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就連楊一自己都有些忍不住地想要鄙視自己了,什么看了幾位的初賽文章以后,分明就是一早就在打你們的主意了啊,小公雞小母雞們,在我這只狐貍大叔面前,有沒有感到陰風陣陣啊?
前一世少年和面前三位是同齡人,可現在再看他們,卻怎么看都覺得是比自己要小一輩的小孩子一樣。
聽到楊一這么說,而且自我介紹的也很落落大方而且開朗,平易近人,那位最是叛逆日后隱隱有些往不太妙的公共知識分子方向發展的賽車手,就猶豫著看向楊一:“只是一片初賽的文章,應該看不出來什么吧?畢竟通過初賽進入復賽的人一共有三百多,你……楊……楊董又是為什么單單找上我們三個呢?”
楊一笑了笑:“三歲看老這句話你們肯定聽說過,一個人是否具備成功的特質,其實并不在于他的一篇文章,而在于通過這篇文章所反映出的作者的處事思想,個人品質,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文學創作到底有多么喜愛?如果只是興之所至就動筆,沒有興趣了馬上扔下紙筆不管,而不是想方設法充實自己,那么不管他有多么好的天賦,也不可能接到這一次的見面邀請。就好像你……”
楊一所說的固然是能夠引發三位少男少女的好聽話,但這未嘗也不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不管前世中四娘和賽車手爆出過多大的丑聞,但就僅針對現在的兩人而言,他們在寫作上的付出,對于文學愛好的付出,的確是遠遠超出同齡人的北宋末年當神棍。沒有這種孜孜不倦的追求,兩個人日后也不可能獲得成功。
而當少年看向眼前這一個足以稱之為美女作家,但事實上現在還異常青澀的張月然后,微微一笑:“你在《青年思想家》,《收獲》。《花城》上面都發表過不少文章吧?尤其是那一篇《陶之隕》,我看過很多遍,寫得非常不錯,與其說這些是文字作品,倒不如說是記錄了一個敏感女孩子成長軌跡的心理剖析,透射出了很多你這個年紀女生的真實思想。你們喜歡什么,厭惡什么,向往什么,抵觸什么,都能在你的文字中看出來。能偶爾心血來潮記下一篇少女日記的女生很多,但能夠在不同時間總是可以準確寫出大多數女生思想的作家。就沒有多少了,單單是這一點,我為什么不能把她納入旗下呢?”
女生顯然很驚訝,因為其中一些曾經發表過她文章的雜志,就連她的父母和老師都不一定能一個不漏地全盤說出來,而且還有對她文章的那些剖析,顯然也很對張月然自己的胃口。這個來自北方泉城的女孩子,其心思也剔透如那座城市里的泉水一樣,在這一刻,算是被楊一這個闖入者給叮咚叮咚地攪亂了。
不會是,這個看起來像秋日陽光一樣明澈的男孩子,對自己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吧?
前世中有關這個女作家的情感報道,并不多見諸于報端,然而毋庸置疑的是,越是心思敏感細膩的女生,對于不經意間闖入了她們心靈的異性就越是印象深刻。而楊一似乎正好符合這個條件,并且不論是外在的形象仰或內在造詣,他都要遠超張月然在這次見面之間所見過的各型各色男生。
想到這里,這位平心而論只能算是清秀仰或是女作家中的美女,耳根也有些微微緋紅。面對楊一的點評也只是矜持且不自在地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話。
然后楊一就轉向四娘:“你現在還和啟蒙陳老師有聯系嘛?我記得你在初中以后,就是那個田佳炳中學里面,是不是發表了第一篇處女作《孤獨》的?稿費是十塊還是十二塊來著?對了,我在桐樹下還看到過你的文章呢,筆名叫第四維的對吧?所以說,你看,我可不是只看了區區一篇初賽文章,就決定要對你們拋出橄欖枝,而是在有一個具體而且非常基礎的了解之后,才特意找到你們三個人的,要不然,其他人我為什么不去找?”
看到楊一對自己的情況居然是如數家珍的樣子,后世里那個歷經各種風波還能夠保持鎮定風范的文學青年,不,可能應該稱之為文學人更加合適,就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了:“怎么你都知道?你不會是在調查我們吧?”
“調查你們,這是偵探小說呢?”楊一就啞然失笑,看著前世中自己拍馬都趕不上,而重生后的這一刻卻站在他們面前侃侃而談的文學新銳們,感慨良多:“可能你們只是知道新概念的組織者,順便也聽說了一年這個作文比賽的贊助商,但對于陽一文化,其實并不了解對不對?”
