳執又豈能沒有聽到,說起來他在第三輪和魏青誠交鋒,成渝早已經通知他了,這時候傳出這消息,陳執仔細一想,便明白是陸家在打壓他的氣勢。

只是陳執又豈會介意,他一步步朝著山頂廣場走去,來到山頂,陳執一眼便看到了魏青誠等十幾名修士。

這群修士就站在山頂通道出口的兩旁,看那樣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陳執剛走上去,便被魏青誠攔住了。

“什么事?”陳執面無表情地看著魏青誠,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喜怒。

魏青誠冷笑一聲:“陳師弟,其實我這次來,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

“愿聞其詳。”陳執露出感興趣地神色,雙手環抱在胸前。

魏青誠笑了,而他身邊的陸雯雯,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在他們看來,陳執似乎有服軟的架勢,只不過,一切都太遲了!

“喲,我可是聽說陳師弟當初在陰月峰可是囂張至極啊,現在嘛……”穆拓崎搖著扇子面帶微笑道。

早在陳執被魏青誠眾人圍住的那一刻,周圍的修士紛紛停下腳步,駐足圍觀,當聽到陳執看似服軟的話,一個個不禁露出嘲諷的笑容,甚至不少之前還在討論怎么樣才能勾搭上陳執的女修,紛紛鄙夷地偏過頭。

“穆師弟,識時務者為俊杰。”魏青誠笑著說了一句,昂起頭,居高臨下看著陳執,一指自己的胯下,大笑道:“從我下面鉆過去,再給爺爺磕三個響頭,我今天就允許你投降,不然……”

“陳師弟,你或許不知道,第三輪的比賽開始,為了保護人才,斗法較技中,若是一方明顯不敵或是主動認輸,裁判會主動叫停,上前阻止。但有一種情況,卻是不一樣,那便是簽生死狀!”陸雯雯接口道,笑容如花,卻難掩她如蛇蝎般的心腸!

聽到生死狀三個字,周圍修士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生死狀,在斗法較技或是交流會也并不少見,往往進入了一百強的修士在進行斗法之時,合歡宗為了保護宗內人才,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唯有一方主動認輸再叫停比賽,畢竟進入前一百名的修士,說不定未來有大部分都可能晉升筑基,成為合歡宗的中堅力量,若是在宗內斗法中出現傷亡,這是合歡宗高層不愿意看到的。

但這并不是絕對,往往有一些仇恨極深的修士,都會在斗法較技中提出簽生死狀,若是一方拒絕簽訂,將被直接判負,這類情況,在百年前合歡宗成陸之爭最為瘋狂的時期,可是極為常見,往往成家修士和陸家修士一遇上,便會直接簽訂生死狀,不過近些年,由于陸家修士在合歡宗內壓過成家,所以在斗法較技和交流會上簽訂生死狀的修士也越來越少,而且據說已經有金丹修士提出生死狀本就是自愿簽訂,若是一方不同意也不能直接判負,提出要更改門規。

但至少目前這條門規還沒有改!

周圍不少修士都竊竊私語,目光不時在陳執身上瞄來瞄去,特別是看陳執沒有立刻回答,不少修士已經發出噓聲。

世界本就是如此現實,當初這些修士在陳執擊殺血浮屠后支持陳執,而現在,又能因為陳執畏懼逃避,而厭惡陳執,這就是修仙界,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好啊。”陳執笑了,風輕云淡,魏青誠愣了愣,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次他之所以來這里,就是想逼迫陳執簽訂生死狀,但現在,陳執這聲“好啊”,是什么意思?

同意認慫,還是同意簽了?

“說起來,進入合歡宗這么多年,還沒簽過生死狀呢,倒是想試試。”陳執緊接著面帶笑容說出這樣一番話,讓周圍的修士集體石化。

他以為這簽生死狀是做什么?有見過在簽訂生死狀時自信滿滿,也有見過慷慨赴死,甚至見過哭爹喊娘被逼簽訂的,但絕對沒人能夠像陳執這般,如此風輕云淡說簽就簽!莫非他以為這是游山玩水么?

陳執卻根本懶得理會周圍的議論,擺了擺手,一臉隨意地對著魏青誠幾人說道:“讓讓,好狗不擋道。”

第四總算寫完了,碼完之后,也松了口氣,爆發就是這樣,就是一股氣在,若是泄了,很容易就慢下來,特別是還御宅這種慢手流,希望大家多給御宅動力和壓力!!!

此話一出,穆拓崎搖著的扇子停在了半空,陸雯雯徹底石化,還保持著那副仰天嬌笑的模樣,活像是一個瘋婆子,而陸子敬的拳頭捏的“咔擦”作響,要知道,擋在陳執面前的,可絕對不是魏青誠一人!還包括他們所有人!

好狗不擋道?

有種!

魏青誠的眼睛,頓時變得血紅,牙齒咬的吱吱作響,一副恨不得上前生吃了陳執的模樣,周圍的氣氛,也變得無比壓抑。圍觀看熱鬧的修士緩緩后退,生怕這群人就在這里大打出手。

而就在此時,一聲暢快的笑聲響了起來。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眾人朝著魏青誠等人中央看去,卻見千念生拍手大笑,一邊笑著,她竟然真的讓了開來!

所有人都呆住了,魏青誠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想千念生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讓開!”

縱使心中千百個不愿意,但魏青誠等人,可不敢得罪千念生這小祖宗,一個個老老實實跟在身后,轉眼之間,陳執面前的人群一下讓開一條通道。

千念生!

陳執瞳孔微微一縮,展顏一笑,也沒多說什么,朝著廣場中央走去。

這一幕,落在高臺上湯丞等人的眼中,卻是大不一樣了。

“怎么回事,莫非這千念生和陳執有一腿么?”湯丞焦躁不安地看了中央高臺之上的紅云一眼,若真是如此,那么這針對陳執一切的布置都將化為泡影,而且之前他們的那些小動作,以千輪王元嬰老祖的身份,又豈會不知!

“湯兄,稍安勿躁。”一個傳音突然在湯丞的腦海中響起,卻是陸雄,看到湯丞稍微安靜了一些,他這才說道:“我知道湯兄在擔心什么,不過湯兄,別被仇恨蒙蔽的你的雙眼。”

“什么意思!”湯丞語氣一沉,陸雄剛剛說的話明顯就是在教訓他,湯丞又豈會接受。

似乎發覺自己的口氣有些問題,陸雄連忙道:“湯兄仔細聽我分析,若真千念生和陳執有關系,我們之前的行動,又豈能成功,而且,千念生平時都和子敬他們在一起,而這陳執,可是最近才回合歡宗,他們若有聯系,我豈會不知?”

湯丞愣了愣,旋即緩緩點了點頭,的確如陸雄所說,千念生周圍時常會有一些護花使者,如陸子敬、穆拓崎等,本來以千念生的姿色和假小子的性格,陸子敬等人又豈會真的看上,暗地里,一個個都打著千輪王老祖的主意,而且仔細一想,陳執就算第一輪表現地再驚艷,畢竟也是黃級靈根,千輪王老祖怎么可能看得上陳執!

想通這一點,湯丞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松弛下來,似乎為了掩飾尷尬,他傳音問道:“之前陸師弟一直不肯對我明言第三輪到底如何安排,現在第三輪馬上就要開始了,應該能對我說了吧?”

陸雄心知湯丞是為了掩飾,也順著他的話頭說道:“湯兄勿怪,這事也是老祖吩咐的。”

“老祖?!”湯丞大吃一驚,連忙恭敬問道:“可是陸長老吩咐,如此的話,那到也正常。”

陸雄很滿意湯丞的態度,嘴角微微翹起,傳音道:“主要老祖懷疑這次陳執膽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回來,很可能背后有人暗中支持,所以害怕陳執背后之人知道,這才下了封口令。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旋即,陸雄將一切仔細敘說,當他說完之后,湯丞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暢快的笑容。

符寶!原來如此!

湯丞只想仰天長笑三聲,目光森然地看了一眼下方人群中的陳執,咧嘴一笑:“今日,你必死無疑!”

陳執緩步在廣場上走著,無視周圍詫異的目光,剛剛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遍廣場,而生死狀,更是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不過一看陳執像個沒事的人一般,一些支持他的人都忍不住替他著急。

其實對陳執來說,這生死狀簽不簽都一個樣,不管是他之前惹下的禍事還是成無憂的要求,他都不得不殺死魏青誠。

而且這一次他回來太過高調,甚至高調得有些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了,昨晚他還特意反思了一下自己,或許是因為修為大進?又或許是因為修成絕品功法?不管如何,都需要反思。畢竟他修為再怎么大進,也終究是凝神修士,雖說是凝神五重,離筑基僅僅一步之遙,但便是這一步之遙,古往今來,不知道攔住了多少人,筑基修士和凝神修士間的距離,絕對不是絕品功法、絕品法器,甚至是符寶能夠彌補的,那是真正的壓倒性的,幾次和湯丞的交鋒,如刀鋒起舞,陳執也是深有感觸。

不過,就算他小心小心再小心,也終究是凡人,凡人總有得意之時,凡人,總有喜怒哀樂,他本想拿吳迪說事,但真是如此?陳執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一直小心謹慎,一路走來,更是殺人無數,但他的人性,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泯滅,如友情,如愛情,若是方彤出事,陳執絕對會拼盡全力出手,但是這吳迪,卻是和友情無關,當初吳迪背叛他之時,兩人之間短暫的友情已經消失。但若是硬說同情,那就更不可能了。為了同情便將自己置于險境?他沒那么偉大。

所以追究原因,終究還是自大了,被進步掩蓋住了眼睛。

陳執并不是神仙,他也會犯錯,但是他能活到現在,有兩點最重要,一是小心謹慎,二,便是他會反思。

不會反思之人,犯下過錯,將會一錯再錯,最后葬送自己性命。

抽簽已經開始,陳執緩步走到擂臺下,一邊抽簽,一邊自顧自地想著事情。

就目前來說,情況還是不錯,但這暫時不錯的情況,卻是他以暴露實力為代價硬生生將這走錯的一步掰了回來。陳執心里清楚,不是每一次,他都擁有這樣的氣運,不過走到現在,他已經無法回頭,身后看似懸崖峭壁,但前方,卻依舊有路——殺進前三十!

隨手抽出這次自己的號碼,略一對照,竟然是藍色一號,又是一號擂臺。而另一邊,魏青誠,也抽完了號碼,他咧嘴一笑,亮出自己的號碼牌——紅色一號。

雖說早知道會是這結果,周圍依舊一片嘩然。陳執淡然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依舊自顧自地想著事情。

這條路很艱難,而目前這條路上最大的阻礙,終于要遇上了!

抽簽完成,宣讀規則,這些步驟顏天問早已經輕車熟路,很快完成,伴隨著一聲鑼響,第三輪比賽正式開始。

陳執,緩步走向一號擂臺,因為第三輪比賽,擂臺被加寬加長了許多,整個擂臺變得足足近百丈方圓,當陳執走上擂臺之后,魏青誠,也在一眾弟子的歡呼聲中走上擂臺,兩人隔著大半個擂臺的距離遙遙相望。

魏青誠揚了揚手,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想要宣布和陳執簽訂生死狀的消息。

背后是懸崖,前方也有阻礙,現在,最大的阻礙,正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辦?

陳執看著囂張笑著的魏青誠,也笑了。

還能怎么辦!轟殺!

第一更到了,

“我和陳執之間的事情,大家想必已經得知,今日,我與陳執在這擂臺上相遇,我決定和陳執簽訂生死狀,這場斗法,唯有一方死亡,才算結束,肯定裁判大人允許!”魏青誠傲然站在臺上,聲音擲地有聲。

他一說完,原本平靜的廣場轟然炸開,各種各樣的聲音交匯在一起,雖然所有人在一開始已經得知了這一情況,但真當魏青誠說出來之時,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生死斗,果然是生死斗!

各種各樣的聲音交匯在一起,嗡嗡作響,甚至就連原本其他擂臺上準備斗法之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而就在一號擂臺不遠處的十號擂臺上,千念生對著自己的對手揮了揮手,以一種男子才有的豪邁口吻道:“快點投降,我還要去看熱鬧。”

她的對手,本就沒有任何斗志,一聽這話,連連點頭,直接對著裁判喊道:“裁判我投降。”

千念生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看對手一眼,轉身走下擂臺,朝著一號擂臺走去,原本一號擂臺周圍早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不過她一走過來,人群中立刻讓開了一條道,當她走到擂臺邊上之時,正好聽到陳執悠然的話語。

“可以啊,我沒問題。”

千念生忍不住露齒一笑,饒有興致地看著陳執。

陳執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仿佛這生死斗對他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實際上卻是如此,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他的哪一次戰斗又不是如此?特別是在玄水密窟中,一個幾乎密閉的空間,再加上對手又是施仞這群狠人,再有身份,再有地位,沒有實力便是一個“死”字,而且這群狠人的作戰方式便是即使我死,也要桶你一刀!

魏青誠實力雖然遠強于施仞等人,但若論心底那股狠勁,卻是遠不及施仞等人的。

聽著陳執那隨意的話語,再一看對方臉上那股無所謂的神色,魏青誠不禁瞳孔一縮,深深吸了口氣,畢竟陳執表情太隨意了,讓他忍不住有些懷疑陳執是不是準備了什么后手,特別是之前陸雄也猜測過陳執背后肯定有靠山。一想到此,魏青誠心中不禁忐忑起來,不過這生死狀是他提出的,這時候后悔卻已經遲了,他忍不住摸了摸儲物袋,一想到里面的符寶,頓時心中大定。

你陳執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有符寶吧!

魏青誠深深吸了口氣,裝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看著陳執,只是,魏青誠的掩飾雖然到位,但又怎能瞞得過千念生,她忍不住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再看陳執之時,竟然多出一抹欣賞。

此時,裁判已經問完雙方,當即對臺下第二裁判吩咐了一聲,很快,便有人拿著兩幅生死狀走了上來,待陳執和魏青誠二人在生死狀上簽下名字并交給他之后,他便拿著兩張生死狀沿著擂臺走了一圈,將生死狀的內容出示給周圍修士看,而周圍圍觀修士也聲音,也漸漸隨之降低,很快,一號擂臺周圍便寂靜無聲,充斥著一股肅穆的情緒。

走完一圈,這裁判這才走下擂臺,將生死狀交予第二裁判,面容肅穆地大聲說道:“一號擂臺,陳執,魏青誠,申請生死斗正式成立,生死之斗,唯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才算獲勝……”

說到這,他猛地抬起頭,大聲說道:“我宣布,生死斗,正式開始!”

隨著他一聲宣布,擂臺上的兩人便同時動了起來,魏青誠一拍儲物袋,三件法器便同時飛了出來,其中,兩件防御型法器,一塊五角盾牌卻是一件上品防御法器,而另外一件卻是一枚中品法器護心鏡,一飛出來,便停在魏青誠的胸口,剩下的一件法器,卻是一柄燃燒著三種火焰的長劍,一看到這長劍,周圍人不禁驚呼出聲:“丹火劍!”

一看到這法器,右側高臺之上的孟梵天不禁微微皺眉,忍不住朝著陸雄看了一眼,而陸雄的臉上,卻是難掩得意的笑容,這丹火劍,可是陸雄的成名法器,劍身上燃燒的三色火焰,可是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才能釋放的丹火,當初為了煉制這柄法器,陸家的金丹修士可是費盡心思,雖然僅僅是上品法器,這件法器的威力,卻是堪比一些層次稍低的極品攻擊法器了,若不是當初贈送這法器是為了給準備前往百花谷的陸雄使用,恐怕以煉制法器所用的材料,足以煉制一柄極品法器了!

“哼!”一看陸雄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孟梵天更是氣悶,忍不住出言嘲諷:“陸師兄,你這樣做,實在是有些下作了,在場的人可是都知道這丹火劍是你的成名法器!”

誰知陸雄瞥了他一眼,仿佛開竅一般反唇相譏道:“但是眾人也都清楚,這魏青誠可是我女婿,我可不像是某些人一樣,只是表面上支持,卻摳門地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不給。”

“你!”孟梵天被他一句話氣得差點跳起來,臉色鐵青地回過頭,正準備找成姓儒雅修士一同打擊陸雄,卻不想對方一臉凝重,死死地盯著擂臺上的魏青誠,許久之后,口中森然道:“五棱盾,原來當初殺死我哥的人就是你!”

此言一出,擂臺上的氣氛頓時一變,就連陸雄,也不禁露出一絲心虛之色,魏青誠拿出的這枚盾牌,正是他當初在百花谷中殺死成姓儒雅男子哥哥獲得的盾牌,其實百花谷中,各宗派修士間有殺戮,便是同宗修士也不一定完全融洽,特別像是陸家和成家這種宗內對立了千年的大宗族,只是百花谷畢竟是一致對外,所以就算獲得了五棱盾之后,陸雄也不敢拿出來,不過昨晚他一時鬼迷心竅竟然將這盾牌給呃魏青誠,此時不禁有些后悔了。

當然,他可不會承認,當即干笑道:“成兄說笑了,百花谷我們可是一致對外,當時我和令兄一起被幾名天山派修士圍攻,令兄被殺,我怕令兄遺物落在天山派手中,自然奪了回來,而不告知成家,則是因為我們兩家之間的關系,自然不便開口。”

只是他這般解釋卻是沒人相信,便是湯丞也是狐疑地看著他,但當時本就只有他在場,硬要追究也無法追究,再加上其他幾名筑基管事過來圓場,特別是高臺上幾名金丹修士暗中傳音,總算止住了兩人間的爭執。不過看成姓儒雅男子一臉森然,沒人相信這事就會這樣結束。

當然,在這里發生的事情,卻是不影響一號擂臺上的生死斗,在魏青誠掏出三樣法器之后,陳執也不含糊,一拍儲物袋,“十鱗”頓時飛了出來,飄浮在他的胸前,看到十鱗,不少修士都忍不住失聲驚呼,歐陽夢擁有這樣一件防御法器,眾人又怎會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又如何,便是平素和歐陽夢交好的幾名修士,也只是嘟囔了幾句,大致都是詛咒陳執被魏青誠殺掉之類的話。

放出十鱗之后,陳執又掏出雷靈石法杖,法杖之上,雷靈石散發著濃烈的雷系靈氣波動,他這件上品法器早已經暴露,再加上對手是魏青誠,陳執可不敢輕敵。

在拿出兩樣法器之后,陳執便沒繼續拿法器了,他平時經常使用的法器九陰腐骨袋早在和血浮屠戰斗之時就已經損壞,而從血浮屠那得來的法衣和盾牌也略有損毀,唯有修理后才能夠使用,不然陳執倒是不介意拿出兩樣法器順便刺激一下湯丞。

在兩人各自拿出法器之后,場面頓時凝固住了,不管是魏青誠還是陳執,兩人都沒有拿出真正的殺手锏,不提魏青誠,便是陳執自己,他手中還有一件極品法器和一件絕品法器,更是擁有一枚符寶。其實兩人在對峙之時,心中都很清楚,若是當戰況陷入膠著,便是真正輪到比拼殺手锏的時候了!

而就在此時,陳執和魏青誠同時朝著對方沖了過去!

第二更到,

丹火劍散發著濃濃三色烈焰,狠狠朝著陳執頭頂斬去,而與此同時,魏青誠也一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伴隨著一聲大喝,數道黑霧緩緩在他身體周圍形成,這些黑霧一出現,便化為一只只妖獸,張牙舞爪,活靈活現。

這法術其實是魏青誠修煉功法的配套法術,名為真觀幻獸訣,能夠將靈力化為妖獸進行攻擊,不過幻化出來的妖獸永遠要比施法者低一個境界,當然,哪怕只能幻化出一級高階妖獸,也架不住數量多。二十多只妖獸或是在地上跑,或是在天上飛,朝著陳執沖了過去,聲勢極為驚人。

原本魏青誠擅長的法術是奪魄青煙,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可不敢在陳執面前獻丑,不過魏青誠可是能夠在內門中排入前十名的修士,又豈只會一兩種法術?

面對著魏青誠來勢洶洶的攻擊,陳執冷笑一聲,先是朝著面前的十鱗打出一道法訣,轉瞬之間,十鱗一分為十,化為一個巨大的屏障呈環形將他圍繞在中間,十鱗雖然強大,但根據陳執的測試,十鱗明顯更適合抵擋片傷姓法術,像是丹火劍這種單體攻擊極為強大的法術,若是硬要用十鱗抵擋怕是會損壞。而布置完下面的防御之后,陳執抬起頭,目光直視頭頂的丹火劍。

伴隨著丹火劍的靠近,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陳執分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不禁在這股濃烈的高熱之下發出一絲絲“劈啪”聲。

這便是金丹修士的丹火么?

陳執面色凝重,右手緊握雷靈石法杖,雙手之上,雷電涌動,他的左手飛快地掐出數道法訣,他的法訣掐的很快,但是在周圍人眼中,他的手指卻是動得異常的緩慢,在陳執的手指之上,一道道電光環繞,仿佛給人一種他手握雷霆的感覺。

終于,當丹火劍離他的頭頂還有不到三丈距離的時候,陳執的口中驟然發出一聲低喝:“雷火盾!”

既然是修仙界三大煉器之火中的人火——丹火,那么陳執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以同樣是三火之一的天火抵擋,而《陰陽天雷訣》便擁有這樣一種法術,伴隨著陳執的低喝,一道道金色電光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陽罡天雷,一道道陽罡天雷相互摩擦,一股純正無比的陽罡之氣散發出來,化為一面金色的盾牌,橫在了陳執的頭頂。

“轟!”一聲巨響,丹火劍狠狠披在了陳執頭頂的金色法術盾牌之上,天火和人火相互吞噬,又相互排斥,竟然漸漸趨于一種平衡!

看到這一幕,魏青誠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雖說他早有預料會和陳執陷入僵持,但當這一幕真正出現的時候,他心中依舊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是一個憑著運氣走到現在的黃級靈根廢物,憑什么和我魏青誠相提并論!”

越想,魏青誠心中越不是滋味,他目光陰霾地掃了一眼陳執,發現此時陳執似乎正忙著防守,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右手一翻,一柄拇指大小的彎刀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中,他低頭看了一眼彎刀,再一看陳執,終于忍不住朝著彎刀打出一道法訣。

“一點都沒勁,到現在還只是試探。”擂臺下方,千念生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皺眉看著臺上的陳執和魏青誠,這兩人雖然看似打的是聲勢浩大,使用出來的上品法器更都是極品,但以她對一些內幕的了解,一眼便看出魏青誠還處于試探階段,至于另一邊的陳執,那就不用說了,之前對陣血浮屠時使出的雷紋刀到現在還沒用出來。在她看來,陳執在對陣血浮屠時使用的那招,完全可以媲美這丹火劍的威力了,當然,這不是說上品法器不好,但丹火畢竟是丹火,縱使將這丹火強加在法器之上,威力也遠遜色于真正金丹修士使出的丹火。反倒是陳執昨天使出的雷紋刀,卻是將威力凝結于一點,威力倒是和真正的天雷無異了。

“的確,不過目前為止,魏兄略占上風,想必魏兄是想給這陳執一些機會吧。”

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千念生沒回頭,只是語氣淡然道:“陸子敬,你們陸家到底準備了什么殺手锏?”

“是啊,陸兄,你們到底準備了什么,為何你一路上一直自信滿滿,我可是好奇的要緊。”又是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卻是穆拓崎扇著那把妖獸尾翎制成的扇子跟在陸子敬的身后。

“其實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了,想必千師妹已經看出來了,這丹火劍威力雖然強,但實際效果卻遠遠達不到能夠威脅到這陳執的地步。”陸子敬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低聲道:“其實這些都是幌子,真正的殺手锏有兩個,一個是……”他的話說道一般驟然頓住,只聽擂臺之上,一聲凄厲的破空聲猛地響起,這破空聲恍若嬰兒啼哭一般刺耳陸子敬等人猛地回頭,卻見一把拇指大小的彎刃帶著奪目的流光狠狠撞向了陳執!

“湮滅彎刃!”千念生的雙眼微微瞇起:“這便是你們的后手?”

“只是其中之一罷了。”陸子敬微微一笑,目光牢牢地鎖定住陳執。

此時,擂臺之上,陳執面色凝重,雙眼死死鎖定住空中那道彎刃,眨眼之間,彎刃便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陳執瞳孔猛地一縮,他聞到了危險的味道,全身的汗毛驟然炸起,不過此時,他也來不及召回十鱗了,下意識一拍儲物袋。

九陰腐骨袋、生死盾、金色法衣三樣殘破的上品法器從儲物袋中飛出,飄浮在他的身前,下一刻,流光直接撞在了最前面的九陰腐骨袋之上。

“刺啦——”輕而易舉地破壞,陳執怪不得肉痛,身形飛退。

“嘭!”彎刀撞在了生死盾之上,這面早有裂紋的盾牌一瞬間被撞得四分五裂,而此時,彎刀離陳執,不到一尺距離!

陳執腳尖點地,飛速后退,雙眼,緊緊盯著面前的彎刀,他和彎刀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著彎刀毀滅了兩件上品法器之后狠狠撞在了金色法衣之上。

“啪!”金色法衣直接被劈成兩半,彎刀繼續拉近和陳執之間的距離。

而此時,陳執已經退到了擂臺的邊緣,退無可退!

危機關頭,陳執卻是異常冷靜,忽然,他目中報出一縷精光,左手平平伸出。

一絲電流,劃過空中,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被無限拉長……

一絲絲電流,纏繞在彎刀周圍,若是有人仔細去看,可以發現這些電流一半黑色一半金色。

陽罡天雷和陰煞天雷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作用在彎刃之上,沒有人注意到,彎刃的軌跡,正在一寸寸偏離。

在周圍人的眼中,當彎刃即將來到眼前之時,陳執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阻擋,但下一刻,彎刃卻從他的右側穿胸而過!

一片血霧散開,陳執的身體微微顫了顫,搖搖晃晃似乎就要倒地!

魏青誠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嘴角更是帶起一絲譏諷的角度。

這就不行了?他的殺招符寶還沒使用呢!看來是他太過謹慎了,雖然陳執在第一輪表現驚艷,但終究是一個才進入凝神四年的廢物!

第三更現在才出來,很累……但還是會咬牙堅持,最近有讀者提出情節有些拖沓了,仔細看了看,反思了一下,的確是有一些,所以在這章寫完之后仔細看了看,壓縮了一下才發上來,御宅會加快節奏的,請各位放心!

感謝199iqiur、驚恐小狼、書友100517193540494、花錢不眨眼、香豬9034、泠人、小大肥貓、靠近紅花的綠葉的打賞捧場,也感謝所有的朋友,謝謝各位,也請大家繼續支持御宅,繼續碼字去!!!

但是下一刻,魏青誠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只見陳執因為身體后仰微微帶起的腳忽然一頓,依舊牢牢站立!

當他看清陳執此時的模樣,更是大驚失色,只見陳執右邊肩膀被劃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魏青誠失聲驚呼,他剛剛那一刀分明是瞄準著陳執的心臟,但現在,

不只是他,便是周圍人在看到彎刀穿胸而過的一瞬間都以為陳執已經死了,陸子敬的臉上甚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伴隨著魏青誠的驚呼,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怎么做到的!”穆拓崎失神地喃喃道。

千念生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沒什么,只是改變了軌跡罷了。”說著,她看了一眼旁邊張大了嘴巴的陸子敬,嘿嘿一笑:“陸兄,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還有什么后手了吧。”

陸子敬臉色微變,卻沒有答話,而是死死盯住擂臺上的陳執,只見陳執的雙手高高舉起,一道道雷光,環繞在陳執的雙手上。

不好!是那招的起手式!

陸子敬下意識地看向魏青誠,此時,魏青誠的臉色同樣凝重。

陳執眼中一片清明,一絲絲雷光不斷閃爍,丹田內,陰陽天雷訣的符箓飛速轉動,一道道陰煞天雷和陽罡天雷相互交融,化為純正的天雷,不斷噴涌而出。

洶涌的雷電,沿著他的雙手不斷攀升,仿佛是他的雙手在延伸,一股蒼茫、古老、毀滅的力量以陳執為中心散發開來。

魏青誠的長發不停舞動,這招,他之前見過,他親眼看到這招將血浮屠擊殺,只是當時他還離得很遠,感觸也并不深。但現在,他就站在陳執的面前,感受著那股蒼茫、古老而原始的力量,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向后退了一步。

他恐懼了!恐懼的情緒,在魏青誠的心中蔓延,仿佛是一只兇殘的猛獸,不停地吞噬著他的心靈。

冷汗,一滴滴滑落,魏青誠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一伸手,之前攻擊陳執的彎刃回到了他的手中,彎刃之上,流光散去,甚至連彎刃上的靈光都消失了,想到當初陸雄對他說的話,魏青誠不禁咬了咬牙。

“拼了!”他雙眼通紅,直接將彎刃收回儲物袋中,一揚手,一枚淡青色的符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千念生驚呼道,不可置信地看著魏青誠右手緊緊握著的符箓,她能夠感覺得到,這枚符箓之上,散發著一股極為恐怖的能量!

聽到她的叫喊,一號擂臺周圍的修士紛紛看向了魏青誠的右手。

淡青色的符箓,帶著法寶才能擁有的一圈圈寶光,一聲驚呼率先從一名修士的口中傳出,緊接著,像是被傳染一般,驚呼聲越來越大,響徹云霄。

中央看臺上,一直面帶微笑的成無憂的表情,驟然凝固住了,回過頭,看了一眼紅發修士,一字一句說道:“陸師兄,你這樣做,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不僅僅是他,便是其他八名金丹修士,也紛紛皺眉,像是這種斗法較技,本就是為了考教內門弟子修為,提升戰斗經驗,特別是這次的斗法較技,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讓弟子互相殘殺,而是為了篩選進入百花谷的人選,要不然,像是千念生這般擁有元嬰老祖爺爺的修士,還需要比試什么,直接拿出幾件符寶見一個滅一個,完全就是比拼各大勢力的底蘊了!

這樣的情況,是在場金丹修士絕對不愿意見到的,畢竟合歡宗的門內斗爭雖然殘酷,但這些真正掌控合歡宗的金丹修士,卻對其中分寸把握的非常好,既起到促進作用,又不會使門內斗爭完全失控,但這一次,紅發修士明顯是破壞了游戲規則了,若是此次放任,那么之后的斗爭很可能就此失控。

紅發修士正準備否認,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冷哼,卻見裘長老目光森然地看了過來,冷冷說道:“陸師弟,這次回去,你好好去千輪王老祖面前解釋一番吧!”

一邊說著,裘長老一邊站了起來,看那樣子,似乎準備叫停比賽,但就在此時,一號擂臺周圍,猛地傳出一聲驚呼。

一號擂臺上,陳執當然看到了魏青誠手中的符寶,大駭之下連忙收招,雖說這雷紋刀威力很強,但陳執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特別是在使用過三寸釘符寶之后,他對符寶的了解,也是極為深刻!

雖說凝神修士僅僅能發揮出符寶十分之一左右的功效,但即便如此,卻足以傲視其他凝神修士了,完全就像是前世的核武器一樣,也唯有修為到了筑基,才能算是真正不畏符寶了,甚至擁有了絕品法器之后,威力甚至還在符寶之上。

但在凝神修士中,想要對付符寶之物,唯有符寶!

陳執看著對面瘋狂朝著符寶中注入靈力的魏青誠,深深吸了口氣,一翻手,一枚光澤古樸的符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正是當初在玄水密窟之時他得到的那枚符寶!

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紅發修士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符寶,這陳執的手中,竟然也有符寶!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戰斗,竟然會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

魏青誠正往符寶中輸入了靈力,當他抬起頭,看到陳執手中同樣拿著一張造型古樸的符箓之時,不禁呆了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過這時候,他也來不及多想什么了,一伸手,手中符箓頓時化作一道青色光輪,帶著滔天聲勢,狠狠朝著陳執砸了過去!

光輪之上,淡青色的光芒不斷閃動,周圍的靈力不變變換成一道道青山之景,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巨山朝著陳執壓去。

而就在此時,陳執抬起了頭,一揚手。

“劈啪——”一聲巨響,只見一道藍色雷電巨龍猛地從符寶中鉆了出來,這條藍色雷龍頭生四角,兩枚恍若銅鈴般的舉目一掃頭頂青色光輪,忽然發出一聲震天咆哮,猛地沖向了那道青山虛影。

兩枚符寶在空中交匯,“轟隆”一聲巨響,整個一號擂臺頓時被一團巨大的爆炸光團籠罩,圍觀眾人紛紛推開,一個個面露駭然之色。

幾個呼吸之后,光芒漸漸暗淡下去,眾人這才看清此時擂臺上的模樣,只見煙霧中,陳執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而他的面前,漂浮著一柄淡藍色的八尺巨锏,巨锏周圍雷光閃爍。

而在擂臺的另一邊,魏青誠跪坐在地上,低著頭,沒有任何動靜,他的胸口,一個焦黑的大洞觸目驚心!魏青誠的眼中,還殘留著震驚和不可置信,似乎根本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死了!

在他的旁邊,一個光芒黯淡的光輪緩緩飄浮,似乎受了極大的創傷。

陳執,勝了?

周圍一片寂靜,許久之后,裁判率先反應過來,他先是忌憚地看了一眼擂臺上兩個符寶,旋即大聲宣布道:“生死斗結束,陳執,勝,魏青誠,死!”

勝者生,敗者死,這便是生死斗!

聽到這喊聲,擂臺上的陳執,不禁肩膀一陣晃動,剛剛一陣戰斗,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靈力。

不過,終于跨過去了!

陳執朝著高臺上的成無憂看了一眼,咧嘴一笑。

第四更終于寫好了,這一段的情節也寫完了,接下來,過渡一下便是百花谷情節,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御宅,!

“青城!”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聲響了起來,在一片寂靜中,這一聲喊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卻見一道火紅的身影沖上擂臺,直接朝著魏青誠沖了過去。

一聲輕嘆,陳執擺了擺手,一道奪命索直接朝著陸雯雯卷了過去。

“豎子爾敢!”右側高臺,原本因為魏青誠被殺臉色鐵青的陸雄看到這一幕,登時大怒,一聲巨吼,便準備召喚出法器攻擊陳執,但是他的法器還沒發出來,旁邊的成姓儒雅男子已經一下站了出來,攔在了他的面前。

“滾開!”陸雄怒喝一聲,一掐法訣,便準備出手,就在此時,一聲冷哼響了起來,旋即一股磅礴的靈壓從天而降!

陸雄和成姓儒雅男子紛紛大驚失色,連連后退,同時朝著左側看去,只見中央高臺上,裘長老怒目圓瞪,冷哼一聲:“成何體統,來人,把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抓起來!”

他一聲令下,一旁的紅發男子和成無憂二人卻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看都不看這邊一眼,不過紅發男子的目光,卻死死盯著擂臺之上,當看到陳執接下來的動作之后,他皺了皺眉,閉上了眼睛。

奪命索一下便將毫無防備的陸雯雯卷了起來,雖說陳執極為厭惡此女,但要他可不敢殺死陸雯雯,這可和殺死魏青誠不一樣,首先他殺死魏青誠可是在簽訂了生死狀之后,而且魏青誠就算是陸雯雯的道侶,但終究不是姓陸,若是他這時候當場殺死陸雯雯,陳執甚至懷疑高臺上那位陸家老祖會直接出手殺了他。隨手一遞,將陸雯雯送下擂臺,旋即他淡然道:“魏青誠已經死了,我們簽下生死斗契約,按照契約規定,他死后的財產歸我。”

說到這,陳執又看了一眼魏青誠的尸體,搖了搖頭道:“放心,我不會動他尸體的。”說完這句,陳執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靈魂除外”。

陸雯雯被送下擂臺,立刻兩名裁判走了過來將她攔住,這時候,陸雯雯已經醒悟過來了,婆娑的淚眼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死死盯著陳執,一字一句道:“陳執,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的!”

陳執卻懶得再理會這個瘋婆子,聳了聳肩,走到魏青誠尸體旁邊,率先將那枚淡青色符寶收了起來,這符寶雖然威力比不上他身上的符寶,但任何一個修士都不會嫌符寶多的。收起符寶,陳執又收起了魏青誠身邊的儲物袋和散落在地上的法器,趁著這時間,他順手將魏青誠的靈魂也一同收入噬魂天書中。

這一切做的極為隱秘,和收取血浮屠的靈魂一樣,有御鬼宗的青幡遮掩,陳執相信便是紅云中的元嬰老祖也不可能察覺,當然,想必此時那千輪王老祖已經根本不會注意這點小細節了吧。

做完這一切,陳執這才在周圍圍觀修士敬畏的目光和陸雯雯的高聲叫罵中走下擂臺。

“恭喜陳師弟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執回過頭,卻是千念生面帶微笑,而她的身邊,只是跟著穆拓崎,只是這小鬼此時卻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或者是表面上還是一副高傲的模樣,但他閃躲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執雖然忌憚,還是拱手笑著回道:“多謝千師姐。”

“我很期待在擂臺上和你相遇哦。”千念生點頭笑道。

那笑容,卻讓陳執心中不由地一寒,他實在莫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這個千念生了,心中暗自咒罵了幾句“飛機場”,表面上卻是一副極為謙遜的模樣:“哈哈,千師姐說笑了,我又怎是千師姐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這次我也僅僅只要求進入百花谷資格就夠了,若是不走運遇上千師姐,我絕對舉雙手投降。”

“是么?”千念生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一旁的穆拓崎瞧了陳執一眼,一看陳執正在看他,立刻低下頭,跟上了千念生,活像是一個跟屁蟲。

陳執搖頭笑了笑,朝著中央高臺走去,他和魏青誠這一場戰斗是所有戰斗最遲的一個,既然決出了勝負,接下來的抽簽也將開始。

這次他雖然殺死了魏青誠,但贏得卻不輕松,甚至有些驚現,尤其是還暴露了自己擁有符寶的事實,陳執雖然氣惱,但心里也清楚,自己前方的道路,已經通暢,接下來的抽簽,他在一百進五十的對手竟然是穆拓崎,陳執朝著穆拓崎看過去,發現他的嘴角抽了抽,還是一咬牙走上擂臺,其實穆拓崎在陳執殺死魏青誠之后已經心虛的要死,此時上來,更多的是放不下臉面。

雖說穆拓崎之前曾經嘲諷過他,但真要陳執動手殺死穆拓崎,他卻是不敢,更是不傻,穆拓崎的爺爺可是金丹修士,現在還正坐在高臺上看著,只要陳執腦子不秀逗,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完全犯傻的事情,再說了,陳執也不想和穆拓崎這等小屁孩一般見識,伴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兩個心不在焉地人開始交手,足足打了一百多個回合,終于是陳執抓住穆拓崎一個疏忽將他打下擂臺,倒是給足了穆拓崎面子。而被打下擂臺的穆拓崎心中也是清楚,雖然之前他和陳執有些不快,還是大方站了起來拱手道:“多謝陳師兄手下留情,我認輸了。”

他此時承認陳執是師兄,便已經是在服軟,陳執當即笑著回道:“師弟自謙了,我這次贏得也不輕松,或許再過幾年,我就不是師弟的對手了。”

兩人說了一通場面話,倒是其樂融融,便是高臺上的穆長老,也不禁滿意笑著撫了撫自己的胡須,一指陳執對一旁的裘長老說道:“這小子不錯。”

看他那模樣,絲毫沒有因為穆拓崎被淘汰有一絲一毫的不爽,說起來這還和百花谷有關,深知百花谷危險的穆長老本就不愿意讓自己的孫子犯險,這次陳執之所以遇上穆拓崎,本就是穆長老安排,不過這穆長老當初的安排,是讓魏青誠對上穆拓崎,只是沒想到魏青誠竟然敗了,只是陳執現在的表現卻是遠勝他當初的安排,看著陳執如此上道,而且“任務”完成得這么完美,不僅給了面子,還讓他心高氣傲的孫子服軟,他當然也要報之以李了。

只是他這般表現,卻是將一旁的陸姓紅發修士氣得不輕,不過此時陳執得到兩位金丹修士的認可,而且其中一位還是裘長老,他自然不會傻兮兮地站出來自討沒趣。

伴隨著五十強的誕生,這次斗法較技的重頭戲也將開始接下來一場比賽,勝出者將直接獲得進入百花谷的資格,而輸的二十五人也會從中決出五人,和二十五名勝者一同組成這次合歡宗出征百花谷的隊伍。

第一更到!由于是過渡章節,盡量追求在簡練中將想鋪墊的東西鋪墊好,所以這章從凌晨寫到現在,不過總算寫出來了……

還有最后一點是,精華耗盡了,不過下周精華應該會很多,都會補上_

“看來他們不準備繼續對你下手了,恩,或許是怕了,又或者是根本沒想到會是如此?”千念生站在陳執旁邊,右手捻著下巴,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我看是沒準備好吧,不過陳師兄,你這符寶是怎么得來的?”千念生旁邊,剛剛輸給陳執的穆拓崎一臉好奇地問道。

陳執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自從他勝了魏青誠之后,這兩人便纏上他了,特別是在他戰勝穆拓崎之后,或許是從小就被培養了一種崇拜強者的觀念,穆拓崎全然忘記了之前自己對陳執的嘲諷,跟著千念生二人組成了一個煩人二人組,跟在他的身邊。

“或許是吧。”陳執敷衍道。

千念生卻沒打算放過陳執,回過頭似笑非笑道:“我也很好奇陳師弟的符寶是哪里來的。”

陳執略一猶豫,還是開口說道:“在一個遺跡洞府中得來的,包括我那套雷系功法也是。”

早在斗法較技之前,他便已經想好了托詞,畢竟陰陽合歡訣太明顯了,一被看出百口莫辯,剩下的只有陰陽天雷訣了,不過這次陳執除了防備湮滅彎刀那次,一直是用普通天雷進行攻擊,甚至為此讓雷紋刀無法使出最強狀態,不過好處便是,這套說辭卻容易推脫。

畢竟這陰陽天雷訣,當初習勁二人可是藏于合歡宗并偷走《陰陽合歡訣》,雖說陳執也不清楚這二人到底有沒有露陷之處,但小心無大錯。

聽聞陳執此話,千念生點了點頭,只是那神情分明有些不信。

陳執微微一笑,卻也沒有繼續解釋。

此時,抽簽已經開始,輪到陳執抽完之后,身旁的千念生不禁郁悶的嘟囔了一句:“真是可惜。”

陳執連忙回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簽,忍不住心中一陣郁悶。這飛機場莫非真那么像和他打一場?

陳執撇了撇嘴沒有搭話,千念生或許直覺無趣,便不再理會陳執,帶著尾巴穆拓崎朝著一旁的陸子敬走去。

這一次,陳執抽到的對手卻是一名上一屆斗法較技前五十名地對手,正應了千念生之前那番話。

而此時陳執的對手卻是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眼看著離百花谷資格還有一步之遙,卻遇上陳執這個煞星,自從魏青誠和陳執一戰之后,所有參加斗法較技之人最不愿意遇見之人除了千念生之外又添加了一個陳執,便是連上一屆的第二名乾浮生也對人明言若是遇上陳執絕對不敵,更何況此人還只是上一屆前五十名。

兩人上臺,對手率先鞠了一躬,畢恭畢敬道:“陳師兄,在下自認不敵師兄,只望和師兄交流切磋一番,還望師兄手下留情。”

陳執微微一笑,點頭應允,但真正交手起來,他卻是不含糊,幾下便將此人打下擂臺,畢竟離百花谷資格只有一步之遙,陳執可不想因為輕視對手而陰溝里面翻船。

勝了這場之后,陳執也終于能夠松一口氣了,雖說斗法較技還沒結束,但獲得了進入百花谷的資格卻讓他在重回內門之后,終于腳踏實地在內門中站穩了。

很快,二十五名勝利者便已經選出,像是上一屆斗法較技前十名的選手除了魏青誠之外全部晉級,而接下來,則是二十五進十三的比賽,不過此時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接下來的比賽,卻要明天才能進行。

“你運氣真好。”千念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陳執剛抽出的簽,赫然又是輪空席位。

從早上到現在,進行的二十五進十三,十三進七,七進四的三場比賽中,陳執竟然全部抽到了唯一一個輪空席位,等于說這一天,陳執幾乎是一場沒打,若不是千念生心里清楚接下來的比賽不可能再有貓膩,她甚至都要懷疑陳執是在暗箱操作了。

陳執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反正獲得了百花谷資格我就滿足了,或許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也許吧。”千念生露齒一笑道:“不過這場比賽之后剩下的只有四人了,到時候可沒有輪空席位了,希望我們能碰上。”

“鬼才希望!”陳執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回頭看了一下到目前為止的七人,除了千念生之外,楚冰凌赫然在列,這一次的斗法較技,也成為了一直被陸傲用各種手段壓制的楚冰凌的一次機會,陳執在早上便聽人提到姬長老似乎有意收楚冰凌為記名弟子,這個堅強而善良的女子其實和他有些類似,一直隱忍一直沉默,直到現在才一鳴驚人,或許這次沒有他,楚冰凌將會是表現最為驚艷的一個吧。

陳執一邊想著事情,一邊看著三個擂臺上的選手較量,其中千念生的對手卻是陸子敬,兩人象征性地交手了幾次,陸子敬便自覺認輸,陳執也覺得有些沒趣。而此時楚冰凌的對手,卻是上一次斗法較技獲得了第五名的成平,這成平雖然是成家弟子,排名甚至還在魏青誠前面,但卻不是什么年輕俊杰,因為此人已經五十多歲了,筑基無望,原本到了這個年紀的內門弟子早已經自覺脫離內門,或是當個小執事,或是去成家當差,但是此人一直到現在還沒離開,顯然是為了這次的百花谷。

成平和楚冰凌在交戰了近百回合之后,卻是被楚冰凌一擊打下擂臺,讓周圍人是大跌眼鏡。

中央高臺上,姬長老露出滿意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有毅力有恒心,而且經驗非常豐富,雖然是玄級靈根,但如此堅韌的性格,將來未必沒有可能沖擊金丹大道。”

她旁邊的申屠重雄面色略有怪異,對于陸傲糾纏楚冰凌一事他當然知道,此時姬長老如此夸獎,分明是在通過他來警告陸傲。

“姬仙子放心,只要你收她為記名弟子,我那劣徒絕對不敢繼續糾纏。”申屠重雄咳嗽了一聲說道。

“妾身多謝申屠師兄了。”姬長老撫媚一笑回過頭去。

伴隨著成平被擊敗,前四的選手已經決出,分別是千念生、乾浮生、楚冰凌、陳執四人。

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乾浮生的目光不時瞄向楚冰凌,在他看來,這幾人中也唯有楚冰凌是他唯一的突破口,而千念生則含笑地看著陳執,將陳執看的汗毛直立。

不過當抽簽結果出來之時,千念生臉上的笑容卻凝固住了,至于乾浮生,則是忍不住苦笑搖頭,因為對陣結果便是千念生對戰乾浮生,而陳執的對手,則是楚冰凌。

“哼,希望你別就這樣輸了。”看著陳執臉上得意的笑容,千念生第一次用威脅的口吻對陳執說道。

陳執聳了聳肩膀,由于只剩下最后兩輪,兩個斗法的擂臺相隔也非常近,看到千念生和乾浮生二人走到一旁的擂臺,陳執卻沒馬上走上擂臺,而是皺眉沉思。

這千念生,到底有何居心?

或者說,他們以前認識?

陳執搖了搖頭,率先否認了這點,千念生好歹也是千輪王的孫女,一進入合歡宗便進入內門,在進階凝神之后,更是被千輪王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而她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便是三年前地斗法較技,而那時候陳執卻是離開了合歡宗。

一步步走上擂臺,陳執甩去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看向了擂臺上的另一邊。

楚冰凌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那神情仿佛根本不認識陳執一般。

擂臺下方,圍觀修士也在竊竊私語。

“可惜了,楚師姐碰上了陳執,想必最后的決賽,便是在陳執和千念生之間展開吧。”

“不過我倒是希望能看到楚師姐和千念生的對決。”

“別想了,或許楚師姐的實力在陳執之上,但陳執可是擁有兩枚符寶,楚師姐想贏太難了。”

聽到這話,周圍修士紛紛點頭,顯然大部分修士也不認為楚冰凌能夠獲勝。

擂臺上,陳執和楚冰凌的目光悄然交匯,陳執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右側高臺。

右側高臺之上,陸傲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昨晚他的師傅申屠重雄便警告他別再糾纏楚冰凌,他本來就很不爽了,現在又眼睜睜看著陳執和楚冰凌兩人在擂臺上“眉目傳情”,心里妒火越來越烈,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陳執這目光落在眼里,更是被認為成了示威!

欺人太甚!

“啪!”地一聲,陸傲的椅子扶手直接被捏得粉碎,他的齒縫中,滿懷恨意地擠出了兩個字:“陳執!”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陳執的眼中,他又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開戰的千念生,嘴角微翹,高高舉起雙手,大聲說道:“裁判,這場比賽我認輸!”

一片寂靜過后,全場嘩然!

第二更來了。。。斗法較技到這里也正式結束,原本這段想要用倒敘來寫,倒敘來寫可以很大地壓縮和情節,讓過渡更簡潔,不過寫了好幾遍,都不滿意,繞著繞著反而連我自己都繞進去了,吐血,所以就這樣了……

千重山脈東面,臨近天水澗的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山上,站著數十名身形各異的合歡宗弟子,他們的衣衫迎風飄動,毅力在寒風中,不過一個個都站得筆直,神情恭敬地望著不遠處懸崖邊的兩名修士。

這兩名修士一人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神情威嚴,不怒自威,正是當初斗法較技十名金丹長老中的裘長老,而在老者的身旁,則站著一名白袍黑發修士,卻是成無憂。

這支隊伍,正是合歡宗出師百花谷的隊伍,在隊伍的末尾,陳執無聊地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幾只爬行的螞蟻。

此時,離斗法較技結束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而這半個月來,陳執的生活也極為平靜,每一個獲得參加百花谷的弟子,都被安排到了一座名為“白玉峰”的山峰修煉,這座山峰的靈氣之濃郁,遠勝陳執居住的陰月峰,本來像是這樣的山峰,唯有核心弟子才能夠享受,不過這一次算是沾了百花谷的福氣。當然好處不僅于此,陳執每天吃的飯菜全是靈谷,喝的是靈茶靈酒,而且全部都是合歡宗免費供應,陳執在剛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畢竟這怎么看都像是在為他送行一般。不過過了幾天他也就習慣了,各種丹藥絡繹不絕,甚至還能就一些修煉問題請教金丹修士,這等恍若神仙般生活,陳執重生到這個世界之后可從未享受過。

不過陳執卻不敢完全享受,百花谷的兇險,他也從很多修士那聽聞,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自然是拼命修煉,雖說只有半個月,但陳執可是擁有黑霧空間,苦修三個月后,陳執發現自己的靈力已經接近凝神五重的中段,若是這次百花谷之行能夠安全回來,那么他不久之后,就可以開始沖擊凝神五重巔峰,進而沖擊筑基修為!

一道靈光從天邊飛來,小山上等待的眾人紛紛抬頭,卻見千念生踏著一柄琉璃雙環法器,緩緩降落在山峰上,一降落,千念生便走到兩名金丹修士面前拱手道:“抱歉,兩位長老,晚輩來遲了。”

“嗯”裘長老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言,千念生這段時間并沒有和其他修士一起修煉,而是和千輪王一起,他當然不會多說什么。

千念生行完禮,便朝著人群走去,當她看到位于隊伍最末端的陳執之后,不禁惡狠狠地瞪了陳執一眼,走到穆拓崎的旁邊。

陳執一臉無奈,自從斗法較技第三輪半決賽他投降之后,千念生便如此對他了,甚至讓陳執都有些懷疑這妞是不是看上他了。半決賽他投降之后,決賽的兩人自然是千念生和楚冰凌了,楚冰凌雖然實力不錯,但卻遠非千念生的對手,戰了百來個回合便被千念生打下擂臺,而千念生也獲得了這次斗法較技第一名,第二名是楚冰凌,至于第三名,則將由陳執和乾浮生二人爭斗,對陣乾浮生,陳執可沒手軟,在沒有動用符寶的情況下鏖戰了六十多個回合,終于以一招勝出,其實原本按照陳執的意思,是根本懶得再去爭了,若不是之前抽到輪空,在入選百花谷隊伍之后,他便準備直接退出競爭了。

但是成無憂卻暗中傳音告訴他,這次斗法較技的前三名每人能夠獲得一枚筑基丹!

如此誘惑,陳執豈能放棄,而乾浮生早已經自認不敵陳執,不過他畢竟是上一屆的第二名,更是上次交流會的第一名,尊嚴和面子讓他根本不可能認輸,費勁千辛萬苦之后,陳執獲勝,也如愿得到了一枚筑基丹。

現在算起來,他手中的筑基丹已經足足有三枚了,而且這一次參加百花谷的三十人,只要這次合歡宗能夠獲得總分第一,那么每一個活著出來的人都能夠獲得一枚筑基丹,而貢獻最大的十人,還能獲得額外獎勵,就算是總分前三,貢獻最大的十人,也能夠獲得筑基丹。

按照陳執的想法,他既然已經獲得了三枚筑基丹,當然沒有了在百花谷拼命的理由,唯一的想法便是活著離開百花谷,以他身俱兩枚符寶的實力,若是不想去爭奪,自然不會隕落在百花谷中。不過就在此時,成無憂卻找上了他,兩人聊了足足一個時辰,成無憂才告辭離去,而陳執則被成無憂的一番話弄得心情全無。其實,成無憂也并沒有說什么威脅的話,只是慢條斯理地敘述了幾條事實:

比如幾百年前,成家鼎盛時期,一名黃級靈根的成姓修士連服十枚筑基丹依舊沒有筑基成功的事情,比如一百年前一名同樣驚才艷艷的玄級靈根弟子在服用了三枚筑基丹之后筑基失敗消聲滅跡的故事,又比如這次斗法較技獲得第六名的成平,雖然是玄級靈根,但是服用的筑基丹已經有四枚了,都無法成功……

成無憂說的風輕云淡,陳執卻是聽得那個心驚膽顫,他雖然清楚成無憂是在用委婉的方式讓他在百花谷拼命,但可惜成無憂說的全部都是現實。陳執自己進階凝神,便足足消耗了四枚凝神丸,而這筑基的難度,還在凝神丸之上……

小山峰上,陳執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他不由地看了成無憂一眼,苦笑搖頭。

他心里清楚,雖然有赤炎頭陀這一層關系在,但在目前的成無憂手中,他還是如同一顆棋子,不過陳執也覺得沒什么好怨念的,兩人的實力,可是足足相差了兩個境界,或許只有他修為提升到金丹的那一刻,他和成無憂才能真正平輩論交,這便是這個世界的殘酷!

“時間差不多了。”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一直站在懸崖邊緣仰首望天的裘長老收回了視線,回頭一掃在場的陳執等三十名凝神修士,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成無憂,語氣淡漠道:“成師弟,還是你來吧。”

“是,裘師兄。”成無憂點了點頭,大步走到三十名修士的面前,大聲說道:“這次百花谷之行,其中的兇險,我想無需我再說什么了,我這一次,只說兩點。”

“第一,是獎勵,每次百花谷開啟,都會根據各大宗派的排名分發丹藥,上一屆的百花谷,我們合歡宗僅次于天山劍派獲得了第二名,所以這一次,我們的目標,便是超越天山派!而這一次,我們合歡宗對于百花谷排名第一志在必得,所以這一次,若是能夠獲得總分第一,每一名修士將會獲得一枚筑基丹,同時,貢獻最大的十人,將會額外獲得一枚筑基丹,而且,貢獻最大的前五人,宗派將會額外獎勵一件極品法器,若是貢獻前三,每人將會直接被金丹修士收為記名弟子!”

說到這,成無憂語氣微微頓了頓,他面前的三十名修士也是一陣騷動,看著一名名目光熾熱的內門弟子,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第二點,則是規則,這次的百花谷規則將會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作為改變,而且,這次百花谷開啟之后,很可能近百年,百花谷將不會再次開啟,而以后的材料分配,則會根據此次排名為準。”

聽到這話,陳執的瞳孔猛地一縮,這次更改規則,很可能和尸魔殿有關,而如此一來,便代表著這一次百花谷中的斗爭,或許是分外慘烈!而與此同時,也證明了尸魔殿的強大。

若是尸魔殿只是一個小勢力,天武大陸各大宗門又何必如此緊張,甚至就連十幾年幾十年一次的百花谷之爭,都要暫時延后!

此時,不少弟子也反應過來,一個個面露凝重之色,不過也有不少修士神情淡然,像是千念生便仿佛沒事的人一般,顯然他們早已經得知了此事。

“所以根據這個改變,這一次的規則,也將不分奪牌和狩獵兩種規則,將會是兩種規則合并,同時進行!”

第三更到,。

轉眼周五了,本書也要上架了,還望各位讀者能夠一如既往支持御宅,謝謝!

其實百花谷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山谷,只是因為土質、氣候還有下方那條巨大的靈脈,讓此地變得極為適宜種植各種靈花靈草靈藥,此地最早時候本是被一個龐大的上古宗派占據,只是這個巨大的宗派,卻在歲月的侵蝕下悄然消逝,隨后便被百花塢占據。

而每年的百花谷之爭,卻并非是指修士就在百花谷中爭斗,畢竟里面可是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靈草靈藥,若是真讓修士放手爭搶,對于靈草靈藥的損壞也是極大。真正的百花谷之爭,其實是指在百花谷的三個秘境中的戰斗,曾經占據百花谷的宗派,在這百花谷中留下了三個秘境,所謂秘境便是上古修士單獨開辟的空間,而這三個秘境,一個便是百花塢的山門,第二個則是一處荒涼之地,據說是曾經上古宗門用來關押犯人之所,里面沒有一絲一毫靈氣,修士在里面若想恢復靈力,只有通過靈石和靈藥。

第三處,則是一處原始森林,里面圈養著無數妖獸,經過數萬年的繁衍,這里面甚至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生物圈,當然,里面的三級以上妖獸早已經被人捕殺一空,剩下的都是一些一級二級的妖獸,但就算如此,這秘境中亦是險惡萬分。

而往往百花谷之爭,分為兩種方式,分別是奪牌和狩獵,具體情況依照抽簽決定,奪牌之戰在荒涼之地巨型,總共有五種令牌:第一種為玉牌,每一名修士都會佩戴,而另外四種令牌分別是金、銀、銅、鐵,其中鐵牌記一分、銅牌記五分,銀牌記十分,金牌記二十分,這三種令牌會由百花塢的修士操控秘境的禁制從天而落,伴隨著各色光芒,吸引修士的注意,每一塊牌都會引起大量的爭執。

但,并不是不去爭就沒事了,因為每一塊玉牌都有一定的搜索功能,一旦同樣擁有玉牌的修士進入方圓百丈范圍之內便會相互吸引,而一塊玉牌則和銀牌一樣是記十分,當然,玉牌是不能扔的,因為一名修士若是玉牌被奪走,一刻鐘后便會被禁制自動移出禁地。所以往往奪牌大戰會衍變成修士和修士之間的爭斗,特別是每落下一塊金牌,立刻會引起大量修士的爭奪,往往死傷慘重,更有修士根本不去爭奪天上落下的令牌,而是專門殺死修士奪牌。

而狩獵,則是在原始秘境中進行,倒是沒有太多的規矩,只要殺死妖獸便是,其中一級低階妖獸記一分,中階記二分,高階記三分,而二級低階妖獸記五分,中階記十分,而高階,則是記二十分。若是獲得妖獸的內丹,一級妖獸的內丹記五分,二級妖獸的內丹記十分。

當然這規則看似簡單,乍看之下甚至沒有奪牌之戰血腥,實際上,每一次狩獵之戰的參與修士死亡率甚至高于奪牌之戰,因為殺死妖獸之后,可不是立刻記分,而是當狩獵結束之后,這才統計,所以狩獵一開始或許還有人老老實實狩獵,但越接近尾聲,狩獵,也往往會衍變成狩人!再加上原始秘境中的妖獸實力往往在外界的妖獸之上,而修士和妖獸之間的爭斗,很容易引起其他修士的注意。

但是這一次,或許是關乎未來數十甚至是上百年的靈草靈藥劃分,百花谷慎重起見,請教了所有參與宗門,讓這一次的百花谷之爭,變成了狩獵和奪牌二者同時進行,也就是說,進入的秘境還是原始秘境,但會像奪牌之戰中一樣掉落令牌,進入的修士可以選擇狩獵或是奪牌,這樣一來,任何一名實力強大的修士都可能改變宗門間的分差!

聽到成無憂說完,在場很大部分修士一個個面如土色,其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后悔這次來了,剛剛被獎勵刺激的興奮勁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陳執亦是表情沉重,本來就是決定百年來靈草靈藥劃分,再加上這樣一個規則,這一次的斗法較技絕對是兇險萬分!

恐怕在進入之前,各個宗門都會大出血給所有修士武裝一遍吧!

果然,陳執腦中剛冒出這想法,下一刻,成無憂便伸出雙手,他的手掌之上,各握著一枚儲物袋,掃了一眼面前弟子,他微笑道:“正如我之前所說,這一次的百花谷之爭可謂是兇險萬分,也正是如此,宗門也決定,將每人發一套上品法器。

上品法器,一套?

陳執瞪大了眼睛,不僅是他,在場的三十名弟子一個個面露震驚之色。

接下來,一個個修士排好隊,依次走到成無憂面前領取法器,在成無憂左手邊的儲物袋中裝的是攻擊型法器,而右手邊的兩枚儲物袋中裝的是防御法器和法衣,而準備這些東西的修士分明下了大工夫,根據在場修士之前在斗法較技中的表現分別發給修士,每一件法器和法衣不能說是為修士量身打造,但卻都是極為合身。

輪到陳執之時,成無憂發給他的卻是一件上品法衣和一件上品防御法器,陳執在擂臺上表現出來的攻擊性讓為他準備法器的修士實在找不到更好的攻擊法器,畢竟再好的上品法器能好過符寶么?而且不管是陳執的雷紋刀法術還是從殺死魏青誠后獲得的湮滅彎刃,攻擊時的威力都在上品法器之上。

拿著兩件防御法器,陳執亦是極為滿意,再加上來之前顏天問派人發放的靈石和各種極品療傷丹藥,足以消去很多修士的怒火了,至少在陳執看來,不少修士在得到法器之后,一個個表情振奮,仿佛恨不得立刻進入百花谷,不過這里面有多少是裝裝樣子給成無憂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各種準備做完,一旁的裘長老一聲令下,一伸手,手掌中驟然多出一絲黑玉小舟,朝著這小舟之上打出幾道法術,這小舟光芒一閃,頓時化為一艘長約百丈的巨大飛舟,待各位弟子走上飛舟之后,裘長老又打出一道法訣,巨大飛舟帶著一道巨大光華,轉瞬之間消失在天邊。

陳執站在飛舟之上,看著周圍景物不斷變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飛舟的速度,簡直快到令人發指,要知道陳執現在的上品飛行法器雷云已經是以速度著稱了,像是曾經駕駛煞神劍飛到一個地方若是需要兩周,駕御雷云法器僅僅只需三天時間便能夠到達了,但是現在和這黑玉飛舟一比簡直就像是烏龜爬一般,更令陳執垂涎的是,這飛舟周圍擁有一道道淡淡的黑霧,高空疾飛帶來的颶風一旦靠近黑霧便會消散于無形,所以哪怕是如此速度,陳執站在飛舟之上都感覺不到一點風。

而且以這速度,恐怕到百花谷只需一天的時間吧,要知道這百花谷可是位于大遼東面元武國境內,查不到相當于千重山脈到北靈城兩倍的距離,若是讓他駕馭飛行法器來飛……

陳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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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師弟,這次百花谷之中可有同伴?”

陳執聞言回頭望去,卻是楚冰凌站在他的身后,依舊是那副重凱,依舊是那副萬年冰山般的面孔。

“哦?楚師姐莫非是想和我組隊?”陳執笑了,這次百花谷之行明顯極為危險,大多數修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像平時做一些困難任務一樣進行組隊,像是千念生、陸子敬、乾浮生等人早已經聚在一起討論了,當然陳執目前的實力已經被大家看在眼中,此時也有不少人盯著陳執,不過陳執在大部分人眼中,完全是一個殺人如吃飯喝茶般簡單的狠角色,自然不敢接近。至于楚冰凌則是因為陸傲的關系,再加上她一直擺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當然不會有人自討沒趣。

正是這種情況下,楚冰凌主動找上了陳執。

聽到陳執發問,楚冰凌點了點頭,道:“是的,不知陳師弟意下如何?”

“好啊。”陳執隨意點頭,旋即面露苦笑道:“不過楚師姐有何準備?要知道這百花谷秘境中可是不能使用千里傳音符的,在來之前我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并沒有準備。”

楚冰凌冷冷點頭,忽然伸出手,她的手掌上,握著一枚不知名的妖獸尾翎。

“這是?”

“我在來之前買了一只斥候鳥,雖然只是一級妖禽,但能夠根據這只尾翎來尋找你的蹤跡。”楚冰凌淡淡道,只是她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

陳執微微一愣,旋即接過這尾翎,笑道:“還是楚師姐心思縝密,多謝師姐了,說起來師弟我正愁這次危險,若是有師姐在,我們兩人足以自保了。”

“嗯。”楚冰凌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轉頭快步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陳執搖了搖頭,從楚冰凌在之前就買好了斥候鳥這點來開,明顯在來之前楚冰凌就準備找他組隊了,只不過面子薄到現在才說出來,這點他當然不會說破,順手給了楚冰凌一個臺階下。畢竟這次百花谷兇險異常,甚至很可能被其他宗派的修士圍攻,有一個稍微知根知底并且實力和他相當的同伴也多一分安全。

既然楚冰凌來找過他了,陳執也沒有和其他修士組隊的意思了,找了個角落盤膝坐下閉目修煉。

一天后,黑玉飛舟在一處山谷外落下,飛舟上打坐的修士紛紛睜開眼睛,不用提醒,所有人都能夠聞到谷中傳來的濃郁靈氣!

百花谷,終于到了!

很快,一道飛行法器的流光便從百花谷內飛了出來,當靠近飛舟五十丈范圍之內,法器驟然停住,流光散去,眾人頓時看清來人的模樣,卻是一名身著百花長裙,容貌艷麗的女子,這女子身上靈壓渾厚,分明是一名筑基女修,此女收了飛行法器,站在黑玉飛舟面前行了一禮,恭聲道:“晚輩百花塢紀千千,代表百花塢恭迎合歡宗裘前輩和成前輩大駕光臨。”

黑玉飛舟船首,一直閉目的裘長老和成無憂二人睜開眼睛,裘長老看了一眼女子,漠然問道:“其他宗門來了么?”

“御鬼宗和落日教提前到了。”女子恭敬答道。

“嗯。”裘長老點了點頭,一擺手道:“帶路吧。”

“是。”女子又行了一禮,招出法器朝著百花谷飛去,而黑玉飛舟也徐徐飛起,牢牢跟住女子。

一進百花谷,一股混雜著靈草靈藥芬芳的濃郁靈氣便鋪面而來,飛舟之上的陳執眾人紛紛變色。

“好濃郁的靈氣,怪不得此地會成為種植靈藥的圣地!”乾浮生低聲說道。

“可惜了這百花塢竟然獨占此地,若是我們……”陸子敬忍不住嫉妒道。

“哼。”一聲冷哼,卻是前面的成無憂回過頭,狠狠瞪了說話幾人一眼,冷冷說道:“安靜,別大驚小怪,丟了我們合歡宗的臉面!”

陸子敬連忙噤聲,畢竟這次帶隊的修士一名是以鐵面無私著稱的裘長老,另外一面又是成家金丹修士,他這陸家修士哪里敢放肆,連忙低頭認錯。

雖說成陸兩家爭端不羞,但成無憂畢竟是金丹修士,又豈會和陸家小輩一般見識,斥責了一句,便回過頭去。

飛舟在谷內一片千丈空地中降落,此地早已經搭建好了高臺,高臺臺階下方,兩排足足近百容貌艷麗的凝神女修并排站立,手中不斷灑落著花瓣。

這些女修身上只穿著肚兜和綢褲,脖子上帶著各種靈花編織而成地花環,再加上容貌艷麗,頓時吸引了大量合歡宗男性修士的筑基,不是有一聲聲驚呼傳來。

而在高臺之上,卻僅僅只有五六十個座位,此時已經有六名修士坐在高臺之上,四男兩女,其中四名男修看服飾,卻是落日教和御鬼宗的修士,而兩名女修,則是身著百花谷服飾。在高臺右側,兩排修士筆直站立,其中一排修士一個個身披陰森法袍,身上的一些掛件手勢竟然都是牛頭馬面骷髏厲鬼的頭像,讓人一看便不寒而栗,這對修士自然是御鬼宗修士。而另一邊的修士,卻是一群身著大日法袍的修士,這些修士中大多背著一把長刀,卻是落日教修士。

飛舟在高臺前降落,陳執等人在一名百花塢女修的帶領下來到了兩排修士的旁邊,而裘長老和成無憂兩人,卻大步走向擂臺。

“哈哈哈,裘老哥,多年不見,你的修為愈發精進了啊!”一聲大笑聲傳來,一名落日教的長老率先起身,迎向裘長老。

“落老弟你不是也一樣么,沒想到才不過百年,你已經晉升凝神五重修士了。”裘長老一看到此人,亦是露出暢快的笑容。

“好了,二位也別相互吹捧了,不如先行入座,一同品嘗妾身親手釀制的百花仙釀如何?”一個柔柔的聲音忽然差了過來,卻是一名體態婀娜的女子緩步走來,一俯身,沖著裘長老行了一禮,微笑道。

“哦?這位莫非就是蕭仙子?老夫可是久聞蕭仙子釀酒之法足以冠絕整個天武,沒想到今日還能喝到蕭仙子親自釀造的百花仙釀。”裘長老眼睛頓時一亮。

“那是裘長老都不來我們百花谷做客,上次裘長老來百花谷還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妾身還是一名筑基晚輩,只能遠觀裘長老風采。”蕭仙子不著痕跡地拍了一記馬屁,伸手一引道。

四人來到高臺上坐下,互相攀談,相談甚歡,不過下面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當合歡宗歸位之后,原本正互相瞪視的落日教和御鬼宗弟子紛紛回頭,狠狠瞪向合歡宗的弟子,而合歡宗弟子也不示弱,一個個回瞪過去,一時間氣氛是劍拔弩張,不過卻沒人敢動手,畢竟自家前輩就坐在上面。

陳執面無表情地站在最后,忽然他察覺有人正在看自己,忽然回頭,卻發現是御鬼宗里面的一名容貌極為普通的女子正死死盯著他,不過他一回頭,那女子便連忙低下頭。

看到這一幕,陳執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這女子,他似乎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不過他和御鬼宗可沒有任何交集,仔細一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陳執便暗自將女子的容貌記下,重新看向高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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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去……

“這位莫非是貴宗最新晉級的金丹修士?”落日教的落姓長老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的成無憂,略一思索,便開口道。

“正是,我也久聞落長老大名。”成無憂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估計是聽裘老哥說的吧,哼,這老匹夫最記仇,老夫不過是上次欠了他一壇酒,便天天念叨。”落姓老者說著,還狠狠瞪了裘長老一眼,

“你還有臉說!”他一提起這茬,裘長老登時大怒,不滿道:“落老弟,你當初可是答應我……”

話說到一半,驟然頓住,裘長老的瞳孔猛地一縮,回頭看了一眼蕭仙子,而此時蕭仙子旁邊,一名筑基女子正低聲匯報,裘長老冷哼一聲:“沒想到這次天山派和九鼎宗竟然一同來了,看來是專門給老夫一個下馬威啊!”

蕭仙子聽聞這話,臉色一變,正準備說話,卻見百花谷的入口處,一道劍光和一只巨大的九足銅鼎緩緩進入了百花谷。

劍光和銅鼎一落下,兩隊修士從中走出,其中一隊修士一個個都身著青衫,身背一把長劍,而且這些修士一個個氣勢驚人、鋒芒外露,仿佛是一柄柄出鞘的長劍一般,這對修士,自然是天山派的弟子了,天山派以劍聞名,劍道天下無雙。

而另一隊修士自然是九鼎宗的修士了,這些修士身著九鼎宗的服飾,最為顯得的是這些人的身上閃爍著各種各樣法器的靈光,各色靈光,幾乎晃花了周圍修士的眼睛。

“早就聽說九鼎宗的修士有的是靈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陳執右側,一名落日教的弟子酸溜溜說道。

“哼,這位兄弟要這樣想,若是進入遇見九鼎宗的修士宰了,這些寶貝可都歸我們了。”合歡宗陣營中,成平冷笑道。

“哈哈,這位兄弟說的對。”一名枯瘦的御鬼宗老者贊嘆道。

自從九鼎宗和天山派一來,這三家修士便停止了相互敵視,一個個冷冷看著天山派和九鼎宗,畢竟合歡宗等宗派在天武大陸往往被劃分為魔道,而九鼎宗和天山派,往往自詡正道,再加上天山派和合歡宗素來積怨,平時修士在外面一碰面便是喊打喊殺。魔道修士最不爽的是這些自詡正道的修士搶個寶、打個架還要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

所以當天山派和九鼎宗的隊伍一靠近,雙方頓時開始挑釁起來,進而轉變成了叫罵。

當然,這里只是叫罵,此時高臺之上卻是另外一番場景,裘長老筆直站在高臺之上,居高臨下看著緩步走來的四名修士,嘴角一挑,冷笑道:“蒼穹老鬼,沒想到你還沒死!”

高臺下,一名身背無鋒巨劍的老者抬起頭,眼中驟然報出一縷精芒,冷笑道:“怎么可能死,我這把老骨頭,還要留著降妖除魔呢!”

裘長老的眼中寒芒一閃,一股滔天魔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而下方身背無峰巨劍的老者亦是神情一厲,一股劍芒沖天而起!

在場之人無不色變,在高臺臺階下方的兩排女修更是被嚇得花容失色。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谷外傳來:“你們兩個老怪還真是一見面就劍拔弩張,莫非就是這么來歡迎老身的?”

這個聲音清脆悅耳,但語氣卻是老氣橫秋,不過一聽到這聲音,準備上前勸架的蕭仙子腳步一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而正對峙的裘長老和身背無峰巨劍老者紛紛色變,回頭看向谷外。

只見一頭體形巨大的妖獸飛入谷中,這妖獸遠看之下像是一只巨大鳥妖黃身而赤喙,頭生四角,四對青色肉翼不斷閃動,每一次煽動,一股股罡風氣旋便在肉翼旁邊形成,而妖獸的下方卻長著六對利爪,在這妖獸之上,站著一名名臉上刻畫著各色紋身的年輕修士,這些修士身上的服飾正是靈獸宗的服飾,而在獸首之上一名身著黃色小衫的俏麗女子面帶笑容。

“肥遺婆婆!”裘長老瞳孔微微一縮,冷笑道:“靈獸宗莫非是想破壞規矩么?竟然讓你來這里。”

之前還和裘長老劍拔弩張的老者亦是點頭道:“肥遺婆婆,你這樣可是壞了規矩。”

“壞什么規矩!”獸首之上的女修一翻白眼,譏諷道:“靈獸宗那群小家伙正因為那件事情各忙各的,那群元嬰老鬼又不可能出來,只有老身親自前來了,再說了,老身不也是金丹五重修士么?”

聽到這話,在場的幾名金丹修士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九鼎宗的金丹老者忍不住道:“肥遺婆婆是金丹修士不假,可是你這靈獸肥遺,可是相當于元嬰修士的七級妖獸……”

“本座不過是一只連化形雷劫都是失敗的七階妖獸罷了。”一個悶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那只巨大鳥妖冷哼一聲開口道,轉眼之間鳥妖身體不斷縮小,化為一只人首獸身地妖獸,雖說大部分已經化人,但是四肢還是爪子,身后也還殘留著肉翼。

在修仙界,一級妖獸相當于煉氣修士,二級相當于凝神,而三級、四級妖獸,則相當于修士筑基修為,五級、六級妖獸,則是相當于修士金丹修為,到了七級妖獸,則是相當于金丹修士,并且會開始遭遇化形雷劫,唯有度過雷劫,才能夠化身成人,并且獲得再度進階的資格。

而這只古獸肥遺,顯然是化形雷劫失敗,不過就算如此,以他的修為,足以滅殺在場所有修士了。

半人半獸的肥遺目光一掃在場眾人,咧嘴一笑道:“本座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放心吧,這次求著婆婆帶我出來,主要是為了品嘗一下百花仙釀,大事將臨,我們靈獸宗又豈會破壞了規矩。”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無不輕舒一口氣,至于對這話信個幾分,那就是看在場修士了,不過目前看來,這肥遺婆婆的到來,倒是讓在場所有修士的氣氛一陣緩和。

而靈獸宗的參賽修士則一個個昂首挺胸走到高臺右側,雖說每次百花谷之爭,靈獸宗始終在第三和第四之間徘徊,但這次他們可是跟著元嬰妖獸前來,自然底氣十足。

陳執一掃靈獸宗修士,發現這些人身上往往帶著一個巨大的布袋,這些布袋便是靈獸袋了,不同于儲物袋,是能夠裝活的靈獸的,但能裝的靈獸必須和主人簽訂契約才能夠裝入,別的妖獸卻是無法裝載,更別提活人了。

看著看著,陳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是他在天陰魔女之墓那里獲得的一枚小卵,這小卵一直放在黑霧空間中,四年過去了卻沒有任何要孵化的意思,若不是明顯感覺的到小卵中濃烈的生命氣息,陳執甚至會以為這小卵已經死了。

或許是他沒有掌握孵化靈獸的方法?

陳執想到此,看向靈獸宗修士的眼神頓時變了。

看來進入原始秘境之后,他倒是要找找靈獸宗修士的麻煩了。

很快,千煞門、萬法門和一些中小宗門便相繼到來,陳執發現一些中小宗門參與的人數甚至不到十人,最小的一個宗門,帶隊修士赫然是一名筑基修士,而參賽者竟然只有一名枯瘦老者,還是凝神三重修為,臉上帶著慷慨赴死的神情。

陳執朝這老者看了看,嘴角微微抽了抽,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這些中小宗門本就沒有和大宗們競爭的實力,再加上這次規則,若是派的修士多了,不是等于給大宗門送分么?索性派幾個送死的,至少也能分到一些靈藥。

而此時,高臺之上,氣氛終于緩和下來,原來是那妖獸肥遺被百花谷的元嬰修士請進山門中飲酒,這讓在場所有修士都松了口氣,倒是那肥遺婆婆,依舊一臉淡笑,似乎根本不在意。

很快,人員到齊,負責主持此次百花谷之爭的蕭仙子起身緩緩走到高臺最前端,她先是將這次百花谷規則說了一遍,旋即回頭看了一眼高臺上在座的各門長老,深吸一口氣道:“好了,規則想必各位已經清楚了,現在,給各位修士頒發玉牌和裝載妖獸尸體的靈獸袋吧。”

話音剛落,一名名百花塢女修便手捧托盤走向高臺右側的修士隊伍,當玉牌和靈獸袋頒發完畢,蕭仙子便高聲說道:“開啟原始秘境!”

百花谷之爭,終于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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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朦朦的天空,高大的樹木,林間纏繞著的各種蔓藤,讓整個原始森林變得陰森森的,蟲鳴鳥啼之聲絡繹不絕,各種猛獸的嘶吼,在這份陰森中更是平添了幾分恐懼之色。

陳執靠在一棵樹后,目光不時警惕地掃過周圍,他的手中,一枚晶瑩的玉牌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過了一會,陳執輕輕松了口氣:“看來這塊區域暫時沒人。”

雖然這么說,但陳執卻清楚這并不代表這里就安全了,畢竟這原始叢林可是妖獸密布,指不定什么地方就鉆出一兩只妖蟲,妖獸,可是一點馬虎大意就可能命喪于此。

自從原始秘境開始之后,所有參與百花谷之爭的各派弟子便依次進入原始秘境中,當然,并不是同一時刻進入就能被分在一起的,秘境的入口很早以前就被安置了某個遠古的挪移陣法,當修士踏入秘境之后,便會被隨機傳送到某個地方,具體的地方,就要看運氣了,運氣不好的,可能被傳送到某個宗派一堆弟子的聚集地,也可能被傳送到某個群居妖獸的窩中,一出現便被妖獸圍攻,更有甚者,甚至被傳送到了某個懸崖上方,剛一出現便直接墜下懸崖,諸如此類的事情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當然也有一些運氣好的,一傳送便被傳送到幾名同宗修士的旁邊,或是直接傳送到兩只正在殊死搏斗傷痕累累的妖獸旁邊撿了大便宜。但更多的人,還是像陳執這般,直接被傳送到了某個地方,看似安全,實則危機重重。

稍微辨別了一下方位,陳執從懷中掏出楚冰凌給他的那根斥候鳥地尾翎,稍微看了看,便隨意塞進懷里,他并不知道楚冰凌被傳送到了哪里,所以現在只能慢慢等待楚冰凌自己找上來。

這段時間,陳執當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抬頭看了看天空,根據蕭仙子之前所說,此次進入原始秘境總共三天時間,而每隔一炷香時間,天空中就會同時掉落一枚金質令牌、三枚銀質令牌、十枚銅質令牌和二十枚鐵質令牌,到時候令牌之爭自然無比激烈。

不過陳執卻不打算去湊熱鬧,瞄著這些掉落令牌的修士肯定有很多,特別是金質令牌和銀質令牌掉落地點,恐怕會引起大量混戰,像他這樣的孤家寡人想去渾水摸魚純屬找死行徑,所以在來之前,陳執便和楚冰凌溝通好了,兩人這次的目的,主要是獵捕妖獸,當然若是碰上別的修士,也會順手獵捕一下,這點雖然沒明說,但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陳執貓著腰,緩步在林間前行,目光不時掃視著周圍,但他卻不敢盲目釋放神識,畢竟這才是第一天,未來兩天的爭斗將會更加激烈,現在便大量消耗神識絕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很快,陳執便發現了一只體形怪異的貓類妖獸,這妖獸只有家貓般大小,但是身上的毛發竟然全部都是一根根尖銳的利刺,鋒銳無比,一發現陳執,這妖獸頓時嘶吼一聲,身子一團,竟然化為一枚刺球,朝著陳執滾了過來。

雖說這妖獸的聲勢極大,但明顯只是一只一級高階妖獸,陳執又豈會在意,隨手釋放出奪命索,直接一下便將這尖刺貓妖捆了個結實,旋即一伸手,一把九齒鉅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運起靈氣一刀便結果了貓妖。

做完這一切,陳執正準備掏出儲物袋裝貓妖的尸體,忽然他手中的玉牌猛地亮了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

三道刺目的光芒,頓時讓陳執愣住了,旋即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三道光芒,自然是代表著三枚令牌在靠近,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么差,一遇敵便直接遇到了三個。

“哼!”陳執冷哼一聲,收起貓妖的尸體,抬頭朝著不遠處的一棵蒼天古樹看去,很快,三名身著同樣服飾的修士便從古樹中走出,當看到這三人墨綠色的服飾,陳執的瞳孔猛地一縮,脫口而出道:“靈獸宗!”

走出的三名靈獸宗弟子顯然是運氣不錯一開始就被隨機傳送到了一起,而這三人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顯然在來之前之前,這三人已經有所收獲,在陳執喊出靈獸宗三字之后,為首一名滿臉胡須的大漢冷笑一聲,譏諷道:“沒想到這么快就再一次遇到獵物,而且還是合歡宗的道友。”

他身邊的一名年輕男子亦是點頭道:“小子,你若是識趣,就交出玉牌。”

“交出玉牌可不夠,還要將儲物袋和合歡宗的法術一同交出來,小爺我可是垂涎合歡宗那些雙修秘術很久了。”另一名容貌猥瑣的男子補充道。

大漢聞言哈哈大笑:“貔師弟,莫非你還想學了合歡宗法術再去和合歡宗那些小妖女們雙修么?”

“這主意到是不錯。”

“哈哈哈!”

這三人都是凝神五重修為,竟然全然一副不把陳執放在眼中的樣子旁若無人的調侃起來。

陳執的雙眼微微瞇起,目光一掃三人為首的大漢,發現此人雖然在調侃,但目光不時掃過他,顯然是一直在關注著他的動靜。

“看來能被各大宗派選入百花谷之爭的弟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陳執心中暗道,表面上卻是一副不動聲色,只是冰冷地注視著三人。

這三人調侃了一會,一看陳執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臉色微沉,為首大漢冷喝一聲:“本來不想殺死道友,既然道友如此不識時務……動手!”

話音剛落,陳執旁邊的草叢中,兩條青色巨蟒猛地從中鉆出,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向陳執,而陳執的身后,一條只有一尺來長地黑色彩斑蛇猛地鉆了出來,一張口,一蓬毒液狠狠地朝著陳執澆了過去。

原來這三人似乎早有準備,雖然表面上看似在聊天,實際上卻早已經將靈獸放出,此時偷襲,近在咫尺,眨眼間兩條巨蟒和一蓬毒液便靠近了陳執。

不過,陳執又豈會沒有注意到這些,在大漢喊出動手的一瞬間,他的左右手便連連打出數道法訣,四道奪魄青煙一左一右狠狠朝著好左右兩側的青色巨蟒打去,與此同時,陳執又是打出一道法訣,一層層水波在他的身后形成,正是水波盾。

左右兩條巨蟒和奪魄青煙在空中相撞,頓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嘶吼,只見陳執的四道奪魄青煙分別在兩條青色巨蟒身上留下了兩個焦黑的疤痕,而身后那毒液,在靠近他的水波盾之后,立刻層層腐蝕,轉眼之間水波盾便被消耗殆盡,但這毒液也因此煙消云散了。

三人一看精心策劃的偷襲竟然沒有成功,紛紛大驚失色,再一看場中陳執猛地抬起頭,左右雙手,分別閃耀著兩色雷電光芒,他的左手烏黑如墨,右手則是金光閃耀,一股恐怖的威壓從陳執的雙手之中綻放!

“不好,是硬茬!”為首大漢驚呼一聲,卻也不慌,一擺手,一條不知名的肉色皮筋脫手而出,朝著陳執卷了過去。

雖說不知道這件法器是什么來歷,但陳執卻不敢讓法器靠近,一擺手,一道金色電芒便狠狠撞在了皮筋之上,令陳執驚訝的是,當金色電芒打在皮筋之上的時候,這皮筋竟然只是被彈了開來,表面之上沒有任何損傷!

不過,此時陳執卻懶得去理會這皮筋了,雙手帶著陰煞天雷和陽罡天雷,猛地一合,一把巨大雷電長刀豎在他的頭頂,雷電長刀之上,三個雷紋若隱若現,一股蒼茫古樸的力量,瞬間輻散開來!

“好強的雷系法術!”為首大漢驚呼一聲,忽然一擺手,那肉色皮筋再次朝著陳執綁了過去,而與此同時,他一拍腰間靈獸袋,一只巨大的烏龜忽然從中鉆了出來,這烏龜一鉆出來,便四肢縮入殼中,猛地橫在大漢身前,而他一左一右的兩名修士亦是同時動手,各自放出一枚上品防御法器橫在身前。

下一刻,雷紋刀從天而降!

就在陳執所在叢林東北面不遠處,一個被鮮血染紅的水潭之上,千念生的手中掂量著五塊玉牌,嘴角含笑:“白癡,一開始就試圖獵殺二級高階妖獸,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忽然,她微微一愣,似乎有所察覺地朝著西南面看了一眼,當看到西南面天空那抹巨大的亮光之后,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這一次,你可逃不了了!”話音還殘留在風中,千念生的身體卻已經朝著西南面沖了過去……

第一更,!

陳執低頭看了一眼將自己的雙手綁得嚴嚴實實的肉色皮筋,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大意了!

他根本沒想到,這條極為不起眼的肉色皮筋竟然威力如此之強,在他釋放出雷紋刀之后,便被這條皮筋牢牢捆住,一開始他還沒在意,不過在掙脫了一陣子之后,他駭然發現竟然根本無法掙脫這皮筋,甚至在他釋放出丹田內的天雷之后,這條皮筋依舊完好無損!

這該死的是什么東西!

陳執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目光一掃身前不遠處的一處大坑,原本此地的森林已經被雷紋刀直接毀滅,連帶著三名修士都一同化為了焦黑的尸體,此時三具尸體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不過雖然三人死了,陳執卻根本不敢大意,因為他的旁邊,兩條青色巨蟒和一條黑色彩斑毒蛇正口吐蛇信,對他虎視眈眈。或許是之前展現的實力震懾住了三頭妖獸,直到此時,這三頭妖獸還沒任何動靜。

陳執正準備松一口氣,忽然,他的眼角猛地一跳,只見不遠處的三具尸體中的其中一具“尸體”忽然動了動!

沒死!

陳執臉色微變,下一刻,那焦黑的“尸體”忽然站了起來。

“哈哈哈!”嘶啞而難聽的聲音回蕩在叢林中,這大漢身上的毛發和衣服都被燒光,甚至一只右手已經沒了,左腳更是少了個腳掌,一瘸一拐地從坑中走出。

當此人靠近,陳執這才發現此人半邊臉都被燒掉了,眼珠都變得漆黑,至于另外半邊臉,雖然也有燒傷,但卻并不嚴重。

“你想不到吧。”大漢齜了齜牙,一步步走向陳執,當靠近陳執五丈之時,腳步驟然頓住,殘存的左眼通紅地盯著陳執,張開嘴一口帶血的濃痰吐了出來:“想不到我盡然還活著吧!”

陳執目光冰冷地看著此人,點頭淡然道:“的確沒想到,還有……”說著,他低頭朝著身上的皮筋努了努嘴:“這是什么材質制成的。”

大漢微微一愣,殘存的一只眼睛微微瞇起,忽然冷笑道:“這是六級妖獸的背筋制作的捆仙繩,法寶的失敗品。”

陳執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竟然無法動彈,若是法寶的失敗品,那么他的雷電無法損壞這皮筋就解釋的通了。

只是他這幅表情落在大漢眼中,卻更像是一種蔑視。大漢眼睛在陳執身上掃了掃,嘴角微翹:“明白了?”旋即他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空蕩蕩地右肩和失去了腳掌的左腳,滿腔怒火終于再也抑制不住,嘶聲怒吼道:“明白了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三條巨蟒就同時沖向陳執,而與此同時,陳執的胸口忽然一陣黑霧涌動,一枚拇指大小的彎刀憑空出現!

“湮滅彎刀!”陳執低聲一喝,一張口,一口濃郁的靈力便噴到了彎刀之上,這枚彎刀在空中滴溜溜一轉,瞬間變成了一柄長約三尺,寬一丈的彎刀,轉瞬之間便來到了大漢的頭頂。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中發生,眼看著三只妖蛇即將靠近陳執,陳執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口中一聲厲喝“呔!”

一股音波,以他為中心散了開來,兩條青色巨蟒一聲嘶吼便倒在地上打滾,倒是他身后的那條黑色彩斑蛇只是身體頓了頓,下一刻便撲向陳執。

一聲慘叫,不過卻是大漢口中發出,湮滅彎刀本就是一種攻擊力接近極品法器的上品法器,大漢雖然反應迅速召喚出一枚上品法盾,但一刀之下,整個人連帶著法盾被劈成兩半。此人一死,陳執便察覺到身上纏繞的肉色皮筋微微一松,他當即雙手猛地一撐,身上牢牢捆著的捆仙繩頓時被掙脫,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一轉,雙手直接一把抓住了黑色彩斑蛇的脖子,此時,蛇頭離他的面部不到五六寸的距離。

這黑色彩斑蛇被陳執抓住,一張嘴便準備噴灑毒液,不過陳執的動作卻是比它更快,雙手之上陰煞天雷和陽罡天雷猛地涌出,一股股天雷之力轉瞬之間便直接將黑色彩斑蛇電地焦黑!

畢竟是二級妖獸,黑色彩斑蛇并沒有完全死透,身子抖了抖,似乎還想站起來,而此時,旁邊兩條青色巨蟒也搖搖晃晃地就要站起來。

不過這時候,陳執又豈會畏懼這三條失去了主人的靈獸,雙手一掐訣,六七道奪命索便在他身邊浮現,朝著三只靈獸卷了過去……

很快,陳執便解決了這三只靈獸,他掏出噬魂天書,將三人的靈魂吞噬,又撿了三人的儲物袋和那根肉色皮筋,連帶著三只靈獸的尸體一同裝進儲物袋,立刻朝著一個方向行去,剛剛的戰斗聲勢太大,他本就是以防萬一想要速戰速決使出雷紋刀,卻不想這大漢竟然沒死,此時已經耽擱了許久,想必已經有人朝著這邊趕來了。

找了一處古樹的樹洞,陳執鉆進去之后立刻拿出一枚恢復靈力的丹藥吞下,盤膝窩在樹洞中恢復靈力,過了許久這才睜開眼睛,先是從懷中掏出四枚玉牌掂量了一下,眼中微微閃過一抹疑惑之色,旋即掏出噬魂天書開始查看大漢的記憶。

這大漢竟然能夠擁有一根法寶失敗的捆仙繩,來歷自然不簡單,這一次若不是他擁有黑霧空間,并且一直將湮滅飛刀放在黑霧空間中,恐怕會因為大意而栽在這里了。

當粗略一掃大漢記憶,陳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大漢竟然是出自靈獸宗勢力最大的一個家族黎家,更是一名金丹修士的孫子,這捆仙繩,便是黎姓大漢爺爺煉制法寶失敗后的產物,因為這次他要來百花谷,那金丹修士便將這捆仙繩暫借給了他,卻不想白白便宜了陳執。

“怪不得!”陳執掏出那根皮筋,握在手中,這皮筋之上還帶著一絲絲熱度,不過不管他是用力去拉還是用天雷轟上去,這皮筋都沒有任何傷痕。

不愧是法寶的失敗品!

陳執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一次他可是撿了大便宜了,縱使這根捆仙繩是一件失敗品,而且除了捆人之外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遇上一些強大的攻擊還會被彈開,但光是這材質,就足以抵得上一件絕品法寶的價格了!

更重要的是,這捆仙繩看上去并不顯眼,只是相當于中品法器的光芒,當初陳執便是這般被暗算,若是在戰斗之時趁著對手一時疏忽使出,絕對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至于什么金丹長老的孫子,陳執冷笑一聲,這百花谷每年都有修士死亡,像是幾十年前的那次百花谷,成家除了成無憂外另一名金丹修士的兒子便死在谷中,若不是陸雄這莽夫傻了吧唧地將生死盾給了魏青誠,成家那金丹修士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就死在陸家人的手中。不過就算如此,成家也不是沒有動作么?成渝的父親也就是那位面容儒雅的修士也只是在事后從陳執那討去生死盾罷了,除非當時有人在秘境中用光影術記下這一幕,不然就是死無對證。

當然,若是元嬰修士的親人的話那就要另當別論了,像是千念生,如果可以的話,陳執倒是不介意將這男人婆抓起來問問為什么總是纏著他,不過一想到元嬰修士那神鬼莫測的威能,陳執這想法只是在腦子里轉了一圈便扔到一旁。

稍微把玩了一下捆仙繩,陳執便將這東西收了起來,旋即又將殺死三人平時用的儲物袋放進黑霧空間中,又拿出三枚色彩斑斕的儲物袋,這儲物袋,便是百花谷分發給眾人用來裝原始秘境中獵捕的妖獸的,當初陳執遇到靈獸宗三人組的時候,這三人身上分明帶著血腥味,但卻只有三塊玉牌,那么結果顯然是他們在這之前獵捕了幾只妖獸了。

查看了三個儲物袋之后,陳執頓時笑了起來,看來這三人似乎被傳送到了一處一級妖獸的聚集地,三個儲物袋中足足裝著十三頭妖獸的尸體,其中一級高階妖獸尸體三俱,剩下的九俱妖獸尸體全部都是一級中階妖獸,算起來,足足有二十七分,再加上三人的玉牌和他本身的玉牌,才進來不到一會,陳執身上的分數已經達到了六十七分!

滿意一笑,陳執走出樹洞,忽然頭頂光芒一亮,一道道各色令牌從天而降,而其中一道金色令牌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了他的身前不到六七步的距離。

這一幕,陳執頓時呆住了,下一刻,他身上的玉牌,頓時瘋狂抖動起來。

陳執看著面前的金色令牌,嘴角狠狠抽了抽,許久之后,終于苦澀地蹦出一句話:“他媽的!”

強推結束了,晚上上架了,算上這章,差不多39W了。

一旦同樣擁有玉牌的修士進入方圓百丈范圍之內便會相互吸引,而此時,以他手中玉牌那不時閃過的亮度,分明是有多人靠近了這周圍,或許是相互忌憚,不少人都停下了腳步,而瞄準這金質令牌來的人絕對不下十幾個。

陳執心里清楚,此時他若是貪圖金牌的分數,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一系列想法只是在腦海中一轉,下一刻,陳執就飛速行動,右腳猛地一點地,猛地朝后退去,一頭撞入一片低矮的蔓藤叢中,與此同時,他全力運轉龜息秘術,身體緩緩朝外爬去。

若是在其他地方,他這招雖然能夠掩蓋氣息,但身上的玉牌卻會被人發現,除非陳執肯放棄比賽丟掉玉牌,不過這時候,盯著這金質令牌來的人不下十幾人,而且么明顯還有更多人正朝著這邊靠近,便是他在鉆入蔓藤從中的那一刻,身上玉牌又亮了數次。而這玉牌只會在一定范圍內相互感應,并不會真正地顯示具體方位,所以陳執這般做法,倒是能夠成功瞞騙住別人。

而就在他爬出三四米的距離之后,身后,忽然傳來一絲動靜,陳執趕忙停下,屏息凝神。

卻是一名天山派修士率先沖了進來,這男子看似極為木納,身著天山派的青衫,手中握著一把劍柄用草繩扎著的長劍,一看到地上金質令牌,卻是沒有立刻行動,而是雙手環抱在胸前,眼中燃燒著熊熊戰意

下一刻,又是一名巨漢從林中沖出,這名巨漢卻是一身獸皮裝扮,裸露在外的肌膚呈黑褐色,渾身肌肉就像是一塊塊巖石,筋脈恍若一條條蚯蚓般不斷蠕動,這名巨漢站在那,便散發著一股如山川般不可撼動的氣勢。不過這巨漢一看到天山派那木納男子,臉色劇變,旋即露出一抹苦笑,拱手道:“沒想到這么巧,在這竟然遇上了狄青兄。”

被稱作狄青的天山派修士瞥了這男子一眼,冷冷回道:“我倒是誰,原來是千煞門的孟兄,不過我以前和孟兄交手過了,對孟兄沒有興趣,不過這金質令牌,孟兄可別拿走了。”說完,狄青竟然閉上了眼睛。

言語間,竟然帶著一股蔑視的態度,那巨漢聞言眼角微微抽動,不過竟然沒有出言反駁。

很快,又是四名修士從林中鉆出,只是這四名修士赫然背著鼓鼓的靈獸袋,竟然是靈獸宗修士,或許是這些修士有聯絡的手段,竟然全部都聚集在一起,不過當這四人看到天山派的狄青和千煞門的巨漢之后,頓時變得面如土色,不過這四人對視一眼,還是站著不動了。

巨漢看了四人一眼,一咧嘴,而狄青,則根本看都不看幾人一眼。

很快,一名名修士便不斷趕來,轉眼之間,金質令牌的周圍竟然圍了十六七名修士,而就在此時,一聲清嘯傳來,卻是一名上身身著露臍短衣,下身穿著及膝貼身綢褲的女子,這女子一頭短發,容貌并不出眾,給人一種假小子般的感覺,卻是千念生。

千念生一到,目光一掃周圍眾人,似乎在尋找某人,當看遍在場所有人之后,不禁微微皺眉。

“該死的,這金質令牌偏偏這時候掉下來”她口中嘟囔了一句,一臉不爽。

而千念生一出現,狄青的雙眼驟然睜開,一股驚天戰意沖天而起

周圍修士無不色變,一個個連忙退后。

“狄青”千念生一看清狄青的面貌,臉色微變,冷哼一聲道:“沒想到在這里碰上你個武癡”

“戰”狄青沒有廢話,盯著千念生,目光炯炯。

“戰你個大頭鬼”千念生翻了個白眼她本是來找陳執,現在卻碰上狄青這神經病,要知道此人可是出了名的武癡,對劍道極為癡迷,甚至劍道修為很高,雖說千念生實力強于此人,但卻不想第一天就和此人戰斗。

狄青卻根本不管那么多,左手平舉長劍,右手猛地一拔,一道劍光沖天而起,朝著千念生便斬了過去,而狄青一動手,旁邊的千煞門孟姓巨漢長笑一聲,一把抓向中間的金質令牌,與此同時,狠狠一拳朝著旁邊四名靈獸宗修士轟了過去。

“動手——”

“殺”

“轟”

吶喊聲、法術攻擊聲、慘叫聲頓時交匯,敢瞄準著金質令牌前來之人,至少都是實力不錯又極為自信之人,畢竟每一次第一塊金質令牌的爭奪往往格外慘烈,而到了第三天,爭奪將進入,這些流程在場修士都心知肚明,畢竟金質令牌的分雖然不高,但瞄準金質令牌的修士可是很多,每一名修士身上的玉牌都很多,這可都是積分所以來這里的修士與其說是爭奪金質令牌,不如說是開始第一輪的相互獵殺

陳執躲在草叢中,面無表情地看著一群修士圍著金質令牌不斷爭奪,當他的目光落在千念生之上的時候,不禁閃過一抹疑惑。

從千念生來這里的神情動作來看,她根本沒有看金質令牌一眼,仿佛是尋著什么人來的,而那個人,莫非就是他?

越想,陳執覺得越有可能,再一看空中不斷爭斗的千念生和狄青二人,他冷冷嘀咕了一句“你慢慢陪那武癡玩去吧”,一邊說著,他一邊緩緩往后退去,這些爭斗,他可不想參合其中,畢竟這里面有不是金質令牌一個可以得分的東西,不管是狩獵妖獸還是狩獵一些修士,都比爭奪金牌安全多了。

不過,就在他準備離開之時,兩名修士的爭斗卻波及了這里,卻是一名御鬼宗修士和一名萬法門女修,那名萬法門女修分明實力不如御鬼宗修士,不斷被各種陰魂厲鬼逼退,而她退地方向,似乎正是陳執所在的位置。

“桀桀,小妞,乖乖變成大爺麾下的厲鬼吧”御鬼宗修士大喝一聲,一伸手,一桿青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無數陰魂厲鬼從青幡中飛出,狠狠朝著女修沖去,這攻擊分明是范圍攻擊,連帶著將女修和其身后一片樹林包裹在了其中。

女修看到這一幕,臉色慘然,連連掐訣,釋放出一個又一個的防御法術,但很快,一頭頭厲鬼便將她身前眾多防御法術一一摧毀,眼看著女修就要被萬鬼吞噬。

就在此時,一聲無奈地嘆息聲傳來,緊接著,數道奪命索狠狠鉆出,直接將女修捆了個嚴嚴實實,緊跟著,一道金色電芒猛地從女修身后竄出,漫天厲鬼被金色電芒一電,頓時尖叫著化為飛灰,緊跟著,這道金色電芒直接沖向了那名御鬼宗修士。

“陽罡之雷”御鬼宗修士一看這道電芒,頓時失聲驚呼,身形猛退,這道金色電芒,自然是陳執釋放出的陽罡天雷,這天雷至剛至陽,對鬼修和邪道修士的克制最強,再加上陳執實力本就強于這御鬼宗修士,兩兩相加,那御鬼宗修士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嚎便被化為一抹青煙。

這道雷電,卻是讓陳執暴露在了一眾修士的目光之下,既然如此,陳執索性也不隱藏了,站起身,面色鐵青瞪了萬法門女修一眼。

那女修一看清陳執服飾,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一伸手,拿出一枚玉牌,語氣顫抖道:“別……別殺我……”

陳執有些哭笑不得看了她一眼,一把接過玉牌,旋即看都不看慌忙逃竄的女修一眼,轉身收起御鬼宗修士散落在地上的玉牌和儲物袋,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場中。

此時,正在空中被狄青纏得煩不勝煩的千念生一回頭,當看到陳執之后,眼睛滴溜溜一轉,忽然大聲說道:“沒想到陳師兄竟然在這里,真是太好了,師兄快來助小妹一臂之力”

“陳……師兄?”正纏著千念生的狄青手上一停,戰意驟然一收,下一刻,鋪天蓋地地戰意朝著陳執壓了過來。

“該死的男人婆,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先X后X”陳執一聽千念生的喊聲,頓感不妙,再一看狄青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還有一群正戰成一團的修士對自己虎視眈眈,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在千念生說出這話之前,周圍人目光都在千念生之上,每一次百花谷之爭,每一門宗派總是會有一兩個實力遠勝他人的修士,像是合歡宗的千念生,靈獸宗的沙摩訶,天山派的皇甫赤等人,都是這次最大熱門,第一天這些人往往不會明顯出手,也不會去相互招惹,畢竟這些人實力都在伯仲之間,而且一般很少有人會去招惹這些人,性命可是自己的,去和這群實力近乎凝神巔峰的家伙戰斗,死了那就什么都沒了,這一次又不是只有奪牌,完全可以狩獵妖獸嘛。

當然,有一個人是例外——狄青

此人的實力很強,雖然不算是皇甫赤、沙摩訶、千念生這些第一級別的人,但至少也算是第二檔次前沿人物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此人說好聽點是個武癡,說難聽點,就是一個楞青頭外加瘋子

若是狄青不在,千念生來這里,其他人自然會選擇離去,將金牌讓給千念生,但這狄青在這里就不一樣了,狄青來這里,分明就是想和高手交手,而他和千念生一打起來,到時候就算千念生能夠戰勝狄青,但卻可能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這時候其他修士渾水摸魚,就算忌憚千輪王老祖不敢殺死千念生,也完全可以打成重傷搶了玉牌將她淘汰出局。

千念生當然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一直都在拖著狄青,但此時,狄青已經越打越瘋,看那情況,分明是一副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偶的模樣,千念生本來也是心頭火起了,但偏偏就在這時,陳執冒出來了

一句“陳師兄”頓時將所有人目光都轉移到了陳執的身上,修真界,本就不是以年齡定輩分,而是以修為為尊,現在千念生稱陳執為師兄莫非……這家伙的實力比千念生還強?

一時間,不少修士都心生退意,畢竟雖然合歡宗在此地有兩人,其中一人是千念生,另外還有一個被千念生叫“師兄”的家伙。

不過有一人卻是例外,狄青目光死死盯著陳執,雙眼忽然微微瞇起,經歷過無數次戰斗的他分明能夠感覺的到,陳執身上那股濃厚的煞氣,一時間,竟然對千念生的話信了一半,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急著沖上去和陳執戰斗,而是目光在陳執和千念生之間不停地轉動,他雖然是個武癡,但絕對不是傻子,一個千念生再加上一個陳執……

而就在這時,千念生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大聲道:“陳師兄,你幫我拖住這狄青,我先對付其他人。”說著,竟然朝著孟姓巨漢沖了過去,就在剛才,她喊出陳師兄的那一刻,孟姓巨漢便察覺不對勁,立刻握著金牌轉身就跑,而不少修士也跟在孟姓巨漢的旁邊,此時千念生一沖出去,孟姓巨漢頓時大驚失色,頓時加快了腳步。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在轉瞬間發生,陳執臉色微微一變,只是他此時,卻是走不了了

因為狄青的氣息已經牢牢鎖定住了他,此時他若是選擇逃跑,那等于是將背部暴露在狄青的劍光之下

而另一邊,千念生和孟姓巨漢幾人卻是戰了起來,孟姓巨漢眼看逃不過千念生的追殺,立刻聯合幾名千煞門的修士且戰且退,而其他宗門的一些修士雖然巴不得孟姓巨漢死了,但他們也清楚,若真是如此,自己等人肯定會成為千念生的獵物,一時間,竟然隱隱變成了眾人圍攻千念生的局面。

只是這些人雖然暫時聯合,但面和心不合,雖然稍微占據上風,但只需要千念生拿出殺招,必然能夠輕易擊垮這這些人的同盟。

這點陳執看的出來,狄青同樣也看得出來,天山派和合歡宗本就是敵對,再加上他之前找千念生的麻煩,若是千念生真的脫身,定會和陳執一同夾攻他,到時候,他必定會葬身此地,也就是說,他想要離開,首先就要殺死陳執

狄青深深吸了口氣,眼中戰意,越來越盛,這等兩難場面,若是換做機靈點的人,定會撇下陳執去先圍攻千念生,但是,他,不屑

“鏘——”一聲清脆的響聲,卻是長劍再次出鞘,狄青冷冷看著陳執,一字一句道:“報上名來,我的劍下沒有無名之鬼”

感受到狄青身上那股濃烈到極致的戰意,陳執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說了一句“陳執”便平平伸出雙手,一道道電流環繞在他的雙手手掌之上,左手雷光漆黑如墨,散發著濃烈的陰煞之氣,而右手的雷光,則恍若金色驕陽。

兩人身上的戰意和煞氣不斷地攀升,原本停留在不遠處準備占便宜的一些修士紛紛面露駭然之色,相互對視一眼,紛紛退后,但是他們卻不愿意離去,不少人心中還打著等著兩人兩敗俱傷之后占便宜的想法,也有少數人,是不愿意錯過這精彩的戰斗。

狄青的氣勢漸漸攀升到了巔峰,他目光忽然圓瞪,口中一聲巨喝:“戰”

伴隨著這喊聲,他的右手緊握長劍,左手一掐劍訣,右腳猛地蹬地,整個人高高躍起,下一刻,一道劍芒沖天而起,這劍芒化為一道巨龍,狠狠斬向了陳執

“化龍劍訣劍意化龍”一名圍觀的萬法門修士失聲驚呼。

“天山派的極品功法這狄青以前不是修煉幻影劍訣的么?”

