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46.矮油,后院起火了嗎
正文246.矮油,后院起火了嗎
246.矮油,后院起火了嗎
越州的ūn天,幾乎是在人們還沒有準備的時候,就翩然而至。
哪怕是一個發展速度驚人的沿海城市,但是在這個城市的角落,依舊處處都是融泥暖沙的盈盈綠意,香樟現在才開始落葉,地上被鋪滿了紅褐而新發的幼芽在陽光下閃爍著柔翠如yù的光彩。更加高大的梧桐則沒有這么奪目,嫩葉上帶著白的絨即便沒有煙雨,卻也朦朧依舊。
姜喃正在百無聊賴地轉著手上的中水筆,這是第三節課間的空當,高一的學生們還不需要緊張到把學校里的每分每秒,都用在和試題的搏斗上。
就像現在,前排的羅萌子正在津津有味地翻看著一本書,不用去查證那書的內容,只要瞄一眼女孩專注而愉悅的神情,就能毫不猶豫地斷言,那是課外書無疑了。
很可能就是一本口袋言情,里面有大多數小女孩看了之后眼睛放光的翩翩公子,外加一段狗血麻的劇情,就能讓她們一本滿足了。
但是羅萌子在稍微側身的瞬間,姜喃卻掃到了那書的內容,是漫畫,那種熟悉的風格,不是《九州》還能是什么?
而一看到《九州》,姜喃首先想到的不是其他什么東西,而是那個又逃課快一個月的蛋。準確來說,是還差5天……4天半的時間,就整整一個月了。
不過這個學期開學以來,楊一來班級的次數的確不多,即便是過來之后,也就是到何岳那里溜上一圈表示下存在感,和同學是很少碰面的。
按照道理來講,對于現在的少男少女,時間和日常接觸的頻繁度,是影響兩個人——主要指異之間——最重要的因素。
長久的分離,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會產生疏離感,就更不用說關系尚未挑明的小男女了。
可是這個道理對于姜喃來說,似乎并不能夠成立。楊一盡管極少來到學校,但是他的影響卻無處不在,從三月初的生日宴會,到月中的作文大賽。現在即便是又過了這么些日子,但是那些同學之間流轉的漫畫書籍,以及時不時有女生呼朋引伴的時候,來上一句“那就去云中書城那邊逛街吧,先看下王菲的新專輯出來沒有”,都在提醒著姜喃,那個男生盡管不在她的身邊,可隨時隨地都有他的影子。
這個少年的影響力,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么?
“喂,喃喃。”后排的郭娜捅了捅姜喃,把她從思緒中驚醒出來,然后文藝委員帶著些央求親近的口氣:“發什么呆呢,后天周末,我們去云中書城逛逛怎么樣,聽說那里要搞活動,很多東西都打折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包括音像區的東西,那個愛華的隨身聽,我都想了好久了,要是這次也打折,我就買下來。”
郭娜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一下就引來了幾個旁聽者,姜喃現在被安排了一個新同桌,是上禮拜才從不遠的寧轉來的男生。這個男生對于能夠坐在姜喃的身邊,明顯是頗為暗爽得意的,平時不管有沒有事情,都會借故找女孩聊天,只不過面對姜喃那清澈恬靜的笑容,也不敢過于激進。
現在有郭娜挑起話頭,他就趕緊覷準時機轉身ā話:“啊,你們周末要去書城啊,要不一起啊,那里的東西ǐng多的,旁邊配套的設施又全,我贊成去那里。”
大約是這個男生盡管對姜喃有野心,但是看起來不是那種橫沖直撞的青嫩小生,不管是平時借著功課習題的機會搭訕,還是在樓道場不算太頻繁的“偶遇”,他都顯得自然而隨和那些一眼就看出折uā企圖的男生比起來,手段很是不壞,因此就連姜喃的密友樂菲也興不起討厭的感覺。
就更不用說其他和姜喃的關系更次一級的女生了,甚至還有不少的女孩子,暗地里也時常把這個男生作為話題談論。
這時候郭娜聽到他附和自己的意見,毫無疑問是很開心的,不過隨即又好奇道:“不是吧,你也知道云中書城?你才來多久啊,還不到十天呢。”
如果是平時被人這么質疑,肯定沒人會高興,但是郭娜這么一問,反倒是恰到好處地送上了一個臺階,這男生就笑道:“越州的云中書城這么有名,不知道的肯定不多吧。再說我去年在寧的時候,也來過這邊幾次,還辦了張貴賓卡的,到時候你們看好東西了,可以拿給我來買,打折的。”
“啊你也有貴賓卡”郭娜一下就興奮了,一臉地少女幻想:“要是愛華的隨身聽本來就打折,再加上你這個貴賓卡,那不是能省很多錢啊”
