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這兩天春風得意，從省民政廳的冷板凳調到了省政府辦公廳，雖然級別沒變，但這兩者的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別說以前的朋友了，就算是自己的老婆，都對自己千依百順，在床上時，伺候的非常賣力。

家里親戚聽說自己進了省政府辦公廳，那電話打得真叫一個勤，以前很早就斷掉聯系的同學，也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打電話賀喜。

簡直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何晨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的走進省政府大院

。守門的武警看到自己掛的胸牌，絕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把自己卡在門外。

揚眉吐氣啊！等自己在省政府公辦廳干出點人樣來，定要讓林玥那賤人知道厲害，還有那個膽敢把自己調進打字復印室的方志根副主任。哼，你們等著，我一個都不放過。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的名字，何晨頓時笑著接通電話：“喂，是表哥啊，您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是的是的，我剛到省政府辦公廳，每天都早來半小時，絕不會遲到。我有今天，全是表哥幫的忙，我銘感五內，怎敢給表哥臉上抹黑？”

“嗯，知道就好。這幾天小心點，那個叫王羽的，有點門路，我在黨校壓他幾次，也沒能讓他屈服認錯。昨天和他斗氣，覺得有些不安，所以專門打電話，囑咐你幾句。”電話里傳來朱泉的聲音。

一聽到王羽這個名字，何晨就恨得咬牙切齒：“我打人打聽了，王羽就是一個孤兒。和林玥在同一個孤兒院長大，沒什么能耐。據說以前當過幾天小混混，不知怎么的。考上了一所農業學院，所以才能當上獸醫。那天我挨打時，真應該鬧大，看他到底有什么后臺。我懷疑，跟他在一起吃飯的警官是假的，那人看上去才三十來歲，就穿警監的制服？”

“孤兒院？小混混？王羽？咦？這些信息連起來，怎么聽著有些耳熟啊？我在臨江地稅局上班的時候，好像聽過這個人名？嘖嘖。一時間想不起來了，等我回頭打聽一下。先掛了。”朱泉的不好預感越加強烈，匆匆掛斷電話，給臨江的同事打電話，詢問畜牧局王羽有什么后臺，到底是什么來路。

何晨不理解表哥一驚一乍的原因，搖搖頭，走進辦公廳的辦公大樓。剛進辦公室，就感覺剛認識的新同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其中一個漂亮女孩修著指甲，不冷不熱的說道：“何晨，你走錯辦公室了吧？”

“什么？小李妹子，今天不是愚人節。開這玩笑沒意思啊。”何晨指著前面的半舊桌子，笑道，“那不是我的辦公桌嗎？上面放著我的茶杯。我不會看錯。”

旁邊有一個阿姨用可憐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昨天是。今天就不一定嘍。小何，這是人事處剛下達的通知。你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去政研室的信息處報道吧，那里的打字復印室剛好缺人。人事處的領導說，聽說你在民政廳就是打字復印的好手，人事處的領導也不愿意埋沒你的才華。拿著檔案袋和調職通知書，去政研室信息處報道吧。”

何晨耳邊響起一聲聲炸雷，把他轟得眼花耳鳴，嗡嗡作響，拿著那張調職通知書，他覺得自己一定活在噩夢中，明明在秘書一處這種極為接近領導，極有可能被領導提拔為專職秘書的科室，擁有大好的前途，怎么一轉眼就被調進了政研室的打字復印部？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秘書一處的，只覺得天都要塌了，眼前一黑一黑的，好幾次都差點昏倒。

“怎么會這樣？如果親戚們知道了我的情況，該會怎樣看待我？如果表哥知道了，肯定會罵死我的……對了，剛才上班前表哥說什么來著？不行，得給表哥打個電話。”何晨似乎回過神，瘋狂的拔打朱泉的電話。

朱泉剛才問了一圈同事和朋友，沒人知道畜牧局有個叫王羽的獸醫，更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不過有一個交友圈極為廣泛的同事說了一點有用的信息，說畜牧局上一年的表彰大會有王羽的名字，據說那個h2防治藥和王羽有關。

這點資歷，還不至于讓朱泉懼怕。所以，到了大教室之后，朱泉有意坐在王羽前面，轉過頭對他說道：“王羽，還在找資料寫演講稿啊？我勸你省省吧，如果真有省領導在場，我怕你念著念著就變成了怎么治療禽流感。哈哈。”

王羽不理他，繼續埋頭看資料。

今天這節課請的是金陵市市委組織部的一名研究員，主講人事制度改革與研究。這名研究員已經遲到十分鐘，朱泉不但不給輔導員打電話匯報，反而在王羽面前嘰歪，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么想的。