“怪不得,他敢挑戰千念生,竟然擁有如此魄力重修功法,不愧是天山派內門中第一武癡”

一聲聲驚呼聲響起,不過陳執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表情無悲無喜,抬著頭,看著空中劍芒所化的巨龍,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縷精芒。

“喝”陳執雙腳點地,同樣高高躍起,他的身體恍若炮彈,下一刻,他的雙手之上,一柄巨大的雷電長刀驟然形成,刀光、電芒,頓時讓這片陰森的森林化為白晝。

巨龍劍芒和雷紋刀在空中相撞,爆炸聲連綿不絕,爆炸地最中央,兩道身影猛地躍出,一左一右落在一顆古樹之上。

下方圍觀之人終于看清了兩人此時的情況,粉粉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陳執的肩膀之上,一道劍傷深刻入骨,鮮血染紅了他大半邊的身子,而對面的狄青,則是渾身上下電芒纏繞,一頭短發被燒得焦黑,胸口更是一片漆黑。

“好痛快”狄青大喝一聲,渾身靈力一震,環繞在身體周圍的雷芒驟然消失,下一刻,他再次躍起,口中一聲爆喝:“化龍八式:龍抓地”

長劍一揮,巨大劍芒沖天而起,化為一條巨龍,巨龍雙爪高高舉起,狠狠朝著陳執砸了下去。

看著巨大的劍龍,陳執雙眼微微瞇起,一揮手,雷靈石法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下一刻,他雙手緊緊握著雷靈石法杖,雷紋刀再一次形成。

“哼陳執,你只會這一招么?”狄青不屑冷笑,一把拋出長劍,手掐劍訣,虛空一斬,空中巨大的劍芒組成的長龍頓時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兩只龍爪緩緩降落,周圍的遠古巨木紛紛遭殃,巨大的古木不斷被切割、分裂,化為一片片細小的碎木,眨眼之間,狄青周圍的古木為之一空。

下方圍觀的一名九鼎宗修士看到這一幕,頓時笑了。

“這陳執死定了,化龍劍訣每一招都會不斷增強,若是讓其占據上峰,攻擊將連綿不絕,天山派不愧是我等正道魁首。”

旁邊幾名御鬼宗修士聞言,雖然不爽,但眼中的神情,分明是贊同這九鼎宗修士的判斷。

“同一招又如何”

陳執長笑一聲,猛地揮動雷電長刀,巨大的雷芒從下往上一劃,與那空中落下的巨大龍爪,重重撞在一起

“轟”

一聲巨響,狂暴的靈氣波動爆發開來,化為兇狠勁風肆虐開來,下一刻,一道身影恍若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來,重重撞在一顆古樹上,身體一彈,直接墜落在地面上,一張嘴,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卻是狄青

剛剛信誓旦旦的九鼎宗修士睜大了眼睛,駭然抬頭,望向空中。

陳執站在一顆古樹之上,他的雙手雖然有些顫抖,但是目光冷峻,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狄青。

狄青亦是緩緩爬了起來,臉色微微發白,顯然收了不小的傷,他咳嗽了幾聲,又是吐出一口鮮血,狠狠抹了一把嘴角,他抬起頭,雖然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卻是一股堅毅和熊熊燃燒的戰意

“呔”強忍傷勢,狄青大喝一聲,再次躍起,長劍一揮,一道劍芒緩緩形成,化為一條巨大的弧形龍尾狠狠甩向空中的陳執。

“龍甩尾”

陳執一挑眉,嘴角帶起一抹冷厲的笑容:“不長記性么”

說著,他又是祭出雷紋刀,兩股能量再一次在空中相撞,狄青再一次地飛了出去。

下方眾人臉色微微發白,之前為狄青喝彩的九鼎宗修士已經在緩緩退后了,這時候,誰都看得出來,狄青已經是強弩之末,而離此地不遠處的地方,千念生那邊戰斗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這些人可不會認為是千念生被別人擊敗了,想必是千念生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峰。

陳執望了一眼千念生的方向,雙眼微微瞇起,若是千念生那邊戰斗結束了,那他可不能再和這狄青繼續耗下去了,看著下方那再次爬起好似不死之身般的狄青,陳執的眼中閃過一抹敬佩之色。

此人的意志,絕對是他交手的修士中最強的一個,不過尊敬歸尊敬,陳執可不想因為和此人消耗而被千念生那婆娘抓住空子。

只是那男人婆,為什么總是纏著他,這一點,必須要弄清楚

陳執默然想到,一個想法,漸漸在他腦海中形成。

“鏘——”一聲劍吟將陳執驚醒,他發現下方狄青再一次高高舉起了長劍,而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力量從他的身體中綻放。

感覺到這股力量,一直面無表情的陳執終于變了臉色。

“龍抬頭”一聲低吟,狄青雙手緊握長劍,整個人在這一刻,仿佛和手中長劍合二為一,化為一條即將騰空的巨龍,緩緩抬起頭顱

一股恐怖的靈力波動彌漫開來,不遠處,正和孟姓巨漢交手的千念生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千婆娘,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金質令牌又給你了,何必咄咄逼人”千念生這一愣神,孟姓巨漢終于找到了機會,連退六七步,開口怒吼道。

千念生回頭看了巨漢一眼,露齒一笑,說出了一句差點令巨漢吐血的話:“沒什么,我只是消磨下時間。”

孟姓巨漢嘴角抽了抽,正準備說什么,忽然,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駭然回頭。

一股比之前那靈力波動還要恐怖的靈力波動彌漫開來。

“陳執……”千念生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旋即朝著右側某個位置看了一眼,冷笑道:“哼,皇甫赤,你那憨厚的小師弟就要殞命了,你還躲在一邊么?”

“皇甫赤?”巨漢驚呼一聲,駭然回過頭。

“哈哈,千道友,勿怪,勿怪,我只是來領回狄青那楞青頭了,并無惡意。”爽朗的笑聲在一棵古樹后響起,一名豐神俊朗的男子走了出來,這男子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發披在肩上,頭上箍了一圈青色發帶,身著青衫,背后,則背著一把紅色長劍。

“哼,你……”千念生剛一開口,便被一聲驚天巨響打斷,下一刻,她和皇甫赤二人同時回首看了一眼陳執和狄青交戰的方向,旋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朝著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本來千念生所在之處和陳執不過相隔不到百丈的距離,再加上千念生和皇甫赤二人修為,不到幾個呼吸,便已經趕到了現場,剛一到周圍,兩人的臉色頓時劇變。

只見狄青高舉長劍,周身劍芒組成一個巨大的龍首緩緩向上抬,而龍首中央,狄青的每一個動作都緩慢地驚人,就像是渾身套著千斤枷鎖一般,而且他沒動一下,身上便會發出一聲爆響,卻是一條筋脈直接破裂,短短數個動作之間,狄青的渾身就已經被鮮血染紅

看到這一幕,皇甫赤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抹沉重,巍然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

而一旁的千念生,卻是目光死死地盯著陳執,只見陳執雙手之上,閃爍著濃烈的雷光,只是一只手的雷光漆黑如墨,散發著濃烈的陰煞之氣,而另一只手的雷光,則恍若金色驕陽,散發著一股陽罡之氣,而陳執的雙手,正在胸前緩緩旋轉,或許是因為消耗過大,他蒼白的臉上滿是凝重,額角已經滿是汗水。

在陳執的胸前,一根法杖閃爍著異樣的光澤,給人一種恐怖異常的感覺。

下一刻,陳執雙手一拉,兩道顏色各異的電芒在空中交匯,化為一枚巨大的光團,一開始,這光團之上色彩涇渭分明,一邊是漆黑如墨,一邊是金光閃閃,緊接著,這兩色光芒竟然緩緩交匯,化為了一股灰朦朦的雷云,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能量,便是這股雷云散發出來的

一直關注著狄青的皇甫赤頓時被這股恐怖的能量驚動,駭然回頭,失聲驚呼道:“這是什么法術,我可沒聽過你們合歡宗有這等法術”

“你沒見過的多著呢”千念生撇了撇嘴,不屑道,其實她也是死鴨子嘴硬,根本不知道陳執施展得到底是什么法術,不過剛剛那一會,倒是有點像合歡宗功法陰陽合歡訣……

千念生歪了歪頭,她本就不是喜歡多想的性子,一下便將這想法拋在一邊,專心看著陳執手中的那股恐怖能量。

而此時,下方的狄青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不過,他依舊在堅持,他的眼光依舊堅毅,帶著一絲悲壯,口中,發出一聲聲嘶力竭般的吼聲:“龍抬頭”

巨大的劍龍,這一刻仿佛真正地化為了巨龍,一絲絲劍光化為鱗片,而狄青灑落的鮮血,則化為了龍的脈絡,一雙龍眼,伴隨著這一聲嘶吼,緩緩睜開。

“鏘——”一聲劍鳴恍若龍吼一般響了起來,眨眼之間,便來到了陳執的面前。

一道道劍芒劃過陳執身上,帶起一片片血花,但是陳執的臉色,卻是無悲無喜,口中,低聲吟唱著一段咒語,當龍首離他不到丈的距離的時候,陳執的眼中驟然閃過一道精芒,口中一聲低喝:“神滅斬”

沒有恐怖的威壓,沒有華麗的影像,陳執手中的灰色光團之中,一道細長的灰色電芒猛地射出,射入了龍首,之前威嚴的龍首,在這道灰色電芒之下,龍首忽然一頓,緊跟著,龍的上下顎緩緩往里凹凸,就像是被一根木棍捅入的海市蜃樓一般,緩緩湮滅。

“嘶”皇甫赤倒吸一口冷氣,凝神看去,只見那道灰蒙蒙的電芒在穿透了龍首之后竟然沒有一絲一毫地停留,再一次來到了狄青揮出長劍的劍尖。

“呯——”一聲脆響,狄青手中不知名材質的上品法器長劍竟然緊跟著碎成了七八段

“不好”皇甫赤冷哼一聲,便準備上前,但是一道身影卻攔在了他的面前,千念生的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冷冷道:“皇甫赤,若是你想戰的話,對手就在你的面前”

皇甫赤瞳孔一縮,右手一把握住了背后的長劍便準備動手,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卻是當灰色電芒擊碎了狄青手中長劍之后,一道銀白符箓忽然出現在了狄青的面前

“符寶”這一次,卻是輪到千念生吃驚了,不過這吃驚僅僅持續了一會,因為狄青這符寶,赫然是一件防御法寶所化,符寶一出現,便化為一面銀色鎧甲,一下套在狄青的身上,陳執那道灰色電芒雖然強大,但畢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此時又碰上了銀甲這般極為罕見的防御型符寶,只聽一聲巨響,狄青的身體恍若斷了線的風箏,直接朝著后方飛去。

下一刻,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狄青的身邊,伸手接住狄青,正是皇甫赤,他雙手摟著渾身是血的狄青,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樹枝上搖搖晃晃的陳執,冷笑一聲道:“看來這次合歡宗對百花谷志在必得,非但派出千道友,還有道友這般實力并不下千道友的人物,不過就憑這就像從我們天山派手中搶走第一的位置,還是太天真了”

陳執沒有回話,看了一眼不知何時來到了身邊的千念生,眼中閃過一抹忌憚,卻是不動聲色地在胸口一抹,幾粒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借著扶著樹干的時機一口服下,這幾枚丹藥分明是當初玄水密窟中得到的丹藥,服下之后,陳執的臉色很快轉好,不過他瞄了一眼身旁的千念生,悄然運起靈力,下一刻,他的臉色再一次恢復了之前那副蒼白的模樣。

“是否天真,可不是道友你說的算的,不過皇甫道友這位師弟,恐怕已經無力再戰了”

千念生大笑一聲說道,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皇甫赤身上,倒是沒注意到陳執的小動作。

“哼”皇甫赤冷哼一聲,卻是不再回話,召喚出飛行法器,轉身便幾乎貼著地面直接飛行,眨眼之間便消失在陳執和千念生的視線中,畢竟這秘境上空可是生活著不少鳥類妖獸,再加上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便是皇甫赤這等修為頂尖之人,都不敢冒著風險,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抱著一個受重傷的狄青。

皇甫赤一走,千念生便回過頭,面帶微笑道:“陳師弟這次可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了,這狄青沒想到竟然有如此魄力重修了功法,此人修為已經不在我之下了,還要多謝師弟替我解圍了。”

不過她這笑容,怎么看怎么帶著一股不懷好意的味道,看的陳執一陣頭皮發麻,干笑道:“我們本是同門,互相幫助也是正常。”

千念生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下一刻,她猛地一伸手,一蓬煙霧從手掌中灑出,直接噴在陳執的身上。

“師姐,你……”陳執臉色一變,下一刻,一枚符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不過剛拿出符寶,他的身子忽然一晃,緊跟著便是直接一頭栽倒,“嘭”地一聲落在地面上,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根本不敢相信千念生竟然會在此時出手陷害他。

看到陳執這么簡單就中招了,千念生亦是微微一愣,不過她的目光一掃陳執旁邊的淡青色符寶,再想到陳執剛剛那招的威力恐怕早已經耗盡了他的靈力和體力,眼中的疑惑漸漸散去,笑著跳下樹來,蹲在陳執面前,露齒一笑道:“陳師弟不必驚慌,這只是我爺爺年輕時候無聊煉制出的一種能夠讓筑基以下修士使不出力氣和無法使用靈力的藥粉,對身體并無什么害處,而我呢,也沒準備對師弟怎么樣,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師弟罷了。”

“若是師弟配合,只要問完之后,我就會放了師弟的,畢竟這一次,師弟可是我合歡宗的一大助力。”千念生彎下腰,將陳執背了起來,感受到身上渾身沒有任何力量的陳執,這才真正放下心來,笑著說道,只是那笑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千念生伸手一招地上符寶,直接收入儲物袋中,背著陳執,朝著某個方向行去,留下一片激戰后的痕跡,觸目驚心……

而伴隨著第一次令牌的,原本安靜的原始秘境中,也悄然開啟了第一輪的殺戮,只不過其他地方的殺戮,卻沒有一處像是陳執和狄青這般的強強對碰,更多的卻是單方面的屠殺,仿佛像是約定好了互相淘汰一些實力較弱的修士一般……

一處沼澤中,兩名合歡宗的女子的尸體橫在地面上,一頭提醒巨大的獨角巨獸正不斷啃食著兩名女子的尸體,而就在不遠處的一根樹干上,一名身材矮小,臉上涂抹著花花綠綠的矮個子男子正翹著二郎腿,口中喊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這一切,仿佛這血腥的一幕再正常不過,很快獨角巨獸將兩名女子的身體啃食完畢,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回過頭朝著年輕人吼了幾聲。

矮個子男子嘴角翹了翹,一口吐出狗尾巴草,似乎能聽得懂獨角巨獸的話一般說道:“不過不是沒一個宗派的女子的肉都像合歡宗這般可口滑嫩,能有人肉吃已經不錯了,你就別挑食了。”

獨角巨獸不滿的低吼了幾聲,卻是老老實實爬到矮個子男子的腳下,矮個子男子一扭屁股,落在獨角巨獸的身上,這只修為幾乎離三極妖獸只有一步之遙的獨角巨獸,竟然是這矮個子男子的靈獸

而就在此人走后,一名合歡宗男修顫巍巍地從沼澤中鉆出,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掩蓋住了身上的氣息,竟然連矮個子男子和那頭獨角巨獸都沒發現,不過此時,這合歡宗男修的臉色卻是極為難看:“該死,竟然遇上了沙摩訶,好在老子反應快,直接將玉牌放棄了。”他又一掃旁邊兩名女子殘留的尸骸和衣物,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下一刻,他的身體竟然緩緩消失,赫然是因為丟棄玉牌一刻鐘被傳出了秘境。

密林中,兩名修士緩步前行,忽然,一道刀芒落下,這兩名修士還沒反應過來便身首異處,旋即,一名披頭散發的落日教弟子緩緩從林中走出,看了一眼兩名尸體,狠狠吐了口唾沫:“他的,這種垃圾宗門的凝神二重修士還跑來秘境,純粹找死”

一片詭異的黑樹林中,一名修士正小心前行,忽然,他腳下一條黑色的根須猛地伸出,一下捆住了修士的雙腿,還沒等那修士反應過來,一道道粗大的根須便從土中鉆出,將這修士捆得嚴嚴實實,很快,那一片根須中便傳來一陣陣吸食的聲音……

楚冰凌緩緩收起雙手,她的面前,兩名身著萬法門服飾的修士被凍成了兩塊冰塊,一聲清脆的鳥啼傳來,楚冰凌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不遠處的斥候鳥,快步跟了上去,她一離開,那兩塊冰塊便“嘩啦”一聲連帶著里面被冰凍的修士碎裂了開來。

一處陰森恐怖的樹林中,此地的樹木高大而寬廣,一條條根須和枝干交織在一起,編織成一片巨大的樹網,而在這片樹網中,一名身著御鬼宗服飾的女子正緩緩前行,在女子的身后,跟著一名提醒魁梧,身高八尺的巨漢,只不過這巨漢身上,赫然散發著一股腐朽、邪惡的味道。

“九邪大人,我們要不要去找一些實力強大的修士,比如……”御鬼宗女修緩緩開口問道,而且她竟然用謙卑的語氣,像是在請教身后的巨漢。

“不必了。”巨漢緩緩開口,聲音厚重而充滿威嚴,他低頭瞥了一眼女子,冷冷說道:“余麗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我知道你是在惦記著那個合歡宗的小家伙,不過我雖然辨認出此人便是當初玄水密窟中逃走的那小家伙,不過這一次我們來這里,只是為了觀察一下目前天武各大宗派的情況,順便吞一些不長眼的小家伙,那個合歡宗的小家伙不在此例。”

御鬼宗女修聽后微微一驚,苦笑道:“一切逃不過九邪大人的法眼。”

這御鬼宗女修,竟然是當初玄水密窟尸魔殿余麗花所化,而她身后的巨漢,自然便是九邪魔心所化的魔尸,這頭魔尸竟然接著此次百花谷之爭混入秘境之中,若是陳執知道此事,恐怕會立刻扔了玉牌傳送出去。

好在,這魔尸似乎并不準備太過招搖,看了一眼余麗花,漠然道:“我的修為雖然已經恢復到了筑基五重巔峰,但若是對上那些金丹老鬼也不是對手,而且這些小家伙身上,我察覺到不少元嬰修士的氣息,若是驚動某個元嬰老家伙,你我都要命喪于此,牢記這點。”說著,魔尸便邁步朝前走去。

“是,九邪大人。”余麗花雖然恨極了當初取她一只手臂的陳執,不過還是分得清事情輕重,心中詛咒了幾句,跟上了魔尸。

原始秘境中,殺戮在繼續,而在百花谷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群金丹修士有的正談笑風生,有的則是憂心匆匆,不時高臺右側的原始秘境傳送平臺上一旦光芒閃動,立刻高臺上那些金丹修士都會朝那邊看去,若是中小宗門修士,一群金丹大佬便繼續談笑風生,若是敵對宗門的修士,談笑之余還會挖苦兩句,但若是自己方地修士,那金丹長老自然大丟顏面。

“裘兄,不如我們賭一賭接下來出來的會是哪宗的修士如何?”落日教的落長老一撫胡須,笑著說道。

裘長老瞄了他一眼,微笑道:“這太過隨機了,畢竟就算是我等宗門,碰上一些硬茬也有可能被迫離開。”

“既然如此,不如將所有修士分為正邪兩道如何?”一個聲音忽然插入,裘長老和落長老紛紛皺眉,回頭一看,卻是九鼎宗的一名金丹長老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裘長老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正準備說話,忽然一旁的蒼穹老道鼓掌道:“這提議不錯,怎么樣,裘老魔,不如我們賭一賭?”

“賭就……”裘長老正準備說話,忽然一旁的傳送平臺忽然亮起,緊跟著,一名身著合歡宗服飾的男子出現在了平臺之上,這一幕,頓時讓裘長老的臉色陰沉了下去。

“哈哈哈,怎么了,賭就賭?裘老魔,要不,此人不算?”一看到此人出來,蒼穹老道頓時鼓掌大笑,笑聲如雷,仿佛是專門氣裘長老一般。

裘長老頓時不說話了,黑著一張臉,看都不看那名合歡宗修士,狠狠瞪了蒼穹老鬼一眼。

而蒼穹老鬼占了便宜又豈會罷休,不過他在這高臺上畢竟是老一輩了,仗著自身身份不好說什么尖酸刻薄的話,倒是他旁邊一名金丹修士卻是譏諷道:“怎么,裘前輩莫非不敢賭?不過這一次我可是聽說你們合歡宗準備爭奪第一名,忘了告訴裘長老一聲了,這次我們天山派的隊伍中,實力最強的雖然依舊是皇甫赤,但還有一人,實力幾乎只差皇甫赤一線。”

聽到這話,裘長老瞳孔微微一縮,不過他卻沒有說話,反倒是一直一言不發的成無憂,適時候地開口了:“哦,倒是何人,愿聞其詳。”

“武癡狄青”天山派的那名金丹修士微微一笑道:“希望千念生別提前遇到狄青,要不然……”

他正說著話,平臺之上又是一陣光芒閃動,那天山派的金丹修士頓時笑得更開心了:“看來這一次,恐怕又是邪道修士……”

這句話,說到一半驟然頓住,只見那金丹修士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傳送平臺,而在他的旁邊,蒼穹老鬼亦是眼睛越瞪越大。

周圍一片安靜,裘長老正被這幾人一唱一和氣得不行,忽然察覺到不對,回首看了一眼傳送平臺。

一名修士躺在傳送平臺之上,渾身滿是鮮血,緊閉著雙眼,雖然身上的傷口被處理過了,但卻是依舊傷勢嚴重,而此人,分明是之前天山派金丹修士口中的“武癡狄青”

“哈哈哈哈哈”裘長老忽然大笑起來,一指下方躺著的狄青,輕蔑地掃了一眼蒼穹老道,用整個山谷都能夠聽到的聲音吼道:“那半死不活的小兔崽子似乎就是你們天山派的‘武癡狄青’啊,怎么成這樣了,哈哈哈哈”

蒼穹老道和身旁的金丹修士的一張臉,在這狂笑中,頓時變得鐵青,特別是之前還在鼓吹狄青的那金丹修士,一張臉幾乎黑得像是鍋底一樣了。

還是蒼穹老道率先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低聲對一旁金丹修士道:“去看看”

那金丹修士本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聽到這話,立刻走下高臺,快步來到狄青面前,低著頭輕聲問了幾句,過了一會,他抬起頭,冷冷看了裘長老一眼,咬牙切齒道:“好好好陳執”

除了合歡宗的裘長老和成無憂二人以外,其他金丹修士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露出疑惑之色。

這陳執,是誰?

原始秘境偏西的一座小山洞中,千念生稍微檢查了一番禁制,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緩步走進山洞,在山洞的中央,一名男子平躺在地面上,聽到腳步聲,男子睜開眼睛,冷冷看了千念生一眼:“哼,你到底要問我什么問題?”

“你倒是挺心急的。”千念生在陳執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拍了拍陳執的臉,笑著說道:“不過我勸你放棄那些小心思,這藥粉絕對不是你能夠破解的了的,更何況,你此時本就是靈力耗盡的狀態,短時間根本無法吸收靈力。”

陳執瞳孔一縮,冷哼一聲道:“千念生,我們本是同宗,這次百花谷之爭可是關乎門內接下來數百年的靈草靈藥的分配,你這般做法,就不怕我出去之后……”

“你出去之后又能怎樣?”千念生冷笑道:“我爺爺可是金丹修士”

陳執微微一愣,千念生的后半句話,若是別人說起來完全就是炫耀,但是從她口中說出,卻帶著濃濃的怨念。

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千念生冷哼一聲,仿佛賭氣般說道:“你最好別拿宗門那些條條框框來說,若是我不高興了,小心我……”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下一刻,一條皮筋猛地從陳執的袖間鉆了出來,將她捆得結結實實,卻是那條捆仙繩。

千念生呆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執,失聲驚呼:“怎么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藥粉?”

下一刻,原本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陳執,忽然站了起來,嘴角微微翹起,一張嘴,一枚雷球從口中吐出,他一掐訣,雷球猛地爆了開來,一蓬煙霧頓時籠罩在千念生的周圍,“嘭”地一聲,千念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藥粉的滋味,你還是自己好好享受吧”陳執笑著說道,只是他的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千念生怎么也想不到,風水輪流轉竟然轉得這么快

剛剛她還蹲在陳執面前耀武揚威,但是現在,陳執卻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卻像是之前的陳執一般,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感覺身上的力氣不斷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緩緩吞噬,曾經嘗試過藥粉的千念生臉色慘變:“怎么可能,這分明是我的藥粉,你……”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還有,你要弄清楚,現在你可是階下囚。”陳執笑得異常開心,伸手一朝,那皮筋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輕輕拉了拉,陳執一把將千念生的雙手拉住,牢牢捆起來,又將捆仙繩拉長,將她的雙腿也牢牢捆了起來,做完這一切,他這才滿意一笑,輕輕拍了拍千念生的臉蛋。

千念生臉色一寒,但她卻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用眼神狠狠盯著陳執,若是眼神能殺人,陳執不知道早死了多少次了。

“別這么看著我,現在,輪到我來問你問題了,老老實實回答。”陳執卻是根本不介意,笑著說道。

“哼你別想從我這得到什么消息”

“第一個問題,我們以前認識么?還是在哪里見過?我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你,應該是在斗法較技之上吧”

“我都說了你別想從我這得到任何答案,立刻放了我”

陳執瞥了千念生一眼,自顧自地問道:“第二個問題,為什么總是纏著我,我應該和你沒什么深仇大恨吧。。”

千念生偏過頭,一副不理睬的模樣。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冷笑道:“這兩個問題應該不難回答,千念生,請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

“不就是被你綁了么?有種你殺死我”千念生惡狠狠地瞪著陳執,旋即露齒一笑,全然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模樣。

聽到這話,陳執不禁微微皺眉,他的確不能殺死千念生,畢竟千念生的爺爺可是千輪王老祖,只要他腦子不秀逗,絕對不會去得罪這種恐怖的存在,不過一看千念生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陳執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冷笑道:“這里可不是合歡宗,就算殺了你,千輪王老祖恐怕也不會知道吧。”

“你可以試試看”千念生詭異一笑道。

看到她的笑容,陳執頓時一陣心虛,的確,元嬰修士的實力神鬼莫測絕對不是金丹能夠比擬的,他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了當初閻王谷內那隔空的恐怖一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一看面前躺著的千念生,頓時有些頭疼了。

不好辦啊……

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猶豫,千念生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她笑容很快又消失了,眼睛微微瞇起,閃過一抹沉思。

兩人都在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山洞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喂——”過了許久,千念生率先開口:“你是故意被我抓住的吧,其實我早該想到了,以你那謹慎的性格,竟然會和狄青直接用法術拼命,還費盡力氣使出了那招,那招雖然很強,但卻不及你手中兩樣符寶,恐怕當時你就已經將我計算在內了吧。”

說到這,千念生看了一眼陳執,思路漸漸清晰:“之后你趁著我和皇甫赤對峙的時候可能趁機吞下了恢復靈力的丹藥,不過你這隱藏倒是很深,竟然擁有一件如此神奇的法器,這法器,恐怕是煉制絕品法器或是法寶的失敗品吧,材料很好,連我一不小心都著了道了。”

陳執靜靜地聽著,期間只是輕輕挑了挑眉,卻是沒有說話。

“看來你是默認了。”千念生冷笑道:“我倒是小瞧了你,不過,就算你能抓住我,你又能拿我怎樣?”

說著,千念生高傲地仰起頭,一點沒有被捆住的覺悟。

“呵——”一聲輕笑,陳執俯下身,臉幾乎快要貼在千念生的臉上了,他的眼中,驟然閃過一道寒芒:“千年生啊,千念生,我該怎么說你好呢?你是太聰明了,還是太笨了?”

“嗯?”千念生笑容一滯,下一刻,陳執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根手指輕佻地在千念生的下顎處撥弄:“看來你是被嬌慣太久了,你忘記了我們是什么宗門了么?就算殺不了你,我也有一萬種方法逼你,說出我想知道的東西。”

千念生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道:“別做夢了,我是不會說的……你,你想做什么”

前半句話,千念生還算鎮定,但很快,千念生便尖叫起來,因為陳執的手,緩緩覆蓋在了她的胸口。

“怎么樣?”陳執咧嘴一笑,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森然之色,下一刻,他停在千念生胸口的手微微用力,一把掀開了千念生身上的露臍短衣,看著千念生胸前裹著的厚厚白布,他微微愣了愣,笑著說道:“我還一直以為你就是個飛機場呢,原來是裹著了,不過女孩子,總是用這包著,對發育不好。”

“陳執,我要殺了你”千念生再也沒有一絲一毫地鎮定了,眼中滿是驚慌和羞惱,尖聲喊道。

回應她的,卻是一聲布料被撕破的聲音,一對并不算小的白嫩一下彈出。

陳執一挑眉,笑道:“不錯,沒想到你這男人婆這里倒還是挺有料的。”

“我會殺了你我爺爺會殺了你”千念生想要掙扎,但是就算連陳執那堪比二級妖獸的肉體都無法掙脫的捆仙繩,更何況她現在還中了藥粉根本無法動彈,她唯一能夠做的,唯有尖叫了,不過先不說就算別人聽到她的叫聲也不會來救,便是當初她為了審問陳執,早已經在周圍布置好了一圈禁制,此時卻是搬著石頭砸自己腳了。

“你盡管叫吧,我想千輪王老祖,不介意多一個孫女婿的。”陳執冰冷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入千念生的胸口,下一刻,陳執的雙手直接覆蓋在了千念生的胸前,兩團白嫩在他的手中不停地變幻著個各種模樣。

“你……唔……”千念生一張嘴,一聲呻吟差點脫口而出,陳執這時,已經動用了合歡宗內一些的法訣,又豈是千念生這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見識過的,一時間,她只感覺渾身燥熱,胸前更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狠狠緊咬著下唇,讓自己不發出聲音,只是鼻尖的喘息和越來越迷離的眼神卻是出賣了她。

“快說吧,只要你回答了我的兩個問題。”陳執眼中沒有任何情欲之色,若是其他地方,他倒是不介意好好發泄一番,但此地可是原始秘境,他又豈會做出這等精蟲上腦的不智之事。

“我不會說的”千念生幾乎咬破了下唇,齒縫間終于蹦出一句完整的話。

“還嘴硬么?”陳執冷哼一聲,手掌之上忽然多出一抹粉紅色的霧氣,合歡宗各種雙修之法,他知道的并不少,這些功法,便是成熟的婦人都不一定遭得住,更何況千念生這種未經人事的女子,他的手掌緩緩下移,直接伸入千念生的褲中……

“嗯——”千念生終于忍不住了,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整個人一抽一抽的,竟然是直接泄了身……

“別……”她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堅持,帶著哀求喃呢道。

陳執眼看著時機成熟,冷冷問道:“說吧,第一個問題,我們以前見過么?”

“沒……”千念生感覺陳執兩只手終于停止了動靜,雖然依舊還一上一下停留在遠處,不過她卻是不敢再犟了,老老實實答道。

“沒有?”陳執微微一愣,旋即直接問道:“那么第二個問題,為什么纏著我,甚至還暗算我。”

千念生沒有立刻回答,不過她剛一猶豫,陳執那兩只手竟然又開始行動起來,頓時驚呼一聲,連忙說道:“因為蛋……”

“蛋?”陳執微微一愣,還以為千念生是在說笑,不過以看她此時表情又不似作偽,忽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枚妖獸小卵,神色一變,失聲道:“莫非是天陰魔女……”

“哼”千念生總算恢復了一些精神,眼中盡是酸楚:“就是天陰魔女之墓的那枚獸卵,當時我也前往泥沼林做任務,無意中進入了那個洞穴,不過在發現是天陰魔女之墓后我就離開了,后面我對爺爺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爺爺連忙問我有沒有得到一枚獸卵,我當時還疑惑是不是我自己遺漏了,不過仔細一回想,當時我在進入洞穴之前,曾無意中看到幾處血跡,就猜測有人在我之前取走了那枚小卵,經過多方打探……”

說到這,千念生狠狠瞪了陳執一眼。

陳執恍然大悟,說起來,自從在天陰魔女之墓得到那乳白色獸卵,陳執經常會去查看,只不過到現在為止,那獸卵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若不是因為獸卵中濃厚的生命能量,他都要懷疑這獸卵是不是個死卵。

想到此,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那獸卵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怎么知道”千念生沒好氣道,忍不住瞪了陳執一眼:“我只記得爺爺當時對我說,這枚獸卵是天陰魔女當年遺留的東西,而那墓地老祖每隔十年百年都會前去一次,并且不準備我爺爺他們接近那墓地,所以他們也只是知道里面有一枚妖獸之卵,至于什么妖獸,我爺爺也不知道。”

說著說著,她似乎反應過來了,詫異問道:“莫非你到現在還沒孵化出來?”

陳執干笑一聲,道:“那么你這次設計抓我,就是想逼我交出那獸卵?”

千念生略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陳執有些無語地看著千念生,抽出雙手,盤膝默然坐在一旁。

雖然沒弄清楚乳白色小卵具體情況,但便是千輪王這般元嬰修士都要垂涎之物,足見獸卵的重要性,不過弄清楚之后,還有一件更令他頭疼的事情擺在了眼前。

如何處置千念生?

殺,肯定是殺不得,不是陳執心軟,而是這等元嬰修士的孫女,身上又豈會沒有留下什么標記,但既然不殺,莫非還真直接把千念生上了?

陳執瞥了一眼一旁的千念生,發現對方正不時地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自己,頓時笑了:“既然弄清楚了原因,那么,你說接下來我該怎么處置你?”

“你自己看著辦”千念生沒好氣地回道。

“看來你是抓準了我不敢殺你了這條了。”陳執冷笑一聲:“不過我倒是不介意讓千輪王多一個曾外孫”

千念生正準備怒斥,不過一想剛剛自己的遭遇,頓時一陣心虛,兩人對視了許久,終于還是千念生服軟了:“只要你放了我,這次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當作沒發生過?”陳執冷笑,直接說道:“我不相信你的承諾。”

“那你想要怎么辦,我告訴你,就算你真強女干了我,我出去之后,我爺爺還是會殺死你的”千念生也火了,怒吼道。

陳執聽后不禁沉默,過了一會,他嘆了口氣:“你發誓吧,對心魔起誓,發誓這次的事情你知我知,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而且就算離開了百花谷,你也不準找我麻煩,包括借用任何勢力找我麻煩。”

千念生渾身一震,心魔之誓,絕對是修仙界中最重的誓言,畢竟心魔可是每一個修士的夢魘,不管是煉氣修士還是元嬰修士,都可能遭到心魔的干擾,走火入魔,曾經讓無數修士魂飛魄散,可以說在修仙界中,很少會有修士敢拿心魔之誓開玩笑,甚至還有少數修士寧愿是死都不愿意發那心魔之誓。

不過千念生顯然不在此例,她一接觸陳執那堅定而冰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能夠從陳執的眼中讀出那抹決然之意,若是她不發誓,陳執恐怕真的會殺死她,再一想現在自己的處境,還有陳執之前對她做的一些,眼眶頓時紅了。

“哭也沒用,發誓吧,不管你這次找我是一時興起還是因為孩子般的賭氣,既然你得罪到我陳執身上,就要做好這般覺悟,哪怕你的爺爺是千輪王”陳執漠然說著,當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驟然變得森然無比。

千念生抿了抿嘴,許久之后,帶著一絲哭腔道:“我千念生,對心魔起誓,今天在百花谷發生的事情,只要陳執不說出去,我將永遠不會對任何人說,而且我出去之后……”她的語氣微微顫抖,惡狠狠瞪了一眼陳執,或許是因為委屈和不甘,她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我絕對不會借助任何勢力找陳執的麻煩,不管是我爺爺千輪王還是其他人,若是有違此誓……我千念生將遭受心魔反噬之劫難”

只是不借助他人的力量么?陳執一挑眉,雖說千念生還沒放棄找他麻煩,但現在的結果,他已經能夠滿意了,微微一笑,一伸手,將綁著千念生手腳的捆仙繩收了回來,看了她一眼,問道:“這藥粉的時間持續多久?”

“要你管”

“我勸你還是別賭氣,若是持續很久,我離開了其他人來這里,到時候發生什么事情……”

這句話卻是擊中了軟肋,千念生咬了咬嘴唇:“這藥粉只能持續一炷香時間,估計還有不到一會就能解除了。”

陳執聳了聳肩,彎下腰,伸手將被他掀起的衣服重新拉了下來,又取出千念生的儲物袋,從中掏出十幾枚玉牌和自己的那枚淡青色符寶,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剩下一塊放進千念生的儲物袋中。

“這些,就當作補償吧,至于你身上那些法器、丹藥,我就不碰了,可別說我乘火打劫。”陳執笑著說道,旋即便不理會千念生殺人的目光緩緩走出洞穴,當走到洞口之時,他忽然回頭,學著千念生平時的模樣露齒一笑:“對了,你的胸部手感還是挺不錯的,勸你一句,最好別用布匹綁著,還有,這次我沒對你怎么樣,只是因為這里是原始秘境危機重重,若是出去了你還來找我麻煩再被我擒住……那就絕對不是摸一摸這么簡單了。”

聽到這話,千念生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滴眼淚不斷落下,失聲大哭起來。

“陳執,我不會放過你的”

已經走出洞穴的陳執聳了聳肩膀,辨別了一下方向,忽然一只小鳥拍打著翅膀緩緩落在了他的面前,一看清小鳥的模樣,陳執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這只小鳥,自然是楚冰凌的斥候鳥,這時斥候鳥出現在這里,想必是楚冰凌已經來到了周圍。

只是為什么他的玉牌沒有任何動靜?

正當陳執疑惑的時候,他面前的斥候鳥忽然發出一聲聲尖銳的鳴叫,旋即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陳執神色一動,微微皺眉。

莫非楚冰凌遇到了什么危險了?

就在此時,他右側不遠處的某處森林,一聲驚天巨響傳了出來,抬頭一看,斥候鳥飛的方向正是巨響傳來的方向,一邊飛著,還一邊回頭對陳執鳴叫幾句,似乎是讓陳執跟上它。

陳執臉色微變,邁開步子便追了過去。

一片樹林中,樹木倒塌了大半,樹林中一面還殘留著冰霜,一面的樹木則被烤地焦黑,不少樹木上還冒著裊裊青煙。

楚冰凌趴在地上,她身上的鎧甲已經有不少裂痕,嘴角帶著血跡,她的身體微微起伏,雙手狠狠撐在地上,似乎想站起來,但是下一刻,一只腳狠狠蹋在了她的背上

“合歡宗的臭婆娘,竟然敢傷老子的靈獸”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一名身材矮小、臉上涂抹著花花綠綠的矮個子男子正面容扭曲地踩在楚冰凌的背上,似乎有些不解氣,這男子不停地一腳又一腳蹋在楚冰凌的背上。

“哇——”楚冰凌噴出一口鮮血,那張帶著冰霜的美麗面孔緊緊貼著地面,臉上沾滿了泥土,但是她的目光依舊堅毅,似乎還想站起來。

感受到腳上隱隱傳來的力量,矮個子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冷冷一笑道:“臭婆娘,這份執著倒是挺令人敬佩的,不過老子最他討厭你這種人”

他又踩了幾腳,冷哼一聲道:“該死,沒想到還沒遇上千念生便被合歡宗另外一個臭婆娘弄得灰頭土臉,連靈獸都受了重傷,看來這一次又要第三名了,該死”

一想到這,矮個子男子眼中怒火越來越盛,再一看楚冰凌似乎又想爬起來,他頓時怒火中燒,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反正都沒法贏了,干脆就多殺幾個合歡宗的垃圾吧,誰讓你們竟然敢得罪我沙摩訶”

聽到這句話,躺在地上的楚冰凌的身體微微一抖,顯然她沒想到,一直和她交手的男人竟然就是可以和千念生、皇甫赤等人相提并論的靈獸宗沙摩訶

“到此為止了么……”楚冰凌心中充斥著不甘,她不甘心

意識已經漸漸模糊,楚冰凌一口咬在舌尖上,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下,旋即用起最后一絲力氣似乎想站起來,但是回應她的,卻是一股劇烈的靈力波動。

楚冰凌回過頭,只見沙摩訶的手中,兩根靈力凝聚的骨刺緩緩形成。

下一刻,沙摩訶咧嘴一笑,便要將骨刺刺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他懷中的一堆玉牌,忽然同時亮了起來

沙摩訶微微皺眉,拿出一枚玉牌,只見這枚玉牌之上,刺目的光芒不停地閃動,連綿不絕

這一幕讓沙摩訶頓時愣住了,他瞳孔一縮,猛地朝右側看去,只見一名身著合歡宗服飾的男修從林中竄出,而在男修的身邊,一只斥候鳥不斷飛舞。

突然出現的男修當然是陳執,當他看到楚冰凌被沙摩訶踩著的一幕,頓時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他一掐訣,兩道奪魄青煙便直接朝著沙摩訶打了過去。

“哼”沙摩訶冷哼一聲,一揮手,準備用來殺楚冰凌的兩道骨刺頓時朝著陳執飛了過去,輕而易舉地便將兩道奪魄青煙摧毀,旋即帶著劇烈的旋轉朝著陳執飛了過去。

看到對方的法術輕易被破解,沙摩訶頓時大笑:“看你身上那么多玉牌,還以為你是什么大人物,現在看來,你完全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家伙”與此同時,他冷笑一聲,腳掌重重蹋在楚冰凌的身體上,身體拔空而起,雙手猛地掐訣,下一刻,便居高臨下打出一道道功法朝著陳執轟了過去

雖然這樣說,但沙摩訶卻并沒有真正小瞧陳執,這一片法術雨打出去的同時,他的雙手又一掐訣,靈獸袋緩緩打開,兩只臉盆大小的六翼巨蜂從中飛出,這兩只巨蜂赫然是兩只二級高階妖蟲

巨蜂一出現,立刻身體后仰,后尾的毒針混雜在一片法術潮中朝著陳執發射過去。

一時間,一道道巨大的法術潮就要將陳執完全吞噬。

陳執抬起頭,目光冰冷得看著沙摩訶,一張手,一枚淡青色符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朝著符寶中狠狠灌注了身上三分之一的靈力,下一刻,符寶之上猛地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化為一團青色光輪,光輪一出現便迎上了漫天法術雨,伴隨著一聲巨響,所有法術連帶著其中的那幾枚毒針直接被青色光輪直接毀滅,下一刻,青色光輪之上,一道道青山不斷亮起,雖然是從下往上飛,但依舊帶著一股鋪天蓋地泰山壓頂般的氣勢

“符寶”在空中的沙摩訶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過他的反應到還算迅速,一拍靈獸袋,一頭體形巨大的獨角巨獸忽然出現,擋在了他的面前,不過這只獨角巨獸的精神有些萎靡,身上滿是傷口,這些傷口之上還帶著點點冰霜,顯然是剛剛被楚冰凌擊傷。

不過這種時候,沙摩訶也顧不得什么靈獸了,直接用靈獸抵擋,朝著一個方向瘋狂地退去……

一聲劇烈的響聲,青色光輪狠狠撞在了獨角巨獸的身上,一聲慘嚎,獨角巨獸的身上便被青色光輪在身上撞了個大洞,漫天血雨灑落地面,不過這獨角巨獸畢竟是無限接近三極的妖獸,雖然身受重傷,但肉體的防御尚在,雖然被符寶擊中,但卻增加了他的兇性,一張嘴一口火焰便朝著陳執席卷過去。

而此時,沙摩訶早已經退出了數百丈的距離,召喚出飛行法器亡命逃竄。

“哼”陳執伸手一招,十鱗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道法訣打出,鱗片頓時一分為十,化為一面巨盾擋在了他的面前,輕易便將獨角巨獸噴出的火焰抵擋在外,他看了一眼矮個子修士的背影,微微皺眉,他沒想到這矮個子修士竟然如此果決,眼見不敵便直接丟棄了靈獸逃跑

此時,獨角巨獸雖然還活著,但噴出一抹火焰阻擋了陳執之后已經是奄奄一息,再加上被青輪符寶撞擊的大洞不斷流出的鮮血,眼看這獨角巨獸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陳執略一猶豫,便上前直接結果了獨角巨獸,將其尸體裝進儲物袋。

“陳師弟……”一個虛弱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陳執回頭,卻看到楚冰凌雙手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就想站起來。

“楚師姐,你先別動。”陳執連忙走到楚冰凌的身邊伸手扶住她,此時楚冰凌身上的重凱之上布滿了裂痕,從裂縫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她那恍若嬰兒般吹彈可破的肌膚,不過這時候陳執也顧不上欣賞美景,忍不住低聲問道:“師姐,這人是誰,竟然連師姐都輸了,莫非此人就是靈獸宗的沙摩訶?”

“是的,我當初也沒想到他就是沙摩訶,說起來,他的遭遇卻是和我有些類似。”楚冰凌搖了搖頭,在陳執的攙扶下坐在一棵古樹下。

“哦?”陳執聽后微微一愣,若有所思道:“此人的背后,莫非沒有什么大宗族的支持?”

聽陳執這一問,楚冰凌又怎不明白陳執話中的意思,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而且這沙摩訶的修為就算在靈獸宗這次派出的弟子內也不是最強,主要的依靠便是獨特的馴獸技巧和他那頭獨角巨獸,此獸的實力之強,幾乎離三極妖獸只有一步之遙,但其肉身已經無限接近三極妖獸了,若不是師傅在我來之前給了我一件法寶,恐怕我早已經死在妖獸之下了。而此人正是憑借此獸能夠和千師姐、天山派的皇甫赤等人相提并論,若是師弟想要殺死他,到不必擔心此人背后的勢力,畢竟此人僅僅只是一名金丹修士的記名弟子。”

“哦?”陳執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下一刻,他站起身,伸手一拍儲物袋,一瓶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瓶中裝著一枚白色而光潔圓潤的丹藥,遞給楚冰凌道:“我看師姐這次恐怕丹田有所受傷,若是師姐不愿意就此離去的話,這枚丹藥或許能夠幫助師姐暫時醫療丹田受到的傷勢。”

楚冰凌大喜過望,她又怎愿意就此離開這原始秘境,連忙道謝。

“師姐不必道謝,不過此地危險,這法器是來之前宗派那領取的上品防御法器,師姐先暫時用著,若是遇敵也能抵擋一二。”

安排好楚冰凌,陳執立刻召喚出雷云,朝著沙摩訶逃走的方向飛速追去。他剛才之所以沒急著追趕,一方面是有些擔心楚冰凌,另一方面,則是猜測到了沙摩訶的身份,以為他是和千念生一般擁有元嬰老祖的后臺,既然沒有,那么他可不會就此放過沙摩訶

在得知了黑霧空間中那枚獸卵的重要性之后,陳執便迫切想要找一些馴養靈獸孵化靈獸卵的功法了,而既然這沙摩訶對馴養靈獸有擁有獨特的技巧和新的,那么沙摩訶的靈魂,他就不愿意放過了

“該死的,該死的竟然是符寶,這次合歡宗的人瘋了么”沙摩訶瘋狂摧使著腳下法器,眼中閃過一抹肉痛之色,他的獨角巨獸已經差一步便要晉升筑基,可以說他能夠名列各大宗門凝神弟子第一檔次的隊伍,靠的便是那只獨角巨獸而只要獨角巨獸晉升三極妖獸,那么就等于他擁有了一個筑基期的依靠,到時候,他那吝嗇的金丹師傅也絕對會收他為正式弟子。

但,這一切都被毀了

“合歡宗……該死的婆娘,還有那個該死的符寶,我會報復,我會報復你們的”

沙摩訶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臉上那些綠色的油彩紋身都變得扭曲,一張臉恍若厲鬼

就在這時,一聲異響忽然傳出,沙摩訶渾身一震,恍若驚弓之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身著御鬼宗服飾的女修,正伸手撥開一根樹干,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女修抬起頭,看了沙摩訶一眼,臉上,忽然露出一抹驚喜之色:“靈獸宗沙摩訶”

沙摩訶皺了皺眉,尖聲問道:“我們認識么?”

女修掩嘴咯咯一笑:“你不必認識我,只需要我認識你就夠了,我的運氣真好,竟然第一天就遇上了你。”

沙摩訶聞言一愣,旋即整張臉都徹底扭曲了,狂笑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御鬼宗垃圾,竟然也敢挑釁本大爺的威嚴”

伴隨著狂笑,沙摩訶腳下法器方向一轉,直接一爪抓向下方女修。

“唉——”一聲輕嘆從女修口中傳出,仿佛帶著一絲惋惜和一絲嘲諷,沙摩訶頓感不妙,但是下一刻,一只粗大的手臂,忽然從女修身后的林中伸出,狠狠一把將他抓在手中,感受到那只手上傳來的無可匹敵的力量,沙摩訶面如死灰,尖叫道:“筑基修士怎么可能”

“吧唧”一聲,下一刻,沙摩訶竟然被這只粗大的手臂直接捏碎

陳執腳下的雷云,驟然頓住,下一刻,一股寒意忽然從腳掌直沖頭頂,他只感覺渾身發冷。

就在剛才,他分明感覺到一股,不,是一絲極為恐怖的力量,他分明感覺的到,這股力量給他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

“筑基期?是錯覺么?”陳執臉色連連變幻,足足站在原地好一會,這才下定決心,收回了雷云法器,全力運起斂靈術和龜息秘術,小心翼翼地朝著那股力量傳來的方向挪動過去。

每一步,都極為小心,甚至生怕觸碰了周圍的樹木,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陳執這才靠近了那股力量傳來的方位。

此地,空無一人,不過在一片腐葉之上,一灘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陳執屏息凝神,小心翼翼觀察著周圍,足足等了好一會,他這才邁開步子,走到那灘血跡的旁邊。

在血跡旁邊,有著一抹殘破的獸皮,陳執伸手撿起獸皮,仔細一看,他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獸皮,分明是沙摩訶身上衣服的殘片,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在這獸皮之上,他分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死亡、腐朽的味道

尸魔殿

陳執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那個黑袍女修,還有女修身邊那個龐大而恐怖的身影。

莫非,他們也混入這里了?

微微瞇起眼睛,陳執左右看了看,終于在一根樹枝上發現一抹破布,撿起破布稍微辨認了一下,陳執很快便確認這是御鬼宗的服飾。

尸魔殿的人混入了御鬼宗,還是說,這御鬼宗,本就是尸魔殿的人?

陳執皺眉沉思,許久之后,他長嘆一口氣,自嘲一笑。

想這么多做什么,就算尸魔殿混入原始秘境,也不是他有資格去管的,能夠一個照面便秒殺沙摩訶,還能讓沙摩訶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人,也唯有筑基修士了,若真是那玄水密窟中的魔尸統領,那就更恐怖了。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這尸魔殿真混入其中,恐怕也不會太過招搖,只需要以后小心一些,倒是不必太過懼怕,只要那進入的修士不是傻蛋,應該不會到處殘殺修士,畢竟那樣做若是引起外面金丹修士的注意,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到此,陳執便收起兩片破布,召喚出雷云法器,沿著原路快速離開。

只是可惜了沙摩訶的靈魂

還是那片灰蒙蒙的天,還是那片蟲鳴鳥叫混雜、分不清黑夜和白晝的世界。

一聲獸吼聲傳來,卻是一頭渾身黝黑的獵豹躍出樹林,用爪刨了刨地面,低頭輕輕嗅了嗅,鼻子微微抖動,許久之后,獵豹那雙眼中竟然擬人化的多出一抹警惕之色,左右看了看,這才朝著身后低吼一聲,一頭同樣渾身黝黑的獵豹從林中鉆出,這頭獵豹卻是比之前那頭小上一些,看上去,似乎是母子。

兩頭獵豹緩緩行至林間一處水潭,低頭飲水。

這兩頭黝黑獵豹不遠處,一名年輕男子正靠左在巖石上,嘴上叼著一根小草,低聲說著話,在年輕男子的旁邊有一處人工開鑿的山洞,里面偶爾會傳出一兩句回話,卻是一名女子的聲音,這一男一女,便是陳執和楚冰凌。

“沒想到在這地方竟然能看到如此安詳溫馨的一幕。”楚冰凌的聲音響起,似乎帶著絲絲懷念。

陳執嘴角微微翹起,有些大煞風景道:“若是他們發現我們,你就不會覺得溫馨了,二級高階妖獸黑紋豹,以狡詐和兇殘聞名,據說在天武修仙界已經基本絕種,沒想到這里竟然有,據說黑紋豹十分通靈,百年之后,身上會多出點點金斑,直接進化成四級妖獸金斑黑紋豹,這時候智慧已經基本似人了,并且能夠得到血脈傳承中的功法,修煉之后,有機會成為五級妖獸,甚至一些古書之上還記載著一些金斑黑紋豹能夠化形成人。”

一片沉默,許久之后,一聲幽幽的嘆息傳來:“沒想到陳師弟的學識如此淵博。”

“只是喜歡無聊看一些東西罷了。”陳執靠著墻壁,搖了搖頭,說起來,他來到這個世界后,除了一些修煉功法,還真沒看過什么古書,不過噬魂天書中不少修士的記憶中都有一些,閉關修煉累了,陳執便會隨便看看,倒是記下不少。

又是沉默,過了一會,楚冰凌嘆了口氣道:“陳師弟,我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師弟何必受我拖累而放棄為門派爭奪利益之事……”

“師姐何必這么說,我們不是組隊的么,自然應該相互幫助,而且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是第二天凌晨了,這時候,差不多是每次百花谷之爭最為安靜的時期吧。”

“因為第三天才是最激烈的。”楚冰凌隨口道,旋即似乎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師弟那天看到了什么?當時師弟追逐那沙摩訶回來之后,便一直沒有對我說那時的情況,莫非是什么難言之隱,還是……”

這一次,卻是輪到陳執沉默了,他雙眼微微瞇起,吐出嘴角含著的小草,嘆了口氣道:“若是我說,有筑基修士混入此地,師姐信么?”

“筑基修士?怎么可能”一聲驚呼,下一刻,楚冰凌從山洞中鉆出,此時她雖然還是那副面若冰霜的模樣,但是身上的重凱,卻是換成了一身普通長裙,這長裙之上閃爍著點點光芒,卻是一件防御法衣,穿上長裙的楚冰凌,給人一種極為圣潔的感覺,當初陳執看到楚冰凌之后忍不住神情一陣恍惚,仿佛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云夢一般,當然,并不是容貌,而是那股同樣清麗、圣潔如同天山雪蓮般不忍褻瀆的氣質。

再次看到,陳執的眼中只是閃過一道異色,很快便消失不見,沖著楚冰凌點頭微笑。

“師弟莫不是說笑吧,筑基修士,若是真混進此地,那這次奪牌狩獵根本無需比較了……”

“和這無關,嗯,師姐可聽過尸魔殿?”

楚冰凌茫然搖頭。

“那么這事情說了也沒用,不過我們接下來要小心了,盡量少接觸其他修士最好,特別是御鬼宗修士,好在這次百花谷之爭不只是奪牌,還有狩獵。”

楚冰凌看了陳執一眼,也沒再問關于尸魔殿的事情,而是面色平靜道:“師弟可有計劃?”

“其實也不算什么計劃,只是……”

半日后,一處狹長的低洼沼澤中,兩頭二級中階妖獸四尾鱷正在泥潭中嬉戲,正在這時,兩道奪命索猛地落下,分別卷向兩頭四尾鱷。

“吼”

正嬉戲的兩頭四尾鱷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四條尾巴同時甩向空中

“嘭”

一聲巨響,被四條巨尾甩中,一道奪命索就像是被打散的煙塵一般直接化為一抹黑煙,而另一條四尾鱷,卻是想高高躍起,但下一刻,它們所處的水潭竟然直接化為一層堅冰

“師姐的冰魄真訣越來越出神入化了”一聲贊嘆,卻是一名年輕男子高高躍起,雙手手指連連變換,幾個呼吸之間,他的身前,便形成了一道道奪魄青煙,朝著下方落了下去。

“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十幾道奪魄青煙接連落下,轟在了被堅冰封住的四尾鱷之上,當煙霧散去,兩頭四尾鱷的身體頓時千穿百孔。

“師弟的奪魄青煙,在內門弟子中也算是一絕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楚冰凌從一旁走出,贊嘆道。

“好了,師姐,我們也別相互夸獎了,還是先收拾一下東西,繼續去狩獵吧。”年輕男子自然是陳執,他笑著說道,便伸手一招,兩條奪命索伸出,卷住兩頭四尾鱷的身體,飛快地縮了回來,他和楚冰凌各自拿出一枚儲物袋將四尾鱷的尸體收起,立刻朝著一個方向匆匆趕去。

陳執定下的計劃其實很簡單,便是獵捕妖獸,當然,并不是胡亂獵捕,而是專門挑選一些二級妖獸獵捕,他和楚冰凌二人本就是凝神期修士中的翹楚,而陳執又根據兩人的特性進行分配,楚冰凌修煉冰系功法,自然善于將妖獸控制在一定范圍,所以她主要是負責控制妖獸和防御,而陳執則是負責攻擊,若是二級低階、中階妖獸,他使出奪魄青煙便能輕松收拾,而若是遇上高階妖獸,他自然還有雷紋刀,兩人配合到也默契,各完成各的,效率極高,如此一來,不到半天時間,兩人便足足獵捕了四十多頭二級妖獸,其中大部分是中階妖獸,兩人一分,倒是每人都有一百多積分,再加上沿途遇上一些不長眼的修士奪取的令牌,兩人的積分加起來足足有四百多分。

這樣的效率,可以說是極為驚人了,恐怕陳執和楚冰凌二人的積分,也唯有一些第一天大肆劫掠之人才能超過。

而就在兩人忙著獵捕妖獸的時候,原始秘境中其他的地方,也漸漸減少了爭斗,甚至就連令牌落下,只要有修士提前到達獲得,其他修士便會漸漸散去,經過第一日的廝殺,一些軟柿子大多都被淘汰一空,剩下的修士,大多都是大宗門的修士,所有人都在克制著,就算有幾處戰斗,也是一些稍微不長眼的。

而更多的修士,則像是陳執和楚冰凌二人一樣,不斷開始獵殺各種妖獸。

一處低洼的谷地,千念生被一群大約二十多只綠毛猿妖獸圍在中間,這些猿類妖獸大多都是低階、中階妖獸,而在不遠處一座土坡上,一只毛發雪白的妖猿目光兇狠地盯著千念生,忽然,白毛妖猿的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喊聲,頓時所有妖猿都朝著千念生沖了過去。

“就先拿你們這群猴子先出氣該死的陳執”千念生雙手微微張開,一抹粉紅色煙云緩緩擴散,下一刻,一連串的爆炸聲不斷在谷中響起,恍若粉紅煙花,耀眼奪目

一片水潭中,五名萬法門修士正瘋狂釋放著法術,各種法術轟入水潭,很快,水潭之上便不斷飄浮起一只只死魚,而水潭中亦是有不少水箭狠狠朝著修士攻擊過去,雖說一道水箭無法對修士造成太大的傷害,但眾多水箭之下,這五名萬法門修士身前的防御罩卻是搖搖欲墜,很快,一片水潭便被鮮血染紅,而一名萬法門修士面前的防護罩亦是被水箭擊穿,躲閃不及頓時被水箭打成了篩子,很快,對轟便漸漸停止,只見水潭之上,飄滿了近百只魚類的尸體,這些妖魚雖然只是一級中階妖獸,但是近百只加起來,足足兩百積分了。

一處高山上,十名靈獸宗修士驅使著各自靈獸,正在圍攻六頭二級高階妖獸。

一群天山派修士行走在一處黑色森林中,不時有數道黑色根須從地面竄出,不過這些天山派的修士對此早有準備,長劍揮動,立刻將這些根須斬斷,很快,這群天山派修士便穿過了這片黑森林,來到一處花香四溢的小山谷外,為首修士一抬手,隊伍頓時停下。

“下面便是秘境的一處禁地了,這里生活的便是原始秘境中最強的群居妖獸——金剛狼,對于這些妖獸的習性,大家都清楚了吧。”為首修士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這修士豐神俊朗,卻是皇甫赤

“明白了,皇甫師兄,這金剛狼雖然力大無窮防御驚人,但卻不會使用任何法術,而我們天山派的劍術,卻是最為克制這種妖獸了。”一名修士點頭道。

皇甫赤微微一笑,大聲道:“好,各位師弟,此次狄青的出局,我們天山派本就落下一局,所以我們只能按照第三套方案前往此地,或許我們中有人會因此死亡,但我們可是正道魁首天山派,手中之劍,捍衛天武之正義,我們絕對不能容忍合歡宗壓在我們頭上”

他一席話,說的在場不少年輕修士熱血沸騰,當然也有不少中年劍修不動聲色,目光平靜而堅毅。

看了身后修士一眼,皇甫赤大聲道:“集劍陣,進谷”

百花谷之爭的第二天,便這般看似平靜地度過,伴隨著第三天的臨近,原始秘境中的喧囂聲漸漸淡去,甚至就連妖獸的嘶吼和蟲鳴鳥啼聲都消失不見,整個原始秘境,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中。

“第三天了……”

百花谷中,蕭仙子幽幽嘆了口氣,與此同時,周圍一些正閉目養神的金丹長老紛紛睜開眼,看向了蕭仙子。

“終于要來臨了么?”成無憂雙眼微微瞇起,一掃不遠處的右側高臺,那里已經坐著十七八名修士,這些修士大多都是身上帶傷,神情萎靡,這些修士便是第一、第二天內被趕出秘境的修士,這些人大多都是大宗派的弟子,像是天山派的狄青,合歡宗的陸子敬等人便在其中,這些人往往神情懊悔,也有不少人的臉上帶著輕松之色,顯然并不是每一個進入秘境的修士都抱著死亡的覺悟的。

成無憂獨自想著事情,忽然一旁的蕭仙子站了起來,他隨之望了過去。

“諸位……”蕭仙子的聲音響了起來,高臺上所有金丹修士都偏過了頭,蕭仙子在一眾金丹修士的注視下卻是沒有怯場,微微一笑道:“諸位,我想是時候宣布一件事情了?”

“蕭仙子這話,是什么意思?”一名九鼎宗金丹老者微微皺眉,不只是這老者,其他金丹修士紛紛面帶疑惑。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關于這次原始秘境之爭,本門特別準備了一件東西。”蕭仙子神秘一笑,忽然拍了拍手,立刻有十名侍女分別手捧一塊玉盤,從一旁走了出來,而高臺之下,原本正不斷舞蹈的百花塢女修紛紛散去,留下了一片空地,這十名女修手捧玉盤分別站在一個方位,將玉盤按照一個奇特的陣法擺放完成,立刻退到一邊。

在場所有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有些弄不明白百花塢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咳——”肥遺婆婆咳嗽了一聲,問道:“蕭道友就別賣關子了,還是大方說出來吧,畢竟這百花谷之爭,你們百花塢只是負責主持”

蕭仙子笑容不變,微笑道:“肥遺婆婆請放心,這東西,對于原始秘境中的情況并沒有任何影響,而且能更方便我們在場修士掌握原始秘境中的情況。”

“哦?”肥遺婆婆一挑眉,漠然道:“那么老身就拭目以待了。”

蕭仙子聽到這話,又笑了笑,忽然雙手一掐訣,下一刻,朝著高臺下方按照奇異形狀擺放處的玉盤打出數道法訣,一道道七彩光芒頓時彌漫開來,下方的玉盤,緩緩凝成了一塊巨大的陣盤,下一刻,一道直徑十幾丈的巨大圓形光影驟然浮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光影術?”蒼穹老道一看到這光影,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莫非你們還能把秘境中的情況通過光影術在此呈現?”

此話一出,在場修士紛紛動容,畢竟誰都想知道此時秘境內的具體情況,就算是了解一下都好,當然,也有部分修士露出擔憂之色,若是真能夠通過光影術將秘境中的情況,那么恐怕不少修士都會暗自記下殺死自己宗門的修士以便秋后算賬,如此一來,絕對是弊大于利……

不過下一刻,蕭仙子的話卻打消了眾人的疑慮,只見她苦笑道:“蒼穹道友說笑了,這等仙術的應用,或許中古、近古時代還擁有,”她搖了搖頭繼續道:“這陣法只是本門花老祖無聊時研究出來的一些東西,本來還有待完善,但今日百花谷之爭后,百花谷恐怕要關閉上百年,故而將這并未完成的東西拿出來。”

說著,蕭仙子朝著面前的圓形觀影打出一道法訣,很快,一道道光點在光影之上成型,很快,這些光點便緩緩匯聚,形成了一個個字跡,從上到下緩緩排列,而位列最上方的,赫然是合歡宗三個大字,在大字的后方,有著一行數字:二十,在合歡宗之下,赫然是天山派,后面跟著的數字,卻是十八,往下則是一個個宗門的名字,在宗門名字后面,都跟著一竄數字。

在場金丹修士紛紛瞪大了眼睛,一名修士驚呼道:“莫非,這是秘境中各宗門弟子還剩下的數量?”

話音剛落,排在第一的合歡宗后面的數字,卻是驟然少了兩名,下一刻,右側傳送平臺上光芒一閃,一名渾身鮮血的合歡宗弟子緩緩浮現出來。

那弟子剛一出來,不禁大口地喘息,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草,老子都說了別去那地方,這個白癡,自己死了就死了,還害得老子不得不扔了玉牌和儲物袋逃回來,該死”

罵了好一會,那弟子忽然察覺到不對,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當他發現高臺上所有金丹修士全部牢牢盯著他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好在下一刻,這些金丹修士的目光,便齊齊轉向了面前的光影。

這時候,排在第四名的九鼎宗后面的數字又少了兩個,頓時,合歡宗裘長老的臉色和九鼎宗金丹老者的臉色同時黑了下來。

若是一開始還有人懷疑蕭仙子的話,但是那名合歡宗修士出來后說的話,卻是徹底打消了在場金丹修士的疑慮,頓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匯聚在中間那道圓形光影之上。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聲響起,一名九鼎宗金丹修士一下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圓形光影,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而他的身邊,一名同屬于九鼎宗的老者更是面色陰沉,朝著傳送平臺看了過去,只是等了很久,傳送平臺之上都沒有任何動靜

“怎么可能,是誰?”九鼎宗老者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句話,渾身殺氣四溢,只見光影之上,原本位于第三的九鼎宗竟然直接跌了三個位置,直接掉到了靈獸宗、千煞門之后,九鼎宗后面的數字,竟然直接從十五變成了十

這時候,卻是沒人嘲笑九鼎宗了,所有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要知道,經過兩天的洗禮,還留在里面的,無疑是各個宗門凝神弟子中的精銳,而這一次,九鼎宗的五名修士竟然同時被殺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地升起一個疑問:

是誰?

“轟”一聲巨響,陳執的身體狠狠從煙塵中掠出,下一刻,一枚淡青色符箓從煙塵中鉆出,停在在他的身前,旋即化為一枚淡青色的符寶落在陳執手中,這枚淡青色符寶之上的光芒略顯暗淡,看的陳執不禁有些肉痛。

“陳師弟,不要緊吧。”在陳執身后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楚冰凌的臉色略顯蒼白,顯然是靈力過度消耗所制。

陳執搖了搖頭,道:“不愧是九鼎宗的精英弟子,身上擁有如此多的法器。”說到這,他嘴角微微翹起,滿意道:“這一次,想必收獲不錯。”

面前的煙霧漸漸散去,只見陳執十幾丈外的一處地面上,一個巨大的坑洞觸目驚心,在坑洞的周圍,有著一圈冰凌的痕跡,而在坑洞中,卻散落著五俱殘破的尸體,依稀能從尸體上的穿著辨認出這五人便是九鼎宗的弟子。

“楚師姐,你注意下周圍,我去看看這次的收獲。”陳執回頭對楚冰凌說了一句,便快步走下深坑,而與此同時,楚冰凌亦是一下躍到一顆古樹的頂端,眼中靈光閃爍,顯然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雖然兩人配合只有一天的時間,但由于雙方實戰經驗都極為豐富,所以兩人的配合倒是極為融洽,再加上陳執又救了楚冰凌一命,所以楚冰凌對他是極為信任,一般收拾殘局的活都放心由他去做,對此,陳執自然不會拒絕,收拾修士尸體上的財物倒是其次,主要原因則是為了順手用噬魂天書吞噬修士的靈魂。

看了一眼楚冰凌,陳執不動聲色地用噬魂天書將五名九鼎宗修士的靈魂吞噬,這才慢慢在散落的尸體中摸索起儲物袋。

這五名九鼎宗修士不愧是要逼得陳執使用符寶對付的人,他們身上的玉牌雖然不多,只有十三、四枚,但是各種鐵牌、銅牌卻是很多,還有十枚銀牌和兩枚金牌,加起來足足有四百多積分,至于五枚專門用來裝秘境妖獸尸體的儲物袋中,卻足足有一百多具妖獸的尸體,其中大部分更都是二級低級、中級妖獸,就算如此,也有足足近千積分,就算是他和楚冰凌平分,每人也可以分得五百積分了。

想到此,陳執滿意一笑,又拿起五人的儲物袋,雖說之前五人釋放出來的法器有不少被符寶摧毀,但剩下的法器,依舊有六七件上品法器,十幾件中品法器,各種下品法器更是足足有十幾件,但最重要的還是這五人身上的靈石,足足有近萬枚

“不愧是九鼎宗的修士,一個個都富得流油啊。”陳執苦笑搖頭,朝著上方的楚冰凌打出一個手勢,很快楚冰凌便縱身躍下,落在陳執旁邊。

“怎么樣?”

“收獲很不錯,這五枚裝妖獸的儲物袋你三我二,然后玉牌歸你,其他牌歸我,如何?”陳執笑著說道。

楚冰凌贊同地點了點頭,接過屬于她的兩枚儲物袋和玉質令牌,開口道:“修士的儲物袋還是按照之前說的那樣,先暫時放在你那,等回去之后再瓜分。”說到這,她頓了頓,繼續道:“剛剛我在上面觀察,右東面似乎有人再戰斗,而西南面,則有獸群移動的痕跡,去哪?”

“西南面吧,先去看看,若是真有獸群,拼著這枚符寶的消耗,倒是能夠多拿一些積分。”陳執略一思索,便咬了咬牙說道。

“好。”楚冰凌點了點頭,又看了陳執一眼,猶豫了一下問道:“陳師弟這次莫非是想要爭一爭前三的名額,若是這樣的話,我的積分倒是能夠給陳師兄,畢竟姬長老已經收我為記名弟子了,而……”

她話剛說到一半便被陳執打斷了:“楚師姐不用說了,這次前三,我的確是要爭取,但師姐你應該清楚,姬長老收你為徒,未嘗沒有想利用你在百花谷中的成績來瓜分一些利益,這百花谷,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但對師姐來說又何嘗不是,所以這樣的話不用多說了。”

說著,陳執便率先朝著西面走去,楚冰凌深深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那張恍若冰霜的臉上,忽然一抹如雪蓮般的笑容驟然綻放……

時近正午,烈陽高照,雖說在場的金丹修士早已經寒暑不侵,但依舊有不少修士的額角不滿了汗水,更有甚者,甚至是坐立不安。

“該死,怎么會這樣不能啊”九鼎宗修士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光影上的九鼎宗后面的數字,回過頭,聲色俱厲道:“蕭仙子,你們百花塢是何居心,拿出這東西來糊弄我等”

蕭仙子回過頭,嫣然一笑,卻不動怒,輕描淡寫道:“還有幾個時辰,百花谷便會結束,是否準確,道友一看便知,而且這百花光影術是花老祖親自煉制……”

“可是……”九鼎宗修士亦是不死心,畢竟九鼎宗這次的臉面可是丟進了,近幾年,九鼎宗一直在鼓吹自己是大陸上的第一宗門,但是現在,光影術之上,九鼎宗的排名甚至落到了第七名,這等于是在打他們的臉啊

“哼,拉不出屎來就怪茅坑臭,你們九鼎宗修士就這幅德行?”一聲冷哼傳來,卻是落日教的落姓老者。

“落老鬼,你”

“怎么,你們九鼎宗,不是最近都在鼓吹自己是什么第一宗門么?現在怎么了?”落姓老者哈哈大笑道。

那九鼎宗金丹修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渾身靈力震蕩,怒發沖冠,但是一只手,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卻是九鼎宗的另一名金丹老者,緩緩站了起來,目光森然地看著落姓老者,一字一句道:“落老怪,看來你是皮癢了”

“哼,藤老道,若是你想戰的話,老夫不介意奉陪”落姓老者冷笑地起身,須發緩緩飄動,一股股靈壓四散開來。

對此,周圍一些金丹修士都見怪不怪了,每年百花谷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不過以往都是發生在百花谷之爭結束以后,一些宗門長老因為氣不過而一怒出手,但現在卻因為高臺前的圓形光影被提前罷了。

正當雙方戰意越來越濃之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開始了”

眾人連忙看向圓形玉牌,就連對峙的落姓老者和九鼎宗老者都同時回頭,只見,各個宗門后面的數字,忽然劇烈變動起來

在場眾人無不心中一凜,率先下降的,卻是一直位于第一位的合歡宗,之前合歡宗后面十八那個數字猛地一跳,到了十七,緊跟著便跳到了十六,這一幕頓時讓裘長老和成無憂二人臉色鐵青,而一旁的蒼穹老道,卻是哈哈大笑:“裘老魔,你剛剛不是還很得瑟么?”

“哼,蒼穹老鬼,別高興地太早了,你們天山派遲早……”他話剛說到一半,就見合歡派修士的數字再一次下降,竟然掉到了十五,和靈獸宗持平了,而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天山派后面的數字卻是一動不動,這一幕,頓時讓裘長老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哈哈哈,什么叫別高興得太早?裘老魔,莫非你們以為,就你們合歡宗會為這次準備么?”蒼穹老鬼冷笑著說道。

“蒼穹道友莫非以為,人數多,便能夠獲得勝利了么?”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卻是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的成無憂冷冷開口了。

“哦,莫非道友寄希望于那個叫陳執的家伙么?哼,我看他早已經死在秘境中了,或者你最好祈禱,他別碰上皇甫赤。”蒼穹老道冷笑一聲,不屑道。

成無憂聽到這話,卻詭異一笑,開口道:“道友不如和我打個賭如何?”

“打賭?”蒼穹老道雙眼微微瞇起,不屑一笑:“賭什么?”

“陳執和皇甫赤兩人的積分,如何?”成無憂悠然一笑,那表情似乎對陳執極有信心,他微笑道:“我聽說,蒼穹道友前段時間曾獲得了一枚六級天吼獸的獸卵……”

此話一出,蒼穹老道的瞳孔猛地一縮,冷笑道:“成道友的胃口倒是挺大的,不過陳道友能拿出同等價值的東西么?”

成無憂面帶笑容,胸有成竹道:“當然,在下不久前曾獲得一株千年七彩芯草,聽說蒼穹道友想到煉制一瓶丹藥,似乎正確一味千年七彩芯草。”

“什么”蒼穹老道驚呼出聲,不可思議地看著成無憂,眼中閃爍著一抹激動之色,顯然他對這七彩芯草極為看重,只不過,面對如此巨大的賭注,他忍不住有些猶豫。

這兩人的賭注,早已經吸引了高臺上所有金丹修士的目光,特別是在聽到“六級天吼獸的獸卵”和“千年七彩芯草”之后,不少金丹修士都忍不住為之色變,更有一些修士忍不住目光熾熱的看著兩人,似乎恨不得自己參與進去。

“怎么,蒼穹道友,莫非不敢賭了?”裘長老冷笑一聲。

其實不管是裘長老還是蒼穹老道心里都清楚,這次的百花谷之爭雖然更為激烈,但是他們這群金丹修士絕對無法像之前那般放肆了,像是上一屆百花谷之爭結束之后,申屠重雄便直接出手大鬧一場,但這一次,宗派之所以派他和成無憂來,便是考慮到兩人穩重的性格,畢竟尸魔殿……

裘長老刺激了一句便自顧自地想自己的事情去了,不過其他人卻是跟著鬧開了,落日教、御鬼宗等一些邪道宗派自然站在合歡宗這邊,而九鼎宗等宗派,自然站在天山派一邊,只見一群金丹修士相互叫罵,哪里有一點金丹修士的威嚴,倒是嚇得高臺下面不少凝神修士噤若寒蟬。

“好,就依成道友。”考慮了許久,裘長老忽然開口,聲音壓過在場所有修士,響徹整個百花谷:“天吼獸的獸卵我就帶在身上,不知道成道友那……”

“蒼穹道友放心,我也帶在身上,不然又豈會提出作為賭注。”成無憂笑了笑,一伸手,一枚玉盒出現在手中,下一刻,他竟然直接將玉盒拋給了蒼穹老道,倒是令其大吃一驚。

蒼穹老道雙眼微微瞇起,大方打開玉盒,當看清楚玉盒中七彩芯草之后,深吸一口氣,將玉盒拋給成無憂,旋即拿出一枚白玉包裹的玉盒,將玉盒打開,只見一枚肉色獸卵靜靜躺在盒中,淡淡說道:“的確是千年七彩芯草,我這天吼獸獸卵想必道友就不用確認了,畢竟當初得到這獸卵之時,在場修士便有你成家的那位。”

兩人旋即定下賭局,不管是成無憂還是蒼穹老道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倒是讓其他金丹修士議論紛紛,尤其是關于這次的對賭的內容,其中皇甫赤自然不必多說,天山派皇甫世家的實力毋庸置疑,而皇甫家族年輕一代的翹楚便是皇甫勝和皇甫赤,其中皇甫勝便是上一屆百花谷之爭個人積分第四,僅次于天山派澹臺清流、千煞門的閻酒生和合歡宗的陸傲,而這一次,皇甫赤作為天山派的頂梁柱,不管是實力還是心智,都在當年的皇甫勝之上,便是這一次百花谷之爭,不少人都認為合歡宗的千念生根本不如皇甫赤。

至于陳執?

不少人都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成無憂。

可惜了那株千年七彩芯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離結束的時間越近,殺戮也就越來越多,有一兩名修士之間的相互偷襲,也有兩個宗派十幾名修士的互相對峙,經過前兩天的淘汰和洗禮,活下來的修士,只有很少部分是運氣好的,剩下的大多都是硬茬子,所以這時候的戰斗,就顯得分外慘烈了。

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絲血腥氣,整個原始秘境中生活的妖獸,都因為這凝重的氣氛而顯得躁動不安。

陳執趴在一棵古樹之上,靈力灌注雙目,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一處水潭,此時,水潭兩邊,五名修士正和十幾頭渾身冒著煙氣的青色巨牛對峙著。

“二級中階妖獸青煙牛”陳執雙眼微微瞇起,目光落在牛群中一只渾身散發著金色霧氣的野牛,這頭妖獸,分明已經達到了二級巔峰,只差一步便能夠成為三極妖獸。而很快,陳執的目光,便轉向了和牛群對峙的五名修士,這些人,身著青衫,背負長劍,赫然是天山派的修士,陳執的目光,緩緩移動到了其中一名的修士身上,這名修士長相豐神俊朗,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發披在肩上,頭上箍了一圈青色發帶,身著青衫,背后,則背著一把紅色長劍。

赫然是皇甫赤

這個對峙極為詭異,牛群沒有動彈還好說,畢竟天山派的諸人,站立的位置正好互為犄角,隱隱結成一個劍陣,便是相隔甚遠,陳執也能夠感覺得到不遠處那股淡淡的威壓,為首的金煙牛更是不時發出不安的吼聲,但天山派的幾人分明已經擺好了陣勢卻依舊沒有任何動彈。

這一切,都因為不遠處的一個人——千念生

千念生的出現,恰到時候,正巧是在雙方對峙之時,這時候,若是天山派攻擊青煙牛群,那么立刻會遭到千念生的攻擊,到時候就算是皇甫赤,也沒有把握在一只實力無限接近三極的妖獸面前全身而退,但是,天山派又不愿退,若是他們在此地被千念生一人bi退,那可是關乎門派臉面的事情,再者,離百花谷之爭的技術已經只有不到半天時間,這時候,這群妖獸很可能左右合歡宗和天山派之間的勝負。

皇甫赤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風輕云淡,冷漠道:“千道友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千念生駕著二郎腿,一翹一翹的,語氣輕佻道:“沒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來看看。”

“皇甫師兄,不必和這合歡宗妖女多嘴,你先去收拾了這妖女,我們憑借劍陣暫時抵擋住”一名天山派修士開口道。

“收拾我?”千念生露齒一笑:“皇甫赤,這提議不錯,你可以試試看。”

皇甫赤沒有動,他的手中緊緊握著那把血色長劍,雙眼微微瞇起,一旁的千念生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似乎吃定了皇甫赤不會出手一般。

而不遠處的陳執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搖了搖頭,迅速從樹上躍下,朝后退了足足百米,楚冰凌早在一棵樹下等著,看到陳執過來,立刻將他的玉牌拋了過來。

陳執牢牢接住,呼出一口氣道:“真險,差一點就要被傳送出去了。”

“看到了什么?”楚冰凌待陳執說完,這才問道。

陳執遂將剛剛發生的一幕緩緩道出,說起來,妖獸被搶,最郁悶的還是他和楚冰凌,畢竟這可是他們一開始的獵物,不過一路上趕來,卻遇上幾個不長眼的萬法門修士,雖說陳執和楚冰凌二人合作將這些修士擊殺,還是耽擱了不少時間,趕到之時,卻是發現一群人早已經來了,好在玉牌的范圍只有百丈方圓,為了仔細觀察,陳執便將自身所有玉牌交給楚冰凌,只身前去,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

“這么說來,千師姐莫非是故意這樣做的?”楚冰凌略一沉吟,開口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這也正常,沙摩訶已經死了,靈獸宗勢力大損,想必皇甫赤和千師姐都應該有所察覺了吧,這時候若是他們兩人爭斗起來,也給我們這些人提供了空間。”陳執隨口猜測道。

楚冰凌詫異地看了一眼陳執,有些不解道:“師弟莫非和千師姐有什么間隙?不過我們本屬同宗,這對于我們來說可是一個機會,若是能夠在此地重創皇甫赤的話……”

“間隙?”陳執一愣,強笑道:“能有什么間隙,只是有些不喜歡千師姐的性子罷了。”

“那倒是,千師姐本就是好強的性子,雖然身為千輪王老祖孫女,但卻一直不愿完全受老祖約束。”楚冰凌到沒有多想,不過她若是知道千念生在兩天前差點就被陳執按在地上XXOO了,恐怕就是另外一番表情了,說到這,她又看了一眼陳執,建議道:“師弟若是肯出手,那皇甫赤……”

“師姐,皇甫赤,可不是沙摩訶。”陳執搖頭苦笑:“皇甫世家亦不是陸家能夠比擬的,畢竟皇甫世家一位老祖,可是天山派地元嬰修士。”

楚冰凌聽后愣了一下,蹙了蹙眉,半響之后,她略有不甘地開口:“那我們就這樣走了?”

“當然不是就這樣走,其實也是師姐想的過于復雜了,若是真想馳援千師姐,根本不必如此麻煩。”

說著,陳執站起身,大搖大擺地朝著皇甫赤、千念生等人所在的方向行去。

楚冰凌呆住了,不過剎那間,她便想通了其中的奧妙,趕忙跟上。

水潭邊,三方依舊在角力,只是之間的氣氛,已經越來越凝重。

“合歡宗的妖女,莫非你認為在這里拖住我們合歡宗就能獲勝了?”

“不過是一跳梁小丑罷了,皇甫師兄,動手吧。”

除了皇甫赤以外的四名天山派修士群情激奮,不斷說著威脅之語,而另一邊的妖獸,亦是不停發出一聲聲警告般的嘶吼,幾只青煙牛更是不斷用前蹄刨著地面,口中不時噴吐著青煙,低下頭,用頭上那對六七寸長地牛角對著天山派五人。

如此凝重的氣氛之下,千念生依舊悠閑,冷笑道:“你們這些天山派的修士,什么時候學九鼎宗修士了,光說不練”

皇甫赤瞳孔微微收縮:“千念生,你這是在bi我”

千念生露齒一笑,渾然不顧皇甫赤難看的臉色:“我bi你又如何?”話音未落,她忽然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地玉牌,“咦?”

皇甫赤亦是一愣,一翻手,一枚玉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玉牌上不斷閃爍著各色光芒,急促異常,仔細一看,這玉牌的數量,恐怕不下三十多個

“是誰”皇甫赤冷哼一聲,回過頭去,只見一旁的樹林中,一男一女緩步走了出來,當看清為首男子穿著和容貌,他的臉色驟然yin沉下來。倒是一旁的四名天山派修士并不認識陳執,不過,他們可認識陳執身上的衣服,不禁冷哼一聲:“原來這婆娘不是一個人,皇甫師兄,讓三位師弟結成三才劍陣應該能夠拖住牛群一會,然后我去對付那兩人,你來……”

“不必了。”話說到一半,便被皇甫赤打斷,他冷笑一聲:“千念生,原來你一直在等他,怪不得,這次,我皇甫赤認栽了”

此話一出,旁邊四名天山派修士不禁臉色微變,不過下一刻,皇甫赤便低聲說著什么,四人臉色一變再變,當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看陳執的目光已經多了不少謹慎和焦慮:“原來便是此人將狄瘋子打出去了……”既然如此,他們倒是能夠理解皇甫赤為什么放棄了,一個能夠戰勝狄青之人,再加上一個千念生,若再逞強,恐怕他們四人都要栽在這里,如此一來,自然沒有了之前那氣勢。

四人的神情,皇甫赤都看在眼中,離百花谷之爭結束越來越近,不管是為了宗派利益還是同門的安危,他都不可能在此和陳執、千念生二人硬碰硬。更何況陳執身邊那女人的身上,也帶著一絲煞氣,顯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結五粟劍陣”皇甫赤一聲令下,周圍四人陣型頓時一變,倒是將對面牛群下了一跳,幾只青煙牛一個忍不住就準備沖出牛群,就在這時,為首的金牛一聲牛吼,牛群頓時安靜下來。顯然這金牛的靈智并不低,能夠判斷出皇甫赤幾人變陣并不是針對它們,而是針對其他的人類。

看到這一幕,皇甫赤不禁松了口氣,看了一眼千念生,發現這妞一直盯著陳執,那表情似乎有些古怪,不過這時候,皇甫赤也沒有多想,冷笑一聲:“千道友,陳道友,今日我皇甫赤認栽,后會有期”說著,便帶領著五人緩緩退去,當退出百丈之外,立刻召喚出飛行法器貼著低空遠遠離去。

“倒是個人物”陳執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開口贊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千念生,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般一拱手:“千師姐”

千念生看著陳執,嘴角一陣抽搐,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倒是一旁的楚冰凌發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剛忙拱手道:“千師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當日擂臺之上,冰凌多謝千師姐手下留情了。”她雖然聲音清冷,但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倒是令人心生好感,說起來,楚冰凌在陸傲事情發生之前,在內門的人緣也是不錯,但千念生是什么人,雖說不會不將陸傲放在眼里,但至少不會因為對方一句話而受到影響。

不過此時有楚冰凌在,她卻是不好發作,隨意拱了拱手:“多謝楚師妹出手解圍,我本以為這次要和這皇甫赤一直對峙到秘境關閉呢,既然楚師妹來了,這些牛群就交給師妹了。”言語間,只字不提陳執,說完便拱了拱手,招出飛行法器,正欲離開,忽然身后傳來一句“千師姐慢走”千念生腳下一晃,差點一頭栽下去,回頭惡狠狠瞪了陳執一眼,這才快速離去。

陳執身邊,楚冰凌目光詭異地看了陳執一眼,卻是忍住沒有說什么,咳嗽一聲,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牛群,臉上頓時多出了一抹凝重:“陳師弟,準備動手吧……”

“哞——”

對面牛群中,金煙牛看著幫人馬的離去,頓感危機減低,再一看陳執和楚冰凌兩人,卻是一聲嘶吼,牛群竟然率先朝著陳執二人沖了過來

面對這群妖獸,陳執和楚冰凌是早有準備,楚冰凌一掐訣,頓時地面覆蓋上了一層堅冰,緊跟著,她又拿出幾件法器,連連施展,而與此同時,陳執亦是高高躍起,他的手中,一枚光芒黯淡的青色符寶緩緩升起,化為一抹青輪,帶著最后的流光狠狠墜向牛群。

進入秘境的第三日傍晚,百花谷之中燈火通明,高臺之上,金丹修士紛紛起身,在蕭仙子的引領下朝著右側的傳送平臺走去,不過這時候在場金丹修士臉色都不怎么好,以往這時候,雖然心里清楚百花谷之爭會死傷慘重,但確切的數字只有出來后才知道,那時候就算知道又能怎樣,排名前列的宗門因為自己的利益而開心,排名靠后的宗門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但現在,如此直觀的數據赤露o裸地擺在眼前,又有誰能開心的了?

不少修士都已經開始懷疑這百花塢搞這一出的意思了,當然,在場修士一個個都是老狐貍,雖然表面上氣憤異常,一個個心里卻是在冷靜地思考分析。

“差不多了。”蕭仙子看了看天色,目光轉向了傳送平臺。

下一刻,平臺之上,一道光華忽然亮了起來,濃濃的霧氣升起,卻是傳送通道正式打開。

想要進入原始秘境,唯有通過這一個路口,但是出口卻擁有十幾個,這十幾個出口分別唯一秘境的角落,當百花谷之爭即將結束便會正式開啟,到時候,參賽的修士便能夠通過出口離開,這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實力強大的宗派例如合歡宗、天山派匯聚力量,集結于出口堵門,這可是絕對不允許的,有十幾個出口,也算是給了眾人一個選擇。

這出口的開啟,會足足持續三四個時辰,若是這段時間還不出來,出口就會關閉,而這次之后,三大秘境也將持續百年不再開啟,也算是給秘境中的妖獸繁衍生息的時間,若是有人留下,結果自然不用說……

一群金丹修士站在傳送平臺外面色平靜地等待著,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當不少金丹修士都露出疑惑之色的時候,終于,平臺上閃過一道光芒,下一刻,一名神色穩重的合歡宗中年修士出現在了平臺之上。

此人身上法袍有些破破爛爛,身上還殘留著一絲血跡,顯然在到達出口之前,經歷了一場戰斗,他一出現,目光一掃面前一眾金丹修士,快步走到成無憂面前,行了一禮道:“成平見過老祖,見過裘長老。”

“嗯,去那邊統計分數吧。”成無憂點了點頭,一指不遠處高臺之上,此時高臺上,擺著十幾張桌子,而在桌子后面坐著的都是百花谷的筑基修士,在這些修士的背后,則懸掛著一面巨大的玉板,在玉板右側,則掛著各個宗門的旗號。

成平又行了一禮,便匆匆走上高臺,來到掛著合歡宗旗號的女子面前,一抖手,頓時零零散散一大堆令牌落了下來,那名負責登記的筑基女修目光一掃,頓時開口道:“玉牌十枚、金質令牌一枚、銀質令牌六枚、銅質……總計九十三分。”

此話一出,頓時驚動了不少人,光是奪牌就有九十三分,此人的收獲卻是頗豐,隨后,成平又拿出八、九枚百花谷標記的儲物袋,這些儲物袋擁有特殊標記,是無法帶離百花谷的,此時成平一下拿出八、九枚出來,顯然死在他手下的修士絕對不少,不過清點儲物袋中的妖獸尸體當然不會是在這里,立刻有一名百花塢凝神修士上前,帶著儲物袋走到一旁的一個平臺上,這里早有十幾名女修等著,分別接過儲物袋開始清點,很快,便有人起身說道:“二級高階妖獸一頭,中級妖獸……總計一百二十分。”

“轟”這一下,不少人都被驚動了,而成平面前的女修一掐訣,朝著玉板上打出一道法術,很快,合歡宗的玉板上,便浮現出了一行金色的數字:二百一十三。

看著這行數字,成無憂不由地看向了一旁的蒼穹老道,微微一笑,而蒼穹老道則是冷笑一聲,目光繼續看向傳送平臺,又過了一刻鐘,傳送平臺之上頓時光芒閃爍,不斷有人從秘境中傳送出來,合歡宗的乾浮生、千煞門的孟姓巨漢、萬法門的龐氏兄妹……,這些修士在對各自宗派的長老行禮之后,便來到高臺之上登記,各大宗派的分數不斷攀升,這時候位列前三的卻是天山派、合歡宗、千煞門,至于九鼎宗和靈獸宗,竟然隱隱落在了第四、第五的位置,靈獸宗的肥遺婆婆還好,倒是九鼎宗的兩名金丹修士臉色絕對不算好看。

這時候,反倒是輪到天山派老者嘲笑成無憂了,這波出來的人中天山派的弟子最多,而且這些弟子手中的分數又極為平均,分數一下多出合歡宗足足兩百多分,不過成無憂卻是面色平靜,沒有任何表情。

又過了一個時辰,此時,離出口開啟足足有兩個時辰左右了,這時候,所有金丹修士都開始緊張起來。

很快,傳送平臺之上光芒不斷閃動,卻是十幾名弟子同時出現,當看清楚來人,在場的修士頓時看向了肥遺婆婆,因為這一波十幾名弟子,除了幾名千煞門弟子,赫然有八名都是靈獸宗弟子,當這波弟子登記之后,前三再次變換,居然成為了靈獸宗、天山派、千煞門,而合歡宗,居然被擠出了前三。

“哈哈哈,裘老魔,你們合歡宗莫非不行了么?”蒼穹老怪雖然因為第一的位置被搶走,但卻絲毫不見擔心,畢竟各大宗門最后存活的人數,在圓形光影上都顯示出來了,靈獸宗十名弟子已經全部出來,而天山派最后活著的十三人只出來了一半,雖說現在靈獸宗一下多出了第二名天山派近八百分,但如此分數,頂多也就排個前三罷了。

“哼”裘長老冷哼一聲,卻不答話,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來之前,光影之上的顯示合歡宗弟子只活下十一人,而此時,出來的修士已經有六人了,也就是說,剩下的五人,很可能關系到這次百花谷之爭的最終排名,但是另一邊,天山派也依舊有五人沒有出來,不過好在,這一次斗法較技前三名目前都沒有出來,這三人的分數,才是關鍵

陳執和楚冰凌駕馭著飛行法器朝著出口趕去,出口的光芒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一條巨大的光柱直通天際。

“陳師弟,這一次,我們合歡宗應該能獲得第一了吧。”楚冰凌回頭看了一眼陳執,自信地說道。

陳執正準備說話,忽然腳步一頓,竟然站在原地,楚冰凌足足飛出了十幾米之后,這才發現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陳執,疑惑道:“陳師弟,怎么了?”

“師姐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就出來。”陳執神色不變,微笑道。

楚冰凌疑惑地看著陳執,皺眉道:“陳師弟,出了什么事情么?”

“沒什么,只是有一個朋友來了,迎接一下。”

楚冰凌雖然納悶,但一時間也從陳執臉上看不出什么,不過她仔細一想,陳執身上擁有兩枚符寶,目前的秘境也應該沒人能夠傷陳執,當即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了,師弟自己小心。”說著,楚冰凌便駕著法器飛向那道光柱。

待楚冰凌飛出百米進入光柱之后,陳執這才臉色一沉,露出一抹無奈地苦笑回過頭。

只見不遠處的林中,忽然伸出一只足足大普通人三四倍的手掌,下一刻,一名身高八尺,頭戴斗笠的巨漢從林中走出,看到這巨漢,陳執瞳孔猛地一縮,渾身汗毛驟然炸起,一字一句道:“九邪魔尸”

九邪魔尸一雙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漠然看著陳執:“不必如此戒備,本座這次找你,只是做一筆交易,而且本座真想殺你,反抗又有何用?”

這聲音中,帶著一股蔑視一切的味道,陳執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搖了搖頭,身體徹底放松下來,的確如對方所說,在看到九邪魔尸第一眼,陳執便感覺到一股極為恐怖而邪惡的力量彌漫在周圍,這股力量,絕對不是筑基期的修士能夠施展出來的,這頭魔尸目前的修為雖然還停留在筑基,但陳執亦是能夠感覺的出,九邪魔尸中的靈魂,恐怕是一個來自很久以前的恐怖老怪,在這等存在面前,若是實力不夠,那么任何手段、小聰明根本無濟于事,還不如老老實實看看他想說什么。

看到陳執這幅樣子,九邪魔尸點了點頭道:“這次的交易和尸魔殿無關,只是本座私人和你的一個交易……”

九邪魔尸漠然說著,而對面的陳執,則認真地聽著,他的臉色不時閃過一抹驚訝或是意動之色,當九邪魔尸說完之后,陳執沉默了許久,抬起頭。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么?”

“可以。”

“為什么選我?”

“因為若是離開秘境,本座的一舉一動便會在尸魔殿的注視之下,能夠行動的唯有此地,這兩天來,本座一直在暗中觀察你,你的心智、潛力都獲得了本座的認可。”九邪魔尸漠然道。

還真是直接

陳執面露苦笑,怪不得他這幾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是這魔尸一直在關注他,不過九邪魔尸的話,他當然不會全信,但是對方拿出的籌碼實在是太yòu人,yòu人到陳執無法拒絕,再加上此時的情況,他若是拒絕的話……

“好,我答應你,不過出去我如何聯系你。”陳執咬了咬牙,干脆地說道。

聽到這話,九邪魔尸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多出一絲笑容,只是配合他那張魔尸的面孔,這笑容無疑顯得極為陰森而恐怖。

傳送平臺上光芒一閃,眾人連忙看去,頓時愕然,只見十幾丈的傳送平臺之上,赫然站著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分別是皇甫赤和千念生,這二人一出來,便發現對方,頓時相互瞪視起來。

“二位,先去高臺上登記本次的分數吧。”一旁的蕭仙子哭笑不得看了兩人一眼,開口說道,當兩人走下之后,光芒竟然再次一閃,卻是四名天山派弟子從中走出,這一次,天山派的人已經全部離開了秘境,而合歡宗,似乎還差兩人,這時候,按照光影術上的人數,似乎也只有不過三人還在秘境之中。

不過在很多修士看來,能夠決定本次排名的關鍵,便是皇甫赤和千念生二人,當兩人走上高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兩人。

下一刻,千念生忽然拿出了近百枚令牌出來,一下嚇了周圍人一大跳,負責登記的筑基女修甚至手一抖,差點連筆都掉下來了,好在她反應很快,尷尬一笑臉色很快恢復平靜,開始仔細登記起千念生的令牌:“玉牌三十六枚、金質令牌十枚,銀質令牌三十四枚,銅質令牌……共計一千一百積分”

此言一出,下方頓時一陣嘩然,緊接著,千念生又拿出十幾枚印有百花谷印記的儲物袋,好在經過統計,她獵捕的妖獸只有四五百積分,好在沒有令牌那么夸張,就算如此,千念生一人獲得的積分,就足足抵得上一個中等宗門的所有積分了,而合歡宗的分數也一下子從第四名晉升到了第一名,比第二名的靈獸宗,高出了足足四五百積分

大逆轉啊

一下從第四到了第一的位置,這頓時讓壓抑了很久的合歡宗修士一個個眉開眼笑,要知道在千念生來之前,他們可沒少受白眼

但是現在,看著周圍一雙雙羨慕、嫉妒的眼睛,不少合歡宗修士都高昂起了頭顱,而一直臉色不怎么好看的裘長老和成無憂也不禁面露微笑。

“不愧是千輪王的孫女。”裘長老一縷胡須,笑著對著成無憂說道。

“裘老魔,你不會覺得你高興的太早了么?”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卻是蒼穹老道忽然開口。

與此同時,高臺之上的皇甫赤大笑起來:“千念生,看來這場,是我贏了”

他的話擲地有聲,在場之人無不色變,只見皇甫赤一伸手,頓時十幾個印有百花谷標記的儲物袋出現在他的手中,將這些儲物袋交給登記女修之后,皇甫赤又是拿出一枚儲物袋,白光一閃,近百枚令牌出現在他的面前,當在場眾人看清他面前的令牌之后,臉色不禁都變了,只因為皇甫赤拿出的令牌,竟然全部都是銀牌和玉牌,其中更是有十幾枚金牌耀眼奪目,光光是令牌,他的分數就和千念生的分數相當了,而很快,他獵捕的妖獸的分數也統計出來了,當幾名凝神弟子報出一千三百的分數之后,整個百花谷都差點被驚呼聲掀翻

兩千四百積分,差不多比千念生的積分高出了足足一千四百分

成無憂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別人的積分他可能不關注,但這皇甫赤的積分,可是關乎到他和蒼穹老道的賭局,便是他對陳執極為信任,此時也不禁有些后悔當初的賭局太過輕率了。

而伴隨著皇甫赤積分的等級,天山派的分數,也瘋狂往上提升,足足高了合歡宗近一千多的積分,隨后,皇甫赤身后的四名修士也紛紛上前,這四人的積分明顯都不高,差不多只有一人兩百多積分的模樣,而且這幾人的身上竟然沒有一塊金質令牌,就算是交出的妖獸也都是二級低階妖獸,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了,這些人分明是將自己的積分給了皇甫赤

“你輸了”皇甫赤回過頭,看著千念生,繼而一字一句道:“你們輸了”

的確,此時位列第一的天山派的積分,足足有六千一百分,而第二名的合歡宗,只有不到四千分,足足拉開兩千多分的差距,這樣的差距,便是上一次的百花谷也沒有這么明顯

“你高興地太早了。”千念生似乎對此一點都不介意,譏諷一笑,施施然走下高臺,朝著合歡宗弟子所在的隊伍走去,看她的樣子,似乎對這積分差距根本不在意的模樣。

皇甫赤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目光落在合歡宗隊伍中,臉色不禁微變,因為這隊伍中,他沒有看到陳執

兩人的對話雖然聲音不大,不過右側的所有金丹老祖都聽了個明白,蒼穹老道冷哼一聲:“看來你們對那個叫陳執的修士寄望頗高啊,老夫倒要看看,莫非那小子能變出兩千四百的積分出來?”

裘長老雖然心中有些虛,但表面上還是鎮定一笑:“不止是陳執,我們合歡宗,可是有兩名修士還未出來,想必除了陳執之外的另一人,便是本門斗法較技……”

他話音未落,傳送平臺之上光芒一閃,一名身著白色長裙、面若冰霜的女子從平臺走出,正是楚冰凌,她目光一掃周圍金丹修士,表情倒是極為平靜,上前對裘長老和成無憂行了一禮,便走上高臺,只是她拿出的令牌和妖獸不過才八百積分,要是在之前,她的八百多積分已經足以傲視周圍所有修士了,但現在,有了千念生和皇甫赤兩人打底,自然不會覺得有多驚訝了,而此時,合歡宗和天山派的分差依舊有近一千四百分

這時候,已經沒人會認為合歡宗能夠勝利了,便是千念生,亦是皺了皺眉。當楚冰凌走到旁邊的時候,她忍不住開口問道:“陳執呢?”

“還在里面。”楚冰凌神情略微有些凝重,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這一次,恐怕有些懸了……”

千念生聽后微微一愣,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忍不住擔憂地看向通道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凝重,眼看著離通道關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了。

這時候,蒼穹老道忍不住大笑起來:“成道友,那個陳執,不會就賴在里面不愿意出來了吧。”

成無憂沒有說話,和一旁的裘長老對望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帶著一絲不安之色:不會真的出了什么問題了吧?

就在此時,他們面前的平臺卻是一陣光芒閃動,成無憂猛地回頭,不過當他看到傳送平臺中走出的竟然是一名御鬼宗的女修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

這陳執到底在搞什么

這時候,沒人去關心那御鬼宗女修了,也沒人注意到,女修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茫然和疑惑,口中更是念念有詞,到像是在和某個存在對話。此時眾人的關注焦點,卻在那個名為陳執的修士身上。

成無憂和蒼穹老道之間的賭局,在場金丹修士可都有所了解,只是離關閉還有不到半刻鐘時間,賭局的另外一人——陳執,卻還是沒有出來……

一些和合歡宗不友好的修士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蒼穹老道更是大笑道:“成小子,你說的那個陳執到現在還沒出來,不會因為這點就賴賬吧,哈哈哈”

“哼”成無憂冷哼一聲,譏諷道:“放心,我還等著你的天吼獸獸卵呢”

蒼穹老道聽到這話,卻也不怒,反而大笑道:“成小子,你也就只能現在嘴硬一下了,而且就算那個叫陳執的小家伙出來,他又能怎樣,莫非你還指望他的分數超過兩千四百積分么?他若是積分能超過皇甫赤,老夫倒是不介意雙手奉上天吼獸的獸卵”

成無憂聽到這話,臉色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眼看著關閉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

“陳執到底在搞什么”千念生焦急地問道,不知道為何,她的心中竟然隱隱有一股不安,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問楚冰凌還是在埋怨陳執。

這時候,蕭仙子看看時間,又看了一眼成無憂,搖了搖頭,惋惜地嘆了口氣,高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正式關閉……”

她的話才說道一半,面前的傳送平臺忽然一亮,下一刻,一名容貌普通,身著合歡宗內門服飾的弟子出現在傳送平臺之上,此人,卻是在路口被九邪魔尸攔住的陳執,他目光一掃周圍,快步走到裘長老和成無憂面前,躬身道:“弟子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一下,來遲了一步,還請兩位長老恕罪。”

裘長老深深看了陳執一眼,道:“去統計分數吧。”

“是,長老。”

陳執說完,又行了一禮,這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步走上高臺,他也沒有吊眾人胃口,先是拿出十幾枚印有百花谷印記的儲物袋交給一旁的修士,便走到桌子前,拿出一枚儲物袋,“嘩啦”一下將儲物袋中所有令牌倒了出來,這一下,卻是嚇到周圍人了,因為陳執倒出的令牌中,大多數都是玉牌,足足有近四十多枚,甚至還有三十多枚金質令牌

“天怎么可能”一名修士張大了嘴巴,失聲驚呼。

沒人理會這名修士,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牢牢鎖定住高臺上那個身影。

“一千八百分……”負責登記的修士,用顫抖地語調說出這話,旋即,負責統計陳執獵殺妖獸的修士,亦是說出了一個數字:“一千一百分。”

這兩個數字,就像是兩枚巨大的炸彈,在人群中轟然炸開

蒼穹老道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天山派的眾人集體石化。

而便是合歡宗的眾人,亦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成無憂的表情,還停留患得患失和肉痛之間,裘長老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悵然若失,便是這兩天來一直和陳執在一起的楚冰凌,亦是一臉震驚。

整個百花谷,鴉雀無聲……

“騙人的吧?”

寂靜中,一名修士的喃喃自語,顯得分外清晰,這話就像是一枚導火索,驟然點爆了整個百花谷

兩千九百分

駭人聽聞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爭吵聲、叫罵聲,更多的,卻是質疑聲。

皇甫赤能拿到兩千多分,眾人并不驚奇,畢竟皇甫赤身為天山派皇甫世家的人,至少眾人心里有個接受的程度,再加上明眼人都能夠看出,皇甫赤的兩千積分并不是他自己一人獲得的。

這陳執他的又是誰?

修仙界弱肉強食尊重實力不假,但修仙之人,尤其是那些凝神修士,還沒有到絕情寡玉的地步,他們也有嫉妒,也有羨慕,所以這時候,他們更不能接受

十五年前的閻酒生,他們還能接受,因為閻酒生的頭上,還有一個澹臺清流。但現在的陳執,卻以一種霸絕無雙的姿態,直接將同期的所有人都踩在了腳下

質疑聲,還在繼續,甚至漸漸轉移到了百花谷和合歡宗的身上,不過這一切,都似乎和陳執無關,他緩步走下高臺,來到了合歡宗的隊伍中。

這一次,參賽修士的存活率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像是合歡宗,三十人竟然存活下了十一人,再加上陸子敬等一些被打出來地人,算起來足足活下來的十四人,存活人數,遠勝從前,像是萬法men這些宗men,活下來才不過三四人,不過當陳執走到隊伍中的時候,迎接他的并不是敬畏和激動的目光,而是一雙雙懷疑的眼神。

“踩了狗屎運”陸子敬低聲說了一句,他的心中滿是嫉妒和恨意,在來之前,他便總是想著自己能夠在百花谷之爭這個舞臺上一展身手,但事實卻是殘酷的,他非但在中途就被迫離開秘境,還得眼睜睜地看著陸家的大敵陳執在這一刻成為了合歡宗的救世主

陳執沒有理會這些小聲的議論,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此時他的腦海中,卻在想著關于和九邪魔尸的那個交易。

“你那些分數……”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卻是楚冰凌走到了陳執的旁邊,她的眼中帶著濃濃的疑惑。

這兩天,陳執都和她在一起,最清楚陳執積分的無疑是她了,陳執的積分雖然多,但也就一千來分,根本沒有如此恐怖的分數,莫非是因為陳執口中那個“朋友”?

