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璞玉挖了一勺子的櫻桃奶油蛋糕遞到唐安卿的嘴邊,彎著眉眼想那天空中的上弦月。小嘴邊還留著粉色的奶油,肥嘟嘟的臉頰鼓著,巴巴的看著唐安卿吃下去。“娘,真好吃吶玉兒可不可以要四層的?玉兒今天很勇敢的哦。”
唐安卿笑著將自家兒子送來的糖衣炮彈吃下去,聽著他的話,假裝思索著,在璞玉那亮晶晶的星星眼下,伸出手指在小孩子面前搖了搖,堅定的說道:"不—行—”
瞬間鼓起來的包子臉,還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沒讓他娘改變主意,小孩子看了看旁邊包子的兩層的,再看看自己三層的,心里小小的平衡了一下。接著拿勺子挖著草莓吃了,果然莓莓也很好吃哦。
唐安卿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家兒子美滋滋的吃著蛋糕,心里轉了個千百回。從一開始馬車在他們家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她和阿宇就是知道的,看著兒子小大人的模樣覺得有趣,才沒有出去看著,沒想到遇到的是這樣的極品一家子,如果不是灰灰和虎皮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如何的反應。她是不會讓玉兒受到任何的傷害的,何況還是素未平生的人,不過這瑞瑞的姑姑是怎么回事?還是等秀云姐回來知道問問她是了。
唐白宇從外面進來,唐安卿昂起頭來看著他,朝他笑了笑,招呼著唐白宇坐下來,“阿宇,怎么富康找你什么事?”就在剛才,二嬸家的富康居然急匆匆來找阿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兒?
“他姐夫來了,找我陪酒,我推脫了。”唐白宇摸了摸轉過頭好奇的聽爹娘說話的璞玉的小腦袋,讓他接著吃蛋糕去了。
唐安卿蹙了蹙眉,心覺奇怪的說道:"這陪酒怎么會找上你?村里的長輩們大都在,而且就算是年輕人也有在的吧,怎么繞了那么遠到我們家來找你?而且我們跟他們家也沒有什么關系吧。”這二嬸打得什么主意?唐安卿心想,這二嬸自是不待見看到他們一家的吧,那大年初一的時候見到自己的時候臉僵的要命,而且還皮笑肉不笑的,怎么這富康會找上阿宇呢?
“他說的含含糊糊的,我也沒聽大致,我自是不愿意去的。中午我們吃羊肉湯怎么樣?早晨燉的湯應該差不多了。”唐白宇伸出手指來撫平唐安卿蹙著的眉,“別蹙著,我去做飯了,等會我們在來一盤如何?”
唐安卿有些羞赧的打了唐白宇的手下去,璞玉還在旁邊呢。“羊肉湯多放點羊油嘛,我才不要和你下棋了,連一盤都不讓著我。你快去吧,我和玉兒還等著吃飯呢。”怎么聽著都像是撒嬌的話,唐白宇自是很受用,站起身來就掀開簾子出去了。
小孩子放下手上的勺子,一本正經的繃著臉對唐安卿說道:"娘說過玩棋棋的時候,要認真,不能作假,這是棋品問題”小孩子等著黑如曜石般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可惜那嘴角還有臉上沾著的奶油破壞了那種嚴肅認真,唐安卿嘴角抽搐了一下,這難道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
“是啦,娘知道那是棋品問題,娘也只是和爹爹這么說說而已,因為娘實在是輸的太慘了,所以才跟爹爹抱怨一下。玉兒想想,你跟娘下棋棋輸了多的時候,是不是也跟娘抱怨說不下了的。好啦,玉兒是不是蛋糕不想吃了?待會還要吃飯,這蛋糕我們放著等下午再吃好不好?”唐安卿拿過手絹擦了擦小孩子的臉和嘴角,努力的掰正自己在自家孩子心中的美好形象,看到小孩子乖乖的點頭這才吁了一口氣。平日里這孩子都是拿著‘娘說’來吐別人的槽,今日居然也吐起為娘的槽來了,實在是不可取啊。這孩子難道是個天然黑?
夕陽西下,那最后一絲余光即將收回去的時候,劉青駕著馬車晃悠悠的從東邊而來。瑞瑞興奮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小玉小玉,我回來啦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了”
秀云隨之下車了,除了一罐子之外還有一個紅包袱也一塊拿了下來,抱著跟過來了。“你這孩子急什么,那吃的還能少了怎么的?”