看到三個人全都沒有什么反對的意思,楊一就裝出一副無比失望的表情:“小四啊,你都不清楚你經常發表文章的榕樹下,就是我們陽一文化的產業嗎?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貝塔斯曼那邊和榕樹下網站達成了一些商業上的協議,所以和我們陽一文化分道揚鑣,當然這不是重點,我們還有新絲路,和榕樹下的性質差不多。其實我如果現在告訴你們,我們陽一出版的編輯,經常在各種文藝雜志上面尋找還沒有寫出名氣,但是文字卻很有靈性,非常有前途的作家,你們信不信?”
楊一只覺得自己簡直就能去當大圣人了,現在腦袋上面肯定有光環冒出來,雖然說用這種手法勾引幾個前世的青年文學大拿,未免有那么點兒不光彩的意思,但為了陽一文化的壯大,管他呢?再說自己也不是沒有定計,是準備把三人吸收到自己的旗下純粹當一個寫字機器而已,真要這么做未免太浪費幾個人除了寫作之外在文學作品運作上的能力了,因為不管是四娘的《最》文學系列,還是張月然的《鯉》系列,仰或那個賽車手的《獨唱團》。《一個》,都是圈內新銳運作文學產品的成功案例,如果能開發出他們在文學產品的上運作能力,那么肯定是要比單純簽下幾個作家劃算的多空間傳送。
“這個……”
三個人全都面面相覷起來,尤其是張月然。在聽說其實是對三個人都同樣關注,而且還是對方手下的編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心里不免微微有些放空的感覺,就是是脫了線的風箏一樣飄飄蕩蕩渾然找不到落腳的地點。
不過畢竟雙方只是一面之緣,她很快就把這種表情收了起來,然后和身邊兩個剛認識的同伴交換起了意見。
“對了還有你哦。初中時就開始發表作品,但是最后卻因為體育特長生的身份進入魔都頌江二中,簡直是亮瞎了我的眼睛,韓函同學你的經歷還真是比較傳奇。”楊一就換了個方向繼續笑道:“《少年文藝》上的那幾篇文章我都看過了,印象最深刻的是《生涯模式》,不過和小四一貫以來都比較穩定的水平不同。我發現比起讓我印象最深的《生涯模式》,你在本屆新概念上的初賽作品《求醫》更讓我驚訝,雖然還不能說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但很明顯后者更為有力度。所以說,對于一個一年半時間就獲得了這么大進步的作者,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去招攬他。”
幾個人真的是徹底驚訝了,他們不明白重生者的可怕之處。所以完全折服于楊一的細致調查之中,事實上如果換了任何一個走出象牙塔的人,都不會這么快中招,被少年接連拋出的炸彈給炸得七葷八素——就好像今年剛開年之后,楊一帶著手下兩元大將在南方那個窗口城市會見的企鵝帝國創始人,他們的年紀也不大,也就是剛剛走出校園開始創業才四五年而已,但不管是馬華謄還是張志棟,他們的表現就遠比現在這三個年輕人要鎮定許多,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面。
所以說。楊一現在算是深深地體會到了,不僅是成名要趁早,就連騙人也要趁早才對。
三個人默然了好一會兒,最后才由交際能力比較突出的張月然和四娘開口道:“我們真的很難相信,在自己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就有人開始關注自己,而且還是非常細心的關注。嗯,怎么說呢,一開始覺得有點兒恐怖,不過現在想一想,你說的那些東西的確也都是公開的,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這么看來,我忽然覺得很是受寵若驚啊。”
女孩就還在后面補充道:“而且楊……楊……”
“就叫我楊一吧,或者小一也行,反正大家年紀都差不多,叫什么楊董的你們不習慣,我也覺得很見外。”楊一就笑,繼續用各種各樣的招數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那就楊一吧。”張月然抿嘴一笑,然后倒也不吝直面自己的感覺:“你知道嘛,現在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很神秘的那種,和以前講過的那些人都不一樣,如果我拒絕了你的招攬,我總感覺以后會后悔一樣。”
親愛的姐們兒,后不后悔那還真要兩說呢。楊一就搖搖頭失笑道:“這個也不好說,畢竟以你們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以及對寫作的極度熱忱,就算沒有我,以后也會出現其他比如張一李一之類的人發現你們的潛力,所以如果認真說起來,我們大家算是雙贏吧。那么張月然同學,我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接受了我的邀請嘛?”
女生本來是準備點點頭,不過在看了看身邊兩人后,卻有有些遲疑地停了下來,準備等待一下其他兩人的決定。
“和你簽約有什么好處?我不是說稿費這些問題,而是說如果我們真的想走上文學創作這條道路,你可以幫到我們什么?”
提出問題的不是郭四娘,而是相對來說話比較少的賽車手。
楊一扭頭看了他一眼后,內心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可臉上的面部肌肉終究還是被控制住了:“這個問題問的不錯,那三位就看看我為你們特別定制的培養方案吧。”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