“嗯?”陳執回頭,微微一笑,用兩人才能夠聽清的聲音說道:“沒什么,只是人家送了一些分數罷了。”

在出來之前,他的分數也不過一千來分,畢竟他實力雖然強,但卻根本不可能和皇甫赤那般有人專men為其準備積分,這一次他之所以能一次性拿出近三千幾份的玉牌和妖獸,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九邪魔尸在出來之前給他的。

按照九邪魔尸的話來說,這是他為交易付出的一些“善意”。

這一次九邪魔尸之所以混入百花谷之爭的隊伍,一方面是奉命前往調查,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獵殺各個宗men的一些精銳修士的靈魂吞噬補充,以他凝神五重的修為,混入一群只有凝神期弟子的秘境中,幾乎等于是虎入羊群,若不是怕驚動金丹修士收斂了許多,這次百花谷之爭修士的死亡會更多,但就算如此,他殺死修士后掠奪的玉牌和妖獸,也足足有近兩千積分,這些東西,對九邪魔尸沒有任何用處,也不可能交給余麗花,畢竟這一次余麗花可是偽裝成御鬼宗的一名修士進入秘境,若是一下拿出數千積分等于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己有問題,這才便宜了陳執。

當然,這些話,陳執是不可能說出來了,不過楚冰凌也是知道分寸之人,聽陳執如此回答,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這時候,右側高臺的金丹修士都已經回過神來,其中,天山派的蒼穹老道和另一名金丹修士的臉se就分外難看了。

“哈哈哈”一聲暢快的大小聲響起,這時候,無異于火上澆油,卻是成無憂撫掌大笑:“蒼穹道友,這賭局,怎么說?”

蒼穹老道嘴角一陣抽粗,這可是天吼獸的獸卵啊,若是培養起來,過個百年,就等于多了個金丹的幫手,但現在……

“怎么,蒼穹老鬼,莫非你還想賴賬不成?”看到這一幕,裘長老頓時冷笑,語氣譏諷道。

“裘老魔,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夫想賴賬了”蒼穹老道雖然心痛,但賭局可是在眾人的見證下定下的,這時候哪怕再后悔,也無濟于事,一咬牙,掏出一枚玉盒,直接將其扔給成無憂。

接住玉盒,成無憂趕忙打開,一股濃郁的生命力從盒中傳出,他用神識一探查,頓時眉開眼笑:“哈哈,多謝蒼穹道友了,沒想到道友對這獸卵照顧的如此周到,恐怕每天都會定時讓獸卵浸泡在靈泉中吧,哈哈哈。”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蒼穹老道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惡狠狠瞪了成無憂一眼,深吸一口氣竟然偏過了頭,倒是讓不少準備看熱鬧的修士呆住了。

往常這個時候,合歡宗和天山派恐怕早就打起來了,但是現在這情況,卻是有些詭異了,而且詭異的地方不止如此,這次陳執一次性獲得如此多的積分,要是以往,那些正道修士早就鬧騰起來了,但此時此刻,卻無一名金丹修士站出來質疑。

就在這一片詭異的氛圍中,蕭仙子便重新走上高臺,按照慣例,這時候將由她宣布百花谷之爭的前三名,此時的排名已經一目了然,第一名當然是合歡宗,陳執出來了之后,合歡宗分數直接反超,更是拉了第二名天山派足足一千多的積分,這絕對是百花谷之爭歷史上兩個宗派分差最大的一次,而第三名,照例還是靈獸宗,不過此時,靈獸宗所有修士的臉se都不太好看,主要是他們的主將沙摩訶到現在竟然還沒出來,顯然是死在了里面,也正因為此,靈獸宗的積分遠遠落后第二名的天山派,至于其他宗men的分數就更加寒酸了。

在蕭仙子宣讀排名和各個宗men分得的獎勵的時候,下方那些參賽的凝神弟子就沒那么用心聽了,畢竟到了現在,利益的瓜分和他們已經沒有太大的關系,不少人都在憧憬回到宗men之后men派的獎勵起來,畢竟他們在秘境中拼死拼活,為的不就是這些獎勵么?

而作為這次百花谷之爭的最大贏家,陳執也不禁開始憧憬起自己的獎勵了,這一次他幫助合歡宗成功反超天山派獲得了第一,按照成無憂之前宣布的獎勵規則,他將會獲得兩枚筑基丹和一件極品法器,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夠被金丹修士直接收為記名弟子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一直都是獨自索著前行,雖然擁有《噬魂天書》這般能夠直接掠奪別人記憶的逆天法寶,但以他的實力,能夠得到一個筑基修士的靈魂已經不錯了,這卻遠遠比不上一名金丹的親自教導,而且有一個金丹師傅就等于擁有一個絕對的靠山,能夠幫他在合歡宗內站穩腳跟。

畢竟在他宗內的敵人還是很多的,而且這次回到宗men之后,他展現出的實力已經足以讓陸傲和湯丞引起重視了,到時候,若是這兩人再對付他,就不會像之前那般簡單了,陳執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樣被灰溜溜地趕出宗men了。

“這一次回到宗men,差不多就要準備筑基了。”陳執心中如此想到。

很快,蕭仙子便宣讀完每一個men派分配的靈草靈藥,不少修士已經準備掏出法器離開了,但就在這時,蕭仙子卻一反常態地開口邀請所有宗men去百花塢做客,在場的凝神弟子一個個面露不解之se,不過一看一旁的金丹長輩一個個氣定神閑,倒沒人說什么,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在百花塢修士的帶領下前往百花塢山men所在的秘境。

陳執等人跟在千念生的身后,他的目光,不由地看向御鬼宗的隊伍,落在了一名容貌普通的女修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之se。

合歡宗的修士,被安排在了一處精致的宅院中,這宅院總共由一座三層的閣樓和十幾間獨立的住所構成,陳執等合歡宗弟子便被安排再了獨立的住所中,陳執剛進入自己的住所,房men便被一名侍女敲響了,這名侍女卻是百花塢的煉氣弟子,看到陳執,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敬畏和崇拜,語氣顫抖道:“陳前輩,貴men的裘長老和成長老讓你過去。”

“嗯。”陳執站起身,心知這侍女定是因為他在這次百花谷之爭的表現才如此,到也沒有表現得太過傲氣,而是和藹地詢問了兩句,便帶著疑惑來到了位于宅院中央的三層閣樓內,敲響房men,一名凝神期的侍女便領著陳執來到二樓,此時二樓的大廳中,成無憂正和裘長老正低聲交談著什么,看到陳執到來,成無憂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道:“陳執,過來,我正在和裘長老討論是誰來收你為弟子呢

雖然來之前就猜到這次裘長老和成無憂很可能是要頒發獎勵了,但當陳執聽到兩人在討論誰收他為弟子的時候,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陣激動

而且,以他對成無憂的了解,成無憂這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準備讓陳執拜師裘長老

這可是金丹五重修士

這一次前三,千念生自然不可能拜金丹為師,而楚冰凌已經被姬長老收為記名弟子,反而是他這個積分排名第一的人,沒有金丹的師傅,陳執本以為這一次,能夠讓成無憂在名義上收他為徒已經很不錯了,雖然獲得了第一,但陳執的頭腦還是很冷靜,并沒有被這成就沖昏了頭,畢竟他就算現在表現得再優異,黃級靈根的先天劣勢也無法掩蓋,會成為他巨大的短板,金丹修士也不會愿意收一個黃級靈根的人為弟子,所以這一次,陳執本以為頂多是成無憂借機收他為徒,這本就是當初約定好的。

但若是裘長老準備收他為徒,哪怕只是記名弟子,都完全算得上是天上掉餡餅了

陳執背在身后的雙手因為過于激動而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沉著地說道:“一切憑兩位長老做主”

看到陳執這么快便恢復了平靜,不管是清楚具體情況的成無憂還是一旁的裘長老,都滿意地點了點頭,裘長老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嘆了口氣道:“陳執,你這一次百花谷之爭表現優異,為本men做了大貢獻,按照獎勵規則,你將會獲得兩枚筑基丹、一件極品法器和被金丹修士收為記名弟子的獎勵,具體規則我想你應該都清楚,我就不再重復,至于筑基丹和極品法器,回到宗men之后便會獎勵下來,剩下的這金丹弟子收為徒弟……”

說道這,裘長老面無表情看了陳執一眼,漠然道:“雖說你對men內立了大功,但你的資質太差,以老夫對men內金丹修士的了解,恐怕很少有人會愿意收你為徒,就算收你為徒,也是做做形勢走走樣子,更有甚者,可能會讓你交出一兩枚筑基丹作為代價。”

聽到這話,陳執心中嘆了口氣,抬起頭,目光堅定道:“多謝長老明言,陳執感激不盡,不過長老,晚輩雖然是黃級靈根,但晚輩自認,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為,靈根本是天賜,若因此就放棄追尋天道,那談何逆天談何修仙”

陳執的話,擲地有聲,裘長老和成無憂二人聞之不由神情一動。

“好好一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好一個靈根本天賜,修仙既逆天”裘長老撫掌大笑,目露贊賞之se,說起來,他這次和成無憂談論,本就是因為欣賞陳執的狠辣果決,再加上陳執對合歡宗的貢獻,想收陳執為徒,算是一個獎勵,但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禁對陳執另眼相看。

裘長老和成無憂對視一眼,收斂了笑容,起身走到陳執面前,目光炯炯道:“道心堅定,為人果決,若不是靈根所限,你的前途恐怕不下妖艷兒,不過你應該清楚,僅憑幾句話,很難改變老夫的決心。”

說到這,裘長老深吸了口氣,朗聲道:“陳執,老夫念你本次對宗派有大功,決定收你為徒,你可愿意?”

這句話來的太突然,陳執甚至來不及反應,只是抬頭驚訝地看著裘長老。

“不必如此看老夫,老夫收你為徒,只是記名弟子,有幾點我必須先和你說明白,這一次收你為徒,一是因為你對men派的貢獻,二則是因為一些利益因素,就算老夫收你為徒,也不會帶你去老夫所在的陽正峰,不過老夫答應你,只要你在十年內晉升筑基,那么老夫必將收你為正式弟子,陳執,你可愿意?”

裘長老的話,很直白,倒是符合他老人家個性,陳執聽后并沒有立刻開口,反而皺眉沉思,看到他這般表現,裘長老臉上贊許之se更盛了。

過了許久,陳執抬起頭,看了一眼成無憂,當從其眼中看出認可之意后,立刻雙膝跪倒,叩拜了下去:“晚輩愿意,能夠成為裘長老的記名弟子是晚輩的福氣”

“晚輩?”裘長老裝出一副不滿之se,陳執一看,心領神會,再次叩首:“徒兒見過師傅”

裘長老這才滿意一笑,點了點頭,一翻手,一枚儲物袋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枚儲物袋算是為師的見面禮,這次事出突然,為師也沒有太多準備,所以只贈送你一些靈石和丹藥,為師知道這次你總共獲得了三枚筑基丹,但以你的資質,若是單憑筑基丹很難筑基成功,所以為師特別為你準備了一些輔佐的丹藥,幾樣加起來,差不多能夠讓你的筑基成功率提升半成左右。”

陳執一聽,頓時大喜,連忙雙手接過儲物袋,裘長老不知道,他的身上的筑基丹多達五枚,不過就算如此,他也覺得有些不保險,不過目前他能夠提升筑基成功率的方法只有在服用筑基丹之后和方彤雙修一法,而裘長老的這些丹藥,卻是幫了他大忙了

握著儲物袋,陳執大喜過望,若不是怕失禮觸怒裘長老,他此時恨不得立刻打開儲物袋看看里面的丹藥。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們會在百花塢停留三天時間,這三天晚上,你可以隨時來這找我請教一些問題。”裘長老看了一眼陳執,揮手示意讓他離去。

“是,師傅。”陳執一聽,心中更是欣喜若狂,連忙道謝了幾句,這才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當陳執走后,裘長老回頭,看了一眼成無憂,漠然道:“師弟現在滿意了?”

“哈哈,師兄何必如此說,這陳執雖說靈根很差,但他不管是心智還是經驗都很不錯,雖說他和我有些淵源,但能夠拜入裘師兄men下,也算是了卻了在下一個心愿吧。”

裘長老深深看了一眼,卻沒有再糾結于這個問題,隨口將話題引到了這次在百花塢舉行的各宗men金丹修士會議上。

而此時,陳執卻是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打開儲物袋一看,儲物袋中,只放著三個盒子、兩瓶丹藥和一枚玉簡,他首先拿起三個盒子看了看,三個盒子中,第一個盒子裝的是一枚枚中品靈石,足足五十枚,等于五千下品靈石了,這些靈石雖然對金丹修士不算什么,但對陳執來說,已經很多了,要知道,他當初在玄水密窟得到的靈石在北靈城苦修的三年內已經消耗了大半,再加上給方彤留下的靈石,現在他身上的靈石也不過一萬枚,這五千靈石,幾乎抵得上他身家的一半了,要知道陳執的身家可遠不是一般凝神修士能比得上的,裘長老這次一次性就給出五千靈石,已經算是大手筆了。

至少從這點上來看,他這個便宜師傅絕對不是什么摳men的人。

陳執微微一笑,繼續打開另外兩個盒子,這兩個盒子中裝的都是一些修煉用的丹藥,這次百花谷之爭,他經過一系列的戰斗,修為差不多已經接近凝神五重巔峰,他這次本來就打算回到宗men之后便準備苦修一陣,將修為完全提升到凝神五重巔峰,隨后便是準備筑基,這些丹藥,對他也是大有用處。

剩下的兩個瓶子中各裝著數枚丹藥,自然是裘長老口中和筑基丹同時服用的丹藥,陳執看了看,便將兩瓶丹藥小心收好,拿起了那枚玉簡,用神識稍微探查了一番后,他不禁大喜過望,這玉簡中記載的竟然都是一些沖擊筑基期瓶頸的心得

雖說陳執擁有了赤炎頭陀沖擊筑基的經驗,但赤炎頭陀畢竟只是筑基弟子,而這沖擊瓶頸的心得,可是金丹五重修士裘長老的,又怎可同日而語,對于目前的陳執來說,這份心得,足以抵得上一件極品法器的價值了

仔細看了看,陳執竟然在里面發現了一套雙修秘術,這套雙修秘術名為鴛鴦合,本來陳執早已經準備在沖擊瓶頸之時和方彤修煉“yin極生陽訣”了,畢竟兩成的沖擊瓶頸概率實在太誘人,更是還有極小的概率能夠修成三陽之體,若是擁有三大體性之一的三陽之體,那么黃級靈根就再也無法成為他的限制了,不過在看完鴛鴦合之后,陳執的雙眼不禁微微瞇起,略一猶豫,還是將這秘術牢牢記了下來,畢竟現在他離筑基還有一段距離,這些事情,到時候可以慢慢準備。

將東西全部收了起來,陳執盤膝坐在床上,屏息凝神進入了修煉狀態,這一次原始秘境中的各種戰斗,讓他的修為再次增長,但畢竟是戰斗所得,并不穩定,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鞏固各種戰斗所帶來的收獲,并且思考自己在每次戰斗中表現出來的不足之處,對此,陳執早已經熟men熟路。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陳執白天修煉鞏固,晚上則是前往裘長老那將自己一些不懂的問題提出來,裘長老不愧是金丹五重修士,往往一句話便能夠解決困擾陳執很久的問題,更是讓陳執受益菲淺,一開始陳執對師傅還有一絲絲排斥,但隨著三天的求道,他現在巴不得立刻成為裘長老的正式弟子,能夠隨時聽裘長老講道。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各大宗men相繼離開百花谷,而陳執等合歡宗弟子,也重新坐上了裘長老的黑玉飛舟,朝著合歡宗飛去。

當然,御宅的碼字速度很慢,這點一直跟本書的老讀者可能都知道,時速八百字,實在有些對不起御宅DOTA時候一百多的APM,但事實就是如此,碼字不是光動手就行的,要是只動手,御宅和MM聊天一小時五六千字都可以,哈哈,但這本書,御宅寫的很用心,每次若是覺得情節拖沓,我都會自己刪除,像是這次百花谷的結尾,本來可能更多,但御宅好多次寫了一兩千字刪了重寫,就是想讓情節更簡練,但事實卻是……還是有些拖沓……

不過這點,想必會隨著越寫越多而變得越來越好,畢竟人都是會有進步的_

當然,說了這么多,還是要有個承諾:不過不管如何,每天兩章保底都會保證(若是中午1214點那章沒更新,也會移到下午1719點一章,晚上2024點,反正兩章是保底,能三章、四章就一定會寫),若是有事,御宅會提前請假。這是御宅對各位讀者的承諾

至于訂閱嘛,可能有一些讀者無法做到全部都訂閱,畢竟很多讀者還是學生,相互理解嘛,但就算你看的不是正版,但御宅也希望各位讀者能夠稍微支持一下,訂閱一下本書的第一章,首訂地高低,關乎的東西太多:VIP精品、各種推薦尤其是大封推,還有作者的顏面。

很多時候別的作者問都是直接開口:你首訂多少?希望各位讀者能讓我tǐng起胸膛回答

總結一句吧:每一個寫手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每一個宅男,上輩子也是折翼的天使,每一個別人在過情人節、生日、各種節日的時候還在碼字的宅男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尼瑪,御宅全占全了感情我上輩子還是折翼的六翼天使啊?

就是不知道是米迦勒呢,還是路西法呢?

一天后,裘長老的黑玉飛舟回到了合歡宗,顏天問等宗內管事自然前來迎接。

不過此時,湯丞、陸雄幾人的臉色卻是極差,湯丞臉色難看的原因自然是陳執獲得了第一名,如此一來,陳執被金丹修士收為弟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以后想要對付陳執,將會更加困難,當然,裘長老收陳執為弟子的事情還未公布,要不然,湯丞恐怕連來這里的心情都沒有了。至于陸雄等陸家修士,則更多是因為這一次合歡宗內積分排名,陸家弟子竟然連一個都沒進去,他寄予厚望的陸子敬雖然活著回來了,但中途就被淘汰出場的事實,卻讓陸家顏面盡失

要知道十五年前陸傲的排名可是合歡宗內第一,但這一次,卻是直接從天堂墜入地獄,更令陸雄難堪的卻是這次宗內排名前三的修士,赫然有兩人都是和陸家有仇的,陸雄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此時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成為陸家敵對修士攻擊陸家的有利武器。可以說這一次,陸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有人憂愁,自然就有人歡喜,另一邊,孟梵天、成家的修士便是談笑風生,時不時還用挑釁地目光看上湯丞、陸雄幾人一眼,那眼神,分明帶著一股子嘲笑和譏諷的味道。

就在這般情況之下,裘長老的黑玉飛舟,在主峰緩緩降落。

“合歡宗掌門顏天問,在此恭迎裘長老、成長老凱旋而歸,恭賀諸位內門弟子在本次百花谷之爭中取得第一”黑玉飛舟一降落,顏天問便朗聲說道,他這一聲吼,卻是灌注靈力與吼間,整個合歡宗主峰山頂廣場,都聽得明明白白。

“恭迎兩位長老恭賀諸位弟子”伴隨著顏天問的一句話,他身后的一眾管事亦是朗聲說道。

裘長老和成無憂二人率先走下飛舟,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就在此時,一個冷漠而巨大的聲響響徹整個合歡宗:“本次百花谷之爭第一名:陳執,鑒于其對合歡宗的貢獻,本座將賜予陳執絕品法器一件”話音剛落,一道光芒,從遠處飄來,當靠近陳執之時,光芒緩緩停住,當看清這法器竟然是一件薄如蟬翼的內甲之后,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便是不少筑基修士都忍不住眼放紅光地盯著陳執面前的法衣

絕品法器法衣

要知道,在法器之中,往往攻擊型法器價格最低,接下來便是防御型法器,再接著,便是法衣,最后才是飛行法器,但卻有一個是例外,那便是絕品法衣要知道修士到了金丹之后,便能夠憑借自身飛行,這時候,飛行法器便不再重要了,便是很多法寶,都能夠載人飛行,像是裘長老的黑玉飛舟,便是一件功放與一體的飛行法寶,但法寶雖好,卻是有一個很大的缺陷,那便是法寶煉制之后,需要放在丹田之中長時間地溫養,越久,法寶的威力就越強,所以一名金丹修士,往往只會擁有一件到兩件法寶,至于法寶級別的法衣,那就更少了,所以一件絕品法器法衣,甚至是極品法器的法衣,價值都遠超于其他類型的法器,因為很多金丹修士都還是穿著絕品法衣后世極品法衣

也難怪在場筑基管事眼紅了,便是成無憂都忍不住有想從陳執那換來法衣的沖動。

但想歸想,在場之人,卻沒人真敢行動,因為剛剛說話的,分明是合歡老祖的聲音

這一句話,先是在廣場之上炸響,進而慢慢輻射開來,整個千重山脈中所有合歡宗弟子都聽得一清二楚

頓時,整個合歡宗都沸騰了,無數內門弟子走出洞府,面露驚駭,這些人并不清楚說話之人到底是誰,但能夠一句話傳遍整個合歡宗,如此神鬼莫測的威能,整個合歡宗還能有誰?

不止是內門,就連一些閉關的核心弟子紛紛從洞府中走了出來,一個個抬頭仰望天空,不少核心弟子都紛紛議論這陳執到底是誰。

千重山脈,一座獨立的小山峰內,陸傲一下從床上坐起,狠狠一拳打在桌子上。

“呯”

旁邊的桌子直接被他這一拳打的粉碎,床上幾名一絲不掛的女子連忙爬起,神色驚慌地躲在一旁。

“陳執,陳執……”陸傲口中,喃喃地默念這個名字,心中充滿了嫉妒。

為什么,為什么合歡老祖專門通報陳執的名字,上一次他獲得宗內第一,可沒有如此待遇

再一想到當初擂臺上陳執和楚冰凌眉來眼去的一幕,又想到之前一向對他疼愛有加的師傅竟然嚴辭警告他別再去纏著楚冰凌,陸傲的心中,仿佛被一團嫉妒烈火吞噬

“此子,必須死”陸傲雙眼微微瞇起,咬牙切齒地說道。

千重山脈北側,一座近萬丈的山峰之上,這座山峰的頂端氣候極為惡劣,冷風呼嘯,呼出的氣流瞬間可以變成一串冰凌,此地便是一些凝神修士上來恐怕連行動都困難了,而便在山峰頂端,一座冰雪修成的屋子中,一名容貌美艷的女子聽到這個聲音,抬起頭,睜開了眼睛,她的雙眸帶著絲絲天然的媚意,讓人一看便不可自拔。

女子身著一襲合歡宗核心弟子的服飾,盤膝坐在屋內,周圍赫然是一圈圈紫色的禁制符文,這些符文將她完全包裹住,似乎是專門限制女子行動而設下。

女子低聲喃喃道,這個名字,她似乎在哪里聽過。

就在這時,剛剛那個聲音,忽然在屋內響起:“艷兒,你知罪了么?”

只是聲音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仿佛有種爺爺再問調皮孫女的感覺。

“哼我有什么罪,倒是你,還有天山派那個老王八蛋,把我和姐姐分開來了”妖艷兒抬起頭,倔強地揚起下巴。

“唉——”一聲輕嘆,屋內安靜了許久,聲音復而響起:“罷了,你且再冷靜幾天吧,你從小冰雪聰明,有些事情,你會懂的。”

“不懂不懂不懂不懂……就是不懂”妖艷兒搖著頭,像是一個小女孩耍賴皮般搖著頭說道,不過那聲音,卻是沒有再次響起,山峰之上,再次恢復了寧靜。

“什么”湯丞一聽這話,差點跳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坐在大殿上首的裘長老,深深吸了口氣,雙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就在剛才,裘長老竟然開口宣布,他將收陳執為弟子,作為本次的獎勵,這一次,湯丞已經無法再保持平靜了

畢竟裘長老可是金丹五重的長老,哪怕陳執只是記名弟子,他也無法再想之前那般肆無忌憚對付陳執了,而且,裘長老此時宣布這消息,分明帶著一絲警告的味道。

湯丞目光一掃旁邊的陸雄,當看到陸雄正低頭沉思,眼中閃爍著猶豫和思索,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為什么,為什么此人竟然有如此運道”湯丞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不過他心里明白,此次陳執非但吸引了合歡老祖的注意,更是被裘長老收為弟子,主要便是源自他在百花谷之爭最后一刻力挽狂瀾,百花谷百年內將不在開啟,這一次的排名,可是關乎未來百年的靈藥配給,雖然心中不愿意承認,但湯丞也清楚,這次陳執可是立下了大功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接受,眼看著陳執從一個他一伸手便能夠輕松捏死的小爬蟲,一步步成長到足以威脅他的程度,這樣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受

“看來,是時候動用層那關系了……”湯丞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森然。

主殿中,討論還在繼續,爭吵聲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每次百花谷之爭結束之前,宗內所有人都保持一致對外,但伴隨著百花谷之爭的結束,便是宗內各大勢力瓜分利益的時候了,

對此,裘長老早已經司空見慣,他面無表情看著下方爭吵的眾人,搖了搖頭,而此時,主殿外面,陳執等人早已經各自散去,當陳執回到陰月峰之時,頓時被面前的盛況嚇了個半死,山腳之下,站滿了內門弟子,那是個人山人海,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而當這些修士發現陳執之后,頓時沸騰了,尖叫聲、叫喊聲混雜在一起,不少內門女修更是打起了橫幅,上面求歡的言辭極為露骨,哪怕陳執已經漸漸習慣了合歡宗的氣氛,此時仍然感覺有些受不了,他總算知道,為什么當初在主峰邀請楚冰凌一同回陰月峰會被拒絕了,感情她早就預料到了這番情形。

不過陳執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深吸一口氣,駕馭著飛行法器緩緩降落,一路不理會各種討好的聲音,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洞府,關起禁制,耳邊總算清凈下來了。

他就這樣靠在門上,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想想四年前,他陳執在內門中如同喪家之犬,不得不選擇避禍潛修,后來更是被迫逃離,但四年過去了,湯丞,還是那個湯丞,陸傲,依舊是那個陸傲,但是他陳執,卻不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由他們隨意欺負卻不敢吱聲的陳執了

當然,陳執并沒有被這些沖昏了頭腦,神情很快恢復了冷靜,直接來到修煉密室之中,“嘩啦”一下倒出一大堆儲物袋,開始一個個清點起來。

這次原始秘境中,陳執的收獲也是頗為豐盛,死在他和楚冰凌手中的修士,足足有二十余人,近乎相當于一個宗門參加百花谷之爭的人數了,排除他之前收獲的幾枚儲物袋,剩下的修士身上的靈石雖然不多,但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近三萬下品靈石,其中光是五名九鼎宗修士身上的靈石,便有一萬余,就算他和楚冰凌兩人共同瓜分,每人也足足有近一萬五的靈石,至于法器丹藥更是一大堆,上品法器就足足十幾件,中品法器更是擁有二十余件,下品法器三十多件,各種丹藥更是足足數百瓶。

而其中,陳執最為看重的東西自然是一開始那名靈獸宗修士的捆仙繩,這根法寶的失敗品若是用在偷襲上絕對妙用無用,而且這根捆仙繩煉制的材料可都是極品法寶的材料,以后他若是晉升金丹,倒是可以試著將這捆仙繩重新煉制。

將這些儲物袋中的東西分為兩份裝入兩個儲物袋,準備找個機會將另外一份交給楚冰凌,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時候,他剛剛回到宗門的聲勢實在是太大,特別是合歡老祖那一句贊賞和賞賜,幾乎傳遍了整個宗門,現在他幾乎成為了整個宗門的焦點人物,洞府外面早已經圍滿了人,目前只有內門弟子來拜訪他,想必不久之后,一些筑基期的管事、執事就會前來拜訪了,對于這些人,陳執可不敢再置之不理,所以這時候最好的選擇便是閉關不出。

陳執給楚冰凌發了個千里傳音符,將具體情況說了遍,很快就收到了回復,楚冰凌倒是沒有怪罪,反而字里行間帶著一絲絲促狹,還告知陳執有幾個筑基執事正試圖拉攏他,倒是弄得陳執郁悶無比。

整理完一些雜物,陳執旋即拿出一件薄如蠶翼的內甲,這件內甲,便是合歡老祖賞賜的絕品法器,拿在手中,輕若無物,觸感也是極佳,不過畢竟是絕品法器,催動一次所需的靈力絕對不是陳執能夠承受的,算上這件法衣,陳執的手中已經擁有兩件絕品法器了,這等身家,便是很多合歡宗的核心弟子都比不上。

將內甲在手中翻來覆去把玩了一陣子,陳執忽然愣住了,他緩緩低下頭,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內甲,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額角不禁泛起了絲絲冷汗,之前他被合歡老祖的名頭嚇住,倒是沒有仔細觀察這件內甲,現在仔細一看,他只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因為這件內甲,赫然和他手中的一件披風相差無幾

陳執一招手,一件薄如蟬翼的披風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一只手拿著披風,一只手拿著內甲,仔細對照,漸漸地,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因為這件披風和他手中的內甲的材質竟然一模一樣,甚至連兩者之上的一些紋路都極為類似

這件極品法器披風,可是他從習勁的尸體上收刮來的,更重要的是,習勁可是當初從合歡宗偷走了半部陰陽合歡訣的家伙

莫非,合歡老祖知道了什么?

陳執的雙手微微顫抖,一時間,竟然有種立刻逃離合歡宗的沖動,不過很快,他便冷靜下來,雙眼微微瞇起。

若真合歡老祖知道了什么,也根本不必和他如此客氣,畢竟他陳執雖然此次立了大功,但一沒后臺二沒實力,合歡老祖想要捏死他根本不必如此麻煩,畢竟合歡老祖可是元嬰五重大修士,半步煉神的人物,就算將他當場,在場之人恐怕也沒有任何話會說。

但若是說沒有任何關聯,合歡老祖為何偏偏賞賜了他這件內甲?

陳執站起身,不安地來回走動,腦中亂成一團,他實在摸不透,合歡老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為了陰陽天雷訣?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陳執否決了,以合歡老祖的實力,就算知道他修煉了陰陽天雷訣,也完全可以將他擒下,隨后用金丹期才能夠施展的一些搜魂之術直接搜索他的記憶,何必如此費力,畢竟他和合歡老祖修為相差太大,在合歡老祖面前他就是想要自殺都不可能。

莫非,是想因此暗中觀察他順便找出所謂的“幕后主使”?

陳執搖了搖頭,這也不太可能,換位思考一下,這般送內甲行為,完全就是在打草驚蛇,便是他陳執也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更何況合歡老祖畢竟是活了千年以上的老怪物了,心思之縝密絕非他陳執能夠比擬的。

想來想去,陳執就是理不出什么頭緒,一時間腦中雜亂異常,便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回想起了當初千念生在被他擒住之時說的那些關于獸卵的話。

當時他無意中進入了天陰魔女之墓拿了獸卵,可是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合歡老祖找上門來,不過在聽完千念生所說的話之后,他漸漸察覺到似乎合歡老祖專門將那獸卵放在那的等人來取得,也就是說當他拿了獸卵,很可能已經進入了合歡老祖的視線中……

莫非這兩樣法器,和天陰魔女有什么關系?

陳執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當初習勁和寇文廣二人之所以能從合歡宗內偷得半部《陰陽合歡訣》,倒是和天陰魔女有一定的關聯,當初兩人偷偷加入合歡宗的時候,正是百年前天陰魔女鬧騰的最厲害的時候,也正是因此,這兩人能夠順利從亂成一團的合歡宗偷走半部陰陽合歡訣,莫非那時候,對合歡宗心懷憎恨的天陰魔女也在暗中相助了這兩人?

越想,陳執越覺得這個想法最為可能,或許當初天陰魔女還特地將一件極品法器披風贈給習勁,不過此事,恐怕合歡老祖并不知情,而現在贈給他內甲,恐怕是因為他獲得了天陰魔女之墓中的那枚獸卵,和天陰魔女有緣,再加上這次在最后關頭幫助合歡宗反敗為勝擊敗了天山派,合歡老祖本來就準備賞賜他法器,這兩點加起來,這才送了他這個內甲。

而且,這內甲和披風,不管是從材質上還是樣式上,似乎都更適合女修穿著……

想到此,陳執不禁露出了苦笑,推理來推理去,最后得出的結論,竟然是一切都是他自己在嚇自己,不禁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見到的丑惡太多,謹慎慣了,習慣性從最壞地方面來揣測事情了。

這點,對他來說,不知道是是好是壞。

搖了搖頭,陳執便將內甲和披風收入黑霧空間中,既然清楚合歡老祖并不是對他不利,他心頭的一塊大石也落了下來,拿出裘長老給他的那塊玉簡細細閱讀筑基的一些事情,并且等待百花谷之爭的后續獎勵。

三天后,兩名管事來到了陳執的洞府中,帶來了這次百花谷之爭的獎勵:兩枚筑基丹,一件極品法器陰剎幡,不過令陳執驚訝的是,這兩個本應該對他頤指氣使的筑基管事竟然一直客客氣氣的,便是在他送上好處之后也擺出一副正直模樣婉拒了,倒是弄得陳執莫名其妙,不過很快,當陳執得知了主殿中裘長老宣布收他為記名弟子的橋段之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心中,對于裘長老還是分外感激的。

畢竟一個記名弟子,根本不需要在此隆重的場合宣布,現在裘長老說出來,分明就是告訴一些對陳執圖謀不軌的人:他現在是陳執的靠山

而伴隨著裘長老的這一聲宣布,頓時打消了不少準備拉攏陳執的筑基管事的念想,也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下陳執的尷尬,當然,這卻更加刺激了一些準備抱陳執大腿和對陳執有所圖謀的內門弟子,一時間,陳執的洞府外不時有一些內門弟子前來拜訪。

對于這些人,陳執自然不會理會,當然,他也沒有因此而翹尾巴,陳執心里很清楚,就算裘長老這棵大樹底下好乘涼,但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實力,來到這個世界的一系列遭遇,早已經讓陳執徹底成熟,他絕對不會因此而將尾巴翹上天,畢竟唯有自己的實力強大,才是最為重要的。

在洞府中修煉了一個月地時間,這一個月,陳執一直閉關不出,那股熱潮總算漸漸淡去,這時候,陳執才離開了洞府,他先是拜訪了成家、孟梵天等筑基修士,他并沒因為裘長老的撐腰而目中無人,反而以更為謙卑的姿態依依拜訪了這些當初對他有幫助的人,雖然沒見到成無憂,但不管是成家修士還是孟梵天,都不禁對陳執這般作為好感大增。

不管在哪個世界,學會做人,總是有好處的。

在拜訪了這批筑基修士后,陳執便帶著屬于楚冰凌的那份財物,前往位于陰月峰封頂的楚冰凌洞府,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竟然在楚冰凌洞府外遇上了剛剛離開的千念生,兩人針鋒相對地聊了一會,千念生便大步離開,留下一臉郁悶的陳執。從千念生的口中,他得知這次百花谷之爭門內分數最高的三人,除了他之外,竟然都獲得了三枚筑基丹的獎勵,畢竟不管是楚冰凌和千念生都不需要前三的獎勵了,自然補償了一顆筑基丹。

不過陳執很快便釋然了,畢竟加上這次的獎勵,他身上的筑基丹已經擁有足足五枚,若是這都不能進階筑基,那么多一枚或是少一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相較之下,反而是裘長老記名弟子的身份更有用,若是因此而憤憤不平,反而就是著了千念生的道了。

陳執搖了搖頭,回過身,抬手觸動了楚冰凌的洞府的禁制。

第一百一十七章再回北靈城(第二更)

這還是陳執第一次進入楚冰凌的洞府中,里面的家具擺設簡潔而整齊,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倒是和他的洞府有些類似,顯然楚冰凌也是一個修煉狂人。

在他拿出那份屬于楚冰凌的儲物袋之后,不禁發現楚冰凌的表情竟然有些古怪。

“師姐,怎么了?”陳執仔細看了看儲物袋,有些尷尬道:“師姐放心,這部分的東西只有多沒有少,若是師姐不信……”

“陳師弟,我沒有這意思……”楚冰凌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道:“我聽說師弟最近都在拜訪一些人,所以想勸師弟一句,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唯有自己的實力才是真的,在你得意之時交的朋友,在你失意之時隨時可能離你而去,這句話,是我的一些感悟,此時贈與師弟,畢竟我不希望看到師弟……”說著說著,楚冰凌頓時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畢竟她這般說,不是間接承認她最近一直在關注陳執么?

“師弟……我,我”楚冰凌的臉色布滿了yòu人的紅暈,因為她發現陳執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師姐……”陳執對楚冰凌本就有一些好感,此時聽到這些話,心頭不禁一熱,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楚冰凌的手,楚冰凌的手很柔軟,但又很冰冷,當握著這只手的時候,陳執分明感到這手上忽然一僵,旋即,這只手竟然反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楚冰凌低著頭,那張恍若冰霜的臉上此時布滿了紅霞,下一刻,她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彎下腰,在陳執的額上輕輕一wěn。

陳執呆住了,不過當他回過神來,楚冰凌卻已經將手從他的手掌抽出,遠遠站著,低垂著眼瞼,睫毛微微顫抖,雙手不安地捏著衣角,用指尖不斷撥弄。

看到這一幕,陳執忍不住起身上前,就準備將楚冰凌擁入懷中,但楚冰凌就像是一只穿花的蝴蝶,輕輕一躍,閃了開來,再次抬起頭之時,她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失。

“陳師弟,接下來我準備閉關沖擊筑基了,希望下次,我們能以筑基修士的身份相見。”說完,嫣然一笑,恍若一朵盛開的雪蓮。

陳執第一次看到楚冰凌露出如此美麗的笑容,一時間,竟然有些癡了,兩人默默對視著,整個屋子中寂靜無聲。

過了許久,陳執醒過神來,同樣露出一個笑容:“好,師姐,筑基見”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了楚冰凌的洞府。

陳執雖然感受到了楚冰凌的情意,但同樣,也感受到了她的堅定。

筑基是么?

離開楚冰凌的洞府之后,陳執深吸一口氣,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另外一抹倩影,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愧疚之感,甩了甩頭,大步朝著自己洞府走去。

轉眼,一年時間便過去了,這一年中,陳執一直在閉關苦修,在原始秘境中的激烈戰斗,再加上大量的丹藥服下,他在黑霧空間中修煉的三年,也就是現實的半年,他的修為便已經達到了凝神五重的巔峰,便是陰陽天雷訣也已經修煉到了第四層的巔峰,接下來的半年時間,他則是用來參悟中途裘長老送來的一枚玉簡。

說起來,裘長老對他也還算不錯,并沒完全不管不問,而是托人將一枚他對弟子說道的玉簡交給陳執,這讓陳執大喜過望的同時,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激,原本他半年前便準備出關了,但隨著這枚玉簡的送到,陳執又花了半年時間,也就是黑霧空間中的三年時間,用來參悟這枚玉簡。也直到現在,陳執才知道自己當初一時無心之舉,竟然誤打誤撞在凝神期便完成了悟道的過程,而且別人往往需要幾年甚至十年時間的悟道過程,他只在短短的一個月便完成了。

若是將這事情告訴師傅會如何?

陳執心中忍不住惡作劇地想到,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修煉靜室。

走出洞府大門,陳執忍不住心曠神怡,深深吸了口氣,大步走下山去。

由于他一閉關便是一年,這一年來,內門對于他的追捧已經漸漸淡去,不過經過此次百花谷一役,陳執在整個天武大陸上也算是聲名鵲起,一如十五年前的閻酒生那般,甚至還更有甚之,畢竟伴隨著他的名聲的傳開,他在合歡宗內的一些經歷也漸漸被人挖了出來,不管是黃級靈根的資質,還是五年時間從煉氣三重到凝神五重的修煉速度,都足以讓陳執成為大陸修士口中津津樂道的對象。

不過他的資質和,注定讓他成為了一個爭議人物,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以陳執為榜樣和目標,有人咒罵陳執完全是狗屎運,也有人費盡心思想要打聽陳執修煉的秘訣,更有甚者,如幾大商業協會甚至向合歡宗開價,想要挖掘陳執身上的秘密,若是從前,湯丞等人說不定立刻開始鼓吹把陳執賣了,不過現在陳執有了裘長老這個便宜師傅,自然沒人敢提這茬了,顏天問甚至嚴辭警告了來訪的幾個修士,倒是弄得幾個商業協會灰頭土臉。

當陳執聽聞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駕著雷云法器離開了合歡宗,這些消息是他在路上碰到了幾名不長眼的修士殺了之后,從這些修士的記憶中得知的,在哭笑不得之余,他的心中卻是暗暗警惕,的確,他的修為進展實在太迅速了,難免有人會質疑,畢竟在修仙界,黃級靈根的修士等于廢物,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而陳執,卻成為了一個例外,而有了他這個例外,自然也有一些黃級修士會想要成為第二個,甚至是第三個……。

“看來以后要小心一些了。”陳執搖了搖頭,一催腳下雷云,帶著漫天雷光朝著北靈城飛去。

足足飛了一周時間,玄水湖的輪廓已經在望,陳執在岸邊停下,目光微微轉動,從儲物袋中拿出改變身形的面具和法衣套在身上,瞬間變成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摸了摸下巴多出的幾縷胡須,陳執滿意一笑,又將雷云法器收了起來。

上一次他在北靈城外大發神威,駕御的便是雷云法器,想必此時北靈城還有不少人認得這法器,很容易通過此判斷出他的來歷,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柄門板狀的飛劍,這柄法器是他在原始秘境中殺死的一名天山派弟子身上獲得,這一次,他收獲的飛行法器可是不少,光是上品飛行法器就有六七件,賣了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踏上巨劍,陳執飛速朝著北靈城飛去。

再次回到北靈城,陳執赫然發現,城中的氣氛竟然有些凝重,不少修士都形色匆匆,聯想到他在來之前合歡宗的氣氛也略微有些怪異,陳執不禁微微皺眉。

莫非,是尸魔殿要行動了?

當初在離開原始秘境之前,九邪魔尸便告訴他尸魔殿會在近期有所行動,當然,對于具體的時間,九邪魔尸也并不清楚,只是推測在三年到五年之間,對此,陳執倒是沒太多在意,畢竟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撐著,若是因惦記著這事情而忙亂,還不如先想著如何筑基,畢竟修為每高上一分,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生存的幾率也會高上一分,而且他和九邪魔尸的那個交易,可是規定了陳執必須在三年內晉升筑基才行,要不然,交易就作廢。

目光再一掃周圍匆忙行走的人群,陳執笑了笑,朝著北靈城南面自己的住所行去。

由于陳執上次離開之時特別去鼎盛閣辦理了一枚備用玉牌,所以想要進自己的住所倒是容易,不過在回到住所之后,他赫然發現方彤竟然不在。

陳執微微皺眉,在離開之前他就特意讓方彤盡量少離開住所,雖說方彤已經達到了凝神期,除非是元嬰修士,不然很難有人不用秘法就能一眼看破方彤絕陰之體的情況,但防范于未然這道理誰都明白。

不過這時候,方彤應該是在趙家吧,畢竟在北靈城,除了蘭兒和趙英之外,方彤可沒有什么別的朋友。

想到此,陳執便準備離開住所前往趙家看看,剛準備邁出禁制,一個聲音忽然從禁制外傳來:“方姑娘,我對你的誠心日月可鑒,你為何一直不理睬我呢?”

這個聲音一聽就是一個陌生男修的聲音,語氣溫柔而充斥著濃濃情意,陳執一聽,頓時雙眼微微瞇起。

“哼李亦然,我都和你說了,方姐是我大哥的女人”那聲音剛說完,又是一個聲音響起,這聲音陳執卻是認識,是趙英的聲音。

“趙賢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方姑娘可是處子之身。”那個陌生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不要臉”這一次響起的聲音,卻是方彤的,以陳執對她的熟悉,不用看便知道,此時方彤定是一臉通紅。

“李亦然,我警告你別再纏著方姐”

“趙英,我喊你一聲趙賢弟是給你面子,區區一個凝神一重的垃圾,也配喊老子”外面那對方彤求愛之人在被人拒絕又被趙英阻攔的情況下顯然惱了,之前的濃情蜜意早就扔到了一旁,露出猙獰一面,怒吼道:“上,這里可是北靈城,他們不敢動用靈力,隔開他們,把那個女人給我抓回去”

陳執的住所禁制之外,李亦然神情猙獰,手中扇著扇子,他的身后,十幾名修士一擁而上,而在他面前不遠處,蘭兒和趙英攔在一名我見猶憐的女子面前,看著方彤,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熾熱,大笑道:“我倒是要看看,我李亦然想要的女人,到底誰敢阻攔”

話音未落,方彤等人身后的禁制忽然一閃,一名滿臉胡須、體形魁梧的巨漢從中走了出來。

“你是誰”

看到此人,李亦然頓時愣住,不僅僅是他,便是方彤和趙英三人也同時愣住了。

不過李亦然的那些打手卻沒多想,他們一看到巨漢,下意識地以為巨漢和方彤等人是一伙的,立刻分出兩人沖向巨漢,而另外幾人,則一股腦地沖向方彤幾人,由于身在北靈城,這些打手也不敢使用靈力,只是單憑的力量沖了過去。

巨漢,自然是陳執所裝扮,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頓時咧嘴露出了一絲冷厲的笑容。

下一刻,他的右腳猛地邁出,只是一步,便來到了兩名打手的面前。

“不好”打手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就想動用靈力,不過陳執有心算無心,又豈會讓他們得逞,雙腳狠狠踩在地面之上,巨大的身軀,猛地撞向兩人。

“嘭”一聲巨響,這兩名打手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被直接撞飛,就像是被一頭二級妖獸撞了個正著,兩人胸膛凹陷,眼睛外凸,眼中滿是驚駭,與此同時,陳執右腳狠狠在地面上一蹬,驟然出現在了趙英等人的身前,右腳狠狠一掃,恍若一把巨大的鐮刀,首當其沖的一名打手只感覺一股風勁撲面而來,下一刻,他的身體便高高飛了起來,整個人都被這一推踢成了“乁”字型。

“啪”“嘭”“咔擦”

一動手,陳執的速度便恍若雷霆,出手果決狠辣,招招致命,配合他被血魄丹改造的近乎妖獸的,李亦然的那些打手還沒反應過來便全部被打倒在地,甚至連使用法術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李亦然的臉上,還保持著之前那副神情,便是趙英等人,亦是沒有任何動彈,只是目光茫然地瞪著眼睛,甚至忘記言語。

這些,可都是凝神期的修士

就算不能使用靈力,這些修士的,可遠比凡人強大太多,但是現在,這些修士卻被這巨漢三下五除二就全部打倒在地,這巨漢莫非是化形的妖獸么

“咔擦”陳執一腳踩在一名打手的脖子上,直接將這名打手的頸骨才得粉碎,他的手中,還殘留著鮮血,一步步走向了李亦然,一股煞氣沖天而起,直接將李亦然完全籠罩。

“咯咯咯”

李亦然的牙齒不住打顫,只感覺自己被一只兇暴的妖獸盯住了,渾身都嚇得發抖,他下意識地一甩手,握著扇子打向陳執,他手中的扇子本是一件上品法器,若是運起靈力施展,說不定還能阻擋陳執一下,將九鼎宗的巡邏修士叫來,只是李亦然雖說擁有凝神五重修為,但身為李家弟子的他畢竟從小就錦衣玉食,便是和人爭斗,亦是擺好陣勢用各種法器對轟,實戰經驗甚至還不如一些煉氣期的散修,更別提這般肉搏廝殺了,再加上陳執身上那股煞氣,經過原始秘境的一番廝殺,早已經宛如實質,便是一些同樣是凝神五重的合歡宗弟子在面對他之時都可能被鎮住,更何況是李亦然這個李家大少爺。

“陳大哥,住手”這時候,趙英率先反應了過來,略一思考,便大聲叫道,不過陳執殺心已起,又怎會善罷甘休,更何況,此時他已經開了殺戒,而且還是在北靈城內,已經停不了手了

李亦然甩出的扇子打在陳執的胸口,這等沒有灌注靈力的法器,打在身上甚至還不如凡人的武器,陳執一步來到李亦然面前,伸出手,狠狠掐住了李亦然的脖子,猛地提了起來。

“記住,殺你的人叫陳執。”巨漢咧嘴一笑,神情猙獰,旋即,不顧李亦然越瞪越大的眼睛,握住其脖子的手猛地用力,“咔擦”一聲,直接將他的脖子完全擰斷,輕輕將李亦然的尸體甩到一旁,陳執回過頭。

趙英的手,還伸在半空,看到巨漢回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低聲道:“陳大哥?”

“趙賢弟,你們先進屋子呆著,此地每個半個時辰便會有一批九鼎宗修士巡邏經過,我先清理下尸體,隨后進來找你們。”陳執說完,又看了一眼方彤,便拿出一枚儲物袋,開始一具具尸體慢慢清理,若是碰上沒斷氣的,他便直接捏死,再丟進儲物袋中,如此往復,很快,便清理了所有尸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趙英三人還傻站在原地,頓時一皺眉:“快點進去,你想害死我么?”

“好,陳大哥。”趙英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下意識地就照著陳執的話走進身后的住所,而一旁的蘭兒瞄了一眼方彤,發現方彤一直低著頭,似乎根本不敢看陳執,頓時掩嘴一笑,強行將方彤拉了進去。

當三人進入宅院,陳執這才打出一道法訣,將禁制關閉,旋即雙手一掐訣,數道水系法術瞬間將地面清掃了個干干凈凈,當看清地面上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血跡,陳執這才松了口氣,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是誰在北靈城使用法術”

伴隨著這聲厲喝,卻是不遠處幾名九鼎宗修士朝著這邊沖了過來,陳執咧嘴一笑,連忙轉入旁邊一條小巷中,在南面的住宅區中,往往每一座單獨的院落都有一條不算窄的小巷相隔,和院落后方的街道相連,此時陳執一鉆入小巷,立刻便脫了身上帶著血跡的衣服,又換了個容貌,立刻鉆出小巷混入人群中。

很快,小巷中便沖出一批九鼎宗修士,不過此時,哪里還有巨漢的身影,這些修士莫名其妙地看了許久,這才悻悻然地繼續巡邏。

就在這群九鼎宗修士剛走過,街道的一個角落中立刻閃出一名修士,這修士長相尖嘴猴腮,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便徑直朝著城外走去。

一個時辰后,陳執駕著雷云法器在玄水湖岸邊降落,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堆尸體,隨后又拿出一袋化骨粉,傾倒在這些尸體上,很快,所有尸體都化為了一灘灘血水,只留下一枚枚儲物袋在原地,再加上之前處理尸體之時,陳執便用噬魂天書將這些人的靈魂全部吞噬,這群家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痕跡已經被徹底抹去。

做完這一切,陳執這才呼出一口氣,這一次,看似他很輕松,但卻是兇險異常,若是當時李亦然被有被他震懾住使用出法訣,恐怕到時候,他也只能帶著方彤逃離北靈城了,不過好在,這李亦然是個沒有什么實戰經驗的公子哥。

低頭將所有儲物袋都撿了起來,陳執這才掏出《噬魂天書》,他之所以一出手便是殺招,選擇了這等最為兇險的手段,主要原因便是他懷疑李亦然很可能知道了方彤絕陰之體的事情,當陳執粗略看了李亦然的記憶之后,不禁松了口氣。

果然如此

正如同他猜測的那般,這李亦然之所以纏著方彤,便是他無意中發現了方彤絕陰之體的事情,不過好在這李亦然沒有將這消息告訴別人,要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只是,這一次事情的善后,卻是要麻煩了,畢竟這幾天來,李亦然都在和趙英廝混,對于李亦然的行蹤,李家不可能不知道,想必當時趙英叫住他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一邊思索著對策,陳執一邊朝著北靈城趕去。

當陳執回到南面的住所,趙英立刻迎了上來。

“陳大哥,你這次,太莽撞了,太莽撞了”趙英此時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李亦然死了就死了,對于趙家來說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但問題是,李亦然最近可都和他在一起,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回北靈城,李亦然也是和他一同回來,李家只要簡單查一查,便能夠發現……

“趙賢弟何必驚慌,而且這時候,你更應該去找趙掌柜,想必他應該有所對策。”陳執微微一笑,視線卻是越過了趙英,落在了方彤身上。

一年多的時間,方彤更加美麗了,或許是修煉《迷蜃吞月功》的原因,她的氣質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她的臉上,也少了一分天真無邪,多了一份癡意柔情,癡癡地看著陳執,似乎感受到了陳執眼中的那份責怪,她的小嘴一扁,好像就要哭出來,看的陳執心頭一軟,有些無奈,方彤本就生著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此時這幅表情,更是叫人心疼。

這兩人一對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一旁的趙英卻是郁悶了,他也學著方彤嘴一扁,不過卻是東施效顰,倒是一旁的蘭兒“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趙英狠狠瞪了蘭兒一眼,咳嗽了一聲:“陳大哥,那我先去了,有消息會通知你。”

沒有回應,趙英狠狠跺了跺腳,朝著外面走去,蘭兒急忙跟上,就在蘭兒經過陳執身旁的時候,忽然陳執從懷中掏出一張面具,遞給蘭兒:“這是能夠改變容貌的面具,將這交給趙掌柜,他會明白的。”

蘭兒愣了愣,眼睛一轉,頓時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陳道友放心,這事應該能成,不過道友可不許欺負我的彤兒妹子。”說著,她便快步跟上了趙英。

伴隨著這兩人的離去,整個房中,只剩下了陳執和方彤兩人,長久的思念終于抑制不住,方彤吸了吸鼻子,眼淚一串串流了下來,眨眼之間變成了淚人兒,帶著哭腔和幽怨,淚盈盈道:“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一走便是幾年,這一次,更是連傳音符都不回話……”

陳執怔怔愣在原地,眼中,盡是復雜之色,許久,朝前走了幾步,站在方彤面前,看著眼前的淚人兒,他第一次在方彤面前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伸出手,又放了下來,張了張嘴巴:“彤兒,我……”

“不用說。”方彤伸出手環抱在他的腰間,頭埋進他的懷里,低聲喃呢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夠了。”

轉眼,陳執回到北靈城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他一直都陪伴在方彤的身邊,或許是心存內疚吧,不管是方彤提出要逛北集市還是一同前去獵殺妖獸,陳執都沒有拒絕,不過有了李亦然的前車之鑒,陳執每次出去倒是小心萬分,好在他本身實力強大,縱然方彤貌美,有幾個不長眼的修士上前也被他輕松大發,一個月地時間,兩人游遍整個玄水湖,倒是濃情蜜意,方彤的臉上也再次恢復了光華。

而在這一個月來,北靈城卻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李記商業協會北靈城分會的掌柜之子李亦然無故失蹤,自然是鬧得滿城風雨,不過由于有人無意中瞧見李亦然和趙英在城門處爭吵,李記商業協會的掌柜又通過當時門口路過的修士之口得知,原來李亦然是發現了一處湖底擁有一頭受傷的三極妖獸,準備拉著趙英前去獵殺,趙英自然不同意,兩人為此還大吵了一架,分道揚鑣,至此,李亦然也是一去不回。

如此一來,縱使李掌柜心中懷疑,卻根本無處發泄,暗自調查了一陣之后,只能不了了之。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執只是展顏一笑,對于趙四海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便安排好一切也是大為佩服,不過這些事情,他不可能太過關注,雖說李亦然是他所殺,但趙英牽扯其中,注定了趙四海必須費盡心思幫他掩蓋,若是以往,趙四海說不定還真要找陳執麻煩報復一下,不過這時候,陳執的名聲已經傳遍整個大陸,像是裘長老收陳執為記名弟子的事情,像是萬寶趙家這般消息靈通的經商世家又怎會不知,趙四海現在說不定盼著陳執犯事他好出手相助,以便交好陳執。

這點,趙四海明白,陳執也清楚,兩人心照不宣罷了。

不過陳執來這北靈城,可不是為了拉幫結派浪費時間的,他來這里最重要的目的,依舊是筑基。

夜已深沉,窗外的夜空如墨,星光被厚厚的云層遮蓋。

旁邊的房中傳來一聲聲水聲,還有方彤輕哼的歌聲,而陳執坐在臥室的床上,他的手中,拿著兩枚玉簡,這兩枚玉簡,分別記載著陰極生陽訣和鴛鴦合兩種雙修秘術,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做好了筑基的大部分準備,唯一令他頭疼的,便是選擇哪種秘術了。

陰極生陽訣的好處不必多說,當初陳執之所以一直沒有走最后一步,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看重了陰極生陽訣和絕陰處子之體雙修之時帶來的土坡瓶頸的兩成概率,另外一點,便是極小概率能夠成就“三陽之體”,若是能夠撞了大運,未來他的修煉道路,自然無需再像現在這般艱苦了,這點,看看方彤便知道,五年前陳執遇到方彤之時,她還是一名凡人女孩,連修仙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年前陳執離開北靈城之時,方彤便已經晉升為凝神修士,而現在,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方彤的修為竟然再進一層,成為了凝神二重修士,如此速度,簡直是駭人聽聞

或許在別人眼里,陳執六年時間,從一名煉氣三重弟子到現在的凝神五重巔峰,已經算是極為恐怖了,不過陳執心里卻是清楚,他這修為,是如何來的,無數戰斗,無數次地經歷生死,還有噬魂天書這等異寶,雖說他只是修煉了六年時間,但是若是算上黑霧空間,陳執修煉的時間,便足足有二十多年

而且這二十年,光光是他吞服的升靈散這類提升靈力的丹藥的價值,便不下數萬靈石

可以說,陳執現在的成就,若是放在任何一名黃級靈根修士的身上,恐怕都一點不為過,只要他能夠像陳執一樣經歷了如此多的生死之戰還能夠活下來。

所以越是如此,陳執對于任何改變資質的方法,就越為看重,誰不想平平靜靜修煉個一兩百年,便順利晉升筑基,晉升金丹,誰他沒事找死喜歡游走在生死邊緣他陳執又沒病

不過,“極小概率”這四個字,卻牢牢壓在陳執的心頭,更重要的是,陳執現在修煉的功法是陰陽天雷訣,這等功法,他體內的陰陽之氣,正好達到了一個平衡的臨界點,就算他真能夠踩著狗屎運修成三陽之體,絕對會打破體內的這種平衡,若是繼續修煉兩種功法,必定會舉步維艱。

說實在地,若只是單一的陰陽天雷訣,或是單一的陰陽合歡訣,陳執絕對會毫不猶豫放棄,畢竟當初選擇修煉這兩種功法,本就是為了安然度過這次的百花谷之爭,也算是有些被逼無奈,但修煉了兩種功法之后,陳執隱隱察覺到兩種功法之間的聯系,不管是那所謂的“造化”還是落雷谷的奇遇,都讓陳執隱隱覺得,這兩套功法若是持續修煉,必有一套大機緣。

一旁的水聲還在繼續,方彤忽然哼起了一首歌謠,聽上去似乎像是女子表述相思之情的歌謠,方彤的聲音柔柔的,軟軟地,聽著聽著,陳執的眼中,多出了一抹溫柔之意,他輕輕嘆了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將陰極生陽訣放在了一旁,這功法,雖然很不錯,但若是歸納,還算是采補之術的一種,對方彤未來的修煉還是會有一定的傷害。

陳執旋即看向另外一枚玉簡,這枚玉簡,便是當初裘長老收他為徒之時給的玉簡,這玉簡中記載著另外一種雙修秘術——鴛鴦合。

鴛鴦合這套秘術,利用的便是陰陽之氣交匯,在男女初次之時,利用男子體內的陽氣和女子體內的陰氣相互交融沖破瓶頸,陳執雖然早已經不是童子之身,但他身上可是擁有一種至陽丹藥——陽兲丹,配合方彤的絕陰之體,對于沖破瓶頸自然擁有事半功倍之效。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據裘長老玉簡中透露出來的只言片語中他得知,這套鴛鴦合秘術,最初是源于陰陽合歡訣

“罷了,反正我已經擁有了天雷之體,何必再去追求所謂的三陽之體,與其去追尋未知的概率,還不如牢牢把握住筑基的機緣。”看完之后,陳執灑然一笑,搖頭自語。

“陳郎,什么未知和機緣?”方彤柔柔的聲音響起,卻是她在陳執觀看鴛鴦合秘術的同時已經洗完澡。

陳執回過頭,只見方彤靠在門邊,身著一襲白色薄紗,因為洗浴過后粉紅而晶瑩剔透的肌膚若隱若現,尤其是那胸前的兩團yòu人的白膩,更是清晰可見,一頭地頭發披在胸前,遮住了兩抹嫣紅,方彤低著頭,臉上,布滿了yòu人的紅暈。此時已經是深夜,方彤頭頂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應著那恍若夢境般的yòu人,一時間如夢如幻,恍若定格住的油畫一般。

陳執愣住了,過了許久,他的吼間隱隱滾動,卻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還是方彤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地如此主動……

方彤抬起頭,瞄了陳執一眼,又復而低頭,嘴角,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似乎因為情郎的癡迷而自豪,一攬長發,方彤的腳步緩緩挪動,一開始或許因為羞怯有些笨拙,進而越來越快,幾步撲進陳執的懷中,雙手牢牢摟住陳執的脖子,整個人,半坐在陳執的腿上,那滾燙滾燙的臉蛋兒牢牢貼著陳執的胸口。

香軟玉在懷,方彤身體本就柔弱無骨,此時柔軟的身體完全是擠進他的懷里,鼻間聞著方彤發間的芬芳,耳邊聽著她顫抖的呼吸,胸前更是被一團飽滿的抵著,便是圣人,此時都抵不住這般yòu惑

“陳郎……”方彤抬起頭,火紅的臉上,帶著一絲堅定和柔情,喉間發出一絲絲顫抖的聲音:“要了我……陳郎,要了我,我不想在這樣了,之前是一年多,現在又是一年多,我不想再這樣等了,我每天都念著你,想著你,每天睡前都要看看你給我的傳音符……”

或是因為過于緊張,方彤說的話很混亂,但是這話中的一股幽怨和柔情,卻讓陳執忍不住心顫。

“之前李亦然說我還是處子之身,我好怨,為什么每次陳郎在和我,和我……我都害怕,我本就決定成為陳郎的侍妾了,我知道你是憐惜我,但是……但是我不想再這樣了。”方彤抬起頭,眼中隱隱閃爍著晶瑩地淚光,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陳郎……要了我”

陳執的腦海,轟隆一聲,壓抑已久的男望驟然放開,他本就已經決定在近期要了方彤了,此時方彤一主動,他體內那熾熱的玉望,如同被點燃一般,陳執一只手一把捏住方彤的下巴,低頭wěn了下去,這一wěn,無比熾熱,而與此同時,他的一只手,伸到了方彤的身后,順著那yòu人的腰彎滑下去,扶上了方彤圓潤、柔軟而翹tǐng的粉臀。

方彤的一雙玉臂,牢牢地環住陳執的脖子,在陳執極具侵略性的一wěn之下,她的目光越來越迷離,整個人只感覺越來越熱,終于,陳執一下松開了口,方彤仰著頭,大口地喘息著,而下一刻,她的口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吟唱,卻是她胸口的衣襟不知何時已經松開,兩團細膩柔滑的白嫩暴露在空氣中,而一只手此時正扶在一團白嫩之上,輕輕一握,一團白嫩扭曲成形,而陳執的嘴唇一路向下,最后落在那一團白嫩上那粒粉紅的櫻桃之上,輕輕含住,方彤渾身一僵,一股奔騰噴涌的烈焰,強烈吞噬一切,充斥在她身體的沒一個角落,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被融化了。

輕紗落在地上,方彤渾身赤果地躺在床上,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床邊,陳執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服,彎腰跪坐在床邊。

“彤兒……”陳執低頭將前額抵在方彤的右肩,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出一連串的咒語,此時兩人赤果相擁,方彤整個人都已經迷迷糊糊了,只是下意識地照著陳執說的去做。

一聲聲咒語,方彤的身上,忽然迸射出一道道耀眼的黑芒,而與此同時,陳執一下從胸口的鬼面中拿出一瓶丹藥,正是陽兲丹,打開丹藥,陳執一口全部吞下,伴隨著這股至剛至陽丹藥的服下,他的身上,驟然散發出一道道熾熱的金光,萬事俱備,陳執看著方彤yòu人的嬌軀,眼中射出一抹熾熱的玉焰,只感覺身下的堅tǐng腫脹快要爆炸了,俯下身,狠狠往前一tǐng,在方彤一聲似痛似吟的呼聲中,兩人徹底合而為一。

夜已深沉,窗外夜空中的云層不知何止已經散去,星空璀璨,灑落大地,窗前的剪影之上,一團如墨的黑光和一團金色的驕陽相互交織,不停晃動……

第二天一早,陳執便起身來到了修煉靜室中,此時方彤還在沉睡,這修煉鴛鴦合,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便是他這近乎妖獸的身體都有些支撐不住,更別說方彤了,不過好在,這等雙修秘術對于兩人的身體非但沒有傷害,對于修為還有處進。

盤膝坐在莆田之上,鼻尖,還殘留著點點芬芳,不過此時他卻沒有多余的時間回味,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這一檢查,他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他的丹田內,兩枚符箓沒有催動便不停地運轉,產生了一股股陰陽之氣,這些陰陽之氣交匯在一起化為一股股灰色的氣旋,圍繞兩枚符箓不停運轉,更令陳執驚訝的是,他對于兩種功法的操縱明顯更進一步。

這等好處要是放在他晉升筑基之后,他定會欣喜若狂,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有些詭異了,因為兩種功法,他都已經修煉到了第四層巔峰,若是沒有筑基,根本不可能再進一步,但這如何解釋?

仔細想了想,陳執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當陳執睜開眼睛之時,他臉上露出一抹似喜非喜,似憂非憂的苦笑。

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天雷之體的體性,分明發生了某種異變,形成了某個不知名的體性

陳執眨了眨眼睛,面露凝重之色,在修仙界,體性往往是最為神秘的東西,便是直到現在,也沒人能夠完全統計出修仙界的各種體性,但是有一點卻是修仙界的共識:體性有好有壞,不僅如此,體性和功法也擁有極大的關系,像是絕陰之體修煉陰屬性功法自然事半功倍,但若是修煉陽屬性功法,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而陳執現在的體性——天雷之體,便是對于他修煉的陰陽天雷訣有很大的促進作用,但是現在,他的天雷之體竟然發生了某種異變

到底莫非和鴛鴦合的秘術有關?

陳執百思不得其解,仔細想了想,他還是站了起來,雙手平伸,猛地催動體內的丹田,下一刻,他左右手上,陽罡天雷和陰煞天雷驟然浮現,只是這一次,左手之上的陰煞天雷烏黑異常,仿佛一團吸光的黑洞,而右手之上的陽罡天雷更是金光耀眼,看樣子,分明是威力大了很多

莫非,這異變對陰陽天雷訣還有促進作用?

陳執的臉上,擔憂之色漸漸淡去,他發現當運起兩股天雷之時,還像是以前那般,體內對天雷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天雷在他的筋脈中運轉的速度甚至更甚從前。他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了一個想法,下一刻,他收了雙手之上的天雷,盤膝坐在地上,操控著丹田內的兩個符箓緩緩融合,一股阻力頓時產生,下一刻,大量的灰色氣流冒了出來,這些灰色氣流,竟然和周圍那些灰色氣旋極為類似,將這股灰色氣流灌注在雙手,陳執駭然發現,這股灰色氣流的威力,竟然遠比之前要大上太多,甚至隱隱和他通過雷紋刀將陰煞天雷和陽罡天雷融合之后的威力

這個發現,頓時令陳執大喜過望,他現在已經能夠肯定,天雷之體的異變,至少目前來看,對他的好處絕對是利大于弊,倒是有點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味道,不過這樣一來,這天雷之體,卻是變成了一種從未在修仙界出現過的體性。

“陰陽天雷體”陳執隨意給自己的新體性取了個名字,也算是自娛自樂了。弄清楚了新體性的情況,陳執便再一次內視丹田,在丹田的地步,一團團透明的白色光團緩緩飄浮,這光團便是通過鴛鴦合秘術雙修得來,不過這團秘術并不是長久存在,只會在丹田內存在半年時間,而服用一枚筑基丹完全吸收藥力,需要三個月時間,所以對于陳執來說,時間極為緊迫。

原本陳執是準備先服用五枚筑基丹的其中兩枚,打打底,接著通過雙修秘術再來,不過昨晚一時情動,要了方彤身子也是水到渠成。

想到此,陳執掏出一個瓶子,瓶中盛放著五枚紫色丹藥,丹藥周圍紫氣環繞,光芒內斂,香氣四溢,正是筑基丹,旋即,陳執又掏出兩個瓶子,這兩個瓶中各有三枚丹藥,便是裘長老為他準備的輔佐筑基丹服用的丹藥,一瓶丹藥名為天佐丹,一瓶丹藥名為地佐丹,說起來,這裘長老對陳執也算厚道了,這兩瓶丹藥也是極為常見的輔佐筑基丹服用的丹藥,可是貨真價實的筑基級丹藥,每瓶三枚丹藥的價值,恐怕不下五千下品靈石。不過唯一不好的是這兩瓶丹藥都只有各三枚,想必是裘長老認為陳執手中只有三枚筑基丹。

搖了搖頭,陳執將兩瓶丹藥放在一旁,拿起盛放著筑基丹的瓶子打開,從中倒出一枚筑基丹握在手中。

濃郁的靈氣撲鼻而來,陳執深深吸了口氣,直接一口吞下筑基丹,筑基丹入口即化,化為一枚熱流沖入腹中,具體服用筑基丹的情況陳執已經從裘長老給的那枚玉簡中和赤炎頭陀的記憶中獲得,當即盤膝坐下,靜靜等待藥力的發作,兩個時辰后,陳執明顯感覺丹田緩緩熱了起來,一開始還比較溫和,但漸漸地,他的丹田越來越熱,就像是一團火在他的丹田內點燃。

對于這等痛苦,陳執還能忍受,他的臉色不變,全力運轉靈力,開始吸納筑基丹內的藥力,很快,丹田內越來越熱,就像是整個丹田都被點燃一般,此時陳執的額角,已經布滿了一絲絲汗水。

很快,這股熱流再次變化,就如同火山噴發的巖漿,驟然在他的丹田內爆發開來,體內仿佛被一股股巖漿流過,以丹田為中心,想著身體四周流淌開來。

那股巖漿般的熱流流過四肢百骸,陳執終于再也忍受不住,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好在他在閉關之前,就特地開啟了修煉靜室的禁制,此時聲音卻是沒傳出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修煉靜室,漸漸,慘叫聲越來越弱,陳執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已經哼不出聲來了,不過這時候,他的眼神依舊清明,在裘長老的玉簡中,特地將這服用筑基丹的過程稱之為淬煉,因為服用筑基丹之后,那股劇痛,根本不是常人能夠抵擋的了的

“往往這種時候,大部分修士都會直接因為劇痛而昏過去,但這種做法實際上卻是最愚蠢的,因為這等劇痛,也是乘機淬煉神識的最佳時刻”

裘長老在玉簡中的話,回蕩在陳執的腦海中,他承受著一波的劇痛,目光卻始終沒有渙散,反而越來越堅定,終于,陳執竟然重新坐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運轉起了功法。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陳執忽然睜開眼睛,他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古人誠不欺我。”陳執忍不住長嘆一聲,雖然這枚筑基丹服用后沖擊瓶頸還是失敗了,但是他的神識,卻足足增加了一成左右

陳執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沾滿了灰色的角質和汗漬,不過由于他之前服用了血魄丹已經大量排出了體內的雜志,這些角質顯然不多,不過對此,陳執卻是絲毫不在意,干脆將衣裳褪去,開始吸納藥力,筑基丹最主要地藥力也就是沖破瓶頸的功效在服用之后已經被他吸納,剩下的藥力,全部都是精純靈力之用,不過對于陳執來說,他現在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去浪費,重新坐下之后,他正準備再次吞服下筑基丹,忽然,他想到了方彤,咬了咬牙,拿起了旁邊兩個瓶子,分別倒出一枚天佐丹和一枚地佐丹,連帶著筑基丹一起,直接吞服了下去……

半年……陳執這一次的閉關,足足持續了半年。

方彤坐在椅子上,目光茫然地發著呆,過了許久,一陣風吹過,她不由地打了個激靈,醒過神來,幽幽地嘆了口氣。

半年前,當她醒來之后,陳執卻已經閉關不出,雖然方彤心里清楚,這便是修士的生活,別說她只是陳執的侍妾,便是道侶,恐怕一生中能夠在一起親親我我的時間也很少,不過……

“陳執,你是個大壞蛋”方彤忍不住看了一眼修煉靜室緊閉的房門,似嗔似嬌地罵了一句。

一想到那個本該是甜蜜的一天,她醒來之后床上陳執便不見蹤影,只留下一句要閉關沖擊筑基,而這一閉關,就是足足半年之久

等他出來,一定要……

方彤咬了咬嘴唇,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時候,住所的禁制忽然響了起來,方彤連忙起身開門,卻是趙英帶著蘭兒前來拜訪,這半年來,趙英經常會帶著蘭兒來找陳執,只不過每次都是盡興而來敗興而歸,說起來,他們也是郁悶,陳執一回北靈城便惹出那禍事,弄得趙英被趙四海禁足了一個月,結果來找陳執便吃了閉門羹,哪怕趙英對陳執極為崇拜,此時也忍不住心生怨言。

“方姐,大哥還沒出關么?”一看方彤臉上那副幽怨的表情,趙英頓時干笑道。

“沒”方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蘭兒拉了拉趙英,旋即一笑:“好了,彤彤,陳道友也是為了沖擊筑基,畢竟能夠進階筑基,才算是進入了修仙的門檻,還是體諒一下吧。”

方彤雖然點頭,但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仍是忍不住小嘴一扁,眼睛蒙上了一抹霧氣。

趙英看到這一幕,頓時大為頭痛,也顧不上發牢sāo了,打了個哈哈便笑道:“既然陳大哥還沒出關,那么我們就改天……”

再來拜訪這四字還沒說出來,便聽到修煉靜室的方向,忽然傳出一聲驚天長嘯,這嘯聲,帶著一股強烈的宣泄之感,整個住所,仿佛都搖晃了起來。

趙英臉色一變,和蘭兒對視一眼,下一刻,一個笑聲忽然在他們耳邊響起。

“哈哈,趙賢弟,歡迎光臨寒舍。”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幾人的身前,此人身著一襲簡單的青色長衫,面容有些清瘦,但一雙眼睛,卻是神采奕奕,卻是閉關半年之久的陳執

此時,陳執的身上,帶著一絲絲淡淡的威壓,雖然面帶笑容,但讓人一看,便心生敬畏。

趙英上前一步,語氣帶著絲絲顫抖道:“陳大哥,你,你筑基了?”

陳執微微一笑,正準備回答,卻見一道身影,一下撲進他的懷中,牢牢環抱著他的腰,怎么也不愿放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三年后(第一更!求每人投一張推薦!)

趙家宅院,陳執大馬金刀坐在賓客席位上,悠閑地品著茶,不時回頭和方彤低聲聊上幾句,倒是對面的趙英和蘭兒兩人臨危正坐,目光不時略有不安地看向陳執。

沒一會,趙四海大步走進廳堂,目光一掃陳執,渾身一僵,驚愕地站在那好一會。

陳執看到他這般模樣,頓時笑了,起身拱手道:“趙掌柜,冒昧來訪,請勿見怪。”

趙四海卻依舊呆呆地看著陳執,張了張嘴巴,旋即反應過來,神色恢復了正常,同樣朝著陳執行了一禮,大笑道:“陳道友,我道是道友來北靈城為何不來找趙某,原來是為了筑基,哈哈,近兩年一別,陳道友先是在百花谷大放異彩,又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晉升筑基,不愧是年輕俊杰啊。”說著,他竟然沒有直接走向主座,而是走到陳執一旁坐下,看那樣子,分明是以平輩論交陳執了。

“趙掌柜何須如此。”陳執搖頭笑了笑,看了一眼趙英,淡然道:“雖然我晉升筑基,但和趙賢弟,依舊兄弟相稱,趙掌柜這聲道友,卻是叫得見外了,不若以后在下就稱掌柜為趙伯父如何?”

趙四海一聽,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是趙某著相了,哈哈,該罰”說著,他讓一旁侍女倒了杯茶,一口飲盡,頓時,廳中的氣氛活絡了起來,趙英的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原本陳執晉升筑基,按照修仙界境界劃分輩分的慣例,他應該稱陳執為前輩,不過此時陳執一句話,頓時讓趙英眉開眼笑,同時心中暗暗氣惱自己那些小心思。

可以說,陳執一句話,便輕松拉近了眾人之間的距離,一時間,大廳內賓主盡歡,談笑風生。

“賢侄接下來,準備如何去做,是回合歡宗么?”趙四海喝了口茶,抬頭問道。

聽到這話,方彤心中頓時一陣緊張,伸手拉住了陳執的衣角,看到這一幕,趙四海頓時笑了。

“趙伯父認為我應該在這時候回去么?”陳執沒有去看方彤,而是伸手握住了方彤的小手,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慰。

“不應該。”趙四海略一猶豫,還是開口道:“賢侄既然稱趙某為伯父,那么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藏著掖著了,賢侄以為,現在大陸的情況如何?”

“亂。”陳執脫口而出。

“的確。”趙四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尸魔殿,賢侄應該清楚,此宗派在十萬年前天武大陸中古時期,曾經獨霸整個天武,號令天下,所有宗門莫敢不從,便是賢侄所在的合歡宗,還有天山派、靈獸宗,這些現在天武大陸上響當當的大宗門,在當初,也只能屈服于尸魔殿的yin威之下……”說到此,趙四海不勝唏噓,長嘆一聲道:“那段時期,也是天武大陸最為黑暗的時期,直到后來被所有宗派聯手推翻,具體的情況,我也只是從趙家的史料中得知了只言片語,但毫無疑問,看這一次各大宗派聞之色變的模樣,顯然當初尸魔殿并沒有被完全滅絕,恐怕潛心隱藏在暗處,圖謀發展。”

陳執認真地聽著,對于尸魔殿,他的確了解的不多,當時九邪魔尸那他本可以借機了解一下,不過在說完交易之后,所剩時間已經不多,此時他還是第一次聽聞尸魔殿的具體消息,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

“賢侄之前不是去過玄水密窟么,你可知那密窟,是做何用?”趙四海說道這,抬起頭看了陳執一眼。

“請伯父明言。”

“那玄水密窟,本就是曾經參與那場曠世之戰的一個宗門,用來封印當時尸魔殿一位近乎不死的存在的,這個存在,當時極為恐怖,而且以那存在的實力,各宗派根本無法殺死,只能將他的心臟從體內挖出,單獨封印起來,這才徹底毀滅了其軀體,但這個恐怖存在的靈魂隱藏在心臟之中,后來我和幾位道友,連同九鼎宗的岳葬水,岳前輩一同前往此地,發現那被封印的心臟已經被盜出,而我等勢力進入玄水密窟的弟子,更是被屠戮一空……”說到此,趙四海不禁有些唏噓,不知是在感慨自己當初一時鬼迷心竅導致這事情走到這步,還是在感慨當時陳執的好運。

陳執的臉色極為難看,一旁的趙四海還以為陳執因為得知玄水密窟的恐怖在后怕,殊不知,陳執現在已經有些后悔了。

雖然猜到九邪魔尸可能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但是陳執絕對想不到,和自己交易那位主,曾經還是這般恐怖到令人顫粟的存在。

與虎謀皮?

陳執腦子飛速轉動,極力思考著對策,是就此放棄?他現在雖然剛晉升筑基,但陳執自認,憑借身上幾件極品、絕品法器還有符寶,就算遇上筑基五重的修士,也并不是說沒有一戰之力,但那位爺可是例外,一個活了足足十萬年以上的老怪物,哪怕其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封印和沉睡之中,但只要不是用屁股想問題的人,都不會輕視這等存在。

不過……對方提出的交易,對他的yòu惑實在是太過yòu人,yòu人到他根本無法拒絕

雙眼微微瞇起,陳執回過神來,尷尬一笑,示意道:“抱歉,有些后怕罷了,伯父請繼續。”

趙四海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最遲三到五年,尸魔殿就很可能會有大動作,這點,希望賢侄不要說出去。”

“不會。”陳執點了點頭,連連說道,不過他有些疑惑,為何趙四海,要特別提尸魔殿,但是很快,趙四海的解釋便讓他豁然開朗。

“賢侄對于自己近期的處境,應該略有了解吧。”趙四海微微一笑,忽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差不多兩年前,賢侄在百花谷一鳴驚人,風頭更盛十七年前百花谷之爭時的閻酒生,威名一時無二,當時賢侄知道趙某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么么?”

沒等陳執接口,趙四海便大聲說道:“愚蠢進而趙某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賢侄一定是有所苦衷,逼不得已才做出這等瘋狂的舉動,而隨著賢侄的聲名遠播,賢侄的資料,自然無處遁形,黃級靈根,五年時間便從煉氣三重到凝神五重,對于一些法術更是精通,便是趙某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都不由為之心動,說實話,若不是賢侄與英兒那一層關系,恐怕我們趙家都要有所行動,但其他宗門和修士,都在暗中猜測賢侄可能身懷異寶,若不是攝于裘長老威名……”

陳執聽后,雖然表面上尚能平靜,但內心,卻是一陣發虛,的確,百花谷之爭,他必須去一鳴驚人,才能夠抱上大腿,徹底震懾住其他人,只是他卻忽略了自己的過往成就,這時候,成為眾矢之的,也算是正常,換做陳執,也會如此去想。

“更何況現在”趙四海頓了頓,繼續說道:“賢侄若是此時,再以筑基示人,你猜,別人會如何說?”

說著,趙四海看了周圍幾名侍女一眼,搖頭苦笑:“好在我聽聞賢侄要來,因為之前李亦然那件事情只是讓一些心腹之人前來,不然,說不定還真要有什么亂子。”

陳執一下站起身,深深行了一禮:“多謝伯父教誨,陳執銘記于心。”

趙四海滿意一笑,這才說道:“所以,你問我,這時候要不要回去?當然不行,賢弟想必也有類似的想法,故而才有那句反問,而我之所以說了這么多尸魔殿的事情,以賢侄之聰慧,應該能明白。”

陳執微笑地點了點頭,的確,在筑基之后,他便考慮是不是要等幾年再回合歡宗,當初他的考慮便是自己風頭現在太盛了,現在又晉升筑基,若是傳揚出去,恐怕更多人都要為之瘋狂,剛過易折,這個道理,陳執又怎會不知道?

旋即,陳執和趙四海又聊了一會,又在一起吃了餐飯,這才帶著方彤告辭離去,就在陳執離開趙家宅院一周后,他便改頭換面,帶著方彤,悄然離開了北靈城,這一去,便消聲滅跡足足三年。

三年來,百花谷帶來的那股熱潮,也漸漸淡去,便是合歡宗內,對于陳執的討論也少了許多,有傳言陳執因為服用筑基丹失敗心灰意冷放棄修仙,也有傳言,陳執被其他嫉妒合歡宗的宗門暗中殺害,不過很快,便被幾件事情遮掩,第一件事情是在陳執消失沒多久,千念生和楚冰凌二女雙雙筑基,楚冰凌也被姬長老正式收為弟子,再加上她的一些過往的事跡,頓時風頭蓋過陳執,而陸傲也因此事丟進顏面。第二件事情,則是尸魔殿的消息,伴隨著時間的臨近,尸魔殿的消息,在整個大陸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而有關尸魔殿曾經的輝煌和事跡,也被傳播開來,整個天武大陸,一時間人心惶惶,而各大宗派調兵遣將,不少閉死關的金丹長老,甚至是外出遠游的元嬰老祖,都紛紛回到宗門,更是加深了這股不安。

不過很快,伴隨著由天山派、合歡宗、靈獸宗三大最強宗門聯手,囊括天武大陸所有宗門、勢力、家族的天武同盟的建立,風向頓時為之一變,而之前被各大宗門遺忘的散修,也開始得到重視,不少散修都得以被各大宗門收編,也算是一件趣事,天武修仙界如此巨大的動作,尸魔殿不可能看不到,但是這個宗門,卻依舊沉寂著,整個天武大陸,也隨之陷入了一股不安的寧靜……

一片密林的上空,烏云密布,天雷滾滾,暴風雨,仿佛隨時都可能降臨……

轉眼,離陳執重生到天武大陸,已經整整十個年頭了。

一日,玄水湖南岸的一處密林內,一名面容普通的男子和一名面纏薄紗的女子相互依偎,坐在湖邊,男子雖然相貌普通,但卻給人一種穩重、內斂的感覺,而其身邊的女子雖然面纏薄紗,卻依稀能夠看出美麗的容顏,尤其是那兩彎水淋淋的大眼睛,更是讓人看后頓生我見猶憐之感,這兩人,正是外出游歷了整整三年的陳執和方彤二人。

“陳郎,你……要走了么?”方彤依偎在陳執的肩上,聲音柔柔的,帶著絲絲顫音,說道這話,那一雙眼中頓時蒙上了一抹霧氣。

陳執笑了笑,伸手親昵地刮了一下方彤的鼻子,低聲道:“是啊,是時候回到合歡宗了,這三年來你的修為已經提升到了凝神四重巔峰,這次回去抓緊修煉,雖然我只留給你的一枚筑基丹和兩種輔佐藥物,但以你的資質,應該能夠順利筑基了,而且這一次,我已經知會了趙伯父,你先暫時加入趙家,如今大陸之上風起云涌,人人自危,雖說北靈城是九鼎宗管轄,但尸魔殿若真要動手,此地恐怕不安全,而萬寶趙家能夠存活至今,經歷無數風雨而不倒,自然有其存活的手段,你跟著趙伯父和趙英賢弟,應該能安然度過此次危機。”

方彤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調皮道:“陳郎,你當初叫趙四海為伯父,不會就是打著將我托付給他們的準備把。”

陳執笑了笑,摸了摸方彤的長發,正準備說什么,忽然天邊兩道流光朝著這邊飛來,他雙眼仔細一看,頓時摟著方彤站了起來,笑著對那兩道流光揮了揮手。

很快,兩道流光便落在了他的身前,卻是趙英和蘭兒兩人,兩年不見,趙英臉上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一分穩重,渾身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嚴,顯然是這幾年接管趙家生意所制,這三年來,趙英之名,也漸漸為大陸所熟知,憑借著陳執那學到的超越時代的經營理念,趙家的生意蓬勃發展,若不是尸魔殿的危機越來越臨近,恐怕趙家的發展還要提升一兩個檔次。而趙英身邊的蘭兒,此時頭發高高盤起,身上多了一股成shu女性的韻味,早在兩年前,趙英和蘭兒便正式結為道侶,更是廣邀同道,不過當時陳執和方彤二人正在極西之地,故而沒能及時趕回來。

“陳大哥”趙英一落地,頓時豪爽一笑,離陳執和他當初見面,已經過去了足足八年時間,這八年來,趙英也從一名半大的孩子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之人,此時,聲音中稚氣盡褪,帶著一絲粗狂和豪爽之意,一拱手,道:“大哥可不厚道,兩年前我和趙蘭的婚禮你們都沒有參加。”

蘭兒原本就是趙家侍女,雖然有名,但卻是無姓氏,嫁給趙英之后,自然就被趙家老祖賜名趙蘭,也算是正式例如趙家族譜,這事兒對蘭兒也是意外之喜了,本來她也就當當趙英的侍妾,卻沒想到因為陳執給趙英灌輸了一大堆東西,讓趙英在趙家的地位不斷提升,趙英的堅持,再加上尸魔殿一事,趙家老祖到也沒有強求,同意了此時,故而此時蘭兒見到陳執,卻是分外感激,臉一紅,低聲道:“陳大哥。”

“哈哈,沒想到蘭兒你也會害羞。”陳執笑著說道,旋即又和趙英相互打趣了幾句,這才面色一正:“趙賢弟,具體事情,我在之前的傳音符中已經說明,不知趙賢弟的意思……”

“大哥這是什么話”趙英裝作不高興道:“方姐能夠加入趙家,我趙家自然歡迎,而且若是小弟沒看錯,方姐現在應該是凝神四重巔峰了吧,以方姐的資質,想必不就之后,我趙家又要多出一位筑基客卿了。”

說到這,趙英又鄭重對陳執說道:“大哥放心,方姐就托付給小弟了,小弟向大哥保證,這方姐晉升筑基所需的筑基丹,我還能提供一兩枚出來的。”

陳執一聽,頓時大喜過望,連連道謝,旋即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雖說趙英在趙家地位不斷提升,但這筑基丹的支配,恐怕還由不得趙英,恐怕是趙四海在他來之前特別交代的,而目的,則是想通過方彤來拉攏他。

對于這點,陳執并不打算點破,淡淡一笑,和趙英一陣嘮叨,大致說了一下這三年游歷的見聞,倒是讓趙英悠然神往。

足足聊了一個時辰,陳執看了看天色,這才一拱手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啟程回合歡宗了,后會有期。”說到這,陳執回頭看了一眼方彤,低頭在她額間輕輕一wěn,召喚出雷云法器,轉瞬之間消失在天際。

陳執走后,方彤終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滴答滴答落了下來,蘭兒趕忙上前安慰,而一旁的趙英,卻是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悵然之色。

這一次,陳執一去合歡宗,定能夠成為核心弟子,但這樣一來,若是和尸魔殿出現交鋒,這些核心弟子自然首當其沖,陳執這一次將方彤托付給他們,里面或許也有一些以防不測的因素在里面。

望了望那抹天空的雷光,趙英用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大哥,保重”

三天后,大遼邊境,遙遙在望,隱約已經可以望見,不遠處天邊恍若巨獸般橫在地平線上的千重山脈,遠遠看去,巨大的山脈仿佛連接天地,給人一種巍峨不可觸摸之感。

由于他已經晉升筑基,路途上已經無需停下休息,體內靈力化液,吸收靈力的速度也足以跟得上飛行法器的消耗。

這三年來,他和方彤一直都在天武大陸上游歷,修為的進展倒是比較緩慢,三年時間也只是筑基一重的巔峰,當然,這三年他也并不是沒有任何作為,至少掌握了五六種筑基才能夠使用的高級法術,這些法術中有一種是赤炎頭陀記憶中獲得,剩下四種卻是來自陰陽天雷訣中的法術,特別是神滅斬,當初學會這種法術之時,陳執本就是越級使用出,非但威力只有原本神滅斬的十分之一二,更是對自身傷害有些大,在進階筑基之后,陳執首先熟練的便是這個法術,而且陳執發現,若是用丹田內兩枚符箓碰撞形成的灰色氣流操控神滅斬,威力甚至更盛陰陽天雷訣。

不過這三年來,陳執更多的還是在熟悉自己的新體性,陰陽天雷體,他漸漸發現,他的身體雖然形成了這種體性,但仿佛還處在一個未成形的階段,這三年他每次和方彤雙修都會運用鴛鴦合秘術,三年下來,陰陽天雷體不斷成長,但隨著體性地成長,陳執也越來越驚訝,因為他發現,這種體性的成長空間似乎還極大,而且更重要的是,最近他修煉陰陽天雷訣和合歡訣兩種功法時候的速度,遠勝于三年之間,要知道晉升筑基之后,陳執已經開始修煉兩種功法的第五層了,按理說,這類功法越到后面修煉就越艱難,但自從有了陰陽天雷體之后,他修煉兩種功法的速度,甚至還比第四層修煉的時候更加容易

這個發現,頓時令陳執大喜過望,他越來越覺得當初改用鴛鴦合秘術修煉是正確的決定,而且對于這個體性,陳執隱隱覺得,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這個體性未來很可能成長到超越修仙界的三大體性

當然,好處還不止這一些,三年來,他和方彤游歷小半天武大陸,更多的還是心境上的提升,剛剛進階筑基,陳執渾身鋒芒畢露,但三年下來,他渾身鋒芒已經隱去,為人更加沉穩了,有道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一路游蕩,特別是在見識了凡間一些生老病死,亂世人命如草芥,人殺人,甚至是人吃人這類事情之后,他的道心,更加的堅定。

就在這般思索中,陳執駕御著法器,很快便進入了千重山脈,剛一進入山脈,他卻被兩名凝神弟子攔住了。

這兩名弟子身著一襲合歡宗內門弟子長袍,看到陳執,頓時大聲道:“此乃合歡宗地界,報上名來”

陳執腳下法器一頓,雙眼微微瞇起,看向了兩名弟子,由于他這三年來隱姓埋名游歷大陸,故而他習慣性的隱藏了修為,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不過他的身上帶著一股厚重、沉穩之氣,兩名弟子也是有眼力之人,雖然疑惑,但卻不敢過于放肆。

“合歡宗陳執。”陳執微微一笑,一翻手,一枚令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打出一道法訣,頓時令牌緩緩朝著兩人飛去。

其中一人下意識一接令牌,仔細一看,臉色微變,再一看陳執相貌,目光中竟然隱隱帶著一絲激動和崇拜之色,語氣顫抖道:“你真的是陳師兄?”

陳執微微一笑,道。

聽到陳執答復,那弟子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好在他旁邊那名弟子還算穩重,一鞠躬道:“陳……師兄勿怪,我這位師弟對于師兄一直很崇拜,所以此時才表現的如此。”

“沒事,不過你二人為何守在此地,我記得以前這千重山脈外圍沒有人駐守吧。”陳執疑惑問道,他可是剛進入千重山脈,看這兩人,分明一直駐守此地的樣子,莫非這尸魔殿給合歡宗帶來如此巨大的壓力,都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了。

“陳師兄有所不知,這事和尸魔殿有關,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方便多說,陳師兄回到宗門一問便知。”穩重弟子老老實實回答道,說完,他看了陳執一眼,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敢問陳師兄,您是不是進階筑基了?”

陳執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有眼力,是哪個世家的弟子?”

穩重弟子一聽,哪里還敢再稱陳執為師兄,連忙拱手道:“晚輩成征,成家弟子,見過陳前輩。”

“哦?成家的弟子。”陳執看了此人一眼,一擺手,四瓶升靈散出現在手中,直接拋給兩人,這才在兩人的感激之下朝著合歡宗主峰飛去。

一路上,陳執也在不斷思量著尸魔殿的情況,畢竟在這三年來,陳執并不是真的不問世事,每隔一段時間,趙四海便會派人將最近一些修仙界的資訊通過千里傳音符發給他,而他若是到了一些修仙坊市,也能夠通過坊市中的萬寶齋分店了解訊息,故而,對于目前修仙界的情況,尤其是尸魔殿的異動,陳執也還算了解,他可沒聽說尸魔殿最近有所行動啊。

而按照合歡宗現在這般草木皆兵之景,分明是有所防范。

莫非,就是這幾天內修仙界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一路行去,陳執很快便來到了合歡宗的主峰,此時主峰之上,紅霧環繞,各種各樣的光芒閃爍在周圍,分明是護山大陣完全開啟,再加上一路上陳執遇到了最起碼四五波修士,陳執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駕馭著雷云法器在主峰山腰處的平臺降落,又被修士仔細詢問了一番,這才朝著山頂行去。

這一路檢查,陳執的行蹤卻是已經暴露,隨之暴露的,便是他成為了筑基修士的事實,雖然因為尸魔殿的事情整個合歡宗已經有些雞犬不寧了,但隨著陳執晉升筑基消息的暴露,不少合歡宗修士都忍不住一陣熱議,不管怎么說,陳執也是黃級靈根,便是在整個合歡宗歷史上,黃級靈根修士成功晉升筑基的事情,一只手都能夠數的出來。

便是在這份熱議中,陳執走進了合歡宗主殿。

一進入主殿大門,掌門顏天問便攜著兩名筑基執事迎了上來:“陳師弟,恭喜,恭喜啊”說這話時,顏天問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就好像是和陳執極為熟悉一般,若是別的弟子剛剛晉升筑基,顏天問自然不會親自過問,但此人是陳執就不同了,先不提陳執的靈根和傳奇般的實力提升速度,便是因為裘長老記名弟子這一事,就值得他重視了,可以說,陳執成為裘長老的正是弟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哪怕陳執未來晉升金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顏天問也會盡力結交陳執。

對于顏天問心里這些小九九,陳執又怎會不知,當即露出一個笑容,恭敬一拱手道:“新晉弟子陳執,參見掌門師兄。”

“哈哈,師弟不必多禮,當初百花谷,師弟可是為了我們合歡宗立下大功,說起來,自從為兄執掌本門以來,歷屆百花谷之爭,我們合歡宗便被天山派壓得死死的,實在是愧對先祖,師弟上一次,也是替為兄狠狠出了口惡氣啊”顏天問不愧是執掌合歡宗數十年的掌門,簡單一句話,便拉近了陳執和他之間的距離,陳執當然不會不識趣,兩人頓時稱兄道弟起來。

走進議事大廳,陳執驚訝地發現,大廳中竟然空無一人,只有幾名凝神弟子立在兩旁,頓時微微皺眉,開口問道:“掌門師兄,本門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這一路行來,發現本門似乎有些草木皆兵了啊。”

聽到這問題,顏天問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略一沉吟,開口道:“其實這事情現在告訴師弟也無妨了,說起來,也是我們合歡宗的恥辱,就在一個月前,尸魔殿的修士竟然潛入千重山脈,還盜走了一位前不久剛剛坐化的金丹長老的尸身。”

“竟有此事”陳執一聽,臉色微變,脫口而出道:“莫非本門中有尸魔殿的內應不成?”問這話時,他渾然忘記了自己和尸魔殿九邪魔心做交易的事情。

顏天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不愿意再提,不過從他的臉上,陳執完全能看出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掌門師兄,這一次,可是真的動怒了,畢竟金丹修士遺骸被盜,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等事情,威脅的可不僅僅是合歡宗的顏面,甚至連顏天問的掌門之位,都可能受到威脅,陳執也識趣地沒有再問,轉而和顏天問聊起了最近合歡宗的一些近況,陳執也微微透露了一下自己最近三年的近況,當然,這些話七分真三分假,只是說他一個人游歷大陸,磨練心境和淬煉靈力,隨后便接連服下三枚筑基丹,配合裘長老給他的天佐丹地佐丹兩種丹藥,這才僥幸筑基。

就在兩人閑聊的當下,一名執事弟子帶著一枚足足手臂般粗長的金色玉簡走了上來,像是合歡宗這等大宗門的核心弟子,已經可以算是門內的中流砥柱了,如此一來,自然不會再想內門弟子這般隨便了,每一個弟子都會在魂印玉簡上記下姓名,顏天問接過玉簡,單手掐訣,朝著魂印玉簡上打出一道法訣,轉眼,玉簡之上,頓時衍生出一道金色畫卷,落在陳執的面前。

對于這魂印玉簡,陳執早在赤炎頭陀的記憶中得知了一些情況,每一名進階筑基的核心弟子,都會在這枚玉簡上輸入一股靈力,并且咬破手指用鮮血寫下自己的名字,他裝著不知情聽完顏天問的介紹之后,便咬破手指,在面前的金色畫卷之上寫下陳執二字,這兩個字剛剛形成,頓時金光陣陣,陳執便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似乎緩緩降落在自己的身體內,臉色不禁微變。

“陳師弟不必驚慌,這到力量其實和本命牌有些類似,每一名核心弟子,在這魂印玉簡上用鮮血刻下自己的名字之后,靈魂便會和這魂印玉簡產生一絲憐惜,若是核心弟子不幸身亡,這上面的金色名字便會化為灰色,畢竟宗門對于核心弟子并沒有太多限制,一些核心弟子一閉死關便是十幾數十年,若是沒有這魂印玉簡,恐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顏天問微微一笑,解釋道,不過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陳執心中頓時一陣別扭,而顏天問顯然也發覺自己話中的一些歧義,頓時尷尬一下,打了個哈哈遮掩過去。

旋即又和顏天問聊了一會,顏天問又給了他一件代表著核心弟子身份的九陰九陽法衣、一枚合歡宗核心弟子的門規玉簡和一枚高級儲物袋,其中九陰九陽法衣,卻是一件上品法器,而儲物袋中,裝著足足二十枚中品靈石和兩瓶筑基級的丹藥固靈丹,這些便是晉升核心弟子之后的獎賞,當然,核心弟子每年都能夠從門內領取同等數量的靈石和固靈丹,這些便是核心弟子的好處,成為了核心弟子之后,便不必像內門、外門弟子一樣領取任務了,閉關苦修沖擊金丹,便是核心弟子最大的任務。

當然,若是遇上宗門的一些危機,宗門也會發布給核心弟子一些硬性任務,畢竟唇亡齒寒,陳執也算比較倒霉,剛成為核心弟子,便遇上了尸魔殿這事情,若是尸魔殿真正開始行動,恐怕他們核心弟子也會被派出去。

這些事情,陳執當然明白,但尸魔殿這場浩劫,可不是簡簡單單躲藏就有用的,莫非還能離開天武大陸不成?

穿上九陰九陽長袍,陳執便駕馭著法器一路來到山腰,一離開主峰,他立刻拿出一枚玉簡,這枚玉簡,便是當初裘長老給他的玉簡,仔細看了看,陳執當即駕馭著法器朝著裘長老居住的陽正峰飛去。

陽正峰位于千重山脈西北側,只是一座高約百丈的小山峰,遠遠看去,周圍彌漫著各種霧氣,看上去根本和其他山峰沒有任何區別,不過研究過噬魂天書中仲姓冷面修士記憶的陳執,對于陣法也頗為熟悉,仔細一看,便辨認出這是一套極為深奧的障眼陣法,不過雖然清楚,陳執可不敢盲目破綻,老老實實站在陣法之外,拿出一張當初裘長老給他的千里傳音符,朝著里面打出一道法訣,很快,這枚特制的傳音符便化為一道金光鉆入山中。

沒過多久,他面前的山峰忽然一陣晃動,進而,一條通道出現在陳執的眼前,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山峰中傳出:“具體的情況,我已經從顏小子那聽說了,進來吧。”

這聲音,分明是裘長老的聲音,陳執聽后深深吸了口氣,駕馭著法器飛入通道之中,當陳執進入通道,整座山峰再一次晃動,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一進入陣法,陳執頓時感覺到一股濃郁到極點的靈氣鋪面而來,他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朝下望去,只見他的面前,卻是一座極為普通的山峰,山峰之上并沒有任何多余的建筑,一切渾然天成,一開始,陳執以為還是障眼法,不過仔細看了許久,陳執頓時面露苦笑。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滾滾傳來:“進來吧。”

話音剛落,山頂的一片巨石忽然移了開來,原來這整座山峰,都是裘長老的洞府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洞府啊

陳執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便沿著巨石下的通道飛入洞府中,一進入通道,陳執這才發現別有洞天,除了中央一條通道之外,這條通道周圍還有一些稍小的通道,而沿著主道一路朝下,陳執很快便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大廳中,整座大廳裝潢的倒是金碧輝煌,恍若宮殿,而此時,整個宮殿空蕩蕩地,唯有中央主座之上,一名面帶威嚴的老者正盤膝坐著,陳執剛進入大廳,老者的雙眼驟然睜開,恍若兩道星芒,直刺陳執的內心。

陳執連忙低下頭,恭敬道:“拜見師傅,徒兒幸不辱命,在三年中成功晉升筑基。”

裘長老深深看了陳執一眼,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晉升筑基,那么為師也兌現承諾,從此之后,你便是我裘萬山的第十名正式弟子了。”

第十名弟子?

陳執愕然抬頭,目光微微有些疑惑。

似乎看出了陳執的想法,裘萬山淡然道:“是不是覺得我的洞府太冷清了?”

“的確,師傅身為金丹長老,雖說擁有避塵珠這等能夠清理洞府灰塵的寶物,但總需要有人服侍吧?而且師傅不是說過,收為正式弟子之后,可以在師傅的洞府中修煉,但我卻不見其他幾位師兄……”陳執略一猶豫,還是開口問道。

“我本喜歡清靜,服侍之人是我特地要求不需要地,至于你那幾位師兄。”裘萬山說到此,搖了搖頭,漠然道:“那些個不成器的家伙,苦修百年還無望金丹,這一次宗門有難,為師便將他們全部派了出去,苦修無用,還不如去經歷一些實戰,或許能夠僥幸突破,不過你大師兄倒是留在這里,只是他目前處于閉關當中,所以沒有出來相見。”

說到此,裘萬山微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陳執道:“可是覺得為師這么做有些絕情?”

“徒兒不敢”陳執低下頭,恭敬道:“正如徒兒當初所說,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而且徒兒能夠有今天的成就,本就是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收獲,故而對此也是極為贊同。”

“我倒是忘記了,你能夠以黃級靈根的資質筑基成功,想來極為艱辛,和我說說你筑基三年來的經過吧。”裘萬山看著陳執,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異色,開口道。

“是。”

陳執心中一凜,緩緩開始敘述這三年的情況,倒是和他對顏天問敘述的相差無幾,只是特意添加了一些和別的宗門起沖突的事情,當陳執說完,裘萬山不禁陷入了沉思,許久,他搖頭笑道:“進入俗世,磨練心境,堅定道心,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放下身段做這等事情……”

“弟子也是因為筑基丹服用失敗后胡亂想到的,雖說仙凡有別,但弟子曾經聽過一句話——‘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故而弟子思索,既然大道相通,何不前往世俗看看,這三年中,徒兒曾化身云游醫者,見證世俗界生老病死、悲歡離合……甚至親眼見證了一場死傷近萬人的戰爭,尸橫遍野、百姓流離失所,人食人、販賣孩童,難民的悲苦和世俗權貴的歌舞升平僅僅一墻之隔……”陳執緩緩說著,進而侃侃而談,一開始,裘萬山倒是沒說什么,不過聽著聽著,他的臉色不斷變化,再看陳執之時,眼神微微變了。

過了許久,陳執說完,抬起頭看了一眼裘萬山,他之所以說這些,一方面是為了打消裘萬山的質疑,畢竟非常時期,他一消聲滅跡便是三年,難免惹人生疑;二來,則是想以此來請教一下裘萬山,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裘萬山這樣一個活了數百年的修士。

“這些都是弟子愚見,還望師傅指點一二。”陳執說完,便恭敬問道。

裘萬山許久沒有言語,只是閉上眼睛,又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他重新睜開眼睛,再看向陳執的目光,竟然和藹了許多,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右側過道左轉百米距離,便是為師為你安排的新洞府。”

“是。”陳執雖然心中疑惑,還是拱了拱手,行了一禮,這才走入一旁的過道。

陳執離開后沒多久,裘萬山忽然問道:“覺得如何?”

這問話顯得極為突兀,但很快,右側一處宮殿的巖壁忽然消失,一名身著黑色法袍的冷面男子從中走出,一出來,冷面男子便面無表情地朝著裘萬山行了一禮,漠然道:“徒兒覺得小師弟應該沒有問題,只是他的修為進展有些傳奇,十年時間,從一名煉氣弟子到了筑基,便是徒兒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了,更何況別人,不過剛剛小師弟一番話,倒是發人深省,我也深有感觸,想必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絕非偶然或是僥幸。”

這人說話之時,聲音冷漠平淡,看上去,倒是和裘萬山平時示人的一面極為相似,此人便是裘萬山的大弟子,禾鋅,在裘萬山的十名弟子中,他最喜歡的便是這名弟子,而且這名弟子不管是神態、性格、語氣,都和他極為相似,也是十名弟子中最有可能沖擊金丹之人,被他視為衣缽傳人。

裘萬山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說道:“你對他的評價倒是tǐng高的,不過最近是非常時期,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顏小子或許太過在意我了,竟然沒有根據核心弟子的正當程序調查陳執的身世,你持我信物,去找他吧,告訴他,一切按照程序來辦。”

“遵命”禾鋅一拱手,轉身飛出洞府。

陳執并不知道還有這一茬發生,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太過介意,畢竟這個世界的“陳執”的身世,他早就從噬魂天書最初的那份記憶中得知,只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他本身,更是穿越而來,這等事情,就算他明確告訴裘萬山,恐怕對方還當他說笑話呢。

此時,他來到了裘長老為他安排的洞府,這個洞府客廳、臥室、修煉密室這些倒是一應俱全,但是擺設卻是極為簡陋,石桌、石椅、石床,便是浴室,也是山泉水引入,不過陳執對這些本就沒有太多的需求,再加上此地靈力濃郁,足以讓他滿意了,關閉靜室,陳執這才盤膝在修煉靜室的蒲團上坐下。

來到此地,他自然不敢胡亂使用噬魂天書中的黑霧空間了,畢竟就在裘萬山的眼皮子底下,哪怕裘萬山已經成為了他的師傅,他也絕對不敢將噬魂天書這等關于他未來的重寶告知裘萬山。

不過說起噬魂天書,陳執卻是有些疑惑,要知道《噬魂天書》總共分為十頁,沒開啟一夜便會擁有一個神奇的能力,第一頁的噬魂、第二頁的黑霧空間,所以在進階筑基之后,他極為期待第三頁,不過這第三頁,卻始終無法打開。

經過一番研究,陳執猜測,似乎是第三頁中的靈魂能量不足所致,不過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有這類情況,畢竟噬魂天書開啟第二頁之后,又吸收了大量的靈魂,縱使第三頁開啟需要吸收的靈魂之力遠遠超過第二頁,也不應該呈十幾二十倍吧。

莫非,不是量上,而是質上?