“你呢,姜喃,要不也一起來吧,打折后還是能省不少的。”這男生就笑著看向姜喃,貌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但是眼睛里面的期盼怎么掩飾都掩飾不住。
姜喃恬然笑了笑,做了個歉意的表示:“不好意思,這個禮拜我媽媽要回來了,我要在家里面陪她。”
“啊,你媽媽?你上次生日的時候,好像沒看到阿姨誒,她在外地工作嗎?”郭娜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很快又轉移了注意力:“哎,喃喃你簡直和你爸一樣,都是大忙人啊。不過書城做活動的時候不多的,本來就打折再加上貴賓卡,這種機會可不多,你不去太可惜了。”
“是啊,折上加折的機會,不去有點兒可惜的。”那男生盡量不讓自己的心思太過明顯,但是作為一個高中生來說,他還沒能完全掩飾住因為擁有同學沒有的貴賓卡,而帶來的某種優越感。
“菲菲那里也有貴賓卡的啊,我要用的話找她就好了。“姜喃微微一笑,其實不用說樂菲,她自己又怎么可能沒有云中書城的貴賓卡,楊一送給她的還是僅僅發行了一百張的鉆石墨香貴賓卡。
只是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心思,她把這張卡片,看成是兩人之間的秘密,自然不會向無關的人多嘴。
而姜喃給出這個理由后,郭娜就不說話了,說起來樂菲和郭娜都要算是比較好相處的女孩子,一個心思聰慧,一個外向大方,但人與人的際遇就是這么奇怪,兩個很好的人就不一定能夠成為朋友。反正郭娜和樂菲彼此之間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個人都說不出來原因,只能解釋為天生八字不合了。
于是郭娜很自然就不再繼續勸說了,而還巴巴等著郭娜繼續加一把勁兒的那個男生,也是滿眼眶的失望。
如果說校園里面的ūn天,是明媚而活潑的,那么深藏在南方小巷中的老宅,即便是沒有三月如酥的小雨,但是青磚黑瓦白墻之間映襯出來的,依舊是難以言說的風流綺麗。大抵是這些老宅子原本就陰暗的采光,又或者窄小破敗的木樓梯,或者是被梅雨和濕侵蝕而成的暗黃è霉斑,無一不和外面的新世界jiā相輝映成格格不入,卻又引人入mí的舊日時光片段。
這時候墻根下已經有苔蘚開始鋪陳,占據了去年舊歲中的老地盤,屋檐下的燕子巢,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黑白的鳥兒穿梭,從窗外晾曬衣物的竹竿上一掠而過。
陽光和高墻背后的陰影,界限如此分明,孩子們嬉笑的童真聲音悠長,穿過了很多重堂。
蘇晚的家里面,這時候已經成了附近街坊們最喜歡的聚集地,在廳里面擺上一張方桌,然后嘩嘩啦啦的麻將碰撞聲可以響一下午。
因為屋子被裝修過的原因,所以不同于其他老巷居民家中,那種mí宮般曲折的布局和光線幽暗沒有上下午區分的客廳,這里是很寬敞明亮的。
而且蘇晚的母親本來就沒有工作,女兒出息了之后,就更是安安心心做起了全職的家嫂。只求讓自己的寶貝千金全無后顧之憂,能夠開開心心畫畫就好。
蘇母現在早就忘記了最開始,對于女兒放棄學業專注于賺錢的不安和疑問。
對于他們這一代人來說,在經歷了清苦窮困的生活后,金錢絕對不是毫無意義的數據,而是代表著可口的食物,溫暖的衣被,以及他人羨的目光,所有的這些東西,就足以構成一個她無法拒絕的理由——讓自己的女兒做她想做的事情,如此而已。
“蘇晚媽媽,你現在是享福了哦,丫頭這么能干,我上午去買菜,就看到好幾個小娃兒,手里頭都是蘇丫頭的畫兒。”一個大媽摸了張牌,又飛快打出去一張,言語中滿滿都是羨慕,濃得都淹沒了整個屋子:“你說這一本就是好十幾塊錢,我看報紙上說,丫頭的畫兒都是十幾萬十幾萬本賣出去的,這加起來該是多少錢啊”
蘇晚母親連忙擺手,被人羨慕的滋味固然舒爽,但是由此招人記恨,就并非她的本意了,要是現在不給這些街坊們說清楚,怕是明天都能傳出她丫頭蘇晚一天賺幾百萬的傳言:“哎,王姐你這就搞錯了,這個錢又不是晚晚一個人的,她只是拿小頭,版稅只有百分之十多一點兒,一本書賣十塊錢,她也就能拿一塊。”
“那加起來,也是十多萬塊錢啊。”另外一個年級更大些的婆婆就忍不住也ā嘴。
蘇母又是得意又是小心地附和著笑:“十幾萬看起來好多了,實際上也就這么回事,曉得她以后是個什么樣子呢。畫這種娃娃書,我看也不是一輩子的事情。”
“喲,還什么一輩子,難不成你還想要晚晚自己養自己?”最開始發話的那阿姨就“嘁”了一聲:“只要把你的養老費掙夠,再個嫁妝錢就行了,女孩子么,不能要求太高了。”
