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善不好欺第149章謠言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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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匆過了十來日,終是到了正月二十三,將至月底。
這時節,天兒已漸漸回溫,滿園子的桃花兒梨花兒盛放,瞧著好不熱鬧。對于畏冷的文君華而言,春暖花開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春意融融之時,她腕子上的傷也是好得飛快,無需再纏著厚厚的繃帶,早已開始結痂脫落。
而蕭旁那邊,傷口也是慢慢好轉,他已可以下床走動片刻,無需日日都流連床榻,一副虛弱樣子。
期間,府上一片寧靜祥和,并無亂事發生。
朝廷那邊倒真如蕭旁所言所想的那般,派來了不少精貴珍稀的賞賜,稱是蕭家捉舀欽犯有功,直讓整個蕭家上下一半歡喜一半憂。
至此,宇文一族的噩夢總算是完全揭過了,但因那件事之后,文君華心中的擔憂不減反盛,直不知,文靜媛接下來還想跟自己玩些什么。
蕭府內部無事,外面兒卻是發生了一件兒有趣兒的事情,與蕭府的正室主母文君華有關。
全是漫天的流言蜚語,道是蕭家正室夫人與鳳鳴班的班主江掠衣往來密切,二人耳鬢廝磨,暗度陳倉,不避旁人,膽大狂妄。
不管謠言是真是假,諸人信與不信,總歸吃虧的是那里頭的兩個當事人。
流言蜚語這等東西,便是最奇妙的存在,無需證據,無需傳播,自然而然得便會鬧得滿城皆知,一發不可收拾。
文君華知曉后,不氣反靜。
沒有徑直去蕭王氏的院子里辯解澄清,也沒有擔心過蕭旁是否會相信自己站在自己這邊,只吩咐了白露一些事后,帶了爾藍一人低調出了府,約江掠衣于洛城的一間茶肆里相見。
品香閣的茶點是整個洛城最具盛名的,她早就想到此領略一番了,如今這般,正是最好的時機。
到了之后,才是發現,同來的還有上回在蕭府里與樂恬梟打斗的少年白鸞。他與江掠衣兩個,一個著青衣顯得衣袂翩翩,一個穿白衣稍顯成熟氣韻。
大家擇了間上等雅閣坐下,文君華出門兒次數少,也并不招搖,故而大家并未認出文君華的真實身份來。
江掠衣亦是一樣,雖然赫赫有名,卻是不常現于人前,故而大家也是不大識得他的真容。
“夫人好膽色,明明謠言漫天,卻還是敢于前來與我會見。”江掠衣親自為文君華斟了一杯茶,隨后又笑得一臉魅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爾藍,“就不怕,你的丫鬟瞧見了,到處渾說去,再惹一身腥。”
文君華寂寂地笑了:“我的丫鬟是個什么底子,我自是清楚許多。今兒我就是為了澄清那事兒來的。”說罷,又瞄了一眼江掠衣為自己倒的茶,“我不大愛喝這類高山茶,太苦。”
爾藍聞言,即刻上前來躬身一句:“奴婢這就去吩咐小二為少夫人上一壺碧螺春來。”
文君華點頭應允,爾藍頃刻而出。
待雅閣內只剩下三人之后,江掠衣忽然抿唇淡笑:“夫人手底下的人兒,果然個個兒機靈有眼力見兒。猶記得我前去府上的那幾次,可沒少受您手底下那位白露姑娘的揶揄。”
“白露啊。”文君華真心地笑了笑,“她最近是越來越滑頭了。”
手執筷箸,挑了色澤模樣最柔軟的那款點心夾了,送至口中,入口即化,綿軟清甜,品香閣的點心果然配稱一絕。
只可惜……文君華忽然抬眼看著對面的那個白衣妖孽男人:“江公子不愛吃甜食,實是一種遺憾,品香閣的點心之微妙之處,便是其甜點,甜而不膩,味道特殊。”
話語方歇,才是發現,同來的白鸞雖一語未發,卻也并不沉默,專注于桌上的那些個甜點,挨個兒吃了個遍。
“白鸞愛吃也是一樣。”江掠衣單手執杯,輕抿了一口手里的香茶,喟嘆一聲兒,“這茶濃得甚合我意,總歸在品香閣里,尚有我歡喜的東西。”
不多時,清香而滾燙的碧螺春由爾藍親自呈了上來,文君華細細地打量了爾藍一眼,心道自己今個帶這丫頭出來是正確明智的。
放下茶具之后,爾藍弓著身子親自為文君華布置了一番,清澈的茶水自素凈的碧玉玲瓏壺里倒出,緩緩地落入小巧的玉杯中,盈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文君華瞇著雙眼一番享受的模樣,爾藍布置完所有之后,起身靜靜退下,一直走到門外,無聲闔門。
一室三人,一執著于點心不語,一專注于品茗微笑,一注重于心思埋頭。
這樣沉默的氣氛維持了一會兒,直至文君華再次放下了手里的茶盞,抬眼看著白鸞似笑非笑道:“看來江公子似是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后又轉眼看向江掠衣。