陳執的臉上,多出了一抹恍然之色,當初他在第二頁開啟之前,可是吸收了一個筑基修士的靈魂,而第二頁開啟之后,他一直都吸收的都是凝神弟子的靈魂,甚至還有很多靈魂干脆都只是為了黑霧空間,專門去古戰場去吸納一些冤魂厲鬼,這樣看來,他若是想要開啟第三頁,恐怕還需要多殺一些筑基修士了。

想通了這點,陳執便將噬魂天書一事放在一旁,開始修煉,他現在已經晉升筑基,而且尸魔殿已經蠢蠢玉動,靈魂之事,倒是無需這般擔心。

一周后,陳執卻是收到了裘萬山的再次傳喚,他雖然有些疑惑,還是老老實實地來到了大廳中,這一次,大廳中不止是裘萬山一人了,還有一名黑衣冷面男子面無表情地站起在裘萬山的身前。

陳執一進入大廳,裘萬山便開口說道:“陳執,這便是你的大師兄,禾鋅。”

陳執看了一眼冷面男子,心中嘀咕了一句,還是老老實實地行了一禮:“見過禾師兄。”

冷面男子點了點頭,卻略帶擔憂地看了陳執一眼,倒是弄得陳執有些莫名其妙,便是這時,裘萬山神情淡然地開口了。

“陳執。”

“徒兒在。”

“這段時間,我派禾鋅去找了顏天問,讓顏天問調查了你的身世。”裘萬山一開口,便是簡單明了,說著,他看了一眼陳執,繼續說道:“你也不必擔心,這是每一個核心弟子都要經過的正當程序,只是顏小子因為你是我徒兒而忽略了這一層,其他金丹修士的弟子雖然也都是如此,但我裘萬山,卻是不愿意看到這一幕,所以我才派了禾鋅去,希望你心中別有怨言。”

陳執連道不敢,不過裘萬山這般說,莫非他的身世還有什么問題不成?他當即疑惑地看向了裘萬山。

“禾鋅,將顏天問的調查告知你的師弟吧。”

“是,師傅。”

禾鋅行了一禮,看了一眼陳執,咳嗽了一聲,面無表情說道:“一周前,我去知會了顏天問掌門之后,他便派人翻找了陳師弟進入內門之時的程序,并且派人探查,在大遼東面西子城找到了陳師弟的父母,當他們說明來歷之后,陳師弟的父母卻是聲稱,陳師弟并不是他們親身,而是三十多年前,他們一次外出遠游,無意中在一條河邊發現了陳師弟,當時陳師弟的身上只佩戴著一枚玉鎖,并且身邊還放著一些金銀珠寶,他們二人將陳師弟抱回來之后,只留下了那枚玉鎖,便將其余的金銀珠寶全部變賣,并且用來做生意,之后師弟便因為身俱靈根被選入合歡宗。”說完,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陳執,一翻手,一枚刻著詭異符文的玉鎖出現在了他的手掌,遞給陳執。

陳執卻是沒有去接,而是嘴角微微抽搐地看著這枚玉鎖。

這……這他的

對于他的身世,陳執本就不在意,特別是這一世的父母,他本是穿越而來,再加上穿越之后,他和這個世界的“父母”并沒有見過一面,要說什么親情,那完全是扯談,但不管是他還是之前那個“陳執”的記憶中,可都沒有這一茬啊

這些想法在陳執的腦海中飛速轉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仔細看著面前的玉鎖,深吸一口氣,抬頭坦然說道:“師傅,此事弟子并不知曉。”

關于核心弟子的相關程序,陳執也是了解一些,每一個內門弟子在進階核心弟子之后,便會有專人調查起身世,主要就是為了防止敵方修士冒名頂替,混入合歡宗內,畢竟成為了核心弟子之后,已經會開始接觸一些宗派隱秘之事,更重要的是,每一個核心弟子,宗門都會大力培養,像是每個月的靈谷、靈茶供給,每年的宗餉,甚至是一些利益的劃分,核心弟子可都有份,誰也不愿遇上白白培養的核心弟子卻是敵對勢力混入本門這等烏龍事情。其實不管是合歡宗,其他宗派也大多如此。

只不過當初顏天問礙于陳執背后的裘長老沒有提這事罷了,陳執當初也沒在意,雖然換了個靈魂,但這身皮囊,卻依舊是身世清明。

不過此時,卻出現這等事情,陳執不禁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禾鋅亦是開口道:“師傅,根據掌門師兄的報告,師弟的養父母也透露過并沒有將此事告知師弟,再加上師弟進入宗門之后便再也沒有回過家,所以徒兒認為師弟所言應該屬實。”

陳執不由地看了此人一眼,微微額首,看來他這個便宜師兄,倒是一個典型的外冷內熱之人,似乎察覺到陳執在看自己,禾鋅回頭看了陳執一眼,將玉鎖遞給陳執:“師弟不如看看這玉鎖如何,說起來,這玉鎖之上還蘊含著一絲靈力,只不過我才疏學淺,無法辨認。”

“多謝師兄。”陳執雙手接過玉鎖,仔細看了看,又伸手輕輕敲了敲,在手中擺弄了好一會,皺眉搖了搖頭:“沒看過,師傅可曾見過這東西?”

問出這話之后,陳執便自知這問話有些多余了,畢竟禾鋅一拿出玉鎖便交給他,而不是交給裘萬山,顯然之前裘萬山已經看過,似乎也分辨不出這是什么東西。

果然,裘萬山聽到這問題,狠狠瞪了陳執一眼,這才說道:“為師也沒見過,而且這玉鎖不知是何種玉材,極為堅硬,根據為師預測,便是法寶的轟擊,恐怕都傷不了這玉鎖分毫。”

“竟有此事?”陳執不敢相信地看著手中玉鎖,微微皺眉,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一下咬破手指,將自己的鮮血滴在玉鎖之上,鮮血一滴入,玉鎖之上,頓時亮起了一陣青色光芒,看到這一幕,陳執頓時大喜過望,而一旁的裘萬山和禾鋅二人,亦是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執的手掌。

很快,青光越來越盛,正當陳執以為玉鎖會出現什么東西的時候,這玉鎖竟然直接化為一抹青光鉆入了他的身體。

這一下,陳執可是嚇了一跳,也顧不得一旁的裘長老和禾鋅了,盤膝坐在地上,便內視自身,先是一查丹田,沒有,再一查身體,也沒有陳執眉頭緊鎖,趕忙運起神識一探,這才發現一枚綠色的珠子停留在自己的識海中……

“怎么樣了?”看到陳執睜開眼,禾鋅急忙問道。

陳執面色古怪,皺了皺眉,還是老實說道:“師傅,這玉鎖化為一枚綠色珠子停留在我的識海中,不管我怎么刺激都沒有任何反應。”

一看陳執神情不似作偽,裘長老不禁眉頭緊鎖,過了許久,長嘆一聲:“罷了,修士的識海是一名修士最為神秘的地方,若是外力探查,很可能導致識海損壞,輕則神識大傷,重則就此成為植物人,你畢竟是為師的徒弟……”

說到這,他忽然起身,看了一眼陳執,平靜說道:“不過為師現在更好奇你的身世了,這等神秘之物,絕非等閑之輩能夠擁有,看來只有使用那個辦法了,你先下去吧,為師這就去拜訪合歡老祖,詳細詢問一番玉鎖之事,順便討要一下老祖手中那件血脈靈盤,大概一周后才會回來。”

聽到這話,陳執沒什么反應,一旁的禾鋅肅然動容,不過裘萬山卻沒說什么,一擺手,便化作一團金光飛出洞府。

他這說走就走,留下陳執和禾鋅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許久,禾鋅咳嗽一聲道:“師弟無需擔心,那血脈靈盤,只是根據修士的鮮血找尋同宗血脈之人,師弟還不要怪師傅較真,畢竟這也是為了師弟好,其實這一次顏天問調查了師弟情況之后,也認為此事無傷大雅,畢竟師弟出生不久便被遺棄,之后更是在合歡宗長大,這類事情以前并不是沒有發生,到了最后,也都是無疾而終,再加上師傅為人極為護短,所以師弟不必往心里去。”

“多謝師兄了。”陳執這一聲師兄,倒是叫得真切,隨后兩人聊了一會,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洞府中。

一回洞府,陳執便急忙進入修煉靜室,并沒有急著坐下,而是掏出一堆陣盤,這些陣盤,便是陳執依靠仲姓修士記憶獲得的陣法知識所制,能夠阻擋修為比自身高一個境界的修士的神識探查。

飛快布置好陣盤,又檢查了一下周圍是否有探測之物,足足檢查了一個時辰,這才盤膝在蒲團上坐下,開始檢查自己的神識,只見他的識海中,一枚青色的珠子緩緩飄浮,不管是識海還是青色珠子,兩者似乎都相安無事,仿佛這青色珠子一開始便在識海中一般,陳執運起神識,緩緩靠近那青色珠子,不過當神識一靠近,立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了開來,如此往復,足足一個時辰,陳執重新睜開了眼睛,雙眉緊鎖。

這珠子,到底是什么?

為何那玉鎖會化為珠子?

這里面,到底有什么聯系,還有,這珠子,對他來說到底是福是禍?

無數疑問盤旋在陳執的腦海,過了許久,他重重呼出一口氣,不只是裘萬山,現在連他自己,對“他”的身世也愈發好奇了,不過陳執對于自身的安危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在門內畢竟名聲響亮,而且此事他的確一點都不知情,以裘萬山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而且就算他真是敵對勢力所拋棄,頂多就是因為降為內門罷了,大不了,他一走了之,投靠趙家,畢竟在他來之前,趙四海便特意給了他一塊趙家的令牌,告訴他若是遇上一些困難,便可以直接出示令牌,不過出示之后,他必須完全投靠趙家,并且會被趕出合歡宗。

不過,這只是最壞的情況罷了,而且現在合歡宗本身正因為尸魔殿之事苦不堪言,他這事情,頂多算是一件小插曲罷了。

思路漸漸清晰,陳執旋即不再去想這件事情,而是趁著裘萬山離開的這段時間進入了黑霧空間中。

說起來,他一直呆在裘萬山身邊的確是個麻煩,等這身世之事解決了,他便準備離開裘萬山的洞府,畢竟每一個核心弟子,都能夠自己開辟洞府了,而千重山脈內也有很多擁有靈脈的無主山峰,專門為核心弟子所準備。

一進入黑霧空間,陳執便徑直走向了中央擺放物品的地方,而在這堆物品的中央,擺著一個大小及腰的玉石所制的盒子,這個玉盒周圍散發著驚人而濃郁的靈氣,走到玉盒邊,陳執彎下腰,打開玉盒,玉盒中裝滿了綠色的液體,這股液體中帶著一股濃厚的靈力和芬芳,顯然是由多種靈草浸泡而成,而在液體中,一枚乳白色的獸卵靜靜漂浮著。

這枚獸卵便是當初陳執在天陰魔女那獲得的獸卵,當初在百花谷秘境中,他從殺死的靈獸宗修士記憶中得知了數種培育靈獸的方法,陳執隨后便從中挑選了一種最好的,用來培育他手中的這枚獸卵,畢竟這獸卵可是連元嬰修士都忍不住眼紅的獸卵,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陳執所選擇的培育靈獸方法名為萬靈滲獸法,用特殊的制成的培獸靈液來浸泡獸卵,一般這種方法只是用來培養一些六級以上妖獸才會使用。

而用來浸泡的培獸靈液,自然價值不菲,更令陳執震驚的是幾種靈液的配方,竟然需要的都是六級妖獸的內丹,經過一番挑選,陳執這才選定了一種名為琥珀溶液的培獸靈液,而之所以選擇琥珀溶液,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這是唯一一種他能夠集齊材料的靈液,因為這個靈液的主藥,便是一枚五級以上妖蟲死后所化的化石,當初在玄水密窟中陳執殺死了獅發老者之后便獲得了這樣一塊化石,此時為了孵化獸卵,也只能咬牙取了出來,再加上花費了大半積蓄,又賣了很多百花谷秘境中得來的法器,總算集齊了靈液所需的其余材料。

到目前為止,乳白色獸卵便已經在培獸靈液中足足浸泡了三年時間,最近一段時間,陳執每天能夠察覺的到獸卵中越來越濃郁的生命力。

仔細看了一小會,陳執便重新將玉盒蓋上,盤膝坐在一旁開始修煉起來,足足在黑霧空間中呆了一個月時間,也就是正常的五天時間左右,陳執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離開黑霧空間,收起那套陣盤,用神識一探查了一番,發現裘萬山沒有回來,他這才松了口氣,重新坐回蒲團之上閉目修煉。

又過了三天時間,陳執忽然睜開眼睛,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壓回到了這個洞府中,幾乎在他睜眼的同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陳執,速速來見為師。”

是核心弟子不是內門弟子,有兩處筆誤,已經修改

第一百二十六章天機閣?

裘萬山臉色很不好看,看到下方戰戰兢兢站著的陳執,忍不住冷哼一聲,搖了搖頭,一擺手,一枚布滿血紋的藏青色的靈盤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靈盤之上有著一枚血色指針,在指針末端,則擁有這一個凹槽,凹槽之中,鑲嵌這一顆明黃色的寶石,想必此物便是禾鋅說的血脈靈盤。

拿出血脈靈盤,裘萬山便直接一拋,靈盤頓時緩緩停留在了陳執的面前,沒好氣地說道:“滴血直到寶石變成紅色。”

陳執嘴角抽了抽,對于裘萬山如此火氣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老老實實伸出左手,右手指甲輕輕在手腕一劃,頓時幾滴鮮血滴出,落在明黃色寶石之上,詭異的是,當鮮血流再那寶石之上的時候,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緩緩融入寶石之中,寶石的色澤也隨之靚麗了一些,足足幾個呼吸,寶石漸漸變成了血紅色,而與此同時,輪盤上的指針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飛速旋轉了起來。

似乎因為陳執的老實,裘萬山的臉色微微好看了一些,看了一眼陳執手腕飛速愈合的傷口,漠然道:“你應該是服用了某種強健體魄的藥物了吧,既然如此,為師手中倒是有一種煉體之術,你且拿去。”說著,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簡,直接拋給陳執,隨后虛空一招,血脈靈盤頓時回到了他的手中。

煉體之術?陳執接過玉簡,頓時大喜,不過他卻沒有仔細查看玉簡,直接放入儲物袋中,這才抬起頭,和裘萬山一同看向了血脈靈盤,很快,指針的轉動緩緩停下,似乎隱隱朝著北面指去,于此同時,那枚已經變成血紅色的寶石之上,亮起一道光芒。

“看來已經尋到了,走吧。”裘萬山一收靈盤,一個跨步便來到了陳執的面前,抓著陳執臨空一躍,與此同時,一只黑色玉舟出現在了他的腳下,駕駛著玉舟,朝著北面飛去。

周圍的景色不斷變化,轉眼,兩人便已經離開了千重山脈,陳執老老實實呆在黑玉舟上,目光不時看向站在舟首的裘萬山,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師傅,這事情,讓大師兄陪我一同去,不就可以了么?”

裘萬山聽后卻是沒有回頭,冷冷說道:“老祖有令,讓為師親自陪你走一遭。”

聽到這話,陳執當即閉嘴,心中卻是苦笑,他已經猜到為何回事這情況了,恐怕是裘萬山在見到老祖之后,對合歡老祖說起了玉鎖之事,而老祖很可能也不知道玉鎖到底是何物,當即便令裘萬山跟著自己來一趟,縱使裘萬山心中一百個不愿意,也不敢違抗合歡老祖的命令。

正當陳執想著那玉珠到底有何作用之時,裘萬山忽然長嘆一口氣,漠然道:“其實這事情,到也和你沒什么關系,我在去找老祖之時,得知了一個消息,沒想到尸魔殿安靜了這么久,終于開始動手了,而且竟然一出手,便是如此巨大的手筆,直接占領了整個絕望之地的古戰場。”

聽到這話,陳執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脫口而出道:“如此一來,他們豈不是多面受敵?”他之所以這般問,自然也是有所依據,絕望之地位于大陸的最中央,是一處古代修士的上古戰場,據說里面還居住著一些金丹期的冤魂厲鬼,甚至一些厲害的鬼修也聚集于此地,說起來,當初陳執在北靈城苦修三載之時,為了收取靈魂,便來到過此地,不過陳執也只敢在邊緣游蕩,便是如此,也差點遇上了一只筑基級別的厲鬼,不過此地,對于尸魔殿來說,簡直就是絕佳的魔尸煉制地。

“多面受敵?”裘萬山冷笑一聲:“他們本就是所有宗門的眼中釘肉中刺,在哪里出現都一樣,不過他們一出來就選擇了絕望之地,想必和里面的幾名元嬰鬼修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他們休養生息了不知道多少萬年,此時每一步,想必都是計劃好的。”

說到這,裘萬山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而陳執則有些無奈,尸魔殿如此高調現身,合歡宗不可能不有所應對,沒想到他才成為核心弟子,還沒享受什么福利,好日子,便到頭了……

一路飛行,很快,黑玉舟便在大遼北部邊境停了下來,繼續朝前走,便是天武大陸的極北之地了,裘萬山再一次拿出血脈靈盤,指針所指的方向,而此時,指針末端凹槽上的那枚化為血色的寶石的光芒更盛了。

“你的血脈近親到底是什么人,極北之地荒無人煙,妖獸密布,極北之海中更是擁有北極龍宮這等修為恐怖妖獸聚集,一般鮮有修士會前來此地。”裘萬山看了陳執一眼,皺紋問道。

“弟子不知。”陳執翻了個白眼,他又怎知道自己的血脈近親到底是哪里的人,不過此時朝北望去,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天空中雪花紛紛落下,遠處可見一座座冰川恍若盤橫在雪原之上的冰雪巨獸一般,天上地下,給人一種無聲的寂滅之感,而在這白茫茫一片的天地之中,黑玉飛舟,卻顯得極為突兀。

來到此地,裘萬山的臉上也忍不住多出一抹凝重之色,小心翼翼驅使著飛舟,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一片巨大的冰川帶上空,只見兩座冰川之間,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冰川峽谷。

黑玉舟再一次停下,裘萬山的手中拖著血脈靈盤,雙眼微微瞇起:“就是這里了。”一邊說著,他的雙眼也隨之灌注靈力,牢牢盯住下方峽谷,很快,他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精芒:“好厲害的禁制”

話音剛落,一道洪亮的聲音,便從下方深不見底的峽谷中滾滾而來:“何方修士,竟然擅闖天機閣重地”

“天機閣?”聽著這聲音,裘萬山和陳執師徒二人頓時愣住,對視一眼,紛紛目露凝重之色,尤其是裘萬山,或許陳執對于天機閣了解的不多,但是他身為合歡宗金丹修士,對這天機閣又豈會不了解。

這天機閣,可是修仙界中的幾大商業協會中公認勢力最強的,同時,也是最為神秘的商業協會,據說沒人知道天機閣的總部在哪里,但在天武修仙界的金丹圈子中,卻是基本確定天機閣的總部是在南海的某座小島上,那么這里,又是什么?

伴隨著這個聲音,幾股神識驟然從下方涌來,牢牢鎖定住了空中的黑色玉舟,陳執只感覺幾股截然不同的滔天靈壓同時落在他的肩上,仿佛被數只絕世兇獸牢牢盯住,一股寒意沿著脊椎一路上揚,整個人差點有些站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在他的耳邊響起,卻是站在一旁的裘萬山一看情況不妙,頓時渾身靈氣鼓蕩,金丹五重的龐大靈壓猛地覆蓋在周圍的角落,一甩手,拱手道:“可是天機閣的幾位老友?裘萬山攜帶弟子前來拜訪”

雖然裘萬山周身魔氣涌動,但此時,卻猶如陽光一般,將陳執心中所有寒意全部驅散,再看裘萬山之時,眼中多了幾分感激之色。

“裘萬山?裘老魔”一聲驚呼從下方傳來,下一刻,一道霞光從下方飛出,落在了黑玉舟的面前,霞光散盡,竟然是一名仙風道骨的老道,這老道渾身亦是靈力鼓蕩,各種各樣的靈氣在其周圍形成一個個氣旋,此人竟然和裘萬山一樣是一名金丹五重修士

隨后,又是三道霞光落在了這名修士的身后,赫然是三名金丹修士,不管是陳執還是裘萬山,顯然都沒想到會遭遇如此情形,不過在看到為首仙風道骨的老道之后,裘萬山微微皺眉,遲疑道:“莫非閣下就是鶴羽道友?”

也難怪裘萬山會遲疑了,天機閣之所以被稱之為大陸第一商業協會,除了擁有元嬰修士坐鎮之外,更擁有三名實力強大的金丹五重修士負責處理事情,這三名修士真名無人知曉,只是號稱鶴頂真人、鶴羽真人、鶴尾真人,三大修士都是金丹五重巔峰修為,半步元嬰,據說三人若是聯手,幾乎可以匹敵元嬰三重修士,裘萬山曾經和鶴頂真人和鶴尾真人交往過,只是這鶴羽真人一直無緣一見,卻沒想到竟然在此遇上。

仙風道骨的老道干笑一聲,和身后三名金丹修士交換個了眼神,當即回頭微笑拱手:“不知道裘道友來此地為何,貧道有失遠迎,還望裘道友恕罪。”

“不敢,不敢。”裘萬山此時也想通了這一茬,嘴角微微翹起,搖頭苦笑道:“沒想到你們天機閣藏得還真是深啊……”

鶴羽真人卻沒答話,而是看向了裘萬山身后的黑玉舟,當目光落在陳執身上的時候,微微挑眉:“若是貧道沒猜錯的話,這位,想必就是最近大陸上風頭正盛的陳小友吧,沒想到小友竟然晉升筑基了,裘道友此次莫不是帶著徒弟前來抓取妖獸煉制法器?”

聽對方提到自己,陳執當即一拱手:“晚輩陳執,見過四位前輩。”

鶴羽真人微微額首,卻不再理會陳執,有關陳執的資料,他們天機閣早已經基本掌握了,說實話,雖然對陳執的經歷頗為好奇,但一名黃級靈根修士,又豈會被他這樣的金丹五重修士放在眼里,他目光轉向了裘萬山,微笑一拱手道:“原來是客,裘道友飛行了這么久,想必也有些累了,不如下去坐一坐,貧道正有一壺極品靈茶剛剛泡好。”

“如此甚好,哈哈,既然道友如此熱情,老夫也卻之不恭了。”裘道友當即大笑一聲,一招黑玉舟,便和鶴羽真人聯袂飛下,而剩下三名金丹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分出一名修士帶上陳執,飛入冰川裂縫中。

誰也想不到,在這冰川峽谷下方竟然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淡黃色的光罩之下,卻是一片鳥語花香之色,仙鶴在空中飛舞,靈草靈花的芳香透人心扉,而就在這片狹長的谷地中,建立著一座座亭臺樓閣,不時有修士駕馭著法器沿著長長的走廊飛行,路上遇見了鶴羽真人等人,也只是淡淡瞧了陳執幾人一眼便朝著鶴羽真人等四名天機閣金丹修士行了一禮繼續朝前飛去,一切井然有序,仿佛一臺巨大而精密的儀器。

裘萬山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不過他眼中不時流露出的思索之色,卻是暴露了他此時內心的震撼,很快,在鶴羽真人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一座精致的樓閣中。

“裘道友,請用茶。”鶴羽真人一落座,頓時拍了拍手,立刻有幾名貌美侍女手捧茶壺走了上來,給在座的五人一一上茶,這些侍女全部都是凝神修為,神態舉止落落大方,令人心生好感。

“好茶”裘萬山舉起茶杯,放在鼻尖輕嗅,忍不住開口贊嘆。

“這是丹頂鶴茶,采自冰川頂峰,須經過千年生長,才會形成仙鶴形狀,并且唯有每年極北之地最為嚴寒之時,才能夠采摘,便是本閣,也不過只有十余斤存活,平時便是閣中老祖外出訪友,也僅僅帶個一兩斤,裘道友可是有口福了。”鶴羽真人微微一笑,手捧茶杯抿了一口,旋即又將茶杯放下,目光平靜地看著裘萬山和陳執二人。

陳執雙手捧起茶杯,輕輕一嗅,一股濃郁至極的靈氣撲面而來,茶水呈淺綠色澤,清澈純凈,他輕輕抿了一小口,只感覺一股純凈無比的靈力瞬間順著吼間往下,直達丹田,陳執臉色微變,這一口茶,足足抵得上他一月苦修的靈力了

他趕忙臨危正坐,開始吸納這股濃郁的靈氣,這等動作落在幾名天機閣金丹修士的眼中,頓時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倒是一旁的裘萬山不滿地哼了一聲。

“貴徒的修煉倒是刻苦,想必能夠有今天這番成就,和這不無關聯。”鶴羽真人笑著說道。

“哼,不過是僥幸罷了。”裘萬山瞪了陳執一眼,這才搖頭說道。

鶴羽真人沒有接口,再次品了一口茶,這才問道:“不知裘道友來此地所為何事,若是敝閣能夠幫忙,定會相助。”

聽到這話,裘萬山雙眼微微瞇起,似笑非笑地看了鶴羽真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下方臨危正坐的陳執,這才開口道:“其實這一次,裘某之所以來帶小徒來這里,到和貴閣有一定的關系。”說著,裘萬山一招手,一枚布滿血紋的藏青色靈盤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而此時,藏青色靈盤之上,指針所指的方向,分明就是鶴羽真人,而與此同時靈盤上血色指針凹槽上的那枚寶石,也驟然亮起一道血芒

“血脈靈盤”鶴羽真人看著靈盤,臉色微變,至于其他三名金丹修士反應更劇烈,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裘萬山,旋即,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執的身上。

鶴羽真人瞳孔微微一縮,冷聲道:“裘道友這是什么意思?”

“道友看到這靈盤,應該明白了吧。”裘長老面對鶴羽真人的質問,卻是沒有動怒,而是好整以暇地舉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慢悠悠說道:“小徒晉升核心弟子,根據門內程序,應當調查其出身,不過調查之后,我們發現小徒竟然只是被世俗界的一對夫fù收養,故而才啟動了血脈靈盤,裘某這才帶著小徒一路行來……”

聽到這話,鶴羽真人倒是漸漸冷靜下來,漠然說道:“道友定是搞錯了,貧道修煉的可是一種純陽功法,倒是不怕道友笑話,貧道至今,還是童子之身,而且貧道一心向道,又豈會因為男女之事而壞了道行。”

“天機閣三鶴真人所修煉的功法,裘某也是有所耳聞,不過……”裘萬山說到這,看了一眼陳執,發現此時陳執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模樣,搖頭苦笑道:“但這血脈靈盤,總不會搞錯吧?”

鶴羽真人牢牢盯住陳執,目光閃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廳中的氣氛,也隨之變得壓抑起來。

“這位陳小友,可有什么鑒別出身的東西?”良久,鶴羽真人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陳執目光不由地看向裘萬山,得到對方眼神肯定,這才起身行了一禮道:“那東西晚輩也是最近才從收養父母手中得到,是一枚玉鎖,大致的樣子是……”

“天機鎖”沒等陳執敘述完,下方一名金丹修士便臉色微變,低聲吐出了三個字,聽到這東西,裘萬山頓時一挑眉,看向了鶴羽真人。

此時事情已經明了,既然對方喊出了天機鎖,想必這陳執應該便是和天機閣有一定的關系,只是具體情況,這時候裘萬山反而不便多言了,而鶴羽真人,也忍不住瞪了那金丹修士一眼,深吸一口氣:“的確是天機鎖,小友不妨將天機鎖拿出來看看。”

“拿不出來了。”陳執苦笑道:“晚輩一時沒弄清楚那是什么,所以按照法器滴血認主,現在此鎖化為一枚玉珠,融入晚輩的識海。”

“哦?沒想到小友無意中啟動了這天機鎖。”鶴羽真人微微瞇起眼睛,搖頭道:“如此看來,小友和天機閣應該有一定的關系,不過恕貧道直言,小友既然一出生便被遺棄,來這里,應該不是為了尋宗問祖吧?”

“正是,晚輩來這里,其實是……”陳執下意識地開口,卻被裘萬山打斷了:“鶴羽道友,這問題,可以先不做討論,不過裘某有個疑問,還請道友幫忙解答。”

“哦?裘道友請說。”鶴羽真人平和一笑,說道。

“這天機鎖,是用來何用,而且,玉鎖滴血認主之后,便化為珠子進入敝徒的識海中,這對于敝徒神識,可否會有傷害?”裘長老雙眼微微瞇起,問道。

“具體效果,請恕貧道無法直言,不過這玉鎖所化之珠,卻對神識沒有任何壞處,反而對神識有一定的促進作用,當然,這方面,只是微乎其微罷了。”鶴羽真人略一猶豫,還是開口說道:“而且這天機鎖每取出一柄,天機閣中都擁有備案,但是近百年來,備案中的天機鎖并沒有遺失過,貧道的族人,也沒有失蹤過,陳小友的父母自然也無從查證。”

“道友這是什么意思”裘萬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什么意思,貧道說的已經很明白了。”鶴羽真人卻不動氣,漠然掃了陳執一眼道:“而且此次道友之所以帶陳小友來,恐怕只是為了證明小友身世和尸魔殿無關吧,既然如此,道友何須過于追究此事?”

裘萬山頓時沉默了,鶴羽真人忽然看了一眼陳執,淡淡說道:“當然,裘道友若是硬要給貴徒安個出身,我們天機閣倒是能夠給一個。”

聽到這話,陳執瞳孔猛地一縮,一旁的裘萬山更是猛地起身,渾身魔氣鼓蕩,一股股靈壓四散開來,目光兇狠地盯著坐在上首的鶴羽真人,森然一笑:“鶴羽道友,我看你是太瞧得起你自己了,莫非你以為同是金丹五重,你就能夠在我裘某人面前放肆么?”伴隨著他的話,一股股陰森恐怖的魔氣幾乎彌漫在整個大廳,天機閣四名金丹修士臉色劇變。

“裘老魔,你的修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鶴羽真人失聲驚呼,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臉色不停變化。

“鶴羽道友,今天裘某給你們天機閣一個面子,但奉送你一句,別太高看自己了,你認為,我們師徒會貪圖你一個天機閣的出身,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東西”說著,他一收魔氣,一擺手帶起陳執,徑直飛出閣樓,竟然是直接拂袖而去

閣樓中,鶴羽真人和另外三名金丹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鶴羽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這裘老魔的修為竟然精進如斯,恐怕只需十幾年,便能夠進階元嬰了。”

“師兄,何必如此……”一名金丹修士忍不住開口埋怨道。

鶴羽真人聽到這話,搖了搖頭:“我知道師弟想說什么,不過就算這陳執擁有天機鎖,又如何,別說他的父母根本無從查證,便是查到……從小便被父母遺棄,十幾歲便進入了合歡宗,現在又被裘萬山收為弟子,這樣的人,你以為他會忠于天機閣么?”

“師兄說的對。”另外一名金丹修士開口道:“而且這陳執,不過是黃級靈根,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才能有今天這番成就,真不知道裘老魔是怎么想的,竟然如此看重他,不過這一次,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裘老魔已經數十年沒在眾人面前露過手了,此時被師兄一激,卻是無意中暴露了自己修為,想必這個消息,蒼穹老道會很感興趣吧。”

鶴羽真人微微額首,順著這名金丹修士的話說道:“不過我們畢竟是商人,過兩天,師弟還是帶一斤丹頂鶴茶去一趟合歡宗吧,算是替貧道賠罪。”

“是,師兄。”三名金丹修士聽聞這話,頓時露出笑容,開始行動起來,很快,閣樓大廳中,便剩下了鶴羽真人一人,他靠在椅子上,目露沉思之色。

有些事情,他便是連三位師弟也不方便多說,畢竟按照陳執的描繪,那天機鎖的樣式,似乎是……

想到這,鶴羽真人忽然自嘲一笑,搖了搖頭,就算真是,又能如何,這陳執不過是黃級靈根修士,就算上報上去,恐怕也沒人會理會。

很快,他便將陳執一事拋在腦后,掏出一枚記載著尸魔殿最新情報的玉簡,細細觀看了起來。

“這便是修仙界。”站在舟首,裘萬山昂首望天,目光平靜,仿佛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若是有實力,便能夠壓服別人,沒有實力,唯有被別人壓服,或許很多時候,你會覺得,勢力、朋友、金錢、陰謀,能夠幫助你取得想要的東西,但這只是暫時的,終究你會發現,真正重要的還是實力。”

他平靜地說著,而一旁,陳執靜靜地聽著。

“你現在心里或許很生氣,生氣對方輕視你,不過對方擁有輕視你的資格,這便是實力,若是有一天,你能夠踩在他身上說話,那么到時候,恐怕不需要你自己來找,對方便會帶著大量好處來求你認祖歸宗。”說到這,裘萬山面無表情看了陳執一眼:“其實你一個黃級靈根的家伙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既然走到這一步,又成為了我裘萬山的弟子,那就不能懈怠,更不能因此自滿,你未來能走到哪一步,為師也很期待。”

“是,師傅,徒兒必定銘記于心”陳執這聲師傅,卻是叫的真心實意。

裘萬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擺手,黑玉舟頓時帶著陳執一路朝著千重山脈飛去。

回到合歡宗,沒等陳執開口,裘萬山便直接讓陳執自己出去找洞府,按照他的話說,陳執本就在外面野慣了,跟著他一同修煉定會有所約束,還不如放任自由。

雖然他沒有點破,但陳執心里清楚,裘萬山是在明確告訴他——“我收你為徒,對你那些秘密不感興趣,你自己放手修煉便是。”對此,陳執心中亦是感激萬分,不過感激歸感激,陳執不會傻到為表忠心而忽略自己的實際情況,當即告辭前往主峰,找到了顏天問要了一座并不大但靈力還算濃郁的山峰,雖說比不上裘長老的洞府或是核心弟子專門居住的山峰,但也好歹是有了自己的根基。

一到山峰,陳執頓時目瞪口呆,當初挑選山峰之時,由于只是看了一眼靈力所化的沙盤,倒是沒有注意山峰的形象,但此時看到,卻是一陣汗顏,整座山峰的中間向下凹,兩旁凸出,遠遠望去,倒是像極了女性的胸部,更重要的是,在兩旁凸出的封頂之上,各長著一棵蒼天古樹,看上去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這……”陳執嘴角微微抽搐,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何這座山峰靈氣濃郁并且適合居住,卻沒有人愿意選了,而且當初他挑選這座山峰之時,顏天問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是什么意思了……

片刻之后,陳執還是在山峰凹凸之處落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總歸是靈氣濃郁,何必在乎這些細節。

既然做了決定,接下來便是開鑿洞府了,對于他未來的洞府,陳執自然不會草率決定,先是花了一天時間細心探查了這座近百丈的“峰”,最后他發現,這座山峰最適宜建造洞府的地方赫然是山峰凹凸之處,特別是在這凹凸之處,兩旁山峰之上的山泉水往下滑落,形成了一處天然的山泉水池,若是在此地開鑿,完全可以將山泉水引入洞府中。

既然選定完了地址,陳執便開始開鑿洞府了,此時他已經是筑基修士,開鑿一個洞府,自然不需要自己來挖掘,隨手掐出一個土系法術,很快一個深坑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陳執微微一笑,繼續施法,一路往下,足足忙了三天三夜,終于在山體中央開鑿出了一個足足三十余丈的大廳,接著他又向兩旁延伸,開鑿出了兩間石室,一間用來修煉一間用來試驗法術。

此時洞府也算是初見規模,接下來,陳執便來到了位于山泉水池正下方,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室,還特意在石室中開鑿出了一個足足六七長的深坑,而且這深坑的下方,陳執專門挖了一條不小的通道,也是方便山泉水能夠一直保持清潔。

做完一切,陳執滿意地拍了拍手,接下來,便是向上開鑿引入山泉水了,不過這時候自然不能草率使用法術來開鑿了,陳執從儲物袋中拿出鄭橫的那柄九尺鉅刀,這刀陳執一直都沒有賣,一方面是用的順手,以后若是有需要改頭換面行事之時,倒是可以將此刀拿出,直接嫁禍落日教;另一方面,這刀還有提升的空間,畢竟鄭橫準備的那些材料,完全能夠將此刀煉制成上品法器,以后若是想要學習煉器之術,倒是能夠用此刀練手。

不過這時候,這柄鉅刀,卻成了他開鑿洞府的首選之物,握著九齒鉅刀,陳執召喚出雷云法器,一路朝上劈砍,很快,周圍的巖層漸漸變得濕潤,一股清泉從巖縫中冒了出來,倒是將陳執淋了個透濕,陳執繼續劈砍了幾刀,便從新退了回去,沒一會,泉水便將他開鑿的池子裝滿。

至此,洞府已經大致建立完成,陳執又花了一些時間用開鑿洞府的碎石和土系法術制作了一些石床石椅,也算是有些擺設,隨后又在洞府外面放置了幾套名為“幻魔迷魂陣”的陣法,這套陣法,說起來還是陳執在游歷的三年中無意間根據以前修煉的幻魔訣的配套法陣幻魔陣,改造了仲姓冷面修士手中一套迷魂陣所得,而這套法陣的陣眼,便是當初從赤炎頭陀手中獲得的上品法器幻魔旗,也算是物盡其用。

此時陳執在陣法上的造詣算是不錯了,特別是他在百花谷秘境中殺死了不少修士,這些修士也有不少懂陣法的,游歷的三年間,陳執將眾家之所長融匯廣通,又加入了一些奇思妙想,這才形成了這套幻魔迷魂陣,這套陣法不管是對修士還是妖獸,都擁有不錯的效果,特別是一些戰斗經驗不足的修士,若是面對幻陣中數萬法術幻想鋪天蓋地,說不定會直接被嚇個半死。

做完這一切,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周時間,陳執心滿意足看了一眼自己的洞府,轉身走進修煉石室,盤膝坐下,便進入了黑霧空間當中。

按照他師傅裘萬山所說,雖說現在尸魔殿已經有所行動,但一開始雙方可能還處于試探階段,也就是說,最起碼三到五個月之間,雙方都不可能大舉行動,這時候,宗門往往會發布大量的任務,讓內門弟子前去試探,當然,尸魔殿這時候也不會派出凝神以上的修士來戰斗的,而隨著試探進入尾聲,合歡宗很可能會發出核心弟子的召集令,到時候,便是陳執這些個核心弟子真正出動的時候了。

時間雖然緊迫,但三到五個月,但若是換成黑霧空間中的時間,差不多也有兩年,這些時間,想要用來突破筑基一重的瓶頸還有些困難,而且就算突破,在未來的可能和尸魔殿的交鋒中,也不一定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相比之下還不如好好參悟一番裘萬山給他的煉體之術,至少在保命上絕對是首選。

這套煉體之術名為《真龍護體訣》,名字雖然霸道無雙,但卻是裘萬山滅了一個小宗門之后獲得的,當初之所以留下這本煉體之術,主要便是因為這煉體之術竟然還配合著一套雙修之術,而且這套功法是一套殘本,裘萬山一開始覺得有趣便收了下來,只不過研究了一番之后,裘萬山便將這煉體之術拋在一旁,畢竟每一個修士修成金丹,也會隨之強大,而這套煉體之術,似乎對金丹修士的身體已經沒有什么效果了,在發現陳執身體強大之后,裘萬山才想起他有這樣一套煉體之術,順手便丟給陳執。

不過對金丹修士無用,不代表對筑基修士無用,陳執幾次在生死線上游走,不管是玄水密窟中,還是百花谷秘境,若是不是因為血魄丹改造的身體變得極為強大,說不定也沒有這般收獲,別的不說,當初他之所以敢放手和狄青拼命用來麻醉千念生,依仗的便是自己的身體。

《真龍護體訣》由于是殘本,所以只擁有三個層次,第一層次是脊椎如龍,講究通過特定的方法運動脊椎,帶動全身的骨骼的移動和肌肉的收縮,由內而外強健體魄,當脊椎能夠收縮自如之時,便是一層大成,看上去倒是不像修士的煉體術,反而更像是凡人的武道修煉。

第二層則是蘊龍氣,所謂龍氣,便是元陽之氣,這一層的修煉有兩種辦法,第一種便是通過每天朝陽初升之時,通過特殊的吐納執法和脊椎的律動來吸收靈氣并且打散靈氣,而這段時間,也是一天中靈氣中陽氣最足的時候,通過將這些靈氣打散進入四肢百骸,從而孕育龍氣;第二種方法則是通過配套的那個名為“龍鳳合”的雙休之法,在雙修之時孕育龍陽之氣。只是這套雙修執法,便是陳執這等眼力都能夠看出里面有所不妥,想了想,還是決定到時候按照第一種方法修煉。

第三層,則是名為元龍護體,這一層的修煉方法根本沒有,只有一個通過口訣和脊椎律動而讓人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足以媲美三階妖獸。

看完整部真龍護體訣,陳執不禁雙眉緊鎖,最后還是決定修煉試試看,畢竟最后那個元龍護體能夠讓短時間內媲美三極妖獸還是tǐngyòu人的,而且裘萬山既然將這套功法交給他,想必這功法中所敘述的情況應該屬實。

他旋即將整部功法記在腦中,正當他準備開始試著修煉之時,忽然身旁孕育著獸卵的玉盒中,發出了一個輕微的響聲。

莫非獸卵孵化了?

陳執連忙起身,快步來到玉盒邊上,伸開玉盒,只見靈液中間飄浮的獸卵正不斷顫動著,每一次顫動,一股濃郁的生命力便鋪面而來。而伴隨著一次次顫動,原本乳白色的圓形獸卵不斷變長,仿佛里面的小生命正在不停抖動掙扎一般。

陳執屏住呼吸,卻沒有繼續傻站著看,而是立刻掏出一枚幾枚巴掌大的玉質陣盤,直接擺在玉盒的周圍。

靈獸孵化,自然不是認主狀態,還需要施展認主的控靈術,不過對于這套控靈術,陳執早已經熟記,趕忙在周圍布置好了一套陣法,旋即他咬破手指緩緩靠近那枚蠕動的獸卵,鮮血滴在獸卵上,頓時被完全吸收,而與此同時,獸卵忽然停止了蠕動。

“就是現在”陳執心中一亮,連忙雙手掐訣,數道法訣打入周圍的陣盤中,很快,獸卵之上一陣紅光彌漫,這股紅光越來越盛,并且緩緩融入獸卵中,伴隨著這個過程,獸卵忽然一陣搏動,一股股澎湃的生命力充斥在整個玉盒中。

陳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玉盒中的獸卵,終于,當紅光完全融入獸卵之時,乳白色的獸卵之上,忽然多出了一抹濃密的紅色線條,而與此同時,卵殼的頂部,忽然裂開了一條細縫,緊接著,整個頂部緩緩破開。

看到這一幕,陳執的呼吸不由地一滯,手心都滿是汗水,很快,一個小小的頭顱從卵殼中伸出,緊跟著,滴流一下就從卵殼中滑了出來。

陳執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當看清楚這條小東西之后,他的臉上頓時布滿了愕然之色。

只見靈液中,一條小蛇扭動著身子在不停地游蕩,這條小蛇通體呈乳白色,看上去像是一根細長的白面條,渾身軟趴趴地,還不時抬起頭,用那雙幾乎看不清的小眼睛瞧陳執一眼。

看著這一幕,陳執頓時目瞪口呆,在獸卵孵化前,他曾猜測過這靈獸到底是什么,畢竟這可是連元嬰修士都要眼紅的妖獸,他曾猜想這妖獸會不會一出現就威武雄壯,或是成長迅速超過他本身,但絕對沒想到,這只他期待已久的靈獸,竟然會是一條面條般的小蛇。

好吧,蛇就蛇吧,反正修仙界厲害的蛇妖有有不少。

想到此,陳執便伸出右手,緩緩從水中撈出小蛇,或許是因為控靈術的關系,這靈獸和他之間,有一絲奇妙的心靈感應,小蛇趴在陳執手上,用頭不停蹭著陳執的手指,軟軟地,柔柔的,頓時讓陳執有些哭笑不得。

陳執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小蛇的頭部,頓時小蛇面條般的身體一陣顫動,似乎極舒服一般,忽然小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身子一扭,頓時從陳執手中滑落,落在了靈液中,緩緩游向中央飄浮的卵殼,當小蛇靠近卵殼,立刻張開嘴巴,一口口慢慢將卵殼吞噬。

正當陳執以為小蛇吞噬了卵殼能夠成長之時,小蛇竟然直接趴在水中一動一不動,似乎已經睡著了。

陳執無奈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小蛇,他還真怕這小蛇睡在靈液中直接淹死了,想了想,他伸手將小蛇從靈液中撈了起來,放在了玉盒的盒蓋上,接著弄了一些靈液倒在小蛇的周圍,這些靈液可都是珍惜材料制成,能夠直接服用,對于靈獸的成長也有大作用。

忙了一小會,眼看著小蛇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醒來,陳執便走到一旁坐下,根據腦袋中《真龍護體訣》的功法,開始修煉了起來。

便是這般與世隔絕般的修煉中,四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而在黑霧空間中,卻是足足過去了兩年的時間,一日,黑霧空間中響起一道龍吟之聲。

只見陳執以五星朝天之勢盤膝坐在地上,他的上半身赤露o,后背之處,脊椎就像是一條活過來的巨龍,每一次動作,都發出一陣陣猶如龍吟虎嘯般的巨響,而伴隨著脊椎的活動,他渾身每一寸肌肉、骨骼,都恍若篩子般不斷抖動。

陳執的口中,以一種獨特的頻率呼吸著,吸氣如嘯,吐氣似箭,終于,龍吟之聲越來越響亮,終于,恍若一條真龍破體而出,陳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澎湃的生機,肌膚恍若金質一般。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嘴角微微翹起。

沒想到他修煉別的功法不行,但這套煉體執法,在黑霧空間短短兩年時間內,便已經修煉到了第二層地巔峰,或許是因為血魄丹的原因,此時陳執的,已經堪比一些以著稱的二級高階妖獸,此時就算是一些凝神五重修士操縱法器打在他的身上,也僅僅只能造成一些皮肉傷。

活動了一下筋骨,一股股澎湃的力量充斥在他的周身,不過這時候,他身上的丹藥已經所剩不多,畢竟在黑霧空間兩年時間,為了讓《真龍護體訣》早日練成,他可是煞費苦心,最后試驗出一種方法,便是將陽兲丹碾碎,隨后根據一定比例和固靈丹配比,同時服下,如此一來倒是和每日清晨吸收陽氣濃郁的靈氣差不多,隨后在兩種丹藥藥力起作用的時候,并不吸收藥力,而是將這些藥力打散入四肢百骸,如此一來,倒是解決了第二層的修煉問題,不過這般做,也是極為浪費丹藥的,別的不說,便是陳執手中的固靈丹和陽兲丹便消耗一空。

而且這升靈散,在進階筑基之后,或許是因為他服用太多產生的抗性的原因,本應該對筑基修士也有用的升靈散,對他竟然沒有了一點用處。

故而,這兩年時間內,陳執的修為竟然沒有增加一絲一毫,還停留在原地踏步不前。

正當陳執想著事情的時候,右側的玉盒中忽然鉆出一條長近兩米長,手臂粗細的小蟒,小蟒通體鱗片潔白如雪,給人一種極為圣潔的感覺,而在小蟒的七寸左右位置,竟然長著一對肉瘤,陳執研究了好久,最后還是不了了之,而隨著肉瘤一天天變大,陳執卻是越來越覺得,這對肉瘤,很可能會長成一對羽翼。

會飛的蛇?

倒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可是修仙界。

這小蟒一靠近陳執,頓時纏繞在陳執的腿上,一下便爬到了他的身上,伸出舌頭,親昵在他的臉上輕輕舔了舔。

陳執摸了摸小蟒的頭,有些無奈一笑,一招手,兩枚中品靈石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看到靈石,小蟒頓時發出一聲歡喜的“嘶嘶”聲,張嘴便將兩枚中品靈石吞了下去,看得陳執是一陣肉痛。

這條小蟒,便是當初面條般的小蛇了,在黑霧空間的兩年內,小蛇已經從當初的小面條,長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而陳執一時無聊,給小蛇取名為小白,本就是隨口叫喚,卻不想小白竟然還tǐng喜歡,也唯有陳執喊小白之時,它才有所反應,若是喊其他名字,它還根本懶得理會,倒是弄得陳執無比郁悶。

不過更令陳執郁悶的是,小白的食物竟然是靈石而且下品靈石小白還不吃,唯有中品靈石才吃,好在小白的食量并不大,一次兩枚中品靈石足足需要一個月才能消化,便是如此,一年時間小白吃的中品靈石便足足有二十四塊,足足兩千四百下品靈石

唯一能夠讓陳執心中有所安慰的是,雖然現在仍然看不出小白到底能成長到幾級妖獸,但如今小白已經漸漸展現出了其絕佳的資質,才兩年時間,實力便達到了二級中階妖獸左右,而且小白的防御力極強,便是以陳執的修為使用一些威力稍弱的中級法術,也無法對小白造成任何傷害,當然,小白也有缺點,便是目前為止,陳執還沒見小白施展過一些本命法術,他曾試圖用高級法術的威脅來yòu使小白使出法術,其結果,卻是小白三四天沒有理會他,到最后,陳執只能不了了之。

抱著小白將其放進玉盒中,又放了十幾枚中品靈石在玉盒中,陳執這才站了起來,搖了搖頭。

至少目前來看,小白的戰斗力完全可以忽視,不過由于有黑霧空間的存在,小白的成長也非常迅速,倒是不像其他靈獸那樣需要大量的時日培養,甚至從小就培養,也算是聊以慰藉吧。

做完這一切,陳執又收拾了一下黑霧空間,先是將那件絕品法器內甲貼身穿著,又戴上了極品法器的披風,這才穿上九陰九陽長袍離開了黑霧空間。

一出黑霧空間,一聲聲吼叫便在耳邊響起,聽到這吼叫,陳執的嘴角微微抽搐,走出修煉石室,來到了大廳中,只見大廳中央,數頭小狗大小的火紅色小獸正相互嬉戲,看到陳執到來,卻是根本不理會,而是自顧自的打鬧,看到這一幕,陳執的額角,忍不住青筋冒起。

說起這幾頭小獸,還是有些來歷的,在在一年前,當陳執發現小白竟然能夠利用黑霧空間加速成長之時心中頓時大喜,若是能夠依靠黑霧空間讓靈獸成長,再配上噬魂天書中幾名靈獸宗弟子的馭獸之法,那絕對是一個絕佳的財路。他當即離開黑霧空間,專門前往合歡宗的坊市購買了幾頭一階幼獸,只可惜,經過一番試驗,陳執無奈地發現,黑霧空間根本無法吞入活的妖獸,就如同用儲物袋裝妖獸一般,仿佛有一股無形之力阻撓。

第一百三十章極品任務(求訂閱、推薦票)

雖然是這般情形,但陳執又豈會死心,當即又花了不少靈石買了幾只一級妖獸的獸卵,畢竟當初小白便是從獸卵孵化出來,陳執猜測小白能夠和他一般自由進出黑霧空間,很可能是因為獸卵的孵化所制,不過悲劇的是,當陳執將幾枚獸卵帶入黑霧空間后,他買的幾只獸卵竟然全部變成了死卵,雖然很可能是因為妖獸等級過低,但陳執哪里有錢去購買和小白等級想當的妖獸,這事,只能不了了之。

看了一眼幾只到處亂竄的幼獸,陳執深深吸了口氣,直接伸手一卷,帶著這些個幼獸離開了洞府,直接找了一處山林放生,雖說只是一級妖獸,但這幾頭幼獸,卻足足花了陳執近百枚下品靈石,干脆眼不見為凈。

做完這一切,陳執便回到了洞府,算算時間,離裘萬山師傅給的期限也差不多了,陳執索性不再進入黑霧空間,盤膝坐在石室中繼續修煉。

這一修煉,便是半個月的時間,一日,陳執正從修煉中醒來,忽然一道傳音符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傳音符卻是他的大師兄禾鋅發來,言簡意賅,只是讓陳執做好準備。

終于要來了么

陳執心中一凜,目光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這四個多月,他雖然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黑霧空間中,但他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出去了解一下最新的情況,一切如同裘萬山師傅猜測的那般,尸魔殿雖然占據了絕望之地這處有名的修士古戰場,但卻沒有盲目的擴張,一切穩扎穩打,以絕望之地為中心,緩步朝著南面擴張,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而天武大陸各大宗派也沉得住氣,并沒有派遣金丹修士甚至是筑基修士前去探查,只是不斷在內門中發布一個個獎賞極高的任務,yòu使內門弟子前去探查。

雖說清楚知道這個任務極為危險,但是以往十倍以上的獎勵,便是陳執當初看到都忍不住心動,何況是那些內門弟子。

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雖然現在依舊處于相互試探階段,但四個月下來,光是合歡宗,內門弟子便陣亡了兩百余人,而損失最大的,則是靈獸宗了和千煞門了。

這絕望之地雖然離合歡宗比較近,但或許因為合歡宗的實力比較強大,主要的擴張方向并不是合歡宗所在的西北面,而是朝著西南面的天鼎國和東南面的大周國擴張,如此一來,九鼎宗還好,本就勢力強大,特別是有著北靈城這個前哨戰,有恃無恐,倒是大周境內的千煞門卻是急了,至于靈獸宗雖然有千煞門擋在前面,但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明白,若是在一旁看戲,千煞門一怒之下投靠了尸魔殿,那下一個就將輪到他們了,故而靈獸宗亦是大力派遣內門弟子。

當然,各大宗門心里都清楚,尸魔殿此次潛伏了數萬載休養生息,這次的戰斗,很可能將持續很久,甚至可能超過十萬年前的那場大戰,也就是說,到了后面,很可能拼的就是底蘊了,所以現在的這些內門弟子的損失,實際上也不算是什么了,甚至,對于各大宗門來說,這不失為一個機會。

亂世出英杰

和尸魔殿的戰斗,可不再是各大宗門內部比斗這般小打小鬧了,而是真真切切的生死之間的戰斗,能夠在這亂世中存活下來并且成長的修士,未來必定成為門內的中流砥柱也就是說,各大宗門完全能夠趁著這個機會,用量來換取質的提升

當然,這些完全是陳執的猜測,或許這個猜測過于冷血,但從各大宗門一開始緩緩派遣內門弟子前去探查這點上,完全能夠看出一些端倪,而既然他能夠看出,一些消息渠道比他還要廣泛的弟子自然也知道,只不過在宗門大量的獎勵和對于修為追求的渴望之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

正當陳執思考著目前局勢之時,忽然他的耳邊,一陣清脆而悠遠的鈴鐺之聲響了起來。

“合歡鈴”陳執一挑眉,早在加入內門后,顏天問便將玉簡頒發給他,每當這鈴聲響起,便是代表著合歡宗強行召集所有內門弟子了。

看來,尸魔殿那邊,已經不能滿足現在這般的小打小鬧了。

陳執站起身,召喚出雷云法器便準備朝主峰飛去,便是此時,一道傳音符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速來”雖然只有簡短的兩個字,但這回傳音符,可是裘萬山親自發來,看到這傳音符,陳執神情微微一動,當即轉了個方向,朝著裘萬山的洞府飛去。

一路上,陳執不時看到一些修士朝著主峰所在的方向飛去,這些修士大多都是筑基修士,甚至還有一名金丹修士也飛了過去,看到這一幕,陳執的表情不禁凝重起來。

很快,他便再一次來到了裘萬山洞府的大殿中,此時金碧輝煌的大殿內,卻不再是之前那般空蕩蕩了,除了禾鋅之外,赫然有八名弟子站在下首,看到陳執到來,一個個頓時將目光投了過來。

“陳師弟。”禾鋅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上方還正在閉目養神的裘萬山,頓時開口道:“這些便是你的師兄,這位是二師弟公孫止,這位是三師弟妙悟子,這位是第四妹青罄,這位是……”

聽著禾鋅的介紹,陳執連忙挨個行禮,口稱師兄師姐,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陳執便已經從眾人的神態中略微了解到幾位師兄師姐的性格,其中公孫止這師兄總是一副笑臉,不過陳執下意識地感覺到此人異常危險,很可能是笑面虎這類的人物,而妙悟子則比較高傲,雖然他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但陳執還是從他眼中看出了濃濃的不屑,至于四師姐清馨,則不時用的目光上下掃視著陳執,那樣子,仿佛恨不得將陳執一口吞了,反正一路看下來,陳執覺得還是禾鋅這位大師兄最為可愛。

幾名師兄師姐介紹完,便自顧自地低聲討論起來,而陳執也不愿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平靜地站在一旁。

很快,上首的裘萬山咳嗽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目光一掃下方一眾弟子,微微額首,道:“現在的情況,我想你們都應該通過各自的渠道了解了,剛剛宗門搖響了合歡鈴,原因很簡單,因為尸魔殿已經開始派出筑基修士了,雖說現在尸魔殿主攻的方向是東北面,但是我們合歡宗和落日教,可是離絕望之地最近的宗派了,所以不能不防備對方聲東擊西的策略,所以這一次著急筑基修士,一方面是和尸魔殿的筑基修士對抗,另外一方面,則是希望有人能夠更深入的調查。”

說到這,裘萬山搖了搖頭:“這些話,一會你們去主峰之時,顏天問也會對你們說的,不過你們都是我裘萬山的弟子,這次也別丟我的臉”

“是師傅”一眾弟子頓時大聲說道。

“好了,這一次情況,我想你們也猜到一些,你們若是平常修煉,很可能金丹無望,這一次對你們來說,未嘗不是一次機會。”裘萬山說完,揮了揮手,忽然看向最后站著的陳執,淡淡說道:“其他人先去主峰,陳執留下。”

在其他九名師兄師姐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中,陳執滿頭疑問地站在原地,當其他弟子離開了大殿之后,裘萬山這才看了陳執一眼,淡淡問道:“你以前,在天水澗呆過吧?”

“是,師傅,徒兒還是外門弟子之時,曾經前往天水澗做過任務,當時在天水澗呆了一年時間。”陳執老老實實回道。

裘萬山微微額首,忽然一臉凝重地看著陳執,說道:“這一次,門內會特地對核心弟子發布任務,其中有一個任務,便是和天水澗有關,當然,這個任務也比較困難,若是你覺得能力有限,倒是可以拒絕……”

陳執聽后,不禁苦笑,裘萬山都這么說了,就是擺明了不讓他拒絕了,不過這天水澗他還比較熟悉,而且以他目前的實力,只要不是遇到金丹修士,想跑路倒是容易,略一沉吟,陳執便直接開口問道:“師傅,這任務,是否和您有關系?”

“有關系到是說不上。”裘萬山搖了搖頭,開門見山道:“只是這一次,核心弟子發布的任務等級和內門任務差不多,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絕品五種,層次越高,獎勵自然越好,而這次有關天水澗那任務的獎勵是一株千年靈藥,這對為師的修為有所幫助,當然,若是你能獲得這靈藥交給為師,為師不會吝嗇的,之所以選擇你去完成這任務,一是你對天水澗熟悉,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你擁有一件絕品法衣,而且你為人謹慎,雖然你剛晉升筑基,但論保命這本事,你絕對比你那幫平時只是小打小鬧的師兄師姐強太多,若是你察覺到不妙,只管逃回來,為師不會怪罪你的。”

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執又豈能拒絕,心下苦笑之余,抬起頭問道:“是,還請師傅將任務的具體細節告知,徒兒好提前做些準備。”

一個時辰后,陳執告別了裘萬山,直接飛向主峰,當他來到主峰之時,聚集的核心弟子已經散去,當陳執走進主殿之時,只剩下一些筑基管事正在低聲討論,看到陳執進來,議論頓時停止,而與此同時,陳執察覺到一股充滿敵意的視線。

不用看,陳執便知道這視線的主人,果然,當他回過頭,就見湯丞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若是目光能化為實質,此時的陳執恐怕早就千瘡百孔了。

不過現在,湯丞也只能這樣看看他了。

陳執咧嘴一笑,對著湯丞挑了挑眉,就見對方的額角青筋不停地跳,看到這一幕,陳執笑得更開心了。

大殿中其他修士看到這一幕,微笑者有之,鄙夷者也有之,甚至有不少老成的修士微微皺眉,當然,也有之前和陳執關系不錯的修士上前迎接。

“陳師弟恭喜進階筑基啊”孟梵天大步走到陳執面前,拍了拍陳執的肩膀說道。

“孟師兄,多年不見了。”

“陳師弟,哈哈,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快就晉升筑基了,不過師弟可不厚道,筑基之后,沒有來看望老朋友啊。”成姓儒雅男子亦是上前,佯裝不快說道。

“抱歉,抱歉,成師兄,孟師兄,小弟也是剛晉升筑基不久,沒想到又遇上了尸魔殿這事情,在前往師傅老人家那之后,便閉關鞏固修為,考慮不周,還望兩位師兄勿怪。”陳執拱手行了一禮,正色道。

三人又聊了一會,陳執便大步走到殿前,對首座的顏天問行了一禮,先是說明了自己晚來的原因,畢竟剛剛合歡鈴響,著急宗內所有核心弟子,若是有事情來遲當然需要稟報,有裘萬山擋駕,也算是堵了一些想要刁難之人的口,他剛剛說完,便瞧見一旁的湯丞一臉鐵青,頓時笑了起來。

“既然是裘長老召喚,那也情有可原,不過裘長老這一次,沒有吩咐師弟一些特別的事情吧?”顏天問微微瞇了瞇眼睛,笑著問道。

“沒有,師傅老人家只是告訴我們師兄弟要多擔當,之所以特別留下我,只是因為我剛晉升筑基,特地叮囑一番。”陳執回道,至于顏天問信不信,那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果然,顏天問并沒有多問,而是拿出數十枚玉簡,讓陳執挑選里面的任務,由于心中早就有選擇,陳執很快便在里面挑選了前往天水澗的任務,轉身離開了大殿,他沒注意到,當他離開之時,湯丞的嘴角,一絲詭異的笑容一閃即逝。

天水澗位于千重山脈和縱云山脈的交匯處,也就是合歡宗和落日教的中央,同時也位于天水上游,而天水的發源地,便是天山。可以說這地方,是合歡宗、落日教、天山派三大宗門的交匯處,地理位置和戰略位置極為顯著,而尸魔殿,也不斷派人混入此地,等于是在三派之間,埋下了幾枚釘子,這點,三派當然看得清,只是宗派之間的情況,又豈是幾句話,一些爭吵能夠理得清的,所以現在,天水澗的情況極為復雜,特別是當初從合歡宗盜走金丹尸體的修士最后進入的便是這片叢林。

此事,可以說是合歡宗的恥辱,本來合歡宗隨便派個金丹修士或是元嬰修士前去搜索,但尸魔殿到此時都沒有派遣金丹和元嬰修士出面,若是合歡宗率先派遣金丹修士出手,等于是壞了規矩,尸魔殿大可派遣金丹出面獵殺絕望之地周圍各派的弟子,如此一來,損失卻是各大宗門無法承受的。

可以說到目前為止,雖說是在角力,但各大宗門,還是懾于尸魔殿昔日的威名有些畏首畏尾,各大宗門都在等,等尸魔殿慢慢揭開自己的面紗,當看清尸魔殿全部實力之時,或許便是戰爭開啟之時。

便是這般情況之下,四方勢力不斷在這片叢林中投入力量,頓時變成了一處四戰之地,每天都有十幾名內門弟子血染叢林。

這一次陳執的任務,可是找回那具金丹的尸體,就算無法做到這一點,也至少要將那名金丹修士體內那枚金丹奪回,這才算完成任務。

故地重游,陳執的心中,卻是一點都不輕松。昔日熱鬧的坊市,已經化為一片廢墟,而就在周圍的叢林內,不時傳來一陣陣法術的爆裂聲和慘叫聲。

陳執降落的地方,正巧遇上了合歡宗幾名完成了任務的內門弟子,雙方打了個照面,對方行了個禮便匆匆離去,但陳執能夠從幾人身上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一次戰斗,還會持續多久,又有多少人會喪生?

陳執微微瞇起眼睛,下意識地運起斂靈術,隨后在外面披上一件法袍,轉眼他便變成了一名身材魁梧、滿臉胡渣的凝神五重修士,看到這一幕,陳執嘴角微微翹起,快步進入了叢林中。

三日后,天水澗的叢林中,兩幫人馬,正戰成一團。

說是兩幫人馬,實際上一方僅僅只有三人,這三人身著黑色長袍,臉上涂抹著詭異的斑紋,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死亡、腐朽的味道,讓人極為不舒服,這三人,便是尸魔殿的凝神弟子了,而在他們的身前,數十頭魔尸正瘋狂揮舞著手臂,抵擋著對面修士的法術。

另一方,同樣是凝神修士,不過人數上卻牢牢占據了優勢,足足十二名修士,看這些修士的服飾,其中五人是落日教弟子,四名合歡宗弟子,剩下的三人,則是天山派的弟子,雖然這幫人的人數占優,卻是堪堪和尸魔殿三名修士戰成平手。

“該死,這些該死的魔尸”一名合歡宗弟子忍不住低聲叫罵,他的眼中除了憤怒,還帶著一絲驚恐。

“別說這么多了,若是你想在死后變成他們那樣的話。”旁邊一名長相頗為英俊的合歡宗修士沉聲說道,若是陳執在此,定認得這名修士便是成渝,幾年過去了,成渝修為雖然還只是凝神三重,但他卻愈發沉穩,倒是和他父親越來越像了,看他那樣子和神態,分明是幾名弟子的領袖。

“哼,那些弟子可都是你們合歡宗的,該死的”正當他們說話之時,一名天山派劍修忽然拔出長劍朝著虛空一斬,一道劍芒頓時沖向一頭魔尸,這頭魔尸身體還沒腐爛,可以依稀看清其容貌,而觀其穿著,赫然穿著一件合歡宗內門弟子的服飾,顯然是合歡宗內門弟子被尸魔殿殺死之后煉制成了魔尸。

聽到這話,成渝只是微微皺眉,卻沒回復,倒是一旁一名身材火辣,脾氣火爆的女修忍不住了,大聲說道:“前幾天我們還看到幾名天山派的魔尸呢。”

眼看著對方的兩幫人馬爭鋒相對起來,尸魔殿那邊一名修士忽然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你們就慢慢吵吧,一會我會將你們全部變成我的魔尸”

“放屁,該死的尸魔殿,老子先剁了你”一名落日教修士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睛頓時紅了,高高舉起手中長刀,帶著一道璀璨刀光,狠狠地斬向了面前幾句魔尸,這落日教弟子卻是凝神五重修為,再加上落日教功法至剛至陽,對尸魔殿隱隱有一些克制作用,幾頭撲上來的魔尸頓時被砍成碎片,與此同時,落日教弟子長笑一聲,揮舞著刀光沖了上去,其他四名落日教修士一看幾方師兄如此威武,頓時跟上。

眼看著這落日教弟子的爆發就要成為了壓彎三名尸魔殿修士最后一根稻草,就在此時,一股恐怖的邪氣從天而降。

“不好”成渝臉色一變,猛地抬起頭,只見不遠處的天空中,一股黑煙緩緩靠近,當黑煙散去,卻是一名黑衣老者顯出身形。一感受到老者身上恐怖的靈壓,成渝的臉色巨變,尖聲道:“筑基修士”

在場的三派弟子臉色劇變,而此時,對面三名尸魔殿弟子終于露出了猙獰的一面:“老子等了好久了,哈哈哈,別跑”

之前沖在追前面的那名落日教弟子剛想逃跑,便被幾名魔尸攔住了去路,根本無法脫身,此時天空中又站著那筑基修士,往上飛,根本就是找死

“分開跑”

成渝畢竟是成家弟子,危急關頭,率先冷靜下來,眼角猛地一跳,大聲叫道。

他這一聲喊,卻是為其他人指明了道路,三名天山派弟子對視一眼,朝著西面奪命而逃。

“哈哈,你們跑的了么”天空中,尸魔殿的筑基老者大笑一聲,一招手,三頭魔尸統領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一招手,三頭魔尸便追著三名天山派弟子而去,而他目光一掃,看到幾名合歡宗弟子正朝著天山派弟子逃亡相反的方向跑去,頓時冷笑一聲追了上去。

成渝拉著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亡命奔逃著,他不時偏過頭看向身后的情況,很快,西面接連傳來三聲慘叫,成渝臉色微變,清楚是三名天山派修士遇害了,緊接著,他又聽到東面幾聲慘叫傳來,一時間,他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他身后的女修更是臉色煞白,嘴角顫抖道:“成哥,你……你先跑。”

“別說傻話”成渝咬了咬牙,伸手一招,一柄飛行法器頓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當他正準備坐上飛行法器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聲音:“沒想到,你小子還tǐng機靈的。”

聽到這話,成渝和女修頓時身體一僵,只感覺如墜冰窟。

就在兩人身后不到百米的天空中,尸魔殿的筑基老者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角,帶著一絲揶揄的笑容,那眼神,分明就像一個獵人在看自己的獵物一般。

成渝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再跑啊,怎么不跑了?”黑袍老者居高臨下俯視著成渝二人,當他目光落在成渝身上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沒想到你這小家伙還滿聰明的,喊出分散逃跑之后自己卻擺出一副誓死殿后的模樣,待老夫前去追逐之時,這才逃離,老夫,都差點著了你的道。”

成渝眼睛死死盯著老者,卻沒回話,似乎在思考著對策,而他身邊,那名身材火爆的女子更是雙腿發軟,牢牢抓著成渝的手。

過了許久,成渝頹然嘆了口氣,仿佛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說道:“晚輩合歡宗成家弟子,成無憂的孫子,若是前輩愿意放過在下道侶……”

“成家?”黑袍老者微微一愣,進而仰起頭哈哈大笑:“小子,看來你還沒搞清楚,這,可是戰爭”

狂笑之聲,將周圍的樹林都震得發抖,而就在這時,一直在成渝身旁裝作恐懼的女子,忽然抬起頭,一伸手,一枚符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與此同時,成渝也從懷中掏出一枚符箓,兩人之前實在裝的太像了,甚至黑袍老者都沒來得及反應,兩枚符箓,便直接化為兩道高級法術,狠狠砸向天空中老者

“轟”

一聲巨響,天空中煙塵彌漫。

“跑”成渝看都不看身后一眼,一把抓住身旁女子的手臂,召喚出一柄上品飛行法器,眨眼之間,便飛出了足足百丈距離,而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驚怒至極的吼聲:“老夫,要將你們碎尸萬段”

成渝回頭一看,只見黑袍老者一下從煙塵中鉆出,他身上彌漫著黑色的光芒,那件黑袍,赫然是一件上品防御法衣,不過就算如此,老者身上的那件法衣,也有些破破爛爛。

此時,黑袍老者驚怒至極,看著遠方的疾飛的二人,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猛地一掐訣。

看到這一幕,成渝心頭大驚失色,連忙催動腳下法器,但就在此時,他身后的女修忽然驚呼一聲,下一刻,成渝只感覺前方一暗,他駭然回頭,只見一頭足足兩個他高的巨大魔尸橫在他的面前,右臂高高舉起,狠狠一巴掌甩了下來。

一枚上品防御法器,忽然從成渝身后女子的手中甩出,橫在兩人面前,與此同時,魔尸的手臂,狠狠甩在了那件上品法器之上。

“嘭”

一聲巨響,上品防御法器應聲而碎,而成渝和身后女子,恍若一枚流星狠狠墜落在地面上,法器被毀,再加上遭到如此重擊,女子張口百年吐出一口鮮血,竟然直接昏死了過去,而成渝搖了搖頭,顫顫巍巍地就想站起來。

“去,將他小子抓起來。”

一聲大喝在耳邊響起,下一刻,一聲巨響在身邊響起,就是連地面,都狠狠震動了一下,成渝駭然回頭,只見剛剛擊飛他們的魔尸正落在自己的旁邊,下一刻,魔尸猛地伸出手,碩大的手掌直接掐住了成渝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成渝雙腿盲目地踢打著,但踢在魔尸身上就恍若踢在一個厚重的巖壁上,震得他雙腿生疼,而缺氧的感覺也隨之襲來,他的動作越來越弱。

“小子,老夫勸你還是不要掙扎了。”蒼老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成渝艱難地偏過頭,只見黑袍老者緩步走到他的面前。

“嘿嘿,這小子倒是細皮嫩肉的,不錯,至于旁邊那個女人,倒是能夠讓老夫好好享受一番,哈哈哈,這么多年在地底,老夫還沒好好享受過一次女人的味道。”老者目光瞥了一眼癱軟在一旁的女修,嘿嘿一笑道:“而且還是合歡宗的女修,花頭應該很多。”

“我要殺……咯咯……”成渝想要大聲怒吼,當剛剛喊出幾個字,握著他脖子的巨大手臂便猛地用力,他雙手不停抓繞著吼間的手指,但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嘿嘿嘿,想殺老夫?不過你既然是成家的弟子,老夫到時候將你煉制成魔尸,然后對付成家修士的時候用上,不知道對方會是怎樣一番表情……”黑袍老者陰森一笑,忽然上前,就準備結果了成渝,而就在這時,他的臉色忽然一變,看向了一旁的樹叢,厲聲道:“誰誰在那里”

下一刻,他面前的魔尸便猛地啟動,直接沖進了那片樹林。

“轟”一聲巨響,在黑袍老者錯愕的目光中,魔尸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更令他驚訝的是,魔尸握著成渝的手臂,竟然已經斷掉

看著魔尸右臂布滿黑氣的斷臂,黑袍老者的眼中,多出一抹凝重之色,再一次重復道:“閣下是誰”

依舊沒有回答,但是很快,樹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一名身材魁梧、滿臉胡渣的大漢面色平靜地從林中走出,不過令黑袍老者愕然的卻是,大漢竟然只是凝神五重修為

這大漢,自然是陳執喬裝所扮,這三日來,他一直在林中閑逛,倒是殺死了幾名尸魔殿的凝神弟子,由于之前閻王谷的尸魔殿老頭的前車之鑒,陳執觀看幾人記憶的時候卻是小心翼翼,不過令他松一口氣的卻是,再次觀看幾人記憶之時,卻沒有碰上上次那般狀況,不過想想也是,此時尸魔殿已經不再隱藏,而且這般將自身一縷神念附在修士靈魂之上必然很費神識,尸魔殿元嬰修士不可能無聊到每一名弟子都如此準備。

不過就算觀看了幾名凝神弟子的記憶,陳執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更別說有關偷走合歡宗金丹尸體的消息了。

陳執正打算出手去找找尸魔殿筑基修士的麻煩,正在此時,成渝和火辣女修同時使出的高級法術的爆破吸引了他的注意,便朝著這邊趕了過來,正巧碰上了成渝被魔尸提在手上的一幕,頓時怒火中燒。

成渝可是他在合歡宗為數不多的朋友,陳執又豈會坐視不理,不過此時,成渝被對方握在手中,一個不小心可能喪命,陳執專門制造了一些動靜,卻沒想到老者竟然直接將魔尸派了過來,對此,陳執自然毫不客氣,直接運起神滅斬,一下斬斷了魔尸統領的手臂,救下了幾乎要斷氣的成渝。

“你到底是誰”黑袍老者雙眼微微瞇起,第三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死人,不需要知道”陳執終于開口了,旋即咧嘴一笑,若是平時,他這笑容還算不錯,但此時配上他那副虬髯大漢的面孔,這笑容,卻是分外猙獰

黑袍老者譏諷一笑,正準備開口,忽然就見陳執猛地踏出一步,伴隨著這一步,他的腳下,忽然一陣電光閃爍。

“電光步”陳執口中輕輕吐出三個字,轉瞬之間,便已經靠近了黑袍老者,狠狠一拳揮了出來

因為《真龍護體訣》而變得愈發強橫的身軀,一揮手,頓時帶起無數風聲

老者臉色劇變,他根本沒想到,陳執的身體竟然強橫如斯

電光火石之間,這黑袍老者不愧是筑基修士,雙手猛地一掐訣,下一刻,他的身體之上頓時彌漫起來一蓬黑霧,當陳執拳頭轟上去之時,驟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傳來,整個身體猛地退后,之前剛剛老者站立的位置,赫然變成了一頭足足九尺高的巨大魔尸,這魔尸胸口微微凹陷,不過畢竟是統領級別的魔尸,身體堪比三階妖獸,陳執這一拳,卻是激發了它的兇性,發出一聲狂吼,猛地朝著陳執撲來。

“人呢”陳執目光一掃,終于發現了離他百米的距離,一名黑袍老者,正站在一顆大樹上,而在老者的旁邊,一名魔尸站在那,魔尸的口中,還叼著一具尸體,看那尸體身上的服飾,似乎是一名落日教修士的尸體。

“人尸互換之術?這法術倒是神奇。”面對魔尸全力一擊,陳執卻是一副閑情逸致,就當魔尸的拳頭即將打在他的身上之時,一層淡淡的光芒,忽然從他胸口浮現。

“嘭”魔尸重重一拳打在陳執的胸口,不過下一刻,令黑袍老者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魔尸慘叫一聲,整條手臂微微扭曲,直接倒飛了回去,而本應被魔尸一拳擊飛的巨漢,卻是站在那一動不動,之時胸口之上,一道淡淡的光芒閃爍。

“絕品法衣”黑袍老者眼角微微一跳,眼中,驟然多出一抹貪婪之色:“看來不用問你是誰了,擁有絕品法衣的筑基修士,肯定是某個元嬰的子侄,嘿嘿,殺了你,可是天大的功勞。”

“哦?是么?”陳執忽然抬起頭,嘴角微微翹起:“看來你對你的魔尸極有信心啊。”

“哼小子,你也就仗著絕品法衣囂張一下了,我倒要看看一會你還能不能嘴硬”看著陳執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黑袍老者冰冷一笑,忽然一招手,只見陳執面前的兩頭魔尸身體飛退,轉眼之間便來到了老者的身旁,三頭魔尸呈掎角之勢站在老者的周圍。

下一刻,黑袍老者忽然狂吼一聲,雙手連連喬玨,下一刻,一枚巨大無比的黑色符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卻見老者一張嘴,朝著黑色符箓吐出一口精血,這符箓頓時沒入老者的胸口。

一開始,陳執還以為老者要使出什么法術,但當他看到這個熟悉的過程之后,眼角頓時一陣狂跳

第一百三十三章三人組(第一更,求支持)

這個法術,陳執可是非常熟悉,當初在閻王谷之時,尸魔殿的那老家伙便使用了這個法術,一下子從一名凝神二重修士,跳了三重修為,成為了一名凝神五重巔峰,半步筑基的恐怖巨漢,而此時,這名黑袍老者可是筑基三重修為,若是真讓老者施展出來,那么便是他也要耗費一些時間。

想到此,陳執猛地一拍儲物袋,一枚造型古樸的銅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銅環周圍靈力波動并不強,不過給人一種光華內斂之感,正是當初他從玄水密窟獲得的絕品法器銅環。

在晉升筑基之后,陳執便試驗過身上的幾件極品、絕品法器,其中,陰剎幡他在來之前便留給了方彤,剩下的三件便是薄如蟬翼的披風、內甲,還有便是此時他手中的銅環,這枚銅環,具體來說倒算不上什么攻擊法器,更像是一個控制法器,效果和他手中的捆仙繩差不多,當然,銅環具體效果要比捆仙繩強上一些,畢竟若是催使銅環直接撞擊對方,威力亦是不下于一件極品法器。

正當陳執拿出銅環之時,對面的黑袍老者亦是同時一掐訣,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法陣出現在了老者的腳下,法陣中,充斥著一道道詭異的魔紋,令人看后不寒而栗,旋即,老者猛地一拍儲物袋,數種法器出現在了他身體周圍,和閻王谷那時候陳執看到的情況有所不同,這一次,黑袍老者竟然將幾件法器直接同時扔向了周圍的魔尸,下一刻,老者猛地一聲大吼:

伴隨著這個聲音,黑袍老者腳下法陣頓時猛地亮起一道道光芒,一張巨大的嘴巴緩緩在法陣上形成,一口便將魔尸吞了下去。同時,一股股濃密的黑霧彌漫在老者身體的周圍。

陳執根本沒想到黑袍老者施展尸魔變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猛地一掐訣,朝著面前銅環微微一點,下一刻,銅環之上光芒一閃,竟然緩緩隱與虛空之中,而他的目光,也隨之看向了那團濃密的黑霧。

“吼”

一聲驚天巨吼,黑霧漸漸散去,當看清里面的黑袍老者之后,陳執忍不住瞳孔一縮。

只見黑霧中,竟然趴著一只幾乎已經不算是人的怪物,這怪物足足十幾丈高,頭生三角,六只手臂,四條腿,渾身上下魔氣環繞,仿佛地獄走來的魔神,而怪物的身上,布滿了一道道詭異的魔紋,就好像是地面上的那個陣法直接印在了他的身上一般,當黑霧完全散去,怪物的眼睛,忽然瞪了開來,嘴巴微微張開,“噗哧”一聲噴出一口濃密的白霧,一股股恐怖的威壓,以怪物為中心,驟然四散開來。

“啊”一聲尖叫,卻是成渝那身材火辣的相好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一看那頭怪物,頓時驚叫一聲,不過這時候,成渝卻是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把拉住身材火辣女修,便朝著一旁跑去,一邊跑,他還一邊回頭看了陳執一眼。

看到這一幕,陳執卻是笑了,旋即搖了搖頭,看向了那怪物。

“沒想到你到現在還能笑得出來。”怪物猛地睜開眼睛,一雙恍若燈籠的眼睛透著紫色的魔光,牢牢盯住了陳執,忽然,他的嘴角微微裂開,猙獰一笑:“希望你之后,還能繼續笑出來”

“為什么笑不出來。”陳執搖了搖頭,忽然伸手朝著怪物的頭頂微微一點,只見一枚銅環,忽然出現在了怪物的頭頂,銅環之上,五彩流光不停閃動,伴隨著陳執這一點,銅環忽然爆發出一股耀眼奪目的光芒

“絕拼法器”怪物猛地瞪大了眼睛,驚恐出聲,他現在甚至懷疑陳執是某個元嬰老怪的私生子了,一般人,可不可能擁有兩件絕品法器

就在這時,陳執咧嘴一笑,忽然伸出手,一連掐出數個法訣,只聽“嗡”的一聲,銅環忽然一顫,竟然幻化出六七個銅環同時出現在了怪物的頭頂。

“不好”怪物口中發出一陣驚呼,嘴巴一張,便是一股濃郁的黑氣噴了出來,不過陳執,又豈會沒有準備,雙手連連打出數個法訣,只見怪物頭頂銅環猛地一顫,下一刻,直接一下將怪物捆得牢牢實實。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黑袍老者所化怪物愣住了,他試著想要掙脫銅環的束縛,但銅環畢竟是絕品法器,以他尸魔化后的實力想要掙脫,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并且,陳執既然做好的準備,又豈會給他掙脫的機會?

只見陳執一伸手,一枚一枚光澤古樸的符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下一刻,他猛地一掐法訣。

“劈啪——”一聲巨響,只見一道藍色雷電巨龍猛地從符寶中鉆了出來,化為一柄淡藍色的八尺巨锏,巨锏周圍雷光閃爍。

這枚符寶,便是陳執當初從玄水密窟中得來的符寶,晉升筑基之后,陳執已經可以完全發揮出符寶中的威能了,此時使用出來,更是帶著滾滾雷聲,連周圍的森林,都被震得瑟瑟發抖。

手持符寶,陳執目光一掃正拼命掙扎著的黑袍老者所化怪物,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輕輕朝著虛空一點。

“去”

一陣雷響,八尺雷公锏帶著漫天雷光,狠狠砸向了空中的怪物。

雷鳴聲,響徹小半個天水澗上空,周圍正相互爭斗的修士紛紛分了開來,抬頭仰望天空,甚至不少筑基修士也紛紛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陳執所在的森林西面,天空中,一面是雷光閃爍,一面是黑光環繞,漸漸地,黑光不斷減弱,不斷被雷光所吞噬,終于,當黑光徹底泯滅之后,一聲輕嘆,忽然在天水澗東面靠著天水澗這邊的某處洞窟響起。

“荀老竟然死了……”

“那老家伙終于死了么,哈哈哈,是時候給我們這些年輕人讓讓位了,而且這次的功勞,也少了一個人瓜分。”

“你也不換位想想若是我們遭到圍攻,等于少了一個助力。”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而且現在門內已經開始派人前往這里了,就是不知道派來的人是誰……”

“反正不可能是金丹修士,老祖現在還在修煉一種魔功,若是被合歡老魔和天山劍神知道了,恐怕會直接殺到絕望之地,唉,不過老祖真是算無遺策,竟然料到那些宗派會忌憚本門威名而不敢動彈。”

“好了,別再自夸了,合歡老魔和天山劍神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老祖當初可是做好了迷惑他們的準備,結果到目前位置,他們卻沒有任何動靜,這才是我們最忌憚的。”

“哼,怕什么,只要他們不派出金丹修士,嘿,我們就殺個痛快,直接把他們的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全部煉成魔尸,哈哈哈哈哈”

一縷光亮,照入了這處洞窟,只見洞窟中,兩男一女三名尸魔殿修士,或是坐靠著,或是躺著呆在一個狹小的洞窟內。

一名女子正坐在一口碩大的黑色棺材上,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抬起頭,目光移向洞口,似乎看向了天水澗西面的某處地方,透過洞口外的一絲亮光,可以看見女子的容貌頗為秀麗,只是她的半邊右臉,竟然一片漆黑,甚至還有一些輕微的浮腫。

聽到剛剛那話,女子偏過頭,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闕師弟,莫非你忘了不久前交鋒的那幾人了,我記得,你可是被一個善使冰系法術的小妞徹底壓制啊,嘿嘿,虧你還是筑基三重修為。”

“少胡說,那婊子身上竟然有兩件極品法器,該死的,不過要是老子施展尸魔變,絕對能把她活生生撕了”被戳到痛處,女子身前一名躺在地上的男子一下子彈了起來,半蹲在地上,這男子頭發扎成一根根小辮子,看上去,應該是大遼北部草原游牧民族的習俗,鼻子上,耳朵上,都打著一枚枚銅環,給人一種極為狂野的感覺。

“我們的任務只是護送那尸體回到絕望之地,而不是和人爭斗。”最后一名男子,卻是一個臉上沒有鼻子和眼睛,只有一張嘴的恐怖男子,而且男子的上半張臉雖然微微凹陷,但皮膚都練成一片,一看就是因為修煉了某種恐怖秘術。

這男子一開口,另外一男一女便不說話了,顯然是三人團體中為首之人,這男子盤膝坐著,臉部微微轉動,似乎正“看”向西面某處,忽然他嘴角微微一動,下一刻,一枚傳音符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這傳音符,女子偏過頭,挑了挑眉:“哦,合歡宗那內應,又給我們什么壞消息了?”

無眼鼻的男子一伸手,打出一道法訣,下一刻,傳音符竟然直接爆開,并且漸漸凝聚成一張臉,這張臉,正是陳執

“原來如此,是這三人組么?”

同一時刻,陳執看著《噬魂天書》中黑袍老者的記憶中那三幅令人作嘔的面孔,最后,定格在了一個沒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張嘴的男子的面孔上,雙眼微微瞇起:“倒是硬茬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蝶影(第二更)

陳執收起噬魂天書,眼中多出一抹沉思之色,足足愣了半響,他這才一招手,一枚儲物袋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枚儲物袋,便是那黑袍老者的儲物袋,陳執雙手一掐訣,輕而易舉地便抹去了儲物袋上黑袍老者留下的一絲印記,打開一看,他的嘴角頓時微微翹起。

黑袍老者的儲物袋中,法器法寶倒是不多,不過靈石的數目,卻多的驚人了,儲物袋中,除了三千多枚下品靈石之外,還有近四十枚中品靈石,四十枚中品靈石等于四百枚下品靈石,加起來,差不多有近八千下品靈石,這對于目前靈石緊缺的陳執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不過一想到黑霧空間中那吃靈石的主,陳執剛剛揚起的嘴角卻頓時垮了下來。

任重道遠啊

又稍微輕點了一下黑袍老者的儲物袋,陳執倒是在里面發現了三枚血魄丹,只可惜,現在這丹藥對他來說沒有太大作用了,正準備隨便放進儲物袋賣了,忽然,陳執打了個激靈。

這血魄丹,對妖獸貌似也有一定效果啊。

仔細想了想,陳執便打定主意,等這次回去之后,倒是可以喂小白吃幾枚血魄丹。

收拾了黑袍老者的儲物袋,陳執便站起身,緩步走出山洞,此時他所處的位置,在天水澗西面,靠千重山脈這邊的一處山洞中,剛走出山洞,陳執便抬起頭,當他看到山洞外老老實實站著的成渝以及其身后那名身材火辣的女修之時,不禁一挑眉。

“成賢弟還沒走?”

成渝看到陳執頓時面露苦笑:“陳大哥,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們這次的任務……”

陳執微微皺眉,心里清楚成渝是想讓他幫忙,若是在看黑袍老者記憶之前,他或許還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幫上一把,但現在,卻根本沒這心思了。

“我讓你走,也是為你好,而且這一次門內任務失敗后,并沒有任何懲罰,師弟又背靠成家,何必來此搏命?”陳執看了一眼玉言又止的成渝,淡淡說道:“我知道師弟也有苦衷,但是這天水澗,恐怕不久之后,就會徹底淪為筑基修士的戰場了,師弟一個凝神修士,留在這里,也是徒送性命,便是為兄,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保護師弟。”

他雖然沒明說,但成渝并不笨,聽后臉色微變,一臉凝重道:“師兄的意思,莫非是這尸魔殿準備將這塊地方,當成同合歡宗的主要戰場?”

陳執點了點頭,這些消息,他也是從黑袍老者記憶中獲得的,當初這荀姓黑袍老者伙同另外三名同伴潛入千重山脈,在合歡宗內應的幫忙下盜取來了金丹修飾的遺體之后,便來到了這天水澗潛伏下來,接下來便沒有了任何動作,甚至還不時出去獵殺一些合歡宗的凝神弟子。

這情況,實在是有些詭異,仿佛是他們專門在等待著合歡宗派人來尋找他們,而另一方面,尸魔殿,又不斷派人前往天水澗,表面上,似乎在接應這幾人,但實際上,前來接應的修士,接到的命令赫然是在天水澗隨意活動。

給陳執的感覺就像是,尸魔殿正不斷朝天水澗投入修士,一副想要徹底占領天水澗,好在合歡宗、落日教、天山派三派的中間安chā下一枚釘子。

不過這般去想,又顯得有些不太可能,這天水澗雖然離絕望之地非常近,但是離合歡宗和落日教更近,兩派若是派出金丹修士,完全能在尸魔殿金丹趕來之前輕松拔掉這顆釘子。

雖然不清楚尸魔殿到底想做什么,但陳執唯一能夠猜到的是,恐怕沒過幾天,這天水澗,就會徹底淪為筑基修士的戰場,而凝神修士在這天水澗,根本就是找死

成渝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當他看到陳執點頭,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也顧不得什么任務了,剛忙對陳執行了一禮,道:“多謝陳師兄提點了,那么師兄認為,我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等”陳執毫不猶豫開口道:“等情況明朗,畢竟最大的危險來自于未知,這時候與其胡亂動作,還不如老老實實修煉更好,畢竟這場戰斗,可能持續十幾二十年,甚至是更久。”

成渝聽后,心中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巍然嘆了口氣:“多謝陳大哥提點了,這次還要多謝陳大哥救了我們。”

“多謝陳大哥。”成渝身后,那名身材火辣的女子終于找到機會,目光不時看向陳執,嬌滴滴說道。

陳執差點啞然失笑,要不是他看過黑袍老者的記憶,恐怕還真以為這女子tǐng文靜的呢,不過他也從記憶中了解,這女子對成渝倒是不錯,他當即笑著說了幾句,成渝便召喚出法器,告別離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陳執默默嘆息了一聲,說實話,他又何嘗不想等待情況明了再出手呢,不過既然成為了核心弟子,已經身不由己了。

一處密林中,一名身著灰色長袍的尸魔殿中年男子正緩步前行,這男子筑基一重修為,雖然看上去才不過四十來歲,卻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跟著十幾頭魔尸,這些魔尸中只有一頭是筑基級別的魔尸統領,其他十幾頭,赫然都是相當于凝神修士的魔尸都尉,而且這些魔尸都尉身上穿著合歡宗、天山派、落日教三派的服飾,臉上的肉也沒完全腐爛,顯然是死在這男子手中的三派修士煉制而成。

這男子目光不時謹慎地掃向周圍,似乎極為警覺,又走了幾步,男子的腳步驟然頓住,他的眼中暴起一絲寒芒,朝著右側的樹林冷喝一聲。

“什么人”

伴隨著這聲音,他猛地一抬手,身后那頭魔尸統領猛地沖勁右側的樹林中。

中年男子亦是一抬手,一枚被一股死亡、腐朽的黑色氣流纏繞的狼牙bāng,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正當他準備朝著右側打出狼牙bāng之時,他的頭頂,忽然出現了一枚古樸的銅環,銅環一出現,頓時閃過一道五彩霞光,在空中一晃,一分為七,直接套在中年男子的身上,隨后緊緊一縮,便將中年男子的手腳緊緊箍住

中年男子臉色巨變,駭然回頭,直接右側上方,正站著一名容貌普通的修士,這修士看到中年男子回頭,頓時咧嘴一笑,一揚手。

只見一枚拇指大小的彎刀驟然飄浮在修士的身前,旋即修士一揚手,這柄彎刀瞬間變成了一柄長約三尺,寬一丈的彎刀,轉瞬之間便來到了中年男子的頭頂,輕輕一刀,便將男子的頭顱斬下

一場戰斗,在不到數息之間便徹底結束,這修士,自然是陳執,殺了尸魔殿中年男子之后,幾頭魔尸,又怎是他的對手,輕輕松松便將這些魔尸全部殺死,旋即掏出噬魂天書,將尸魔殿中年男子連帶著所有魔尸的靈魂全部吞噬,做完這一切,陳執正準備彎腰拾起尸體上的儲物袋,忽然身子一頓,抬起頭,若有所查地左右看了看,過了好一會,陳執微微皺眉,撿起儲物袋,便快步離開此地。

而在陳執離開后不久,一只通體灰色的蝴蝶這才從一旁的草叢中鉆出,在空中打了個轉,身體竟然隱隱消失在空氣中,只能看到,一團團灰色的蝶粉在空中灑落,看這灰色蝴蝶飛的方向,正是陳執離開的方向。

兩天后,陳執遇上了六七名尸魔殿的凝神弟子,輕松滅殺了之后,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兩天來,他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但不管他運起龜息秘術和斂靈術站在原地足足一個時辰,還是召喚出雷云法器飛上空中查看,都沒有發現周圍有修士跟著,更何況,陳執雖然只是筑基一重修士,但是他的神識卻是遠超同階修士,除非是金丹修士,不然根本發現不了他的蹤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中的疑惑,卻是絲毫沒有減少。

莫非,他真的被人盯上了?

陳執呆立了半響,最終還是撿起地上所有的儲物袋,并且在拾起儲物袋的過程中,不動聲色地用噬魂天書吞噬了所有修士的靈魂,這才繼續起身,朝著東面行去。

他這次的目的地,便是荀姓老者記憶中獲得的三名修士的藏身之地,畢竟他這次來天水澗的任務就是奪回金丹修士的軀體。

很快,陳執便來到了天水澗東面靠著縱云山脈的某座山峰的崖壁旁,他運起龜息秘術和斂靈術,靠在一棵大樹上靜靜默默觀察,雖然崖壁上長滿了各種植被,但陳執還是一眼便在山腰處發現了一個并不起眼的洞穴。

這便是那三人的藏身之處么?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深吸一口氣,卻沒有急著行動,畢竟從荀姓老者的記憶中,他已經清楚三人的實力都很強,特別是那無眼鼻的修士,更是一名筑基五重的修士,若是讓此人運起尸魔變,陳執自認絕對不是此人的對手,不過陳執趕來這里,也是有所依仗,就像是他師傅裘萬山說的那樣,他的實力可能不如很多筑基修士,但論起保命,陳執自認還是有些手段的。

足足等了幾個時辰,正當陳執準備上前探查一番的時候,忽然瞧見遠處的空中,一道白光朝著此處飛了過來,當白光靠近,看清白光中的修士之后,陳執瞳孔猛地一縮,失聲驚呼:“楚師姐”

陳執根本沒想到,竟然在此時遇見楚冰凌,而且看楚冰凌飛行的軌跡,似乎正瞄準了那三人組的藏身之處飛去,果然,很快楚冰凌便在山腰處的山洞前落下。

看到這一幕,陳執頓時傻眼了,連忙召喚出雷云法器,就要上前。

“誰”楚冰凌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冷喝一聲,朝著下方看去,當看到陳執之時,楚冰凌微微愣了愣,面露驚喜之色:“陳執”

陳執微微一愣,雙眼微微瞇起,卻是沒有回話,而是駕著雷云法器飛了上去,在楚冰凌身旁落下,剛落地,陳執便急忙朝著山洞中看去,不過令他愕然的是,山洞中根本空無一人,比說是尸魔殿的三人了,便是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

“陳執你也在找那三人?”當看到陳執動作之時,楚冰凌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問道。

“冰凌,你也是么?”陳執微微一笑,目光溫柔的看著楚冰凌,深吸一口氣:“好久不見了。”

“嗯。”楚冰凌渾身一震,臉上驟然多出一抹紅暈,柔聲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她便恢復過來,低聲說道:“就在一周前,我和其他幾位師姐就在這附近遭遇這三人,不過被那三人逃跑了,幾位師姐忙著各自的任務,便派我來跟著那三人,最近我一直埋伏在這周圍,直到今天我發現他們沒有任何動作,就準備上來看看,卻不想他們……”

“哦?”陳執一挑眉,心中大驚,連忙回過頭,雙眼微微瞇起,忽然,他伸出手:“走,進去看看。”

楚冰凌微微一愣,還是老實地將手放在陳執的手中,兩人就這樣手握著手,走進山洞中。

這三洞看上去不大,只有十幾丈方圓,山洞向下延伸,越往下,光線越暗,不過筑基之后,修士洗筋伐髓,耳聰目明,哪怕是漆黑的夜晚都能夠看得清楚,更何況這個山洞。

陳執目光一掃前方山洞,正準備繼續往前走,忽然身后傳來一聲驚呼,下一刻,楚冰凌竟然整個人撲倒了陳執的身上。

香軟玉在懷,陳執的眼中,卻分外冷靜,他的嘴角微微翹起,柔聲問道:“怎么了?”

“絆著了。”楚冰凌整個人埋在陳執懷中,似乎不愿抬頭,低聲就想說什么,但是她剛剛開口,一只手,忽然直接掐在了她的脖子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吼間傳來,楚冰凌的瞳孔猛地收縮,下一刻,她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竟然直接被陳執一把按在墻上,吼間的力量越來越重,她幾乎快要喘不過起來。

“咯咯咯……”楚冰凌瞪大了眼睛,眼中盡是茫然之色。

“裝,繼續裝吧。”陳執嘴角微微翹起,目光卻冰冷的刺骨,譏諷道:“不過你裝的,還真是不像,至少楚師姐,可不會直接喊我名字。”

“楚冰凌”瞳孔猛地一縮,雙手忽然抬起,似乎想要掐訣,但一條皮筋,卻直接將她牢牢捆住,正是陳執的捆仙繩,她猛地掙扎了一下,卻發現根本無法掙脫開來,直到此刻,她的眼中終于多出一抹慌張。

看到這一幕,陳執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笑容,狠狠一拳搗在“楚冰凌”的小腹上。

“哇”

一聲慘叫,“楚冰凌”的整張臉,驟然變得扭曲起來,她猛地抬起頭,那張恍若冰霜的臉蛋忽然一陣抖動,當這股抖動停止之時,赫然變成了一名容貌頗為秀麗的女子,只是她的半邊右臉,竟然一片漆黑,甚至還有一些輕微的浮腫,再加上此時的光線,頓時給人一種極為恐怖的感覺。

看到這張臉,陳執的雙眼頓時微微瞇起:“原來是你”

“你認識我?”女子心中一驚,感覺到陳執手上的力量略有減弱,不禁嘶啞著喉嚨,低聲問道。

“嘿……”陳執冷冷一笑,道:“怎么可能不認識,閣下可是tǐng有本事的啊,能夠從合歡宗偷走金丹修士的遺體。”

“荀老是你殺的”女子一聽,頓時明白了,幾乎咬牙切齒道:“這個該死的家伙,竟然死前還背叛了我們”

說到這,她冷冷看了陳執一眼,目光一轉,冷冷說道:“那個叫楚冰凌的女人,應該是你的相好吧,嘿嘿,不想知道她在哪里么?”