“就是,就是,我大孫子都在大學讀了兩年了,說起來也是個知識分子,結果讀了這么多書有什么用,那就真是個無底不說像晚晚這樣掙錢,我們是不指望的,能少uā點兒就不錯了,學費加生活費,一年一兩萬,那真是受不了,這才過了一半的時間啊,還有兩年哦。以后還有成家的錢,還不知道在哪里?”
“成家的錢肯定是他自己賺嘛,難道也要你們老家伙出”王阿姨白了太婆一眼:“人家姑娘家就是自己掙錢養家,一個男孩子,你們還這么嬌慣。”
“說是這么說,要真是沒錢了,我們大人還不是要想辦法的。”那婆婆感慨了一句,話頭又回到了蘇晚身上:“還是生個姑娘好,那真是的。”
這時候,最后一個沒開口的街坊,忽然就嘿嘿笑道:“蘇晚媽媽,我好幾次看到你們家丫頭,好像都和一個男生一起進進出出的,就是經常坐著車過來的那個,兩個小家伙關系不一般哦。”
這話一出口,幾個人同時lù出了好奇表情,那王阿姨就忽然醒過來一樣連聲“哦哦”著:“我也想起來了,上次那些子記者,還有什么讀者粉絲啊,跑到你們這里不走的時候,不就是那個男生過來的?哎,是的哦,兩個小家伙什么關系。我跟你說啊,你姑娘現在有錢了,又生得漂亮,不要被一些七八糟的人盯上了。”
眼見這些牌友們,一個個越說越不著調,蘇母連忙解釋:“不是不是,那是蘇晚的同學,我們蘇晚搞這個漫畫,就是他介紹安排的。”
本來蘇母這么說,只是因為楊一是母女兩的恩人,生老實淳樸的蘇母不愿意那個幫了自家的孩子,被誤會成什么不懷好意之人。但是沒料到她這么一說,卻又起到了反效果。
“不是吧,那個小孩子介紹你們晚晚去搞這個漫畫的?”最后那個街坊平日里是個悶葫蘆,可是一開口,卻每每都說在要害上:“那這么說,人家也是有來頭的啊,要不然一個小孩子,怎么能幫人介紹安排這個事情感情你們家晚晚已經找好金龜婿了。”
幾個人就都一起起哄,這會兒牌也不在乎了,一個個眼睛放光地八卦著楊一的來歷身份,很有些窮追猛打的意思的蘇母都有些招架不住。
而這個從窮困到富足,只用了不到半年時間的家庭這時候一面掩飾地隨口找著話題應付了事,一面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兩個孩子似乎就肩并肩站在了她的眼前,很有些金童玉女的架勢。但是這么小的男女,以后需要經歷的世事風數不勝數,現在就談什么在一起的問題,是不是想得太早了呢。
就在蘇母思緒紛飛的時候,一男一女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口,那男人一邊四下打量著,一面還算禮貌地敲了敲
幾個人同時停下手頭的動作和嘴巴,齊齊轉過頭,自從蘇晚在去年元旦的時候曝光后,他們這條老巷子里,來訪的各è人等就直線上升,有時候成群結隊而來的小孩子,都快夠得上一個班的人數。而這些人無一例外是來找蘇晚的。
“請問,這里是蘇晚蘇小姐的家嗎?”那男人看到一桌子人停了下來,就笑著開口問道。
幾個街坊都習慣了忽然到訪的不速之客,這時候就很是“訓練有素”的停手,喝茶的喝茶,上衛生間的上衛生間,就算是牌局的中場休息了。
反正等不了一會兒,這些人就會離開。
不過這一次,他們好像是猜錯了這兩人的來意,在得到了蘇晚母親的肯定后,那男人很是熱情地上前:“哎呀呀,原來您就是蘇晚小姐的母親,幸會幸會,總算是找到您了。”
“二位是……”蘇母在這半年的時間里,眼界見識可以算得上飛速增長,但是卻也少有這樣的時候。平時上的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找她女兒蘇晚,要么是索要簽名,要么是請求合影,現在猛地蹦出一個說是總算找到她了,未免讓蘇母有些不清楚狀況了。
這男子這么一說,幾個街坊就意識到了人家是有事情才找上的,紛紛很有眼è地告辭而去。這時候蘇母才有時間給來人倒上了茶水。
“兩位是來找我家丫頭,還是……”
“是找蘇晚小姐的,但也是來拜訪您的。”來人雖然說著普通話,但又明顯區別于吳越軟語的腔調,倒有些像是魔都那邊的人,蘇母聞言一愣,就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是這樣的,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魔都鼎辰卡通的秦丕,上次我們公司也來過人,和蘇晚小姐接觸過的。”秦丕笑得很和氣,但是他臉上的這種笑容,如果換了楊一或者是羅戈在這里,就能夠一眼看穿,再明顯不過的職業化笑容。