王羽皺眉說道：“笑得真難聽，已影響我閱讀。你得禽流感了嗎？可惜，目前研究出來的藥只是治療禽獸，對人無效。”

“對朱泉可能有效！”丁兵這幾天已經跟毒舌羽修羅學到不少罵人絕活，話雖不多，但每句都是經典。

“對禽獸有效？對我有效？你們什么意思？罵我？我告訴你們，辱罵學員是重大違紀行為，我要記下你們的……”正在這時，朱泉的手機響了。鈴聲很吵，正是廣場舞蹈常用的神曲，震得讓人耳膜發癢。

反正沒老師在臺上，他隨手掏出手機，按了接聽鍵。很快，朱泉就變了臉色，瞪大了眼睛，盯著王羽。

“什么？啥？為什么？誰下的調職通知書？人事處？你、你、你……我……唉，回頭再給你解釋。”朱泉失魂落魄的掛斷電話，再看王羽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極為復雜。

“王羽，我表弟的事是你干的？是你把他調到了政研室的打字復印部？你可真狠啊，連秘書一處的打字復印部都不讓他進！冷板凳中的冷板凳，簡直想逼他辭職啊！”朱泉咬牙切齒的說道。

丁兵也極為愕然，一是沒想到對方辦事這么利索，二是沒想到辦事這么絕。王羽一句話，就把朱泉引以為豪的事情打壓得慘不忍睹，這還不知道悔改，還敢在王羽面前露出仇恨的目光，這不是找死嗎？

王羽倒是光明磊落，回答道：“是你讓我做的。大家同學一場，你的第一個要求我不能不給面子。既然你想讓何晨進打字復印部，我就給他安排了。不用感謝我，政研室的打字工作更加繁重，對何晨的打字速度是一種鍛煉，我想經過三五年的打字鍛煉之后，一定能成為打字復印部的精英，到時候調進省委辦公廳的打字部都有可能。”

丁兵也忍不住笑，打字人員還能晉升？升到省委辦公廳還是打字呀？這臉打得，啪啪響啊！打完左邊，朱泉又送來右臉，不打都不好意思。

“王羽，算你狠！咱們走著瞧！”朱泉氣極之下，拂袖而去，不和王羽坐一起了，太憋屈了。

遲到十五分鐘的研究員終于來到教室，二話不說，直接上課，絲毫不提遲到的事，倒也符合大多官員的行為方式，錯事從不主動道歉，相信時間能淡化一切。

王羽收拾朱泉的事，給丁兵很大的震撼，也讓他和王羽的關系越來越熟稔。至于同寢室的姚廣生和車海清，他們兩個倒是勾搭在一起，他們也想接近王羽，但是王羽早看透他們的本質和丑惡嘴臉，對他們一直不冷不熱，拒絕他們加入自己的小圈子。

臨江市的學員分到王羽這班的也有十多個，平時見面，也都打招呼，甚至有幾個對王羽刻苦學習的勁特別佩服，見面時沒少吹捧王羽，對他表示出一定的好感度。

終于到了各個班級預選演講代表的日子，在嬉笑的交談中，不少人都在暗中拉票，希望認識的人能夠為自己投出一票。

王羽也不例外，除了收拾敵人的時候顯得特別冷酷，平時交際時倒是個焦點人物，走到哪都能帶來一片歡笑，和眾人打成一片。在系統的影響下，高度的魅力值和探查對方內心活動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強悍。

輔導員進入大教室，演講預選正式開始。王羽探查過輔導員的內心活動之后，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冷笑。既然選擇讓大家打分，你還想在幕后操控，被人逮到把柄，豈不是自己找死？

黨校派來四名工作人員，作為臨時的收票員和統計員。一名學員在臺上演講，講完后，本班學員開始打分。收票員收取打分票，交給統計員算總分。每班一百人，自己不能給自己打分，所以每次打分者共有九十九人。分數從1分到10分，借助計算機計分軟件，很容易就能得出學員總分。然后用總分除去人數，得到平均分，以平均分排名次。

王羽的演講題目是《農村經濟的思考和展望》，由于王羽沒參與過農村經濟工作，所以只能用思考和展望，提出幾點預想中的方案，解決農村目前存在的經濟困境。他的演講，贏得了熱烈的掌聲，一些在基層工作過的學員尤其賣力。

不過最后平均分卻不高，只有8.6分，只能排在前五wèizhì。

輪到朱泉演講的時候，掌聲稀稀，那些老生常談的內容，實在引不起大家的興趣，最后得分竟然高達9.4分。

這結果一出來，頓時炸開了鍋，學員們紛紛拍著桌子，自主的高喊有黑幕，要求黨校介入調查，為什么特別好的學員得不到高分，而狗屁不通的人卻能得到超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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