陳執并沒有說話,丑陋女子以為陳執被她擊中了軟肋,頓時露出了笑容:“想,就放了我,我告訴你她在哪里。”

“你以為我會相信么?”陳執嘴角帶起一絲譏諷的笑容。

“你不得不信,因為只有我才知道她的下落,而且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哦。”女子聽到這話,卻是一點不在意,卻是有恃無恐地笑了。

“白癡”陳執忽然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什么?”女子微微一愣,顯然沒弄懂陳執這句話的一絲,不過下一刻,她瞳孔猛地一縮,緩緩低下頭。

只見陳執的右手,帶著一絲絲金色的電芒,驟然chā入了她的小腹丹田的位置,下一刻,一股滅絕性的力量,驟然在她的丹田中爆發出來。

女子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猛地掙扎起來,眼中滿是驚慌,竭斯底里地喊道:“你不能殺了我,殺了我,你就不知道……”

“噗哧”陳執根本沒有理會女子的嘶吼,手掌之上,金色的電芒驟然爆發開來,直接將女子完全吞噬,這金色電芒,本就是至剛至陽的陽罡天雷,本就是克制女子修煉的魔門功法,這一下,卻是徹底廢了女子近百年的苦修

女子睜大了眼睛,似乎根本不敢想象陳執會這么做,就在這時,陳執低下了頭,靠近了女子的耳邊,聲音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放心吧,你死后,我會從你的靈魂中把我想知道的東西,全部都拿出來的。”

話音剛落,陳執的手,便狠狠洞穿了女子的丹田。

女子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下一刻,一團黑色的光團,忽然從女子的天靈蓋飛出,似乎想要逃跑。

“跑得掉么?”陳執冷笑一聲,一擺手,噬魂天書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濃重黑霧化為一頭厲鬼,一伸手,就想抓住女子的的靈魂,靈魂上那張面孔看到這一幕,頓時發出一聲尖叫,只見靈魂之上光芒一閃,便瞬間加快了逃離的速度。

“哦?”陳執雙眉一挑,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噬魂天書所化的厲鬼卻是怒了,只見這厲鬼一張嘴,猛地一吸,只見女子逃竄的靈魂在空中一頓,旋即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落在了厲鬼的手中。

“桀桀桀”厲鬼口中,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根本不顧靈魂之上那張驚恐和哀求的面孔,一口吞下

做完這一切,厲鬼添了添嘴巴,看了一眼陳執,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多找一些這樣的靈魂,一兩個根本無法滿足我”旋即化為一蓬黑霧,鉆入了噬魂天書中。

這一幕,頓時讓陳執哭笑不得,他搖了搖頭,再看向手中噬魂天書的目光,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剛剛那容貌丑陋的女子,似乎能夠裝扮出各色各樣的人,但不管如何,陳執可不相信她能夠憑空捏造,而她既然變幻出楚冰凌的模樣,顯然楚冰凌和她碰過面。

一想到此,陳執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仔細回憶剛剛的情形,很快,他的思緒漸漸理清,不過此時,腦海中卻多出了幾個疑問。

為何這丑陋女子會變化楚冰凌的容貌來迷惑他?他和楚冰凌之間雖然有些情意,但卻從來沒在別人面前表露過,甚至上次一別,兩人便再沒見過面。

為何丑陋女子只看了他一眼,便叫出了他的名字,一開始,陳執還以為是荀老死前傳話,不過最后當他提起荀姓老者的時候,女子分明還不知道是他殺了荀姓老者。如此一來,這里面的貓膩就有些大了。

莫非,是有人告訴這女子,讓這女子扮成楚冰凌的模樣來對付他?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重重吐出一口氣,翻開了手中的《噬魂天書》。

足足過了三個時辰,洞中,忽然響起一道雷光,下一刻,陳執出現在洞口,他的眉宇間,隱隱夾雜著一絲焦急,一出洞口,他便喚出雷云法器,駕著雷云法器便朝著東面飛去,很快,他便進入了縱云山脈外圍地界。

縱云山脈中,山脈西段外圍,一處深幽的小峽谷邊緣,這地方,正是當初陳執遭遇云夢仙子的地方,不過此時,兩幫人的交戰,卻徹底打破了小山谷的寧靜。

確切的來說,是一幫人帶著一群魔尸,正在圍攻三名女子。

這三名女子全部都是筑基修為,一名女子身著青綠色長裙,手中握著一條絢麗的七彩綢緞,不停地揮舞著,每一次揮舞,這綢緞之上,便涌現出一道道七彩之氣,將對面的數道法術擋住,而在這名女子的身旁,站著兩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衣著暴露,身材火辣,眼角帶著一絲媚意,不過此時,女子卻是媚不起來了,只是慌亂地掐出一個個法術,眼睛不時看向周圍。

剩下的一名女子,身著一襲白色長裙,手中,握著一柄冰晶長劍,每一次揮舞,一股森寒的劍意便朝著上方打去,這女子,忽然就是楚冰凌

而此時,三名女子被八頭魔尸統領圍在中間,再加上外面六名尸魔殿修士的圍攻,恍若暴風雨中飄搖的小舟,岌岌可危。

第一百三十六章瘋子無光!(第一更)

“哈哈哈,劉大美女,我看你還能支撐多久”天空中,一名男子發出張狂的大笑聲,這男子頭發扎成一根根小辮子,鼻子上,耳朵上,都打著一枚枚銅環,赫然就是當初躲在洞中的三人組中的一員,只是此時,那三人組中的無眼鼻修士不知身在何方,而那個半邊臉浮腫的丑陋女修,卻被陳執殺死,而這人,卻是和另外五名尸魔殿修士一同圍攻楚冰凌和她的兩名師姐。

狂笑聲中,這男子一掐訣,朝著正在圍攻青綠色長裙女子的兩頭魔尸打出兩道法術,這兩頭魔尸頓時像打了激血一樣,雙眼變得通紅,攻擊威力,瞬間大增,眼看著青綠色長裙女子就要抵擋不住,他頓時發出了一聲張狂的大笑。

“哼姓闕的,我已經通知了幾位師姐妹,等她們來了……”青衫女子抬起頭,冷冷說道。

“你們能支撐到她們來么,而且,你們沒發現我師兄人不在這里么?”闕姓男子聽后笑得更開心了,一咧嘴,分外猙獰。

青衫女子微微一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而就在此時,一直站在她身后東張西望的嫵媚女修頓時呆了呆,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之色。

“哼,你以為就憑他一個人能夠阻擋我那么多師姐妹?”青衫女子雖然臉色難看,但還是強作鎮定道,不料她話音剛落,身后便傳來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我投降”

在場之人都愣住了,就連狂野的闕姓男子都不禁眨了眨眼睛,旋即看向了青衫女子身后那名衣著暴露的嫵媚女修,皺眉道:

“納蘭倩你說什么”青衫女子同樣問道,她的臉色極為難看。

“劉師姐,別傻了,那無眼鼻的修士上次我們又不是沒和他交鋒過,上次若不是幾位師姐聯手,恐怕還奈何不了他,我……我們何必為了這白白葬送性命。”被叫做納蘭倩的女子低著頭,目光閃躲,似乎不敢看青衫女子。

聽到這話,青衫女子臉色更加難看了,而就在這時,上方闕姓修士卻是一擺手,另外五名尸魔殿筑基修士仿佛受他節制一般,紛紛操控魔尸停止了攻擊,旋即闕姓修士一陣狂笑:“好,好,劉大美女,你的師妹,倒是tǐng識趣的,哈哈,不如這樣吧,你們三個女的全部脫光,讓老子爽一爽,老子爽完了,指不定就放過你們,哈哈哈”說著這話,闕姓男子的目光,卻不由地掃向最后排負責反擊的楚冰凌。

“你做夢”青衫女子冷哼一聲,眼中滿是殺意,而她身后的楚冰凌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周身忽然涌起一股濃烈的寒意,便是周圍巖石,都覆蓋上了一層堅冰。

“你說的是真的?”出乎青衫女子和楚冰凌傻眼的是,納蘭倩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哈哈哈,當然是真的。”闕姓男子笑得更開心了,目光中,隱約閃過一道詭異之色,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冷喝道:“等等,你現在就衣服脫了,我怕你想借此靠近我們突然襲擊。”

聽到這話,納蘭倩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似乎有些躊躇,不過一想到此時的處境,她不禁咬了咬牙,點頭道:“好”

說著,她竟然真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法器一件件褪去

“我脫光了……”納蘭倩轉眼間便脫得身無寸縷,雪白渾圓的酥胸和性感妖嬈的身材徹底暴露在六名尸魔殿修士、青衫女子和楚冰凌的視線中。

青衫女子忍不住長嘆一聲,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眼中,隱隱帶著一絲悲涼,而一旁的楚冰凌,則微微偏過了頭。

“咕咚——”一聲響聲在闕姓男子的吼間響起,卻是吞口水的聲音,只見他目光貪婪的看著嫵媚女子的身體,呼吸都不由地急促起來,便是他身后幾名尸魔殿修士,都紛紛瞪大了眼睛。

看到這些人的神情,納蘭倩心中卻是松了口氣,咬了咬嘴唇,款款走向闕姓男子,一邊走,她一邊低聲說道:“師姐、楚師妹,既然對方肯放過我們,還掙扎個什么,我們女人的身子,天生不就是用來取悅男人的么?再說了,合歡宗的男人是男人,尸魔殿的男人,也是男人,師姐,別再執迷不悟了。”

“好,說的好”闕姓男子哈哈大笑,眼看著納蘭倩走到他的面前,頓時眼中吟光大盛,哈哈一笑,就準備上前將納蘭師妹攬在懷中。

“小心”

“師妹小心”

納蘭倩正想著如何討好眼前男子,忽然耳邊傳來兩聲驚呼,她駭然抬起頭,就見剛剛還被她迷的魂不守舍的闕姓男子,忽然嘴角帶起一絲猙獰的笑容,下一刻,納蘭便感覺胸口一陣劇痛。

“師妹”青衫女子雙目俱赤,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

只見闕姓男子的雙手chā入了納蘭倩的胸口,指尖,從納蘭倩的后背透出,將毫無防備的納蘭倩高高舉起,此時,納蘭倩的臉上還帶著些許迷茫之色,似乎根本不敢相信,對方就這樣動手了。

“白癡你以為,我會看上你這爛貨”闕姓男子狂笑一聲,雙手猛地用力,竟然直接將納蘭倩的身體撕成兩瓣,鮮血飛濺開來,將周圍地面染得血紅。

“我要殺了你”

楚冰凌猛地揮動著冰晶長劍,就準備上前,但她卻被青衫女子死死拉住

“跑”青衫女子眼中閃爍著點點淚花,嘴角,都被咬出血了,吼間,嘶啞地蹦出了兩個字:“別沖動,快跑”

“跑?你們跑的了么”闕姓男子伸出舌頭,添了添嘴角之上沾染的血跡,狂笑著一揮手:“殺,把兩個女的都抓了,尤其是那個使用冰系法術的女子,哈哈哈,老子要先女干后殺”

陳執被攔住了。

攔著他的,正是那名無眼鼻的修士,此人平靜地端坐在一枚黑色的蓮臺之上,而就在他的身后,站著四頭巨大的魔尸,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到來,無眼鼻的修士抬起頭,“看”了陳執一眼,平靜說道:“你,就是陳執吧,沒想到我等來的人卻是你,看來師妹,已經遭遇不測了。”

陳執瞳孔微微一縮,看著那端坐在黑色蓮臺之上的身影,渾身,汗毛炸起

若是說,在天水澗中,陳執最不愿意見到的對手,恐怕就是此人了

“我叫無光,在我的世界中,沒有光明。”無眼鼻修士繼續說著,語氣平淡無波,就像是在和老朋友敘舊:“說起來,我倒是tǐng佩服你的,黃級靈根,修得筑基,便是數萬年前,亦是極為少見,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面無表情道:“讓開”

“不會讓開,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這樣的對手,十年,百年都不一定再能找到第二個。”無光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旋即,這一絲笑容,忽然變得冷厲:“而對待這種值得尊敬的對手,我將會全力一戰”

話音剛落,無光忽然伸出手,下一刻,他身下的黑色蓮臺之上,驟然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法陣,這法陣一出現,猛地向外蔓延,轉眼之間,半邊天空都被這法陣覆蓋,而與此同時一股股濃密的煙霧將他完全包裹,黑色煙霧,越來越濃,整個天空,甚至都因為這黑霧變得陰沉下來。

“他媽的”看到這一幕,陳執右眼猛地一挑,他根本沒想到,這無光竟然一見面,就直接使用出了尸魔變

感覺到黑霧中那股恐怖的力量,陳執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瘋子拼了”

要知道,無光可是筑基五重修為,若是真讓他施展出了尸魔變,恐怕修為無限接近金丹,若真是如此,陳執根本一絲一毫的勝率都沒有

只見陳執的雙手,猛地張開,一瞬間,他的身前,驟然多出了三樣東西:一枚青色銅環,一枚光澤古樸的符箓,一把拇指大的湮滅彎刀

這兩樣法器一件符寶,是陳執手中威力最強的三樣東西了,陳執狠狠吸了口氣,忽然伸出手,渾身靈力瘋狂運轉,轉眼之間,他體內的靈力,便消耗了大半,只見青色銅環之上,忽然五彩流光大盛,不斷變大,轉眼之間,便化作小山峰大小,在空中緩緩旋轉。而光澤古樸的符箓之上,則是爆發出一聲劇烈的雷鳴,眨眼之間化為一柄九尺雷公锏;至于湮滅彎刀,則微微一顫眨眼之間便跨越虛空,出現在了黑霧面見,“咻”地一聲直接將黑霧穿透

“吼”一聲慘叫,從濃重的黑霧中傳來,顯然,陳執手中堪比極品法器威能的湮滅彎刀在這一刻重創了正在施法的無光。

不過還不夠

陳執看著面前濃郁的黑霧,這一刻,他多么希望身上那件絕品法衣和披風能夠換成攻擊法器,不過此時,再想這些已經沒用,他一聲厲喝,朝著黑霧猛地一揮手,下一刻,銅環帶著滾滾流光,從上至下,壓向了面前那團黑霧,而九尺雷公锏,卻是化作一道雷電巨龍,由下往上,猛地沖向了黑霧

天空中猛地閃過兩道巨大亮光,數息之后,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席卷開來,巨大的聲浪、氣浪,混雜在一起,以黑霧為中心,不斷擴散開來。

就在爆破不遠處的空中,十幾名疾飛的男女修士面帶駭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回事”陸傲抬起頭,看了一眼西面的天空,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

“好恐怖的靈力波動,恐怕是絕品法器的對撞吧,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合歡宗弟子。”陸傲旁邊不遠處,一道七彩流梭之上,站著一名女子,女子的膚色有些偏黑,但是長著一張好看的瓜子臉和丹鳳眼,身上看上去沒有半分多余的贅肉,身材玲瓏,再加上她臉上的那抹穩重,卻給人一種成熟女性的風采。

“葉師姐,別管是誰了,還是先找劉師姐要緊。”說話之人,卻是一名身材高挑火爆的女子,她身披一件紅色薄紗,大半肌膚果露在外,關鍵部位只用幾條布繩環繞,極為惹火,正是陸雯雯,三年不見,陸雯雯竟然也成為了筑基修士,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陳執的刺激,她的眼中時時帶著一抹仇怨之色。

“是,正事要緊。”被稱作葉師姐的女子點了點頭,當即就準備催動法器朝天水澗東面飛去,就在這時,陸雯雯忽然驚呼一聲:“不對,好像她們往北面飛去了。”說著,她拿出一張傳音符,傳音符上,卻是納蘭倩的消息。

“納蘭師妹……看來她們快撐不住了,不過為何不是劉師妹……”葉姓女子雙眉微微皺起,一顰一笑間,風情萬種,看的陸傲身后幾名男性弟子一個個眼睛發直。

“不如這樣吧,我帶著陸家修士去那邊看看,師姐你先去追納蘭師妹。”陸傲說到這,看了陸雯雯一眼:“不過舍妹就拜托師姐照顧了,畢竟她不久前才晉升筑基。”

“還是陸師弟考慮周全,雯雯就跟著我們吧,還望陸師弟小心,說不定尸魔殿在那邊還留有人手。”葉姓女子略一思索,還是點頭同意,一拱手:“事不宜遲,我們就分兵兩路吧。”說著,她當即一揮手,帶領著七名同門師妹朝著天水澗北面飛去,而陸雯雯則落在了最后,回頭看了陸傲一眼。

兩人交換了個眼色,旋即陸傲的嘴角,露出一絲jiān計得逞的笑容,一回頭,大聲說道:“我們也動身吧”說著,他駕馭著法器,便朝著縱云山脈的方向飛去。

陳執站在氣浪中,他的身前,一道柔和的白光浮現,氣浪沖到他的身前,便向著兩旁分開,三道光芒,出現在了陳執的手中,其中銅環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那枚光澤古樸的符箓,卻是暗淡了很多,看樣子再用幾次,恐怕就會徹底消失,而當陳執看到剩下那枚拇指大小的湮滅彎刀之時,不禁隱隱肉痛,只見湮滅彎刀之上,竟然布滿了裂痕,他剛伸出手,湮滅彎刀便直接碎裂

漸漸,氣浪散去,陳執顧不得肉痛,收起符箓和銅環,微微瞇起眼睛,看向面前的空中。

此時,那濃密的黑霧漸漸淡去,只見陳執身前數百丈的距離,一頭近三十余丈高的巨大怪物坐在一塊黑色蓮花之上,懸浮在空中,怪物頭顱上圓下間,頭生兩對五六丈長地巨角,而怪物的臉上卻是沒有鼻子和眼睛,只有一張足足占了半張臉的血盆大口,口中十幾對獠牙上下交叉,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而怪物的身體兩側,則有四對手臂,恍若八臂蜘蛛,而怪物的下半身,竟然是一條蛇尾,盤在黑色巨蓮之上。

看到這一幕,陳執瞳孔猛地一縮,不過很快,黑霧完全散去,陳執的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緩和。

還是起到作用了

剛剛陳執手中各種各樣的法器符箓盡出,雖說無光強行完成了尸魔變,但是他的身上,還是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只見怪物頭上的四對犄角中的兩對破破爛爛,其中一只犄角更是齊根而斷,一絲血皮連接著掛在頭頂,實在有些不倫不類,而怪物的八條手臂,更是斷了三條,身上更是布滿傷痕。

不過就算如此,陳執卻是不敢輕視此人,因為從此人身上,陳執分明感覺到一股恐怖的靈壓

假丹之境

筑基五重巔峰,修士體內的靈力,便會再一步凝練,形成固體,到達金丹之后,渾身靈力便會徹底凝聚,化為金丹,而假丹之境的修士,便是體內的靈力半液態半固態,半步金丹

不過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修士停在這個境界之上再無寸進,但就算如此,假丹修士,也絕對不是一般的筑基修士能夠匹敵的

無光所化怪物抬起頭“看”向了陳執,那張布滿獠牙的嘴巴忽然向上翹起,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可惜,還差一點,現在,輪到我出手了”

話音剛落,他忽然一張嘴,深深吸了口氣,下一刻,一股股氣流帶著凜冽的呼嘯聲鉆入他的口中,而隨之,無光的小腹,猛地凹陷了下去。

一瞬間,陳執忽然有種觸電的感覺,脊椎猛地一陣,猛地一伸手,雙手連連掐訣,口中,發出一聲清喝:“雷火盾”

伴隨著這聲音,一道道雷光出現在了陳執的面前,化為一面巨大雷電火焰盾牌

而就在盾牌形成的一瞬間,無光口腔猛地鼓起,恍若一頭巨大的癩蛤蟆,一張口,一團巨大的黑色氣流,從他的口中噴出,就像是一枚巨大的流星,狠狠地砸向了陳執。

黑色氣流率先和陳執面前的雷火盾交鋒,尖銳劇烈的摩擦之聲后,陳執釋放出的雷火盾竟然徹底土崩瓦解,而黑色光團,猛地撞擊在了陳執身前拿到柔和的光團之上。

“轟”

一聲巨響,陳執的身體直接被這團黑色光團轟飛了出去,不過很快,他的身形便停住了,雖然衣服、頭發亂糟糟的,但身上卻詭異的沒有任何傷痕,只是他身前柔和的白色光芒,卻是暗淡了一分。

“哦?絕品法衣,怪不得他們兩人會死在你的手中。”無光一挑眉,完好的五條手臂伸到身前,只見一片光影變動,下一刻,一枚巨大的黑色符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不好”看到這一幕,陳執心中大驚,他能夠從這黑色符箓之上察覺到一股足以威脅到他的恐怖威能,下意識地一擺手,只見他的肩膀之上,點點光芒亮起,下一刻,他的身體竟然消失在了半空中。

“嗯?”無光微微一愣,停止了掐訣,那巨大的黑色符箓也緩緩消散在空中,他左右“望”了一下,漠然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擁有這等隱身法寶,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就在無光頭頂百米的空中,陳執屏息凝神,雙眼死死鎖定住無光,他之所以能夠隱身,靠的自然是習勁那里獲得的那件薄如蟬翼的極品法器披風,這件披風擁有兩個功能,一個是隱身,完全隱去身上氣息,另外一個功能,則是披風之上銘刻著的風系法陣,能夠讓他在空中飛行速度大增。

不過,這件法器也有一個巨大的壞處,那便是對于靈力的消耗極為巨大,甚至超過他手中的兩樣絕品法器,這也是陳執一直沒有使用披風的原因。

陳執悄然飄浮在空中,一伸手,從黑霧空間中拿出數枚恢復靈力的丹藥,一口服下,至始至終,他的雙眼都死死盯住下方的無光,當確認無光沒有發現他,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這尸魔變,可不是沒有副作用的。”陳執看著無光,心中默默說道,畢竟這尸魔變太變態了,能夠讓一名筑基三重修士一下跨越兩重修為達到筑基五重,更是能夠幫助筑基五重的無光直接達到假丹之境,體內靈力更是暴增,不過,這法術的副作用也是很多的,要不然,尸魔殿若是一戰斗便施展尸魔變,那么還有誰是他們的對手。

而尸魔變的一些限制和副作用,陳執倒是從荀姓老者的記憶中獲知,首先尸魔變不可能跨越境界,也就是說,哪怕是假丹境界的修士施展尸魔變,也無法真的變成金丹修士,而尸魔變的效果,隨著修為的提升而逐漸變淡,像是金丹修士施展尸魔變的時候,僅僅只是進階一重修為,不過將魔尸和自己的力量凝成一股,實際增幅也不止這一重修為。

同樣,尸魔變的副作用也是隨著修為增加而減弱,像是尸魔殿金丹修士施展起來,對于自身已經沒有任何危險,只不過對于魔尸有傷害,不能連續施展,而像是無光這樣的筑基修士施展,則會降低一定的壽元和暫時修為跌落兩重,更是直接抽取了魔尸大部分的力量,想要再次施展尸魔變,最起碼還要花十幾年時間重新蘊養魔尸。

這也是為什么,陳執見到無光一見面就施展尸魔變之后,忍不住罵他瘋子了,當然,尸魔變也有時間的限制,像是無光施展尸魔變,頂多持續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拖過這段時間的話,陳執有百分百把握能夠輕松擊敗尸魔變結束后修為大跌的無光。

只是,無光會讓他這般拖延下去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蝶影現,交易(第三更!!!!!)

“沒想到,你竟然喜歡玩這種游戲。”

無光的嘴角,帶起一絲譏諷的笑容,只不過他現在這模樣,笑容看上去卻是分外猙獰,忽然,他猛地抬起頭,只見他伸出兩條手臂,一掐訣,上半張臉上忽然浮現出一道道魔紋,這些魔紋就像是螞蟻一樣在他的上半張臉不停蠕動,緊接著,魔紋緩緩匯聚,化為一個紫色的巨眼。

“不好”陳執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一聲,他明顯感覺到,這巨眼之上,帶著一股洞察一切的味道,足以看破他的極品法器披風的遮掩。

而就在陳執發現不對勁的一瞬間,無光已經抬起了頭,紫色巨眼之上,驟然發出一道黑紫色的光芒,直接洞穿了虛空。

“啪”

陳執一個踉蹌,從虛空中跌出,不過這巨眼只能消除他的隱形,對他本身卻是沒有任何傷害。

“該死”陳執目光一掃無光,發現對方再次掐起了法訣,轉瞬之間,數個法術便來到了他的身前,這些法術雖然都是高級法術,卻奈何不了他的絕品法衣,不過就在釋放出這些法術之后,無光再一次掐起了法訣,當看到無光身前緩緩變得明亮的黑色符箓之后,陳執心中忍不住大罵一聲。

不過此時,陳執卻是清楚,他已經無法躲藏了,不僅僅是因為他體內的靈力消耗太多,更是因為無光剛剛釋放的那些法術將他上下左右完全包圍,讓他無處遁形

“拼了”面對危機,陳執的臉上多出了一抹瘋狂之色,丹田內的陰陽天雷訣符箓飛快轉動起來,而與此同時,陳執的雙手之上,驟然亮起兩道金色光芒

“陽罡天雷”一直氣定神閑的無光一“看”陳執手中的金色電芒,感受著那股至剛至陽的神雷威能,臉上頓時露出了老鼠見了貓一般的慌亂表情,失聲驚呼道:“怎么可能,雷靈宗不是已經離開這一界了么,為什么還會在這里”

聽到這話,陳執微微一愣,來不及去思考這話中的含義,手中的金色雷芒,驟然拉長,天空之上,出現了一把金燦燦的雷電長刀

“雷紋刀果然是雷靈宗”無光的臉色,難看得出奇,只是他那張臉實在是看不出除了猙獰之外的其他表情,不過此時,他掐動法訣的速度驟然快了一倍,仿佛自我安慰般說道:“雷靈宗的陽罡神雷雖然很克制我們尸魔殿,但以你的修為,恐怕根本不能完全發揮出來接招吧,怨魔拳”

伴隨著無光這聲嘶吼,他身前的符箓忽然化為一枚黑漆漆的拳頭,這拳頭似乎是由無數怨靈鬼魂組成,不停有一頭頭鬼魂從中鉆出,發出一聲聲嘶吼。

“咦”看著這拳頭,陳執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來,面對這散發著恐怖力量的拳頭,陳執竟然不閃不避,瘋狂地朝著手中的雷紋刀輸入著靈力,只見這柄金色的雷紋刀之上,忽然多出了五個雷紋,而且第六個雷紋漩渦,也在轉動,似乎即將要成型

怨魔拳,夾雜著無數冤魂的嘶吼和無邊魔氣,眨眼之間便跨越了百丈距離,出現在了陳執的面前。

陳執,依舊沒有動

無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才剛剛出現,便徹底消失,下一刻,他像是見到了鬼一般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

他的確是見到鬼了

就在怨魔拳靠近陳執身前的時候,陳執胸口處,忽然飄浮出一團黑霧,下一刻,黑霧緩緩凝聚,化為一頭神態猙獰的厲鬼,厲鬼的雙手之上,長滿了一根根尖刺,面對著怨魔拳那股無邊怨氣,厲鬼的眼中,驟然多出一抹貪婪和渴望之色。

“桀桀桀”

刺耳恍若玻璃摩擦的笑聲回蕩在森林上空,厲鬼忽然張開了嘴巴,當怨魔拳靠近之后,鬼臉一張嘴,“咕咚”一聲便將這怨魔拳直接吞進了肚中。

無光想象中地爆炸,想想中的萬鬼噬魂,并沒有發生,他只看見陳執面前的厲鬼添了添嘴唇,旋即拍了拍肚子,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厲鬼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了一眼陳執,目光落在陳執手中巨大的金色雷紋刀之上,眼中閃過一抹忌憚,轉眼之間,便化為一抹黑霧鉆入陳執的胸口。

“不可能”這時候,下方的無光,依舊有些不可置信地嘶吼著:“怎么可能,那東西是什么”

回應他的,是陳執嘴角譏諷的冷笑,還有空中那一刀璀璨的金色刀光

“雷紋刀”

至剛至陽的力量,充斥整個空間,狠狠劈砍在了無光的身上。

一聲慘嚎,無光伸出手臂,牢牢夾住那金色長刀,但就在這一刻,他的手掌之上,忽然傳出一陣陣“刺啦刺啦”的腐蝕聲,緊跟著,他手掌上不斷冒出一股股濃郁的黑色氣流,很快,他的五只手臂竟然直接被雷紋刀融化,金色長刀繼續往下,狠狠落在了無光的頭頂

“轟”

一聲巨響,一個身影瞬間倒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咔擦”一聲,足足五六個人才能環抱的大樹被直接撞斷,但身影卻沒有停止,依舊飛速倒飛,足足撞斷了十幾棵大樹,這才停了下來,激起漫天腐葉,而當腐葉落下,那個身影這才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草”陳執狠狠吐出一口夾雜著腐葉碎片的血痰,旋即趴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贏了?”

直到現在,陳執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他根本沒想到,陽罡天雷對尸魔殿的克制竟然如此厲害,畢竟無光現在的修為,可足足有假丹境界,但就在剛才,無光在他的眼皮底下選擇了自爆,縱使陳執有絕品法衣護體,但面對這等恐怖的自爆,也只有被炸飛。

好在他修煉了《真龍護體訣》,要不然,剛剛那一下,他最起碼身上要缺些零件

搖晃地起身,陳執緩步朝著爆炸處下方走去,不到兩三里的路程,他竟然足足走了一炷香時間,終于來到了爆炸下方的叢林。

此時,這片叢林已經被夷為平地,林地上是一個深達十幾丈,方圓百丈的巨坑,而就在巨坑中心,一具尸體躺在那,正是無光,不過此時,無光的尸魔變狀態已經解除,變回了原樣,躺在地上,身上更是千瘡百孔,沒有一塊好肉。

“這個瘋子”陳執忍不住再次罵到,坐在坑洞邊緣,慢慢滑了下去,當他走進無光尸體之后,立刻掏出了噬魂天書,不過令陳執驚訝的是,無光的尸體內,卻沒有任何靈魂的反應。

“莫非,被爆炸卷入死亡來了?”陳執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彎下腰摸了摸無光的腰間,當他站起身的時候,手中多出了一枚儲物袋,緊接著他又搜遍了無光全身,確認沒有任何遺漏,這才快步離開。

剛剛的爆炸太過劇烈,肯定吸引了不少修士的注意,這時候那些修士沒過來,恐怕是有所忌憚,而以他現在的狀況,別說是筑基修士了,就是碰上凝神修士,指不定都要背起擊殺。

因為他身上的靈力,已經消耗殆盡

隨便找了一處樹洞,陳執幾乎是爬著進去,還沒來得及看儲物袋,他便忙不迭從懷中掏出兩枚丹藥,一口服下。

“我若是你,就不會選擇在這里恢復。”一個聲音,忽然在陳執的耳邊響起,恍若一聲驚雷,陳執只感覺如墜冰窟,緩緩轉過頭。

一只灰色的蝴蝶,緩緩在空中顯露了身形。

“是誰”陳執看著那只蝴蝶,雙眼微微瞇起,故作鎮靜道。

“哼,你小子倒是tǐng冷靜的,不愧是我看中的修士,就是雖然靈根差了些。”一個漠然不帶一絲一毫感情的聲音,在蝴蝶的身上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陳執微微一愣,有些不確定道:“九邪前輩”

“哼,若不是本座,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不過你放心吧,周圍幾個不長眼的尸魔殿小家伙,本座已經替你吞了。”灰色蝴蝶之上忽然多出一張面孔,正是九邪魔尸那張陰森恐怖的臉。

“那么我還要多謝前輩了。”陳執干巴巴地笑了笑,說道:“之前我察覺有人在跟蹤我,那人想必就是前輩吧。”

“正是,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本座保持這狀態和你說話沒法持續太久,所以就長話短說,這一次,本座來是和你做一筆交易,當然,和上次提及的交易內容無關。”

“前輩請名言。”陳執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躊躇。

“金丹的尸體”果然,九邪魔尸的口中冷冷吐出四個字:“這次你的任務恐怕不只是帶回尸體吧,金丹也應該可以,而本座不需要金丹,只需要尸體就行了。”

陳執微微一愣,干脆地點頭道:“可以,不過前輩先說拿什么來交換。”

“莫非本座還會虧待你”九邪魔尸冷笑一聲,不過他那張臉本就看不出喜怒,漠然道:“一枚金丹級丹藥真魔透體丹,三枚價值不下于筑基丹的元神丸,這是兩種丹藥的介紹。”

說著,灰色蝴蝶一拍翅膀,兩瓶丹藥和一枚玉簡,出現在了陳執的手中,看的他一愣一愣的,不過一想到這老怪物的身份,陳執也就釋然了,他沒去看兩瓶丹藥,而是拿起那枚玉簡,細細觀看,很快,陳執駭然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成交”

陳執拿出一枚儲物袋,這儲物袋,正是無光死后所留下的,他看了一眼面前不斷拍打著翅膀的灰色蝴蝶,極為干脆地走出樹洞,嘩啦一下將儲物袋中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

各種各樣的法器、丹藥、靈石堆積如山,而就在這堆寶山的最中央,則是一口碩大的黑色棺材。

“就是這個了。”灰色蝴蝶輕輕拍打著翅膀,來到了棺材面前,輕輕一揮翅膀,一股灰色的靈力瞬間化為一只手臂,似乎就想將棺材蓋掀開,但就在那灰色手臂剛剛觸碰到棺材蓋的時候,黑棺之上驟然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魔紋,一下將那灰色的靈力推了開來。

“哦?倒是有些手段。”看到這一幕,灰色蝴蝶的面孔之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笑容,再次一拍翅膀,一股股濃密無比的灰色氣流,瞬間就將黑色棺材完全包裹起來,短短數息之后,黑色棺材上的那些魔紋竟然直接被灰光吞噬,旋即,灰色蝴蝶再一次拍動翅膀,直接將棺材蓋掀了開來。

“嘶”棺材蓋一掀開,陳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一連退了七八步,他明顯感覺到,這棺材中散發著一股他根本無法抵擋的靈壓

陳執臉色微微一變,失聲道:“他不是死了么?”

灰色蝴蝶瞥了陳執一眼,冷笑道:“的確是死了,不過金丹修士一身修為,都凝聚在金丹之中,有這等靈壓,也不足為奇。”說著,他又拍打了一下翅膀,一只灰色手臂再次成型,直接伸入棺材中,只聽噗哧一聲,下一刻,只見灰色手臂抓著一枚足足拳頭大小的金丹。

“按照交易,這金丹歸你了,可惜,若是讓本座吞下這枚金丹,倒是能修為大增,罷了……”說著,灰色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灰色巨手緩緩伸到陳執面前。

“這就是金丹么?”陳執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那粒拳頭大小、布滿各種紋路、散發著驚人靈壓的金丹,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修士的金丹,目光中,忍不住多出一抹向往之色。

“哼,不用如此作態,只要你完成了本座的交易,就算以你黃級靈根的修為,也有三成幾率成就金丹,好了,接著吧”說著,灰色手臂驟然消失,而金丹,則緩緩下落,落在了陳執的手中。

濃郁的靈力,充斥在陳執的手掌中,觸摸著這枚冰冷的金丹,陳執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這才反應過來,一拍儲物袋,拿出一枚玉盒將金丹裝進玉盒中,重新放回了儲物袋。

“好了,交易完成,本座這分身的靈力也要耗盡,大概幾個月后,本座就會再次來找你,詳細告訴你交易的步驟。”說著,就見灰色蝴蝶的身體緩緩消散,當灰色蝴蝶即將完全消失之前,九邪魔尸忽然說道:“對了,本座給你提個醒,小心你們合歡宗的陸家,最近也別……”話說到一半,蝴蝶便完全消失,留下陳執站在一堆法寶丹藥中。

“小心陸家?”陳執雙眼微微瞇起。

莫非,這陸家背叛了合歡宗?

還有九邪魔尸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最近也別?別什么?

陳執搖了搖頭,心下暗怪這九邪魔尸為何不早點說,一定要拖到就要離開才說,現在話說了一半,弄得他有些云里霧里了。

看了看周圍的財物,陳執卻沒心思去清點了,直接將所有東西收進儲物袋便重新走回樹洞,拿出那枚玉簡仔細觀看。

一具金丹修士的尸體雖然很yòu人,當初陳執本就有將這尸體奪回之后上繳金丹卻將尸體留下的想法,畢竟尸魔殿的功法實在有些yòu人,雖說尸魔變后會變成那般半人半鬼的模樣,但好歹實力大增,遇到危機若是施展,絕對是保命反殺之利器,不過在九邪魔尸拿出兩瓶丹藥之后,陳執便毫不猶豫地將金丹的尸體放棄了,只因這兩瓶丹藥的價值,甚至比金丹的尸體強上太多。

其中,真魔透體丹的效果如名字那般,能夠短時間能利用真魔之氣激發身體潛能,竟然能夠讓一名筑基修士短時間能靈力固化,直逼金丹,當然,金丹大道,可不是簡簡單單靈力固化那么簡單,就算服用了真魔透體丹,實力也不可能敵得過真正的金丹,不過縱使如此,也絕對比假丹修士強橫不止一分,就算敵不過真正的金丹修士,保命逃跑還是可以,不過這丹藥副作用也厲害,那便是使用之后,修士不僅元氣大傷,在一年內的修為會直接跌到凝神,不過好在一年之后,修為就會恢復,可以說這個丹藥絕對是用來壓箱底拼命用的。

陳執現在雖然進階筑基,但敵人還是很多,尤其是陸家

他和陸傲交惡,再加上四年以前的斗法較技當著所有人的面殺死了魏青誠,由于簽訂了生死斗的契約,陸家也找不到借口發難,但陳執這般做法,完全等于是在打陸家的臉面

可以說陳執出現之后,陸家便事事不順,先不提斗法較技上被陳執打臉,隨后的百花谷之爭,陸家寄予厚望的陸子敬竟然直接被淘汰出局這些事情,陳執在進階筑基之后,才漸漸了解到,當他得知陸雄更是將他當成了出氣筒之后,心中,已經隱隱有一絲忌憚了,不過后來,陳執成為了裘萬山的正式弟子,有了這個大靠山,陸家自然不敢明面上對付他了,但是,這一次九邪魔尸離開之前說的那句話,卻讓陳執嗅到了一絲危機

他們到底有什么陰謀?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現在陳執,就根本不清楚陸家會有什么行動。

要不,殺個陸家子弟探查一下對方的記憶?

這個計劃倒是可行,只不過,要殺就必須殺一些比較核心的陸家修士,要不然還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

陳執摸了摸下巴,心中暗暗謀劃著,過了許久,他這才拿起另外一瓶丹藥。

元神丸

這瓶丹藥,雖然比不上真魔透體丹,但卻是陳執最后下定決心要換的原因,因為這元神丸,擁有能夠瞬間恢復修士的全部靈力和狀態的效果,而此時,陳執全身靈力在對戰無光之時已經消耗一空,楚冰凌更是危在旦夕,楚冰凌可是他在合歡宗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特別是在筑基前,楚冰凌那隱約的表白,更是讓他和楚冰凌之間多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過,楚冰凌身邊還有兩位師姐,應該能多撐一會吧。

陳執默然想到,從瓶中倒出一枚元神丸,開口服下。

丹藥入口即化,化為一股柔和的暖流,緩緩流入他的身體內,陳執因為受傷和靈力枯竭而有些乏力的身體,就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般,再次變得強壯。

幾個呼吸之后,陳執睜開眼睛。

不愧是價值足以媲美筑基丹的丹藥,恢復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聽聞

他正準備起身,就在這時,臉色不禁微微一變,旋即,臉上多出了一抹驚喜

陳執明顯感覺到,一直紋絲不動的筑基一重瓶頸,竟然突破了

筑基二重

陳執猛地起身,狠狠揮了揮拳頭,只感覺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

看來,他和無光拼死一戰,收獲之大,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果然,在生死之間游走交戰,是資質差的修士突破瓶頸的不二法寶。

感受著身體內那股澎湃的力量,陳執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下一刻,一道雷光沖天而起,朝著縱云山脈的方向飛去。

“劉師姐”楚冰凌的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劉師姐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她低下頭,看著胸口處透體而出的利刃,不敢相信地回過頭。

在她的身后,陸傲神情冷漠,眼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嘴角勾起一絲冷厲的笑容:“劉師姐,一路走好,或許不久之后,你那些師姐妹,甚至是姬師叔,都隨你而去的。”

劉師姐似乎想說什么,不過陸傲卻不屑一笑,猛地將利刃從劉師姐的后背抽出。

“噗哧——”鮮血濺了陸傲一頭一臉,讓他那張本來英俊帥氣的臉變得分外猙獰,他伸出腳,輕輕踢了踢劉師姐的身體,這才露出一絲笑容,回過頭,看向了半倚著山洞巖壁想要站起來的楚冰凌。

楚冰凌的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苦戰,此時,她的臉色額外蒼白,眼中,滿是恨意,用冰晶劍當作支撐點,就想站起來。

“楚師妹,好久不見。”陸傲展顏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手絹,輕柔地擦拭掉臉上的鮮血。

“陸傲,你背叛了合歡宗”楚冰凌緊咬著唇,雙手微微顫抖。

“背叛?”陸傲微微一愣,旋即無聲地笑了,而隨機,一個狂笑聲,在陸傲身后響起,只見闕姓男子笑著仰著頭,大步走進洞窟。

“陸傲,她說你背叛合歡宗耶,不過你對這女人廢話什么,你要是對她沒興趣,就把她讓給我,我會好好招待她的,哇哈哈哈”

陸傲回頭看了此人一眼,微微皺眉,冷哼一聲:“闕非,我什么時候,允許你走進來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楚冰凌這一刻,全明白了,她被騙了,不,她一直都沒相信陸傲,被騙的劉師姐,也死在了陸傲的偷襲之下。

想到此,楚冰凌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決然之色。

第一百四十章偽裝、主場(票!)

“咦,竟然是這里”

陳執看著面前這熟悉的山谷,眼中一抹恍惚一閃而逝。

當初,他便是在此地遇見了云夢仙子和二女,一晃十一年過去了,再次來到此地之時,他已然成為了筑基二重修為。

修為之差如天塹,自此一去成路人。

當初他可從未想過,自己能夠修成筑基,面對云夢仙子和二女,他只有仰望,

不知掉她們現在如何了,若是她們知道我現在的修為,恐怕會很驚訝吧。

陳執心中,豪氣頓生

“那是什么?”陳執目光一掃下方,忽然發現林中一抹白嫩,他當即飛下,入目的卻是一具女修的尸體,這女修渾身赤露o,死狀極慘

不過當陳執注意到一旁地上那兩件衣服之后,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女修的衣服上,沒有任何破壞拉扯的痕跡,似乎就像是女修自愿拖下一般,而且看服飾上的標記,分明是合歡宗修士。

隨手將女修的衣服扔在一旁,陳執又探查了一下周圍戰斗的痕跡,很快,他便朝著山谷深處行去,足足走了十幾分鐘,陳執終于來到了當初那神秘洞窟不遠處的一處山崖上,他靠在一處巖壁上,朝著里面看去。

只見洞口旁邊,站著十幾名修士,不過仔細一看,陳執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愕然之色。

因為這十幾名修士分成兩幫人,涇渭分明,其中六名修士的身后都站著一頭頭魔尸,無需辨認便知道是尸魔殿的修士,而令陳執愕然的是,另外一方差不多七名修士身上的服飾,赫然是合歡宗的服飾

只不過,這兩幫人雖然互相忌憚,但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倒是山洞入口處,卻有著幾處打斗痕跡和血跡,向著洞內蔓延。

陳執瞳孔微微收縮,目光不時在兩幫修士上掃視著,就在這時,尸魔殿修士中走出一人,大步朝著洞內走去,仔細一看,陳執發現此人正是三人組中的一員,而此人大大咧咧地走進山洞,還經過了一名合歡宗修士的旁邊,但那合歡宗修士,卻沒有任何動作。

“莫非這群人是叛徒?”

陳執瞇了瞇眼睛,正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洞中隱約傳來一聲女子的喊聲。

“是楚冰凌”

聽到這喊聲,陳執再也呆不住了,不過一看到洞口足足十二名修士,他不禁有些躊躇。

畢竟他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剛剛晉升筑基二重,同時面對三四名筑基修士陳執倒是還有一些把握,但若是面對五人,他就只能逃跑了,更別說此時若是出去,要面對的可是足足十二名筑基修士

除非,他肯服下真魔透體丹。

一想到此時楚冰凌的遭遇,陳執不禁心急如焚,咬了咬牙,正準備掏出丹藥,正在這時,他無意中看了一眼山洞。

等等……

陳執動作一頓,眼睛忽然一亮。

“真是可憐。”一名合歡宗弟子低聲說道。

“可憐什么,誰讓那楚冰凌不識趣,當初若是從了陸大哥,根本不會遇到現在這情況,她以為,攀上姬長老,就沒事了,白癡”

旁邊一名身著核心弟子服飾的男子冷笑道,聽他的話,似乎是陸家眾人,此人一開口,頓時吸引了其他幾人的注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這一次,別說是楚冰凌了,就是她師傅姬長老,甚至是合歡宗,嘿……”

“是啊,若是她聰明的話,這時候從了陸師兄,成為陸師兄侍妾,若是尸魔殿一統天武,到時候,嘿嘿……”

幾名弟子低聲議論,不過大家都是筑基修士,這聲音,頓時傳到了旁邊幾名尸魔殿弟子的耳中。

“哼,那人叫陸傲么,還真是人如其名,不過他也就是乘著無光師兄不在這里才敢這樣。”

“你說設么”

“你耳朵聾的么?別以為投靠了我們尸魔殿就能把自己當寶貝了,就算沒你們,等老祖出關……”

“是啊,老祖魔功蓋世,你們那個合歡老祖,在老祖面前算什么。”

“放屁,你以為……”

這兩幫人本就相互看不順眼,此時有了由頭,頓時相互爭吵起來,吵雜之聲熱熱鬧鬧,不過兩幫人都極為克制,雖然爭吵,卻沒人真正出手挑起爭端,畢竟主事人,現在都剛剛進入山洞。

正在這時,一個冷漠無比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吵什么”

正在激烈爭吵的兩幫人同時愣住,齊刷刷地朝著身后看去,不過當他們看到來人之后,反應卻是截然不同,尸魔殿修士一個個面露興奮之色,而合歡宗幾名弟子,卻是忍不住畏懼地退了幾步。

“無光師兄”

“無光師兄,你可來了,哈哈,看他們還敢在我們面前得瑟。”一名尸魔殿弟子目光譏諷地看向一旁合歡宗弟子。

而旁邊,合歡宗弟子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無光當初可是負責和陸傲聯絡之人,此人的實力,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當初陸傲師兄……不過被尸魔殿修士這般侮辱,他們一個個臉漲得通紅,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嗯,知道了。”無光輕描淡寫地說道,同時他還冷冷地“瞥”了幾名合歡宗筑基修士,一時間,合歡宗七名修士竟然無人敢抬頭看他,只不過,這些合歡宗修士一個個緊握雙拳,額角青筋畢露。

他這般表情,卻是徹底激化了雙方的矛盾,若這無光是真的,當然不會這般做,只可惜,真正的無光,早已經死在陳執的手中,此時,站在這的,正是陳執。

看著眾人的表情,陳執心中,卻是無聲地笑了,不過表面上,他還是那副威嚴的模樣,漠然問道:“陸傲和闕師弟呢?”

“他們在里面……”一名弟子有些猶豫。

“嗯?”

“我們剛剛圍堵了兩名合歡宗女修,只不過那兩個女修逃進這洞口,依靠洞中禁制防守,攔住了我們,這時候陸傲來了,他和我們聯手演了一出戲,成功進入洞中,這時候,咳咳……”那尸魔殿修士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神情。

聽到這,陳執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殺意,將面前的尸魔殿修士嚇了一跳,察覺到失態,陳執趕忙調整心情,冷哼道:“這種時候還有時間享受,哼,不愧是合歡宗”

說著,他看都不看周圍人一眼,大步走進洞中,留下門口已經徹底被激起矛盾的兩幫人……

聽著身后隱隱傳來的叫罵聲,陳執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之所以敢這般偽裝無光深入山洞,一方面是他對這山洞禁制的熟悉,特別是幾種禁制,就連當初云夢仙子和兩名天驕之子都廢了好大力氣,若是利用的好,完全能夠依托這迷宮般的山洞反擊,更何況,他手中可是有赤炎頭陀的靈魂,當初赤炎頭陀已經差不多能夠控制山洞中大半禁制,其中幾種禁制,更是對筑基修士也有極大的威脅,可以說這個山洞對陳執來說,等于大半個主場。

只是他卻沒想到在來之前竟然碰見雙方修士的爭吵,如此機會,陳執又怎會放過,當即添了把火。

“希望這把火,能燒起來。”陳執冷冷說道,眼中,卻滿是殺意,快步深入山洞,他不時看到一處處被毀滅的禁制,腳步,卻是越來越快。

“闕非,我什么時候,允許你走進來了。”陸傲冷冷說道。

闕非微微一愣,眼中猛地閃過一道煞氣,猙獰一笑:“陸傲,你要清楚,你是在對誰說話”

陸傲雙眼微微瞇起,回過身,目光牢牢鎖定住闕非,雙方之間,眼看就要爆發一場戰斗,就在這時,楚冰凌忽然站了起來,幾步便準備逃向洞口深處。

“我說了,允許你站起來了么,楚師妹?”陸傲忽然回頭,一伸手,一道黑芒直接打出,直接洞穿了楚冰凌的肩膀。

“唔——”楚冰凌一聲悶哼,緊咬牙關想要站起來,就在這時,陸傲忽然冰冷一笑:“罷了,女人多的是,希望你慢慢享受。”

闕非微微一愣,詫異地看了陸傲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陸傲,你夠陰險,我喜歡你哈哈哈”

一邊說著,闕非一邊大步走向楚冰凌,臉上帶著一股猙獰之色,正當他準備伸手抓向楚冰凌的時候,一個腳步聲,忽然響起。

“是誰”陸傲和闕非同時回頭,很快,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不過兩人并沒有注意到,當聽到這腳步聲的時候,趴在地上的楚冰凌的臉上,卻多出一抹驚喜之色。

“無光師兄……”當看到來人,闕非驚呼一聲,像是老鼠見到貓一般一下站直了,他似乎極為畏懼無光。

而一旁的陸傲,亦是嘴角微微抽搐,許久之后,有些不自然道:“無光兄。”

在他們看到陳執的時候,陳執也看清楚了洞中的情景,當看到地面上躺著的劉師姐的尸體之后,他面具下的瞳孔微微一縮,當看到趴在地上渾身血跡的楚冰凌之時,陳執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雖說楚冰凌渾身都是鮮血,但陳執瞬間便判斷出楚冰凌還活著。

當陳執走進之后,闕非忽然察覺有些不對勁,仔細盯著無光看了看,他的臉色猛地一變:“不對,你不是……”

闕非剛剛開口,對面的陳執,卻是無聲地笑了,他的雙手之上,驟然多出一枚銅環和一枚符寶,狠狠朝著陸傲和闕非二人打了過去。

一陣巨響,地動山搖

第一百四十一章陸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第三更,滿地打滾求推薦)

煙塵漸漸散去,陸傲抖了抖衣服,一臉鐵青地站了起來,他的身前,卻是一桿閃爍著七彩流光的巨傘,不知是什么材質,但就在剛才,這巨傘卻是擋住了陳執銅環的一擊,赫然是一件極品防御法器。

“他的”一聲咒罵聲忽然在陸傲的身旁響起,他回過頭去,就看到闕非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在他的面前,卻是一枚白骨累積而成的棋子,不過他的運氣就沒這么好了,這白骨旗雖然也是極品法器,但卻是攻防一體的法器,再加上他面對的可是陳執手中的雷公锏符寶的一擊,這件邪道法器恰好又被雷公锏完全克制,此時法器之上赫然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裂痕,儼然已經被損壞了。

當闕非看到自己損壞的法器之后,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大叫道:“是誰,他的是誰”

一旁的陸傲,卻是默不作聲,細細回憶剛才的場景,當那枚符箓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的時候,他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森然之色:“陳執”

闕非回頭,略帶納悶道:“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陸傲卻是根本懶得理他,他的眼中,帶著一抹濃濃的忌憚和殺意,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朝著楚冰凌躺著的位置看去,此時的地面上,哪里還有楚冰凌的身影

“我想起來了”正當陸傲煩躁之時,闕非卻突然叫了起來:“是他,是他,只是,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師妹,師妹死了”

闕非的眼睛不斷瞪大,當初無光收到合歡宗內應的傳信之后,便做了一些安排,其中他的師妹負責去狙殺陳執,在無光和他看來,一個小小筑基一重修士,根本不必大動干戈,隨后他則是跟著無光去見了陸傲,定下了襲殺楚冰凌等修士的計策。

但此時,陳執卻出現在了這里……

“我要殺了他”闕非雙眼赤紅,目光一掃甬道深處,邁步就想追上去,但是陸傲,卻攔在了他的身前。

“你做什么”闕非目露兇光,死死地盯著陸傲,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態勢。

“你沒點腦子么?”陸傲冷冷說道:“你忘記他剛剛裝扮成你無光師兄的模樣么?”

這句話,恍若一盆冷水直接澆在闕非的頭上,他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呆呆看著陸傲,還保持著之前那副張牙舞爪的態勢,喃喃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你已經明白了,而且你們的布置,你比我更清楚吧,無光負責攔截女修可能趕來救援的修士,但是現在陳執出現在了這里,還裝扮成你師兄的模樣。”說到這,陸傲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眼中,閃過一抹驚懼,說實話,他寧愿相信陳執沒有殺死無光,但是現在的情況,卻由不得他不相信。

“怎么可能,無光師兄,無光師兄他若是施展了尸魔變,修為瞬間無限接近金丹修士,筑基修士,對了,傳音符。”闕非的臉抽搐扭曲著,一把從懷中掏出一枚傳音符,朝著傳音符上打出一道法訣。

沒有動靜……

“嘶——”陸傲倒吸一口冷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無光,真的死了?

被陳執殺死了

這完全是在顛覆陸傲的認知,他只感覺一股寒意,以下從腳底沖上頭頂。

這還是那個他能夠隨意碾碎的螞蟻么?十年時間,才不到十年時間

這只螞蟻,竟然已經成長為足夠威脅到他,甚至能殺死他的地步了?

陸傲和闕非二人,就這樣呆呆地站著,許久之后,闕非忽然問道:“陸……陸兄,接下來,怎么辦?”

“怎么辦?”陸傲回過神,他畢竟是陸家重點培養的弟子,很快便冷靜下來,雙眼微微瞇起,看向了那深深的甬道:“這通道周圍禁制密布,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這里,定是一處古代遺址。”

說到這,陸傲看了一眼闕非,冷笑道:“既然是古代遺址,那么進出口很可能只有一個,而且,這段路我們雖然毀滅了禁制,但是前方,卻是禁制密布,陳執,跑不了多遠。”

闕非雖然恨不得一拳打在陸傲那張裝逼的臉上,不過此時,他卻是被無光的死刺激到了,強行按耐住性子問道:“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陸傲看了他一眼,漠然道:“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殺死無光的,但他既然做到了,我們就當他當做你師兄同等實力的敵人來對待,你師兄就算再厲害,也不是十幾個筑基修士的對手吧。”

一邊說著,陸傲一邊朝著來路走去,而闕非略一猶豫,先是彎下腰在劉姓女修的尸身上摸出儲物袋,接著快步跟上了陸傲。

楚冰凌被陳執背著,一路朝著山洞內行去,令她驚訝的是,陳執顯然對這山洞非常熟悉,走到一些岔道口根本沒有猶豫便直接沖進一條岔道,一開始楚冰凌還以為陳執是嚇跑,但是漸漸地,她發現陳執走的甬道沒一個是死胡同,更詭異的是,山洞中那些令她有些頭疼的禁制,對陳執視若無物,一靠近禁制,陳執隨了個法訣,禁制便打了開來,當陳執跑過之后,禁制又晃晃合攏,若不是她能夠看出這些禁制是古代遺留下來的,她甚至都要懷疑這山洞是屬于陳執的洞府。

“陳師弟,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楚冰凌有些艱難地張了張嘴,開口道。

“路上抓了一個他們的同伴,逼問出來的,聽到師姐遇險,就趕來了。”陳執隨口胡謅道。

“為了我?”楚冰凌微微一愣,蒼白的臉上,多出了一抹紅暈,臉蛋,緩緩靠在陳執的背上,一瞬間,她感覺就這樣趴在陳執背上,竟然有一種無上的安穩感。

有些時候女人就是這樣,像是楚冰凌這等冰山美人,若是平時,定不會露出這般姿態,但剛剛經歷了生死一線,兩名一同生活的師姐,又都接連慘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就在她感覺到絕望之時,陳執卻出現了,以前對陳執的那一絲情愫,這一刻被無限放大,現在一晃過神來,感受到鼻尖濃重的男人氣息,再加上陳執的手,正托著……

“師弟……”

“嗯?”

“謝謝。”楚冰凌整個人都完全放松了,趴在陳執的背上,雙手牢牢樓主的脖子,似乎再也不想放手了。

這段時間來經歷的一切,悲傷、絕望的情緒一瞬間都消失不見,楚冰凌只感覺身體輕飄飄的,眼前的視線,也漸漸模糊。

“師姐?”陳執忽然頓住腳步,朝后看了一眼,發現楚冰凌竟然牢牢摟著他睡著了,臉上,還帶著一絲安詳的笑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上什么了,繼續朝前跑去,畢竟要控制府邸的禁制,還是需要進入那間石室中。

許久之后,陳執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光亮,他當即加快了腳步,很快,殘破的石門、百丈寬的大廳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走進大廳,陳執先是目光一掃四周,只見大廳周圍花圃中空空如也,就連禁制也被完全毀壞,而整個大廳更是殘破不堪,所有石桌石椅都被完全摧毀,之前中央的那個銅質貔貅雕像,更是被打的粉碎。

看到這一幕,陳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初他離開之時,這些石桌石椅還是完好無損,而此時這般模樣,陳執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和云夢二女醒來之后的模樣……

“看來當初躲著她是正確的。”陳執不由地想到了他剛剛加入內門之時,差點就被發現的事情,當時他若是鬼迷心竅,恐怕下場不會比這石桌石椅好到哪里去……

背后,傳來一聲輕微的喃呢,陳執回首看了一眼背上的楚冰凌,到了這里,他倒是不需要擔心了,這時候,他才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一直貼著一團軟綿綿的東西,雖然隔著綢緞,但那彈性的觸覺,依舊忍不住讓人心生旖旎。

陳執深吸一口氣,走進大廳旁邊的石室中,石室中那具遺骸,已經被打得粉碎,陳執一掐訣,一股微風便將遺骸的碎片吹走,這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具養魂石石床,輕輕將楚冰凌放在床上,又給楚冰凌喂了一枚“白骨生肌丹”和一枚恢復靈力的丹藥,這才在石床旁邊盤膝坐下。

他從懷中拿出噬魂天書,打開赤炎頭陀的記憶細細觀看,過了許久,他收起噬魂天書,面對一處石壁,猛地打出數道法訣,只見石壁之上,忽然多出一個巨大的法陣,看到這法陣,陳執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猛地掐訣,這一次,他一連打出了足足二十多個法訣,當最后一個法訣打入墻上法陣之后,陳執的額角已經布滿汗水,不過他卻沒空去擦拭,雙眼死死盯著面前的法陣。

漸漸地,法陣亮了起來,很快,法陣最中央,忽然多出了一道圓形的光影,這光影,緩緩凝聚,很快,光影之上,驟然出現了一個情景。

山洞外,陸傲和闕非二人面色極為難看,而在他們兩人面前,七名合歡宗修士和五名尸魔殿的修士身上滿是傷痕,顯然經歷了一場戰斗,看到這一幕,陳執無聲地笑了,沒想到他那一次拱火,倒是tǐng成功的,不過倒是可惜了,若是陸傲和闕非二人追著他來,指不定這兩幫修士還會真的打出火氣鬧出人命。

很快,兩幫人在陸傲和闕非的帶領下走進洞窟,朝著山洞深入。

陳執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走在最前方的陸傲身上,眼中,一抹寒芒迸射。

陸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第一百四十二章陸傲之死上(遲來的第一更)

陸傲帶著七名合歡宗修士緩緩前行,他的臉色極不好看。

或許是感受到陸傲的憤怒和抑郁,他身后的幾名合歡宗修士默然前行,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也難怪陸傲會如此憤怒了,就在剛才,因為雙方的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闕非和他在一個岔道口選擇了分兵前進。

若是以往,陸傲根本不會在意,

陸傲眼中,帶著一絲忌憚,深吸一口氣。

“或許他是用計殺死了無光。”仿佛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似乎在自我安慰。

而且,就算陳執實力真的堪比無光,面對足足七名筑基修士,又能做什么?

除非,他是金丹修士。但這可能么?

一想到陳執竟然為了楚冰凌沖入洞窟中,陸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容。

不過是一個鉆進了死胡同的獵物罷了

走著走著,陸傲的腳步忽然頓住,詫異地抬起頭。

他身后的七名合歡宗弟子紛紛抬頭,在他們眼前,是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古怪禁制。

陸傲疑惑地皺了皺眉,一揮手,指了指一名修士:“去試試威力,小心點。”

看著那修士一臉不在乎地走在禁制面前,陸傲的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并不知道,包括他在內,山洞中所有修士的一舉一動,陳執都一覽無遺。

陳執盤膝坐在石室中,看著墻壁上的光影,嘴角微微翹起。

那把火,到底還是起了作用,直接導致了現在闕非和陸傲的分兵前行,當然,陸傲前進的是正確的方向,而闕非……

陳執伸手輕輕一點,畫面中,闕非等人正瘋狂地釋放著法術,攻擊著一處厚厚的禁制。

這處禁制,名為皇天后土陣,整個大陣,都和這處岔道之上的山體相連,可以說闕非等人現在根本就不是在攻擊禁制,而是在攻擊一整座山

只要攻破這禁制,那么結果就是他們所在的甬道直接崩塌,而且在這處禁制前方不遠處的拐角,便是一處死胡同,可以說若是山體崩塌之后,闕非他們還繼續往前,那么將是思路一條,若是往后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只可惜……

這處岔道,完全是一處死地

陳執淡淡一笑,他的面前,光影漸漸拉長,形成了一張整個洞窟的地形圖,而這些地形圖中,遍布著各種各樣紅色、白色的光點,其中白色光點很少,只有區區十四個,正是“入侵者”陸傲等人,而紅色光點,卻密密麻麻遍布整個洞窟中。

不愧是古代修士的府邸,很多東西,不管是他還是赤炎頭陀,也僅僅只是略微摸透,但要真說完全了解這府邸,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這已經不能用修為高低來形容,這就是一個文明,一個偉大的修仙文明

他不由地想到了當初赤炎頭陀,好在這老家伙當初打著將他和云夢、二女一同引入這仙人府邸的想法,若非如此,就算云夢、二女手中有不少保命的手段能夠脫離,但是當時還是煉氣修士的他卻必將命喪于此。

運氣?緣分?

在后怕和對古代修士所創造的修仙文明敬畏的同時,陳執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站在高處的人,而下方,卻是一具具提線木偶,伴隨著他擺弄著細線,操控著一切。

這種感覺,真是bāng極了

陳執估算了一下時間,旋即再次朝著光影一點,畫面,重新往下拉,來到了陸傲等人的頭頂,此時,一名合歡宗弟子已經走到了禁制面前,一掐訣,便準備釋放法術攻擊。

“真是可惜”陳執的嘴角,微微翹起。

“小心”陸傲一聲驚呼,不過卻是已經遲了。

就在那人釋放的法術打在面前禁制之上的同時,他的腳下,忽然多出了一個法陣,下一刻,一道道寒冰之刃驟然生起,瞬間將毫無防備的此人扎了個千瘡百孔

看著此人凄慘的死狀,陸傲等人臉上紛紛浮現出驚懼之色,倒抽冷氣之聲此起彼伏。

一名筑基修士,就這樣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了此人腳下的法陣,整個法陣,仿佛憑空出現一般。

“連環法陣”陸傲身后,一名修士失聲喃呢。

而陸傲,卻是眉頭緊鎖。

這是偶然么?

看著眼前的畫面,陳執的臉上,露出一抹愕然之色,連他都沒想到,這處禁制竟然能夠殺死陸傲幾人,在他的想法中,這里的幾處禁制,頂多只能阻擾一下陸傲等人罷了。

當初他和云夢、二女一同來時,這些禁制,可沒有起到任何效果便被二女輕易化解。

其實,這倒是陳執的慣性思維,云夢和,又豈是這些修士能夠比擬的,云夢和,一個是天山劍身的徒弟,一個是合歡老祖的徒弟,雖說修為相差不大,但身上的法器的質量,還有見識,陸傲等人都無法和兩女相提并論。

之后的情況,更是大大出乎了陳執的意料……

“不可能”陸傲雙眼無神地喃呢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最后兩名合歡宗弟子,死在了他的面前,本來這兩人可以不死的,但是陸傲,卻強行逼迫他們上前試探這禁制……

結果便是眼前的場景——其中一名修士,整個人趴在泥土中,后背上chā著密密麻麻的冰錐,而就在此人前面一點的地方,一名修士渾身腐爛的趴在地上。

陸傲此時已經完全能肯定,這一切,都是陳執所操縱得,他甚至有一種錯覺,陳執一直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們,嘴角帶著譏諷看著他們

一聲驚天巨響忽然響起,緊接著,整個山洞,都一陣搖晃,陸傲驚慌地一拍儲物袋,一柄帶著七彩流光的巨傘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緊接著,他又連續釋放了兩個高級防御法術,看那樣子,就恍若驚弓之鳥一般。

劇烈的搖晃,足足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當搖晃停止,陸傲這才緩緩站定。

陸傲皺了皺眉,剛剛的動靜,就好像整座山塌了一般,不過此時他所在的通道,除了一些碎石,似乎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掉落。

不管那動靜到底是什么,此時的陸傲,心中早已經萌生了退意。

但就在此時,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陳執”

陸傲感覺自己的心臟,一瞬間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地抓住,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他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

不過,他畢竟是陸傲,陸家重點培養的修士,短短失神過后,他的眼中,驟然迸射出一抹兇殘之色。

既然走不了了,他也要拉著陳執做墊背

陸傲畢竟是曾經百花谷排名前三的人物,進入筑基更是足足十幾年,一身修為雖然還停留在筑基五重,但絕對不是一般修士能夠比擬的,硬要說的話,陳執之前交手過的人中,也唯有無光,強陸傲一線。

再加上陸傲此時含恨出手,各種法術恍若疾風暴雨一般,朝著陳執劈頭蓋臉打了過去。

陳執也是準備不足,在他看來,陸傲已經是強弩之末,可以說一路上,陸傲雖然靈力消耗不多,但是一個個修士就這樣慘死在他的面前,對于陸傲心境之上,絕對是一個打擊,正是帶著這種想法,再加上陸傲曾經針對他所做的一切,讓陳執決定親手殺死陸傲,正是這些想法之下,陳執站在了陸傲面前,只是,他卻是小瞧的陸傲,一時間,陳執竟然被陸傲完全壓制住了。

已經動手,陸傲,卻是淺淺冷靜了下來,看著依靠著法衣和防御法術堪堪抵擋的陳執,眼中,驟然閃過一抹精光。

絕品法衣,還是極品法衣?

以為這樣,就能擋住他么?

陸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眼看著自己占據了上風,他頓時笑了起來。

“哈哈,你這時候出來,想必是以為勝券在握了吧,可惜,可惜,若是你不出來,就不會落到這般境地了,陳執,我是應該感謝你呢,還是應該夸獎你呢?”陸傲肆無忌憚地大笑著,仿佛是在發泄著之前的壓抑,他雙手法訣忽然一停,一抬手一枚帶著刺目紅光的彎鉤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鉤身之上,火焰流轉,濃烈的火系之氣充斥在空氣中,一時間,整個甬道的氣溫都隨著這件法器的取出而節節攀升。

“炎陽滅神鉤”

看到陸傲祭出的法器,陳執的眼中,驟然多出一抹精芒,這柄法器,他可是認識,正是當初拍賣會上陸傲購得的極品法器,一想到此,陳執一拍儲物袋,光澤暗淡的雷公锏符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可惜了,最后一枚符寶。”陳執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手中符寶,抬起頭,目光炯炯盯著陸傲。

“你以為,這件符寶,能夠奈何的了我么?”陸傲不屑一笑,尤其是看到了陳執符寶之上那暗淡的光澤,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他之前之所以忌憚陳執,是因為來自未知的恐懼,更多的,還是他上一次見面輸給無光之后心中的那抹陰影,但是現在隨著他試探出了陳執的深淺,心中頓時大定。

第一百四十三章陸傲之死下(第二更)

“陳執,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陸傲猛地打出一道法訣,下一刻,炎陽滅神鉤化為一道火焰巨龍,狠狠地沖向了陳執。

陳執目光一凜,同樣是朝著手中符寶打出一道法訣,一道雷光之下,雷公锏化為一條雷電巨龍,和炎陽滅神鉤所化火龍,在兩人中間的空中猛地相撞。

雷火交加,巨大的氣浪席卷開來,幾乎要將雙方都掀飛,就在此時,陸傲的面前閃爍著七彩流光的巨傘之上驟然多出一抹光華,輕而易舉地將這股氣浪擋在身前,而與此同時,陳執胸口閃過一道柔和光芒,同樣將氣浪擋住。

一時間,雙方竟然戰成了平手之勢,各自瘋狂地朝著手中法器、符寶輸送著靈力。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十息、二十息、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

陸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根本沒想到,這場戰斗,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般場景,更令他感到萬分難受的是,由于雙方瘋狂輸入靈力,空中炎陽滅神鉤和雷公锏所化的火龍和雷龍,越來越巨大,可以說現在,雙方的法器和符寶,都已經達到了最大的效果。

要知道在一般的戰斗中,沒有人會這般使用法器,一是這般透支很可能導致法器壽命降低,甚至對法器造成巨大的損傷,二則是,如此一來卻是沒有余力再去催使其他法器了。

不過當他看到對面的陳執額角浸出的一絲絲汗水的時候,心中卻是一松。

就算炎陽滅神鉤損壞又如何?只要能殺死陳執

而且,他的修為可是筑基五重,而陳執,只是筑基二重修為,雙方體內的靈力,可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最重要的是,陳執使用的可是符寶,剛剛陳執拿出符寶之時,他已經看清這枚符寶上的光澤,明顯極為暗淡,可以說符寶中殘存的威能,已經所剩無幾,如此透支下去,恐怕沒等陳執靈力耗盡,符寶就先要耗盡了

一想到此,陸傲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陳師弟,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說著,陸傲竟然直接撤去了七彩流光巨傘,瘋狂地朝著炎陽滅神鉤中輸入靈力。

看到這一幕,陳執雙眼微微瞇起,陸傲的打算,他又怎會不明白。

而且,陸傲并不知道,這種場面,實際上是陳執一步步營造出來的。雖然一開始他一時間輕敵吃了大虧,但陳執敢直面陸傲,又豈會沒有任何準備。

聽著陸傲張狂的笑聲,陳執心中冷笑,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雙手之上,雷光大盛,一時間,他全身都被雷光所覆蓋,空中的雷電巨龍,更是一時間隱隱蓋過了火龍的威勢。

“哦?”看到這般場景,陸傲卻是一點都不急,在他看來,陳執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只是此時,陸傲并沒有注意到,陳執的手中,一條肉色的皮筋,緩緩滑出,在雷光的遮掩下,直接鉆入了泥土中。

這皮筋,正是捆仙繩,這法寶使用起來威能還比不上中品法器,而此時空中兩件法器碰撞形成的靈力波動,足以掩蓋捆仙繩的靈力波動。

其實,陳執完全可以直接扔出捆仙繩,就像是當初他在原始秘境中面對那名靈獸宗大漢一般,只不過陳執求穩罷了。

而正當捆仙繩緩緩移動到陸傲腳下之時,空中雷電巨龍上的光芒忽然一暗。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符寶剩下的威能還要在你靈力耗盡之前就會耗盡”陸傲肆意地大笑著,不過漸漸地,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陸傲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太安靜了,陳執的表情太安靜了

忽然,陳執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個笑容,頓時讓陸傲渾身的汗毛都不禁一根根豎起,下意識地,陸傲就想要召喚出七彩流光巨傘。

但是,陸傲腦中剛剛有這想法,一條皮筋,忽然從他腳下的地面鉆出,直接將他渾身捆了個嚴嚴實實

“你”陸傲雙手被控,停止了掐訣,而空中的火焰巨龍失去了他靈力的輸送,也緩緩停止下來,與此同時,旁邊那條雷電巨龍,則是光芒忽然一暗,“劈啪——”一響,直接在空中土崩瓦解,重新變成一枚光芒黯淡的符箓,被一道火焰輕輕一碰,便化為飛灰。

雷公锏符寶,竟然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直接化為了灰燼

陳執頓時呆住了

陸傲眼看著雙手被捆,已經徹底絕望,不過一看到這情況,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決然的兇光

只聽他發出一聲巨吼,一張嘴,一股修煉到精純的本源靈力直接噴出,一下落在空中漸漸還原的炎陽滅神鉤之上。

恍若火上澆油,一時間,炎陽滅神鉤再次化為一條火焰巨龍,咆哮著朝著陳執沖了過去。

陳執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火爐一般,熾熱的氣息鋪面而來,外面穿的那件九陰九陽長袍一時間都隱隱帶著一股焦味。

面對陸傲的搏命一擊,陳執卻是無比冷靜,雙眼死死盯著不斷靠近的火龍,竟然沒有選擇防御,而是直接雙手平伸,朝著陸傲猛地打出一道神滅斬

灰色的電芒,后發先至,穿透了濃濃火云直接出現在了陸傲的面前,“噗哧”一聲從陸傲的前額射入,穿透而出。

而與此同時,炎陽滅神鉤所化火龍,也來到了陳執的面前

“呔”面對火云,陳執一聲大喝,運起全身所剩無幾的靈力,全部灌入身上那件絕品法衣中,與此同時,陳執脊椎猛地抖動,一股股元陽龍氣匯聚雙手,他的雙手手掌,瞬間就像是被涂上了一層層桐油,金光閃閃,交叉攔在了身前。

下一刻,炎陽滅神鉤狠狠撞在了陳執的胸前,陳執的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轟”地一聲被火龍頂著撞在了墻壁之上

許久,煙塵散盡,陳執靠在一處巨大的坑洞中他的右邊肩膀之上掛著一根殘破的火紅色彎鉤

“呼——”陳執重重呼出一口氣,掙扎地站了起來,一股劇痛傳來,他的眉角忍不住抖了抖,左手直接握在火紅色彎鉤之上,一用力,狠狠拔了出來

沒有血跡,右邊肩膀一片焦黑,就像是被一枚火箭chā入一般。

陳執甚至晃了晃,伸手扶住墻壁,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朝著對面望去。

只見陸傲躺在地上,雙眼瞪得滾圓,前額處有一個足足兩指寬地焦黑洞口,腦部直接被洞穿,顯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雖說修士進階到了筑基可以說是踏入修仙門檻,但并不是真正的金剛不壞,肉身被毀壞還是會死,特別是心臟、腦部、丹田三個部位,只要遭到重創也是即死,其實就算進階了金丹,肉身被毀也會死亡,唯有達到了元嬰,才算是邁入了超脫肉身的門檻,當然,具體情況,陳執現在還并不了解,畢竟他才筑基二重,元嬰期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于遙遠。

陳執搖晃走到陸傲身前,掏出噬魂天書,直接將陸傲的靈魂吞噬,這才撿起陸傲的儲物袋掛在腰間,頓時一屁股坐了下來。

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白骨生肌丹服下,足足過了一炷香時間,陳執重新站了起來,雖說白骨生肌丹還未起效,但右肩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他沿著來路一路前行,斷斷續續將合歡宗六七名修士的靈魂吞噬,并且收了儲物袋,這才來到了尸魔殿修士前進的那條岔道口。

此時,整個岔道都已經被徹底掩埋,陳執朝前走了幾步,忽然腳步一頓。

“卡啦”“卡啦”一聲聲泥土挖掘的聲音響了起來,過了許久,一只手,忽然從碎石中伸出。

這只手上滿是鮮血,指尖更是血肉模糊,足足小半指頭和指甲都直接沒掉。

陳執不禁倒抽一口冷氣,要知道,這洞穴中的泥土,可是經過禁制的加成,根本不能用土系法術開路,也就是說,這人竟然直接從足足兩百多丈遠的地方一路挖開了一條路

好強烈的求生玉望

那手伸出來之后,微微動了動,猛地一掙,下一刻,一個頭忽然伸了出來。

雖然這頭顱亦是血肉模糊,但陳執還是從那標志性的銅環和帶血的小辮子上辨認出此人的身份

一挖開,闕非頓時大口地喘了幾口氣,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瞎了,幾片碎石chā入他的眼中,他忽然張了張嘴吧,用嘶啞的聲音大吼道:“我活了,我活了,我活……”

“咔擦”一聲,闕非的頭顱高高飛起,他的表情,也定格在了劫后余生的狂喜的那一刻。

陳執手中握著九齒鉅刀,目光冰冷。

雖說他很敬佩此人的求生玉望,但,對于敵人,他不會有任何的仁慈

收了闕非的靈魂,陳執又將他的尸體挖出,拿了儲物袋,這才朝著洞口深處行去……

雖然陸傲等人已經死了,但陳執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為何陸傲會和闕非混在一起?若只是因為楚冰凌,那么陸傲也不配稱為陸家重點培養的修士了,再一聯想到九邪魔尸走時說的話,陳執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陸家,反了

合歡宗,又會如何?

第一百四十四章被打斷的“好事”(第三更!求推薦,訂閱!)

當陳執回到府邸,發現楚冰凌依舊處在昏迷狀態,不過她身上的傷卻好得差不多了,倒是讓陳執微微松了口氣。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楚冰凌喃呢了一聲,伸手在甩了甩,就像是在驅趕蚊子一般。

陳執訝然失笑,目光落在楚冰凌的臉上,那鬼斧神工雕刻過的精致臉龐,勾勒出完美過人的弧度,毫無瑕疵,她的眼睛緊閉,嬌yàn的紅唇,卻是微微張開,口吐芳香。

剛剛經歷生死之戰,此時,卻見到如此美景,陳執的目光,不由地癡了。

過了許久,陳執重重地喘了幾口氣,站起身,卻是再也不敢去看楚冰凌一眼,大步走出石室。

隨后他便在大廳中布置了一套隔絕法陣,如此一來,就算他在這里觀看噬魂天書,楚冰凌醒來也不會撞見了。

雖說經過這次,兩人的關系已經越來越曖昧,很有可能突破那層窗戶紙,但就算對已經成為他侍妾的方彤,陳執也沒有告知《噬魂天書》的消息,畢竟噬魂天書,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依仗,哪怕再親的人,陳執也不會告訴。

坐下之后,陳執卻沒有急著拿出噬魂天書,而是盤膝坐在地上,開始吸收白骨生肌丹的藥力,這一吸收,便是半個時辰的時間,而他右邊焦黑又血肉模糊的肩膀,也漸漸愈合,那層帶血的焦黑,就像是在身上涂抹了一層黑炭,一點點脫落。

當右肩逐漸恢復,藥力也吸收的差不多了,陳執正準備起身,忽然,他的脊椎一陣爆響

清脆的爆響,就像是火中的竹節爆開一般,噼里啪啦響個不停,陳執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而就在此時,陳執的身后,忽然多出一條真龍虛影,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這才緩緩落下,和陳執的脊椎合二為一。

陳執站起了身,擴了擴胸,一陣骨骼爆響之聲傳來,一瞬間,他的身高足足長了數寸,要知道陳執原本身高按照他前世來算,也就是一米七六,七七左右,在這個世界上,算是比較矮的了,但是現在,陳執的身高一下長到了一米八三左右,而且,伴隨著他骨骼的爆響,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股澎湃的力量。

陳執睜開眼睛,他的雙眼中,驟然迸射出兩道精芒,嘴角更是向上翹起。

他沒想到,和陸傲一戰竟然讓他的《真龍護體訣》一下提升到了第三層,只可惜,這部煉體功法只是殘頁,無法再繼續修煉下去,但就算如此,此時陳執的肉體強度,基本相當于一些以皮糙肉厚著稱的二級高階妖獸了,若是運起真龍護體訣,更是堪比三極妖獸

他輕輕一跺腳,一塊石桌的邊角直接飛起,陳執一伸手,將邊角碎片握在手中,輕輕一捏,旋即緩緩張開手掌,一團石粉從他的手掌中飄落,飄灑在空中。

“沒想到這煉體功法竟然真如此神奇,倒是因禍得福了。”陳執滿意一笑,這才重新坐在地上,拿起《噬魂天書》,開始仔細閱讀陸傲的記憶。

這一看,便是足足半天時間,當陳執收回目光的時候,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陸家,果然反了

而且令陳執吃驚的是,反的不僅僅是陸家,合歡宗內,更有六七名金丹修士更是聯手反了,這些人,有的是被尸魔殿許諾,有的,更是通過奪舍擁有靈根的孩童被選入合歡宗,不過能夠清楚名字的金丹,除了陸家金丹修士之外,陸傲也僅僅只是知道兩人,其中一人,便是陸傲那個道侶駱思思的爺爺——金丹五重駱正海駱長老,另外一人,便是陸傲的師傅,申屠重雄

麻煩了

陳執眼中帶著一絲焦慮,一伸手,一枚符箓,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畢竟合歡宗,可是他在大陸上最大的依靠,若是合歡宗出事了……

給師傅裘萬山發了個傳音符,模糊地告知了一些情況,陳執這時候,也沒心情清點無光、陸傲等人的儲物袋了,伸手便收掉了周圍禁制,大步走進石室中。

楚冰凌依舊還處在昏迷中,陳執在石床上坐下,看了一眼那張精致的臉蛋,陳執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

正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楚冰凌的睫毛,輕輕抖了抖,臉色也微微發紅。

“醒了?”陳執露出個笑容,低聲說道。

其實楚冰凌早就醒了,只是當她醒來之后,便回憶起之前陳執背著她的情況,察覺到陳執就在石室外,她一時間卻是根本不敢起身。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陳執。

直到陳執伸手摸了她的臉蛋,這才忍不住驚了一下,終于無法再裝下去,她睜開眼睛看著陳執,有些羞怯,也有一些欣喜。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和我說說發生了什么事情吧。”陳執的手,依舊撫著楚冰凌的臉說道。

“合歡鈴響,師傅便讓我們接任務……”

“我們正巧遇上了尸魔殿三人組,不過他們很厲害,尤其是那個沒有眼鼻的男子……”

“再次遇上他們,不過這一次,幾位師姐因為陸傲的求救,去幫忙,而我不想去,納蘭師姐和劉師姐便留下來陪我,接著便遇上了那事……”

“都是我……”

楚冰凌低聲訴說著,不知何時,她整個人已經被陳執摟在了懷中,有些乘人之危,不過陳執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楚冰凌的無助和自責,讓他忍不住將其摟在懷中。

楚冰凌靠在陳執胸口,臉蛋發紅,就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灣停靠的小船一般,輕輕閉上眼睛。

陳執憐愛的摸了摸楚冰凌的長發,低聲說道:“放心,他們都死了,陸傲、無光、闕非,都死了,陸傲尸體就在外面,闕非的頭被我砍下了,若是你師姐在天有靈,也應該安息了吧。”

楚冰凌往陳執懷中鉆了鉆,抬起頭看著陳執,似乎鼓起了什么勇氣,她嘴唇微微張開,吐氣如蘭:“師弟……”

下一刻,她便察覺到眼前一暗,雙唇便被陳執堵住。

這一wěn,持續了很久,楚冰凌只感覺腦袋暈乎乎的,眼前,更是一陣天旋地轉,不知不覺,陳執的手,爬上的她胸前的,又手更是一路直下,摸上了那圓潤的tún部。

雖然直接摸過,但那時陳執急著救人,滿腦子想著如何對付陸傲,又怎有閑暇之心去考慮這等風月之事,此時卻是不同,陸傲等人已經身亡,他又和處于無助中的楚冰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情意綿綿之間,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

楚冰凌的衣衫漸漸被解開,當陳執發現楚冰凌沒有穿肚兜而是用得裹胸,不禁微微一愣,調笑地說了一句:“這樣不好。”

一句話,楚冰凌的臉刷得紅了,半跪在陳執雙腿上,低著頭,下巴枕在了陳執的肩膀上,似乎不想讓陳執看到她此時的表情一般。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伸出手,就想解開厚厚的裹胸,就在此時,他忽然察覺到懷中的楚冰凌身子一僵。

“葉師姐”楚冰凌驚呼一聲,卻是嚇了陳執一跳,急忙回頭,不過此時,石洞門口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葉師姐?他急忙回頭,順著楚冰凌的目光朝著一旁墻壁上看去。

直到這時,陳執才發現墻壁上的法陣還沒解除,他之前在照看楚冰凌的時候,為了方便隨時觀察洞口的情況,便將光影畫面定格在了山洞出口,此時,一群女子正緩步走進山洞中,為首一名女子膚色有些偏黑,但臉蛋和身材都是絕佳,身上更是帶著一種成s魂v性的風采,此女,想必就是楚冰凌口中的葉師姐了。

而就在這女子面前,一名身材高挑火爆的女子雙手被反綁在身后,女子身披一件紅色薄紗,大半肌膚果露在外,關鍵部位只用幾條布繩環繞,極為惹火,正是他的老朋友,陸雯雯

而就在幾人的旁邊,竟然還有一個陳執的熟人——千念生

此女雙手環抱在胸前,臉色冰冷,忽然一腳踹在陸雯雯的屁股上,將她直接踹到在地,大聲叫罵著什么。

陳執嘴角微微抽了抽,頓感頭疼,他旋即又看了一眼懷中的楚冰凌,無奈地嘆了口氣。

此時,氣氛已經變化,楚冰凌的眼中,更是帶著一絲窘迫,似乎想掙脫他的懷抱。

陳執搖了搖頭,埋頭直接wěn了下去,這一wěn,并不長久,wěn畢,陳執也旋即松開緊摟著楚冰凌的手。

“我……”

“不用說,去吧,你師姐找你了。”從陸傲的記憶中,陳執早已經得知了他的計劃,按照計劃,是由陸雯雯將這葉師姐引到一處迷蹤陣中,待陸傲收拾了楚冰凌,便和尸魔殿修士合兵一處,前去收拾這些姬長老的弟子。

只不過,陸傲死在了他的手中,看外面情況,似乎葉師姐等人是在千念生的幫助下逃離,到也算是皆大歡喜,倒是可惜了那劉師姐和納蘭倩了……

楚冰凌穿好了衣服,低著頭,站在陳執面前,任由陳執拉著她的手。

“師弟,你不一起走?”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放心,沒任何危險,倒是師姐要小心。”陳執苦笑道,他當然不會和楚冰凌一起出去,若只是葉師姐等人到還好,但是那千念生,陳執可不想再和此女碰面了,他略一猶豫,便將陸家反了的事情,連帶著陸傲記憶中獲得的一些秘密告知楚冰凌。

足足一炷香時間,楚冰凌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陳執盤膝坐在石床之上,默默看著光影,很快,楚冰凌便出現在光影中,幾名女子聊了一陣,似乎聽了楚冰凌講述陸家反了的事情,葉師姐和千念生等人紛紛面露驚懼,幾人招呼一聲,便相繼離開山洞。

“是時候離開了。”陳執看著幾人走出山洞后駕馭著法器離去的背影,這才起身,收了養魂石石床,便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忽然瞄了一眼石壁上的光影,眼中閃過一抹異樣之色。

這仙人府邸,真這么簡單么?

當初陳執還只是一名煉氣弟子,的確沒想太多,一直認為這石室中最為值錢的便是這養魂石所制的石床了,但再次來到這洞府中,尤其是剛剛他親自操縱洞府禁制將十幾名筑基修士全部葬送此地,陳執心中,卻是涌出了一個想法——這個洞府,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法陣

那些遍布洞府的禁制、法陣,就像是法陣的分支和觸角,而法陣的核心,便是這間石室

這,才是這個洞府最大的寶藏

一想到此,陳執的呼吸,不由地有些急促了,他看著墻壁上的法陣,細細摸索,仔細摸索了一陣子,又拿出噬魂天書,開始觀看赤炎頭陀的記憶。

很快,陳執便在赤炎頭陀的記憶中發現了一條不錯的訊息。

赤炎頭陀當初肉身坐化之后,靈魂便藏在這養魂石中,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出去一次,探查整個仙人府邸,由于處于靈魂形態,移動消耗能量極大,所以每出去一段時間,他便要回到養魂石中沉睡三年到五年,足足花了七十多年,赤炎頭陀這才完全探索了整個洞窟,從而掌控了整個洞府的禁制,但要控制這些禁制必須在這石室中。

當初赤炎頭陀的推算是因為這石室中遍布法陣,但陳執卻不這么認為。

在他看來,這個洞府完全是一個巨大的法陣,和禁制不同,法陣是需要大量的能量的,比如陳執所布置的陣盤,陣眼往往會放上一件法器,利用這法器的能量,來催動法陣,就算是一些簡陋的法陣,也會用靈石作為陣眼。

但這洞府的陣眼,又是什么?

養魂石?

不可能

剛剛他便將石床收了,而墻上的法陣,卻沒有消失。

莫非,這陣眼,就藏在石室內的某個地方?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這整個洞窟的法陣,他可是帶不走的,只能將此處當成一個根據地,但這根據地,可是在落日教的地盤上,更重要的是,最近這塊地方,很可能淪為幾大宗門的亂戰之地,像是楚冰凌他們能無意中來到這里,更何況其他修士呢?

以前這洞府之所以能夠得以保存,主要的原因便是這天水澗,很少有人會來到這里,而此地,又是縱云山脈中以荒蕪著稱,一些高階修士根本不屑來這里,而此地又存在著不少二級妖獸,低階修士,若沒一些運氣,也進不來,就算進來了,也會被禁制阻攔,所以才能夠得以保存。

但這一次,他任務已經完成,這一回合歡宗,甚至不可能再回到天水澗。

如此一來,陳執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府邸中可能存在的寶藏了。

只是,這陣眼會是哪里?石室只有這么大,莫非是在墻壁中?

陳執目光掃過整個石室,忽然,他的目光驟然在一個方向頓住了。

那個位置,正是當初擺著養魂石石床的位置,只見這里的地面,微微凹陷,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

陳執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是了若是有人進來,注意的肯定只會是養魂石所制的石床,就像是他當初那樣,以為得了一個養魂石石床就占了很大的便宜,也沒有過多探查,若不是第二次來到這里,他也絕對不會想到,這陣眼,就會在養魂石石床下方。

當初赤炎頭陀沒發現這點,是因為這養魂石石床,可是他靈魂居住之所,而且他靈魂形態,根本不可能發現這石床下面的東西,而和云夢,也因為當初發生的事情而沒有注意到這點,恐怕她們進入這石室的時候,以為陳執已經將石室的東西全部取走。

想到此,陳執深吸一口氣,彎下腰,從儲物袋中拿出九齒鉅刀,輕輕chā入地面。

刀身緩緩chā入地面,陳執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忽然,他感覺刀身微微一晃,頓時笑了起來。

這地面,是中空的

發現了這點,陳執當即加快速度,幾下便挖開了一個足足可以容納他進入的洞口,這才朝下看去。

只見地面下方,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密室,密室中,遍布著各種紋路,這些紋路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陣,這法陣散發著點點金色光芒,而在這些法陣的中央,卻靜靜躺著一枚足足臉盆大小的圓形玉石。

這枚玉石潔白光滑,散發著一股柔和的光芒,而在玉石之上,帶著點點血紅的紋路,就像是人體的血脈一般。

陳執不由地睜大了眼睛,足足盯著玉石看了好一會,這才一翻身,落在靜室中。

踩在周圍的法陣之上,陳執小心翼翼靠近玉石,雖然摸不透這玉石到底是何物,但有一點,陳執卻是可以確定,這枚玉石,便是這整個洞府的陣眼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七彩巨傘,這巨傘,正是當初陸傲那得來的極品防御法器,做好防御,陳執這才彎下腰,輕輕觸碰上了這枚玉石。

玉身上帶著溫溫的熱量,就好像人的體熱一般,陳執一咬牙,直接將玉石提了起來。

沒有任何阻礙,沒有遭到任何的攻擊,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將玉石提了起來,陳執正納悶著,忽然,腳下法陣的光芒一下暗淡了下去,而與此同時,整個山洞,一陣地動山搖

陳執駭然抬起頭,就看到頭頂石室的頂壁上,忽然多出一條深深的裂縫

莫非,這陣眼一被拿掉,整座石室就要倒塌了?

陳執臉色劇變,直接將這玉石放進黑霧空間中,旋即雙手一撐翻出密室,幾步便來到了府邸大廳中。

此時,洞府的搖晃更加劇烈了,頂壁上更是不斷掉落一塊塊石頭,陳執連忙沖出洞窟。

正如他猜測的那般,整個洞府,都是一個巨大的法陣,而隨著陣眼的損壞,這座不知存在了多久的洞府,終于開始坍塌,一路上,不時有巖石砸落,陳執也顧不得靈力了,用七彩巨傘擋在頭頂,一路急沖。

正當他跑到一座洞窟的時候,忽然前方的巖壁一陣劇烈的搖晃,下一刻,整個山體,驟然崩塌

巨大的響聲,驚動了整個天水澗,所有人,都駭然望向了縱云山脈的方向。

一名尸魔殿修士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峽谷,看著面前的山峰,緩緩崩塌,足足一個時辰之后,便將整個峽谷完全填埋,他嘴巴頓時張得老大,如同雕塑一般。

“這,”尸魔殿修士看著面前的廢墟,微微皺了皺眉,正當他準備走下去查看的時候,忽然,面前廢墟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下一刻,一個枚巖石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僅僅只能容納一人的洞口,洞口光華異常,尸魔殿修士一看,便清楚這是有人使用土系法術融化了巖壁導致。

莫非還有人在這里面?

尸魔殿修士腦中剛剛冒出這個想法,下一刻,一名腳踏雷云,頭頂七彩巨傘的修士忽然從洞口鉆出。

這修士身上臟兮兮的,一出來,便落在廢墟上仰天長嘯。

“他的,我出來了”

這人,當然就是陳執了,他才跑到一半,山洞便徹底坍塌了,正當他以為自己會變得和闕非那般凄慘的時候,忽然想到陣眼已經被移除,當即施展了一個土系法術,看著面前的巖層緩緩融化,陳執這才松了口氣,當即使用法術一路開鑿,挖了足足一個時辰,終于開鑿出了一條路。

狠狠出了口氣,陳執目光一掃,忽然瞧見不遠處,一名尸魔殿修士正愣愣地看著自己。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足足幾個呼吸,忽然,尸魔殿修士怪叫一聲,打出一道法訣,一頭足足兩人高的巨大魔尸統領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朝著陳執撲了過來。

陳執譏諷一笑,正準備動手,忽然雙手停在了空中,雙眼微瞇著看著不斷靠近魔尸,眼中,忽然多出了一抹異彩。

他在山洞中一役《真龍護體訣》已經修煉到第三層,這時候,倒是可以拿這頭魔尸來試試看他的肉體到了何種程度,尤其是對面那尸魔殿修士不過才筑基二重,又豈會被陳執放在眼里。

想到此,陳執深吸一口氣,驟然運起真龍護體訣,只見他的后背,忽然多出一抹真龍虛影,他大吼一聲,竟然直接朝著魔尸沖了過去。

“這個白癡”看到陳執的動作,尸魔殿修士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看來,陳執很可能是被石頭砸壞了。

下一刻,陳執和魔尸,狠狠撞在了一起。

魔尸,是以肉體強大著稱。

在尸魔殿修士看來,陳執這樣的做法,完全是腦子被石頭砸壞了,畢竟他這頭魔尸統領雖然并不算強,但肉體絕對是堪比三極妖獸了,更別說魔尸統領身上特有的魔尸毒,對于修士的傷害極大。

“這個白癡,死定了”尸魔殿修士冷笑著自語。

而就在此時,陳執和魔尸的身體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

“嘭”

一聲悶響,肉體碰撞之聲響起,隨后,一道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出,重重落在了尸魔殿修士的身旁,激起無數煙塵。

尸魔殿修士的臉上,還保持著那份譏諷的表情,脖子就像是生了銹的機器一般緩緩轉了轉,又轉了轉,目光向下,落在了身邊的一個大坑中。

當他看到坑中那巨大的魔尸身體,以及魔尸胸口的一片焦黑的時候,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駭然回頭。

只見陳執站在原地,他的雙手之上,還閃爍著一道道金色電芒,袖子露出的肌膚則變成的暗金色,恍若天神一般

“這是……”當尸魔殿修士的目光落在陳執的雙手之上的時候,瞳孔猛地收縮,倒吸了一口冷氣,雖說不知道那道金色雷光是什么,但是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金色雷光之上,那股純正雄厚的陽剛之氣

陳執高昂著頭,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名尸魔殿修士,忽然咧嘴一笑,對于自己的身體,他很滿意,雖說這種媲美三極妖獸的狀態不能持續很久,但等于是讓他多了一個殺手锏

既然已經測試出了真龍護體訣的效果,那么他就沒有必要再留這個尸魔殿修士了

合歡宗,大陸排名前三的大宗門,雖說宗派很多功法為天武修仙界的修士所不齒,但,它終究是魔門的第一大派。

魔門第一派,自然也有宗門的氣度,就算尸魔殿已經在大路上引起了血雨腥風,但在合歡宗內,除了一些修士飛得匆忙了一些,宗門的一些情況,到是漸漸放松了下來。

畢竟,合歡宗存在的時間,已經不下十萬年了,再加上擁有天武大陸三唯一三個元嬰五重大修士坐鎮,沒有一個合歡宗修士會認為,戰火會蔓延到合歡宗。

成平有些無聊地行走在主峰之上,相對于四年前,他蒼老了許多,伴隨著一枚筑基丹服用后筑基失敗,他已經徹底絕了進階筑基的心思,獲得的兩枚筑基丹,自己服下了一枚,另外一枚,他準備留給自己的兒子,畢竟他的兒子雖然也是玄級靈根,但現在的修為,已經差不多要趕上他這個老爸了,每每想到此,成平的失落頓時少了許多。

而且雖然他沒有筑基,但憑借著成家的幫襯,還有在百花谷之爭中的貢獻,他現在“分移殿”中混了個執事席位,這可是分配內門弟子山峰的“重任”,油水十足的肥差

整理了一下各個山峰的資料,成平笑了笑,目光看向了門口,卻見兩名負責輪值站崗的內門弟子,正在低聲議論著,他側耳聽了一會,頓時皺了皺眉,走上前去。

“成執事”

“成執事好”

兩名弟子一看成平走來,立刻站直了,恭敬行禮,成平微微一笑,旋即看了其中一名修士一眼,漠然道:“你是陸家弟子吧?”

“是……”那弟子頓時地下了頭,生怕惹怒成平被對方找借口收拾。

“休得胡言亂語,尸魔殿進攻天水澗,不過是聲東擊西之舉,前段時間,不就有消息說,尸魔殿突然加強了對千煞門和靈獸宗所在的大周國方向的攻勢么?”

說到這,成平微微一笑,自豪道:“我合歡宗,在本次百花谷之后便正式確立了大陸第一宗門的地位,尸魔殿若是攻擊合歡宗,豈不是蚍蜉撼樹”

此言一出,另一名弟子頓時紅光滿面連連點頭,而陸家那名弟子也趕忙道歉。

“成兄,看來你對宗派極有信心嘛。”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成平微微皺眉,抬起頭便看到陸子敬正緩步走來。

“陸兄倒是悠閑”成平雙眼微微瞇起,譏諷一笑。

說起來,最近這段時間,門內最丟臉的內門弟子,當屬陸子敬無疑,先是在百花谷中直接被淘汰,緊接著,回到宗門之后,在心境不穩之時強行服用筑基丹卻失敗了,搞得現在還沒筑基,最為諷刺的是,他的妹妹陸雯雯,竟然在他之前筑基了,作為陸家年輕一代和陸傲一般被寄予厚望的人物,實在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陸子敬聽到這話,眉角微微跳動,冷笑一聲,卻是沒有反駁,施施然地朝前走去。

成平呆立了半響,有些莫名其妙地抓了抓腦袋。

這陸子敬,今天是怎么了?要知道前段時間就因為有人譏諷他,他一怒之下大打出手,差點當著眾人的面鬧出人命,好在現在尸魔殿入侵的關鍵時期,再加上陸家的運作,讓他逃過一劫。

莫非是轉性子了?

成平聳了聳肩,回過頭,又繼續說道:“好了,沒事情別討論這些事情,放心吧,只要你們不去為了那些獎勵去做任務,老老實實呆在宗門,保證沒事。”

這句話說得比較大,傳入了陸子敬的耳中,他陰郁的臉上,驟然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抬起頭,看了一眼合歡宗主峰之上粉紅色的光罩。

“嘭”陸子敬張開嘴,輕輕吐出了一個音節,話音剛落,主峰之上,自從合歡宗建立之初便設立的護山大陣,經過一代代合歡宗修士加持的護山大陣,驟然爆開,緊跟著,一個個黑色的小點,忽然出現在了主峰上空。

陸子敬眼睛一亮,旋即狂笑起來,與此同時,一道傳音符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當看完傳音符,陸子敬抬起頭,他的眼中,驟然迸射出一股濃重的殺意

主峰護山大陣突然消失,震驚了所有身在合歡宗主峰的修士,不少人抬起頭,駭然地看著天空,而這時,其中也有不少修士忽然低下頭,和陸子敬一樣,他們的手中,拿著一枚枚傳音符。

一團死亡、腐朽的恐怖氣息,從天而降,瞬間將合歡宗主峰完全籠罩。

沒有人能猜到,陰謀,就在此時此刻,拉開了序幕。

千重山脈不遠處,千念生、楚冰凌、葉師姐等人正急匆匆地朝著千重山脈趕去,這隊伍中,足足有三十多名修士,正是楚冰凌等人一路上遇到的合歡宗修士,其中,更是有陳執的幾名師兄師姐,正當他們快要靠近千重山脈之時,忽然一股濃重的魔氣驟然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魔氣中,鬼哭狼嚎之聲不絕于耳,給人一種恐怖到極點的感覺,而就在這時,魔氣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桀桀桀,剛剛那些傳音符,就是你們傳進去的吧,桀桀桀,老夫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攔截住的,不過老夫倒是很詫異,是那個小兔崽子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的……”

一時間,楚冰凌等修士紛紛色變,面色慘白。

“元嬰修士……”

“哈欠——”

陳執狠狠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子,笑著自語:“到底是誰在惦記著老子,不過這一次,發了”

陳執的面前,各種靈石法器堆成了一座小山,幾乎將大半個山洞都擠滿了。

而在他的身邊,整齊地擺放著一堆十一枚儲物袋,這些儲物袋是他殺死無光之后的所有收獲,其中無光的儲物袋他雖然打開過,但沒有仔細整理,光顧著拿棺材了,至于另外的十枚儲物袋,則是陸傲、闕非等九名修士連帶著他離開天水澗后殺死的尸魔殿修士獲得的儲物袋。

唯一可惜的是,當初和闕非一起的五名尸魔殿修士因為被山體掩埋,不管是靈魂是還儲物袋都已經無法獲得了。

就算如此,這一次,陳執已經賺大發了

光光是靈石,陳執這一次就獲得了將近十萬枚下品靈石,其他法器丹藥更是數不勝數。

尤其是無光、闕非、陸傲三人身上,竟然總共擁有四件極品法器,這四件極品法器分別是一柄不到四寸長,沒有任何多余裝飾的骨質匕首;一根足足六七寸長,卻細弱牛豪般的長針;一桿一人半高,有些許破損的骨質旗子;還有便是陸傲的那桿七彩流光的巨傘。

其中骨質匕首,赫然是一件絕品攻擊法器,上面帶著一股濃重的煞氣,陳執也算是殺人無數了,但握著這柄匕首,依舊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過也是陳執運氣好,無光本以為使用了尸魔變之后可以輕松收拾陳執,卻沒想到竟然會被陳執反殺,若是當初他拿出這絕品攻擊法器,縱使陳執能夠獲勝,也絕對是慘烈無比,甚至身上的絕品法衣,都可能因此被毀。

而那根細弱牛豪般的長針,卻是一件極品攻擊法器,這長針攻擊之時,能夠暫時隱去身形,絕對是偷襲陰人之利器,當初陳執就在為沒有絕品攻擊法器而煩惱,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一下多了兩件,也難怪他如此高興了。

至于骨質旗子是闕非的,只不過被損毀了,要是還想用,他便需要修理一番,陳執隨手扔進儲物袋,而七彩流光的巨傘倒是不錯,看那樣子,似乎和他那件陰陽傘有些類似,不過卻是極品防御法器。

算上四件極品、絕品法器,陳執的手中,已經足足有七件極品、絕品的法器了,就算是以多寶著稱的九鼎宗核心弟子,也沒有他法器多。

整理了一下手中法器靈石,陳執便將所有法器靈石裝進黑霧空間中,這才開始檢查起丹藥來,這一查,陳執可是大喜過望,僅僅是固靈丹就足足有六十多瓶,其中以陸傲最多,足足三十多瓶,除此之外,這些人身上更是擁有一枚筑基丹、三瓶血魄丹、五枚白骨生肌丹,剩下零零散散數十種丹藥,只不過大多數丹藥效果都是和固靈丹相差無幾的提升修為丹藥。

陳執將丹藥放進黑霧空間中,又看了看剩下的一些玉簡和零散物品,當他目光落在一枚帶有天藍色紋路的玉簡之上的時候,瞳孔不禁微微一縮。

“雷紋”

陳執沒想到,竟然會再一次看到帶有雷紋的玉簡,要知道,當初習勁留下的兩枚雷云玉簡中,可是記載和半部《陰陽合歡訣》和《陰陽天雷訣》

這玉簡,和習勁留下的那枚玉簡是何關聯?

陳執一伸手,手掌心之上,陽罡天雷和陰煞天雷緩緩匯聚,很快化為了一枚陰陽交匯的神秘雷紋,旋即,雷紋不斷壓縮,由于上次開啟過雷紋玉簡,對于這個方法,陳執也是輕車熟路,很快,他手掌的雷紋便壓縮成了和玉簡雷紋差不多大小,旋即,陳執將雷紋印在了玉簡之上。

這一次,玉簡并沒有碎裂,而是亮起一道光芒之后,玉簡之上的藍色雷紋便緩緩消失,變成了普通的玉簡。

陳執愈發肯定,這玉簡和習勁,或是說和習勁身后的雷靈宗有很大的關系。

他小心翼翼地運起神識,探入玉簡中,這玉簡中記載的竟然是一種名為天雷子的一次性法器的煉制之法,這天雷子主要是利用天雷,抑或是一些雷系法術,通過特殊的雷紋排列凝聚成一枚雷珠,實際上有點類似于制作攻擊型符箓,不過不管是威力還是制作難度,都在符箓之上。

看完玉簡上的內容,陳執雙眼微微瞇起,思索了一番之后,決定還是先試試看。

一周后,陳執離開的黑霧空間,他的手中,握著三枚天藍色的雷珠,雷珠之上,帶著各色的雷紋,分別是灰色、金色、黑色三種,這三色雷珠,分別是符箓旋轉之后形成的灰色天雷和陰煞、陽罡兩種天雷。

將雷珠小心翼翼地收好,陳執這才召喚出雷云法器,朝著合歡宗所在的千重山脈飛去。

一路上,陳執越飛,心中越是覺得不對勁。以往合歡宗外圍雖然很少有修士,但隨著天水澗淪為戰場之后,經常在路上遇上一些前往天水澗的合歡宗修士。再聯想到他離開的一路上竟然都沒遇上戰斗,整個天水澗就好像是一周內恢復了寧靜一樣。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他甚至有種感覺,空氣中,都仿佛透露著一股不祥的味道。

莫非尸魔殿動手了?

不對啊

陸傲的記憶中陳執已經得知,尸魔殿在攻擊合歡宗之前,會在絕望之地和大周的邊境集結重兵,瘋狂攻擊千煞門和靈獸宗,從而將所有人視線都吸引過去,從而聲東擊西,由陸家伙同一些合歡宗內投靠尸魔殿的修士里應外合,從而攻陷合歡宗。

當初陳執從陸傲記憶中發現這個消息后,唯一的感覺便是天方夜譚。

的確,陸家在合歡宗的勢力很大,但合歡宗內,又豈是陸家能夠只手遮天的,先不提那些真正掌權的金丹修士,若是遇上宗門危機,閉關的元嬰老祖必將傾巢而出,合歡宗內,可是足足有六位元嬰老祖坐鎮,更重要的是,還有一位合歡老祖這等元嬰五重的大修士坐鎮

雖說陳執不像是一些合歡宗修士那般認為尸魔殿攻擊合歡宗是蚍蜉撼樹以卵擊石,但他不會相信,一個謀劃了足足十萬年的宗門,會選擇攻擊合歡宗。

因為這般做最差的情況,或許能夠重創合歡宗,但尸魔殿,也將隨之醒悟過來的合歡宗拖住,從而陷入一個泥沼中,到時候只需天山派、百花塢、九鼎宗等宗門反應過來,尸魔殿的所有謀劃都將在頃刻之間煙消云散。

這也是陳執敢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卻是一點不急,呆在天水澗的原因。

莫非是他高估了尸魔殿?還是說等待的太久了,讓尸魔殿早已經失去了耐心?

陳執皺了皺眉,正準備朝前飛去,忽然他猛地抬起頭。

只見遙遠天空中,一片濃重的黑云將幾座山峰牢牢包裹,這黑云中,帶著一種死亡、腐朽的味道

尸魔殿,真的來了?

主峰之上,濃重烏云遮天蔽日,就恍若要將整個合歡宗都吞噬一般。

往日繁華的主峰廣場,早已經淪為了戰場,一群身著合歡宗服飾的修士聚在主殿門口,不敢有任何保留地使用出各種法器、法術,抵擋著各種各樣瘋狂的攻擊。

而攻擊他們的人中,除了大部分的尸魔殿修士外,更是有一些身著和被攻擊修士一模一樣服飾的合歡宗修士

顏天問面色鐵青地站在人群中央,他的嘴角,帶著點點的血跡,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再也沒有了之前揮斥方遒的感覺,而在他的身旁,一名儒雅中年修士修士半跪在地上,一條手臂空空如也,同樣在大口地喘息著。

“掌門師兄,快要頂不住了。”儒雅修士看了看情況,面色凝重道。

“湯丞呢?孟梵天呢”顏天問喘了幾口氣,大聲問道。

“進攻之前,山腰忽然出現械斗,是陸子敬忽然殺了幾名修士,孟師兄便前往處理……恐怕兇多吉少了。”成姓儒雅男子低聲說道,他又看了看周圍,皺了皺眉:“至于湯師兄,一天前便說是要前往陰月峰主持事物,掌門師兄,恕我直言,湯丞一直和陸家走得很近……”

聽到這話,顏天問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看了一眼身旁一名白胖老者,低聲問道:“趙兄,消息傳出去了么?”

白胖老者,正是合歡宗的兩位副掌門之一,不過這時候,他的一頭整齊白發早已經亂得不能再亂,打出一道高級法術之后,他這才抽空回頭大聲說道:“沒用的,掌門師兄,上面有元嬰修士,有心算無心之下,傳音符根本傳不出去,不過我已經派幾名族侄通過密道去送消息了。”

“沒用的。”一旁一名面色陰郁的老者開口了,他正是合歡宗另外一名秦姓副掌門,只聽他冷冷說道:“如此大規模的靈力暴走,金丹長老和元嬰老祖不可能察覺不到,而且尸魔殿至今沒有派出金丹修士,恐怕主要就是為了……”

雖然秦副掌門沒明說,但聽到他的話,周圍幾名管事臉色頓時變得和他一樣陰郁無比。

“不管了”顏天問一擺手,一向威嚴的臉上,忽然多出一抹森然之色:“這次尸魔殿攻擊合歡宗,陸家背叛,定是早就謀劃好的,不過我們合歡宗,又豈是好招惹的待合歡老祖前來,本掌門定要將所有入侵修士連同陸家全家老小陰魂抽出,永世困于主峰之下”

他話音剛落,忽然遠方天空傳來一聲驚天巨響,緊跟著,一股澎湃的靈壓驟然釋放出來。

“是誰,敢在我們合歡宗放肆”

一聲怒吼,緊跟著便是滔天魔威,滾滾而來,在場修士無不色變,很快,一團魔焰便快速靠近籠罩在主峰之上的黑云,旋即魔焰一收,一名身披黑袍的長發老者顯現出來,一張手,漫天魔焰便恍若滔天巨,狠狠地沖向了空中巨大的黑云。

“是魔焰老祖”趙姓白胖老者驚喜喊道。

顏天問眼中先是一喜,旋即略有擔憂道:“魔焰老祖可是鎮守‘源魔殿’之人,他現在出現在這里,若是源魔殿有三長兩短……”

“不會,你看”成姓儒雅男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指了指遠處魔焰老祖的身旁,卻見幾名修士正御器跟在其身后,顏天問凝神一看,卻發現其中一人,赫然是姬長老,而在姬長老身旁,則是楚冰凌等一眾弟子和千念生。

“千念生怪不得,想必是千輪王老祖坐鎮那里了吧,不過為何千輪王老祖不親自前來?”顏天問點了點頭,又疑惑地低估了一聲,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上方吸引了。

只見黑云中,忽然飛出一名修士,這修士“桀桀”一笑,一伸手便召喚出六頭魔尸,這些魔尸的身上,魔氣環繞,其中四頭魔尸是相當于金丹五重修士的魔尸將軍,剩下的兩頭魔尸,竟然渾身上下帶著滔天尸氣,赫然都是元嬰級別的魔尸君王

“桀桀桀,魔焰這次是你么?不久前千輪王那老匹夫在老夫手中救走了那些小姑娘,卻被老夫所傷,這一次,輪到你了么?去”

話音未落,只見所有魔尸竟然排成一個巨大的法陣,一道道死亡氣息彌漫在四周,化為一頭死亡兇獸,迎向了魔焰老祖的滔天魔焰。

“轟”一聲巨響,幾乎響徹整個千重山脈。

陳執抬起頭,看了一眼主峰的方向,微微皺眉。

“哼,你還有心情去管別人么?陳執”

看到他這舉動,對面一名修士冷笑一聲,目光森然說道:“我們的賬,是時候算一算了

說話之人身著黑金色法袍,頭戴金絲冠,腳踏鬼神幡,看陳執的目光中,更是森然而兇狠,說出的話,更是咬牙切齒。

此人,正是湯丞

聽到這話,陳執回過頭,淡然地看了一眼湯丞,微微挑眉,冷笑道:“湯總管,尸魔殿入侵合歡宗,你不去救反而來找我,就不怕被宗門怪罪么?”