可是蘇母以往的生活經歷,所接觸過的社會地位最高的人,也不過是居委會的婆婆媽媽們,現在自然是看不透的。她只覺得這位氣勢不凡的老板很是和氣,就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姑娘的事情,我基本上是不怎么過問的,都是她自己在處理。”
“哦?可是蘇晚小姐應該還沒有年滿十八歲吧?”跟在秦丕身后的那個年輕女子就笑著追根究底,但是話里話外都有些指責的意思。
蘇母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釋了,心忖當老板的倒是和和氣氣,怎么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多少,說話卻讓人不舒服。
不過來者是客,她也不好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和人較勁,就有些窘然地呵呵幾聲:“這個,反正我家丫頭的事情,我是真的說不上嘴,如果兩位是來找她的,那麻煩等一下,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們?秦丕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復數量詞,心忖別又是那個叫楊一的小崽子也在一塊兒,如果真是那小子,這次的打算就難免又要泡湯了。
他是做慣了老板的人,雖然行事作風為人詬病,但卻并非只會一味拿大,該放下身段的時候一樣能夠放下身段:“不要緊不要緊,我們等一會兒就是了,不過蘇媽媽真的對我們鼎辰動畫沒影響了嗎?”
蘇母就不好意思地點頭:“現在來找蘇晚的人太多了,我就是給人家端水倒茶,有什么事情都是丫頭自己在和人家談……”
“哦,這樣啊。”秦丕還在笑著,眼神卻閃爍不定,然后又貌似不經意地好奇道:“您剛才說‘他們’,是說蘇小姐,還有……”
如果真的是楊一,那么他們這時候還是直接起身告辭來得爽快。秦丕到現在,都還記得三個月之前在思閱文化發生的事情,而正是那一次的碰壁,才讓他在百般不甘之下,又想出了這次迂回路線。
蘇母哪里知道,眼前這兩人,是打她女兒作品版權的主意才巴巴上不過是黃鼠狼給激拜年罷了,而且她家里住著兩個小家伙,也都是左鄰右舍都清楚的事情,聽到秦丕問起來,就笑道:“哎,是兩個小孩子,都是跟著晚晚學畫畫的。”
“哦,蘇晚小姐現在就開始收徒了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哦哦,是英雌出少女,哈哈,哈哈哈”秦丕心里面有些不屑,心忖一個畫漫畫的丫頭片子,倒搞的比專的畫家還有架子,教人畫畫,好笑
“不是不是,不是晚晚的徒弟”蘇母聽到秦丕誤會,趕緊解釋道:“他們一個是什么合作伙伴的晚輩,另一個是家里父母都出事了,那個小孩子又和晚晚的公司有點兒關系,就干脆都住在我們這里,兩個小孩又都喜歡畫畫,說是學畫畫,其實也算是幫忙。”
“哦,這樣啊。”秦丕聽得連連點頭,他是商場中的人精,察言觀è的工夫相當有火候,這時候也聽出了蘇母話中一些語焉不詳的地方。
蘇晚的母親雖然不算見過世面,但也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好對外人講得太清楚,但恰恰就是這種語焉不詳,讓秦丕敏感地覺察到了一些東西,后者是玩手段的高人,這時候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家里父母出事了,總有親戚的吧,把人放在你們這里,不是讓您白給人家養小孩么。”秦丕假裝有些義憤。
不過面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即便是這人嘴巴里都是附和自己的好聽話,蘇母也還是保持著謹慎:“那小孩還真的沒有什么親戚了,要不也不會住在我們這里。”
“那就送到民政部嘛,像這樣你們也太吃虧了”秦丕就更加的忿忿不平了:“你們母女兩也真是好心,換了個人,不是關系近的親戚,誰會管這個事情。”
蘇母笑了笑,就沒有接話。
“那蘇小姐那個合作伙伴的小孩,不是老羅的什么人吧”秦丕繼續套話,如果蘇晚的母親不說自己不不管事還好,她現在都主動表明了態度,無疑就是告訴別人,自己對女兒工作上的事情不熟悉。
若不是這樣,秦丕還真是不敢隨隨便便哄騙蘇母。
蘇母聞言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您說的是羅總?”