“是你逼我的,我沒法兒選擇呀。”江掠衣亦是苦笑著看著此時此刻臉上終有點情緒的白鸞。
吞下了最后一口點心之后,白鸞沉悶著臉,滿眼尷尬氣悶地看著江掠衣,用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警告道:“可別忘了我們倆的協議,屆時事成,你定要履行的。”
文君華靜靜地將二人的行為舉止盡收眼底,沉吟片刻終是出口:“只是江公子選擇的人實是太讓我驚訝了。”
“既然要演戲,自然是要找專業的戲子的。”江掠衣說完,又是換了文君華手前的那壺子茶倒入自己的杯中,輕抿一口,終是皺眉道,“呀,還是濃茶香些,碧螺春太過于清淡,有點無味呢。”
文君華對江掠衣的這一舉動有些不適,但嘴上也未說什么。
三人又再次地靜默下來,文君華開始細細地思索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同時,也在等人,等蕭家那積極而幸災樂禍的捉奸人。
既然流言忽然漫天,那么自有散播的源頭。
她文君華被人誣陷抹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類狀況,在她看來,卻是早已成了小狀況……
而她確信,自己在外除了與文靜媛,宇文家結仇之外,并無其余仇人。宇文家早已沒人,至于文靜媛那邊……若真要散播謠言的話,也得先通過小蠻與齊氏的口來探聽自己最新的動靜……
為這事兒,文君華去查問過小蠻與齊氏,她們一個驚慌失措,誠惶誠恐,一個歇斯底里,滿口含冤。
想來都不是。
如此,文君華很快地將謠言的源頭定在了蕭府內部,定是蕭家自己人,有對她不滿者,對外肆意的流言。
既是如此,那么自己今日這般出府,豈不是稱了那人的心?有這般“抓奸現場”的機會,那人怎會不大張旗鼓地集齊人手前來品香閣將自己一擊必中?
不過,這一切都是文君華精心布置好的戲碼,一切皆在手里掌控穩固。
屆時,若真有人前來捉奸鬧事,那么她便用事先準備好的肖似自己幾分的陌生女人頂蘀,再讓江掠衣搭一把手,假裝與那女人親熱,到時自己再事先躲好不現于人前……想必第二日,這件發生在品香閣的捉奸事件便會鬧得滿城風雨,謠言即會不攻自破。
而另一邊,白露也在自己的吩咐下,為她做了十足的不在場證明,說明自己當天正在蕭府里處理瑣事,并非前往品香閣。
那時便只會傳,江掠衣所歡喜的女子,不過是與蕭夫人生得幾分相像罷了,并非是蕭夫人自身。
謠言這等事,便是這般,摒除它,可以說很簡單也可以說很困難,不需當事人出面辨清,那般只會越抹越黑,只需靜靜呆著,不理不睬,謠言自會不攻自破。
然文君華念及文家蕭家都需要臉子,又牽扯朝廷,才是涉險想出了這么一招兒,希望可以快速而干脆地解決掉這個小麻煩。
不料……
文君華思及此,不由得抬眼再次看向江掠衣。
豈知這個男人的心比自己更絕,得知自己邀約他于品香閣,那么便是將自己的計劃猜中了分。既是如此,他能來,想必已是做好了幫忙的準備。
只不想,這個男人帶來的搭檔居然是白鸞,生得俊秀溫文的少年……如此,江掠衣此番想要干什么,便可想而知了
“其實,我這邊早已備好了后路,江公子果真不選?豈知,江公子現在決定的這條路,一旦走下去,便是萬劫不復了。”文君華感激江掠衣愿意配合自己洗清謠言臟水,故而這會子也是愿意溫言相勸。
若是常人還好,但他是鳳鳴班的班主呢,他日傳出了那樣的名聲出去,鳳鳴班會因此而走向毀滅么?
“洛城乃至整個齊國的風氣都尚為開放,加之我游歷諸國見多識廣,早就見怪不怪了。”江掠衣說到這兒,忽然來了興趣,“夫人不知,這世上竟存在那樣一個小國,整個國家皆是男兒,那里男兒可自由婚配,結婚生子。”
文君華聽后,訝然地怔了怔,消化完江掠衣的那一番話時,卻早已驚呼出口:“怎,怎么生子?”問完之后,卻又覺得此言過于孟浪,小臉不禁微紅尷尬起來。
江掠衣權當是沒看見,只戲謔一句:“他們的國家里有一池春水,常年源源不斷,清澈見底。據說,喝了那送子湯,便是男兒也可懷胎生子。”
“真是聞所未聞,男兒也可生子……”文君華喃喃道。
一旁的白鸞卻是早已聽不下去了,直瞪著江掠衣輕罵道:“你就一個勁兒掰罷,被你哄過的人兒也不計其數了。”
文君華這才是回神,滿臉愕然地看著江掠衣,心里掠過一絲被耍的感覺。
“呀,又被你當面揭穿。”江掠衣并未覺得丟臉尷尬,反而是有些意興闌珊地看著白鸞,“好無趣的一個人兒,這事兒就算是假的,說來聽聽也覺得有趣兒驚奇不是?非要揭穿我你才高興。”
文君華心中憤憤然,一旦想起自己方才臉上的那一股子驚奇,心里便是覺得丟臉萬分。
剛想開口說說江掠衣,卻聽門外有了動靜,應是她等的人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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