“怪罪?”湯丞聽后一愣,旋即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低下頭,面目猙獰道:“你認為合歡宗,還能來怪罪我么?今日之后,合歡宗就要成為歷史了”

話已至此,自然無需多問。

湯丞狂笑一聲,一掌擊出,狠狠朝著陳執打了過來:“陳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這句話,陳某最近已經聽了太多了。”陳執哂笑一聲,雙手平伸,左手黑色電芒,右手金色電芒,向后擺動了一圈,緩緩合起,一面雷火盾牌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雷火盾”熊熊雷火凝聚成盾,迎向了湯丞的一掌,只聽“轟”地一聲,周圍的靈氣瞬間暴走,帶著滾滾風勁四散開來,人影一分,陳執和湯丞二人分別駕著雷云法器和魔煞幡向后退去,旋即二人腳下一頓,同時看向了對方。

湯丞微微皺眉,再看陳執的目光卻是微微一變,在他看來,現在尸魔殿正和陸家一起圍攻合歡宗,陳執的師傅裘萬山等一眾合歡宗金丹修士更是被尸魔殿金丹修士纏住,這絕對是他殺死陳執的最好時期,再加上陳執不過是一個筑基不到四年的小家伙,又豈是他湯丞的對手

不過剛剛一次對拼,他卻沒有占到任何的上峰,一想到陳執不過十一年的時間竟然從一只螻蟻變成了足以和他對抗之人,他心中頓時升起了濃濃的嫉妒,再加上陳執又殺死了他的兒子湯河,新仇舊恨之下,湯丞眼中頓時殺機四射

湯丞一揚手,一根拐杖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拐杖赫然是絕命拐當初在拍賣會上,絕命拐便是被陸傲買去,想必是還給了湯丞,不過此時湯丞手中的絕命拐之上的靈力波動更明顯了,分明是一件極品法器。

握著法杖,湯丞冷冷一笑:“若是我猜的不錯,這絕命拐是你賣的吧,哼,不過我求了陸家金丹修士幫忙,花了大價錢這才將其煉制成極品法器,得到這法器之后我還是第一次使用,陳執,今日就拿你開峰吧”

“你廢話真多。”陳執冷冷地看著湯丞,若是以前,他還可能去解釋一番,不過這時候,他根本懶得去和湯丞解釋什么了。

他殺了湯河又如何

看到陳執這幅表情,湯丞的眼睛頓時紅了:“你終于不再狡辯了么?”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陳執眼神冰冷,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哈哈哈”湯丞終于笑了,眼中帶著瘋狂的殺意:“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陳執,待我殺了你,我定要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一聲怒吼,湯丞猛地催動了手中的絕命拐,化為一道黑光狠狠朝著湯丞打了過去。

還沒靠近,陳執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風勁襲來,刮得臉生疼生疼的。

但這僅僅只是前奏,在釋放出絕命拐之后,湯丞雙手一張,兩股魔氣在他的雙拳之上形成,赫然化為兩枚巨大的魔頭,這魔頭口中,不斷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讓人心悸的嘶吼,咆哮著朝著陳執撲了過來。

“爆裂魔拳”

看到這法術,陳執微微一驚,這兩種法術,正是合歡宗比較有名的高級法術之一,以威力巨大著稱,不過,這個法術有個缺點,就是對靈力的消耗極大。湯丞使用這功法,分明是想欺負陳執靈力不雄厚,打著速戰速決的想法

“哼”陳執冷笑一聲,一擺手,一枚七彩巨傘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朝著巨傘中輸入了一股靈力,這巨傘之上,七彩流光一陣閃動,瞬間便將湯丞釋放的絕命拐牢牢擋住

“七虹傘”一看到這巨傘,湯丞頓時驚呼一聲,臉色劇變:“怎么可能,陸傲的極品防御法器會出現在你的手中”

陳執卻是根本不予理會,在使出巨傘阻擋之后,他雙手一掐訣,低喝一聲:“狂濤訣”

話音剛落,一道波浪狠狠朝著湯丞沖了過去,這波浪看上去聲勢極大,甚至還蓋過了湯丞釋放的爆裂魔拳,只不過,看到這波浪之后,湯丞的嘴角卻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雖說狂濤訣也是高級法術,但高級法術中,也是有不同的檔次的,比如說他使出的這爆裂魔拳,就算在高級法術中,亦是屬于比較難的幾種法術了,但陳執這狂濤訣,卻是最容易的法術,同時威力在上品法術中,亦算是比較低的了。

雖說不清楚陳執手中為何會有七虹傘,但此時,湯丞卻是沒有多想,或許是在他的潛意識中,根本就不相信陳執能夠殺死陸傲。只見他一掐訣,腳下青黑色長幡之上,忽然噴吐出一道黑色的迷霧,籠罩在了他的面前。

湯丞這件飛行法器,赫然是一件極品飛行法器,而且還帶有防御的效果

“萬鬼天幕”

黑霧一出,竟然帶著鬼哭狼嚎之聲,霧中一頭頭厲鬼尖聲叫喚。

看到這法器,陳執先是一愣,旋即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啊

他之所以施展這狂濤訣,并不是不知道這法術不行,而是為了試驗一下手中的天雷子的威力。

陳執現在的修為雖然不如湯丞,但他身上可是擁有足足七件極品法器,《真龍護體訣》更是達到了第三層,早已非當初的吳下阿蒙,便是遇上陸傲,陳執都有把握不用任何計謀堂堂正正戰勝,更何況遠不如陸傲的湯丞

此時,湯丞還在譏諷陳執的法術,有恃無恐地掐出一道法訣,滾滾魔氣在他身體周圍盤旋,看那架勢,似乎是在釋放一種威力極為強大的高級法術,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朝他沖來的狂濤之中,竟然帶著一枚金色雷紋的天雷子

與此同時,陳執一抖衣袖,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緩緩飛出,一離開他的衣袖,這根長針忽然一陣抖動,緊跟著竟然消失在空氣中

“陳執,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最近才學到的一種法術”湯丞雙手的法訣一掐,化為一枚黝黑的符箓,而他的額角,瞬間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似乎釋放這法術對他的消耗極大。

陳執定睛一看,當看清湯丞手中的符箓之后,陳執臉色微微一變,這枚符箓,竟然和當初無光施展了尸魔變之后釋放的黑色符箓一模一樣

正在此時,陳執的狂濤訣,已經來到了湯丞的頭頂,一接觸湯丞頭頂的黑霧,便被輕易腐蝕,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傷害,看到這一幕,湯丞狂笑道:“原來你就這點本事么,倒是我高估你了,既然如此就去死吧”

“怨魔拳”話音剛落,湯丞雙手猛地一推,他身前的符箓忽然化為一枚黑漆漆的拳頭,這拳頭似乎是由無數怨靈鬼魂組成,不停有一頭頭鬼魂從中鉆出,發出一聲聲嘶吼。

正當湯丞準備將這法術扔向陳執的時候,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金色的圓球,他開始還沒在意,但是很快,圓球便落在了他的頭頂的萬鬼天幕之上。

沒有聲音,沒有爆炸,湯丞就感覺眼前一亮,緊跟著,一股金色電芒便從這圓球之上爆發出來,光亮直接將他完全吞噬,金光足足持續了幾個呼吸,聲音這才爆發出來。

連綿不絕的巨響,還有絢麗的爆炸,徹底將湯丞的位置完全覆蓋,一股股勁風四散開來,陳執頭頂七虹傘,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他根本沒想到,天雷子的威力,竟然能夠強大到這種地步

這威力,足以媲美雷紋刀的小半威力了,更重要的是,這天雷子,可不像是雷紋刀那樣,需要大量的靈力,只需要輸入一股靈力,便能夠任由他操縱

但,這僅僅是一枚天雷子的威力

雖說天雷子的煉制極為繁瑣,煉制一枚天雷子,需要足足兩周的時間,當初三枚天雷子,他可是在黑霧空間中呆了足足六周時間

但,若是他手中擁有十幾枚這般的天雷子,威力絕對是毀天滅地,特別是這種陽罡天雷子對于尸魔殿修士的克制極為巨大,就算是面對金丹修士,十幾枚天雷子一起扔出,就算不能重創對方,但給對方造成一定的麻煩方便他逃離卻是可以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煉制天雷子的時間,陳執看了一眼主峰的方向,目光一轉,重新落在了湯丞剛剛站立的位置。

金光散去,只見空中,一個殘破的身影搖搖晃晃站在空中。

此時,湯丞再也沒有了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他腳下的鬼神幡更是殘破不堪,便是連他即將釋放出的法術,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被打斷,反噬自身

湯丞的眼中,帶著駭然,盯著陳執看了許久,一張嘴便吐出一口鮮血,旋即他便頭也不回地駕御法器奪路而逃

“想跑?”陳執冷笑一聲,他完全能看出湯丞其實并沒有受到什么致命傷,更多的傷勢,還是來自其使用了一種不太純熟的法術導致反噬所制。

不過,他可不準備就這樣放走湯丞,一揚手,朝著虛空隱隱一點,只見湯丞逃跑的前方,空氣中隱隱傳來一絲波動,下一刻,湯丞的身體猛地一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就這樣呆立在空中,而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忽然在湯丞的身后浮現

“啵”

一聲輕響,湯丞的腦袋忽然一漲,一點點青斑浮現在了他的臉上,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他的腦袋忽然一陣收縮,緊跟著又急劇漲大,終于,在一聲輕響中湯丞的腦袋直接爆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陳執微微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這件極品法器,威力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陳執心里清楚,此地不可久留,現在的合歡宗可不再像之前那般了,到處充斥著尸魔殿的修士,指不定剛剛戰斗的靈力波動就會吸引大量尸魔殿修士。

若只是一些筑基修士陳執倒是不怕,他最害怕的就是引來的金丹級別的修士,那么他可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雖然對于尸魔殿入侵合歡宗的敗筆有些納悶,但是陳執的腦子還是異常清晰的,這種時候,他最好的選擇便是先去和他的師傅裘萬山匯合。

收了湯丞的靈魂和儲物袋,陳執便降低了飛行位置,將全身靈力波動隱去,這才朝著裘萬山所在的陽正峰飛去。

陳執前腳剛走,就見剛剛他和湯丞戰斗的位置忽然一股魔氣驟然降落,魔氣一收,兩名修士忽然出現在了此地,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威猛,蓄著三寸長須,若是陳執在這,一定認得此人便是陸傲的師傅申屠重雄,而另一人,則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老者雖然一頭白發,但卻滿面紅光,目光灼灼,頗有些鶴發童顏的味道,一看就是修煉了某種厲害功法,而老者的手中,提著一個足以裝下一人的黑色布袋,布袋鼓鼓的,里面竟然還有活動扭動身體的感覺。

只是此時,兩人的臉色都極不好看。

“是湯丞……”申屠重雄目光一掃地上的無頭尸體,這才臉色鐵青道。

旁邊鶴發童顏的老者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湯小子這人雖然脾氣爆了點,但是為人卻知得輕重,能夠讓他不顧我們的命令只身前往此地之人,恐怕只有一人了。”

“陳執”申屠重雄眼中兇光一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是啊,陳執”鶴發童顏老者微微瞇起眼睛,眼中一抹洶涌的殺機一閃而逝,忽然伸手一拍布袋,黑光一閃,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此人一頭長發披在頭上,渾身上下更是滿是濃濃的黑瘡,整個人都有些腐爛了,一出來,這人便趴在地上,大聲慘嚎。

鶴發童顏老者冷冷看了此人一眼,冷笑一聲,忽然打出一道法訣,很快,那人身上的黑瘡便消失不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面孔,這人正是陳執的三師兄妙悟子

妙悟子一發覺身上的劇痛消失,這才抬起頭,一看面前兩人,想都沒想便哀號道:“申屠師叔饒命、路師叔饒命……”

“哼”申屠重雄一看此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踹了幾腳,他可是金丹修士的身軀,這幾腳差點將妙悟子踢得背過氣來。

“好了,申屠師弟,此人還有大用。”鶴發童顏老者一揚手,阻止了申屠重雄繼續攻擊,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此人,冷聲說道:“妙悟子,饒你一命可以,不過你要老實交代,當初在天水澗中的情景。”

“兩位師叔,我真什么都不知道,當初我跟著大師兄一同前往絕望之地邊緣做任務,回來的路上便遇上了葉師姐等人,然后一個叫楚冰凌的師妹和我說,陸家反了,尸魔殿可能要入侵合歡宗……”妙悟子說到這,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鶴發童顏老者一眼,發現對方沒任何表情波動,這才開口繼續說道:“然后我們就跟著葉子姐朝著合歡宗趕來了,沒想到在路上被一名元嬰修士攔住了,大師兄和楚師姐說分頭逃跑,然后我就跑了,不過后面傳來一聲聲巨響,我就看到一股黑云和紅霧對撞的情景,晚輩心中恐懼,也沒理大師兄的召喚,頭也不回地跑了,這才遇上了兩位師叔。”

申屠重雄冷冷看了此人一眼,忽然冷笑:“看來沒必要問了,當初那個叫公孫止的小家伙至少還給了我們一些還算有用的信息,這小子……”說到這,申屠重雄臉上一抹濃重的殺機一閃即逝。

“公孫師兄?”聽到這名字,妙悟子忽然打了個冷顫,驚恐地抬起頭,眼睛滴溜溜一轉,仿佛想到了什么,驚呼一聲:“我,我想起來了,當初,當初那個叫楚冰凌的女人和大師兄說過什么,只不過當初我們忙著趕路,不過當時我離大師兄最近,好像聽到……好像聽到……”

妙悟子的額角布滿了冷汗,似乎仔細在回想著什么,只不過當初他也沒仔細去聽,甚至還譏諷了幾句……對了

“我想起來了,當初好像大師兄問起了陳師弟……哦,陳執那小兔崽子的事情。”妙悟子一提起陳執,頓時發現兩人都目露兇光地看著自己,連忙改口,結結巴巴地說道:“當時好像大師兄問楚冰凌是如何知道陸家反了的消息的,然后楚冰凌就小聲告訴大師兄是因為陳執,后面的我也沒聽清,不過大師兄聽了很開心的樣子,連連說陳師弟的實力已經接近他了,說什么師傅后繼有人,我就順口譏諷了幾句陳師弟的靈根,哦,對了,還說是陳師弟得到這個消息好像是殺了某個知情人,大師兄還連連說……”

“說什么?”申屠重雄聽到這,臉上已經布滿了猙獰。

“殺的好……”妙悟子用恍若蚊音的聲音說道,只是他話音剛落,申屠重雄便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直接將他的腦子拍得稀巴爛,咬牙切齒道:“殺得好?好好好果然是他”

一旁鶴發童顏的老子臉上都蒙上了一抹煞氣,語氣森然道:“看來的確是他無疑了,不管他是如何殺死了傲小子,今日,老夫必將活祭了他”

“走吧,他現在必定是去裘萬山那老匹夫了,哼,老夫,也是很久沒有和裘老匹夫交手了,今日,便拿他們師徒開刀吧”鶴發童顏老者冷哼一聲,一擺手,便駕著滾滾黑云朝著陽正峰的方向飛去,申屠重雄聽到裘萬山之后還有些猶豫,不過一看到鶴發童顏老者已經行動,頓時跟了上去。

陳執低空飛行著,雖然他一路上已經盡量遮掩自己的身形,但路上還是遭遇了幾波尸魔殿修士,不過這些尸魔殿修士實在不夠看,最多的一幫人也不過六七人,還是三個筑基修士帶著四個凝神修士這種隊伍配置,估計是為了清剿一些逃亡合歡宗修士的人,而陳執使用了細若牛豪的長針之后,卻是發現這法器的效果實在是遠超他的想象,陰起人來,簡直堪比他手中的捆仙繩,輕輕松松解決了幾波敵人之后,陳執也很快便接近了陽正峰。

“終于安全了……”陳執不禁長出一口氣,雖然他有些弄不懂尸魔殿倒是是哪里來的信心,但既然對方已經發動攻擊,而且還打了個合歡宗措手不及損失慘重,那么對方肯定有所依憑。

不過這些對陳執來說倒是沒什么,一來他對合歡宗沒有太多的歸屬感,二來,則是亂世之中,沒有什么比抱住仔細性命更重要。

故而他的打算很簡單,便是找到裘萬山,自己這個師傅,當初能夠在天機閣中逼的一名金丹五重修士和三名金丹修士不敢出手,足見其實力,如此一個大靠山,陳執只要腦子不秀逗了就決計不會放著不依靠的。

當然,若是合歡宗真的撐不住了,他也不會傻到陪合歡宗殉葬,到時候不管是跟著裘萬山一同逃跑還是利用裘萬山這個大磁鐵吸引敵人注意乘機逃跑,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也不能怪陳執冷血,真到大難臨頭鳥紛飛之時,其他人絕對不會比他好到哪里去。

越崇尚實力、金錢、權勢的世界,人就越自私,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

陳執一邊想著,一邊操控著雷云法器緩緩降低,這時候,裘萬山若是還在陽正峰,那么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便是裘萬山已經發現合歡宗局勢已經不可挽回了,這種情況至少目前還沒表現出來,不管尸魔殿現在在合歡宗鬧騰得再厲害,但至少現在,合歡老祖還沒出手,雖說陳執也在納悶老祖到底是在磨蹭什么,不過只要他沒出手,那么便是尸魔殿,也不會認為自己擊垮了合歡宗。第二種可能,就是裘萬山被人拖住了,而能夠拖住裘萬山,尸魔殿必定要派出一名金丹五重修士,說不定此時陽正峰之上正在進行一場大戰,陳執可不想卷入這紛爭。

很快,陳執離陽正峰越來越近,正當他還在思索著目前情況之時,忽然后方一股磅礴的靈壓滾滾襲來,陳執回頭一看,就見兩股魔氣正飛快地朝著這邊涌來。

陳執表情一僵,只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了脖頸,如墜冰窟。

他被鎖定了

魔云滾滾,轉瞬便來到了陳執的頭頂,當魔氣散去,兩個人影驟然出現

“申屠重雄”當看到來人,陳執瞳孔猛地一縮,心臟差點慢跳了一拍。

當初在陸傲的記憶中他便得知,這申屠重雄和駱思思的爺爺駱正海,便是另外兩名判出合歡宗的修士。

莫非旁邊那鶴發童顏的老者便是……駱正海?

想想也是,這種時候,陸家作為合歡宗叛變的主力軍,這時候陸家的金丹修士定不會出現在這里

怎么辦?

陳執的嘴角微微抽動,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瘋狂思索著對策。

裝傻充愣?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上去拜會?

他沒有想過逃跑,開玩笑一個筑基修士,在兩個金丹修士面前逃跑?而且若那鶴發童顏老者真是駱正海,那可是金丹五重大修士

逃跑,根本沒有一絲活路

正當陳執想著事情的時候,申屠重雄和鶴發童顏老者的目光,同時落在陳執的身上。

“筑基二重?”申屠重雄微微皺眉,冷笑一聲:“也罷,先收了這小子,到時候慢慢拷問”

此言一出,陳執只感覺如墜冰窟,因為他就算再機靈,再能言善辯也沒有用了,因為申屠重雄根本不給他任何辨認的機會

下一刻,就見申屠重雄一伸手,滾滾魔氣化為一只巨手,遮天蔽日地朝著他狠狠抓了下來

這還真是大難臨頭啊

危急時刻,陳執的雙眼一瞬間應為激動和恐懼而變得通紅,整個人恍若癲狂,伸手一拍儲物袋。

一柄骨質匕首、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一枚古樸的銅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面對兩名金丹,他自知必死,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只要能支撐一會

巨手已經來到了他的頭頂

死亡即將降臨,陳執的腦子,冷靜得出奇,他抬起頭,血紅的雙目死死盯著那只巨掌,一瞬間,噬魂天書中所吞噬靈魂的戰斗經驗和戰斗的智慧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這些戰斗經驗和戰斗智慧紛紛揉合在了一起

“去”陳執一張嘴一口本命精血盆栽了骨質匕首之上,一股驚天煞氣驟然釋放出來,就像是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兇獸,緊跟著,輕輕一點細若牛豪的長針和銅環,三樣法器,頓時朝著申屠重雄的魔氣手掌打了過去。

“哦?有點意思”申屠重雄看到陳執竟然還敢對他出手,不怒反笑,雙手環抱在胸前,似乎沒有了繼續出手的意思,而一旁鶴發童顏的老者,更是面無表情,只有在目光掠過那骨質匕首的時候,才隱約有一絲波動。

顯然,在他們看來,陳執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雖然勇氣可嘉,但境界之差,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勇氣能夠彌補的

不過對陳執來說,這根本不是勇氣

去他的勇氣,活下去才是最重要

三樣法器,和那巨大手掌相遇了,其中那細若牛豪的長針被巨掌一拍便直接飛了回來,靈力暗淡,顯然是受了不小的損傷,而銅環略微抵擋了一陣,亦是被拍了回來,唯獨那骨質匕首,竟然一下洞穿了那黑色巨掌。

“哦?”申屠重雄微微動容,不過很快,他冷笑一聲:“倒是一件好法器,只可惜使用者的修為太低,若他是假丹之境,說不定還能憑借這法器和本座周旋一番,現在,哼”

一聲冷哼,申屠重雄再一次伸出手,虛空一壓。

陳執此時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骨質匕首之上,但很快,他便感覺到,巨大的手掌之上忽然傳來一股巨力,很快,骨質匕首之上靈光一閃,直接倒飛了回來,而巨大手掌,則繼續下壓

“拼了”看到這一幕,陳執深吸一口氣,手中忽然多出了兩枚天雷子,其中一枚帶著點點黑色雷紋,而另外一枚,則是灰色雷紋,正是他身上剩下的兩枚天雷子

此時,黑色巨掌離陳執的頭頂不到十丈距離,兩枚天雷子很快便撞上了黑色巨掌。

“轟”“轟”兩聲巨響,黑色巨掌在空中微微一頓,繼續朝著陳執抓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陳執眼中終于流露出了一絲絕望。

若是他手中擁有十幾枚天雷子,這時候,定能阻擋這巨掌,只可惜……

巨掌狠狠壓下,眼看著便要將陳執一把抓住,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中,忽然一道黑光閃過,緊跟著,陳執面前的巨掌便被一道黑光直接洞穿

“是誰”申屠重雄臉色一變,連忙回頭看向了陽正峰的方向,而他的旁邊,鶴發童顏的老者雙眼微微瞇起,亦是朝著相同的方向看了過去。

“哼”一聲冷哼,緊跟著,一艘黑玉舟忽然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黑玉舟上,裘萬山傲然而立,目光森然盯著申屠重雄和鶴發童顏的老者,語氣森然道:“申屠重雄、駱正海,你們這是要對我的徒兒做什么”

“裘師兄……”申屠重雄一看到裘萬山,頓時眼中流露出一絲退卻之意,倒是一旁的駱正海不為所動,輕飄飄地掃了裘萬山一眼,旋即又看向了其后方。

只見裘萬山身后,一道身影夾雜著死亡拂袖的氣息急速飛來,很快便落在了裘萬山的身后,此人,卻是一名形若枯骨的老者。

“裘老魔,你要是再跑,老夫便去陽正峰將你那幾個徒兒殺的干干凈凈”老者一出現,便罵罵咧咧地說道,只不過他這話卻沒有任何說服力,只因他此時身上破破爛爛的,右肩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是沒有任何血跡,就像是一具活干尸一般。

忽然他目光一掃,落在了申屠重雄和駱正海身上,微微一愣,旋即雙眼微微瞇起:“申屠重雄、駱正海,你們不是負責在主峰牽制么?為什么跑到這里來了”

此言一出,裘萬山的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煞氣,看向申屠重雄和駱正海的目光更是兇光畢露

“哼”駱正海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老者,冷冷說道:“枯骨真人,我們雖然投靠了尸魔殿,但還輪不到你來指揮,而且,你能拖住裘萬山么?”

“你”枯骨真人語氣一滯,正準備說話,忽然一旁的申屠重雄忽然開口道:“枯骨道友,我們也是好心來幫你拖住裘萬山,他成為金丹五重修士已經足足一百年了,雖然最近很少出手,但恐怕早已經半步元嬰,對尸魔殿可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這話雖然說的大義凜然,但枯骨真人豈會相信,在他看來,申屠重雄和駱正海分明是在出工不出力,也難怪,尸魔殿之所以能拉攏這兩名金丹,全靠陸家牽線搭橋,尤其是駱正海,困在金丹足足三百余年,壽元將盡,莫非尸魔殿還能許諾他進階元嬰不成,故而枯骨真人雖然憤怒,但轉念一想,臉上的怒容就消失不見了,順著申屠重雄的話大笑道:“原來如此,哈哈哈,是老朽錯怪你們了,既然如此,申屠道友、駱道友,二位便助老朽一臂之力,一同收拾了這裘萬山”

陳執并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落到這等地步,看著空中的裘萬山被三名金丹圍在中間,其中兩人還是金丹五重,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就在這時,裘萬山卻笑了。

“哈哈哈哈,收拾了老夫?”裘萬山目光一掃三人,冷冷說道:“就憑你們”

話音剛落,他一伸手,滾滾魔氣頓時化作三道洪流,分別打向了三人,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一動,竟然直接沖向了修為最弱的申屠重雄

除了裘萬山之外,在場的四人根本沒想到,裘萬山竟然如此囂張、如此霸氣,面對三人還敢率先出手

駱正海雙眼微微瞇起,身子一晃,便擋在了申屠重雄的面前,哈哈大笑道:“裘老魔,讓老夫來會會你吧,我們已經八十年沒有交手了,老夫倒要看看,你的修為到了何等地步”

裘萬山卻是不屑冷哼一聲,雙掌帶著滾滾魔氣,狠狠朝著駱正海和申屠重雄打去。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陳執只感覺一股巨大的風勁滾滾襲來,他根本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便被這股風勁直接拋飛,重重砸在巖壁之上。

若是別人,這一下定要遭到重創,只不過修煉真龍護體訣的陳執晃了晃腦袋,便像是沒事的人一般爬了起來,朝著空中望去,就見一道人影直接倒飛了出去,足足倒飛了百來丈,這才停了下來,當看清此人的身影,。陳執頓時大喜過望

這人,赫然是駱正海,此時,他一頭白發不再整齊,雖說沒有受傷,但是一個交手卻被擊飛,卻是極大地打擊了他的信心,目露駭然,失聲驚呼:

魔氣一散,裘萬山的身影顯現了出來,他目光一掃駱正海和一臉驚駭的申屠重雄冷冷一笑,不屑道:“駱老鬼,看來八十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駱正海臉色一片潮紅,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不過此時,他已經不再有之前那勝券在握的模樣了。

“轟”巨大的轟鳴聲在空中傳來,陳執微微瞇起眼睛,稍微退后了幾步,一陣巨大的風勁傳來,這一次,他是早有準備,面前一團柔和的白光一閃,將這股風勁化為無形。

空中,裘萬山手持一對黑色長锏不斷揮舞,和駱正海三人戰成一團,他長锏每一次舞動,便是一團魔氣風暴,而他的腳下,黑玉舟已經化為只能容納一人大小,就如同一葉小舟。

這就是法寶的威力么

陳執再一看駱正海三人,駱正海手中的法寶卻是一件巨大的布袋,布袋中陰風陣陣,而申屠重雄的法寶卻是一枚青梭,至于枯骨真人,則是握著一塊巴掌大笑的白骨所制的鏡子,每一次翻轉鏡面,便會射出一道灰光。

到了金丹層次,自然不會使用法器戰斗了,特別像是裘萬山這些進入金丹不知道多久的修士,手中法寶都是在丹田內經過數百年的溫養,才能夠形成巨大的威能。

三人你來我往,各種魔氣、尸氣漫天飛舞,陳執看的是目瞪口呆,卻是根本看不出什么,不過他雖然境界不夠,但眼光卻是有的,很快便駭然發現裘萬山雖然是被三人圍攻,但裘萬山非但沒有落在下風,反而隱隱對三人形成了壓制,而對面三人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而裘萬山,卻是越大越兇猛,背后更是一道魔神虛影緩緩浮現。

“這是什么功法?”

正當陳執納悶之時,裘萬山忽然一聲大喝,就見他背后的魔神虛影忽然一晃,便進入了裘萬山的身體內,下一刻,裘萬山的眉骨微微外凸,一張臉也不斷變化,仿佛在一瞬間化為了一頭巨大魔神。

“無極鎮魔決裘老魔,你竟然修煉到了化魔地步”駱正海看到這一幕,臉色劇變,失聲驚呼,而一旁的申屠重雄亦是臉色難看。

沒等駱正海和申屠重雄有所反應,就見枯骨真人忽然一聲厲喝,他的腳下,忽然多出了一個足足百丈的巨陣,與此同時,他一伸手,幾頭魔尸將軍忽然出現在了他的周圍,只不過此時,這些魔尸將軍都是神態萎靡,顯然是在來之前和裘萬山那場戰斗遭到了重創,不過這時候,枯骨真人也顧不得什么了,雙手掐訣,死亡、腐朽的氣息不斷涌動,大喝一聲:

法陣放射出巨大的光芒,枯骨和裘萬山二人同時使用出壓箱底的功法,頓時兩股靈壓沖天而起。

陳執身子一晃,差點就跪倒在地,無需裘萬山提醒,他毫不猶豫地向后退去。

雖說他很想看看金丹修士之間的戰斗,但雙方拼命之時,若是還站那么近,指不定就要遭到波及。

陳執一路退卻,足足退了百丈,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再看向裘萬山之時,隱隱有一些擔憂,正當雙方戰斗一觸即發之時,東面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緊跟著,一陣陰森恐怖的笑聲從主峰的方向傳來,響徹整個合歡宗。

“桀桀桀,魔焰,怎么了,你剛剛不還是很囂張么?桀桀桀”

正劍拔弩張的四人紛紛停手,齊齊朝著東面天空望去。

陳執亦是看著東面,他的臉上微微露出凝重之色。

因為那里是主峰的方向。

雖說相隔較遠,但陳執依舊能夠看清主峰之上的黑云涌動,而且他能夠感覺的到,主峰之上,不時傳來一陣陣驚人的靈力波動,就好像是兩個恐怖的存在正在對撞一般。

莫非是元嬰修士之間的戰斗?

合歡宗主峰廣場之上,雖然戰斗還在持續,但顏天問等人明顯感覺壓力少了許多,因為不少修士都在攻擊之時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天空。

元嬰修士之間的戰爭,可是難得一見的,要知道平時在天武大陸,元嬰老祖基本上很難出手,就算宗門有矛盾,也都是金丹修士之間的爭斗,但元嬰修士平時要么就是閉關苦修,要么就是外出尋找仙緣,就算元嬰修士之間有爭斗,也都是在某個上古遺跡當中,平時修士難得一見。

但現在,便在他們的面前,兩名元嬰修士大打出手。

不少人都高高抬著頭,望著不遠處天空的情景。

只見魔焰老祖周身魔焰滾滾,每一次揮動,便是大片魔焰,而他的對面,尸魔殿容貌極丑的元嬰修士,則是揮使著一枚不時放出濃重尸魔之氣的珠子在勉強抵擋,眼看著就要有些支撐不住了。

下方顏天問等修士一個個面露驚喜之色,若是魔焰老祖能夠獲勝,倒是對己方士氣極大的提升,只是,正當顏天問等人沾沾自喜之時,那容貌丑陋的尸魔殿元嬰修士忽然一聲厲吼,下一刻,他竟然一口將那枚珠子吞入腹中,雙手猛地一掐訣,一個巨大的法陣出現在了他的腳下,轉瞬之間,一團濃重的死亡、腐朽的灰色氣體,便將他包裹在其中

一聲厲喝,下一刻,腳下的法陣已經消失,只見一頭巨大的怪物橫在空中,這怪物足足數百丈長,就像是一條大蛇,而在大蛇的身側,長著一只只手臂,粗略一掃,足足不下百條手臂,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盤旋在空中的巨大蜈蚣,而在怪物的頭部,卻長著三個腦袋,兩邊腦袋青面獠牙、好似厲鬼,最中間的那個腦袋,卻是一個頭上長滿了六對長角的人類面孔,看上去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怪物一出現,便是一聲巨吼,身子朝著前方一竄,便帶著滾滾灰色云氣沖到了魔焰老祖的面前,一聲巨響,只見天空中的顏色不停變換。

顏天問等人紛紛露出凝重之色,就看到天空中一團灰色云霧和滾滾魔焰不停地相撞,一時間,所有人都停止了戰斗,瞪大了眼睛,看著天空中。

響聲接連不斷,就像是連綿的雷云,但很快,顏天問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驚恐。

因為魔焰正在被灰云吞噬

緊跟著,灰云朝前一撲,徹底將魔焰包裹在其中,雙方顯然在里面爭斗著,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灰云中忽然傳來一連串的狂笑。

“桀桀桀,魔焰,怎么了,你剛剛不還是很囂張么?桀桀桀”

伴隨著這笑聲,灰云漸漸散去,露出了那頭身長百丈恍若蜈蚣的怪物,而怪物的面前,一個巨大的黑色法陣冉冉升起,在法陣的最中央,魔焰真人卻是被困在其中,不管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這個法陣。

“魔焰老祖”顏天問臉色終于變了,不只是他,不少合歡宗管事眼中都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不少人更是目光閃爍,似乎在思考著是否要繼續戰斗下去了。

“不行了,魔焰老祖……”一名筑基執事退后幾步,口中喃喃自語,這人顯然是被嚇住了。

而一些激靈一些的筑基弟子,早已經偷偷退到了最后方,似乎隨時準備召喚出法器逃離。

“混賬”顏天問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眼中閃過一道冷忙。

的確,大難臨頭各自飛,但現在還沒大難臨頭,你便想著飛了,不是腦殘是什么

雖說魔焰老祖被困住,但顏天問的眼中卻是沒有絕望之色。

因為他心里清楚,合歡老祖,可是一直都沒有出手

老祖,您到底在等什么?

“哈哈哈,裘老魔,合歡宗完了,你還要繼續抵抗么?”

雖說相隔很遠,當那怪物和其面前的法陣如此巨大,再加上眾人都是金丹修士,又豈會看不清,當看到魔焰老祖被擒,枯骨修士頓時大笑著說道。

“哼”裘萬山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瞥了三人一眼,不屑冷笑道:“是么?合歡宗完了?莫非你們忘記了合歡老祖了么?”

聽到這話,對面三人的臉色都變了,枯骨臉頰微微一抽搐,強作鎮定道:“合歡老祖算什么,哼,裘老魔,你以為我們會什么都沒有準備就來你們合歡宗么?我告訴你,合歡宗完了,要是你識趣,就投靠我們尸魔殿……”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因為此時,一股令人心悸到恐怖的力量,忽然在千重山脈的某處四散開來。

“合歡老祖”

還響徹整個合歡宗的怪笑聲戛然而止,就見那怪物渾身一顫,三個頭顱同時抬起看向了高空。

天空中忽然一暗,一只巨大無比的灰色巨掌驟然形成,詭異的是,這手掌之上,并沒有一絲一毫魔氣,反而給人一種無限接近本源大道的感覺

看到這手掌,怪物的三個頭顱頓時面無人色,驚慌失措地怪叫一聲,三個頭顱張口便噴出一股濃重的尸氣,迎向空中巨掌,似乎想稍微阻攔一下,但是很快,巨掌落下,那股尸氣竟然連一眨眼的時間都沒抵擋住便直接潰散,巨掌速度越來越快,劈頭蓋臉地朝著空中怪物狠狠打了過去。

“哈哈哈,合歡老魔,你終于肯出來了”

眼看著怪物即將被巨掌擊中,就在這時,一旁的黑云中,忽然傳來一聲大笑,緊跟著,一個渾身閃爍著青色磷光的鬼影忽然出現在了怪物的頭頂,雙手一揮,兩枚巨大的磷火骷髏頭便迎向了巨掌。

“原來是你。”天空中,一個漠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忽然響了起來,當聽到這個聲音,合歡宗主峰廣場上顏天問等修士紛紛松了口氣。

毫無疑問,這個聲音,正是合歡老祖

終于來了么

正在此時,忽然天空中法陣一聲脆響,卻是魔焰乘著合歡老祖攻擊之時尸魔殿修士的疏忽,一下從法陣中掙脫了出來,渾身魔焰滾滾,一飛到了主峰廣場的上風。

由于剛剛吃了苦頭還丟了臉面,魔焰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看向拿到渾身磷火的鬼影之時,臉上隱隱露出忌憚之色。

“哈哈哈,沒想到合歡老魔你還記得老夫。”磷火中的鬼影發出一連串暢快的大笑,之時那笑聲卻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讓人聽了渾身起激皮疙瘩,主峰之上一些凝神修士更是一陣恍惚直接昏了過去

“看來尸魔殿敢來進攻我合歡宗,就是以你為依仗么?”漠然地聲音再次響起,讓人聽不出任何喜怒。

一時間,氣氛忽然變得極為凝重,在場修士紛紛屏息凝神,靜靜等待著,但就在這是,磷火的鬼影忽然不再說話,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依仗?哈哈哈,老夫雖然是鬼修,但可沒想過要和你或是天山劍神交手,你們想要打的話,還是去找尸魔老人打吧,哈哈哈”這話,令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下一刻,就見磷火鬼影一擺手,一枚磷火飛彈忽然上升,旋即在空中炸了開來,化為一團巨大的綠色煙花。

看到這煙花,顏天問等人還沒反應過來,那些尸魔殿修士卻是根本想都沒想,便直接招了魔尸喚出法器飛向空中黑云,一些被合歡宗纏住的修士更是連魔尸都不要了,急匆匆地飛上了飛云,而空中那只怪物也是凌空一滾,直接化為一名容貌丑陋的老者。

這一出,所有人都傻掉了,尤其是那些陸家以及投靠陸家的修士,他們紛紛呆立當場,不過很快,這些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召喚出法器就飛向了黑云。

正當此時,空中磷火鬼影忽然伸出手,大笑道:“好了,這場游戲到這里也應該結束了,合歡老魔,老夫就不奉陪了,或許不久后,我們會有機會交手的,哈哈哈”狂笑一聲,這修士竟然一擺手,不顧那些還準備逃離的陸家修士,伸手一揮,黑云猛地擴大,一下將不少陸家修士吞入其中,下一刻,便滾滾離去。

誰也沒想到,尸魔殿竟然就這樣走了,一點戀戰的心思都沒有。

這一下,可苦了很多叛變的修士,這些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旋即一名修士驚呼一聲就想逃跑。

只可惜他們忘記了,在他們的頭頂上空,可是有一個狂暴的火藥桶

“既然他們跑了,老夫也就拿你們出氣了”黑焰老祖雖然臉上帶著莫名之意,不過回頭一看主峰之上那些叛變的合歡宗修士,一揚手,漫天黑焰便落了下去,一接觸黑焰,那些陸家的筑基修士紛紛慘叫一聲便直接化為灰燼,甚至連靈魂都被直接燒滅,看的不少合歡宗修士紛紛打了個冷顫。

裘萬山看著遠處的主峰,微微皺眉,就在剛才,當那朵綠色煙花升起之時,他面前的枯骨真人竟然臉色一變想都沒想就逃跑了,而駱正海和申屠重雄見機不妙,當即便跟著他逃跑,留下了一頭霧水的裘萬山。

倒是一旁的陳執雙眼微微瞇起,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莫非……

這一幕,不斷發生在千重山脈各個角落,那些分頭前往千重山脈獵殺合歡宗修士的尸魔殿修士也在看到了綠色煙花之后紛紛離去,只不過這些修士的下場就沒那么好了,若是金丹修士還好,能夠順利逃離,但一些筑基修士紛紛被合歡宗修士圍著剿滅,一時間,千重山脈中不時響起一聲聲慘叫。

當然,一些激靈的修士,這時候也回過神來,如陳執一般,開始思考尸魔殿這一次的用意。

千重山脈北面一座無名的山峰之上,一名身著黑色長衫的年輕男子,站在山崖邊上。

男子容貌極為俊朗,不過卻有著一頭雪白及腰長發,這男子的一雙眼睛,卻是冷漠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就仿佛這個世界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如同螻蟻一般。

山崖上,北風獵獵,如尖刀般鋒銳,如北極般寒冷,但是每當寒風靠近男子,便會沿著兩邊吹開,就好像是在畏懼一般。

這個男子面朝著北面,似乎根本沒有因為剛剛在合歡宗內發生的事情引起任何情緒波動。

很快,北面的天空中,一道劍芒閃過,下一刻,一名身著白袍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現在了這名年輕男子的身前,他腳下踏著一柄三尺青峰,一頭黑色長發盤在頭頂,扎了個四方髻,給人一種極為文雅的感覺。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旋即中年男子一收飛劍,落了下來,語氣冰冷道:“好久不見了,合歡老魔。”

“是啊,差不多幾十年沒見了吧,自從上一次爭奪那一對姐妹交手了一次,我們便再也沒見過面了。”年輕男子漠然開口,看了一眼旁邊老者,淡淡說道:“具體情況,我已經在傳音符中說了,天山道友,不需要我再敘述了吧。”

這兩人,赫然就是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站在天武大陸最巔峰的兩人,他們竟然會在這里會面,而天山劍神,竟然會出現在千重山脈

“哼”天山劍神冷哼一聲:“他們到底想搞什么鬼”

“不過倒是可惜了……”合歡老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一次本是一個好機會,我們早就猜到那絕望之地的鬼修定是投靠了尸魔殿,若是道友早一步來,倒是能夠留下那老鬼。”

“他們早就算好了。”天山劍神面無表情道:“恐怕老夫剛離開宗門不久,那些人就應該得知了消息。”

“的確,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冒出來了,足足沉寂了十萬年,自然是精心策劃,不過這一次他們既然拿我們合歡宗當幌子,就是不知道會是哪個宗門倒霉了……”

兩人站在懸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定會驚訝地下巴都掉下來,畢竟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二人,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兩人,幾乎兩人的每一次碰面,都會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但是此時,兩人卻能平靜站在一起聊天。

此時,合歡宗內,包括天武大陸,無數得知了這個消息的人,都在疑惑。

尸魔殿,到底要做什么?

“噗哧”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忽然從一名陸家修士的后腦穿出,落在陳執的手中。

看著面前軟軟倒在地面上的修士,陳執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容,彎下腰從其身上摸索出儲物袋,又用《噬魂天書》取了此人靈魂,這才割了此人的頭顱,站起身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噬魂天書》,只見天書之上黑光越來越濃。

“看來離第三頁開啟不遠了。”陳執滿意一笑,當即伸手一拍,《噬魂天書》化為一團黑霧匯聚在了他的胸口,重新變為了之前的紋身。

現在已經是尸魔殿離開的三天后了,當初尸魔殿在合歡老祖現身之后立刻逃離,倒是苦了大部分陸家修士和一些尸魔殿修士,攻擊主峰的那些沒來得及逃走的修士全部被怒氣未消的魔焰老祖殺死,而剩下的修士,則分散在千重山脈中。

對于這些背叛者和入侵者,合歡宗又豈會心軟,當即發出了絕殺令,甚至殺死修士之后割了其頭顱,能夠得到獎勵。

三天過去,千重山脈中的殺戮還在繼續,但是大陸上,卻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當然,陳執并不認為,這會是真正的平靜。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霧蒙蒙地天空,雙眼微微瞇起。

或許一切,都將在不久之后揭曉吧……

陳執搖頭笑了笑,旋即召喚出雷云法器,朝著主峰飛去。

這三天來,他獵殺的陸家叛徒和尸魔殿修士,足足十五名,而且清一色的筑基修為,足以換取到大量的靈石和固靈丹了,而且由于尸魔殿的入侵,他在天水澗完成的任務到現在還沒能交接,畢竟當時主峰作為尸魔殿修士的主要目標,再加上陸家修士的反水,竟然直接毀了主峰大陣,自然讓主峰損失慘重,大量筑基管事、執事的死亡,還有一部分叛變,幾乎讓顏天問忙得頭昏腦脹,陳執也不會在這時候去煩顏天問,不過此時,顏天問應該能輕松一些了。

主峰廣場上,雖然血跡和尸體已經清除掉了,但是一些雕刻之上還殘留著戰斗的痕跡,陳執直接朝著主殿行去,很快便在偏廳中見到了顏天問。

顏天問的氣色很不好看,不過看到陳執,他還是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熱情地起身相迎

第一百五十三章真正的目標

對此,陳執倒是習以為常,這一次尸魔殿入侵,雖說合歡宗損失慘重,但亂世出英雄,很多原本就沒什么名氣的修士,也因為這次事情而得以揚名合歡宗。

特別是陳執這種原本就有一些名氣的修士,更是成為了合歡宗修士津津樂道的焦點。

隨著尸魔殿的離去,當初陳執殺死陸傲提前獲得消息的事情也隨之暴露,若不是尸魔殿有元嬰修士阻攔了傳音符,恐怕這一次的突襲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畢竟主峰之上的護山大陣,可不是鬧著玩的,若不是陸家反水,就算是元嬰五重的大修士,也不一定能輕易攻破合歡宗的護山大陣。

當然,陸家的修士跑的跑,被殺的被殺,最大的受益者,則是成家,最為曾經和陸家齊名的大世家,這一次雖然損失慘重,但失去了陸家這個對手,成家未來的發展自然順利無比,只不過成家不是白癡,陸家剛剛造反,若是這時候盲目發展,反而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畢竟陸家前車之鑒就擺在那,這時候,就看成家掌舵者的魄力和智慧了。

“陳師弟,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了。”顏天問笑著請陳執坐下,立刻就有幾名凝神弟子上前沏茶,待這幾名弟子走后,顏天問這才開口問道:“師弟這一次來,是為何事?”

“掌門師兄辛苦了。”陳執笑了笑,待顏天問連說不要緊之后,這才拿出一枚儲物袋和一個玉盒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若不是此事,師弟也不敢在此時打擾掌門師兄,這儲物袋中,便是師弟近段時間獵殺的陸家修士和尸魔殿修士的頭顱,而這玉盒,則是上次的任務。”

“上次任務?”顏天問目光一掃儲物袋,倒是沒什么反應,待聽到陳執介紹玉盒,頓時愣住了,似乎仔細想了想,他豁然抬起頭,驚呼道:“莫非是金丹長老的遺體?”

也難怪顏天問如此驚訝了,畢竟在尸魔殿進攻天水澗之后,他便猜到當初尸魔殿之所以能順利偷走尸體,定是和陸家修士有關,而且攻打天水澗,只是混淆合歡宗視線,故而那被盜的金丹尸體,顏天問已經沒有任何奪回的想法了,不過此時,陳執卻提起這事……

“遺體倒是沒有奪回。”陳執苦笑一聲,待看到顏天問臉色有些不好看,急忙解釋道:“當初在天水澗之時,遺體和金丹分別由兩名修士攜帶,我運氣不好,只是碰到了拿著金丹的修士……”

“奪回了金丹?”顏天問大喜過望,連忙打開玉盒一看,待看到里面的金丹之后,微微松了口氣,喜笑顏開道:“哈哈,師弟不愧是我合歡宗的福星啊,師弟何須過謙,其實這一次任務,只要奪回金丹便夠了。”

說著,他拍了拍手,立刻有幾名弟子上前,他吩咐了幾句,很快一名弟子便拿著儲物袋,另外一名弟子便手捧玉盒退了下去。

而顏天問,則是繼續和陳執閑聊著,沒一會,五名弟子便走進房間,這些弟子的手中各自捧著一枚玉盒,一字排開站在陳執的面前。

“師弟,這里便是獎勵了。”顏天問拿起一名弟子遞上的玉簡,仔細一看,臉色微微一變,回頭看了陳執一眼,搖頭笑道:“師弟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十五名筑基修士,其中八人更是筑基四重以上修士,看來師弟的實力……”

說到這,顏天問忽然頓了頓,笑著示意弟子將玉盒放在桌子上,旋即便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陳執則站起身,將面前的玉盒一一打開,其中三個玉盒中整齊擺放著一排排中品靈石,目光一掃,陳執便笑了起來。

這些靈石,足足有近兩百枚,相當于兩萬下品靈石,這些靈石,大半都是這三天來陳執獵殺修士的獎勵,剩下的則是奪回金丹的獎勵。

雖說這一次尸魔殿陳執從天水澗開始到現在,得到的靈石法器的總價值已經接近二十萬靈石,不過誰又回嫌錢多呢,何況他還有一個以靈石為食物的小白,一想到小白最近胃口似乎又大了一些,陳執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陳執一抬手收了三個玉盒,這才看向了另外兩個玉盒,其中一個玉盒中整齊擺放著一瓶瓶固靈丹,足足有近三十多瓶,加上他之前的收獲,至少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缺少修煉丹藥了。

剩下的一個玉盒,則是裘萬山需要的那株千年靈藥,陳執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準備到時候交給裘萬山,若是之前陳執對這還有一絲芥蒂,此時早已經煙消云散了,當初裘萬山在面對一名金丹五重修士之時察覺到他有危險卻毅然決然地趕到,讓陳執打心底開始尊敬這個面熱心冷的師傅。

拿到獎勵,陳執自然不準備多呆了,起身便準備告辭,就在這時,一名筑基修士匆匆走進偏廳,看了一眼陳執,便彎腰在顏天問的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對方聲音壓得極低,還特意用上靈力掩蓋,陳執苦笑一聲,便準備離開偏廳,正當他走到門口之時,忽然顏天問一聲驚叫:“什么”

陳執驚訝地回過頭,就見顏天問張大了嘴巴,靠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掌門……”

“你先下去……哦,等等,這消息你通知了幾位老祖了么?”顏天問醒過神來,連忙問道。

“只是通知了金丹長老,幾位元嬰老祖我不敢打擾……”

“你下去吧,幾位老祖,還是由我來通知吧。”顏天問嘆了口氣,待這修士走后,這才低下頭,伸手狠狠揉了揉太陽穴。

陳執咳嗽一聲,實在好奇,開口問道:“掌門師兄,出了什么事情了?”

顏天問抬起頭,苦笑一聲:“沒想到,沒想到啊……這事情告訴師弟也無妨,就在幾天前,九鼎宗已經被尸魔殿攻陷了……”

九鼎宗淪陷。

這個消息就像是chā了翅膀一般,瞬間傳遍了整個天武大陸,幾乎聽到這一消息之人,第一感覺都是天方夜譚。

在之前,尸魔殿集結重兵攻打大周國方向的千煞門和靈獸宗之時,不少人便暗中猜測尸魔殿很可能是在玩聲東擊西的把戲,畢竟如此大張旗鼓地進攻,只要其他宗派沒有秀逗,就不可能坐視千煞門和靈獸宗被攻陷,而其他幾派更是早就溝通好了,若是千煞門和靈獸宗一旦有抵擋不住的跡象,其他宗門就必須聯手派修士前往支援。不過就算猜到聲東擊西,有兩個宗門,卻是天武大陸大多數修士一致認為尸魔殿不會攻擊的對象。

一個是天山派,位于大陸最北段,前面有合歡宗、落日教、百花塢三個屏障,尸魔殿想要攻擊這個宗派,就必須先繞過三個宗門,戰線太長,再加上天山劍神的坐鎮,尸魔殿領導者只要不腦子秀逗,就一定不會攻擊天山派。

而另一個宗派,則是九鼎宗,這個一直自詡大陸第一宗門的宗派雖然沒有元嬰五重大修士坐鎮,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宗派的經濟實力是最強的,尤其是金丹、元嬰修士的數量更是位居大陸之首,按照九鼎宗修士的話來說,要是尸魔殿趕來進攻他們,用靈石砸也要砸死尸魔殿,當然,這只是玩笑話,真正讓九鼎宗高枕無憂的,卻是北靈城這個天然屏障,若是進攻九鼎宗,必定先要拔出北靈城這個釘子,尤其是再尸魔殿出現之后,九鼎宗便將北靈城打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前線堡壘,足足一名元嬰修士、無名金丹修士坐鎮,和九鼎宗互為犄角之事,若是尸魔殿進攻北靈城,那么九鼎宗則擁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而若是尸魔殿選擇繞過北靈城,那么北靈城中的修士,便能夠徹底切斷絕陰之地和九鼎宗之間的關系,并且還能著急其他宗門修士一同夾擊。

在合歡宗被攻擊之后,不少人似乎認定了尸魔殿的聲東擊西這個“西”便是合歡宗,只是因為天山劍神忽然馳援合歡宗而被迫逃離,但是天武大陸的修士萬萬沒有想到,不管是攻擊大周位置的千煞門和靈獸宗,還是大遼位置的合歡宗,全部都是虛晃一槍,尸魔殿的真正目標,竟然就是最不可能的兩大宗門之一的九鼎宗

令人更意想不到的是,不到半日,九鼎宗便在內鬼和尸魔殿的聯合攻勢之下被徹底攻陷

“不愧是尸魔殿……”陳執駕馭著飛劍,朝著陽正峰飛去,雙眼微微瞇起。

他倒是不擔心方彤,畢竟早在尸魔殿正式出擊天水澗之后,他便接到了趙英的消息,趙家那位老祖決定放棄北靈城分部,方彤作為趙家的客卿,自然隨著趙英一同前往,而方家在這方面自然有自保手段。

陳執最擔心的是,九鼎宗貴為天武大陸經濟實力最強的宗派,再加上從襲擊到結束不到半日,雖然有消息稱大量九鼎宗修士已經逃離,但如此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轉移宗門的財產,而尸魔殿得到了這筆財產,再加上占據了天鼎國這個人口位居大陸第一的國家,尸魔殿完全能夠以此為根基,慢慢發展和擴展,而其發展的勢頭,將不可遏制……

接下來的數月,數年,數十年間,一切,就如同陳執此時猜測的那樣發展,而尸魔殿也在攻陷了九鼎宗之后,得到了大量的靈石,迅猛發展,不到十幾年時間,便徹底貢獻了大周國的千煞門和靈獸宗,好在這兩個宗派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察覺不對便將宗門遷移到了百花塢、御鬼宗所在的元武國,倒是沒有像九鼎宗那樣一蹶不振淪為二流宗門,但尸魔殿,卻直接霸占了半個天武,和以合歡宗、天山派為首的十幾個原天武大陸的宗門各占半邊,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而這場戰爭的波及程度、持續的時間,甚至是造成的后果,卻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三大戰場(!)

大遼和天鼎帝國交界處,一處名為垓下的古戰場中,這處古戰場是在大遼建國前和天鼎的一場戰役,數十萬人在此戰斗,雙方死傷過十萬,徹底震驚天武世俗界,此地,也成為了十萬將士的埋骨之地。當然,歷經數千年,滄海桑田,此地早已經變成了一片平原。

而就在這片平原的東南面,一名合歡宗修士,正在被五六名尸魔殿修士圍攻。

當然,遠遠看去是這樣的,若是有人走進,便會駭然發現,這名修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輕輕松松便化解了幾名尸魔殿修士的攻擊,反倒是那幾名尸魔殿修士,卻是滿頭大汗。

“骨師兄,你們先頂住,待我施展尸魔變”一名身著灰衣的老者來不及擦去額角的汗水,幾步便躍出了戰圈,目光則牢牢鎖定住幾人包圍圈中的那名合歡宗修士,伸手一招,幾頭魔尸便來到了他的身邊,正當他準備施展尸魔變之時,他忽然發現,那個一直被圍攻的修士忽然偏過頭,對他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下一刻,他便感覺后腦一疼,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便直接從他的前額穿出。

“師弟”為首師兄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了眼睛,再一看那長針一陣抖動,竟然隱隱消失在空氣中,不禁面露恐懼之色,一揮手,兩樣上品法器便朝著陳執打去,旋即直接抽身而退:“走,我們不是此人的對手,去叫……”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見對面的年輕男子冷笑一聲,一拍儲物袋,一柄約莫三寸長地骨質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而與此同時,一股驚天煞氣從骨質匕首之上涌現,就像是一條來自深淵的魔物緩緩降臨。

“現在想走,你們不覺得有些遲了么?”年輕男子冷笑一聲,一下握住了那骨質匕首,雙手猛地一掐訣,雙腳之下頓時多出了點點雷芒,旋即他的背后又多出一條真龍虛影一下沒入了他的身體,面部的肌膚都化為了古銅之色,直接閃到一名尸魔殿的修士面前。

“絕品法器能讓身體變成金色的煉體功法你是合歡宗那個……快跑”為首的骨師兄尖叫一聲,竟然召喚出飛行法器直接逃跑,而聽到他喊出的名字,他的那些師兄弟更是齊齊打了個冷顫,就想逃跑。

不過這時候卻是有些遲了,年輕男子輕而易舉地欺身來到一名尸魔殿修士的身后,手中骨質匕首輕輕一劃,便將那已經沒有戰意的尸魔殿修士砍成了兩截,詭異的是,當那修士被砍死之后,兩截身體竟然漸漸干癟,而年輕男子手中的骨質匕首,卻是閃過一道紅芒。

骨師兄足足跑出了一百多里,這才停下來,回頭看去,當發現身后并沒有人追來,這才松了口氣,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還好我跑的快,該死的,我們運氣怎么這么不好,竟然在此地遇上了這個殺人魔”

一想到自己小隊中那些師弟很可能已經死去,骨師兄不禁搖了搖頭:“宗內不是以前派出金丹修士追殺此人了么,他的這群該死的九鼎宗、合歡宗修士,雖然投靠了我們尸魔殿,但卻始終出工不出力,我早就說了就應該將這批修士直接煉成魔尸”

“哦?沒想到陳某竟然還有這等名氣。”正當骨師兄念念叨叨的時候,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邊響起,骨師兄渾身一僵,臉色更是由紅轉青,由青轉白,顫顫巍巍地低下頭。

只見一棵大樹的樹枝上,一名年輕修士微笑站立,他的身上沒有任何靈力的波動,顯然是使用了什么掩蓋身上靈力波動的法訣

“該死”骨師兄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一伸手,幾頭魔尸統領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徑直朝著下方合歡宗年輕修士沖去,而他,則一催法器,就想逃跑

這一手棄卒保帥,卻是使用的無比決然和嫻熟。

只不過,下方修士看到這動作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冷笑一聲,揚手一揮,一團雷云出現在了他的腳下,旋即他的手中打出幾道金色電芒,這些電芒化為一團團電網直接將朝他沖來的魔尸統領罩住,這些電網似乎對魔尸有極強地克制效果,魔尸非但無法短時間掙脫,甚至身上還冒出一絲絲青煙。

下一刻,年輕男子一催腳下雷云,不到一刻鐘,便追上了骨師兄。

“我和你拼了”一看合歡宗年輕修士這般窮追猛打,骨師兄一雙眼睛頓時紅了,就像是一只被逼上了絕路的兔子,直接沖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年輕男子卻是一點都不慌張,打出幾個法術,輕而易舉地擋住,旋即一揚手,打出骨質匕首和牛豪般的長針,一件絕品法器一件極品法器,一個牽制一個偷襲,輕易將這“骨師兄”斬成數截。

年輕男子上前收了這修士的儲物袋和靈魂,旋即召喚出雷云法器,朝著之前戰斗的地方趕去。

那里的東西,他還沒收拾呢

這合歡宗年輕男子,自然便是陳執,現在離九鼎宗被尸魔殿攻占,已經足足有一年半的時間了,仔細一算,他來這個世界,已經接近十三年,算起來,他的年齡,已經有三十六七有余,只不過他修煉的是陰陽合歡訣和陰陽天雷訣兩種絕品功法,直到現在,他非但沒有任何老態,反而愈發年輕,活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

而這一年半的時間內,尸魔殿的發展亦是踏上正軌,特別是在獲得了大量九鼎宗修士的投靠并且占據了大半九鼎宗藏寶室,讓他們的財力瞬間得到補充,發展已經無法抑制,而這時候,各大宗門,才堪堪看清楚了尸魔殿的真正實力,紛紛追悔莫及。

若是當初,天武所有宗門敢孤注一擲集結重兵攻擊絕望之地,也不會落到現在這般對峙情景了。

雖說是對峙,但天武各大宗門,亦是隱隱處于守勢,而主要的戰場,也是一分為三,主要戰場,便在天水澗以南,縱云山脈的最南端,在這里,合歡宗、天山派、落日教、百花塢四大宗派集結重兵,甚至派出大量金丹修士坐鎮,便是陳執的師傅裘萬山都被派了過去,甚至有八位元嬰修士常駐此地,幾乎每天都有大量筑基修士死去,甚至不久前,便有一名落日教的金丹修士隕落,戰況極為慘烈,幾乎可以算是一個絞肉場。

而第二個戰場,便是在大周境內,這里,千煞門和靈獸宗形成防線,百花塢和天山派亦是派修士協助,這里的戰斗雖然也較為慘烈,但或許是由于差不多兩年前尸魔殿主攻之地便是此地,雙方更都是知根知底,而千煞門和靈獸宗,也利用尸魔殿將戰場輾轉騰挪到合歡宗,再到九鼎宗的這段時間,徹底建立了一道極有層次、韌性很強的防線,故而尸魔殿雖然一直沒有放棄這一面,但投入的兵力不管是質量,還是數量上,都遠不如絕望之地北面的主戰場。

剩下的一個戰場,便是陳執所在的大遼和天鼎帝國的交界之地,這里也是合歡宗和尸魔殿的主戰場,當然,說實話,此地相對于其他兩個戰場來說,完全就是小打小鬧,到目前為止,這片戰場中,從未出現過金丹修士之間的較量,全部都是筑基修士,這也是陳執選擇這塊地方的原因。

而這塊戰場再往西,便是極西之地,天武周圍,有四片修士很少涉足的地方,第一便是極北之地,便是上一次,陳執尋找血脈之時陪裘萬山前去的地方,此地冰川密布,除非像是修煉冰屬性功法的修士,幾乎很少有人愿意涉足此地,而且這里妖獸縱橫,鮮有人煙,想必天機閣選擇在此地建立駐地,也有這方面地原因。

至于東面和南面,則是海洋,據說這兩片海洋的一些島嶼上還生活著一些散修,或是曾經被大陸幾大宗門滅門逃亡的修士,或是一些喜好清靜的散修,不過這片區域,終究還是生活在海底妖獸的地盤,故而這些修士也成不了氣候。

而極西之地,便是大遼和天鼎兩大帝國的西面,這塊地方,可謂是真正的妖獸之地,這里生活著大量的妖獸,甚至據傳此地擁有一個獨立的妖獸國度,生活著一些經歷過化形雷劫相當于元嬰修士的妖獸,不過因為一道古代修士設置的巨大屏障,將極西之地和天武大陸隔了開來,這屏障,便是連元嬰五重的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都無法突破,關于極西之地的一些傳言,也都僅限于一些宗門古代流傳下來的典籍,這極西之地到底有多大?里面到底有什么?沒有人真正的清楚。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道屏障的存在,讓合歡宗不必在意尸魔殿會繞過極西之地深入大遼,故而這最后一個戰場,亦是類似于前哨站的作用。

三個戰場,隱隱連成一片,將尸魔殿包圍在天鼎帝國和絕望之地這塊范圍內,這,或許對于天武修仙界除了九鼎宗之外所有宗門來說,都是一個可以接受的局面……

三大戰場,在這一年半來經歷了大小戰斗不知道多少次,雙方也是各有損傷,不過金丹修士到目前為止僅僅隕落了一人,而損失最大的,便是各派的筑基期和凝神期的修士了,當然,在這等優勝劣汰之間,也有不少修士脫穎而出,成為了天武修仙界的焦點。

其中,更是以千煞門的閻酒生和合歡宗的陳執二人最為出名,在這一年半來,死在閻酒生手中的筑基修士不下三十余人,而陳執由于處在第三戰場,經歷的戰斗也較少,相對于閻酒生較為落后,僅僅殺死了二十多名筑基修士,不過其中足足有六名筑基五重修士,足以證明陳執的強大。

而兩人近似的經歷再加上靈根天賦上的缺陷,也讓二人并稱為天武缺陷雙子星,風頭直逼當初的和云夢二女。

不過在陳執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卻是有些哭笑不得,恨不得找到給他取這爛名字的修士直接揍一頓。

“看來,這里已經不能繼續再呆下去了……”

陳執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他剛剛看完骨師兄的記憶,無奈地發現,隨著他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尸魔殿,也漸漸注意到了他,甚至暗中派遣一些投靠尸魔殿的金丹修士準備突擊殺死陳執,好在這些金丹本就是九鼎宗、合歡宗等宗派投靠過去,出工不出力,這才讓他能夠逍遙到現在。

不過既然知道了這點,陳執可不會將希望寄托在這些金丹真的懶得來找他麻煩之上,畢竟命是自己的。

而且戰斗不可能這般消耗下去,陳執最近便聽說了不少消息,似乎天武宗門有意和尸魔殿決戰,不過雖說他地位不斷提高,但這等隱秘消息,他還是無權知曉,只能聽到一些傳聞而已,至于是否準確,那就不得而知了。

駕馭著雷云,兩天后,陳執便來到了千重山脈,又花了一些時日,他便來到了主峰的廣場。

“陳師兄”

“陳師兄好”

“陳師兄這次這么早就回來了?不過以陳師兄的實力應該收獲頗豐吧。”

合歡宗主峰的廣場上,昔日尸魔殿入侵的痕跡已經淡去,僅有少數壁畫之上還殘留著點點裂痕,伴隨著戰爭的持續,合歡宗的修士早已經習慣了這般情景,有條不紊地各自忙碌著各自的事情,而一名名修士,也接到任務駕馭著法器順著通道一路飛到山腰,進而離開合歡宗奔赴戰場,曾經那副悠閑的修仙盛世,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

不過陳執的到來,卻是讓主峰增添了一些熱鬧,一路上,看到陳執的修士紛紛行禮,陳執也回過幾次合歡宗,對于這等情景,也是習以為常,略一寒暄,便告罪走進主殿,留下外面一片喧囂。

“陳師兄和我打招呼了……”

“剛剛陳師兄眼睛還盯著我看呢,嘿嘿,下次找個機會和陳師兄雙修一次,就算成不了他的道侶能成為侍妾,這輩子也就值了。”

“別想了,就你那姿色,嘿,我告訴你,這消息可沒什么人知道,據說陳執和楚冰凌……”

“這才是真正的人物啊,你看當初陸傲,不過百花谷獲得了第三名,就鼻孔翹到天上去了,怪不得他會被陳師兄殺死。”

“別提陸傲了,該死的陸家,聽說現在他們在尸魔殿混得不錯,哼,黑焰老祖說了,等我們掃平尸魔殿,定要在宗派大門處立一座鎖魂塔,將陸家修士所有靈魂永世囚禁,不得超生”

這便是現實,在這個尊崇實力和修為的世界,失敗者哪怕生前再風光無限,也只會漸漸在漫罵中被淡忘,真正被人記著的,只有那些勝利者……

而此時,被眾人談論的陳執,亦是邁步走進主殿,主殿中僅僅坐著六名修士,當陳執走進主殿,六名修士便同時朝著他看了過來,當其中一名女子的目光更是微微一凝。

這名女子身材曼妙而完美,一張極為出眾的瓜子臉上帶著點點冷意,不過眼波流轉之間,卻是不經意間散發著驚人的媚意,強烈的反差足以讓大多數男人為之瘋狂,她一頭黑色的長發配上一襲黑色露臍長裙,更是為其平添了幾分神秘的美感,就像是一朵在夜色中搖曳的罌粟花,讓人深深迷醉。

不過當陳執目光落在這名女子身上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陳執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面帶尷尬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伴隨著名聲鵲起,陳執心里也很清楚,遲早有一天,他會和再次見面,只不過他絕對想不到,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么快。

大廳中的其他五名修士并沒有注意到的神情,至于陳執的表情,這些修士只是善意一笑,并沒有多想,只當陳執被迷住了。

而在看到陳執之后,目光先是一凝,微微蹙眉,旋即便恢復了之前那般冰冷的表情,似乎根本沒看到陳執一般。

陳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旋即低下了頭,心中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卻是隱隱有些復雜和苦澀,這是一種說不出地味道。

本來,他害怕和見面,便是害怕因為那次事情找他麻煩,但裝出一副并不認識他的模樣,他心中反而卻是有些不是滋味。

男人的通病啊……

陳執心中長嘆一口氣,很快便調整了情緒,面色平靜地朝著六人行了一禮。

直到此時,陳執才回神開始關注另外五人,除了顏天問和兩位副掌門,剩下的兩人,一人是一名身材妖嬈的美fù,卻是楚冰凌的師傅姬長老,另外一人,則是一名留著長須的老者,卻是穆拓崎的爺爺穆長老,這兩名金丹長老,或是因為弟子,或是因為孫子,都對陳執不陌生,看到陳執行禮,亦是含笑點頭。

“我和幾位長老之前還曾聊起陳師弟,最近師弟可謂是風光無限啊,這次師弟回來,想必是又完成了不少任務了吧,哈哈,不愧是我合歡宗的年輕俊杰。”

顏天問笑著起身,道:“姬長老和穆長老我無需介紹了,至于這位是妖yàn師姑,妖yàn仙子的名聲,陳師弟應該也有所耳聞了。”

陳執干笑著點頭,忽然,他的表情僵住了。

妖yàn……師姑?

“師弟,怎么了?”顏天問詫異地看了陳執一眼,要知道陳執平時為人處世面面俱到,可從未做出這般失禮的舉動。

陳執很快反應過來,連忙笑著一一行禮,他的心中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本以為,他晉升筑基之后,和、云夢二女的距離拉近了,卻沒想到一轉眼,竟然晉升金丹修士,一想到當初那留下的字跡,他的心中便滿是苦澀。

顏天問雖然沒說什么,但他明顯察覺到陳執的反常和有關,當即岔開話題,開始閑聊起來,沒一會,等三名金丹便告辭離去,至始至終,都沒再看陳執一眼。

待送走三人,兩名副掌門也識趣地告辭離去,顏天問這才苦笑一聲:“師弟,你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我一直傾慕妖yàn仙子,沒想到……”陳執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至于顏天問信不信,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陳執領了獎勵之后,他便離開主峰,朝著自己洞府走去。

修士每出去執行一次任務,便能夠獲得一段時間的休息,當然,陳執也可以選擇放棄,不過由于殺死了骨姓修士之后得知他已經被尸魔殿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陳執自然不愿意再前往垓下原戰場了,至于縱云山脈南面的第一戰場又太過危險,陳執便決定先休息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盤膝坐在修煉靜室中,細細嚼著這個名字,雙眼有些出神。

再次見到那人,她卻并沒有憤怒,反而因為他現在取得的成就,竟然有些與有榮焉。

說起來,她也摸不清自己對那人到底是何種情懷,說恨吧,倒是沒有,要不然她今天和那人相見也不會如此平靜,說喜歡吧,那就更不是了,若是因為那男人占了她的身子便日日想念,那也太下濺了。

只是那天的事情太過震撼,并不是身子丟了,而是和云夢之間的關系。

摸著手中的半快玉佩,咬了咬嘴唇。

從小生活的環境,再加上師傅那一輩的對立,讓她們一見面,就注定是一生的對手,不管是她還是云夢,都是這般去想的,但那天的事情,卻徹徹底底地讓她們心中的某些東西崩塌了。

回來后,她對一直敬若生父的合歡老祖大吵大鬧,隨后便是被關禁閉,在禁閉室一個人迷茫。

而正是這段時間,那人的身影不斷在她心中浮現,是因為被關禁閉的無聊,還是因為恨?她不清楚,當時腦子混亂無比,也不可能弄清楚,只是那人就這樣頻繁出現,牢牢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印記。

“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的”雙眼微微瞇起,她忽然想到了這次師傅吩咐她的任務,目光一轉,嘴角竟然露出了小惡魔般的笑容:“能夠在一年半時間內在戰場中殺死二十多名尸魔殿筑基修士,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第一百五十六章突然來訪

自主峰離開,回到了洞府之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陳執關閉了洞府禁制,徑直走到石室中盤膝坐下。

這一年半的時間來,他雖然沒有怎么修煉,但接二連三的戰斗,讓他筑基二重的修為提升了一小截,若是換算成在黑霧空間中閉關苦修,差不多也相當于六七年苦修提升的靈力了。自從晉升筑基之后,他靈根的缺陷也就愈發明顯,修煉起來進展之緩慢,若是換成別的修士早就放棄。

稍微檢查了一下丹田內的靈力,陳執不禁搖了搖頭。

筑基期的修士,每提升一重修為,所需要地靈力都是呈幾何增長,現在他還是筑基二重便如此困難,更何況接下來的幾重,特別是筑基期之后,每一重之間的小瓶頸突破的困難程度,更是不斷增加,他靈根上的缺陷,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桎梏牢牢困住了他。

也難怪外面會給他取什么“缺陷雙子星”這般明顯帶著一絲貶低意味的名號了,或許是因為嫉妒,當然,更多的還是其他修士對他的不看好。

稍微檢查了一下修為,陳執便拿出噬魂天書。

不過對此,陳執倒是沒太多著急,來到這個世界將近十三年,這十三年來,陳執從未放棄對《噬魂天書》的研究,在他看來,《噬魂天書》就像是一個類似于修仙者養成器這般的物品,主要作用并非戰斗,而是輔助他了解這個世界并且修行,故而就算《噬魂天書》升級,也無法扭轉或是改變目前的大環境。

畢竟現在天武修仙界如此混亂,天武宗門和尸魔殿之間的戰斗你來我往,若是真的開啟決戰,別說是他這樣的筑基修士了,便是金丹修士,都隨時都可能殞命,至于凝神修士,那就更不用提了,完全就是炮灰。

雖說從目前的跡象上來看,天武宗門和尸魔殿之間還處在焦灼時期,但陳執心里清楚,不管是天武各派還是尸魔殿,都不可能一直這般消耗下去,遲早會發動決戰,就算一時間無法徹底決出勝負,也會暫時偃旗息鼓,待積蓄一波之后再重新開啟戰端。

而這樣的決戰可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像他這樣天武宗門這邊名聲鵲起的修士,到時候很可能成為尸魔殿重點擊殺的目標……

陳執不是沒想過離開,但是他能去哪里?天武修仙界早已經卷入戰火,便是平時修仙界不怎么關注的世俗界,都不斷派人加強控制,而且若是他忽然消聲滅跡超過一個月時間,便會被視為叛離宗門,這一年半來,不少有這類想法的修士都被天武宗門執法隊抓住,下場之凄慘,令人不寒而栗。

“罷了……現在想這些倒是多余的。”陳執自嘲一笑,搖了搖頭,這時候想這些,不過是平添煩惱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到時候在戰場上他直接運起斂靈術和龜息術裝死,或者直接逃到海外去……

便是這般胡思亂想中,陳執進入了黑霧空間中。

在黑霧空間的最中央,卻是有一座完全由法器、靈石、丹藥、儲物袋堆積而成的寶山,這座寶山,便是他這十年三來的收獲,其中大部分,更是這段時間的收獲,由于實在是太多了,陳執都有些懶得清點,便是隨意堆放在黑霧空間中。而這里面最多的就是靈石了,像是小山中,最為顯眼的,便是一座足足有兩人環抱,高達六七丈的靈石原礦脈。

伴隨著天武宗門和尸魔殿陷入了拉鋸戰,雙方除了在三大戰場中集結重兵之外,又不斷派出小股修士,偷襲對方的礦場、世俗界的分舵、抑或是偷襲對方運送靈石、靈谷前往戰場補給的隊伍,各種偷襲sāo擾,無所不用其極。而陳執一次在回合歡宗的路上便遇上了一小股負責偷襲靈石采集礦場的尸魔殿修士,殺了這些修士之后,陳執赫然發現這批修士的身上足足有著近三四萬枚靈石,甚至還有一塊未經雕琢的整塊靈石礦脈。有了這一次甜頭,從此之后,陳執便格外注意哪些從天武宗門偷襲得手之后離開的修士,故而這一年半來,他也是賺的缽滿盆滿。

陳執滿意地走到了那巨大靈石原礦脈面前,由于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份任務便是當監工,故而陳執對于靈石礦脈也有一定的了解,像是這般直接挖下一段礦脈,對于整條靈石礦脈的傷害是極為巨大,也只有這般偷襲修士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舉動,不過現在卻是便宜了陳執,畢竟這靈石礦脈的周圍靈氣濃郁,在此修煉,進展也是極為快速。

正準備盤膝坐下修煉,陳執的目光忽然頓住了,盯著靈石礦脈看了許久,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幾乎是怒吼出聲:“小白你你”

因為他的面前,那靈石礦脈之上,赫赫有一個巨大的洞口,洞口中隱隱用靈石碎片堵著,陳執一下還沒看出來。

不過伴隨著這怒吼,就見那洞口的碎片忽然抖了抖,下一刻,一個拳頭大的小腦袋忽然探了出來,赫然就是陳執那條靈獸小白蛇。

雖然半年過去了,雖說小白的實力已經和二級高階妖獸相當,但是個頭還是沒有多少長進,還是近兩米長,不過在小白的七寸位置,卻是長出了一對小小的肉翼,倒是極為可愛。此時,小白探出頭來,立刻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盯著陳執,仿佛是在埋怨陳執喊得太響驚擾了它的睡眠。

小白的這般類似賣萌的舉動,倒是將陳執氣樂了,他伸出手,就想將小白從靈石礦脈中揪出來,不過他剛伸手,小白立刻鉆了進去,待陳執手移開,這才探出頭,繼續盯著他。

陳執愣了愣,只能苦笑,一臉無奈地看著小白,再一看靈石礦脈上面,似乎布滿了一條條裂縫,感情這小白趁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已經建好了窩了……

一想到這靈石礦脈的價值,再看現在小白嘴角殘留著的靈石粉末,陳執只感覺心都在滴血。

“問題兒童啊”

一人一獸,便這樣對視了許久,陳執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這靈石礦脈也不可能拿出去賣,不過你把這當成窩就算了,別拿來當食物吃了。”

陳執伸出手,掏出六枚中級靈石直接拋向小白,就見小白一張嘴,直接將這六枚靈石吞了下去,吐了吐蛇信,一閉眼便鉆回洞中。

對于小白這番舉動,陳執早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小白從獸卵中孵化之后,便一直這樣,吃了睡,睡了吃,只是食量從原本每月兩枚中級靈石增加到了六枚,若不是這場戰爭,陳執還真不一定能供得起這個小祖宗。不過好在小白實力增長的頗為迅速,也算是唯一的安慰吧……

陳執又拿出十幾枚靈石放在小白的洞口,這才盤膝坐下,服下兩枚固靈丹,開始抓緊時間修煉。

雖說完成任務后能夠獲得一定時間自由分配,但這時間的長短,和完成任務的難度有關,像是陳執剛剛完成的幾個任務,讓他獲得了一個月自由分配的時間,在噬魂天書中,一個月基本相當于六個月,也算是聊勝于無。

五個月后,陳執從修煉中醒來,又在靈石原礦脈上放了二十多枚中級靈石,這才離開黑霧空間。

剛出黑霧空間,陳執便察覺到一道傳音符來到了他的面前。

陳執打開傳音符,發現竟然是顏天問發來,上面只是通知陳執五天后前往主峰大殿。

“莫非又有什么要緊的任務了?”陳執微微皺眉,正當他思索著情況之時,忽然抬起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站起身來走出修煉靜室,徑直來到了洞府門口,打開禁制,漠然地看著洞府外面站著的一名中年修士。

這名修士和陳執一樣,是一名核心弟子,身著九陰九陽長袍,此人神情有些怪異地看了陳執一眼,這才行了一禮道:“陳師兄。”

“找我有什么事?”陳執點了點頭,平靜問道,至于中年修士的神情,他只當是對方看到洞府所在的詭異山峰才會如此,畢竟之前也有幾名修士前來做客,神情也大致如此。

面對陳執如此不客氣的詢問,中年修士卻是沒有露出任何不滿之色,淡然一笑道:“沒什么,只是有人托我給師兄送個信。”說著,他張開手掌,只見一只灰色的蝴蝶停在他的手掌掌心。

“九邪前輩……”陳執瞳孔猛地一縮,雙眼微微瞇起。

“看來我是沒找錯人了,當初那位前輩托付我將這交給陳師兄,倒是嚇了我一跳,沒想到陳師兄竟然和我一樣……”說到這,中年修士嘴角浮現出一絲輕浮的笑容,略帶調侃道:“陳師兄隱藏的好深啊……嘿,缺陷雙子星。”

陳執面無表情地看著此人,直到將這修士看的渾身發毛,這才冷冷說道:“九邪前輩,你就找這樣一個人來和他談判?”

“什么九邪前輩?”中年修士微微一愣,正準備譏諷幾句,忽然他感覺到手掌一熱,下一刻,他手中的灰色蝴蝶忽然拍打了一下翅膀,緊接著,這蝴蝶之上忽然多出了一張詭異的面孔。

“怎么回事,當初可不是……”中年修士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甩去手中蝴蝶,不過這時候,蝴蝶忽然飛了起來,一下黏在了中年修士的臉上。

一連串的慘叫聲中,陳執卻是極為淡然地打出幾道法訣,將洞口的幾處陣法禁制開啟,這才回過頭。

此時,之前的中年修士早已經面目全非,整張臉布滿了灰色斑紋,雙眼更是暗淡無光,就在這是,這中年修士忽然開口,只不過說出的話卻換成了帶著一種蔑視一切味道的漠然語調:“已經解決了,你也不必擔心有人知曉我們之間的交易。”

陳執嘴角微微抽了抽,深吸一口氣:“九邪前輩,這里可是合歡宗。”

“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去說吧。”中年修士漠然看了陳執一眼,沒等陳執招呼,便自顧自地走進陳執的洞府。

看著九邪魔尸這般舉動,陳執還能說什么,無奈苦笑一聲,跟著走進洞府。

陳執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石桌上悠閑喝著茶的九邪魔尸,剛剛九邪魔尸施展的分明是什么附體之類的法術,而被附體的合歡宗叛徒,卻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連靈魂都被九邪魔尸吞噬,不過正如九邪魔尸所說,這般做倒是省了陳執麻煩,畢竟他和九邪魔尸之間的交易,絕對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

九邪魔尸喝了一口茶,這才抬起頭說道:“本座這次來,的確有些突兀了。”

“你還是知道的啊”陳執翻了個白眼,心中無奈暗道。

“不過事出突然,本座也不客套,長話短說了。”九邪魔尸看了陳執一眼,伸手一撫桌面,頓時多出一枚褐色玉簡和一個黑色盒子。

“這是?”陳執皺眉問道。

“交易的情況,本座上一次略微對你提及了一下,不過具體情況就在這玉簡里面。”九邪魔尸漠然說道,伸手示意陳執觀看。

終于肯說出交易的內容了么?陳執看著玉簡,略一猶豫,還是伸手拿了起來,用神識浸入觀看。

當他神識一道玉簡的大致內容之時,臉上不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因為玉簡中,赫然是絕望之地的地圖,而在絕望之地的地面下方,赫然有著一個龐大的黑色魔宮,這地圖,便是絕望之地和黑色魔宮的完成地形圖

陳執臉色微變,抬起頭看著九邪魔尸。

“這次本座要求你做的事情,便是深入這地下魔宮的最底層,在這里有一個密室,地圖上本座已經標出記號,到達那里之后,你會發現在那里擁有三個器皿,本座的要求,便是摧毀最中間的一件器皿……”九邪魔尸面無表情地介紹著,不過還沒等到他說完,陳執便猛地抬起頭,驚叫道:

“你瘋了么?”

九邪魔尸微微皺眉,不過他畢竟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存在,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漠然看著陳執。

“這里,這里他的是你們尸魔殿的老巢吧,而且這密室,若是我猜的不錯,便是尸魔殿那位尸魔老人的閉關之所,讓我去那里破壞東西?你是被封印久了腦子秀逗了吧?先別說我能不能活著走到這宮殿,便是真進入這宮殿,你認為,我能夠在一個半步煉神的存在面前毀滅一個東西么?”

也難怪陳執如此失態了,這交易完全就是在坑爹,甚至不能說是送死了,一個筑基修士面對一個半步煉神的存在?陳執完全相信對方只需要一個眼神他便承受不住了,更別提毀滅一個器皿

九邪魔尸給出的交易代價的確yòu人,但他陳執可不是白癡,命都沒了,再yòu人的東西又有什么用?

九邪魔尸一直漠然盯著陳執,待陳執說完,他這才面無表情道:“你認為,本座計劃了這么久,會讓你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洗耳恭聽”陳執冷笑道。

九邪魔尸依舊面無表情,漠然道:“之前本座一直沒有通知你,便是時候未到,而這一次時機已經到了,因為天武宗門和尸魔殿,已經都準備好了開啟決戰了,而且一個月后,尸魔老人便會離開密室,前往極北之地,在那里,他會和上次前往合歡宗的那磷火老鬼一同,對戰天武宗門的三名元嬰五重大修士,這,也是你能夠侵入那里的唯一機會。”

決戰要開始了么?

聽到這話,陳執卻是愣住了,雙眼微微瞇起,略一思索,說道:“雖然尸魔老人會離開那,但是那座魔宮,絕對會有元嬰修士守護的吧。”

“放心吧,這一次,尸魔殿會傾巢而出,而且你真以為,尸魔殿有吞滅天武大陸的實力?”九邪魔尸嘴角帶起一絲冷笑,發現陳執一臉愕然,譏諷道:“你們也太瞧得起尸魔殿了,的確,尸魔殿臥薪嘗膽十萬年,但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修仙只需時間就足夠了吧?靈石、丹藥,甚至是戰斗經驗,這些,都是修仙必須之物,雖說尸魔殿曾經縱橫天武,就算被毀滅了也擁有大量藏貨保存下來,但經歷了十萬年,除了少數稀有丹藥,其他丹藥早已經消耗完了,要不然,尸魔殿又豈會花那么大的代價犧牲那么多修士進攻千煞門、靈獸宗,還有之后的合歡宗,僅僅只為進攻九鼎宗做鋪墊?若是有一統天武的實力,早就分批拿下了,何必如此磨蹭”

“其實,尸魔殿早就訂好了計劃,第一個目標,也是九鼎宗,尤其是是這幾萬年來,尸魔殿一直在不斷培養修士進入九鼎宗,慢慢混到了九鼎宗的高層,一切只是因為九鼎宗龐大的財力,至于你們合歡宗的陸家,也是尸魔殿很早已經便布下的棋子,只可惜,這些棋子發展壯大,漸漸不聽使喚,尸魔殿只好拿出一些上古藏物yòu惑……真是敗家”

說到此,九邪魔尸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一抹復雜情緒一閃即逝,恢復了淡漠的神情后,他對陳執說道:“也正是得到了九鼎宗大部分的財富之后,尸魔殿,才算是站穩了腳跟,之前一直都是在刀鋒上跳舞罷了,只可惜天武宗門一直沒有發覺罷了,可以說從一開始,尸魔殿便是在賭,賭上古之時的赫赫威名”

說到這,九邪魔尸站起身,回首看了一眼陳執,漠然道:“所以這一次大決戰,尸魔殿,必須要勝,雖然不能以此擴展地盤,但這會為尸魔殿爭取休養生息的機會,而想要獲勝,至少要在四個戰場之上其中兩個取得勝利,其中尸魔老人和那磷火老鬼對上天武三名大修士,頂多戰個平手罷了,而第三戰場根本無關緊要,所以第一、第二戰場勝利必須拿下,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尸魔殿,便會傾巢出動……你現在或許不相信本座的話,但到時候決戰開啟之時,你只需潛入絕望之地邊緣,便會發現了,而且目前尸魔殿也在慢慢將重點轉移到了天鼎帝國。”

陳執一邊聽著,一邊思考著,九邪魔尸帶來的消息雖然震撼,但都是有跡可循的,像是尸魔殿的真正實力,別人或許沒摸透,但他擁有噬魂天書,能夠獲取一些尸魔殿筑基修士的記憶,通過信息情報的拼湊,也了解了很多,根據這些零散情報,陳執也能大致推斷九邪魔尸這個消息有幾分真實性了。

九邪魔尸也不著急,靜靜等待陳執的答復,過了足足一炷香時間,陳執這才抬起頭,他深吸一口氣:“我需要聽聽你的計劃。”

聽到這話,九邪魔尸點了點頭,漠然開口,很快,便將大致的計劃對陳執說明:“本座能做的只有這些,具體的實行還要看你,不過根據本座的幾次觀察,你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

說著,他一擺手,三瓶丹藥出現在了黑色盒子旁邊,九邪魔尸一指其中一瓶丹藥介紹道:“這丹藥你應該很熟悉,真魔透體丹,這是防止你遇上金丹修士準備,不過這丹藥要注意,若是在副作用的時間范圍內連續服用兩顆,將會造成跌去的修為無法自然恢復,必須重新修煉,這點謹記了。”

他又指了指第二瓶丹藥:“這是化尸丹,一共十五枚,每一枚化尸丹都能保證你在兩個時辰內靈力氣息轉變成和我們一樣的氣息,也是方便你躲避一些絕望之地的陰魂怨獸。”

“至于這第三瓶丹藥,則是透血丹,能夠讓你在一天內肉體直接得到強化,普通筑基修士能夠直接讓肉體進化到接近三極妖獸的地步,而你應該是修煉了某種煉體功法,效果應該更強,不過這藥的副作用,則是服用后一個月內恍若大病,渾身無力,這瓶中有三枚透血丹,若是連續服用,效果將會呈數倍疊加。”

說完,九邪魔尸便重新坐下。

“還真都是拼命的丹藥啊。”陳執嘴角微微抽搐。

“有付出才有回報,這道理,無需本座教你。”九邪魔尸冷冷說道。

陳執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九邪魔尸,咬牙道:“我有一個要求。”

“說。”

“將上次你答應我的東西提前給我。”陳執略一猶豫,這才開口說道,他自認這個要求有些不合理,不過他并不完全相信九邪魔尸,隱約間,陳執察覺到九邪魔尸對他隱瞞了一些東西。

“好。”出乎陳執意料的是,九邪魔尸似乎對此早有預料,極為干脆地答應了,下一刻,他一指一開始便拿出的黑色玉盒,淡淡說道:“這盒中,便是本座許諾的東西。”

說著,他輕輕一點玉盒,“啪嗒”一聲,玉盒打開。

陳執湊近一看,只見盒中竟然是三枚嬰兒巴掌大小的軟肉,這些軟肉之上還帶著點點血跡,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在看到這三塊軟肉之后,陳執的眼睛卻是驟然亮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走到玉盒旁邊,雙手一掐訣,打出一道黑色符文。

看到陳執的動作,九邪魔尸微微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只見陳執打出法訣之后,這三塊軟肉之上,頓時浮現出一道道黑色魔紋,這魔紋古樸而華麗,散發著死死神秘的魅惑之感,一時間,這三塊令人作嘔的軟肉竟然變成了三個黑暗藝術品一般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鑒定這孕魔胎的鑒定法訣,看來你也是有所準備。”九邪魔尸冷冷一笑,漠然說道。

“小心無大錯。”陳執看到這些魔紋,也是松了口氣,不過他卻是沒有去取黑色玉盒,而是平靜地看著九邪魔尸,道:“為什么只有三個,當初可是約定好六個孕魔胎的,你也清楚我的靈根潛質,雖然孕魔胎這藥引能夠增加半成金丹幾率,但對我來說,可是遠遠不夠……還是說……”

“哼,放心,本座何時虧待過你。”九邪魔尸冷冷一笑,一擺手,一枚古樸紋路的書頁,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陳執看著書頁微微皺眉,不滿之色溢于言表。{吞噬“你既然知道孕魔胎真品的鑒別方法,想必是查詢了一些合歡宗的一些上古典籍,不過這孕魔胎可是上古極西之地一處真魔洞口邊緣才會生長,現在由于極西之地已經被屏障封鎖,孕魔胎也已經徹底無法獲取,我們尸魔殿,也只是一些上古遺留下來的寶藏中存了一些,這一次作為拉攏陸家和九鼎宗一些家族的代價拿出去很多,就算是本座,也只能拿到三個了。”

說到這,九邪魔尸看了陳執一眼,似乎察覺到陳執的不爽,他漠然道:“不過本座當初答應六塊孕魔胎,所以這一次,本座特地帶來了這張丹方。”

“丹方?”陳執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造型古樸的書頁,發現書頁之上都是用他看不懂的文字記載,不過仔細一看,他便察覺到了書頁之上的點點玉質熒光,這書頁竟然是用玉制成。

“是的,孕魔胎雖然有提升半成金丹幾率,但終究只是作為藥引的存在,在古時候,修士往往會用這配合結金丹服用,而本座這次給你的丹方,便是效果更盛結金丹一籌的凝丹丸的丹方。”

九邪魔尸說到這,便毫不猶豫地將書頁一拋,書頁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包裹,緩緩飄到了陳執的面前,這才面無表情道:“觀看方法和玉簡一樣。”

看到九那魔尸這一手,陳執瞳孔微縮,不動聲色地接過書頁,神識探入書頁中,很快,一個丹方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千年草靈仙、千年金龍膽草、五百年份以上羅傘樹果……”看著丹方上這些要么極為稀有,要么就是他根本沒有聽過的丹藥,陳執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這些東西,可都是很難收集到的靈草靈壓,而且幾味主藥還是干年以上……”

“這點小聰明,就別矗本座面前擺弄了。”九邪魔尸毫不客氣地譏諷道:“這可是凝丹丸,能夠提升結丹三成以上幾率的丹藥,要是煉制的藥草好弄,那么天武大陸的金丹修士早就滿地跑了,而且你若是舍得,拿這丹方去找天機閣,完全能夠換到一枚增加一成結丹幾率的結金丹,這,可比三塊孕魔胎值錢多了。”

陳執聽后赫然一笑,卻是沒有再開口了,的確,這丹方所需的藥草雖然難弄,但丹方的價值可是遠超過三塊孕魔胎,他之所以裝出這般表情,自然是想多撈些好處,卻不想被九邪魔尸一眼看破。

不過陳執的臉皮也是比較厚,尷尬一笑,便毫不猶豫地將丹方收了起來:“成交!”

旋即,他的目光看向了裝孕魔胎的黑色玉盒,雙眼微微瞇起:“這個東西,你應該不會輕易交給我了,說吧,有什么要求。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這玉盒名為血祭誓言盒,是上古時期修士用來交易的東西,除非持有者完成承諾,不然玉盒便永遠不會打開,若是想用強,玉盒便會自動焚毀,哪怕元嬰五重大修士都無法阻攔,不過只要完成誓言,玉盒便能夠正常打開。……

九邪魔尸漠然一笑,這才開口將玉盒的方法告訴陳執,接著,陳執便先滴了一滴血在血祭誓言盒上,發了個誓言,很快,他便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忽然從玉盒上浮現,緩緩沒入了他的胸口。

這等詭異的場面讓陳執心里有些發毛,不過好在期間九邪魔尸一直一動不動,而在陳執發完誓后,他便一伸手,示意陳執現在可以將玉、盒拿走了。

“記著,別試著去打開玉盒,任何試圖破解玉盒的行徑,都可能導致玉盒自動焚毀,到時候別怪本座沒提醒你。”

看陳執收起玉盒,九邪魔尸便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交易的內容,本座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接下來,便看你的了,本座等你的好消息,。

說著,九邪魔尸嘴角一絲詭異詭異笑容一閃即逝,下一刻,他臉上的灰斑一陣抖動,化為一只巴掌大小的灰色蝴蝶,一拍翅膀,便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而那被九邪魔尸附體的中年修士尸體亦是在灰色蝴蝶消失之后,“嘭”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走了?”陳執看著地上的尸體,走上前去探了探,又打出幾道法訣,確認洞府內沒有任何存在,便掏出噬魂天書仔細探了探,這才站起身:“果然,肉身被毀、靈魂都被吞噬了,倒是省去了我一些麻煩……”

陳執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尸體,一揚手便往尸體上撒了一些化骨粉,很快尸體便化為灰燼,他接著又打出一道風系法術,直接將尸體所化粉末吹出洞府。

做完這一切,陳執這才回到洞府中坐下,看著面前的茶杯,雙眼微微瞇起,思索著剛剛九邪魔尸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句話。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陳師弟,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在閉關修煉沒有注意傳音符。”顏天問面帶笑容,將陳執迎入大廳中。

“讓掌門師兄久等了,我也是剛剛出關,便遇上了掌門師兄的傳音符。”陳執笑著解釋了兩句,這才開口問道:“不知掌門師兄傳訊與我,是所謂何事?”

“其實到不是我要找你。”顏天問聽到陳執這樣問,用一種異樣地目光盯了陳執很久,直到將陳執盯得渾身都有些發毛了,這才曖昧一笑道:“師弟真是好福氣啊。

“師兄什么意思?”陳執嘴角抽了抽,悄然往后退了幾步,似乎生怕顏天問有什么特殊愛好。

“師弟莫非還要隱瞞么?”顏天問仿佛沒注意到陳執動作一般,壓低了聲音道:“這次叫你的可是妖yàn師姑。”

“誰?!”聽到這話,陳執打了個激靈,駭然抬起頭。

“妖yàn師姑啊,哈哈,師弟別裝了,妖yàn師姑現在就在偏廳等著師弟,放心,一會在山腳有個門內管事重要會議,為兄會吩咐弟子別打擾師弟的。”說著,顏天問便轉身離開主殿,一邊走一邊擺了擺手:“師弟好好享受吧。”

“享受你妹!”陳執狠狠翻了個白眼,卻沒有走向偏廳,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來找他?

莫非是來尋仇的?

陳執可不相信,這個小妖女會真被他稀里糊涂上了之后便一見鐘情了。

不過既然他來了,肯定是逃不掉的,不過這里可是合歡宗主殿,陳執就不信敢在這里動手。

而且他陳執一個大男人,莫非連一個女子都不敢見么?

一想到此,他便大步朝著偏廳走去。

當陳執走進偏廳,一眼便看到了對面坐著的,這妖女似乎正在想著事情,神情中帶著一絲慵悄,散發著驚人的媚意,不過陳執一進來,她的臉色頓時一變,恢復了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陳執。

“晚輩陳執,見過妖yàn師姑!”陳執深吸一口氣大聲道,一邊說著,他還恭敬地行了一禮。

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嘴角微翹,牽起一抹冷笑:“小郎君,你倒是真敢來見奴家。”

說這話時,的語氣中卻不像是上次見面那般冷冰冰的,反倒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般帶著絲絲糯糯地沙啞,勾人犯罪

不過陳執早已非當初的煉氣修士,體內靈力一動,便輕松化解了體內緩緩升起的一股燥熱,這才干笑一聲:“妖yàn……師姑,上一次是意外。”

一聽陳執還敢提那事情,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煞氣,一時間,房中的氣氛頓時變得無比肅殺。

“我這次找你,不是說那件事情的。”眼中殺意一收,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這才重新睜開,漠然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這次找你也是另有事情。”

“忘記了么?”陳執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他也清楚,這對他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一個黃級靈根的修士,就算名聲再響亮,憑什么高攀上天級靈根的金丹修士?!

深吸了口氣,陳執平靜道:“知道了,不知妖yàn師姑有何吩咐?”

瞳孔一縮,深深看了陳執一眼,這才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關于這個任務的具體情況,一會我會給你一份玉簡,這里我就長話短說了,你最近一直都呆在前線,應該很清楚,這一年半以來,我們天武宗門和尸魔殿這般相互消耗,損失極為慘重,這樣消耗下去,不管是我們還是尸魔殿,都是承受不起的,所以……”

“要決戰了么?”陳執心頭一震,心中卻是暗自松了口氣,所說的大致情況,都和九邪魔尸說的差不多,尤其是聽到確認天武三大修士的確會和尸魔殿的尸魔老人和磷火鬼修約定個地點大戰之后,他終于徹底放下心來,繼續聽說著這次任務。

不過越聽,陳執的表情便越是古怪,這個任務,竟然是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二人共同策劃,讓云夢和二女帶領合歡宗、天山派十幾名精銳筑基弟子,趁著這次大決戰的機會,尤其是他們將尸魔老人和磷火老鬼兩名元嬰五重大修士牽制住的機會,潛入絕望之地的地下魔宮,乘機盜取魔宮主殿中的一件名為源魔珠的神秘珠子!

這是巧合么?

有此詫異地看著陳執,她本以為在說明了任務情況過后,陳執或許會幾位驚訝,也或許會斷然拒絕,甚至她已經做好譏諷陳執幾句的準備了,但是她卻沒想到,陳執會是這樣一幅反應。{吞噬乍三看,陳執的表情有些愕然,微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被嚇傻了?盯著陳執,臉土隱隱露出不屑的神色,正當她準備出言譏諷之時,陳執突然抬起了頭。

“好。”

“什么?”界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答應了,而且就算我沒答應,師姑手中應該也有強制征召令吧。”陳執面無表情道。

雙眉微皺,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不過她的心中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因為陳執的神色,太坦然了!

當初她的師傅合歡老祖下達這個命令之后,她便接觸了很多所謂的精英核心弟子,但這些個合歡宗的精英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無不面如土色,好在合歡老祖早有預料,拿出一大堆yòu人的獎勵,才迫使一部分人答應了這個要求,但就算如此,亦是有很多修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現在正被集中控制。

畢竟這計劃小太重要了,一點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本已經做好了陳執拒絕之后將其擒下的準備,這其中的情緒,連她都說不清楚。

是報復還是變相的保護?畢竟修士被控制之后,便不可能參與決戰,至少在她們行動結束之前、不會參與決戰。而就算是一些答應參與的修士,亦是一個個患得患失,唯有陳執,和那些人不一樣。

不過若是清楚陳執此時的想法,恐怕她會氣得吐血。

陳執在聽到這個計劃第一反應便是九邪魔尸可能知道合歡宗和天山派這個計劃1,不過仔細想想,又有些不可能,畢竟在來偏廳之前和顏天問的相遇,這掌門分明也不清楚這計劃,也就是說,這個計劃很可能唯有和合歡老祖知道,至于一些像他這般被召集的修士,若是拒絕,合歡老祖也必將有所布置。

在思考之后,陳執還是決定答應,不管如何,他都會潛入絕望之地下面的魔宮,而相對于他一個人潛入,明顯跟著云夢仙子或是這兩個金丹女修更為安全,到時候,再找個機會脫離隊伍就是了。

看似乎還沒有說話的意思,陳執微微皺眉,咳嗽一聲道:“這任務,應該有獎勵吧?”

“嗯?嗯,有。”這才回過神來,并很快調整了心緒,漠然道:“的確,這任務非常危險’所以任務的獎勵也非常豐厚。

“這要求,可以自己提吧?,’陳執深吸一口氣,目光牢牢盯住。

皺了皺眉,略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我想要陰陽合歡訣!”陳執抬起頭,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這,便是他答應這個計劃的另外一個原因!

“什么?”

微微一愣,待陳執又重復了一遍,她不禁皺了皺眉:“這個要求,我暫時無法給予明確答復’畢竟陰陽合歡訣,我需要請示師傅。不過決戰估計會在近期展開,但我們的計劃,很可能要兩個月后才能開始,估計一個月左右我就能給你答復。”

“好。”陳執點了點頭,便起身準備離開,不過他剛站起來,便被叫住了。

“這兩個月你暫時不能回洞府,暫時只能住在主峰腳下的山城中“這是住處的令牌,還有,這玉簡中記載的是絕望之地和地下宮殿的地圖。”叫住陳執,笑著皺了皺眉,遞上一塊玉牌和一枚玉,簡,雖然她還有些話想要交代,但總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怪異,就好像談話的主動權漸漸被陳執所掌控,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心中很是糾結,張了張嘴,復而又閉上,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

從偏廳離開,陳執撞見了回來的顏天問和兩名副掌門,不過這時候,顏天問的臉色略有陰沉,卻是沒有了之前調侃陳執的心情,想必是得知了決戰的消息,四人閑聊了一會,陳執便走到通道口,駕御法器飛下主峰,來到山腳山城,很快便來到了被安排的住所。

這住所的環境很不錯,修煉靜室、臥室、地火爐房一應俱全,平時更是有靈茶靈谷供應,也算是很不錯的待遇,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這屋子周圍帶著一層薄薄的禁制,以陳執現在的陣法造詣,一眼便看出這禁制用夠隔絕傳音符的效果,再加上幾名侍女明顯經過特殊培訓,雖然表面上盡心盡力,但還是有一些監視的味道在里面。

這可是等于被變相軟禁了……

陳執有些哭笑不得,不討這情況他也是早有預料,吃了靈餐之后便回到臥室,又吩咐幾名侍女不要打擾,這才回頭在臥室中布置了一層隔音和隔絕神識的法陣,盤膝坐在床上。

兩個月的時間刨

陳執皺眉思索著,兩個月的時間,就算進入黑霧空間,也不可能讓他修為再進一步,而接下來,他便要前往絕望之地。

雖說從說出的一些消息看來,九邪魔尸給他的情報還是很準確的,尸魔殿似乎真的準備孤注一擲,但絕望之地作為他們的老巢,不可能沒有修士鎮守,這地方,可是真正的龍潭虎穴,甚至很可能遇上金丹修士,如此一來,他便要考慮一下保命的手段了。

現在他手中最好的保命利器便是九邪魔尸給他的兩種丹藥一“真魔透體丹”和“透血丹”不過這兩種丹藥的副作用都太厲害了,不到關鍵時候他根本不會使用。

正想著,陳執眼睛忽然一亮’一張手,一枚金色紋路的天雷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當初對付湯丞之時,這天雷子便立下了大功,而且這天雷子雖然煉制極為困難并且是一次性法術,但優點卻是激發之時消耗靈力較少。而且這一年半一來,陳執也經常會拿尸魔殿修士試驗天雷子的效果,漸漸得出一個結論便是面對尸魔殿的金丹修士,若是趁對方不備一次性扔出三十多枚天雷子,就算無法殺死金丹修士,也絕對能對對方造成不小的創傷。

而且天罡神煉煉制的金紋天雷子的效果,原本就對尸魔殿修士有極大的克制作用,這次前往絕望之地,這里可是曾經天武大陸鬼修的老巢,指不定會遇上鬼修,到時候,金紋天雷子可就能起到大作用了。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都要煉制這天雷子了。”陳執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天雷子,旋即將這天雷子收起,進入了黑霧空間中。

接下來的日子,陳執便將全部精力投入了煉制天雷子的作業中,每天就像是一臺不知疲憊的機器般煉制著,不過十幾年下來,算上黑霧空間改變的時間,陳執早已經修煉了五十多年了,已經習慣了這般周而復始的枯燥生活,而且命是自己的,指不定多煉制一枚天雷子,在接下來的絕望之地便能少一分危險。

而就在陳執閉門苦煉天雷子的這段時間,整個合歡宗,卻是徹底忙碌了起來。

大戰將臨,這個消息,已經不是秘密,尸魔殿瘋狂朝著絕望之地北面戰場和東面戰場投入兵力,主戰場的壓力越來越大,而天武宗門也不甘示弱,不停調兵遣將,幾乎所有核心弟子都全部前往主戰場,當然,陳執卻是沒有收到任何強制征召令,便是他師傅裘萬山的征召都沒收到,想必是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

而隨著大量修士前往戰場,雙方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偷襲活動,整個天武修仙界,也是一篇寂靜,所有人,都懷著焦急和恐懼的心情,等待著暴風雨的降臨。

“五十枚了!”陳執看著面前整齊排列著的五十枚金紋天雷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這兩個月來雖然一直持續著機械的動作,但付出還是有回報的,五十枚天雷子一同爆炸的威力,想想陳執都有些不寒而栗。

有了這些天雷子,也為他增加了一些底氣。

收起天雷子,陳執這才拿出一枚造型古樸的玉簡,看著玉簡,他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這枚玉簡,是在一個月前派人交給他的,而玉簡中記載的正是陰陽合歡訣。

陳執根本沒想到合歡老祖竟然會答應他的請求,不過遺憾的是,這玉簡中記載的,僅僅是陰陽合歡訣的修煉功法,而且只有前十層,而他最為看重的總綱卻是沒有任何記載,不過仔細想想,陰陽合歡訣的總綱便是他都能夠察覺里面的玄妙’何況是合歡老祖?

能夠給他前十層的修煉功法,已經很不錯了,總比他手中僅僅只有前六層的修煉功法要好很多。

至于后八層功法,陳執倒是沒去想,就算合歡老祖也僅僅修煉到了第九層,若是他能夠修煉到第十層,已經是煉神境界了,若是他真能夠修煉到這程度,到時候說不定合歡老祖的位置都是他的了,想看陰陽合歡訣還不容易?

正在此時,一道傳音符飛到了陳執面前,陳執目光一掃,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師姑,前面便是白沙灣了。”一名合歡宗弟子駕馭著飛行法器飛回,對著恭敬說道。

點了點頭,極目遠眺,卻見一片紫竹林出現在了視線中,而在紫竹林的旁邊,則是一條寬廣的大河,這條河,便是貫穿天武大陸南北的天水河,只不過這段河水帶著一抹深深的褐色,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就是這里了,降低飛行距離,這里已經是大周和天鼎的交界處了,說不定會有尸魔殿修士巡邏。”皺了皺眉,開口指揮道。

沒有人有異議,所有人立刻降低了飛行高度,畢竟這地方已經是屬于尸魔殿的控制范圍了,這次行動極為危險,沒人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在隊伍的最后,陳執慢悠悠地駕馭著雷云法器飛著,他的目光,不時掃過前方的七名修士,這支總共八人的隊伍,便是這次入侵絕望之地的隊伍了,在一周前,這支隊伍便從合歡宗集結出發,一路向東,直接繞過了東北面的元武國和東南面的大周國,來到了絕望之地的南面,而前方不遠處的紫竹林,便是他們和天山派修士約定的匯合之地。

而這八人的小隊伍是由率領,隊伍中除了陳執之外,清一色的筑基五重核心弟子,顯然合歡宗也清楚,這支入侵小分隊的人貴精而不貴多,畢竟人數太多,很容易提前暴露。

很快,這八人小隊便在紫竹林降落,其中一名皮膚黝黑的修士沒等吩咐,便著手開始布置法陣,由于這些天地交流,陳執對于這支隊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隊伍中大多都是一些門中金丹長老甚至是元嬰老祖的弟子,也就是說是對合歡宗極為忠誠之人,像是這皮膚黝黑的修士,便是千輪王老祖的弟子,名為沈修,以擅長陣法著稱,其中一些布陣手法甚至連陳執看了都忍不住驚嘆兩聲,而之前負責探路之人,則是成家弟子成寶,擅長偵查和隱藏,當初一進隊伍,便和陳執打了招呼。

至于剩下的四名修士,也都是一個個身懷絕技,而領頭的更不用說,身為曾經的天舞雙星之一,現在更是金丹修士,硬要說,這個隊伍中最沒用的,便屬陳執了,雖然陳執最近的名聲還算響亮,但這里可都是合歡宗核心弟子精英中的精英,又豈會在乎陳執這點名聲,所以這些人看陳執的目光,總是帶著一股輕視和疏離感。

天武缺陷雙星?這算什么

很快,沈修便布置好了法陣,恢復了之前冷冰冰的模樣,開口道:“已經布置好了,現在都進去吧。”

“恩,成寶,你在外面注意,到時候天山派的人來了你盯著些。”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便走入法陣中盤膝坐下,其他四名修士也老老實實跟了進去,剩下的陳執,卻是站在法陣外,摸了摸下巴。

“怎么?陳師弟對沈某的法陣有什么疑慮么?”沈修一看陳執這幅模樣,頓時冷笑,毫不留情地譏諷了一句。

“疑慮倒是沒有,只是沈師兄這法陣是‘盤鶴祥云陣’的改良,遮掩了原本法陣會出現的祥云,的確是掩蓋修士身形不錯的法陣。”陳執微微一笑,卻是一點不在意,這一路上,他也熟悉了沈修的為人,硬要說,倒是和他前世那些鉆研科學的老學究有些類似,像是這類人,對于自身擅長的方面都極為在行,不過陳執這時候開口,自然有他的道理。

畢竟這一路上,其他修士都露了一手,唯獨他沒有任何表現,雖然其他修士沒有明說,但陳執從他們的眼中可以看出一絲質疑,這種情況下若是進入絕望之地,對他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適當地表現一下,還是很重要的。

聽陳執一口叫破自己布置的法陣,沈修臉上多出一抹異樣,開口道:“不知陳師弟有何指教。”雖然這話還是有些生硬,但相對之前那毫不客氣的話,已經有所好轉。

而此時,其他四人亦是盯著陳執和沈修,唯有不動聲色,自顧自地盤膝坐著。

“指教倒是說不上,只是覺得沈師兄這法陣外若是再布置一套碧波幻海陣的話,效果更佳。”陳執淡淡一笑,便開始著手布置起了法陣,沈修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滿陳執這般做法,不過他也沒有出手阻止,擺出一副看陳執出丑的模樣。

陣中四名筑基修士亦是饒有興致看著陳執,紛紛面露譏諷之色。

“在陣法上挑戰沈師兄,這陳執腦子秀逗了吧?”一名修士壓低了聲音說道。

“看來是被名聲沖昏了頭了,他以為陣法之道是他這樣一個僅僅憑借運氣才走到現在的黃級靈根修士能夠參悟的了的?”