“就是他嘛,我的小兄弟,老朋友了。”秦丕滿不在意地點點頭:“您可別說那小子把自己的晚輩放在你們這里。”
隨即又自言自語地嘟嚕道:“不過也不奇怪,老羅也經常說他和你們家關系好。”
無疑,秦丕的這句話,讓蘇晚母親的警惕心降低到了相當低的程度,聽聞是羅戈的朋友,她先前的防備倒是放下了大半:“也不是,是個外國人,島國那邊一個什么公司老板的晚輩。”
蘇母分不清島國公司里面社長、部長、課長之類的職務,就統統以老板的稱呼來代替了。
秦丕這時候愣了愣,這個表情倒是第一次沒有作偽,是真真切切的內心反應:“島國那邊的?怎么也和蘇小姐有關系?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是懷疑什么,就是太意外了。”
蘇晚母親很是理解地笑笑:“哎,不奇怪,我們這一條街的街坊鄰居,一開始那都是天天上像是看珍稀動物一樣……”
“哎,這也是人之常情。”秦丕笑著附和蘇晚母親的話,但是在轉頭的時候,卻和自己的小秘碰撞出耐人尋味的詭異眼神。
到了現在這時候,就問不出什么有用的訊息了,是以秦丕也很自覺地換了其他一些話題,話里話外不離蘇晚。而因為他對蘇晚的吹捧,讓蘇母對這個老板的好感急速上升起來。
又坐了沒多久外傳來云野彌略顯別扭和歡樂的中文,蘇晚母親連忙起身,迎向了口。
“媽。”簡簡單單一個招呼,蘇晚即便是對著自己的母親,也沒有更多的言語,但是女孩眼睛中不同于對待他人的溫柔,已經說明了她冰冷外表下的柔軟內心。
“回來了,今天還早一點兒嘛。”蘇母臉上的喜悅更是發自內心,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了三分:“快進來,家里來客人了,是找你的。”
客人,蘇晚微微蹙眉,女孩不習慣任何形式的jiā際,而同齡人喜歡玩鬧的特點,在蘇晚的身上也沒有絲毫的體現。
“別這樣,你這孩子怎么還不懂事,上是客,不要皺個眉頭。”蘇母假裝不快地板著臉,但眼睛里面又哪里有半點兒的責怪之意。
不置可否,帶著和自己母親打過招呼的云野彌,還有從頭到尾都呵呵傻笑著,表情沒有半點兒變化的高達,蘇晚跟在母親身后進了家
“你好你好,蘇晚小姐你好,我是魔都鼎辰卡通的老板秦丕。”秦丕已經站在了快到口的位置,按道理他是客人,是沒有必要做出這種姿態的,但是為了《九州》系列漫畫的動漫改編權,他這一次做足了姿態。
但萬分可惜的是,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作者,哪怕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能都會被秦老板感動一下,但偏偏對于蘇晚來說,秦丕的作態毫無用處,猶如一拳打到了空氣里。
蘇晚不做聲,蘇晚母親自然是尷尬無比的,可她也絕不會在心底怪罪自己的女兒。只不過當著外人的面,一些姿態總是要做一做的,就假裝嗔怒地推了推蘇晚的肩膀:“你這丫頭,怎么回事啊,客人來了你也不知道問好。”
只不過手上的力道,連一粒灰塵都濺不起來。
“沒什么沒什么,蘇小姐的個我還不知道嘛,老羅早就jiā代過的。”秦丕連連笑道,臉è毫無變化,倒是后面的小秘書眉頭極快地一挑,旋即又恢復了笑臉。
“那你們坐,我去準備晚飯。”蘇晚母親見秦丕倒是好說話,又知道自己女兒的格,就把人讓到了沙發上后,很是熱情的邊往廚房走邊發話。
那邊秦丕稍微客氣退讓了一下,也就坐了下來,他的來意就是要攻略下蘇晚漫畫的版權,能夠多一些談話時間自然是巴不得的。
于是在回到了沙發上后,這位第一次過來的時候,還全然一副“《九州》動畫版權我要定了”的張狂姿態,這時候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如果楊一和羅戈在這里,不免要瞠目結舌唏噓感嘆了。