“不自量力”

“估計是想在妖yàn師姑面前表現一下吧,哼,我真懷疑他是怎么進入這隊伍的。”

四名修士低聲討論,雖然聲音壓得極低,還是傳入了一旁的耳中,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陳執,似乎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便重新閉上,繼續修煉。

不過很快,剛剛嘲笑陳執的四名修士便發現,沈修臉上的表情漸漸出現了變化,由譏諷變為了不解,緊跟著便是漸漸露出驚訝之色。

“怎么了?”一名修士低聲問道。

“好了”陳執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卻是他在沈修法陣外面布置了一圈陣盤,卻是早已經準備好的,這些陣盤被他各以一種詭異的方位布置在外圍,伴隨著一道法訣打入,就見一抹抹紅霧遍布在沈修改良的盤鶴祥云陣的外圍,而這些紅霧一陣扭動之后,竟然直接化為一枚枚紫竹模樣,活靈活現,更重要的是,這些紫竹竟然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就好像原本就長在那一般

沈修駭然色變,踉蹌了幾步走到一根紫竹面前,伸出手輕輕一摸,竟然直接穿過紫竹,看著這一切,他呆立半響,這才回過頭,在四名嘲笑陳執修士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朝陳執施了一禮:“沒想到陳師兄在陣法上的造詣遠超沈某,之前的唐突,還請陳師兄原諒”

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陳執微微一笑,他之所以敢以沈修作為墊腳石展現自己,便是看出此人性格,而陳執這般做又不是為了打沈修的臉,自然也不會蹬鼻子上臉了,他淡淡一笑,謙遜道:“沈師兄這是何話,陣法之道,浩瀚無垠,又豈能說是誰超過誰,或許有些地方陳某略勝師兄一籌,但要論陣法的理解,陳某卻是遠遜師兄。”

“陳師兄……”

“沈師兄不要這般稱呼了,真是折殺陳某了,不如乘天山派修士沒來,我們師兄弟探討一下陣法如何。”

沈修一聽,大喜過望,絲毫沒有被陳執失敗的沮喪,立刻拉著陳執討論了起來,一來二去,兩人便兄弟相稱了。

陣中,四名修士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旋即回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視無言,只不過這時候,卻沒人再敢小看陳執了。

沒人注意到,這時候忽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陳執,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笑容。

便是這般等待了一天一夜,不過有陳執和沈修二人布置的陣法,期間就算有幾波尸魔殿巡邏修士經過,也沒有發現陳執他們,而隨著前方戰場決戰雙方不停投入重兵,決戰之日,也在不斷迫近,而便在第二日下午,一隊同樣是八人組成的天山派隊伍,便靠近了紫竹林。

“來了”睜開眼睛,一伸手,打出一道法訣,很快一枚傳音符便飛離法陣,很快,就見成寶帶著八名天山派修士朝著這邊走來,為首一名女修身著白衣,長相驚人的美麗,臉蛋精致無比,肌膚如雪,如同凝脂美玉,胸部高聳、腰圍纖細、屁股翹挺,卻沒有給人極不協調的感覺,仿佛一切渾然天成,帶著一種女性特有的圓潤美感,再加上一席白色法衣散發著淡淡光華,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而她手中握著的三尺青鋒長劍,更是讓她平添了一分颯爽英姿之感。

看到這女修,不少合歡宗修士忍不住目露驚yàn之色,不過一想到此人的身份,眼中火焰頓時熄滅。

云夢仙子

和并稱天武雙星,天山劍神的弟子,而現在此女身上的靈力內斂,顯然已經晉升金丹大道

至于云夢仙子的身后,則是跟著七名天山派修士,這些修士人人背負長劍,就恍若一柄柄利劍。

這隊伍一走進法陣,兩幫修士便遙遙相對,一時間倒不像是接下來要一同潛入危險之地的隊伍,而是兩幫對手相會,劍拔弩張。

忽然,甜甜一笑:“云夢,十多年不見,奴家可是日日想著你啊。”

此話一出,在場修士不禁面露古怪,陳執更是差點笑倒在地。

“妖女,你是在想我手中的劍了么?”云夢冰冷說道,似乎一點都不給面子,而隨著云夢說出這話,兩派修士紛紛怒視對方,似乎恨不得在進入絕望之地前先戰上一場。

看到這一幕,其他修士或許覺得正常,但陳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對于兩女的身份,他可是知根知底,這兩女明顯是在演戲,只不過能表現得如此陳執倒是覺得正常,卻沒想到云夢仙子,竟然也能做到這一點。

果然,每一個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既然和云夢在演戲,自然不會演過頭了,爭鋒相對地說了幾句,便“極不情愿”地和好,并且開始商量這次任務的細節,倒是讓周圍天山派和合歡宗修士一愣一愣的。

不過在陳執看來,這一切完全就是兩女商量好的,雖說和云夢從加入宗門并且各自被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收為弟子,便注定是一生敵人,可惜造化弄人,和陳執的一段孽緣,卻無意中發現了兩女是姐妹這個信息,而這,想必就是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會派云夢和來完成這個任務的主要原因。

畢竟這次的任務太危險了,若是領導者換成別人,很可能造就各自為戰的局面,畢竟合歡宗和天山派之間可是宿敵,就算因為現在尸魔殿的局面不得不聯合,但若要他們一起行動,不管是天山派修士還是合歡宗修士都不會情愿,到時候別說能完成任務了,甚至相互競爭、互相陷害導致大半修士全部折損在里面都是不一定的,但換做兩女的話,情況自然不同。

“兩只老謀深算的老狐貍啊”

陳執心中不禁感慨,卻在這時,他察覺到有人再看自己,順著這目光看去,頓時和云夢四目相對,不過云夢很快便移開視線,就像是不認識陳執一般。

雖然如此,陳執還是從這目光中察覺出一絲復雜的神色,想必在來之前,便和云夢通過氣。

他嘴角抽了抽,便將目光投向了天山派的其他七名修士,很快,他便發現這七名修士背負長劍竟然全部都是一模一樣,而且這七人的行動也是整齊劃一,就像是七兄弟一般。

“沒想到天山派真是舍得,竟然派出了天山七劍的真傳弟子”這聲音很小聲,不過說話之人便在身旁,陳執自然聽得清楚,回過頭,卻是沈修一臉凝重喃喃自語。

“沈兄莫非認得這七人?”陳執壓低了聲音問道。

“當然認識,師弟或許是對天山派不了解,但這天山派,可是有著七名元嬰修士,這七名修士平時親如手足,更是擅長一套北斗七星劍陣,一旦使出,威力無窮,七人聯手,實力甚至堪比元嬰五重大修士,人稱天山七劍,這七人,想必就是天山七劍的真傳弟子了,一般被稱為天山七小劍。”沈修由于和陳執混熟,自然也不藏私,低聲解釋了一番,旋即帶著一種向往之色說道:“這北斗七星劍陣被稱為天武第一劍陣,為兄也一直向往一看,這一次,倒是能得償所愿了。”

“既然如此,這七人若是施展劍陣的話?”

“能夠對戰金丹修士,這一次,我們合歡宗在派地人上便弱了對方一籌了。”沈修搖了搖頭說道,看他樣子,似乎有些不服氣。

陳執再一掃其他五名修士,發現他們一個個盯著云夢仙子身后的七名劍修看個不停,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倒是七名天山修士目光肆無忌憚,分明帶著嘲笑之意。

不過,和云夢又豈會讓這種情緒蔓延,兩人低聲討論的幾句,便下令出發,一眾修士召喚出法器,小心翼翼地朝著絕望之地飛去。

白沙灣位于絕望之地下方,沿著天水河往上大約百里,很快便進入了絕望之地的地界,眾人很快便發現,周圍的植被漸漸稀少,而泥土的顏色,也變得黑漆漆起來,便是天空也灰朦朦、陰沉沉的,透露著一種詭異陰森的味道。

絕望之地,上古修士古戰場,據說上古時候這里曾是一片沃土,更是雄霸天武的宗門尸魔殿宗門所在,一些上古典籍中都能夠發現關于將此地描繪成仙境一般的只言片語,據說當時整個天武所有的資源都被集中在此地,不過隨后,天武宗門便展開了針對尸魔殿的那一場曠世之戰,而此地,更是被完全毀滅,無數修士在此隕落,而曾經雄霸天武的尸魔殿,也徹底淪為歷史,只剩下一些余孽潛藏。

經歷了那場大戰,這絕望之地也變得靈氣稀薄,再加上當時不少死亡的高階修士竟然選擇了無法墮入輪回的鬼道功法,漸漸地,這片絕望之地便成為了鬼修的樂園,無數陰魂厲鬼、甚至是妖獸死后所化的怨獸在此匯聚,平時也鮮有修士會來到此地。

沒有人會想到,尸魔殿的余孽,竟然還敢回到這塊地方,更是在此地休養生息萬載,直到如今才出現,打破了天武大陸原本的寧靜。

陳執等十六名修士在進入絕望之地之后便降落在地面,緩步前行,不過好在此時前方戰場的決戰已經正式開啟,絕望之地中也鮮有尸魔殿修士。

但這片區域,可是有著無數陰魂厲鬼的出沒。

在進入絕望之地不到一個時辰,陳執等人便遭遇了三四波冤魂厲鬼,一番激戰之后靈力消耗極大,這才來到了一處在地圖上被標注為黑水潭的地方,停下休息。

沈修和陳執各自布置下陣法,便一臉疲憊地進入陣法中,這時候,陣法中的修士紛紛坐下恢復法力,畢竟這地方的冤魂厲鬼可不像是平時他們見到的那些冤魂厲鬼那般無用,這些冤魂,生前可都是筑基期的修士,就算化為厲鬼失去神智,數萬載下來,實力也堪比筑基修士,再加上此地靈氣極為稀薄,戰斗中無法補充,故而體內靈力消耗極為迅速,便是坐下恢復,也必須依靠丹藥和靈石。

“該死的地方”成寶有些郁悶地說道。

說起來,他的實力不算強,之所以被選入,一方面是成家需要在這時候證明對合歡宗的忠誠,另一方面便是他所擅長的隱匿、偵查,這一路上硬碰硬的戰斗,他的表現甚至還不如陳執。

不過這時候,便是天山派的修士也沒力氣去譏諷了,一個個拿著靈石快速恢復,而和云夢二女,由于一路上她們并沒有出手,再加上金丹修士靈力固化,靈力的消耗并不多,此時二女正在傳音討論著什么。

“不能這樣下去。”輕輕一簇眉頭,傳音道:“若是這樣走走停停,等到了魔宮入口說不定都要幾天之后了,最近戰場那邊已經開始小范圍的接觸了,恐怕決戰很快便會開始,而且這一次決戰,姐姐你也應該清楚,天武宗門實際上是在試探能不能滅亡尸魔殿,但不管我師父還是劍身都認為這次的決戰很可能會在短時間內結束,讓各大宗門休養生息,若不敢在決戰結束前進入魔宮,想要全身而退就難了。”

云夢點了點頭,同樣是傳音道:“要不讓他們先慢慢走,我們先去?”

“不行。”搖了搖頭:“師父說了,那源魔珠必須我們兩人合力才能取下,到時候需要他們拖住尸魔殿留守修士的攻擊。”

聽到這話,云夢和不禁沉默了。

而這時,沈修、陳執、成寶三人也聚在一起,一邊吸收著靈石,一邊低聲討論,對于目前形勢,他們也自然看得清,心里都清楚這樣走下去肯定不行。

“沈師兄,陳兄,這情況不需要我說了,二位能不能布置一套加速恢復靈力的法陣啊。”成寶有些郁悶地開口道。

“要是有那種法陣,我早就成為金丹了。”沈修沒好氣說道,對于成寶這樣“不懂陣法”的修士,他說話可不像是陳執那般客氣。

“那怎么辦,這樣耗下去,等我們進入魔宮決戰都結束了,到時候別說完成任務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

“沒辦法,這次任務我們是必須完成的。”

“你這不是等于白說么?”

成寶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陳執,卻發現陳執正在皺眉思索著什么,當即說道:“陳兄,你怎么看,怎么了?”

他剛開口,便看到陳執一下站了起來,大步朝著和云夢走去。

這陣法的布置本來就小,陳執一站起來,便驚動了所有人,便是云夢和都回過頭,看到陳執走來,二女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怎么了?”冷冷問道,再見到云夢,她便忍不住想到當初醒來時候的樣子,對陳執當然沒什么好臉色。

陳執卻是不在意,恭敬地行了一禮,淡然道:“對于目前的情況,我倒是有一個方法能夠解決,就是不清楚這方法是不是能起到效果。”

“此言當真?”這話卻是云夢開口詢問。

“不敢欺瞞兩位前輩。”陳執瞄了云夢一眼,一擺手,一個玉瓶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玉瓶中,裝著十五枚灰蒙蒙的丹藥。

陳執一打開瓶蓋,一股死亡腐朽的氣息便從瓶中涌出,臉色微變,皺眉道:

“化尸丹。”陳執平靜道:“這丹藥是晚輩殺死一名尸魔殿修士后獲得,原本有十六枚丹藥,晚輩一時好奇拿了一枚研究,發現服用這丹藥的妖獸在兩個時辰內靈力氣息會轉變成和尸魔殿修士一模一樣,或許能夠瞞過這些陰魂怨獸,畢竟這尸魔殿修士能在這絕望之地通行無阻,或許正是因為氣息和這些陰魂怨獸相近所致。”

這丹藥,便是當初九邪魔尸給陳執的丹藥,陳執當然沒試驗過,只是照本宣科罷了,不過他當然不可能說是九邪魔尸給他的,這才胡亂編了個理由,至于什么給妖獸服用的話,完全就是胡扯,不過陳執相信,九邪魔尸定不會在這丹藥中動手腳。

聽到陳執的話,和云夢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只是看陳執手中丹藥的目光,依舊帶著一絲疑慮。

陳執當然清楚二女在疑慮什么,當即淡淡一笑,直接從中倒出一枚,一口吞下。

丹藥入口即化,化為一股冰冷的氣流,緩緩進入他的丹田,陳執明顯感覺到,體內靈力之上,忽然多出一股灰朦朦的霧氣,只不過這霧氣明顯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侵害。

而就在陳執服下丹藥之后,云夢和臉色齊齊一變,因為她們發現,陳執的氣息漸漸變了,帶著一股死亡、腐朽的味道,和尸魔殿修士根本沒有任何不同。

法陣內,其他的修士紛紛站了起來,面帶駭然看著陳執。

對此,陳執倒是不在意,反而淡定地雙手一掐訣,打出一道奪命索,不過當奪命索被釋放出來之后,上面原本的森森魔氣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亡腐朽的氣息。

沈修驚呼出聲,若只是改變身上氣息還說得過去,但便是連釋放法術的氣息都能改變……

云夢仙子和的眼睛亮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旋即站了起來。

“好,若是有這丹藥的話,這次的行動將會順利很多”云夢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猶豫道:“不過可惜的是只剩下的十四枚丹藥,而我們這除了你之外還有十五人……”

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復雜起來,畢竟這次任務的危險誰都清楚,而且這次來之前,大量的獎勵已經到手,有這么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逃走,誰都會忍不住心動。

云夢亦是皺眉,神情復雜地看了陳執一眼,若不是陳執提前服用了這丹藥,本來應該是修為最低的陳執應該被留下,

“讓成寶師兄留下吧。”陳執笑著開口道,本來這時候他不應該開口,畢竟這時候不僅僅是合歡宗的幾人,便是天山七小劍都忍不住有些意動,而作為拿出丹藥之人,陳執在這上的話語權很大,也很容易得罪人。

不過陳執既然開口,當然是有他的想法,他目光一掃眾人,淡然道:“這次的任務危險程度我們都清楚,而成寶師兄原本擅長的便是隱匿和偵察,所以這時候成寶師兄留在這最合適,只要我和沈修師兄二人合力布置一套陣法,倒是能讓成寶師兄呆在這作為一個支點,到時候我們撤退之時,成寶師兄也能為我們提供指引,而且此地,也能夠作為一個休息的支點。”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倒是成寶感激地看了陳執一眼,雖然他不能立刻離開,但呆在這和深入地下魔宮的危險程度,他還是分得清的。

“就這樣吧,我們服下化尸丹前進吧。”點了點頭,竟然毫不猶豫地從陳執手中奪過藥瓶,取出一粒化尸丹服下,其他人也紛紛上前領取化尸丹,很快,這法陣中便充斥著死亡腐朽的氣息。

“好了,出發吧。”云夢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氣息,微微皺眉,似乎有些反感,不過一想到這丹藥能夠幫助他們快速抵達,心中的抵觸情緒也降低了不少。

眾人很快便調整完畢,在陳執和沈修二人為法陣加持了一番之后,便留下成寶一人,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絕望之地的深處行去。

一頭足足一間平房大小,渾身閃爍著磷火的虎型怨獸緩步走過,忽然,怨獸的腳步停了下來,一掃旁邊土坡,輕輕嗅了嗅,極為擬人化地皺了皺眉,便繼續朝著前方行去,而就在這頭怨獸虎走過沒多久,土坡后忽然走出十五名修士,這群人,便是和云夢帶隊的合歡宗、天山派的聯合小隊。

“果然有用”看著怨獸虎離去的背影,一名天山派女修驚喜地說道,一邊說還一邊看了陳執一眼,嘴角微翹:“這位師弟的丹藥倒是有效。”

陳執淡淡一笑,正準備說什么,忽然察覺到兩道目光猛地掃過,活活打了個激靈,回頭卻見和云夢二女似乎正在低聲交談,他的嘴角抽了抽,只是對那天山派女修回了個淡淡的笑容,便回頭自顧自地查看起了周圍地形。

這才收回目光,卻發現云夢正含笑地看著她,臉上頓時多出一抹紅暈,趕忙轉移了話題:“沒想到這丹藥真有用,算他還有點作用。”

“的確,這一次,我們的師傅倒是失算了。”云夢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道:“經過一路上觀察,這些冤魂怨獸分明是有組織有層次地在周圍探尋,看來是接到了某個命令。”

“可能是磷火老鬼吧。”有些心不在焉道。

“好了,繼續前進吧,這化尸丹只有兩個時辰,而且越深入絕望之地,怨獸和冤魂厲鬼也越來越多,必須在兩個時辰內趕到地下魔宮。”

遭遇這頭虎型怨獸僅僅是一個小chā曲,卻是讓眾人清楚了化尸丹的作用,很快,一行人便繼續深入絕望之地,隨著不斷深入,周圍的空氣也漸漸變得渾濁起來,空氣中更是連一絲一毫的靈氣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濃郁到極點的死亡、腐朽的氣息。

這一次,云夢和似乎早有準備,直接拿出十幾枚筑基級的避毒丹,服下之后,倒是不必浪費多余的靈力抵御這些氣息中可能蘊含的尸毒了,不過為了趕路,眾人紛紛運起神行術之類的法術,再加上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必須隨手拿著靈石吸收,以抵消掉消耗的靈力。

就這樣匆匆前行了兩個時辰,眾人很快便進入了絕望之地的中心,很快,一個巨大的土丘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個土丘,足足有方圓數里,土丘之上布滿了各種修士、妖獸的骸骨,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露天亂葬坑一般,而在這白骨土丘之上,更是盤踞著一只體形巨大的怨獸,身長數百丈,面目猙獰,瞳孔中閃爍著鬼火,而就在這條怨獸尾部的位置,則是一個白骨搭建的洞口,正是地下魔宮的入口

“蛟龍怨獸”

看著這只怨獸,和云夢的眼中露出凝重之色,雖然沒有靠近,但是她們分明能從怨獸的身上察覺出一絲絲威脅,這頭怨獸的實力,絕對堪比金丹修士

“怎么辦?”和云夢對視一眼,這頭怨獸,想必就是守護地下魔宮的怨獸了,雖然二女有把握收拾這頭怨獸,但戰斗的聲音,很可能會驚動魔宮中的修士,雖說這一次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預計尸魔殿這一次很可能派出所有的元嬰修士,但卻一直叮囑云夢和二女要小心謹慎。

但若不消滅這怨獸,將無法進入魔宮之中,眾人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陳執亦是雙眉緊鎖,看著那巨大蛟龍,不過很快,他的雙眉便舒展開來:“直接進去。”

“直接沖進去,賭這蛟龍怨獸會和之前遇到的怨獸一樣選擇無視我們?”

“你開玩笑么?”沒等云夢和開口,一名天山派修士便皺眉說道:“這可是金丹級別的怨獸,恐怕早已經有了神智,若是……”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陳執面無表情地回道:“化尸丹只剩下不到一炷香時間,若是等化尸丹消失,以這土丘中怨獸的數量,我們會更加危險。”

“夠了,現在不是吵的時候。”云夢冷冷呵斥道,旋即回頭看了看此時的情況,一咬牙,問道:“若是這怨獸阻攔……”

“那拖住它,直接沖入魔宮中,畢竟就算和這怨獸戰斗起來,周圍其他怨獸定會當成尸魔殿修士和這蛟龍怨獸之間的戰爭,但若是留在這等化尸丹消失,那么會引起所有怨獸的圍攻。”陳執平靜地說道,周圍修士似乎是被他的冷靜感染,一個個開始皺眉思索起來。

其實陳執之所以能說出這番話,倒不是什么賭博,而是根據他在一些尸魔殿修士的記憶中得知,在絕望之地中,尸魔殿修士和這些怨獸的相處并不融洽,甚至時常會發生爭斗,只不過怨獸并不會相互幫助,甚至在絕望之地中,這些早已經失去了神智只剩下殺戮和破壞之意的怨獸更喜歡自相殘殺。

只不過在尸魔殿行動之后,生活在這里的金丹、元嬰鬼修便控制了這批怨獸,情況這才有所好轉。

不過這些事情,陳執當然不會說出來,而且說起來,他對于這些怨獸冤魂的恐懼并不大,不管是他手中五十枚陽罡天雷煉制的天雷子,還是《噬魂天書》,都是克制這些冤魂怨獸的不二法寶,若是真引發圍攻,陳執自然不會藏私。

云夢思索了一會,便下定了決心,陳執每一句話,都抓住了重點,尤其是化尸丹消失之后,很可能會引起怨獸的圍攻,而且既然已經來到了魔宮門口,他們肯定不甘心就辭退去,與其傻站在這猶豫,還不如直接沖沖看。

很快,一行眾人便進入了白骨土丘,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的是,周圍的冤魂雖然冰冷得注視著他們,但卻沒有一個有所行動,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白骨土丘的中央,站在了蛟龍怨獸的面前。

直到靠近,眾人才真正能感受到這蛟龍怨獸體形的龐大,而且蛟龍身上那股淡淡的威壓,更是讓所有筑基修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令眾人欣喜的卻是,從他們進入土丘開始,這蛟龍怨獸除了一開始看了他們一眼,便再也懶得去看,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一般,不過這緊張的氣氛中,也沒人有心情去贊嘆陳執什么了,所有人急匆匆地走進那白骨搭建的洞口。

陳執走在最后,他的心中亦是松了口氣,不過就在他進入白骨搭建的洞口的一瞬間,他身上死亡腐朽的氣息忽然消失,而與此同時,那頭高昂著透露的蛟龍怨獸忽然龍首一轉,口中發出一聲驚天吼叫

“遭了”

陳執臉色大變,他沒想到,竟然在這關鍵的時候,他身上化尸丹的效果竟然消失了

蛟龍怨獸的怒吼聲響徹天地,而隨著蛟龍怨獸一聲巨吼,整個埋骨土坡所有怨獸紛紛抬起頭,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吼叫,震得所有人的臉色微微發白,誰也想不到,地下魔宮的入口近在咫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紕漏

“該死”陳執心中暗罵一句,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便是他算化尸丹的持續時間,都是按照等人服用的時間來計算,這樣算來,的確還有小半炷香的時間才會消失,但是,他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先行服用的

“走”這時候,其他修士也顧不得埋怨陳執了,和云夢二女同時一聲厲喝,便準備招呼所有人先進魔宮。

“吼”

蛟龍怨獸一聲巨吼,迎面便朝著陳執撲了過來,與此同時,他的口中點點鬼火閃爍,似乎正準備噴吐什么,

落在后面的幾名合歡宗修士頓時面如土色,這可是相當于金丹修士的蛟龍怨獸的攻擊

“戮魔劍”

一聲清喝傳出,下一刻,“鏘——”地一聲劍鳴,一抹劍光忽然在洞口亮起,這劍光越來越亮,一時間,絕望之地昏暗的天空,似乎都被這一道劍芒照亮

劍芒很快狠狠斬在了蛟龍怨獸的頭顱,一聲驚天巨響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嚎傳出。

“毀掉洞口”云夢仙子斬出這驚天一劍,臉色亦是有些發白,不過這時候她的表情卻是極為凝重,大聲對著天山派七名修士喊道。

“可是……”天山派修士有些猶豫,這洞口,可是他們離開的唯一出路,怎么可能斬掉……

但就在此人猶豫之時,陳執卻是動了,他的雙手之上,金色的雷芒忽然拉長,化為一柄巨大的金光長刀,長刀之上,八個巨大的雷紋歷歷在目,一股恐怖的力量頓時席卷整個空間,感受到這股力量,他身后的兩派修士臉色劇變。

“呔”陳執一聲巨吼,高高躍起,長刀狠狠掃過上方洞口,一聲夾雜著腐蝕聲的驚天巨響之后,那白骨制成的洞口竟然緩緩坍塌。

終于,一聲驚天巨響之后,這巨大的白骨洞口徹底崩塌。

一片漆黑中,只有陳執大口地喘息聲不斷響起,顯然剛剛那招,耗費了他大量的靈力和體力

“你在搞什么”一聲尖叫響起,卻是天山派那名女修怒斥道:“我們怎么回去?”

這聲音中暗含的不安和恐懼仿佛會傳染一般,不只是天山派修士,便是幾名合歡宗修士都忍不住開口嘀咕。

“該死的,自己惹的禍卻要我們一起擔負,這算什么”

“是啊,要不是他說……”

“閉嘴”和云夢二女同時呵斥道,之前嘀咕的聲音頓時消失不見,過了許久,云夢才冰冷說道:“剛才,是我讓他砍的。”

雖然山洞中一片漆黑,但陳執依舊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里,除了沈修還是一如既往那副冷冰冰模樣,其他兩派筑基修士紛紛惡狠狠地盯著他,陳執嘴角翹起,帶起一抹冷笑,開口道:“怕什么,出口,又不是止這一個。”

“真的?”

“真假,你們一看便知。”陳執冷笑一聲,一張手,將一枚玉簡直接拋給一旁的云夢仙子,這玉簡中,便是九邪魔尸給他的地下魔宮地形圖,只不過這地形圖相對于合歡老祖和天山劍神的地形圖來說更為詳細,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情,陳執原本打算等到撤退之時再拿出來的。

而按照合歡老祖給的地形圖,地下魔宮的出入口只有一個,但陳執手中的這份地圖卻是很清楚,出入口絕對不止這一個,狡兔的洞窟永遠四通八達,擁有很多出口可以隨時逃離,這道理,尸魔殿又豈會不知道,這地下魔宮的出口足足有二十多個,而且每一個都是極為隱蔽,當初修建著地下魔宮之人,分明是害怕被天武各派發現,提前做好了逃亡準備。

當初陳執能答應九邪魔尸的交易,除了九邪魔尸拿出的東西他無法拒絕,這,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

要不然這地下魔宮只有一個出口,若是被門口那蛟龍怨獸一堵,他就算是九命貓妖說不定都要死在這

而此時,云夢也看完了玉簡的內容,她抬起頭,面帶疑慮。

“云夢師姑,怎么樣?”一名天山派修士低聲問道。

“的確是魔宮地形圖,只是……”云夢仙子看了陳執一眼,猶豫了一下,這才凝重問道:“你怎么會有這地形圖?”

陳執早料到云夢仙子會這么問,淡然說道:“殺死的一名尸魔殿弟子手中獲得。”

至于為什么不提前拿出來,陳執卻是沒說,而云夢現在雖然有些疑惑,但她卻是沒有繼續問下去,或許在她看來,陳執原本想以此來增加自己的貢獻吧。

“走吧。”接過玉簡看了看,同樣是詫異地看了陳執一眼,旋即便帶頭走進洞窟,云夢和陳執立刻跟上,至于剩下的修士,相互對視了一眼,聽著洞外蛟龍怨獸的一聲聲咆哮,終究還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這條通往地下魔宮的通道亦是由白骨制成,給人一種極為陰森的感覺,再加上落差漸漸變大,一路往下,甚至給人一種通向地獄的感覺。

陳執等一行十五人默然前行了十幾里,一路上,倒是遇見不少零散的怨獸冤魂,這些怨獸冤魂全部都是相當于筑基修士修為,不過有云夢和二女開路,輕易便將遇上的怨獸冤魂全部斬殺,一路上倒是極為順利,但隨著越來越深入,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禁凝重起來。

按照地圖上的記載,他們離地下魔宮的正門,已經越來越近了。

此時,剛剛被毀滅的白骨洞口外,一群怨獸冤魂正不停來回游蕩,口中不時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嘶吼,不過為首的怨獸蛟龍卻是沒有任何動靜,靜靜趴在洞口,只是它的臉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從龍眼蔓延到了嘴角,觸目驚心。

忽然,怨獸蛟龍抬起頭,目光兇狠地朝著一個方向看去,而那里,一只渾身散發著死亡腐朽氣息的灰色蝴蝶,不斷拍打著翅膀靠近。

“吼”怨獸蛟龍一聲怒吼,就準備將這灰色蝴蝶一口吞下,就在這時,那蝴蝶忽然一抖翅膀,下一刻,竟然直接化為一名中年男子,只不過這中年男子膚色呈灰色,一雙眼眶中更是沒有眼珠,兩點碧綠的鬼火不斷閃現。

“哼”這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看了這蛟龍怨獸一眼,僅此一眼,那蛟龍怨獸驟然頓住,悻悻地收回頭顱,似乎對這中年男子有些恐懼一般。

不過中年男子卻是不再去看這怨獸蛟龍,而是徑直看向了那坍塌的白骨洞口,下一刻,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真是喜歡瞎鬧騰的小鬼,不過竟然混入了合歡宗和天山劍派的隊伍中,倒是出乎本座的意料了。”中年男子微微皺了皺眉,一下躍起,直接化為一只灰色蝴蝶,沿著白骨的縫隙鉆進了洞口中,而隨著這男子進入洞口,怨獸蛟龍一聲怒吼,圍著洞口的那些怨獸冤魂紛紛散開,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陳執等人,此時正站在一個古老巨大的石壁甬道面前。

甬道的石壁全部是用一種不知名的黑色石頭雕琢而成,石壁上雕刻著一些不知名的壁畫,遠遠看去,似乎是在描繪著一片盛世實景,各種各樣的修士在空中飛行,而一名修士高高坐在大殿之上,接受者無數人的朝拜,一些修士手捧寶物一一獻上,之后更是跪下行禮。

這莫非是描繪尸魔殿雄霸天武之時的情景?

陳執漠然看著這一切,皺了皺眉。

所有人都停滯不前,看著周圍的壁畫,沒人率先邁步進入甬道,仿佛這甬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獸,進入之后便會被吞噬。

這個路口,便是地下魔宮的入口,這地下魔宮,確切來說,并不是一個宮殿,而是無數甬道相互連接,層層向下,構成了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而之前,尸魔殿所有修士藏于此地,潛心修煉。

一路行去,周圍的壁畫的內容,也越來越清晰,從尸魔殿雄霸天武,之后的那場大戰,尸魔殿的掌權者不是戰死便被封印,一副副畫面,描繪的是沉重的歷史。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凝重,當然,除了陳執。

陳執的腳步忽然頓住,站在一處壁畫面前,壁畫中,一名修士雙手高舉,手中握著的,正是一把滿是雷紋的巨刀。

“雷靈宗?”陳執微微皺眉,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塊令牌之上,忽然一滯。

這枚令牌,赫然和他當初從習勁手中獲得的令牌一模一樣,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傳”字。

瀚海界,雷靈宗?

陳執微微皺眉,對于這他本就疑惑了很久了,要知道當初九邪魔尸在談到天武之時,好幾次都提到了“天武修仙界”這個詞語,只不過每當陳執問起之時,他便閉口不言。

但陳執不是傻子,他心中早就在猜想了,莫非這天武大陸,實際上是一個修仙界,而類似的修仙界會有很多不成?

還是說,這個修仙的世界,原本就是由無數單獨存在的修仙界構成?那么這些修仙界,又是如何溝通的?

既然九邪魔尸知道所謂“修仙界”一詞,顯然他就算沒有離開“天武修仙界”,也應該在一些典籍上聽說過。

“陳兄,怎么了?”看到陳執停下,前面的沈修忽然回頭問道。

“沒什么。”陳執笑了笑,快步跟上,但是這個疑惑,卻不停在他的腦海中盤旋,怎么也揮之不去……

地下魔宮,充斥著濃重的死亡氣息,這些氣息已經凝為灰色霧氣,充斥在魔宮每個角落。

陳執等人緩步前行,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們的身體周圍,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熒光薄膜,將這層灰色霧氣排除在外。

進入魔宮之后,這股氣息便越來越濃郁,陳執發現若是不小心吸入氣流,便是避毒丹也無法短時間內化解,而這些氣流會積累在筋脈中,堵塞體內靈力的流通,若是和云夢二女還好,她們晉升金丹之后,靈力固化,受此影響的就較小,但若是筑基修士,影響就很大了。

陳執目光一掃周圍其他修士,發現這些修士一個個面色凝重,特別是天山派七名修士,若是在外面,他們聯手還有把握抗衡金丹,但在這里,戰斗時候還要耗費靈力抵御周圍的灰色霧氣,而對方金丹在這里,很可能如魚得水,到時候別說抗衡了,能自保都有問題。

“看來還得靠自己。”陳執漠然想到,原本按照他的打算,在進入之后便找個機會離開隊伍,但顯然,現在并不是機會。

“陳師弟。”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卻是一旁的沈修頓了頓腳步,回過頭,壓低了聲音道。

“沈師兄怎么了?”陳執同樣壓低了聲音,由于他們二人走在隊伍的最后,到也沒有引起別人的議論。

“師弟剛才是在看跨界傳送陣么?”沈修靠近陳執,低聲道。

“跨界傳送陣?”陳執心中一驚,剛剛那令牌旁邊,的確擁有一個法陣,只是這法陣極為玄奧,他一時也看不出什么,再加上一旁的令牌和他手中令牌一模一樣,所以陳執倒是沒太注意那法陣。

“正是,對于那法陣,為兄也不了解,只是在上古陣法典籍中看過一些,據說是名為跨界傳送陣,不過這名字,就有些詭異了……”沈修皺眉說道。

陳執下意識地看了沈修一眼,發現此人一副鉆研之色,這才心中松了口氣道:“師兄的意思,莫非是這修仙界有很多?”

“不清楚,只是我當初看到典籍之時倒是問過師傅,不過師傅沒說什么,只是對我說,修仙界很大,很大,然后說了句可惜之類的話,不過剛剛看那法陣,我倒是有些明白了。”沈修看了看前方,發現沒人注意到他,這才低聲開口道:“肯能是和傳送令牌有關。”

“傳送令?”陳執心中一凜,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莫非就是傳送陣旁那令牌?”

“可能吧,為兄曾經看過一些遠古修仙界的典籍,據說那時候陣法之道,簡直通天徹地,像是極西之地的禁制,就是遠古修士所布置,這禁制法陣為兄曾有幸一觀,里面的陣法,簡直浩瀚無垠,不過歷經上古、中古、近古,陣法之道,已經漸漸沒落,現在修士,鉆研陣法已經越來越少了。”沈修搖了搖頭,頗為遺憾地感慨了一句。

這一句話,弄得陳執是哭笑不得,他還以為沈修是發現了什么,原來是這個性格類似老學究的家伙在感慨陣法之道的沒落,倒是下了他一跳。

不過從沈修話中,他卻是得知了很多有用的訊息,而他的心思,也隨之活絡了起來。

要是真的存在跨界傳送陣這樣的東西,那對他來說可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此時的天武,已經徹底陷入了戰亂之中,就算他自認保命手段眾多,也不敢說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來,畢竟從戰爭開始到現在,便是金丹修士、元嬰修士都損失了幾位,除非像是合歡老祖、天山劍神那般實力通天的人物,其他修士想要在這場戰爭中存活,除了自身實力之外,更多的,還是要看運氣如何。

運氣不夠,哪怕是元嬰,很可能都會隕落在這場戰爭中。

但陳執又豈會將自身性命寄托在這虛無縹緲的運氣當中,他相信若是可能,大多數修士都巴不得置身之外,只不過天武修仙界就那么大,若真是置身事外,等尸魔殿一統天武了,還是要面臨尸魔殿的圍剿,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心里都清楚。

除非……能夠跳出天武這個大泥潭

當然,陳執也只是想想罷了,誰知道跳出這個泥潭之后,是不是另外一個泥潭呢?

“怎么了?”沈修看了一眼陳執。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說的對。”陳執淡淡一笑,正準備說話,忽然臉色一變,看向了前方。

和云夢的腳步也同時頓住,她們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之色,二女對視一眼,打了個手勢,上前幾步,忽然手中多出了一枚合歡鈴。

之前陳執早就注意到了,云夢仙子的長劍還是和上次見到的那樣手握三尺青峰,但劍身之上的光澤卻是明亮了許多,顯然是在晉升金丹之后,絕品法器長劍經過重新煉制變成了本命法寶,而此時拿出的合歡鈴,亦是一件法寶。

“真是倒霉,這次宗內修士盡出,只留下我們幾個守家,我就納悶了,有外面那些怨獸冤混鎮守不就夠了么?那些家伙雖然沒有神智,但實力可是很強的,尤其是那條蛟龍怨獸,連師傅老人家都敬畏三分的。”

“是啊,誰讓我們師傅運氣不好,抽到了守家的下簽,本來這一次,可是我等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兩位師兄可別這么說,畢竟這戰爭可不是過家家,我們要是去了,指不定會折損在那呢。”

“師妹說的也對,罷了罷了,就是不知道外面那些該死的怨獸鬧騰什么,竟然鬧出這么大動靜,不過既然守家,我們可不能出什么紕漏,雖說大部分的東西已經從絕望之地轉移到了九鼎宗山門,但畢竟幾件重要東西還不方便轉移,等老祖這次凱旋,我們尸魔殿就會正式落戶原本九鼎宗的山門了,所以這次還是好好做吧,畢竟這次宗內高手盡出……”

幾人一邊閑聊,一邊朝著出口走去,卻是兩男一女三名筑基修士,此時開口的,卻是一名男修,他剛剛經過甬道口,忽然抬起頭,口中話語忽然一滯,臉上那埋怨的表情,也漸漸化為愕然之色。

在他們的面前,卻是站著十五名修士,這些修士雙眼微微瞇起,正面帶冰冷得看著他們。

“不好”男性修士反應倒是快,一發現不妙,一張傳音符立刻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不過和云夢準備多時,又豈會讓他們釋放出傳音符。

卻見冰冷一笑,輕輕一搖手中合歡鈴,一股肉眼可見的空氣波動便順著合歡鈴蔓延開來,下一刻,這三名修士的身體驟然頓住,緊跟著,兩名男修的頭顱猛地爆炸開來

“嘶”身后修士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三名筑基修士雖說都是筑基二重修為,但如此輕描淡寫地殺掉一人,控制一人,足見其實力了

剩下的一名尸魔殿女修的臉色慘白,卻根本不能動彈,交軀顫抖,似乎想要掙脫這控制。

不過,又豈會讓她得逞,冰冷一笑,直接一掐訣,便對身后一名合歡宗修士喊了一聲,很快,那名膀大腰圓的合歡宗修士便冷笑地上前,提著女修走過拐角。

看到這一幕,云夢仙子和身后的天山派弟子便紛紛皺起眉頭,不過卻沒說什么,足足過了一炷香時間,那膀大腰圓的合歡宗修士便走了回來,他的雙手還帶著斑斑血跡,臉上更是滿是猙獰。

“問完了,果然如妖yàn師姑所說那般,由于尸魔殿大部分的東西已經轉移到了九鼎宗,剩下的,也只有主殿中的幾樣東西了,不過那些東西都是尸魔老人親自布置,他們也不敢轉移,這也是為什么這里的陣法如此稀少的原因,而且這里只有三名金丹修士坐鎮,倒是我們的機會。”此人冷冷說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不過我還得知了一個消息,在這魔宮的最底層,似乎是尸魔老人的靜修密室,若是……”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為之心動,不過卻冷冷斜了此人一眼,冷笑道:“我勸你還是收起這心思吧,尸魔老人雖然被師傅和天山劍神引走,但若是動那密室,他很快就會發現,你若是想死的話別拉上我。”

面對毫不留情地反駁,此人也只能悻悻一笑,沒人注意到,隊伍中的一人,卻是臉色微變。

“走吧,這次的任務輕松一些,也是好事,而且這幾人的死亡,很快便會被金丹修士發現。”漠然一掃眾人,率先朝前走去。

眾人一路前行,隨著不斷深入魔宮,遇到的尸魔殿修士也越來越多,不過這些修士大多都是筑基一兩重居多,高階筑基修士大多都前往戰場,而一些凝神修士,則被轉移到了九鼎宗山門修煉,所以他們一路上極為順利地到了魔宮中段的大廳面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骨瘦如柴的女修

說是大廳,實際上是一個巨大的溶洞,足足有合歡宗主峰廣場般大,不過里面的情況,卻是看不清楚,濃密的灰色厭惡充斥在大廳中,便是站在門口,都給人一種極為邪惡的感覺。

陳執等人站在大廳面前,臉色微變。

“不可能進到里面,這里面的尸煞之氣已經濃郁到了一定程度,若是進入此地,必須要全力運轉靈力抵擋,而且就算我等,我只能抵擋一炷香的時間。”沈修周身靈力不停運轉,化為一團明亮地薄膜抵御著大廳中流淌著的尸煞之氣,臉色鐵青地說道。

“這里面,就不需要你們進去了。”對此似乎早有預料,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大廳,這才回頭道:“不過我們二人取得源魔珠需要一點時間,這段時間,就算金丹修士前來,你們也必須抵擋住。”

聽到這話,所有筑基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云夢和對視一眼,當即就準備進入大廳。

“等等。”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陳執卻是開口叫住了二女。

“什么事情?”回過頭,微微皺眉。

“我覺得在取得源魔珠之前,還是先討論一下撤退的路線比較好,這大廳中充滿尸煞之氣,就算兩位前輩身為金丹修士,有十足的把握取得源魔珠,但體內的靈力也會消耗很大,而且源魔珠一取出,必定會驚動此地的金丹修士。”陳執淡淡說道。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那便是這一路上實在是太順了,順利的有些過頭了,從他們進入魔宮開始,遇上的,也只都是一些筑基修士,至于金丹修士,卻是一個都沒見到,很有可能是金丹早已經伺機潛伏在一旁,等待著云夢和二人進入大廳。

不過陳執相信,和云夢仙子兩人,想必已經考慮到了這點,只不過怕打擊到眾人的情緒導致這些筑基修士心有抵制破壞了計劃罷了,畢竟這次和云夢既然帶來這些修士,定是做好了犧牲其中一些人的準備。

這,便是現實

不過陳執對此倒是不在意,反正已經確認尸魔殿這老巢已經名存實亡,大部分的東西都轉移到了原九鼎宗的山門,這里也不可能留下元嬰修士鎮守了,既然如此,他自認擁有真魔透體丹這等能瞬間讓他體內凝結出“假丹”的金丹級丹藥,就算碰上了金丹修士,不說戰勝,想逃卻是容易,到時候他完全可以借此機會和這隊伍脫離,去完成對九邪魔尸的承諾。

聽到陳執這話,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云夢,兩女對視一眼,便將陳執之前貢獻的玉簡拿了出來,二女一陣商議,最終決定決定了其中一條出口,不過二女并沒有告訴在場修士,分明是想讓所有修士等她們出來才由她們帶路離開。

看二女這幅樣子,陳執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微微一笑,卻不點破。

“走吧,你們先行布置好北斗七星劍陣,若是遇上金丹修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需抵擋住一段時間就夠了。”云夢仙子回頭對天山派七名修士說了一句,得到肯定答復之后便率先步入大廳中。

隨后的卻是深深看了陳執一眼,回過頭背對眾人,嘴唇微張,似乎在傳音說了什么,這才一招手,喚出合歡鈴,跟在了云夢的身后。

待兩女進入了大廳之后,剩下的修士立刻行動起來,合歡宗這邊,四名修士呈扇形展開,兩兩互為犄角,雖然不像是天山派那般形成劍陣,但卻能夠相互依托,而沈修卻是“唰唰唰”掏出一堆陣盤,直接布置在了大廳中,而天山派的七名修士相互對視一眼,便拔出長劍,呈北斗七星的位置分別站立,一道道肅殺之氣隨之涌現,只是忙碌的眾人卻沒注意到,陳執卻是站著一動不動,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愕然之色。

因為剛剛在進入大廳之前,便傳音留下了一句話:

“小郎君,你應該也猜到尸魔殿的金丹很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伺機而動了,一會注意點,若是兩名金丹,你大可直接離開,若是來了三名金丹,你就自求多福吧。”

陳執呆立半響,直到沈修的聲音響起,這才反應過來。

她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他別亂說話?還是在擔心?

似乎是察覺到陳執有些心不在焉,沈修再次抬起頭,淡淡問道:“陳師弟,我準備在這里布置一套隔絕陣法,估計能夠隔絕一半的尸煞之氣,若是我們站在這陣法中對敵,無需分出一部分靈力來抵御尸煞之氣,陳師弟如何看?”

“可以,不過我建議這陣法最好徒手布置,不使用陣盤,這樣不易被毀滅。”陳執甩去腦中紛亂的想法,抬起頭說道。

兩人旋即開始忙碌起來,這一布置,便是整整一炷香時間,這時候,其他修士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了下來。

“什么嘛,看來尸魔殿的確沒注意到我們。”一名膀大腰圓的合歡宗修士有些不屑地說道。

陳執抬頭看了此人一眼,發現此人正是當初那名帶著尸魔殿修士前去刑訊的修士,他只知道此人姓李,名瀧將,在合歡宗核心弟子中也是小有名氣。

沒人理會他,不過陳執明顯看出,合歡宗另外三名修士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警惕了,倒是天山派七名修士依舊擺著北斗七星陣,不過他們的神情也漸漸多出一絲不以為然。

“好了。”沈修在陣眼的位置擺下十枚中品靈石作為陣眼,這才站了起來,雙手連連打出數道法訣,很快一個圓形的透明光罩便緩緩升起,占據了大半個通道。

只見這圓形的透明光罩內,尸煞之氣明顯淡薄了很多,到和外部的氣流相似,只需服用避毒丹就能夠節省靈力了。

看到這一幕,在場修士眼睛紛紛亮了起來,天山七劍率先走進法陣,而不遠處的四名合歡宗修士亦是回頭走向法陣。

“哈哈,看來這次的行動比較輕松,陳師弟,你這次倒是立了大功了。”李瀧將皮笑肉不笑地用嫉妒和羨慕地語氣說道。

陳執站了起來,冷笑一聲,卻是沒有回話,不過他的袖中的手掌,卻是緊緊握著一把骨刃,至始至終,他都一直保持警惕,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明顯感覺周圍的氣流有些變化,目光一掃身后大廳。

就在這時,毫無征兆的,大廳中忽然傳出一聲震天巨響,在場修士紛紛下意識地回頭,眼中不禁露出驚駭之色。

莫非和云夢在大廳中遇敵了?

眾人正在疑惑之時,陳執眼角的余光,卻忽然掃到了李瀧將身后忽然多出一團灰色虛影。

“小心”

陳執驚呼出聲,不過這喊聲,卻是有些遲了

就在眾人回過頭看向大廳的一瞬間,通道遠處拐角兩道身影便直直射入大廳,目標,正是還沒有走入法陣中的李瀧將和另外一名合歡宗修士,而陳執等修士,正因為大廳中的異響而回頭,就在陳執發現不對喊出聲的那一剎那,兩道灰影卻是直接顯露了身形。

這兩道灰影,卻是兩頭體形瘦弱的魔尸,不過這魔尸渾身剩下布滿了詭異的紋路,而在魔尸的雙手之上,兩枚半月彎刃直接嵌入肉中,在出現的一瞬間,兩道灰影同時揮動了手中的彎刃。

“噗哧”一聲,卻是李瀧將那邊傳來,只見彎刃劃過,由于速度太快,空中只剩下了十幾道虛影,李瀧將直接被切成了六七瓣,鮮血撒了一地,上半個頭顱直接被巨大的力量帶得飛了起來,落在了陳執的腳旁。

而另一邊,由于那名修士站的比較靠近法陣,在陳執喊出聲的一瞬間就做出的反應,一個鼓狀法器從他的腰間飛出,擋在了他和灰影的中間。

不過令所有人駭然色變的是,這明顯是極品法器的鼓狀法器,剛一接觸魔尸手中彎刃,便直接被打飛了出去,一聲凄厲慘叫,被偷襲的合歡宗修士的一條手臂直接被砍了下來,卻是這名修士生死之間反應倒是tǐng快地,歪了歪身子,這才沒有被直接劈成兩瓣。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法陣中的修士根本來不及救援,更令在場修士驚駭的是,這兩頭魔尸,分明都是相當于金丹修為的魔尸將軍

誰也想不到,一名操控著兩頭魔尸將軍的金丹修士,竟然如此下作的選擇偷襲

“救人”

陳執心中雖然氣憤,但他的反應極為迅速,一察覺不妙,手中的骨質匕首之上頓時閃過一道光芒,一股驚天煞氣驟然釋放出來,就像是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兇獸竟然不顧兩名魔尸,直接朝著面前通道一個空無一人的位置打了過去。

“咦?”那空無一人的位置,忽然響起一聲疑惑之聲,下一刻,此地竟然一陣灰霧涌動,一名骨瘦如柴的年輕女子忽然從中走出,這女子幾乎渾身赤露o,肌膚之上涂畫著詭異的紋路,而更詭異的是,這年輕女子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肌肉,就像是一層皮包裹在白骨之上。

女子一出現,便一揚手,一團灰色煙霧直接從她的手掌中涌出,化為一頭灰色骷髏,直直地撞向了陳執那柄骨質匕首。

“嘭”一聲巨響,灰色骷髏直接化為塵埃,而陳執的那柄骨質匕首,微微一滯,下一刻在空中“滴溜溜”一轉,重新落回了陳執的手中。

不過這一抵擋,那名在法陣外的修士終于得以喘息,拖著一條斷臂爬進法陣中。

直到這時,剩下的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面露驚駭之色。

“金丹修士”

第一百六十六章得寶、崩盤(求下首訂!)

雖然早就猜到前來狙擊的修士必是金丹修士,兩派修士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尤其是看到兩頭實力相當于金丹修士的魔尸,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有些意思,白骨之刃,看來無光是被你殺了,嘿嘿嘿,原老魔為此發瘋了好久呢。”

尸魔殿女修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陳執,嘴唇微張,發出一連串刺耳的笑聲,下一刻,她輕輕一招手,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兩頭魔尸的身形竟然緩緩消失,仿佛融入了周圍的灰霧中一般

“隱匿的魔尸”看到這一幕,陳執臉色極為難看,一個金丹修士已經很難對付了,更何況兩頭實力堪比金丹的魔尸,更要命的是,這兩頭魔尸竟然還會隱匿。

也就是說,他們要在全力對戰尸魔殿女修的同時,還要小心應付隨時可能現身給他們致命一擊的兩頭魔尸。

不過這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

“天山派的兄弟,你們施展劍陣拖住女修,沈修師兄保護陣法,我們抵擋魔尸”危急時刻,陳執目光一掃其他修士,也顧不得什么了,大聲喊到。

其他修士一聽,頓時反應過來,天山派的七名修士頓時呈北斗七星站立,一手持劍,一手掐訣,只見一道道劍芒沖天而起,化為一柄巨大長劍,劍身之上,北斗七星畫面躍然可見。

“哦?北斗七星劍陣,怪不得你們這群筑基娃娃敢在老身面前放肆。”尸魔殿女修冷笑一聲,一揚手,一柄鑲嵌著骷髏頭的法杖頓時飛出,一股驚人靈壓沖天而起。

“法寶”沈修驚呼一聲,目光一掃天山派七名修士,發現這七人看到這法寶之后臉色沒有一絲變化,頓時放下心來。

“七星劍陣,七星閃耀”天山派修士手中法訣一邊,齊聲喝道,就見天空中的巨劍之上的七星驟然變得光芒無比,便是周圍那些黑霧,都被團團驅散,下一刻,七星巨劍狠狠斬向了那骷髏法寶

“轟”一聲巨響,卻是七星巨劍和尸魔女修的骷髏法寶在空中相撞,一層層波動四散開來。

無需提醒,沈修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一連掏出十幾個陣盤,直接甩向隔絕法陣的周圍,一團金色光芒,驟然出現在了白色光圈的外圍,將這恐怖的空氣波動抵擋在外。

而就在此時,陳執驟然出手了,他朝著某個虛空輕輕一點,下一刻,一枚造型古樸的銅環帶著七彩流光狠狠朝著一個方向砸了過去,陳執亦是一聲大吼:“小心另外一邊”

“嘭”一聲悶響,眾人回頭,卻見一頭體形瘦弱的魔尸直接被銅環砸得顯露出了身形,而與此同時,法陣的另外一邊,一頭魔尸也顯露了身形,手中彎刃狠狠朝著法陣打去。

不過有了陳執的提醒,另外兩名合歡宗修士一人手持一枚金剪,一人手持一枚塔形法器朝著那魔尸打了過去,剩下斷了一臂的合歡宗修士同時也召回了自己的戰鼓法器,朝著那魔尸打了個過去,三人合力,雖然不能傷害那頭魔尸,但阻擋一段時間還是能做到的。

一時間,雙方竟然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對峙局面,這場面,自然是陳執他們想要的,只不過尸魔殿女修的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冷笑一聲道:

“你們這些該死的天武宗派修士,是想拖時間好讓進入‘魔道廳’兩個賤人取得魔珠么?哈哈哈哈,別做夢了,她們兩人,現在差不多已經死在里面了吧。”

似乎為了配合尸魔殿女修的話,就在這時,陳執等人身后的大廳中,再次傳出一聲巨響。

“什么?”七名結劍陣的天山派修士大驚失色,心神恍惚之下,空中長劍亦是一蕩,尸魔殿女修立刻抓住機會,控制著法寶一轉彎,竟然不顧空中巨劍,直接朝著天山派七名修士狠狠砸了過去。

天山派七人頓時大驚失色,他們本是筑基修士,結成劍陣面對金丹雖說能夠抗衡一二,但畢竟不是金丹修士,被一句話擾亂了心神的同時也失去了先機,面對那骷髏法寶,七人下意識地就想散開

“繼續攻擊”陳執看到這一幕,卻是忍不住心中暗罵,大喝一聲,一揚手,一枚白骨旗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枚極品防御法器,卻是當初殺死了闕非之后獲得,只不過一直以來他沒找著機會重新煉制,此時拿出來便是準備用來犧牲了。

只見他一揚手,白骨器頓時化為十幾丈大小,直接沖出法陣,擋在了骷髏法寶的面前。

“闕非也是你殺死的?你該死”尸魔殿女修一看到這白骨器,頓時尖叫一聲,下一刻,骷髏法寶狠狠砸在了陳執放出的白骨器之上,只聽一聲脆響,白骨器這件極品防御法器竟然被砸的粉碎,不過這一阻攔,也算是緩了緩骷髏法寶的速度,下一刻,骷髏法寶狠狠砸在了沈修布置的那層金色法陣之上。

“呯”一聲脆響,金色防御罩直接化為飛灰。

不過天山七劍,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就在骷髏法寶雜碎白骨器的一瞬間,他們雙手一掐訣,空中的巨劍驟然消失,下一刻,他們的周身點點星光閃爍,一道道劍芒重新在頭頂凝聚,化為了七星巨劍,在蛞螻法寶即將打在隔絕法陣之上的一瞬間,將這攔了下來。

“有驚無險……”陳執呼出一口氣,來不及去心疼那白骨旗,就聽身后一聲慘叫,卻是那魔尸一下沖入了法陣中,直接將一名合歡宗修士斬成兩截。

剩下兩名修士,一個渾身顫抖,另外一個斷了一臂,眼看著就要抵擋不住了。

“拼了么?”陳執雙眼微微瞇起,他的手中,握著一枚真魔透體丹。

正當他在猶豫是否要服下真魔透體丹的同時,身后的大廳中,忽然傳出一陣驚天巨響,下一刻,整個魔宮都不禁微微晃動了起來。

尸魔殿女修失聲驚呼,駭然看向了大廳的入口,只見入口處,濃濃尸煞之氣一陣扭動,下一刻,一頭渾身燃燒著熊熊金色火焰的巨雕,一下從大廳中沖出

這只金焰巨雕長相極為神俊,仔細一看,和陳執第一次見到時候那只金喙雕有些類似,只不過此時,這只巨雕通體金色,渾身燃燒著金色火焰,和周圍尸煞之氣接觸之時,竟然發出一陣陣滋滋響聲,顯然,這金焰對于尸煞之氣有極大的克制。

“金焰神雕”看到這金焰大雕,尸魔殿女修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恐之色,似乎對這金焰雕極為畏懼一般。

相反,陳執等人看到這巨雕卻是大喜過望。

“兩位前輩”陳執等人的目光,卻落在了金焰大雕之上,只見兩名女修正盤膝坐著,正是和云夢,只是此時,兩女的身上帶著斑斑血跡,尤其是,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正被云夢半摟著坐著。

而就在的手中,握著一枚光澤暗淡的黑色珠子。

“魔珠,該死的,原老魔、曾老魔,你們都是吃屎的么?”一看到這珠子,尸魔殿女修頓時跳了起來,尖聲大喊,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而就在她喊出的那一瞬間,就見大廳入口濃濃的尸煞之氣中,兩頭身高十幾丈的六七臂的怪物從中鉆出,其中一頭怪物的身上的手臂更是被斬掉了三四條,半邊身子焦黑,一出來便哇哇大叫:“該死的,這是六級的金焰神雕,怎么可能,這界怎么可能還有金焰神雕”

“你們以為,就你們尸魔殿會有所準備么?一切早就在師傅的預料中了。”臉色雖然蒼白,但這時候,卻還不忘譏諷幾句。

反倒是云夢一臉凝重,對著下方修士大喝道:“快上來”

這聲音猶如天籟,天山派七名修士一聽,頓時大喜,竟然直接撤了劍陣就想上去。

“這群白癡”

看到這一幕,陳執的臉色卻一瞬間變得鐵青,一拉沈修,大聲道:“師兄先走”

在劍陣被撤的一瞬間,另外一頭被陳執絕拼法器銅環纏住的魔尸卻是一下沖進法陣,兩頭魔尸一起,一下就將那兩名合歡宗修士斬殺

同時,尸魔殿女修一掐法訣,失去了劍陣抵擋的骷髏法寶直直朝著七名天山派修士打了過去。

“妖fù,爾敢”眼看著骷髏法器就要打在七名天山派修士的頭頂,云夢仙子手中長劍忽然亮了起來,化為一抹耀眼的劍芒,朝著骷髏法寶狠狠斬了過去。

“哈哈哈,你的對手可是老夫”兩頭怪物厲喝一聲,一人一掐訣,周身魔氣一陣涌動,化為一團巨大灰色手臂,直接擋住了云夢釋放出的劍芒。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沈修經陳執提醒,卻是第一個沖到金焰雕下方,直接爬上了雕身,而七名天山派修士的運氣就沒那么好了,落在最后面的三名天山派修士被那骷髏法寶一打,頓時化為飛灰

“白癡”

陳執忍不住再次罵道,之前對峙的局面,因為天山派幾名修士的貪生怕死而土崩瓦解,這場面,是他根本沒預料到的,不過至始至終,陳執卻是極為反常的沒有移動過腳步。

第一百六十七章壺、盎、盞(繼續求首訂,推薦!)

“你還傻站著做什么,快上來”此時也注意到了陳執的異樣,焦急的呼喊了一聲,就見她身下的金焰雕一張嘴,一蓬金焰直接朝著陳執右側涌去,似乎想要為陳執爭取逃跑的時間。

陳執抬起頭,神情有些復雜地看了妖yàn一眼,此時,憑借著金焰雕天生克制尸煞之氣的特性,和云夢還能堅持一會,只是這魔宮內充斥著尸煞之氣,又豈是一只金焰雕能夠抵擋得了的?

想必這也是直到此時才召喚出這只靈獸的原因。

不過,和云夢分明是中了尸魔殿的計策,此時已經徹底失去戰斗力,而云夢雖然傷勢不重,但臉色明顯有些蒼白,恐怕無需多久靈力便會耗盡。

若真是放任她們被三名尸魔殿金丹修士追趕,根本跑不出魔宮。

這點,云夢和不是看不透,只是她們這時候,唯有全力一搏

不,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就當是我欠你們的。”陳執淡淡一笑,一伸手,兩枚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其中一枚正是真魔透體丹,而另外一枚,則是九邪魔尸交給他的透血丹,兩枚丹藥,都是拼命的丹藥。

下一刻,陳執一張口,直接將兩枚丹藥吞入腹中。

丹藥入口即化,化為一團寒流和一團熱流,冷熱交替,恍若行刑一般,不過陳執分明感覺到,當這兩股藥力沖入丹田之后,他的丹田,就像是爆炸了一般。

他體內的靈力,漸漸凝聚,原本丹田內液態的靈力,緩緩固化,這一切在陳執的內視中就像是放慢了好幾倍的鏡頭,但這一切,卻是發生在一瞬之間。

“轟”一股驚人靈壓,忽然從陳執身上綻放,只見他的身體周圍,兩團陰陽之氣瘋狂匯聚,在他的背后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

這股靈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當看到陳執背后的太極圖之時,所有金丹修士的臉色都不禁劇變

“丹成之象”

“這小子之前不是筑基二重修為么?怎么可能”

尸魔殿三名修士臉上露出駭然之色,至于云夢和這邊,臉色更是精彩紛呈。

“陰陽圖,這是陰陽合歡訣丹成之象的情景”忍不住低聲喃呢。

云夢仙子詫異地看了一眼,旋即深深看了一眼陳執,一咬牙,清喝一聲:“走”

“但是他……”

“他比我們熟悉這里”云夢沒有回頭,語氣堅決說道,若是能夠看到云夢的眼睛,定能從中看出一絲猶豫和晶瑩。

“走阿金”一咬牙,再一看手中魔珠,猶豫了良久,這才一拍身下金焰雕。

金焰雕一聲長鳴,猛地一拍翅膀,下一刻,一團金焰噴涌而出,化為一團火雨,直接掃向了三名尸魔殿修士。

“該死,曾師兄,你和我一起去追他們。”尸魔殿女修率先反應過來,冷喝一聲,目光森然地看著一旁站著的陳執,忽然一咧嘴:“原老魔,你那徒兒無光,就是被他殺的,哈哈哈,這小子就讓給你了”

一聲長嘯,尸魔殿女修一揚手,兩頭潛藏在一旁的魔尸頓時飛了過來,直接鉆入了她的儲物袋中,旋即她一揚手,直接飛起追向了金焰雕逃走的方向,而與此同時,兩頭怪物中的其中一頭,亦是帶著四壁一卷,帶著團團尸煞之氣將渾身包裹,跟了上去。

這兩人的離去,陳執并沒有阻攔,他收回目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又他裝好漢逞英雄了”

他不可能跟著和云夢離開,因為和九邪魔尸的約定還沒有完成,不過這時候選擇服用真魔透體丹和透血丹,絕對是最不好的一個選擇,尤其是直接面對一名金丹修士

“是你,殺了我的無光徒兒?”一個森冷的聲音在空蕩蕩地通道中響起,分外猙獰。

陳執冰冷地看著此人,忽然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了一團濁氣。

直到此刻,他才完全吸收了兩種丹藥的藥力,只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能量,肉體,更是無比強大

差不多相當于四級巔峰妖獸了吧

陳執狠狠捏了捏拳頭,他目光一掃面前的原姓怪物,忽然咧嘴一笑。

“老子問你……”

原姓怪物大怒,正準備直接出手,就在這時,陳執忽然一掉頭,直接沖入了一條和、云夢完全相反的通道。

這一幕,頓時讓原老魔呆住了,他原本就尸魔化而變得猙獰的臉一時間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怒吼一聲,一裹周圍尸煞之氣,急速朝著陳執追了過去。

兩人一追一逃,很快便深入通道,不過令原老魔驚訝的是,前面徒步奔跑的陳執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而且更令他駭然的是,陳執的周身竟然帶著一絲絲金色電芒,這些電芒,將周圍的尸煞之氣完全隔絕在外,而且陳執的腳上,竟然完全被電芒包裹,就好像形成了一雙雷電長靴。

“這是什么東西?”原老魔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重重吐出一口氣,只見他周圍的尸煞之氣竟然瘋狂朝著他四個手掌心匯聚,他的手掌,就好像四個無底黑洞一般,直接將整個通道大半尸煞之氣完全吸收,而且這些尸煞之氣竟然直接化為一團灰色的光球,在他的四手手心凝聚,一聲低喝,從他吼間低沉地吼了出來:“尸煞滅魂”

隨著這聲低喝,他四只手臂猛地向前一推,就見那尸煞之氣匯聚的光球飛速朝著陳執轟了過去。

“靠”身后傳來的恐怖氣息,讓陳執忍不住回頭一看,當看到那飛速追來的尸煞之氣凝聚的光球,他頓時大驚,眼看著躲避不過,他邁出的右腳重重一踏地面,竟然在高速奔跑中直接轉身,恐怖的速度讓他直接朝后拖出十幾米這才剎住。

面對著巨大的尸煞之球,陳執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雙手合攏,一團金色電球,在他的手中形成。

“神滅斬”

一道細若發絲般的金丹電芒,忽然從陳執手中的金色電球射出,直接沖向了那巨大的尸煞之氣凝結的光球。

“轟”

一聲巨響,帶起一股巨大的氣浪在通道中肆虐,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灰色龍卷,忽然,灰色龍卷面朝陳執的方向忽然鼓起,緊跟著,一團灰色光球從龍卷中沖出,眨眼之間,便來到了陳執的面前。

“嘭”

一聲悶響,就見陳執直接被這光球砸了個正著,恍若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旋即重重砸在了地上,因為巨大的慣性,他的身體貼著地面連續滾了十幾米,這才撞在了通道末端的強上,“轟隆”一聲巨響,這墻壁竟然被陳執撞得凹陷下去

“哈哈哈,小子,你再跑啊”原姓修士猙獰的臉上滿是森然殺意,張狂的地大笑著,不過這笑聲僅僅持續了幾聲,便好似他的喉嚨被人掐住了一般,停在嘴邊。

只見一片廢墟中,陳執竟然像沒事的人一般站了起來,晃了晃頭腦,直接朝著右側的一條通道跑去。

原姓修士臉上表情那個精彩,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驚駭,他原本猙獰的臉直接變得扭曲異常,就像是被人直接踩了十幾腳一樣

當他回過神來感到那岔道口的時候,陳執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著那條往下的通道,原姓修士呆立了半響,眼中滿是疑惑,只見身體一收,竟然直接解除了尸魔變,露出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

這小子是慌不擇路了,還是本來目的就是那里?這條通道,可是通向魔宮的最底層,老祖的閉關之所

一想到老祖臨行前的吩咐,原姓修士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驚恐之色,當即就準備不顧一切追上去。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后,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誰”原姓修士回過頭,當看到來人,他先是一驚,下意識地就想鞠躬,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皺眉道:“原來是你,你不是被派往前線了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正朝這走來的身影忽然抬頭,露出那張呈灰色的中年男子的面孔,他一雙眼眶中更是沒有眼珠,兩點碧綠的鬼火不斷閃現。

“為什么?這個機會,本座可是等了很久了。”

幾息之后,一串慘叫聲響徹整個通道,令人不寒而栗。

陳執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他分明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那追逐他的老者的氣息了。

莫非是放棄了,改去追云夢和了?

若是如此,他倒是松了口氣,畢竟按照時間來算,云夢和差不多應該已經抵達其中一個出口了,這時候再去追,卻是有些遲了。

正想著,陳執的臉上忽然多出一抹潮紅,一張口,“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旋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過了一小會,陳執這才抬起頭,大口喘息,忍不住暗罵一聲。

剛剛那尸煞滅魂球雖然被他的神滅斬抵消了部分威力,但完完整整地被擊中,便是他也有些支撐不住,好在在光球擊中他的一瞬間他開啟了真龍護體訣,肉體強度再次提升,這才沒有遭到重創。

擦去嘴角的血跡,陳執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便繼續沿著通道朝下跑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魔宮的最底層,一扇滿是黑色符文的大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這扇大門,陳執狠狠咽了口唾沫,低聲喃呢了一句:“希望你別騙老子”

他略一猶豫,直接召喚出了《噬魂天書》,讓這本天書飄浮在了他的胸前。

這可是尸魔老人閉關修煉之所,雖說九邪魔尸一再強調沒有任何禁制,但陳執不會真地相信,而且就算門上有禁制,一個元嬰五重大修士,他那些絕品法器根本沒用,這時候,陳執還是更相信數次救了他命地噬魂天書。

下一刻,陳執伸出手貼在黑色符文的大門上,猛地一用力。

只聽“吱呀”一聲,大門竟然緩緩打開,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大門對面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三樣器皿——

一壺、一盎、一盞。

第一百六十八章老不死的,你他媽見鬼去吧!(求首訂、求推薦!)

這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沒有多余的擺設,一桌,以及桌上的三樣東西,剩下的,便是密密麻麻的符文,這些符文遍布整個房間,屋頂、四周墻壁、腳下的地面,都被這些符文覆蓋,而這些符文在中心交匯、或是說,是從中間延伸出去,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而在法陣中的四個角,又形成了四個迥然不同的法陣,仔細一看,似乎還有很多不同的法陣,只是這些法陣太多、太雜,讓人一時間無法辨別清晰。

站在門口,陳執仿佛看見,數千年中,一個瘦高的老者端坐在法陣的中央,一筆一劃,銘刻下了這個龐大而令人嘆服的法陣。

修仙的文明,和一個在仙道中走在前方的老者,兩者合一,共同創造了這個房間的一切。

陳執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抹去了眼中的那一絲驚嘆和敬畏,只是他的目光,似乎還在法陣上亂竄。

這,才是真正的陣法之道

他所學的陣法,甚至還不及這房間法陣的萬千分之一,若是有機會的話……

陳執下意識地掏出一枚玉簡,雙手掐訣,一道道光影術照射在房間中,將地上的法陣,完全復制在了玉簡中,做完一切,他的目光,這才飄向了房間的一角。

那里,擺著三樣器皿,而這塊地方,也是房間唯一沒有被陣法所覆蓋的地方。

三樣器皿,看著都極為普通,甚至就像是世俗界的東西,只是在看到器皿的時候,陳執明顯發現手中的噬魂天書輕輕一抖。

他皺了皺眉,終究還是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蹋在地上的法陣上,沒有任何異狀,就好像這只是一副抹不掉的圖畫一般。

陳執松了口氣,卻不敢完全放松警惕,當即又朝前邁了幾步。

還是沒動靜?

莫非這屋內的陣法,真如九邪魔尸所說,所有的陣法的陣眼都是尸魔老人?

若是如此,那房中那隱隱的一絲靈力波動,又是哪里來的?

雖說和九邪魔尸約定毀掉中間的那一盎,但陳執卻沒急著行動,而是將靈力灌注雙眼,一團靈光覆蓋在他的瞳孔之上,正是當初陳執從追殺他的歐陽夢幾名修士記憶中得到的窺靈眼。

這窺靈眼除了能看破不高于自己一個境界修士的修為之外,更是能夠看清靈力的流動和一部分幻陣。

此時陳執使用出窺靈眼之后,目光一掃滿是符文法陣的房間,忽然,他的目光在一個角落頓住了。

“這是……”

陳執朝前走了幾步,在他的視線中,一團隱隱的靈光,在他個角落匯聚,形成了一個極為獨特,甚至有些熟悉的法陣。

“跨界傳送……法陣?”陳執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在進入魔宮之前的那些壁畫上,便有這種法陣的記載,當初陳執還沒在意,但是現在,這個法陣,清清楚楚地擺在他的眼前。

“這法陣,真的存在?也就是說,真的存在很多個修仙界?”陳執喃喃自語,眼中有些猶豫,也有些躊躇,他似乎想朝著傳送陣邁出步伐,不過那伸出去的腳,忽然停在半空。

陳執思索良久,還是收回了腳。

這法陣上靈光閃爍,分明是可以運行,而這法陣,卻位于魔宮的底部……

莫非這尸魔殿,并不是一直隱藏在這地底魔宮之中,而是來自別的地方?

若是如此,倒是能夠解釋為何數萬年來一直沒有被大陸宗門發現……

不管了

陳執回過頭,這跨界傳送法陣雖然可以幫助他暫時離開天武,但是他并不知道這傳送法陣是抵達哪里的,若真是直達尸魔殿的老巢,那么他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

完成了任務,就快點逃走吧

想到此,陳執回過頭,走到了三樣器皿的面前,看著中央的那尊盎,他召喚出骨質匕首,全力運轉,一股驚天煞氣驟然釋放出來,就像是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兇獸,下一刻,陳執手握骨質匕首,狠狠一揮。

只聽“呯”地一聲,中間那尊盎應聲而碎。

陳執愕然地看著被匕首擊碎的盎,皺了皺眉。

正當他疑惑之時,被他收回化為紋身貼在胸口的噬魂天書,忽然一陣抖動,仿佛發現了什么yòu人的食物一般。

“嗯?”陳執正準備看向桌面,忽然他的身后,傳來了一聲狂笑。

“哈哈哈,本座的七魄,終于可以歸位了,尸魔老人,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控制本座”

陳執駭然回頭,只見大門門口,站著一名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的皮膚呈灰色,一雙眼眶中卻沒有眼珠,只是兩團幽綠色的森森鬼火,在不停地跳躍。

“是你”

陳執瞪大了眼睛,這張面孔,他還記得,正是當初被無光三人偷走的合歡宗金丹修士的肉身,而那具肉身,他分明交給了……

“九邪魔尸……”陳執瞳孔猛地一縮。

“正是,正是本座,哈哈哈哈,陳小友,多謝你了哈哈哈哈”九邪魔尸張狂大笑,忽然一張嘴,深深一吸,下一刻,就見那尊被陳執擊碎的盎的碎片中,忽然七道青煙飛出,分別從眼、耳、口、鼻鉆入了九邪魔尸的身體內。

在吸入七道青煙之后,九邪魔尸忽然站立不動,緊跟著,一股磅礴的靈壓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金丹二重、金丹三重……

九邪魔尸的實力,不停地跳躍,每跳躍一次,一股磅礴的靈壓,便席卷整個空間,短短數息之間,他的實力竟然從金丹一重跳躍到了金丹五重修為,更為恐怖的是,這股靈力的波動,似乎還沒有停止。

陳執嘴角狠狠抽動,他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妙,因為九邪魔尸,從出現便堵住了密室的大門,旋即一動不動站在那。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陳執吞了口唾沫,仿佛極為恐懼地說道。

“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你剛剛,莫非沒有看到么?”九邪魔尸低下頭,漠然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目光,掃過陳執,嘴角帶起一絲冰冷的笑容:“你或許有很多疑惑吧,老夫,倒是能夠給你一些解答。”

陳執面無表情看著他,既沒有接話,又沒有運轉靈力,目光暗淡,就好像一個等死的家伙。

或許九邪魔尸太過興奮了,他并沒有注意到,陳執藏在身后的右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枚金色的布袋。

“你或許聽過本座的名號,上古時期,本座縱橫天武,修為通天,為了追求長生之道,在本座進階煉神之后,專修一種名為三魂七魄之術的秘法,不過那次大戰,本座被雷靈宗修士重創,主魂被擒,不過本座以秘法將主魂轉化為九邪魔心,他們無法殺死本尊,只能將本座封印,而另外的兩魂和七魄,便被尸魔殿的殘存弟子收去,本座還以為他們想要借此來尋找本座的主魂,卻沒想到,這群不孝弟子竟然妄圖在找到本座的同時,以兩魂七魄來控制本座,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殺”

陳執依舊沒有回話,不過他的目光,卻是掃向了身后的一壺和一盞。

“對,那里面,便是本座兩魂的存在,兩魂七魄歸位九竅,九九歸一,到時候,本座將修為恢復,煉神大成,天武,將再無一人,能阻止本座。”

“為什么對我說這些?”陳執咽了口唾沫,他完全可以想到當這個老瘋子真正恢復修為之后,天武大陸,將一片生靈涂炭

雖然陳執自認不是什么悲憫天人之人,但是,這個大陸,他還是有珍惜的人。

方彤……楚冰凌……或許,還有和云夢……

“為什么說這些?”九邪魔尸微微一愣,笑著說道:“陳執,本座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將那兩樣囚禁本座兩魂的器皿打碎,然后,歸附本座”

“雖然你的靈根不怎么樣,但本座有辦法改變,只要你歸附本座,以后,當本座統一大陸之時,你將得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陳執的眼睛頓時變得通紅,呼吸,也漸漸有些急促。

看到這一幕,九邪魔尸,忽然笑了。

“好……”陳執深吸一口氣,似乎強行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下一刻,他大步走向了那兩個器皿,伸出左手,直接將兩個器皿拿在手中。

“陳執,你這是什么意思?”九邪魔尸的笑容,漸漸僵住。

“好你大頭鬼你以為我不知道鳥盡弓藏這個道理么?等老子把這倆東西給你的話,你第一個殺的,就是老子吧”陳執回過身,破口大罵,下一刻,他一個箭步,便跨到了那個跨界傳送陣之上。

“陳執”九邪魔尸看到這一幕,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猙獰之色,一股驚人靈壓釋放開來,狠狠一拳打在密室大門的門框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卻是密室中的法陣,緩緩亮了起來。

原來這些法陣,是為了阻止這家伙的

或許,九邪魔尸之所以不敢親自來這里,就是因為這里的法陣。

但當陳執再次回頭,卻見九邪魔尸,忽然一步邁進密室中。

看來是因為吞噬了七魄之后,這老不死已經能夠抵御這些法陣的隔絕之力了。

陳執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兇狠,一伸手,一直緊握在右手的金色布袋,猛地朝著九邪魔尸扔了過去。

“老不死的,你他見鬼去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崩塌的通道第二卷完(求首訂、求推薦)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變得粘稠。

九邪魔尸慢慢抬起頭,他的整張臉,因為暴怒而扭曲,他的嘴唇,劇烈地抖動著,似乎在怒吼著什么。

而他那雙閃爍著幽綠色火焰的瞳孔中,更是熊熊燃燒。

就在九邪魔尸的面前,一個金色的布袋,在空中散落,足足五十枚金色的天雷子,從中滾出,恍若一粒粒金色的雨點。

陳執站在傳送陣之上,伴隨著他的站立,傳送陣上的靈光,驟然變得大亮,不過,陳執分明察覺到,一絲絲抵抗的力量,在他的腳下形成,仿佛要將他扔出傳送陣。

似乎想到了什么,陳執一拍胸口,一枚造型古樸的令牌,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手掌心。

“傳送令牌”九邪魔尸一看到陳執手中的玉牌,瞳孔猛地一縮,驚呼出聲。

時間驟然加快,漫天天雷子,轉眼,便來到了九邪魔尸的面前,不過九邪魔尸,卻根本不為所動,雙眼死死地盯著陳執手掌上的令牌。

而陳執腳下的傳送陣,一時間華光萬丈,一道道光芒,照射在陳執手掌心的傳送令牌之上,一股巨大的牽引力從腳下傳來,就好像要將他的身體撕裂一般。

陳執抬起頭,目光冰冷地看著九邪魔尸,口中,忽然輕輕吐出一個字:“爆”

五十多個金色天雷子遍布在九邪魔尸的身體周圍,伴隨著陳執一聲清喝,金色的天雷子中,驟然亮起一道金色光芒。

而就在引爆的一瞬間,陳執腳下,華光一閃,他的身體,驟然消失在了傳送陣中,在離開前,他的視線中,一輪金色驕陽,在密室門口驟然綻放。

一連串的驚天巨響,就恍若地動山搖,整個魔宮,都不禁搖晃起來。

爆炸,足足持續了數個呼吸,當爆炸聲停止,密室的入口處,基本被毀得差不多了,而滾滾濃煙中,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九邪魔尸呆立在那,若不是他的皮膚呈灰色,此時恐怕早就因此變得鐵青。

“陳執”這個聲音,幾乎是從九邪魔尸的牙齒縫中擠出來的,其中的滔天恨意,足以讓聞著不寒而栗。

已經多久,已經多久沒有這么憤怒了?

便是當初尸魔老人那小輩以兩魂七魄來威脅他為尸魔殿賣命,他也沒有如此憤怒過

更令他憤怒的是,耍他的竟然是陳執這樣一個筑基修士,一個他視為棋子的家伙

“很好,很好”九邪魔尸的目光,忽然一掃陳執消失的傳送陣,傳送陣上依舊在閃爍著點點光芒,看到這一幕,九邪魔尸的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怨毒之色。

既然兩魂已經被陳執帶走,傳送到了另外地修仙界,那么,他也沒必要在這里呆下去了,而且密室被毀,恐怕尸魔老人此時已經察覺到了,雖然他已經得到了七魄,但最重要的兩魂卻被陳執帶走,目前僅僅只是金丹五重巔峰,雖然只需閉關一段時間便能夠進入元嬰,但這修為,依舊不是尸魔老人地對手。

不過……既然陳執毀了他恢復鼎盛的機會,那么,他也不會讓陳執好過

“你以為,進入了跨界傳送陣就沒事了?空間壁壘,又豈是瞬間能夠通行的。”九邪魔尸伸手在身上一抹,直接將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法袍扔在一旁,旋即大步踏入密室中。

每走一步,一股股阻力便在他的身前形成,而面前的法陣,也越來越亮,就像是一種極為玄奧的法則,不斷阻擋著他的前進,不過,七魄歸位,這法陣對他的影響也就少了很多了,很快,他便來到了傳送陣面前,眼中滿是悔恨。

只怪他太過心急了,若是等陳執走出密室然后將其殺死,結果就完全不會這樣了

而且,為什么陳執的手中會有傳送令牌?

雖然結果已經無法彌補了,但是,他絕對不會讓陳執就這樣安安穩穩踏著傳送陣離開這里

“陳執,去死吧”

九邪魔尸獰笑一聲,忽然一掐訣,只見他的周圍,一團團尸煞之氣飛速凝聚,旋即,他裹著這一團尸煞之氣,狠狠朝砸向了那個傳送陣。

“轟”

一聲巨響,夾雜著無盡怨恨的一擊,徹底將傳送陣打成粉碎,密室中,回蕩著九邪魔尸充滿恨意的狂笑:

“在空間壁壘的亂流中,被碾成碎片吧”

陳執目光茫然地看著周圍。

在啟動跨界傳送陣之后,他便出現在了一片銀色的世界,一片片銀色長廊,相互交織,相互匯聚。

而他就在其中一條長廊中,他手中的傳送令牌,散發著一股柔和的光芒,形成一個透明的光罩,將他包裹在內,在銀色長廊中飛速前行。

正當他在思索著“這通道是什么?”“通道外面是什么?”之類事情的時候,忽然他所在的長廊猛地一陣抖動,長廊的壁壘,不斷下落,就好像崩塌的隧道一般。

陳執回過頭,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眼中,便被恐懼所充斥。

因為他的身后,長廊正在飛速地崩塌,一路延伸,恐怕只需幾個呼吸,他所在的位置也會徹底崩塌

不過他也因此終于看清了長廊外面的世界。

銀色的風暴,不停地席卷,相互交織,碰撞,而那些崩塌的銀色碎片混雜在這股風暴中,就像是一片充滿殺機的暴風雪。

該死莫非傳送通道崩塌了?

一個可能忽然跳入他的腦海中,陳執的臉色頓時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

“九邪魔尸,肯定是他”

陳執已經沒時間去憤怒和怨恨,他眼中滿是恐懼。

因為,面對這種局面,他根本束手無策,對于跨界傳送陣,他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若不是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從九邪魔尸手中逃離,他也不會選擇進入跨界傳送陣。

現在看來,這真是一個錯誤到極點的選擇。

很快,崩塌的通道緩緩延伸,徹底蔓延到了他的頭頂,只聽“呯”地一聲,緊跟著,一團風暴,便直接將陳執所在的光球吹得飛了起來。

陳執雙手死死握住傳送令牌,那團柔和的光芒,是他在這片恐怖的銀色風暴中唯一的依靠。

忽然,一抹銀色碎片,狠狠撞在了他的光團之上,光團一陣抖動,緊跟著,陳執便注意到,他手中傳送令牌的光芒也隨之暗淡一分。

危難關頭,陳執深深吸了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銀色風暴中那一塊塊銀色通道的碎片不斷切割著他所在的光團,每當一塊銀色碎片撞在光團上,眼看著光團漸漸暗淡下來,陳執心知,這樣等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時間,時間

陳執也顧不得什么了,一伸手,一堆防御法器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些法器,都是他之前殺死修士得來的,大多都是上品防御法器,拿出一枚盾狀法器,陳執朝著其中打出一道光芒,緊跟著,這法盾直接沖出光球。

“咔擦”一聲,銀色碎片,直接將那法盾切成兩瓣,隨后重重打在他頭頂的光罩之上,這上品法器,在這銀色碎片面前竟然猶如紙糊的一般,陳執目光再一掃,剛剛被切成兩瓣的盾牌,竟然直接在風暴中被碾成了碎片。

“”陳執顧不上什么了,瘋狂往外甩著一件件上品法器,但結果,就猶如之前的法盾一樣,別說抵擋了,便是阻擋一分半分鐘的時間都根本做不到。

陳執臉色慘白,忽然,他狠狠一咬牙,直接掏出七虹傘,這件極品法器,可是他手中少有的幾件極品防御法器,若是還不行……

“呯”一面銀色碎片,重重打在了七虹傘之上,一陣七彩光芒亂抖,不過令陳執驚喜的是,七虹傘,分明沒有像之前那些法器一樣被毀滅……

極品法器,極品法器

陳執下意識地將想掏出身上的極品法器抵擋,但就在這時,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駭然回過頭,只見一團夾雜著銀色碎片的風暴,狠狠襲來。

陳執面如死灰,那團風暴,狠狠地打在了陳執周圍的光罩上,首當其沖的七虹傘沒有任何阻隔,只聽“刺啦”一聲,竟然被這團風暴直接碾成碎片,緊跟著,雨點一般的拍打聲在他頭頂的光罩上不停響起。

“咔擦——”一個聲音,就恍若奪命的音符,在陳執的手中響起,他低下頭,就見那傳送令牌,竟然直接變得粉碎,而他周圍的那團光罩,忽然一陣抖動,下一刻,直接消失在空中。

眼看著,陳執就要被這團夾雜著銀色碎片的風暴碾成碎片,就在這時,他的胸口,忽然涌出一團黑色的迷霧,光芒一閃,《噬魂天書》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黑霧彌漫,形成一個巨大的護罩,將他包裹在其中。

陳執躺在一團黑霧中,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驚魂未定之色。

就在剛才,自認必死的他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召喚出噬魂天書,卻沒想到,卻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心情,漸漸平復,陳執深吸了幾口氣,透過黑霧,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團銀色的風暴中,不知被帶向何方……

第三卷第一百七十章金丹靈魂(求首訂、求推薦)

銀色的世界中,陳執在一團黑霧的包裹中盲目地飄蕩著。

他手中捧著噬魂天書,臉色有些蒼白。

倒不是后怕,在這銀色世界中,差不多已經呆了一天的時間,之所以說差不多,大致是這地方一片銀色,沒有日月交替,沒有時間輪轉,唯有心中大致的概念。

不過這些時日下來,當初的驚恐,卻是淡掉了許多,隨之而來的,便是虛弱。

有修為上的虛弱,也有肉體上的虛弱,就好像靈魂硬生生被人撕去了一份。

這是真魔透體丹和透血丹的副作用,現在他的修為,真的跌倒了凝神期,而身體更是軟弱無力,幾乎連抬一抬手,都感覺疲憊。

不過想到給自己兩種丹藥的那人,陳執笑了起來。

這時候,九邪魔尸一定氣得快要瘋過去了,若是得知他并未死亡,估計要氣得吐血。

不過這笑容,實在是有些苦澀。

就算沒死,又能如何,這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沒有人類,甚至連妖獸都沒有,而他,就像是駕馭著一個孤舟,在一望無際又充斥著狂風暴雨的大海中漂流,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忽然,手中噬魂天書一晃,陳執翻開第二頁,看著又一個名字消失了。

闕非……接下來,就是陸傲了吧……

陳執苦笑一聲,這噬魂天書,并不是沒有損耗,周圍的黑霧雖然能幫他抵御周圍的空間風暴,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消耗一個靈魂,若是靈魂耗盡,那么他將徹底被周圍的風暴撕成粉碎。

在這里呆了這么久,又沒心情修煉,陳執大多時間,都在思索著這到底是哪里?

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結論,便是空間壁壘,既然存在很多修仙界,那么每一個修仙界,便可以看作是一個空間,倒是和他曾經所在的那個世界有些相似,或許這些空間之間的壁壘,也就是銀色的世界,相當于他曾經所在世界的宇宙,而宇宙之間的星辰,便是一個個修仙界。

而這空間之中,存在著一個個銀色通道,這些通道,便是跨界傳送陣相互連接的紐帶。

想了一會,陳執搖了搖頭,咳嗽了幾聲,只感覺眼皮子越來越重,自從修仙之后,已經多久沒有這種疲憊的感覺了?

在沉睡之前,陳執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噬魂天書第二頁的名字。

還有好多……

“嘭——”一聲悶響,將陳執驚醒,他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當看清周圍的一切的時候,他睡意全無。

他此時,竟然處在一個殘缺的銀色通道中,這通道周圍的壁壘已經變得殘破,空間亂流在通道中肆虐,若是僅僅拿著傳送令牌,根本無法從通道中通過。

不過這對陳執卻沒什么,周圍的黑霧,就像是一個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周圍的空間亂流,沿著通道平穩地前行,而就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巨大的白色光團。

陳執看著自己離那光團越來越近,頓時緊張起來,不過這時候,他卻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所在的黑霧球,緩緩靠近的這白色的光團。

一股巨大的隔絕之力傳來,陳執只感覺腦袋一陣昏沉,下一刻,他直接出現在了一個用青色石板制造的房間中。

雙腳再一次蹋在陸地上,陳執只感覺全身被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所充斥,不過剛剛邁出一步,他的雙腳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激起漫天塵土。

陳執劇烈咳嗽,透過灰塵,他也看清了房間的全貌,這是一個大約五六十丈方圓的房間,是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青色石板建造而成,而這青石給人一種古樸、陳舊的感覺,而在青石房間的屋頂,鑲嵌著幾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從地面上那厚厚的灰塵上來看,這房間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他的身后,是一個有些殘破的跨界傳送陣,而他身前不遠處,則是一個巨大的石門。

這一幕,讓陳執放下心來,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柄絕命拐,當初殺死湯丞之后,這柄極品法器他便一直沒有用過,此時他身體極為虛弱,倒是別有用處。

用絕命拐支撐著身體,陳執伸出手,走到石門面前,伸出手推了推,廢了好大力氣,這才將石門推了開來。

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足足數百丈方圓的巨大石廳,當看清石廳中的一切,陳執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石廳中,只擺設著一個巨大的祭壇,而在祭壇之上,則是擺著一枚造型奇特的令牌,就在祭壇邊緣,從上至下,依次躺著三具尸體,尸體已經完全腐爛,露出森森白骨。

最靠近令牌的位置的尸體身著一身道袍,他的手還平平伸出,似乎想要抓住那祭壇上的令牌,只不過這尸體后腦的位置chā著一根幽藍色的發簪,這發簪之上還帶著點點幽光,似乎帶著劇毒,從道士骸骨上那點點藍斑來看,似乎這道士便是死在這發簪上的劇毒之下。

而就在這尸體下面一點,則躺著兩具尸體,其中一具尸體身著宮裝長裙,殺死最上方修士的發簪,想必就是女子扔出,而這女子尸體的胸口,一柄冰晶所制的長劍,直接穿透了女子的右胸,將女子牢牢釘在祭壇的臺階上,女子的臉上似乎還帶著濃濃的怨毒之色,讓人不寒而栗。

這兩具尸體好歹有個全尸,剩下的一具尸體,尸骸上的須發皆白,似乎是一名老者,不過這老者的尸體卻是殘破無比,兩條手臂早已經沒了。

陳執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心下卻是了然,想必這三人似乎同時進入此地,不過在看到那塊令牌之后,三人之間便發生了爭執,旋即女子和道士一同殺死了老者,不過女子沒想到,道士竟然會選擇偷襲他,直接一劍將她釘在臺階上,女子心中自然心有不甘,在道士以為穩操勝券之時,將帶有劇毒的發簪打出,將道士殺死……

倒是一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好戲

陳執冷笑一聲,不過當他目光落在那幽藍色的發簪之上的時候,瞳孔忽然猛地一縮,失聲驚呼道:“法寶”

若是他沒看錯,這發簪上的光芒,似乎是法寶才擁有的寶光

莫非這三具尸體,是三名金丹修士不成?

陳執的呼吸,一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三名金丹修士的遺物……

這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剛剛經歷了通道崩塌,他才來到這個不知名的修仙界,就遇上這等好事?

用絕命拐支撐著身體,陳執小心翼翼地靠近三名金丹的遺體。

雖說三名金丹的遺物很yòu人,但陳執并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昏了頭,他現在畢竟還處在真魔透體丹的虛弱狀態,只有凝神修為,身上那些個極品絕品法器可是一個都不能用。

很快,陳執便靠近了祭壇,幾乎是挪動著腳步來到了那名尸身殘破的老者面前,用絕命拐輕輕點了點老者的尸體,發現沒有什么異樣之后,卻是沒有去搜索老者的尸體,而是走上祭壇的臺階,當他即將走到女子尸體面前的時候,忽然胸口一陣,陳執的瞳孔猛地收縮,卻是裝作沒事情異樣,繼續用絕命拐點了點女子的尸體,不過他的左手之上,卻是多出了一枚透血丹。

很快,陳執便在女子的宮裝內翻出一個儲物袋,他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彎下腰,便準備拿起那儲物袋。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只見祭壇最高處那道士的尸體之上,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光球,這光球的光芒暗淡無光,而在光球之上,有一張猙獰的面孔。

這光球一冒出來,一股金丹期才有的威壓便四散來開,與此同時他便狠狠朝著陳執飛了過來,伴隨著一連串地長笑:

“哈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啊,老夫本已經準備墜入輪回,重新修煉了,沒想到真的碰上有人進入這碧波古廟”

光球,自然是道士的靈魂,沒想到此人在死后竟然沒有選擇墜入輪回,竟然一直藏在身體中,他可不像是赤炎頭陀擁有養魂石所制石床,靈魂在此地多呆一天,對于靈魂力量的消耗就越大,直到現在,這光球中靈魂力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正當他準備墜入靈魂之時,正巧碰上了陳執。

就在光球靠近陳執的時候,陳執忽然抬起了頭,他的嘴角,咬著一枚透血丹,冷笑一聲,一口吞下。

光球之上的面孔露出一絲遲疑之色,不過一想到陳執凝神修為,他冷笑一聲,狠狠沖到了陳執的胸口面前。

“小子,乖乖貢獻出你的軀體吧”

光球之上,響起道士竭斯底里的嘶吼,不過就在他即將撞入陳執身體的一瞬間,陳執的胸口,忽然黑霧涌動,形成了一只厲鬼的頭顱,這厲鬼一冒出來,便發出一陣桀桀怪笑,迫不及待地張開了嘴巴。

看那情況,就好像光球直接將自己送進厲鬼的嘴中一樣。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毛骨悚然,就見陳執的胸口,厲鬼雙手伸出,牢牢地將光球抓住,狠狠一口咬在光球之上。

“這是什么東西!”光球臉上滿是驚恐,似乎想要擺脫厲鬼的啃咬,卻見厲鬼嘴巴不停地咀嚼,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力量正在被瘋狂消耗!

與此同時,陳執冷冷一笑,伸手召喚出噬魂天書,就在天書被召喚出來的同時,另外一頭厲鬼,亦是從中竄了出來,狠狠一口咬在光球之上。

又是一聲慘叫,光球被兩頭厲鬼狠狠咬住,不過畢竟是金丹修士,只見光球一張嘴,噴出一團淡青色的光罩,這光罩一噴出來,頓時將兩頭厲鬼阻隔,與此同時,光球上的面孔一咬牙,又是一張嘴,竟然噴吐出一枚金色的圓盤,圓盤只有指甲大小,但是上面的華光和威壓,卻是讓陳執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法寶!”

陳執失聲驚呼,下一刻,在他的注視下,那指甲大小的圓盤竟然在空中滴溜溜地一轉,旋即竟然朝著光球飛去,“噗哧”一聲,光球被厲鬼咬住的位置竟然直接被切斷,與此同時,光球直接朝后飄去。

好一個壯士斷腕!

陳執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不過看光團面孔蒼白的臉色,還有之上越來越暗淡的光芒,陳執卻是根本不準備放過這個

只見他雙手一掐訣,下一刻,渾身靈力瘋狂朝著噬魂天書涌了過去。

黑霧越來越濃密,在陳執的面前化為了兩頭身高十幾丈的巨大厲鬼。

“這是什么功法?!”看到這一幕,光團眼中閃爍著恐懼之色,駭然看著陳執。

陳執沒有回話,而是目光冰冷得看著光團。

對于這等情況,他卻是早有預料,當初在靠近三具尸體之時,他便被噬魂天書示警,故而早就做好了防范,而且他之所以選擇服下透血丹,就是做好了經歷一番苦戰的準備了。

其實他還有更好的選擇,那就是吞下真魔透體丹,不過在副作用的時間范圍內連續服用兩顆,將會造成跌去的修為無法自然恢復,必須重新修煉,這絕對不是陳執愿意看到的,雖說重新修煉將沒有瓶頸,但也要花上差不多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他可沒有這么多時間來消耗。

相對來說,透血丹的副作用雖然厲害,但頂多就是大病一場罷了,這還是陳執能夠接受的。

似乎察覺到陳執眼中的必殺之意,光球不禁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冷冷開口:“小芋,若是老夫猜的不錯,你原本應該是筑基修士,因為服用了某種丹藥修為短時間內跌落的吧?”

陳執一挑眉,目光依舊冰冷。

“哼,看來老夫猜的不錯,怪不得你在老夫金丹的威壓之下還能動彈,而且,這兩個東西……”光球老道忌憚地看了一眼陳執面前兩頭厲鬼,瞳孔微微收縮:“這兩個東西恐怕是某種專克鬼修冤魂之物,不過,你認為就憑這兩東西,能夠殺死老夫么?”

說到這,光球面前那金色輪盤不斷飛舞,似乎在以此示威。

陳執心下冷笑,表面上,卻作出沉思之色:“你想怎樣,要知道,你可是先偷襲我的。”

“何必惺惺作態。”光球面孔譏諷一笑:“老夫偷襲你,是因為一開始只以為你是一名凝神修士,這等修為,在老夫眼中不過是螻蟻罷了,但既然清楚你是筑基修士,老夫又是這般模樣,你自然有了和我平等對話的資格,你這樣奈何不了老夫,而由這兩頭厲鬼守護,老夫也奈何不了你,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又是交易?

陳執一愣,再一看那光球面孔的眼中似乎含著一絲別有用心的意味,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感情這老家伙將他兩個厲鬼當成了某個鬼道功法的召喚物了,而這類召喚物,往往有時間的限制,這老家伙看來想要以此拖時間。

可惜,猜錯了。

陳執心中充滿殺意,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一笑:“哦,愿聞其詳。”

“這碧波古廟身為三階遺跡,單憑你凝神修為,根本別想從這里出去,你想要出去,唯有依靠老夫,所以我們分別對心魔起誓,不得相互陷害,出去之后,你我再我糾葛,如何?”

碧波古廟?

這已經是陳執從光球口中第二次聽到這詞匯了,想必,這便是這界之人對此地的稱呼,只不過三階遺跡又是什么?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似乎是在思索著,而光球本就是為了拖時間,看到陳執這幅模樣,他心中冷笑連連。

就在這時,光球明顯發現,陳執身旁兩只厲鬼一陣晃動,下一刻,兩頭厲鬼直接消失,而與此同時,陳執抬起頭,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之色。

“哈哈哈,小子,你上當了!去死吧!”光球之上那張道貌岸然的面孔再一次變得猙獰無比,怒吼一身,忽然一張嘴,直接噴吐出一團濃密的青光,打在他身前的金色光輪之上。

“嗡!”

一聲輕響,光輪驟然變得足足臉盆大小,每一次轉動,便散發著一股驚人靈壓,狠狠朝著陳執打了過去,與此同時,光球跟在了金輪之后,猛地沖向陳執。

就在這時,陳執抬起了頭,他臉上的驚慌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譏諷。

光球下意識地就感覺不妙,可惜有些遲了!

面對法寶威能,陳執竟然不閃不避,深吸一口氣,后背之上,一條真龍虛影忽然閃現,而與此同時,陳執猛地伸出手,竟然徒手迎向了那法寶。

“濤!”

一聲巨響,下一刻,那光輪法寶,竟然被陳執的雙手接住。

雖然他現在就算全力催動也僅僅只能發揮法寶光輪三成威力,但就算是一只四級妖獸,也不敢硬接這法寶!

可惜,光團到死也想不到,在拼著之后大病一場的情況下服下透血丹之后,陳執的肉體,基本相當于四級妖獸,在運起元龍護體之法后,肉體更是堪比一些以肉體強大著稱的四級高階妖獸,當初在地下魔宮,他硬抗原姓老怪全力一擊都沒事,此時這光輪法寶才不過一個法寶的三成威力,又能奈他何!

陳執之前一直沒有動手,只是害怕光球逃走罷了,畢竟這可是金丹靈魂,若是想要逃跑,陳執的噬魂天書根本無法阻攔。

換做平時,就算實力恢復筑基,陳執也不敢打金丹修士的麻煩,但現在可不一樣,這金丹老道的靈魂,分明在此地被困了好多年了,靈魂之力消耗嚴重,若是能讓噬魂天書吞噬了此人的靈魂,說不定第三頁就能夠開啟了!

而且,他完全能夠通過老道的記憶來了解這一界,好過他摸著石頭過河。

雙手緊握金輪法寶,陳執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興奮,呲牙咧嘴。

這一次,老道真正驚慌了,下意識想要收回法寶,不過這法寶被陳執牢牢握住,哪怕雙手鮮血淋漓,都沒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與此同時,陳執厲喝一聲,渾身僅剩的靈力瘋狂涌入胸口的噬魂天書中,兩頭厲鬼,一左一右,直接出現在了老道的周圍。

老道下意識地就想逃走,不過這兩頭厲鬼卻是早有準備,同時一張口,瘋狂地大叫起來。

“啊”

老道慘叫一聲,測剛他為了催動法寶重傷陳執,消耗了大部分的靈魂之力,此時被兩鬼一吼,只感覺一陣恍惚,身體,也在空中一頓,就在這一頓的瞬間,雙鬼的四只手臂,同時抓住了那團光濤。

“道友,有話好商量,我知道一處遺跡,那里有……”老道絕望大叫,似乎想通過一些東西來讓陳執放過自己,只可惜,他并不知道,這時候說再多東西,不過是讓陳執對其殺意更盛罷了。

因為不管什么秘密,只要被噬魂天書吞噬,陳執就能通過其記憶看得清清楚楚。

就這樣,兩頭厲鬼雙手一用力,直接將光球撕成兩半,一人一半,分而食之。

或許是金丹修士靈魂比較難以吞噬,兩頭厲鬼,足足啃了半個時辰,而這半個時辰中,整個大廳,充斥著老道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無盡荒原?”

陳執看著金輪散人的記憶畫面,雙眼微瞇,皺眉思索。

他總算知道這里的靈氣為何會如此稀薄了,以內這無盡荒原,可以說是一個“靈缺”之地,所謂的靈缺之地,便是對于一些靈脈極為稀缺的修仙界的統稱,靈脈稀少,靈氣自然也稀薄,可以說,這片大陸的靈氣,甚至還不如天武修仙界的世俗界!

不過若真如此,這個世界的修仙者也別修煉了,哪怕是天級靈根,在這世界恐怕也無法修煉到元嬰,但事實并非如此,這個修仙界中的金丹修士的數量,甚至還在陳執所在的天武修仙界之上。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世界中,存在著大量上古修仙文明遺跡,這些遺跡雖然危機叢叢、妖獸密布,但其中也存在著大量的上古寶物,甚至是各種難得一見的靈草、丹藥、陣法,也許有一天一名修士誤入一個遺跡中,當他再次出來之后閉關百年,便成為了金丹修士,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

這哪里是無盡的荒原?這簡直就是無盡的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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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金丹修士的記憶量有多大?

陳執之前一直很好奇,要知道筑基修士平均壽元是兩百年,而金丹修士的平均壽元,則是五百年,而且修士晉升金丹之后,將會過目不忘,所以記憶量可謂無比巨大,若是一直看下去,恐怕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雖說只是粗略一掃,但陳執對這無盡荒原,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蕤

無盡荒原很大,具體有多大,陳執不清楚,但從金丹修士的記憶中來看,無盡荒原的面積,恐怕抵得上三四今天武修仙界那般巨大。

不過這無盡荒原,并非是人類獨占,或者說,人類生存的區域,僅僅在無盡荒原中部的幾片地域。這些區域分別建有多達百座,少則十幾座城市,這些城市中,凡人和修士聚居混雜,而人類聚居的無盡荒原中部區域也別統稱為“人間界”。

就在這幾片區域之外,則是被稱之為“荒原”,在“荒原”中,生存者大量的妖獸,若是以占據的地域來算,無盡荒原真正的主人恐怕還是這些妖獸,人類不是不想擴展生存的地域,只是“荒原”中的妖獸數量實在是太龐大,其中更是不乏相當于金丹修士的五級、六級、七級妖獸,更是有大量元嬰級別的妖獸生活在一些深山叢林中,人類根本是有心無力。

不過,并不是生活在人間界就安穩了,畢竟人間界的區域中,大多的遺跡早已經被探尋完畢,所以想要更好的發展,修士往往都會成群結隊地進入荒原,或是捕殺妖獸換取靈石等一些修煉必備之物,或走進入荒原深處,探尋古代修仙的遺跡。

像是陳執所在的碧波古廟,便是位于“荒原”南部,一處名為碧波湖的湖底,離人間界足足有萬里之遙。

而就算一直呆在人間界,每隔十年二十年,一些生活在中央區域內的妖獸群便會進攻人類區域,每一次都會造成大量的修士死亡,這類妖獸攻擊人類城池的事件,在無盡荒原界,被稱之為“獸潮”。

看到這,陳執只能苦笑,他現在總算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而相比無盡荒原,他之前生活的天武修仙界,完全可以用“天堂”來形容。

不過也正是這般惡劣的環境,無盡荒原的修士在和妖獸之間生死一線的廝殺中或是在遺跡的探索中不斷成長,甚至是突破一些瓶頸,可謂是福禍相依。

看來,他還需要在這碧波古廟中多呆一段時間了。

陳執搖了搖頭,別說他沒有恢復筑基修為就根本無法離開此地,便是能夠離開,他現在這樣出去,恐怕很快便會成為妖獸的食物。

收起金輪散人的記憶畫面,陳執看著手中的噬魂天書。

噬魂天書上黑光和紅光不停的交織,仿佛達到了什么臨界點一般。

“果然如此。”看著這一幕,陳執重重呼出一口氣,目光略微有些復雜。

在吸收了金輪散人的靈魂之后,噬魂天書終于像第二頁即將開啟之前一般,出現了這般紅黑交織的場面,不過由于他實力暫時跌落到了凝神而無法開啟,苦笑不得之于,陳執也不禁沉思。

莫非以后,想要開啟第四頁又第五頁,還都要越級殺死一名修士不規

一想到越級殺死修士,陳執忽然想到了當初在通過傳送陣之前他收走的那一壺和一盞,按照九邪魔尸所說,這壺和盞中,似乎封印的便是九邪魔尸的另外兩魂,要知道當初這兩魂被封印之時,九邪魔尸可是傳說中的煉神修士,若是能讓噬魂天書吞噬了這兩個分辦……

當然,只是想想罷了,陳執絕對不會在現在就將這兩個分魂放出來,雖說這兩個分魂被封印了足足十萬年之久,但是煉神修士的分魂,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筑基修士能夠染指的,若是以后進階金丹、元嬰,要開啟第五頁、第六頁的話,倒是可以試試看……

盯著噬魂天書看了許久,陳執忽然感覺一陣暈眩,算了算時間,卻是透血丹即將消耗,一想到這丹藥的副作用,陳執趕忙將噬魂天書放了起來,拾起一旁的臉盆大小的金輪,放在手中略一掂量,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法寶!

陳執試圖用神識探入金輪中,不過很快便被一股阻力擋了出來。

“果真如傳言一般,不是金丹修士根本無法催動法寶。”

陳執搖了搖頭,手捧金輪一陣把玩,旋即便扔進了儲物袋,這才起身,朝著祭壇上走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金輪散人的尸體旁邊,不過陳執卻沒急著去動,要知道金輪散人身重劇毒,若是不小心觸碰到金輪散人的骸骨很可能被劇毒感染,這種連金丹修士都能毒死的劇毒,他又豈敢觸碰。

陳執再次掏出絕命拐,將其當成一根普通的木棍,直接挑起金輪散人胸口處的衣服,微微一抖,三枚儲物袋便應聲掉落。

這三枚儲物袋,自然是金輪散人和另外兩名一同來到這遺跡的金丹修士之物,從金輪散人的記憶中,陳執也了解了當時的情況。

當初金輪散人和兩位同伴進入碧波古廟之后,獲得了大量的收獲,只怪他貪得無厭,先是和宮裝女子聯手殺死了修為最高的老者,緊接著又偷襲殺死了宮裝女子,妄圖獨占所有的收獲,卻沒想到宮裝女子是在裝死,用盡全身力氣將一件法寶挪出,造成了這般同歸于盡的局面,卻是白白便宜了陳執。

握著三枚儲物袋,陳執旋即又用絕命拐將金輪散人的頭骨敲碎,這才將那根發簪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陳執卻沒急著去看儲物袋中之物,而是看向了祭壇之上那枚古樸的令牌。

這令牌的造型極為奇特,當初一眼看到,陳執還以為是一塊傳送令牌,不過現在走進一看,這令牌之上,卻是上書“三洞經符”四個大字,這令牌到底何用,便是金輪散人都不清楚,他也是聽宮裝女子提到這令牌走進入某個秘境的鑰匙,不過可惜,現在十幾年過去了,宮裝女子的靈魂早已經墜入輪回,這塊令牌的具體作用,也只有他之后細細摸索了。

將令牌取下收起,陳執這才走下祭壇,強忍著一陣陣虛弱,打開三枚儲物袋。

一眼望去,陳執先是一陣失望,除了老者那枚儲物袋中早有預料的一件法寶,三人儲物袋的存貨,只能用可憐來形容。

陳執干脆直接將這些東西倒了出來,“嘩啦啦”一陣,很快便倒完,各種寶物僅僅堆積到他的大腿,其中倒是有一兩件極品法器,不過都是攻擊法器。

要知道,他手中的幾樣極品、絕品攻擊法器可謂是各有所長,像是骨質匕首威力驚人,而牛豪長針,則是適合偷襲,至于古樸銅環,則是集攻擊和控制與一體,而且三樣法器他已經使用的順手,其他法器他自然看不上眼,便是湯永的絕命拐,他都將其當成一根木棍使用……

現在陳執缺少的便是極品、絕品的防御法器,可惜,正和三人身上唯一的極品防御法器竟然是兩件法衣,分別穿在三人的身上,其中老者的法衣已經破碎,而金輪三人的法衣,陳執可沒膽子去脫,剩下的也只有宮裝女子的法衣了……

搖了搖頭,陳執將三人的法器收起,一咬牙,直接將女子尸骸上的那件宮裝扒了下來,同樣扔進儲物袋,這才繼續查看剩下的東西。

仔細一看,陳執卻是呆了呆,這王人身上的靈石數量甚至還不如他一人多,畢竟無盡荒原中靈石稀缺,就算有一些少量靈脈也都被一些大勢力霸占,一般修士唯有在古代遺跡中獲得靈石,但這質量上卻是不一樣了。

三人儲物袋加起來才不過六十多枚靈石,不過其豐五十多枚清一色的中品靈石,更是擁有六枚上品靈石!

這還是陳執第一次見到上品靈石,這可是相當于一百枚中品靈石,也就是一萬枚下品靈石!

他旋即又檢查了一下剩下的丹藥和材料,這三人儲物袋中的丹藥,都是一些金丹期才能服用增加修為的丹藥,對目前的陳執來說并無大用,不過其中一株藥草,卻是讓陳執大喜過望。

這柱草藥,赫然就是千年草靈仙,煉制提升沖擊金丹瓶頸概率的凝丹丸的一味主藥!

在獲得丹方之后,陳執便在思索如何去獲得丹方所需的藥草了,卻沒想到其中最重要的一味主藥竟然在他測入無盡荒原便收獲,倒是意外之喜。

至于剩下的一些材料,陳執雖然不認識,但卻是清楚,能夠讓三人收藏的材料,定是煉制法寶所需材料。

將所有東西都放進黑霧空間中,陳執這才盤膝緩緩靠在祭壇的墻壁上,深深吸了口氣。

“透血丹的副作用,差不多要開始了。”

陳執喃喃自語了一句,與此同時,他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無比,渾身的鮮血一瞬間仿佛被抽走了一般,渾身無力。

由于已經經歷過一次,雖說連續服用的副作用更強,但陳執的意志力,卻是讓他根本不為所動。

便是這樣一動不動坐了整整一個星期,陳執重新睜開眼睛,他的眉宇間難掩疲憊之色,掏出幾枚丹藥服下,陳執從懷中掏出一枚中品靈石握在手中,繼續進入了修煉狀態。

接下來的時間,陳執便呆在這碧波古廟,潛心恢復實力,由于在真魔透體丹副作用時候無法修煉,所以陳執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觀看金輪散人的記憶之上,剩下的時間,也都花在研究丹方、陣法之道之上。

時間流逝的飛快,如同白駒過隙,一晃一年時間轉瞬即過……

“呼——”

陳執盤膝坐在地上,重重呼出一口氣,緊閉的雙眼也隨之睜開。

兩道恍若實質的光芒四散開來,若是有人看到還以為是踏入金丹大道之人眼中才有的神光。

過了許久,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陳執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卻難掩喜色。

真魔透體丹的副作用終于結束了

一股股充盈的力量充斥在身體內,陳執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他的修為,依舊是筑基二重,但陳執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更加的凝厚了,就好像經歷了打磨和雕琢。

搖晃地起身,剛走出幾步,陳執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雖說真魔透體丹的副作用結束了,但透血丹的副作用還在,算算時間,也就是一周內應該恢復了吧。

是時候離開這里了,不過在這之前……

陳執伸手一拍胸口,《噬魂天書》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此時,《噬魂天書》之上的紅黑光芒大盛,就像是一頭暴躁的猛獸。

第三頁中,又是什么?

第一頁的功效,吞噬靈魂掠奪記憶,而第二頁,則是黑霧空間,兩頁的開啟,都給了他極大的幫助。

不過現在情況卻是不一樣了,在無盡荒原,靈力極為稀薄,和周圍靈力掛鉤的黑霧空間,在這個修仙界中反而變得有些激肋了,畢竟就算在這一界閉關苦修十幾年的時間,甚至還不如他在天武修仙界修煉一年。

如此一來,陳執想要提升修為,就必須像這一界的修士那樣,去各種遺跡探索。

這一年來,他也好好想過,或許來到這無盡荒原,對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畢竟他可是黃級靈根,若是僅憑苦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踏入金丹大道,而這無盡荒原雖然充斥著危險,但相對地也擁有著大量的機緣,一些在天武修仙界已經絕跡的靈草靈藥,指不定就能在某個上古遺跡中尋到……

如此一來,《噬魂天書》前兩頁中,第一頁的作用還在,但第二頁的效果,已經被無限縮小,而陳執也更加期待第三頁會有什么樣特殊能力。

陳執將手貼在《噬魂天書》上,沒等他去翻開,便感到體內的靈力一陣躁動。旋即,第三張書頁猛地爆發出一陣黑色光華,黑霧不斷涌現,而陳執體內的靈力,也不斷地流逝。

很快,一只厲鬼忽然竄了出來,這只厲鬼不時發出“桀桀”的笑聲,整個房間也隨著厲鬼的出現,變得陰森恐怖,這厲鬼一出現,便死死地盯住了陳執的手腕。

陳執微微皺眉,卻是不為所動,平靜地伸出手腕,遞到厲鬼的面前。

厲鬼也不客氣,張開嘴巴便一口咬在陳執的手腕上。

由于透血丹的副作用還在,陳執此時的身體極為虛弱,厲鬼這一口咬下去,疼得他差點叫出聲來,心中卻是有些后悔應該等透血丹副作用消失再打開第三頁。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面前的《噬魂天書》吸引。

厲鬼在吸收了他的鮮血之后,桀桀一笑,化為黑霧鉆入噬魂天書中,很快,一直牢牢黏住的第三頁,忽然黑光大盛,在陳執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打開。

一分鐘……兩分鐘……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第三頁之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陳執眨了眨眼睛,拿起噬魂天書,第三頁和前兩頁的材質差不多,通體黝黑,只是頁面之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字跡。

盯著這張書頁看了許久,陳執嘴角不禁一陣抽搐。

不會吧……

他一把將天書拿了起來,在面前翻來覆去看了很久,這才頹然放下手。

好像,真的沒有任何作用……

手捧《噬魂天書》,陳執低著頭,皺眉思索。

莫非,是這第三頁需要什么特殊開啟手段?

看著空曠的第三頁,陳執嘗試著運起神識,緩緩靠近了第三頁。

剛一靠近,陳執只感覺腦海中轟隆一聲,下一刻,一大竄的信息,瘋狂地涌入了他的腦海中。

陳執就這樣手捧噬魂天書呆呆坐著,直到三天之后,他的眼中這才恢復了一絲光芒。

“原來如此”陳執重重呼出一口氣,直接將噬魂天書翻到第一頁,在這第一頁之上,赫然記載著足足十幾行名字,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筑基期修士的名字,一些凝神期修士的名字,早就被陳執淘汰掉了,畢竟進階筑基之后,凝神修士的記憶對他已經沒有太大用處,當然,除了少部分修士……

陳執的目光,落在了第一行排在第二個的名字之上。

這名字,正是當初他在閻王谷殺死的那名凝神老者,名為藥天南,由于老者記憶中大量的煉丹知識,所以縱使藥天南只是凝神修士,陳執也沒舍得將其名字刪除。

“就是你了”陳執左手握書,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在藥天南三字之上,口中也同時念起了一竄法訣,這段法訣分明是用一種極為深奧的文字組成,故而陳執念起來極為生澀,期間失敗了好幾次,直到第十次這才完整地念完,隨著法訣最后一個音符落下,陳執的手中,忽然亮起一道黑光。

與此同時,第一頁上“藥天南”三個字一陣晃動,竟然直接消失了,緊接著,一團紅色的光團,緩緩被拉了起來。

陳執的手中,被紅色光團包裹著,屏息凝神,緩緩移動手指,與此同時,左手輕輕一番,直接翻到了第三頁,旋即帶著紅光的食指,重重按在了第三頁之上。

紅色光團,緩緩沒入了第三頁,過了許久,第三頁之上,驟然多出了一個厲鬼的頭像。

此時,陳執的臉上布滿了汗水,似乎剛剛施法消耗了他大量靈力,不過在看到第三頁的那個厲鬼頭像之后,他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朝著第三頁輸入了一股靈力,就見一團黑霧緩緩升起,下一刻,這黑霧凝聚成一頭厲鬼,厲鬼的瞳孔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不過當他看到陳執之后,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

“主人,請問你有何吩咐。”

陳執看著厲鬼,臉上難掩喜悅的笑容。

不錯,第三頁的能力,正是擬形

能夠將噬魂天書所吞噬的靈魂,和厲鬼合二為一,讓厲鬼擁有那靈魂的全部記憶

噬魂天書每一頁中,都擁有一頭厲鬼,也就是說,陳執能夠讓三名修士的記憶和這三頭厲鬼融合,等于憑空多出了三個幫手

當然,若真是如此,陳執也不會選擇藥天南了,他會毫不猶豫將金輪三人的記憶和厲鬼融合,等于是憑空多出了一個金丹幫手,事實,也并非如此。

就算厲鬼和靈魂能融合,但也只是擁有其全部記憶,而并非繼承修為,而且厲鬼戰斗之時消耗的靈力,完全是和陳執共享。

也就是說,他若是將金輪散人的記憶和厲鬼融合,厲鬼雖然能夠使出金丹修士才能夠使用的道術,但哪怕是最低級的道術,都足以將陳執渾身靈力抽個干凈,還不一定能夠放出來。

可以說,若是單論戰斗,就算將厲鬼召喚出來,除非是利用厲鬼吞噬鬼道功法的冤魂攻擊,不然還不如多操縱一個極品法器來的實在。

不過若是如此,那陳執也不會高興成這樣

雖然無法戰斗,但若是將藥天南記憶和厲鬼融合,完全就是創造出一個完全聽從他命令的藥天南本人,雖然他只是凝神修士,但另外一個身份可是玄級煉丹師

一個完全服從他命令的玄級煉丹師……

而且,這靈魂和厲鬼融合之后,并不是固定了,也就是說,他若是以后能夠遇上一名地級,甚至是天級的煉丹師,殺死之后,等于就有了一個高級的煉丹幫手

“可惜了……若是早知道這點,倒是會去尋找一些煉丹高手殺死。”

陳執自語一句,旋即自嘲一笑,這想法,也只能想想罷了,便是他身在天武修仙界,那些個地級煉丹師、煉器師,哪個不是宗派的寶貝,就算是在合歡宗,以陳執的身份都接觸不到那些個地級煉丹師,別說其他宗門了……

不過唯一可惜的一點就是,若是將靈魂記憶從第一頁抽取,將無法重新恢復,要不然,陳執倒是不介意將金輪散人的記憶直接抽取了,一個無法發揮真正實力還要消耗他靈力的打手,和一個金丹修士的記憶,孰輕孰重,陳執還是分得清的。

當然,第三頁的好處,也不僅僅只是這一些,伴隨著第三頁的開啟,第二頁也得到一定的加強,黑霧空間更改時間的特性,卻是變成了外界一年,黑霧空間內十年,雖說不能再依靠黑霧空間修煉,不過陳執卻是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賺錢方法,便是在黑霧空間中召喚出和藥天南記憶融合的厲鬼,讓其再里面煉丹,而他,則在修煉的同時注意恢復自身靈力便是,只要材料足夠,那可是財源滾滾啊……

一旁面無表情的厲鬼,忽然渾身一顫,茫然看了陳執一眼

第三卷第一百七十四章小白的能力

“這里就是無盡荒原?”

一片湖水中,陳執冒出頭,看著周圍碧波蕩漾的湖面,遠處森林密布的高山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慨。

深深吸了口氣,陳執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沒想到無盡荒原的靈氣,比他想象的還要稀薄的多。

他本以為無盡荒原的靈氣差不多就等于天武的世俗界,但事實卻是,這里的靈氣比天武世俗界還要稀薄……甚至可以用稀缺來形容。

小心翼翼地避開湖中游蕩的妖獸,陳執全力運轉斂靈訣和龜息秘術,就像是一塊飄浮的木頭,足足花了半天時間,這才來到了岸邊,剛一靠岸,陳執便遭遇了五只二級妖獸風貍獸,不過這些相當于凝神修士的妖獸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甚至沒動用靈力,僅僅憑借著肉體便將這些妖獸輕易收拾。

或許是這一界給他的見面禮,不過五只二級妖獸的身上竟然讓他搜取到了兩枚妖丹,卻是意外之喜。

在金輪散人的記憶中,陳執已經了解到這一界的煉丹,所用的主材料并非是靈草靈藥,而是妖獸的妖丹,甚至還有一些妖獸身上的材料,這一點,卻是完全和天武修仙界不一樣。

不過仔細一想,卻也合理。

畢竟這無盡荒原靈氣稀薄,甚至還不如天武修仙界地世俗界,如此一來,靈草靈藥自然沒有了生長的土壤和環境,但是荒原中妖獸的數量卻是極為龐大,如此一來,無盡荒原的修士自然是因地制宜,這些妖獸身上的材料甚至妖丹,自然便成為了煉丹的主要材料。

不過令陳執疑惑的是,無盡荒原中的靈草靈藥稀缺,但是一些珍稀的靈草靈藥卻是遠超天武修仙界,像是千年草靈仙,這類靈草在天武大陸幾乎絕跡,但是在無盡荒原界卻是屢見不鮮,特別是一些古代遺跡中的靈草靈藥,往往年份久遠。

至于其中原因,就算是身為金丹修士的金輪散人都弄不清楚,更別說陳執這個初來乍到的家伙,唯一能夠猜測的是,在無盡荒原的遠古,或許整個修仙界的靈氣并不像是現在這般稀薄,只是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導致無盡荒原的靈脈枯竭,才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收起妖丹,陳執旋即將五頭風貍獸的尸體收進儲物袋,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便朝著北面行去。

至于駕御法器飛行這事,陳執卻是想都沒想過,在無盡荒原界,除非是金丹以上修為的修士,不然就算是筑基修士,也不敢輕易駕御法器在荒原中飛行。

畢竟荒原中的妖獸可不僅僅是地面上和湖泊、河流中,真正對于修士有著巨大的威脅的,卻是空中的妖獸,這些妖獸非但實力強大不說,而且往往成群結隊,駕御法器在空中飛行,等于是一個巨大的天然靶子。

不過就算在地面前行,也并非一帆風順,好在陳執擁有金輪散人的記憶,對于周圍這一帶也比較熟悉,好幾次堪堪避過妖獸的領地,也算是有驚無險。

更何況想從碧波湖到人間界,必須穿越平湖山脈、青狼原,還要穿越落葉峽谷,這才能來到人間界最南端的一座城鎮,足足萬里之遙,這,可不是一段簡單的路程。

一個月后,平湖山脈。

幽暗的森林中,一頭通體黝黑的三極妖獸劍齒虎,踩踏著周圍的腐葉,慢悠悠地前行,一雙銅鈴大的虎目不時警戒地掃視著四周,似乎在尋找著食物。

正當黑色劍齒虎經過一棵大樹的時候,忽然樹上一道白影射出,劍齒猛地抬起頭,一聲驚天虎吼,張嘴便朝著白影咬去。

不過白影的反應速度極快,在空中竟然詭異一扭,堪堪躲過劍齒虎這一咬,與此同時,白影也顯露的身形,卻是一條通體雪白的蟒蛇,而在蟒蛇的背部,則長著一對晶瑩的肉翼,而白蛇的表情卻是極為擬人化,一雙眼睛中滿是不情愿。

不過下一刻,劍齒虎又是一張嘴,一團濃重黑霧直接朝著白蛇襲去。

就在黑霧即將覆蓋白蛇的一瞬間,這白蛇竟然輕輕一晃,下一刻,竟然消失不見

“咦?”一聲輕咦聲,忽然從樹上傳出,正準備撲向白蛇的劍齒虎身體驟然頓住,抬起頭看向樹枝上的那道身影。

這是一名青年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身著一件九陰九陽長袍,此時男子卻是一臉詫異地看著白蛇消失的地方,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了一旁的空中,那里,小白正拍打著肉翼,一臉怨念地看著他。

這男子自然就是陳執,他已經在平湖山脈行走了一個月,就在不久前,他發現小白竟然又變長了,而且背后竟然生長出一對晶瑩剔透的肉翼,而且在他檢查之后發現,小白的實力,竟然成長到了三極妖獸,一時見獵心起,便將小白放出對付這頭同等實力的劍齒虎。

只是他沒想到,這下意識地舉動,竟然逼迫出了小白的真正實力。

剛剛那……應該是瞬移吧?

陳執有些驚訝地看著小白,下方劍齒虎似乎因為陳執的無視而憤怒,咆哮一聲,四肢一蹬,竟然直接撲向陳執。

“哼找死”陳執不屑冷笑,一抖手,一柄骨質匕首直接飛出,一股驚天煞氣沖天而起,下一刻,骨質匕首便狠狠斬向了劍齒虎。

似乎察覺到了這柄骨質匕首的危險,劍齒虎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只可惜,它可不像小白擁有一對肉翼,直接被骨質匕首狠狠斬在了雙爪之上。

“嗷唔——”一聲慘叫,劍齒虎重重落在地上,只見它前面雙爪鮮血淋漓,一張口,又是噴出一團黑霧朝著陳執打去,而在噴出這黑霧之后,劍齒虎身子一轉,似乎就想要逃跑。

“倒是一頭聰明的畜生。”

陳執冷笑一聲,對于那層黑霧竟然不閃不避,在黑霧即將覆蓋在他身體上的時候,他身子周圍驟然多出一團柔和的光芒,將這團黑霧阻隔在外,于此同時,陳執冷笑一聲,雙手輕輕一掐訣。

只見那頭劍齒虎忽然渾身一顫,下一刻,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忽然從其后腦穿出,卻是陳執在小白出手之前就已經將這長針法器布置好了,此時出手,卻是恰到實際,直接一下便結果了這頭劍齒虎。

陳執從樹上躍下,走到劍齒虎的旁邊,用骨質匕首剖開劍齒虎的腦部,略一搜索,卻是失望地嘆了口氣。

沒有妖丹。

不過好在這劍齒虎的虎鞭和肝臟都是煉藥的材料,而且虎尾也是煉制法器的不錯材料。

陳執將劍齒虎的尸體放進儲物袋,這才看向了一旁的小白。

早在陳執收拾了劍齒虎之后,小白就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扭著身子,似乎是想要陳執獎勵靈石。

看到這一幕,陳執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拍在小白的頭頂,恨鐵不成鋼地破口大罵:“還想要靈石,你剛剛在跑什么?”

“這不過是一只三極妖獸,和你同階,別說你打不過它”

“都不知道怎么說你了,整天除了吃就會偷懶”

足足罵了一刻鐘,陳執這才停下,看著面前裝出一副低頭認錯的小白,心中卻是有些無奈。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中品靈石,放在小白面前一晃,發現小白立刻抬頭,仿佛恨不得一口將他的手和靈石一同吞下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個吃貨”陳執握著靈石,卻沒想以往那樣直接扔給小白,而是擺了擺又收回了手,這才問道:“說,你到底還有什么其他的能力,老實交代。”

小白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了陳執一眼,忽然身子一擺,竟然直接一分為三。

看著面前三只幾乎一模一樣的小白,陳執頓時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三只小白竟然開始繞著陳執飛行起來,足足過了一刻鐘,其他兩只“小白”這才消失。

“幻象么?”陳執摸了摸下巴,滿意地點了點頭,仔細一算,小白三極妖獸就有了兩種能力,莫非是提升一級就會多出一種能力?

目光一轉,陳執發現小白正可憐兮兮地盯著自己手中靈石,不禁哭笑不得,直接將靈石拋給小白,這才說道:“下次記得,我讓你出來戰斗,就不能逃跑,要是下次再這樣,就不再給你靈石了,知道么?”

小白頭點得如同撥浪鼓。

“嗯,當然,若是你實在敵不過的妖獸或是修士除外。”仔細想了想,陳執略一猶豫,還是補充道,他還真怕小白這吃貨真的為了靈石拼命,畢竟到現在為止,他前前后后在小白身上花的靈石差不多有兩三萬下品靈石了,而單憑小白現在的表現,就算賣了也收不回這花銷的靈石,只能期盼小白后續的成長了……

想到此,陳執搖了搖頭,這才將小白收進黑霧空間。

收拾這頭劍齒虎只是陳執旅途中一個小小的chā曲,很快,他便走出了平湖山脈,來到了青狼原。

第三卷第一百七十五章滅魔宗的“姑奶奶”

寂靜的青狼原,風聲呼嘯。

高空望去,一片片草叢在風中如同巨般舞蹈,層層疊疊,不停搖擺。

此地之所以名為青狼原,到并非因為這里生活著大量的青狼妖獸,而是因為此地滿是一株株足有兩人高的青狼草,草葉邊緣長滿了如同狼牙般的利齒,尖銳鋒利,哪怕是一級妖獸鉆入這草叢都會被周圍的草葉分尸,所以在這青狼原中生活的妖獸,往往是一些三極、四級妖獸,非但兇狠異常,而且毛皮堅韌,極難殺死。

雖說如此,但這青狼原卻依舊吸引了大量的修士前來。

只因這青狼草旁,往往會伴生一種名為“集靈果”的藤蔓,這藤蔓深入地下,會天然吸收周圍的靈氣,經過壓縮凝聚,形成一枚枚靈力濃郁的果實,若是上百年的集靈果,一枚便足以抵得上筑基修士在靈石充裕的情況下苦修一年,而一枚百年集靈果,更是可以賣到三四千下品靈石的高價

陳執行走在草叢中,雙手不停扒開前方茂密的青狼草,緩步前行,煉體功法的效果,卻是這時候起了大用,周圍鋒銳的青狼草,幾乎傷不了他一絲一毫。

抬起頭,陳執望了望略微有些昏暗的天色,微微皺眉,看來今天是要在這青狼原中露宿一夜了。

畢竟夜晚的青狼原可是極為危險的,在這片青狼原中,生活著大量三極、四級妖獸,而且這些妖獸可都是群居,若是單單遇上一兩只四級妖獸,陳執還能應付,若是遇上一群四級妖獸,能不能逃得掉還是問題。

又是行走了幾步,天色終于徹底暗了下來,青狼原中不時響起一聲聲妖獸的吼叫,陳執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準備前行,忽然,前方傳來一聲異響,緊跟著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修士?

陳執抬起頭,透過草叢,他明顯感覺前方一陣陣靈光閃爍。

下一刻,前方草叢的抖動驟然變得劇烈起來,緊接著,一隊四名修士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這群修士大半身上都帶著傷,想必是經過一番苦戰,此時正頂著一團團護罩各自盤膝坐下,拿出恢復靈力的丹藥服下休息。

“該死,那個臭子,拿我們當yòu餌,她好去取那百年集靈果”人群中,一名又瘦又矮的年輕修士一臉恨意地低聲咒罵,而其他兩名修士紛紛應和,一個個似乎都滿是怨氣。

在他的旁邊,一名高大男子盤膝坐著,聽到這話,他微微皺眉:“劉老弟別忘了我們這次是被她雇傭的。”

“,散修就要這樣受氣么?不就是滅魔宗么……”劉姓男子忍不住打發牢sāo,不過在提到滅魔宗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卻是小了許多。

一旁的高大男子微微皺眉,卻是無奈嘆了口氣:“誰讓我們是散修,不過這次他們給的報酬不錯,這次若能安全護送那大小姐回去,我等也能在前哨陣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而且這一次……”

高大男子話說到一半,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偏過頭,眼睛直射一旁的草叢,冷喝道:“是誰”

聽到他的喝聲,旁邊懶散的五人卻是整齊劃一地站了起來,手持各種攻擊法器,目光森冷,恍若一批批孤浪一般。

“咔擦”一聲響聲響起,卻是一名青年男子從草叢中走出,目光一掃眾人,微微一笑道:“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遇上修士,冒昧問一句,各位是前哨陣的修士?”

這年輕男子,自然是陳執,原本他并不準備搭理這幾人,不過在聽到前哨鎮三個字,卻是改變了主意,在無盡荒原,有著四個前哨鎮,分別對應人間界東南西北四個前往荒原的出口,而這四人口中的前哨鎮,自然便是指南部前哨鎮,這也是陳執這一次的目的地。

說是前哨鎮,實際上卻是一個關卡,每一個進出關卡的修士,都必須擁有一枚令牌,美其名曰,是為了防止化形妖獸混入人間界,但若真有化形妖獸進入,關卡中的坐鎮的金丹修士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每一個無盡荒原界地修士心里都清楚,這只巧立名目收取費用罷了,雖說一枚令牌只需要十枚下品靈石,但每年進出無盡荒原的修士數不勝數,常年累月,便是一筆巨額財富。

雖然陳執手中擁有金輪散人等三名修士的令牌,不過幾十年過去了,誰知道這令牌有沒有變樣,若是能夠混入這些修士的隊伍,到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乍一看陳執年輕的面孔,四人不禁微微松了口氣,不過很快,他們便注意到陳執身體周圍竟然沒有光罩防護

為首大漢瞳孔猛地一縮,目光警惕地看著陳執,咳嗽了一聲說道:“閣下是誰,為何忽然靠近我們。”

“我是一名散修,三年前離開人間界來到荒原,正準備回前哨鎮,聽到這里有些動靜,這才走過來瞧瞧。”對于這些人的戒備,陳執卻是不在意,大大方方道。

三年前

大漢微微一驚,表情再次一變,作為經常進入荒原的修士,他非常清楚能夠獨自在荒原中生存三年的修士代表著什么,而且看陳執僅憑肉體便能隨意在青狼草叢中行走,心中對于陳執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

若是以往,他會毫不猶豫地趕走陳執,不過這時候,他的兄弟身上大多帶傷,若是多出一個戰力……

一想到此,大漢當即表情一變,豪邁道:“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同是散修的兄弟,若是在下猜的不錯,閣下應該是修煉了某種煉體功法吧。”

陳執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目光一掃周圍幾人,這才知道這群人的傷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微微皺眉,這才伸手掏出一瓶丹藥,直接拋給大漢。

對面大漢一臉疑惑,陳執淡然道:“這是一些簡單的療傷藥,我自己煉制的,對外傷很有效,能夠短時間內讓傷口愈合,畢竟這青狼原妖獸眾多,血腥味容易將妖獸吸引來。”

看著神情淡然的陳執,大漢猶豫了一下,這才伸手將丹藥交給身旁的矮瘦男子,矮瘦男子卻不避諱,打開丹藥瓶輕輕一嗅,臉上忽然多出一抹驚疑之色。

“怎么了?”大漢連忙問道,與此同時,他眼角的余光卻瞟向陳執。

對于這些人的舉動,陳執卻是一點都不在意,換做是他也會如此選擇,他拿出丹藥,本就是示好幾人,此時索性站在一旁,一臉平靜,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沒問題,不過這丹藥,應該是純草藥煉制的吧?”矮瘦男子從藥瓶中取出一枚丹藥,聞了聞,這才有些不確定道。

“哦,沒想到你對丹藥也有研究。”陳執有些詫異道。

“只是當過一段時間藥店的伙計,所以對丹藥還算熟悉,沒想到閣下竟然還是煉丹師。”矮瘦男子表情一正,鄭重說道。

大漢一聽,肅然起敬:“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在下高松,筑基四重修為。”

“陳執,散修,煉丹師稱不上,只能算是略有涉及,筑基二重修為。”陳執淡然說道。

接下來,自然水到渠成了,雖說四人對陳執還有些顧忌和警惕,但在服用了丹藥傷口快速愈合之后,頓時對陳執好感大增。

而通過交談,陳執得知這四人是前哨戰混生活的散修,由于平時交好,四人從凝神期就一起行動,除了高松之外,另外三人中矮瘦男子姓劉,至于名字卻是怎么也不肯透露,不過通過閑聊,陳執察覺估計是此人覺得自己名字太難聽這才不愿意說,而劉姓修士是幾人中最為激靈的人,修為和陳執一樣,筑基二重,至于另外兩名修士卻是雙胞兄弟,哥哥名為摩鐵,弟弟名為摩倫,都是筑基三重修士。

這四人平時在前哨戰組成散修小隊,平素就是替一些前哨戰的商業協會跑跑腿賺錢,或是完成一些勢力發布的懸賞,由于四人都是筑基修士,而且配合默契,倒是在前哨戰混出了一些名頭,而這一次,他們便是接下了一個懸賞,這才來到青狼原。

這些消息也都是路人皆知的消息,陳執只需前往前哨戰稍微打聽一下便清楚,故而四人也沒隱瞞,倒是陳執聽后有些詫異。

從金輪散人的記憶中他本就得知,由于無盡荒原界特殊的情況,故而這一界擁有大量的散修,甚至散修中不乏一些金丹修士甚至元嬰修士,而一些散修往往相互聚集形成一些組織,甚至一些散修組織龐大無比,也算是一個奇景。

而這四人這次接的懸賞,卻是和滅魔宗有一定的關系,這滅魔宗可是大有來頭,在無盡荒原界,擁有七個龐大的宗門,而這七大宗門,又分為兩大勢力,分別是以天啟宗為主的四大宗門組成的正道盟,和以修羅門為主的三大宗門組成的魔剎盟,兩股勢力相互抗衡,又共同統治著整個無盡荒原界,而在兩大勢力之外,又有一些散修勢力和商業協會勢力,共同主導著人間界。

而滅魔宗,便是正道盟中的一個宗門,這一次,高松等人便是接了滅魔宗一個長老侄女的懸賞,負責護送其前往青狼原。

在提起這名滅魔宗金丹長老的侄女,便是高松,言語間都隱隱帶著一股股怒意,劉姓修士更是滿口怨言,倒是讓陳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陳執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朝著右側的草叢望去,隨后高松也察覺到了什么,朝著右側看去。

過了一會,右側草叢一陣抖動,只見一男一女兩名修士,從草叢中走出。

“該死,姑奶奶花錢雇傭你們,不是讓你們在這偷懶聊天的,還有……這個家伙是什么人”

老實說,這是一名長相極為漂亮的女修,她有一頭黑色靚麗的長發,充滿線條感的瓜子臉,撫媚的丹鳳眼,再加上玲瓏的身段和高聳的胸部,可謂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而在女子的身后,則跟著一名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長相平庸,渾身靈力更是差不多筑基三重修為,給人一種極不起眼的感覺。

不過女人一開口,陳執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女修如鳥兒般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濃濃的居高臨下的傲意,那極為感性的薄薄嘴更是高高翹起,嘴角掛滿了濃濃的不屑。

高松的臉色有些發青,雖然他們是散修,但女修不過是筑基一重修為,而且剛剛他們為了引開鐵棘豪豬群可是各個帶傷……

“咔擦、咔擦”一聲清脆的骨骼炸響,卻是摩鐵、摩倫兩兄弟雙眼兇狠地瞪著女修,一副恨不得生吃其肉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女修卻是一點不畏懼,反而嘴角帶起一抹譏諷的冷笑,就準備繼續開口嘲諷。

“夠了”高松忽然站了出來,擋在摩鐵、摩倫兩兄弟面前,深吸一口道:“許道友,你的眼睛沒有長到天上,應該能看見我們兄弟身上的血跡,而且我們只是雇傭的關系,我們可不是你的奴隸”

許姓女修笑容一滯,臉上閃過一抹怒意,不過一掃高松四人身上的傷勢,她也找不出什么反駁的話,只能一指陳執,冷笑道:“那他呢,高松,你也知道我們是雇傭的關系,我可沒有同意讓一個廢物加入我們的隊伍。”

被人指著鼻子痛罵,就算再好的涵養都忍不住,更別說陳執本就不是什么涵養好的人,他眼中一抹殺意一閃即逝,常年殺戮積累的煞氣忽然一閃即逝。

“哦?”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女子身后極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忽然抬起頭,眼中忽然兩縷精芒迸射

毫無征兆地,陳執和這中年男子的雙眼對視在一起,四道目光一觸即分,不過兩人的眼中,都多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陳執雙眼微微瞇起,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看走眼的一天,再次看向中年男子的目光,卻是帶上了一絲凝重之色。

怪不得這許姓女子敢如此囂張

對面的中年男子同樣也在看陳執,似乎察覺到陳執目光轉向了許姓女子,他對陳執笑了笑。

若是一個無腦的女人,陳執倒是不介意收拾一下,不過這女人有后臺又有保鏢,陳執不會犯傻到和她一般計較,而且那中年男子,也不可能看著許姓女子將他得罪死,雖說他對這中年男子頗為忌憚,但對方也不過是假丹修為,陳執奈何不了他,但他也同樣奈何不了陳執。

“這是……我的朋友,一名煉丹師,之前我們被鐵棘豪豬群圍困之時碰上,出手相救。”高松說道這,發現許姓女子微微皺眉,他有些頭疼地捏了捏額頭,補充道:“許道友這次既然獲得了百年集靈果,順路回去,也是相互照應。”

“相互照應?就憑他一個筑基二重的……”許姓女子剛開口,便被身后中年男子拉了拉,她微微皺眉回過頭。

“小姐,就聽高道友的吧。”

“卞伯,可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沒事。”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當即那被許姓女修稱之為卞伯的修士笑著拱了拱手:“高道友素來仗義,既然是高道友的朋友,想必也不會是魔門修士,是吧?”

最后一句話,卻是對著陳執所說,與此同時,卞伯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是……”高松下意識地想要開口,不過一旁的陳執卻是淡然一笑。

“當然不是,在下只是一名散修,魔門和正道,和在下無關。”陳執說著,一揚手,一道灰色天雷形成一條電蛇,在他手掌心中游走。

“好強的御雷之法”卞伯忍不住贊嘆一句,雙眼微微瞇起,深深看了陳執一眼,當即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們休息一夜就出發吧。”

說完,他便走回了許姓女子的身后,恢復了那副毫不起眼的模樣。

“哼”許姓女子本來就不爽陳執,被卞伯拉住,心中不爽卻是更盛,不過她再高傲也清楚,卞伯可是她的金丹期大伯手下的得意弟子,絕對不是她能夠得罪的,強壓怒氣狠狠瞪了陳執一眼,故作大聲道:“把這里的青狼草平整一下,莫非我們要一直開著光罩么?”

雖然不爽,但高松等人還是行動了起來,不過他們可不敢使用靈力,高松拿出一柄類似砍刀狀的上品法器,而摩鐵、摩倫兩兄弟,則是各自拿出一柄鉅刀,忙活了大半夜,這才砍出一片空地。

“總算有點用。”許姓女子冷哼一聲,在高松等人忙碌的時候,她一直在說著風涼話,將摩鐵、摩倫兩兄弟氣個半死,由其她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陳執,那意思仿佛是在說:“你這個廢物連一點用都沒。”

對于這等腦殘女,陳執根本懶得理會,坐在一旁,平靜地恢復著靈力。

在他看來,這許姓女子完全是一個被嬌寵壞了的胸大無腦女人,根本沒必要和這種女人斗氣。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一夜時間過去了,第二天一早,陳執等人便起身朝著南部哨所的方向行去,半個月后,眾人也漸漸來到了青狼原的邊緣。

“”高松表情有些呆滯地看著面前枯黃發黑的草叢,看了一眼身旁的劉姓修士。

“不對啊,我帶路不可能出錯的。”劉姓修士亦是滿頭問號,有些不解地看著身前的草叢。

這片草叢,依舊是青狼草,不過現在這些青狼草卻是基本枯萎,伸手一碰便化為灰燼。

陳執皺眉看著面前的草叢,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這片草叢,絕對不是自主枯萎,而是所有養分都被吸收了一樣。

是修士,還是別的東西?如此大范圍的草叢枯萎,若真是修士或是妖獸所謂……

正當他彎下腰思索之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不用回頭,便知道是許姓女修。

“你怎么帶路的,這分明不是我們來時候的路,你這個該死的廢物……”

“閉嘴”陳執用手捧起黑色的青狼草,頭也不回地斥喝了一句。

許姓女修先是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執,這一路上,她已經忍了陳執很久了,若不是卞伯總是攔著,她甚至恨不得直接對陳執動手了,雖然對方是筑基二重修為,但是在她看來,陳執就是一個跟著他們混回前哨戰的垃圾。

而現在,這個垃圾竟然敢罵她?

“你說什么……”許姓女修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重復道,或許是被氣著了,她的胸口一陣陣顫動,尖聲叫道:“你竟然敢訓斥我,你知道我是誰么?就你這個廢物,連給我伯伯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看陳執依舊蹲著沒有什么動靜,許姓女修忽然雙眼微微瞇起,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子,嘴角帶起一絲冷冽的笑容:“卞伯,我看他就是一個魔道修士,而你們……”

她一指高松等人,冷笑道:“你們和魔道修士同流合污,你們應該清楚,這南部前哨鎮,在我們正道盟的管轄之下,若是我告訴尉遲哥哥,你們都要死,不過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只要你們殺死這家伙,要不然……哼哼……”

一開始高松等人還是一副看戲的模樣,不過在聽到許姓女修提起尉遲兩個字后,四人的臉色齊齊變了,隱隱帶著一絲畏懼。

“怕了?哼。”一看到四人這般模樣,許姓女修笑得更開心了,一看陳執一直沒回頭在擺弄東西,還以為陳執怕了,當即就冷笑的走向陳執:“怎么,現在就慫了,有種再說一遍給姑奶奶聽聽啊”

“閉嘴”陳執緩緩回過頭,伴隨著他腦袋的轉動,一股驚天煞氣沖天而起,許姓女修的冷笑僵在臉上,她肌肉僵硬地動了動,一雙丹鳳眼瞪得滾圓,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煞氣四溢的陳執,嬌軀輕輕顫抖,眼中掩飾不住驚恐和膽怯。

而面對陳執突如其來的爆發,高松四人卻是更為驚訝,當初高松在第一眼看到陳執之時,便已經猜到陳執應該有過人的實力,不過對于陳執獨自在荒原中行走三年,他始終是半信半疑,不過此時,當感受到陳執身上驚人的殺意,他卻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驚人的煞氣,他之前只在一個筑基修士身上感受過,便是許姓女修剛剛念叨著的那個名為尉遲的修士,現在經過一番比較,高松心中卻是得出了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結論——陳執身上的煞氣,似乎比后者還要強大一線……

而許姓修士的身后,中年男子一直淡然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無比,一切便是因為陳執身上的煞氣太濃郁

修士身上帶著煞氣并不奇怪,畢竟修仙界弱肉強食,哪怕自詡正派的正道盟修士,在野外殺人奪寶之事也屢見不鮮,只是就算他見過的那些筑基期的魔門修士,恐怕也很少有和陳執身上這般濃郁到極點的煞氣。

他到底是什么人?

許姓女修呆立在原地,就好像被嚇傻了一樣。

她雖然目中無人,但卻并非真的傻到無藥可救。

畢竟一個筑基一重的修士,哪怕是在被慣大,也應該明白,這樣濃郁的煞氣代表著什么

“可以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卞伯再一次跨出一步,擋在了許姓女修的面前,于此同時,假丹之境恐怖的威壓釋放出來,和陳執釋放的煞氣在空中交鋒

在這兩股氣勢的交鋒中,高松等人只感覺呼吸都凝固了。

就在這時,陳執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第二次了。”

卞伯皺了皺眉,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會,這才抬起頭道:“不會有第三次了。”

對話雖然簡單,但是身后的許姓女修臉色卻分明一瞬間變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低著頭,只是偶爾用極為怨毒的目光刮上陳執一眼。

看到這一幕,陳執冷冷一笑,回過頭,一道凜冽的殺意一閃即逝。

“這”高松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了,他顯示看了一眼卞伯,又看了一眼陳執,看那樣子,似乎以二人為首了,剛剛兩人雖然沒有動手,但無意間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讓他心驚膽顫。

“可能是魔道修士。”卞伯有些不確定地看了一眼陳執,皺眉道:“你怎么看?”

陳執伸手將一把枯萎的青狼草抓在手中,恍若自語般說道:“有什么東西,能夠瞬間將周圍一片區域的生機完全吸收么?”

聽到這話,卞伯等人紛紛紛紛露出疑惑之色。

“會不會是集靈果”劉姓修士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確定說道。

此話一出,卞伯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一直平淡無奇的臉上亦是露出一抹貪婪之色,失態地自語:“若真是如此,能夠毀滅如此大片草原的集靈果……”

還有后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周圍人的眼睛紛紛亮了起來。

高松還好,尚能保持冷靜的頭腦,至于劉姓修士三人卻是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陳執面無表情地看著幾人,若真如卞伯所說,那這集靈果簡直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莫非是千年以上的集靈果?

要知道僅僅是百年的集靈果,就足抵得上一名靈石充裕的筑基修士苦修一年,而集靈果的年份每上升百年,都會產生質變,他曾在金輪散人的記憶中得知,在人間界的拍賣行中出現過年份最久的一份集靈果也不過是九百年,這可是相當于一名金丹修士苦修十年的靈力分量了要知道這集靈果整個無盡荒原,也唯有青狼原這一處地方才能生長,根本無法移植,而進入青狼原的修士大多都是筑基修士,碰上百年集靈果就動手采集了,故而很少有年份長久的集靈果誕生。

單單是那九百年份地集靈果,當時便賣出了十萬下品靈石的天價若真是千年以上的集靈果……

陳執目光一掃其他幾人,發現不管是卞伯還是高松等人,紛紛站了開來,似乎對周圍人有些忌憚。

如此巨大的利益,哪怕是至親的修士,說不定都會同室操戈,更何況他們這臨時的隊伍。

只是,這千年集靈果真的能隨手便采集到么?

陳執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雙眼微微瞇起。

就在這是,卞伯忽然開口:“各位,可否聽我一言?”

在發現其他人紛紛看向他之后,卞伯深深吸了口氣,一股筑基五重巔峰假丹修士才有的靈壓毫無保留地放射開來。

看到高松等人眼中隱隱的畏懼之色,卞伯淡淡一笑,不過他看向陳執的目光,卻略微有些忌憚,再次咳嗽了一聲說道:“各位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我心里清楚,不過我想問各位一句,若這片荒蕪真是千年集靈果造成,你們真以為這集靈果是唾手可得?”

沒等高松等人說話,他便淡然說道:“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來荒原了,應該清楚,荒原中的危險雖然不必遺跡,但也有很多不需要充足靈力便能夠生長的靈草靈藥,不過這些靈草靈藥的周圍往往會有強大的妖獸守護,更別說集靈果這種妖獸都非常喜歡吞食的食物了。”

此言一出,高松等人眼中的激動之色漸漸淡去,大家都不是傻子,只需稍微提點一番,自然能夠想清楚此時的情況。

“的確如此。”陳執忽然開口:“寶物雖好,有命拿到才是最好,而且我們猶豫的時間不多,青狼原中,可不止是我們這一隊修士,而此地又處在青狼原的邊緣,若是其他修士趕來……”

高松幾人對視一眼,先不說卞伯和陳執二人所說都是對的,而且他們這隊人中,以卞伯修為最高,而從陳執身上的煞氣來看,這人分明是一滿手鮮血的人物,高松自認若是兩人聯合起來,他這小隊的四人可不是對手。

既然統領了一個散修小隊,高松當然不是無能之輩,他臉上先是露出一絲赫然之色:“沒想到高某貴為荒原常客,竟然會有這等利令智昏的想法,真是慚愧,多謝卞道友,陳道友提醒,二位道友說的對,不過……”

高松看了一眼卞伯和陳執,皺眉道:“現在可不在這次懸賞之內,也就是說,高某若是和幾人一同前往,若真有集靈果,我們兄弟四人,也要分一杯羹。”

“憑什么”剛剛消停一會的許姓女修聽到這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指著高松罵到:“這次我懸賞你們出來,便是為了采集集靈果的。”

“是百年集靈果而那百年集靈果,許道友也采集到了吧。”高松冷冷一笑,輕描淡寫便撇開了和懸賞的關系。

許姓女修剛想說話,就在這是,一旁的卞伯卻是開口了:“可以。”

“卞伯”

“小姐,這時候,還是以我為主吧。”卞伯淡淡看了一眼許姓女子,眼神堅決:“我記得我帶你出來之前,師傅便說過,一切聽我吩咐。”

許姓女修話語一滯,再一看周圍冰冷的目光,尤其是陳執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狠狠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高兄,許小姐從小被嬌寵慣了,言語間有些得罪,還望許兄見諒。”卞伯這時候終于不再站在許姓女修的身后,大大方方走向前臺。

“這是自然,卞兄明理就好。”高松微笑點頭。

陳執看著兩人臉上的笑容,心中卻是冷笑。

果然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

這兩人,都是人物啊

既然已經決定了聯手,接下來便是如何分配了,高松、卞伯和陳執三人一番爭吵,最終還是決定按照三、三、四規則劃分,這所謂三三四規則,便是把所得之物的價值看做十份,而陳執幾人雖然人數相差大,但卻是分為三個陣營,其中高松的四人小隊為一個陣營,而卞伯和許姓女修屬于同一陣營,陳執,自然是單獨一個陣營,如此一來,人數最多的高松一方明顯虧了,不過陳執和卞伯二人實力擺在那,四人就算心中不滿,也只能接受,而剩下多的一份,則是給予貢獻最大的一個陣營。

這種利益劃分規則,在無盡荒原中也是正常,倒是能幫助一群陌生修士快速聯合在一起,當然,時候真的這般劃分,那就不為人知了。

確定了規則,又各自發下毒誓,陳執等人這才聯手進入枯萎的草叢中,這片枯萎草叢足足有方圓幾十里大,如此廣闊的地域自然不可能一下搜尋到集靈果的存在,眾人只能分頭尋找。

陳執緩步走在枯萎的草叢中,他左手握著一柄骨質匕首,而右手,卻是空無一物,不過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陳執的右手握著一枚細若牛豪的長針。

這枚長針,現在有了個新的名字——隱殺

隱而殺之,倒是名副其實,而且再配上他那薄如蟬翼的披風,完全能夠短時間內將身形和武器全部隱藏,可謂是殺人于無形。

數個時辰后,陳執已經大致搜索完了自己負責的這塊區域,他正準備前往這片枯萎草叢的中央,就在這時,一聲詭異的咆哮,忽然從他右側不遠處傳出,緊跟著,便是一聲巨響

莫非是發現了守護妖獸?

陳執驟然抬頭,快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很快,他便靠近了那里,而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巨大的坑洞,在坑洞上方,一頭高達十幾丈的巨大妖獸飄浮在空中,這妖獸極為詭異,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巨大的蚯蚓,不過這蚯蚓的身上,布滿了各色斑紋,更令陳執驚訝的是,這條蚯蚓的口中,竟然不時屯吐出一團團白色霧氣,哪怕相隔甚遠,陳執都感覺到腦袋一陣昏眩。

“有毒”陳執心神一凜,連忙拿出一顆解毒丹服下,抬起頭,卻是看到巨大妖獸蚯蚓旁邊,一名修士渾身青芒閃動,正操縱一桿青旗,每一次揮舞,周圍的氣流便化為一條條風蛟,呼嘯地沖向蚯蚓妖獸。

而就在修士的下方,一名女修手持一個金缽,不停揮灑著一蓬蓬金色粉末,這粉末,竟然伴隨著女修的掐訣化為一面面盾牌,擋在女修和那名修士的面前。

這兩名修士,正是卞伯和許姓女修,看到陳執到來,卞伯臉上驚喜一閃,驚呼道:“陳道友,快助我一臂之力”

陳執沒有行動,雙眼微微瞇起,盯著空中的妖獸。

從妖獸身上的氣息來看,似乎僅僅只是一頭四級高階妖獸,以卞伯假丹的實力,根本無需懼怕這類妖獸。

而卞伯一看陳執一臉疑惑,心中焦急,下意識地張口就想說話。

就在這時,那蚯蚓妖獸也發現了陳執,嘴巴一張,噴出一道灰色氣流,狠狠朝著許姓女修打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許姓女修蒼白無比,雙手連連揮動,一蓬蓬金色粉末不停地灑出,形成了一塊塊金色盾牌。

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些金色粉末一接觸灰色氣流,頓時靈光全失,而許姓女修手中的那件金缽法器,亦是光芒一暗。

“變異妖獸”看到這一幕,陳執失聲驚呼,他總算知道為何卞伯會練一頭四級高階妖獸都收拾不了了,而且還被逼的這幅如此窘迫的模樣。

在修仙界,一些妖獸,往往會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而發生變異,產生某種極為恐怖的靈力,而關于妖獸為何會變異的爭論,在修仙界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有人猜測是因為吞噬了什么天地異寶,也有人猜測是這類妖獸的血脈中可能殘存著一些上古異獸的血脈,進而導致異變,也有人猜測很可能是因為天地間某種法則的影響,總之是眾說紛紜,不過有一點就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一旦妖獸發生變異,雖然實力不會增加太多,但是往往會擁有一些奇特的能力。

比如頭頂這頭蚯蚓。

這頭蚯蚓似乎只是會噴吐一種劇毒的白霧,而且渾身防御驚人,每當卞伯操縱著風蛟攻擊蚯蚓的時候,蚯蚓表面黃光一閃便輕而易舉地將風蛟擋住,但經過了變異之后,這蚯蚓噴涂的灰光,竟然能夠腐化修士的法器,讓法器無用,這能力,簡直只能用逆天來形容。

可以說,憑借這樣的能力,這頭蚯蚓妖獸足以和五級金丹妖獸相抗衡

如此一來,單憑卞伯自然不是這蚯蚓妖獸的對手

不過……

陳執目光一轉,落在了下方洞穴中,只見洞穴入口,不管是泥土中還是空氣中,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存在,而陳執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靈氣,似乎被某種詭異的東西牽引,朝著洞口飛去。

這,正是靠近集靈果之后特有的情況

而這種幾乎掠奪吞噬著周圍靈氣的感覺,絕對是千年以上集靈果才會有的反應。

雖說陳執并未見過集靈果,但金輪散人見過,并且他還得到過一枚四百年份的集靈果,故而對此也算熟悉,從他的記憶中,陳執也獲得了關于集靈果的信息。

要不要趁著卞伯二人拖住蚯蚓的機會……

陳執心動了,別說是他,換做任何人在這種情況都會忍不住心動,要知道,一個一千年份的集靈果,哪怕是金丹修士,都會忍不住眼熱

正當陳執舉棋不定之時,目光下意識一掃上方的蚯蚓妖獸,忽然一愣,他明顯感覺到,這蚯蚓妖獸之上,一股若有若無的神識,正牢牢鎖定住他。

好詭異的神識

陳執心中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這種時候,若是他還想強行去取位于地洞中的集靈果,恐怕那蚯蚓妖獸會立刻鎖定住他,瘋狂朝他攻擊,而且他這般做,等于是公然違反之前的約定,完全是得不償失的舉動。

一想到此,陳執索性大方說道:“卞道友,你有什么手段能控制這蚯蚓一陣子么?我倒是有辦法能給其致命一擊”

卞伯本就在觀察陳執,他之前還害怕陳執以他們為yòu餌直接去奪取地洞中的集靈果,聽到陳執這般說,他卻是松了口氣,毫不猶豫回道:“可以,我若是全力催動這風蛟旗,能夠短時間讓這蚯蚓無法動彈一小會。”

“好”陳執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空中的蚯蚓巨獸,面對這種擁有腐化法器能力的妖獸,陳執自然不敢隨便動用手中幾樣極品、絕品法器。

只見他的雙手呈懷中抱月之勢,一團團灰色電流,從他的手掌涌出。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氣息,驟然四散開來。

“哦?”卞伯臉色微變,心中卻是松了口氣,以他的眼力,當然能看出陳執使用的是某種威力強大的高級法術,立刻催動手中風蛟旗,渾身靈力瘋狂運轉,涌向手中風蛟旗。

“吼——”一聲似蛟似龍的嘶吼聲從他手中風蛟旗傳出,下一刻,風蛟旗上青氣涌動,化為一條長約百丈的巨大風蛟,在空中若隱若現。

這蚯蚓妖獸似乎察覺到了危險,那股殘繞在陳執周圍的神識一下收了回去,嘴巴一張,便是一團灰光朝著卞伯打去。

“該死”卞伯一看到這灰光,臉色亦是微微發白,大喊一聲:“小姐,幫我抵擋”

許姓女修有些猶豫道:“可是我的法器……”

“等回去我再送你一個”卞伯一聽,額間青筋畢露,要不是這許姓女修是他師傅寵愛的侄女,他甚至恨不得直接掌甩過去了

都什么時候了

一聽卞伯承諾,許姓女修頓時一咬牙,朝著手中金缽打出一道法訣,下一刻,金缽中直接噴吐中大量金色粉末,化為一團金色風暴,迎向了那團灰色氣流。

就像是之前那般,金色粉末一接觸灰色氣流,頓時光芒暗淡,金光盡失,而一聲脆響,許姓女修手中金缽更是直接破碎。

不過這也替卞伯爭取了時間,那蚯蚓明顯不能一直噴涂灰色氣流,而卞伯面前,巨大的風蛟已經徹底成型,帶著漫天風暴,狠狠將蚯蚓妖獸牢牢捆住。

“陳道友,快,這蚯蚓的力量太大,只能支撐一小會”看到風蛟成功困住蚯蚓,卞伯急忙朝著陳執喊道,不過一回頭,他的目光卻是頓住了。

陳執的手中,灰色的電流一點點從手掌中噴出,在雙手手掌之間,形成一團團灰色雷云,這雷云中,散發著一股恐怖的力量,只是看了一眼,卞伯就有一種這團雷云能夠毀滅一切的感覺

這是什么法術

卞伯臉色微變,牢牢盯著陳執的一舉一動,就見陳執手中雷云越來越大。

而空中的蚯蚓巨獸,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瘋狂地掙扎著。

“陳道友,快”

陳執抬起頭,看著空中蚯蚓巨獸,眼神中,無悲無喜,口中輕輕吐出三個字:“神滅斬”

一道細小的灰色電光,從他手中的雷云射出,直直沖向空中的蚯蚓,一下沒入了蚯蚓的半個身子。

沒有任何動靜……

蚯蚓還在掙扎,只是身體微博可查地細細抖動。

“切,虛張聲勢……”許姓女修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她剛說出這話,就聽蚯蚓口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天嚎叫,巨大的聲浪,幾乎讓她摔下飛行法器。

當許姓女修抬起頭的時候,小嘴頓時變成了“O”型。

只見空中那條弄得她和卞伯無比狼狽的巨大的蚯蚓,竟然在陳執的一擊之下直接斷成了兩截

空中,風蛟也同一時間散去,巨大蚯蚓“嘭”地一聲落在地上。

不僅是許姓女修,便是卞伯,也不禁目露驚駭之色。

就在此時,一聲驚呼忽然讓他們醒過神來。

“小心”

與此同時,一團漆黑如墨的圓形法器狠狠朝著空中的卞伯打去,伴隨著一聲張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此地竟然擁有變異妖獸,這妖獸的內丹就歸本大人了”

卞伯本就沒有注意,面對這偷襲,他怒吼一聲,一揚手,風蛟旗中幾條風蛟打出。

不過風蛟一接觸圓形法器,只抵擋了一個呼吸時間便被摧毀,而卞伯只來得及將風蛟旗擋在面前,便被這圓形法器狠狠擊中。

一聲慘叫,卞伯直接從空中摔下,如此變故,頓時讓許姓女修呆立當場,她本就在卞伯下方,卞伯一落下來,直接砸在她的身上,她腳下法器一陣晃動,這才堪堪停住,不過她也被卞伯的身體砸了個七暈八素。

陳執的目光,卻是轉向了右側不遠處,只見兩幫人正飛速趕來,其中一幫人是高松四人,此時這四人渾身帶傷,同時還要抵御著另外一幫人的攻擊,而另一幫人卻是三名男子,身著黑色法袍,臉上繪著花花綠綠的圖案,為首一人是一名長相丑陋的年輕修士,若是不仔細看,甚至以為他長著四只眼睛,靠近之后,陳執才發現這人長著一個朝天鼻,兩個鼻孔像是喇叭一樣,僅僅是相貌,便讓人作嘔,而此時,這名丑陋修士腳踏飛行法器,口中發出張狂的笑聲,急速朝著這邊飛來,剛剛那襲擊,正是此人的杰作。

“高道友,”陳執瞳孔一縮,面無表情看向高楓幾人。

“陳道友小心,他們是魔剎盟的修士”高楓一邊抵擋著對方修士的攻擊,一邊大聲說道。

而此時,那丑陋的年輕修士,卻已經飛到了陳執的頭頂,看著下方斷成兩截的蚯蚓,又看了一眼蚯蚓旁邊那個巨大的坑洞,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大笑道:“好,好,沒想到我運氣竟然這么好,一出來就碰上一頭變異妖獸和千年以上的集靈果,哈哈哈”

大笑中,他目光一掃陳執幾人,冷冷說道:“這兩樣東西,我們修羅門要了,你們幾個散修有多遠滾多遠,而你們……”

丑陋修士目光一掃許姓女修,眼中閃過一抹yin邪之色,添了添嘴唇道:“滅魔宗的修士?哈哈哈,這小妞不錯,待我好好享受之后,再把她扒光了扔到滅魔宗,讓滅魔宗顏面掃地!”

第三卷第一百七十九章阿鼻地獄

“修羅門”

卞伯被許姓女修攙扶著,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聽到這話,驟然抬起頭,臉上不由地露出一抹苦笑。

他根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修羅門的修士,雖說滅魔宗和修羅門同屬七大派,尤其是滅魔宗還擁有一個如此氣勢恢宏的名字,但實際上,兩個宗門的實力和地位,卻是千差萬別,在正道盟四派中,滅魔宗的實力可以說是墊底的宗門,而修羅門,卻是堂堂魔道第一派,在無盡荒原界可以和其抗衡的唯有正道盟的天啟宗。

而一旁的許姓女修在聽到修羅門這三字之后哪里有一點之前“除魔衛道”的意思,被丑陋修士目光一掃,再聽到那不堪入耳的話語,俏臉微微一白,身體急顫,藏在了卞伯的身后。

看到這一幕,陳執心中卻是冷笑,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

不過這時候可不是內斗之時,雖然他這一方占據人數優勢,但高松等人渾身帶傷,眼中更是隱隱有退卻之意,顯然剛剛他們和修羅門的三人遭遇吃了大虧,而卞伯則是被修羅門那丑漢偷襲,雖然及時防御沒有遭到重創,但陳執卻是注意到卞伯手中的風蛟旗上方隱隱帶著一道裂紋,而卞伯和許姓女修的目光亦是閃閃躲躲,明顯是在思量著如何逃跑了。

若是平時,陳執自然不愿意招惹修羅門這等大派,不過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一頭四級變異妖獸的體內可是絕對有妖丹的存在,而且這妖丹,還附帶著變異妖獸的變異能力,剛剛那頭白霧蚯蚓妖獸的能力陳執可是看在眼里,能夠腐化修士法器,若是能夠煉制成法器,絕對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更別提那千年集靈果了,一枚千年集靈果,可是相當于金丹修士十幾年的苦修,若是能夠完全煉化,足以讓他提升到筑基四重修為

這等到了嘴邊的天大好處,陳執又豈會愿意吐出來,別說沒有卞伯等人在身邊,就是他獨自面對這修羅門三人,他也會拼勁全力去碰碰運氣

正當陳執思索之時,對面的修羅門丑漢卻是皺了皺眉,冷笑道:“怎么,你們幾個散修,不愿意滾么?既然如此的話……”

“高大哥,快走吧”劉姓男子眼中流露出畏懼之色,低聲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集靈果再好,也沒姓名重要。”

高松眼中閃過一抹猶豫,看了一眼嘴角帶血的卞伯,干笑一聲就準備聽從劉姓男子的話,不過就在這時,不遠處妖獸旁邊的陳執忽然大笑一聲,一揚手,直接將斷成兩截的白霧蚯蚓尸體裝進儲物袋。

這個變故,是修羅門眾人沒有想到的,尤其是為首丑漢,在他看來,陳執這些個散修在聽了修羅門的名頭之后恐怕早就被嚇個半死,他能讓這些人離開,已經是很“仁慈”的舉動了,但是現在陳執的行為,在他看來完全是給臉不要臉

丑漢那張原本就丑陋的面孔,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剛剛那收了妖獸尸體的散修便朝他指了指,大聲說道:“高道友、卞道友,你們兩人對付這丑男的兩個手下,這個丑男就交給我了。”

丑男?丑陋男子微微一愣,渾身都因為憤怒而顫抖,已經很久沒人敢對他說這兩個字了

他看著陳執,一字一句道:“你該死”旋即,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兩名修士,牙齒縫中,冰冷地擠出了四個字:“一個不留”

高松和卞伯二人也想不到,陳執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完全等于是在逼迫他們讓他們不能離開啊。

不過一看到陳執竟然主動抗下了為首男子,剩下的兩人,他們六人只需戰勝另外兩名修士……

而另一邊,則是巨坑中已經露出明顯跡象的千年以上集靈果

高松四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而卞伯和許姓女修完全是驚喜異常,要知道陳執他們若是離去完全沒有任何事情,反倒是他們兩人,很可能被修羅門三人一路追殺,陳執現在站出來,反而是幫了他們大忙

一看到幾人的情緒竟然全部被陳執一個舉動,一句話調動起來,丑漢的臉上不由地多出一抹慍怒,再看陳執的目光卻是變得兇狠異常。

“既然你們想找死,我就成全你們”丑漢冷笑一聲,一揮手,身后兩名筑基修士分別沖向了高松和卞伯幾人,而隨之一股蓬勃的氣勢四散開來,這兩人竟然全部都是筑基五重巔峰的假丹修士

對此,高松四人早就清楚,要不然他們四個聯手之下,那丑男還沒出手,便被這兩名手下弄得渾身是傷,不過此時他們四人單獨面對一名假丹修士,高松等人自認還是能夠對付的,面對對方滔天魔氣,高松四人卻是一點都不慌張,掏出法器便和那人戰成一團。

而另外一邊,卞伯同樣也是筑基五重巔峰的假丹修士,雖然被丑陋男子擊傷,手中法器也略有破損,但實力還在,再加上一旁許姓女修輔佐,倒是和那名假丹修士不堪上下。

一時間,陳執和丑陋男子的對決,便成為了勝負的關鍵點。

不過在丑男眼中,似乎陳執根本構不成威脅,他可是筑基五重假丹修士,而陳執……一個區區筑基二重的小修士。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我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死法,這可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陳執嘴角微微翹起:“哦,可以說來聽聽,我一會殺了你之后,倒是可以學學。”

“呵呵。”丑陋男子怒極反笑,眼中殺意更盛:“一會我殺了你之后,我會將你的肉體和靈魂都熔煉進我這件法器中的。”

說著,他一揚手,一團黑光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法器,正是他之前用來偷襲卞伯的法器,之前由于相隔太遠,再加上黑光包裹,陳執并未看清法器的原貌,此時看清楚之后,他的瞳孔不禁一縮。

只見丑陋男子的手中,竟然握著一團完全由血肉組成的圓盤法器,在這些血肉之上,隱約可見一張張兇殘、痛苦、憤怒、恐懼的臉龐,這些臉龐有的張大嘴巴似乎在嚎叫,而與此同時,陳執分明感覺到法器上帶著一股股濃重到極點的煞氣,讓人不寒而栗

好惡毒的法器

陳執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了一個修羅門的招牌法器——阿鼻地獄

這件法器在無盡荒原界可謂是臭名昭著,同時,也是兇名遠播,一切,便是因為這法器完全是用修士的肉體和靈魂混合在一起煉制,等于是殺死了對方之后,還將對方的尸體和靈魂永世奴役,而且伴隨著煉入的修士血肉和靈魂的增加,這件法器還會不停地升級,最后形成一座由靈魂和血肉組成的宮殿,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地獄。

更恐怖的是,每一個修士的靈魂在被煉制進阿鼻地獄之后,神智還是保持清醒,只不過根本無法反抗法器持有者的任何命令,而且若是對持有者心生歹意和怨恨,就會遭到阿鼻地獄的無盡折磨,殘忍的程度簡直是駭人聽聞。

可以說,修羅宗的名頭之所以如此響亮,很少有修士敢去招惹,便是因為懼怕被修羅宗的修士殺死之后煉制進阿鼻地獄

“怕了?哈哈哈哈不用害怕,等你被煉制進這阿鼻地獄之后,你就會慢慢喜歡上這種感覺的,哈哈哈哈”看到陳執的表情,丑陋男子張狂大笑,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當他拿出阿鼻地獄之后,和他對戰的修士驚恐的模樣,那,簡直是一個美妙絕倫的享受

丑陋男子張嘴就想譏諷陳執幾句,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陳執抬起了頭,嘴角,竟然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而同一時間,他明顯感覺到一股濃重的危險降臨,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噗哧”

一聲肉體被狠狠刺穿的沉悶之聲響起,只見丑陋男子的后頸,一根細若牛豪的長針狠狠刺入,不過卻是被丑陋男子身上驟然閃起的靈光阻隔,無法再深入一絲一毫。

“極品法衣”陳執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沒想到丑陋男子非但擁有阿鼻地獄這種恐怖到極點的法器,更是擁有一件極品法衣

而丑陋男子根本沒想到陳執竟然會“不要臉”地選擇了偷襲,更恐怖的是,直到此時對方法器刺入自己的身體,他才察覺到法器的接近

悶哼一聲,他一揚手,就見手中阿鼻地獄一陣黑光閃爍,緊跟著,阿比地獄一閃直接出現在了丑陋男子的身后,一團團血肉迸射,化為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咬向chā入后頸的那根細若牛豪的長針

而同一時間,陳執卻是一伸手,銅環法器和骨質匕首同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只見他伸手一招,隱殺頓時從丑陋男子的后頸抽出,在隱殺的針尖之上,一縷幽藍色的光芒一閃即逝。

“該死”丑陋男子痛呼一聲,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陳執的第二波攻擊已經到了。

骨質匕首帶著驚天煞氣,狠狠地扎向丑陋男子的胸口,而與此同時,銅環法器,已經來到了丑陋男子的頭頂

第三卷第一百八十章殉葬(求訂閱、!)

丑陋男子根本沒想到,陳執手中竟然會擁有一件可以隱形的極品攻擊法器,而在看到陳執又變戲法般拿出兩樣絕品攻擊法器之后,他的臉色終于變了。

面對兩件絕品法器的攻擊,丑陋男子只能憑借著阿鼻地獄和身上的法衣堪堪抵擋住。

“這人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

丑陋男子面露凝重之色,他雖然囂張,卻不傻,看到陳執隨便就拿出兩樣絕品法器,是個人都會驚訝。

不過他的表情雖然凝重,但卻并不慌張,朝著阿鼻地獄打出一道法訣,每一道法訣,對應著一道面孔,整個阿鼻地獄之上人影浮動,血肉蠕動,一張張猙獰的面孔齜牙咧嘴,緊接著,阿比地獄忽然變得無比巨大,釘在了丑陋男子的頭頂,恍若一團血肉組成的地獄之云,一雙雙手,一張張面孔,不停地咆哮、嘶吼。

“噗哧”骨質匕首率先捅入阿鼻地獄之上,一連削掉無數碎肉,不過一團團血肉前仆后繼,卻是將這骨質匕首牢牢擋住,而另一邊,銅環本就是困敵之法器,若是單論攻擊,甚至還不如隱殺長針威脅大,此時也只能牽制一下。

雖然被陳執一連串的攻擊壓制,丑陋男子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笑容:“哼,你以為,你困住我就沒事了么?”

陳執一挑眉,正準備說話,忽然一聲凄厲的慘叫從不遠處傳來。

“弟弟”撕心裂肺的喊聲隨之響起,陳執一回頭,卻發現高松等人一個個面帶驚懼,而他們的對手,卻化為了一頭六臂修羅,不斷揮舞著一團團靈光,瘋狂將高松三人壓制住,而就在三人不遠處,摩倫胸口破開了一個大洞,眼神空洞暗淡,卻是已經徹底死去……

“這是什么功法”陳執聳然動容,他覺得這功法有些眼熟……

尸魔殿?

這功法的確和尸魔殿的修士尸魔變之后有些類似,不過陳執可沒注意到這人召喚出魔尸

莫非和尸魔殿有淵源?

正當陳執還在想著事情的時候,那頭六臂修羅卻是再次發威,趁著摩鐵因為過度悲傷和憤怒而晃神的一瞬間,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手中更是多出一件黑魔杵法器,幾乎是劈頭蓋臉地朝著摩鐵砸了下去。

“呯——”一聲清脆的響聲,摩鐵身上的防御法器和防護罩同時被擊得粉碎,而黑魔杵更是一下將摩鐵的頭顱砸得粉碎

陳執瞳孔微微一縮,他沒想到,形勢竟然急轉直下,高松和劉姓修士二人只能勉強抵擋,身上光罩暗淡無光,岌岌可危。

怪不得丑陋男子一點都不擔心,原來他這兩個手下的實力竟然遠超于他

而另一旁,另外一名修羅門修士同樣將卞伯和許姓女修壓制,不過這邊情況卻好了很多,至少卞伯能夠抵擋住對方的攻擊。

“怎么了,你的臉色真難看啊”丑陋男子哈哈大笑,一催手中阿鼻地獄,血肉云團進一步擴大,下一刻,竟然就要直接將陳執的骨質匕首包裹進去

此時,丑陋男子完全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對面陳執的嘴角,竟然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下意識地就感覺到不妙。

而與此同時,他的后頸明顯一麻,緊接著這股酥麻感不斷以后頸為中心瘋狂地擴散開來

“你用毒”

陳執沒有回話,他目光冰冷地看著丑陋男子后頸處的點點藍色斑紋,這藍斑不斷擴散,轉眼便布滿了丑陋男子的脖頸,向著他的臉部擴散。

這毒,自然是他在金輪散人尸體上取下的那枚發簪法寶之上的劇毒,這件法寶陳執雖然無法使用,但上面的劇毒,陳執卻是取下了一些,隨后用真火將這劇毒融入到隱殺長針的針尖中,只需一掐法訣,便能夠將劇毒放出,只不過這毒陳執不敢多取,畢竟這可是連金丹修士都能毒死的劇毒,只可惜量有些少了,要不然也不會現在才發作。

“該死,這是什么毒,這是什么毒”丑陋男子只感覺后頸發癢,就像是萬千只螞蟻在啃咬他的肉體,口中不停發出一聲聲慘叫。

“少爺”此時,兩名修羅門修士也注意到了丑陋男子的慘狀,驚呼一聲便毫不猶豫地撇開各自對手朝著陳執沖了過來。

少爺?

陳執瞳孔微微一縮,再一看那丑陋男子,眼中殺機更為濃烈

莫非此人是修羅門某個大人物的兒子?

若真如此,那他可就是倒霉到家了,不過已經下了狠手,陳執可不會在這時候退縮,眼看著高松和卞伯四人拼死拖住兩名修羅門修士,他口中發出一聲清喝,雙手之上,一道道金色雷電相互纏繞,化為一柄巨大金色長刀,狠狠劈了下去。

“刺啦”一聲,阿鼻地獄原本就是魔門法器,被雷紋刀克制,再加上丑陋男子身上大半靈力都用來抵擋劇毒,竟然直接被這一刀劈飛了出去,緊跟著,丑陋男子頭頂的銅環一分為五,當頭罩下,直接將丑陋男子綁了個結實。

“不要”看到丑陋男子被制出,兩名手下頓時慌了神,驚恐地大喊,陳執注意到這兩人的臉色除了擔憂,更多的是一種絕望和恐懼。

不過這時候,他卻顧不了這么多了,手起刀落,一蓬鮮血飛射而出,卻是直接將丑陋男子的頭顱砍下

丑陋男子一被殺死,那兩名修羅門的修士頓時呆住了。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一名修羅門修士神情呆滯,口中念念有詞,而另外一名修士則絕望地癱倒在地上,倒是讓他們不遠處的高松和卞伯四人呆住了,不過這等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高松還沒行動,劉姓男子便雙目血紅地沖向了其中一人,揮舞著一柄長刀法器就想將其中一人碎尸萬段。

而就在這時,陳執忽然注意到,這兩人的皮膚竟然漸漸鼓脹起來。

“不好,快走”這喊聲卻是有些遲了,劉姓男子一刀劈砍下去,直接將其中一人的頭顱割下,正準備宣泄地嘶吼幾句,就在這時,他面前的那名被砍去了頭顱的修羅門修士的身體,就像是氣球一般膨脹起來。

“轟”

一聲驚天巨響,整個地面,都仿佛抖了抖,巨大的氣浪裹著枯萎的青狼草灰漫天飛舞,視線中幾乎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陳執站在原地,他身上的內甲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一個護罩將他包裹在其中,不過此時,他的臉色卻是陰沉地可怕。

這個家伙,到底是誰?

那兩名修羅門修士,明顯被人設下了某種禁制,只要那丑陋修士一死,他們便會自爆殉葬。

迷霧中,陳執目光忽然一掃面前那丑陋男子的尸體,只見一團黑色光芒忽然冒出,夾雜在周圍的草灰中間,似乎想要離開。

“哼”陳執一聲冷哼,直接召喚出噬魂天書,黑霧化為三頭厲鬼,沖向了那丑陋修士,不過其中那個和藥天南記憶融合的厲鬼的腳步忽然一頓,竟然沒有沖向丑陋修士的靈魂,而是目光貪婪地看向了地面上的一塊黑色圓盤。

這圓盤,正是阿鼻地獄,在丑陋男子被殺死之后,便恢復了這般模樣,此時,這頭厲鬼卻是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眼中似乎閃過一抹貪婪之色。

“咦?”陳執也注意到了這厲鬼的異樣,微微皺眉,正當他疑惑之時,那厲鬼忽然動了,重新化為一團黑霧徑直沖向了那阿鼻地獄,黑霧包裹中,阿鼻地獄中一陣鬼哭狼嚎,足足持續了幾個呼吸,黑霧這才緩緩離開,不過此時,之前黑光閃爍的阿鼻地獄,卻是變得暗淡無光,分明威能大減,反倒是那頭厲鬼,卻是明顯壯大了很多,滿意地添了添嘴唇,這才鄙夷地看了一眼吞噬完丑陋修士靈魂的兩個同伴,桀桀一笑,鉆進噬魂天書中。

陳執嘴角微微抽搐,盯著手中噬魂天書看了許久,這才無奈一笑。

罷了,這厲鬼可能有自我意識,陳執早就猜到了,不過到目前位置這厲鬼都沒出現違抗他命令的現象,而且噬魂天書對他幫助很大,倒是不必在意這些小事情。

沒過一會,氣浪漸漸消失,陳執注意到,之前兩具修羅門修士的尸體的位置早已經變成兩個大坑,一些尸身碎片散落在坑中,而在其中一名修羅門修士旁邊,劉姓修士的尸體面目全非的躺在那,手中一桿上品法器大刀,亦是被炸得破破爛爛,而就在劉姓修士尸體旁邊,高松表情呆滯,渾身是血。

他根本沒想到,這次前往荒原,自己的小隊竟然只剩下他一人活著。

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目光,高松抬起頭,看著陳執勉強笑了笑:“陳兄……”

一陣咳嗽聲響起,只見一團青狼草草灰輕輕一抖,卞伯和許姓女修從中鉆出,一看到周圍爆炸的慘狀,頓感心有余悸,而與此同時,兩人看陳執的目光卻是徹底變了,特別是許姓女修,眼中充滿了畏懼。

這便是修仙界,殘酷又現實。

第三卷第一百八十一章前哨小鎮(求訂閱、)

陳執注意到這活下來的卞伯三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濃濃的警惕,對此他倒是不在意,若換做是他也會如此,畢竟這三人都是身上帶傷,再加上一旁的千年集靈果的yòu惑,陳執自認心中已經起了殺心。

而就在這時,卞伯卻是目光一轉,干笑一聲開口了:“陳道友,這次道友之所以留下,完全是為了救我們,道友仗義,卞某銘記于心,所以這集靈果,卞某這份就不要了。”

陳執聽后微微一愣,深深看了此人一眼,卻是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高松。

“陳道友,咳咳,剛剛若不是陳道友殺死那丑陋男子,我也不可能活下來,說起來高某這條命都是道友所救,之前的分配之說,不提也罷。”

聽著兩人一口一個仗義,一口一個救命之恩,陳執心中卻是雪亮,這兩人分明是看出他實力強大,害怕陳執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一起殺了。

要知道剛剛陳執和丑陋男子的激戰他們可是看在眼里,便是卞伯全盛時期都沒絲毫把握勝過陳執,更何況他們現在身上帶傷。

果然這群筑基修士沒一個省油的燈

不過陳執也不戳穿他們,微微一笑,目光一掃丑陋男子三人儲物袋,大大方方說道:“也好,既然兩位如此說,我再推脫就是矯情了,那妖獸和集靈果我就收下了,不過……”

陳執一掃修羅門三人的尸體,微微一笑道:“卞伯之前幫我牽制了那變異妖獸的攻擊,之后三位又幫我牽制了兩名修士,所以這次三人的儲物袋,就歸你們了。”

聽到這話,卞伯和高松不禁松了口氣,他們還真怕陳執太過貪婪真的什么都不給他們,現在看來,陳執還是tǐng會做人的。

說完,陳執便不理會三人,徑直走向一旁巨大的坑洞。

“卞伯,真的就讓給他了?”陳執一走,許姓女修便急匆匆問道,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毒。

高松瞥了她一眼,就像是看一個白癡,冷冷一笑,卻是不予理會,他先是收起了三名兄弟尸體上的儲物袋和法器,接著又將自爆的兩人的儲物袋收起,旋即一言不發站在一旁,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一旁丑陋男子的尸身。

他當然看得出這丑陋男子就算在修羅門也是有身份地位之人,別說儲物袋了,就是身上那件極品法衣都讓他眼熱,不過高松是有自知之名的人,現在三方勢力中,他處在最弱勢的地位,陳執不用說,那卞伯,可是筑基五重假丹修士。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而卞伯卻是根本沒理許姓女修的抱怨,默然走到丑陋男子的身邊伸手就去褪下丑陋男子的極品法衣。

“卞伯,我們之前可是約定好的。”許姓女修目光一瞟洞口,有些不甘心地繼續說道。

“住嘴”

許姓女修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似乎不敢相信卞伯竟然會如此斥喝她

“可是……”

“啪”一記耳關狠狠甩在她的臉上,直接將許姓女修打蒙了。

而卞伯,也收好了極品法衣和儲物袋,目光冰冷地看了許姓女修一眼,森然道:“許月,你自己想死就直接去坑洞讓那陳執殺了你,別連累我”

許姓女修張了張嘴,眼眶頓時變得通紅,低著頭一言不發。

卞伯重重呼出一口氣,看了一眼旁邊高松,赫然一笑:“讓高道友見笑了,我師父這侄女……從小被嬌慣壞了,這些話……”

“放心,高某不是多嘴之人。”高松淡淡說道。

卞伯笑了笑,忽然一擺手,竟然掏出一枚儲物袋,輕輕一拋便給了高松,看著高松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道:“這是這次的報酬,當然,還有一些額外的補償,畢竟這次劉道友和兩位摩道友……唉。”

聽他這么一說,高松算是明白這里面還有封口費,在感慨卞伯謹慎的同時,打開儲物袋一看,待看清里面的靈石數量之后臉色微變,旋即笑了起來:“多謝卞道友了。”

而就在兩人聊天之時,沒人注意到,低著頭一臉怨毒的許姓女修忽然目光一滯,下一刻伸手從地上拾起一枚令牌,當看清令牌上的東西之后,她的臉上多出一抹驚恐之色,深深吸了口氣,便不動聲色地將令牌放入懷中,嘴角,帶起一絲陰狠的笑容。

陳執站在地坑深處,這地坑深達百丈,而就在地坑的深處,卻是一根根有粗有細的暗紅色蔓藤,有的蔓藤深入泥土中,有的蔓藤向上延伸,相互交織,形成一片暗紅色的巨網。

“這就是集靈果?”陳執的目光,漸漸移到了這蓬蔓藤網地最中央,在那里,一堆尖刺葉子的上方,卻是長著一枚圓形的灰褐色果實,果實差不多拳頭大小,看上去和普通果實并無任何區別。

看著這枚果實,陳執深深吸了口氣,伸出手,直接嘗試著打出一道法訣,不過靈力剛在他手中匯聚,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緊接著,手中剛剛形成的法術竟然灰飛煙滅

“嘶”陳執倒吸一口冷氣。

不愧是千年集靈果,筑基修士在其周圍連法術都無法施展

看了一會,陳執便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制成的小刀,這種小刀沒有任何靈力,只是一種無盡荒原特產的、極為堅硬的荒原白玉制成,往往無盡荒原修士的身上都會佩戴一把,用來摘取一些珍惜靈草靈藥,而這荒原白玉所制的小刀,卻是最適合切割集靈果的道具。

陳執雖然不是無盡荒原界的修士,但他殺死的三名金丹修士的身上,卻是都擁有一把荒原白玉所制的小刀,其中那名被金輪散人殺死的女修手中的白玉小刀更是一名凡人刀匠大師親造,堅硬的程度甚至堪比絕品法器。

在動手之后,陳執才發現這白玉小刀簡直是幫了他的大忙了,一刀下去,別說割下果實了,便是蔓藤也僅僅只削破了一層皮,若是換做別的白玉小刀……

陳執暗嘆了一聲自己的運氣,便老老實實忙碌起來。

花了足足半個時辰,他終于將果實切下,當集靈果從蔓藤上掉落的一瞬間,陳執分明感覺到一股濃郁到極點的靈力散發出來,而與此同時,那枚灰褐色的集靈果忽然多出了一絲絲光澤,果皮之上,多出了一道道七彩弧光。

陳執趕忙掏出玉盒將果實放入,正準備離開,忽然瞥了一眼那些藤蔓。

集靈果的藤蔓一生只會結一次果,而且藤蔓的作用基本相當于果實的吸管,既不堅硬也不能煉制法器,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不過陳執卻是注意到,藤蔓的切口處,竟然形成了一個個詭異的符文。

陳執微微瞇起眼睛,到目前位置,他對于陣法之道雖然不算太過了解,但也有了自己的心得,不過此時在看到這符文之后,他卻隱隱覺得,這個符文或許在未來對他有大作用。

一想到此,陳執便再次拿出白玉小刀,各自選了一道不同符文的切口切下,將幾段藤蔓放進另外一枚玉盒保管,忙完之后,他才發現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了,擦了擦汗,陳執大步走出深坑。

高松三人卻是等急了,一看到陳執出來也是松了口氣。

“抱歉,難切開花了點時間。”陳執淡淡一笑道。

高松等人連道沒事,雖然眼熱,但卻是沒有提一句有關集靈果的事情,仿佛忘記了一般。

旋即四人便立刻行動,朝著落葉峽谷行去。

一路平靜,雖然路上遇見幾頭妖獸,但沒等陳執出手,高楓和卞伯二人便輕易解決,很快眾人便穿越了落葉峽谷,進入了南部前哨小鎮。

這個小鎮位于峽谷的盡頭,正好利用峽谷天然的地形將入口堵住,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防御地形,而小鎮也極為繁華,因為進入荒原修士大多都會從此地進出,進入荒原的獵殺的妖獸、得到的靈藥,甚至是進入遺跡所得,都會選擇銷售出去,故而吸引了大量商業協會前來,整個小鎮的幾條主干道兩旁幾乎滿是大大小小的商業協會店鋪,而一些街道更是成為了修士私下交易的坊市,擺滿了各種攤位,繁華,這便是小鎮給陳執的第一印象,和峽谷對面危險的荒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鎮的入口,十幾名身著鎧甲的修士面無表情地檢查者進入者的身份令牌,在來的路上,陳執便對高松三人說明自己的令牌掉了,而三人雖然疑惑,但卻并沒有說什么,畢竟這類令牌掉落的事情屢見不鮮,有三人作保,陳執花了十枚下品補辦令牌,便順利地通過了入口。

進入小鎮,陳執便和高松幾人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去。

既然已經進入小鎮,他就沒有必要再和幾人在一起了,臨行前,陳執卻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許姓女修。

這一路上,他便發現許姓女修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一直安安靜靜,弄得陳執都倍感詭異,轉變得如此之快,讓陳執也暗中留了個心眼,只可惜一路上他倒是沒有發現許姓女修有何異動,此時一看許姓女修,陳執卻是微微一愣。

因為他發現許姓女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神中更是帶著一絲陰狠,似乎察覺到了陳執的目光,許姓女修立刻恢復了之前那副漠然的模樣,倒是讓陳執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罷了……反正接下來也不會再碰上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甩了甩手,陳執走進小鎮。

而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許姓女修的嘴角,卻是帶起了一絲怨毒的笑容。

第三卷第一百八十二章住所,天機閣?

走過幾條街道,陳執便鉆入一條小巷。

雖然他是第一次來這前哨小鎮,但對這里卻是提前了解過了,當初金輪散人筑基期便常駐此地,或許是住久了有些習慣,哪怕晉升金丹之后,也會經常來這里常住,所以對這前哨小鎮也算熟悉。

雖說幾十年近百年過去了,前哨小鎮,也從金輪散人記憶中的那個小鎮變成了現在頗具規模的邊陲小城,但幾條主干道并沒有改變。

走進小巷,陳執先是目光一掃周圍,發現沒有巡邏的修士,立刻拿出那件改變容貌的衣服和面具套在身上,當他走出小巷,不管是身材還是容貌都大變了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

這般小心也是有依據的,要知道他身上可是身懷重寶,先不提那條變異妖獸的尸體和妖丹,便是那枚千年集靈果,便足以讓金丹修士眼紅了,最重要的是,這兩樣重寶并不是無人知曉的。

當初若是卞伯或是高松不識趣,陳指倒是不介意將重傷的三人擊殺當場,只不過卞伯和高松兩人太過狡猾,開口便是一副感激模樣,伸笑臉人,陳執倒是不好出手了。

不過既然有改容換貌的道具,陳執也就無所謂了。

走在街道上,陳執就像是一個剛剛從荒原風塵仆仆趕來的修士,一路直接朝著主干道行去。

他準備在這前哨小鎮住上一段時間,首先要找一個居住之地,當然,更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必須購買一些東西。

集靈果雖然充滿靈力,但直接服用效果太差,最好的方法便是和幾樣材料一同煉制成丹藥,而這前哨小鎮,卻是一處煉丹的好地方。

落葉峽谷南高北低,位于峽谷北面的前哨小鎮地處低洼,地火爐房的建立非常容易,而且地火的質量極佳,就算人間界南面的一些大城的地火爐房,都不及此地,再加上進入荒原的修士都會從此地進入人間界,各種煉丹、煉器的材料要比人間界便宜個兩三成,所以有不少煉丹、煉器的修士前來此地居住。

不到一炷香時間,陳執便來到了主干道,一座造型奇特的木質樓房引入眼簾,這樓房足足三層樓高,占地足足數百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布滿尖刺的碉堡,這類房屋,也是無盡荒原界的特色,據說無盡荒原界在古時候,還沒有人間界和荒原之分,妖獸完全主導了整個大陸,那個時候,人類的聚居地時常要防備妖獸的襲擊,故而房屋都是建立得如同碉堡一般,后來經歷了無數歲月,人類這才慢慢擊殺了大量妖獸,開辟出了人間界,不過這種建筑風格卻是保留了下來。

走進大廳,立刻有一名凝神期的年輕修士贏了上來,這修士胸口佩戴著一個上刻“正”字的徽章,這是正道盟的標記,東南西北四個前哨小鎮,由于擁有巨大的利益,分別被正道盟和魔剎盟瓜分,而像是門外那些看守的修士和小鎮中的巡邏修士,便是統轄的正道盟派遣。

“前輩是想在前哨鎮居住么?”這名弟子走上前,便恭敬對陳執行了一禮問道。

“恩,我需要一處有上等地火爐房的住所,居住環境倒是不講究。”陳執面無表情道。

一聽這話,那弟子頓時肅然起敬,要知道往往提出這般要求的只有一些擅長煉丹、煉器的修士,而此人,想必就是如此。

正道盟弟子也不敢怠慢,引著陳執進入大廳,隨后從一面墻上拿下一枚精美的玉簡,放在頭上細細觀看,很快便抬起頭道:“地火爐房有上中下三等,而目前擁有上等地火爐房的居所只有一處,這個居所還有特制的匯靈陣所制的靈田,不過這個住所的價格貴了一些,需要一百下品靈石一個月。”

正道盟修士說完,試探地看了陳執一眼,發覺陳執面無表情,繼續說道:“這處地火爐房有個好處,便是配有古大師煉制的丹成法陣,能夠提升一成煉丹成功率,前輩若是煉器的話,晚輩還是勸前輩權責一處中等的地火爐房……”

聽到這,陳執卻是笑了,這修士分明是想勸他租更好的住所,好從中分成,不過一百靈石一個月,對陳執來說還真不算貴,再加上對丹成法陣的好奇,陳執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看陳執如此好爽,那名天道盟修士更為恭敬了:“請前輩先交付一個月地靈石,之后每月,前輩可以來這里交付,當然,前輩若是閉關的話,可以提前交付靈石……”

“就一年吧。”陳執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旋即掏出一袋靈石,直接扔給這天道盟修士。

很快,雙方便辦好了手續,陳執正準備離開,忽然目光落在了走進大廳的三名修士。

還真是有緣啊。

走進大廳的三名修士,卻是卞伯和許姓女修,至于另外一人,卻是一名長相頗為英俊的男子,不過此時,這男子卻像是一條鼻涕蟲一般黏在許姓女修的身邊。

“許仙子,這次在下聽到你進入荒原,簡直夜不能寐,天天都擔心你的安危。”

“許仙子……”

聽到一聲聲肉麻的話,陳執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他目光一掃周圍修士,發現這些個修士一個個強行憋笑,顯然這肉麻男子還稍有來歷,讓他們不敢笑出聲。

走進的三人,此時也注意到了陳執,不過此時陳執早已經改容換貌,卞伯和許姓女修看了一眼便偏開頭,倒是那肉麻男子看了陳執一眼,便徑直走到之前接待陳執那名修士的面前:“來一間上等的住房”

那名天道盟弟子頓感頭疼,硬著頭皮道:“林前輩,上等住房剛被租光了……不過中等住房還有很多,畢竟上等住房和中等住房的環境差不多,只是地火爐房……”

肉麻男子表情一僵,目光一轉,落在陳執身上,露出一個自認瀟灑的笑容道:“這位兄臺,你應該就是剛剛租了上等住房的修士吧,我出三倍價錢,比如將這住房讓與在下如何?”

陳執看了他一眼,譏諷一笑,竟然直接轉身離開。

肉麻男子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根本沒想到陳執竟然如此不給面子,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強壓怒氣道:“兄臺留步,在下是卓大師的弟子,三極煉丹師喬文,不如交個朋友如何?”

此時,這處鬧劇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聽到卓大師和三極煉丹師地字眼后,頓時議論紛紛。

陳執停下了腳步。

這一界的煉丹師,并不像是天武修仙界那般分為天地人玄黃五級,而是分為一二三四五級,每一級倒是和妖獸的等級對應,比如二級煉丹師的標準,便是能夠煉制凝神期的丹藥,三極、四級煉丹師,便是煉制筑基級丹藥,而能夠被一名三極煉丹師稱之為師傅,恐怕最起碼是五級以上煉丹師

能夠煉制金丹期丹藥的煉丹師

陳執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深深看了一眼喬文。

“怎么樣,兄臺,出門多個朋友也好辦事。”喬文看到陳執回頭,臉上露出一抹傲然笑容,不過,很快他的表情便僵在臉上。

“白癡”陳執用靈力轉變了聲音,冷冷吐出兩個字,轉身就走。

這一下,周圍頓時熱鬧起來,一個個低聲議論,不時看著喬文,連一旁的卞伯和許姓女修都詫異地看了一眼陳執離去的背影。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喬文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一雙眼睛牢牢盯住陳執,似乎想要將陳執記下。

沒人注意到,陳執的嘴角,亦是掛著一絲得逞的笑容。

若是這肉麻修士只是和許姓女修一樣是某個大宗門長老親戚,陳執倒是能忍忍,不過一聽到喬文身為一個最起碼是五級煉丹師的弟子,陳執的心思頓時轉了起來,要知道隨著《噬魂天書》第三頁的開啟,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那些煉丹、煉器的高手,可以說他巴不得喬文來找他麻煩。

要知道他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藥天南,雖說是天武修仙界玄級煉丹師,但實際上,也就是相當于這一界的三極、四級煉丹師,但藥天南的融合靈魂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其煉丹的知識都是來自于天武修仙界,而陳執又無法將這一界的丹方給藥天南,所以說,殺死一個這一界的煉丹師可謂是勢在必行。

若是這喬文真的不識相的話……

陳執冷冷一笑,大步沿著主干街道朝前走去,很快便將這喬文拋在腦后,他這次來除了找住所之外,還有一點便是購買一些煉丹材料,很快,陳執便在一處足足占地百丈的店鋪面前停下,抬起頭,一臉驚疑地看著店鋪上的招牌。

“天機閣”

陳執瞪大了眼睛,雖說在金輪散人的記憶中他已經得知,在無盡荒原界的幾大商業協會組織中,最大的一家便是叫天機閣這個名字,不過當初他還以為只是同名而已,不過現在站在天機閣的面前,看著招牌旁邊那熟悉的標志,陳執不由地驚訝了。

一模一樣

甚至連花紋,都沒有任何區別

若同名還能用巧合來形容,那么商業協會的標志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般,就絕對不是巧合了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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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一百八十三章地火煉丹

陳執站在天機閣門口,一動不動,心中驚疑不定。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門口迎客的兩名身著灰衣的店員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來,舉止得體地行了一禮:“這位前輩,不知停在我天機閣面前有何事?”

陳執醒過神來,輕輕吐出一口氣,露出笑容說道:“只是有些東西要買,就是不知道天機閣是否有我想要的。”

一聽這話,店員淡淡一笑:“前輩說笑了,我天機閣貴為無盡荒原第一大商業協會,晚輩敢放言,若是我們天機閣沒有的東西,其他商業協會,也不會有了。”

“哦?”陳執不置可否笑了笑,卻是沒有接話,大步走進天機閣。

一進閣內,立刻有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上前,淡淡一笑:“前輩想要購買什么?”

陳執一掃第一層大廳中擺設的商品,還有柜臺前熙熙攘攘的修士,略一沉吟,便道:“我需要購買一些比較貴重的材料……恩,順便出售一些東西。”說到這,陳執瞥了一眼白衣女子,淡淡說道:“不過你應該無法做主,這里有管事之人么?”

白衣女子一聽,臉上露出職業的笑容:“明白了,前輩請隨我上二樓。”說著,她便伸手一引,便奔著二樓樓梯走去。

跟著白衣女子走上二樓,這一層卻是幾十個包廂組成,每個單間周圍都有著淡淡的禁制,想必是為了防止談話內容被別人聽到,倒是設計得極為專業和巧妙。

不過陳執的目光,卻下意識地瞟向了三樓樓梯,因為那里,竟然站著兩名面無表情的筑基修士

好大的手筆,連筑基修士都是看門的

白女女子似乎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微笑著提醒道:“前輩,三樓只有大掌柜批準的貴客和金丹修士才能上去,前輩請這邊走。”

陳執挑了挑眉,再次看了三樓樓梯一眼,轉身跟上了女子,很快,他便被女子引入一間印著六號門派的包廂。

片刻之后,一名筑基三重修為的中年儒雅男子走進包廂,順了一道法訣,將門上禁制開啟,而帶陳執進來的白衣女子,則在為兩人各自倒了杯茶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中年儒雅男子待門上禁制完全開啟,這才回頭一笑,淡淡道:“在下單云,天機閣掌柜,不知道友想要購買何種材料?”

“在下主要是想購買一些煉丹材料。”陳執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儒雅男子說道:“同時也出售幾樣法器和一些丹藥。”

“哦?道友莫非是煉丹師?”一聽這話,儒雅男子眼睛一亮,試探著問道。

“天機閣應該沒有打探顧客來歷的習慣吧。”陳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儒雅男子微微一愣,旋即淡笑著問道:“是單某失禮,以茶代酒,罰一杯。”說著,儒雅男子便一口飲盡杯中靈茶,這才問道:“不知道道友準備購買或是出售什么?”

“我要購買的東西,全部都記在這玉簡之上了。”陳執看了一眼儒雅男子,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簡,遞給儒雅男子。

“百年生陽草……”一看玉簡,儒雅男子便眼睛一亮,看了一眼陳執,低下頭繼續觀看玉簡中的材料,片刻之后,他終于看清楚了玉簡上記載的所有材料,不過他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似乎有些疑惑,也有些納悶。

看到儒雅男子這幅樣子,陳執心中卻是笑了。

他之所以來天機閣,便是為了湊齊和那枚千年集靈果煉制丹藥的其他幾樣材料,只不過為了搭配千年集靈果,這些輔佐的藥草、材料全部變成了百年份的草藥和一些比較稀少的四級妖獸才有的材料。

不過若是將這些材料單獨列出來,恐怕儒雅男子一眼便能夠根據這些材料猜出陳執要煉制千年集靈果了,這種蠢事,陳執當然不會去做。

故而這一次,他特地根據金輪散人的記憶列出了一大堆珍惜材料,反正這些材料都是煉丹所需,買了也不會吃虧。

儒雅男子皺眉思索了許久,這才抬起頭苦笑道:“恕單某直言,這些材料中,有幾味藥草可是相互克制,道友若是煉制丹藥……”

陳執故作高深莫測狀:“這就無需單掌柜提醒了,這點道理,在下當然清楚,不過若是想要自創丹藥,又豈能拘泥于形勢。”

“自創丹藥?”儒雅男子詫異說了一句,苦笑一聲遂不再多言。

看他樣子,似乎將陳執當成了某位異想天開之輩,陳執也樂得他如此想,自顧自地喝著茶。

儒雅男子叫過一旁白衣女子,將玉簡遞給她,吩咐了幾句,那白衣女子便走出包廂,看那樣子,似乎去取材料去了。

待女子離開,儒雅男子才回頭問道:“不知道道友出售的又是何物?”

陳執淡淡一笑,拿出一枚儲物袋,直接遞給儒雅男子。

對于陳執的神秘舉動,儒雅男子只能苦笑,不過他在天機閣當了多年掌柜,各種古怪脾氣修士也見多了,接過儲物袋,稍微掂量了一下,有些不以為然地打開一看,當看清里面的東西之后,他的目光驟然頓住。

“法寶”儒雅男子失聲驚呼

不錯,陳執這次出售的東西正是當初在碧波古廟獲得的三件法寶之一,其中金輪散人的那金輪威力最強,陳執自然舍不得拿出來賣,而宮裝女子的發簪雖然是女子法寶,但上面蘊含的劇毒卻對他有大作用,而他拿出來的,自然是被金輪散人和宮裝女子暗算致死的老者所使用的法寶。

除了這件法寶之外,還有絕命拐和一件宮裝是絕品法器,剩下的幾樣,亦都是一些陳執用不上的極品法器。

若是別人看到陳執出售的東西,定會大呼敗家子,不過對陳執來說,法器、法寶,貴精不貴多,有幾樣用的趁手的就夠了,再多,也根本起不到作用,還不如換成靈石實在。

不管陳執如何想,儒雅男子卻是被深深震驚了,再一回想陳執神秘的舉動,頓感高深莫測,暗自猜測陳執要么是某個大人物的兒子,要么就是撿了狗屎運進入了某個遺跡。

當然,這些想法在腦中轉了一圈便消失不見,儒雅男子眨了眨眼睛,有些猶豫地問道:“道友,你確定要將這法寶出售?”

“當然,在下不過筑基二重,距離金丹大道還太遙遠,還不如換些靈石實在。”陳執悠閑地品了口茶,淡然說道。

走出天機閣,陳執有些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倒不是因為這次交易出現紕漏,說起來,他這次的收獲可謂是無比巨大,在他拿出法寶之后,儒雅男子便喊來了前哨鎮的大掌柜,經過一番協商,最后以三十萬下品靈石的價格購買了陳執所有的東西,而扣除了他購買材料所需的三萬下品靈石之后,卻是還有二十八萬下品靈石,這可謂是一筆巨款。

巨款在身,陳執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直接將九邪魔尸給他的凝丹丸丹方所需的材料說了出來,原本他也只是打算碰碰運氣,卻沒想到天機閣竟然除了千年金龍膽草沒有之外,其他材料竟然全部都有。

這卻是大大出乎了陳執的意料,這簡直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這凝丹丸可是關乎他沖擊金丹大道的成敗,陳執自然不會含糊,當即各自買下兩份,這些材料的價格自然不菲,足足花了陳執十五萬下品靈石,一來二去,剛剛出售法寶法器的錢,竟然去了大半,也難怪陳執一副近乎便秘的表情。

可惜靈石還沒在手中捂熱就拿出去了……

不過一想到只差一味藥便能夠煉制凝丹丸,陳執隱隱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嘯的沖動。

在街上走了一會,陳執便拐入一條小巷,再次出來,又變換了容貌,目光一掃身后,發現沒人跟蹤,這才回到了位于小鎮西面的住所。

進入一層薄薄的禁制,一間頗為雅致的庭院印入眼簾,對于居住環境,陳執并沒有太過在意,徑直走向了地火爐房。

無盡荒原界的地火爐房的布置倒是和天武修仙界沒有兩樣,稍微研究了一下丹成法陣之后,陳執便盤膝坐在地火熔爐旁邊坐下,拿出噬魂天書觀看起了金輪散人記憶中關于集靈果的信息。

集靈果煉制丹藥名為靈域丹,煉制的方法到也簡單,若是細分,這丹藥煉制起來僅僅只有凝神期丹藥的難度,而陳執早在北靈城便強化過煉丹之道,現在的水平,也相當于二級煉丹師左右,煉制這靈域丹,卻是足夠。

將所有步驟記在腦海,陳執便開始靜坐調整狀態,足足過了一個月,他睜開眼睛,拿出丹爐固定在地火熔爐之上。

伸手開啟地火開關,陳執調整好火候,便開始煉丹。

“生陽草……”陳執拿起一把一根根草尖長著一枚枚孢子的草藥放入丹爐,緊跟著,又是放入十幾味丹藥,草藥緩緩煉化,陳執也伸手控制著地火減少,足足花了一刻鐘時間,一股難聞的藥味從丹爐中飄出,而陳執的眼睛也隨之一亮,飛快地拿出一枚玉盒,玉盒一打開,一股濃郁到極點的靈氣便飄散看來。

看著手中七彩流光閃動的集靈果,陳執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將集靈果放入丹爐。

詭異的是,當集靈果進入丹爐之后,爐中那股難聞的藥味漸漸淡去,隨之一股yòu人的芳香傳了出來。

關鍵的時候到了

第三卷第一百八十四章筑基四重!

陳執表情變得凝重,打出最后一道法訣,伴隨著這道法訣沒入丹爐,爐中忽然傳出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丹藥芬芳,聞著這股芳香,長時間煉丹所帶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陳執冷靜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欣喜之色,長長出了口氣,將地火開關挨個關閉。

他伸出開丹爐,一道道七彩光芒四散開來,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彩虹。

陳執眨了眨眼睛,只見丹爐中,一枚晶瑩剔透的青灰色丹藥,正散發著耀眼的光華。

這就是靈域丹?

陳執伸手拿起丹藥,入手一片冰涼,僅僅是觸摸,陳執都感覺到一股澎湃的靈力涌入手掌中。

不過陳執卻沒急著服用,而是拿出一枚玉盒,將靈域丹放入玉盒中,收起丹爐,轉身離開地火爐房,進入到了修煉靜室中。

服用靈域丹,陳執當然不準備就在這里服用,畢竟這靈域丹中蘊含著集靈果所有的藥力,而千年集靈果中蘊含的靈力有多大,至今也無一個典籍中有明確的記載,不過九百年份的集靈果相當于金丹修士苦修十年以上靈力的數量,陳執倒是能通過金輪散人的記憶進行換算。

十年時間,對于金丹五百年以上的悠長壽元來說,近乎彈指可過,但十年苦修的靈力,卻足以讓一名筑基修士進階整整一重多修為了

而千年集靈果中蘊含的靈力,卻是遠超九百年份的集靈果,莫非還能讓他進階個兩重?

想想都有些興奮啊。

要知道陳執之前的靈力,可都是憑借著長久以來的苦修,雖然在別人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