“蘇晚小姐,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我們鼎辰卡通上次來過人的。”秦丕看蘇晚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就反客為主地笑著試探。
如果他真的知道蘇晚的格,大約也不用擺出笑臉,也不用繞著圈子試探,直接講明來意最是恰當不過。那樣做的話,再碰上蘇晚心情好,倒也可能和他多說兩句。
現在嘛,當然是毫無表示了。
不過秦丕倒也不氣餒,這個小姑娘的格,長三角動畫動漫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流傳過一些的,看到蘇晚還是不說話,就堆出最真誠的笑容:“剛才我和蘇小姐的母親談了下,聽她說是不怎么管你的事業的唉,真是羨慕,以前我要是有這樣的父母,現在說不定我就不會開什么公司,而是自己搞漫畫了,我也是正宗的美院生哦,以前也是拿過畫筆的。”
不得不說,秦丕第二個切入點倒是無比的正確,和蘇晚談其他什么都不會管用,唯獨說起繪畫,倒是能引發女孩的興趣。
于是盡管還是沒有說話,但是蘇晚卻開始正視起秦丕來。
被女孩這么一看,這位本來是沖著漫畫版權而來的老板,也忍不住在心里面吞了口口水,狠狠暗罵一句。
草,還沒發現這丫頭片子倒是蠻夠味的,要是再長開點兒,他嗎又是個活脫脫的冰山
對于一些口袋里面充實的男人來說,下半身動物的形容,的確是沒有絲毫錯誤的。
“不過現在沒這個機會了,所以說啊,蘇小姐能夠有這樣的母親,的的確確是很幸運的事情啊。”秦丕不動聲è地變著法子討好了蘇晚,就一點點lù出自己的真實目的:“就是因為蘇阿姨說蘇小姐的事情她都不管的,所以我們也只能等你回來了我不知道蘇小姐你,對于把《九州》這個系列的漫畫,改編成動畫片是個什么態度?”
秦丕再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上去就是隨而談的模樣,但是眼睛卻很隱晦地觀察著蘇晚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以便調整自己接下來的態度和對策。
“改編動畫?”很明顯,蘇晚的面具臉讓秦丕失望了:“這個不歸我管的,我也沒有態度。”
秦丕自然是知道蘇晚這話的意思,他本來就是清楚的,《九州》有相當一部分的版權,都握在那個叫楊一的小子手中,這時候也就不奇怪。
他需要的僅僅是蘇晚對這件事情的態度而已。
所以就笑了笑后,繼續用很平常的語氣對女孩道:“我知道蘇小姐不怎么管版權方面的事情,這些你們羅總都給我說過。不過我也就是奇怪這一點,怎么出自蘇小姐之手的漫畫,你卻沒有版權呢。”
秦丕接觸過的人里面,精明厲害著不知凡幾,對他來說,蘇晚只是個情商不過關的小孩子,這一次的見面會,還遠遠談不上jiā鋒和挑戰。
兩個人
秦丕愕然,他是的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而且按照國內動漫圈子的規則,你就算是被動漫企業買斷筆名,那也是微不足道的潛/規則,可兩人合著分別署名,而且作者和畫家彼此分工明確,這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然后秦丕就回憶起了讓他失è的一個問題,“零”是指蘇晚,那么那個“壹”莫不是……
楊一那小崽子的名字里不正是有個“一”字么,而且那小子在上次會談的時候,也是言之鑿鑿。
秦丕還以為這只是當時的思閱為了方便要價,所以才在內部統一口徑之后,對外宣稱的托詞,可是現在得到了蘇晚的證實后,問題就全然變換質了。f!!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