唐安卿和璞玉從廚屋里出來,璞玉奔著瑞瑞手上的油紙包去了,打開來一看是個幾個糯米團子和另外幾個肉團子。“這個糯米團子可好吃了,還有這幾個肉團子也很好吃,都是我姥姥弄得。不過好像有點涼了,小玉還是讓唐叔熱熱再吃吧。”
“嗯。瑞瑞哥哥,我跟你說哦,今天有一個姨姨,說是你姑姑吖,可是姑姑是什么意思?”璞玉眨巴了兩下水潤潤的眼睛,無辜的問道。也不知道是誰之前還說是白面奶奶的,瑞瑞聽了也沒什么大反應,“我姑姑啊,是我爹的姐姐,小玉你什么時候碰到她的啊?”
這邊的秀云姐聽了臉色變了變,這從娘家回來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把手上的罐子還有紅包袱交給唐安卿,拿過來鑰匙之后,急匆匆的拉著瑞瑞走了,就留下一句她待會再過來。唐安卿瞇了一下眼睛,看來這里面的故事大了,笑瞇瞇的牽著某個芝麻陷包子回廚屋去鼓搗動物形狀的餅干去了。
“阿宇啊,晚上要不要聽故事啊?”
花開兩枝各表一邊,秀云一家回了家之后,瑞瑞跑出去找承安還有小胖子去顯擺他得的壓歲錢去了。秀云姐臉色有些難看的坐在堂屋里,劉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么這一會媳婦就不高興了。拴好驢把馬車上的東西拿到堂屋里放好之后,坐在旁邊問道:"秀云,你這是怎么了?咋就不高興了?”
秀云嘆了一口氣,這么久了她還是不能夠釋懷,看了看自家擔憂的相公,這才開口道:"你姐姐今天來過了”
“媳婦,我餓了去做飯罷。”劉青怔了怔神,回過神來如是說道。
秀云難得的沒擺擰劉青的耳朵或是掐他的腰,扯了扯自己的衣擺準備去做飯去了。
劉青回頭看了看擺在堂屋正當口條案上被素色的布遮蓋著的牌位,嘆了口氣關上門到廚屋內幫著媳婦燒火去了。
吃過飯之后,秀云攏了攏頭發,倒也沒了之前的慍色,臉上很平靜。看了看悶著聲不說話的劉青,心里暗道其實心里面最苦的是他吧。這傷疤都好的結痂了,現在卻是被硬生生的撕開定然是不好受的。蹙了蹙眉,也不知道她來做什么?難道他們家還有什么沒被壓榨走的么?冷哼了一聲,對這大姑子的不屑更甚。“青子,我去卿卿家問問到底怎么回事?你且寬寬心罷,許是她來拜祭瑞瑞的爺爺奶奶的不是?”
“嗯,我知道的,你去吧。”劉青在秀云和瑞瑞走后,一個人安靜的坐了會,想了想拿上一個燈籠和一疊錫箔紙邁著步子出門往東去了。
唐安卿家
“秀云姐和瑞瑞來啦,快過來坐。我今天鼓搗點餅干,瑞瑞過來和玉兒一起吃吧。”唐安卿水潤的眼中的光一閃而過,快的只有坐在她旁邊的唐白宇看到,嘴角微不可查的翹了翹,起身倒了杯茶水放到秀云面前,自動的帶著瑞瑞和璞玉到東間玩了。
“秀云姐,那虎頭鞋是大娘做的吧,真是好看還有你拿來的那壇子腌胡蘿卜也很鮮很入味,那可得謝謝大娘了,真是太客氣了。”秀云抱過來的那壇子里面裝的是腌胡蘿卜,看起來晶瑩剔透吃起來鮮美入味。而那雙虎頭鞋明顯的是給寶寶做的,精巧細致。
“卿卿,你還跟我客氣。這次沒帶回來醬豆子和五香小青椒,我娘說了讓我再等個把月再去拿,不是我夸,我娘腌的胡蘿卜也是頂好吃的。卿卿你都不知道,我爹今天可高興了,一整天都是笑瞇瞇的,你可不知道我爹他啊整天板著臉,今天見到你送的那個硯臺,看了會立馬就笑開了。只是那硯臺太貴重了,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好些年沒見過我爹這么高興了。”聽爹說,那硯臺是千金難求很是名貴,沒想到卿卿竟然送這么貴重的東西給她爹,這兩廂一對比更是讓秀云覺得郁卒。
“哪里有什么貴重不貴重的,那硯臺送給伯伯可是送對了,看來伯伯定是會愛惜那硯臺的。”唐安卿抿了一口清茶,掩住嘴角的抽搐,她哥哥送來了硯臺筆墨都不少,都在柜子里擱著呢。這話定然是不能說出去的。“秀云姐,大娘和伯伯的身體可還好?”
“嗯,我爹娘的身體硬朗著呢,我娘還念叨著你呢,還埋怨我每次回去的時候,帶的都是你送的禮。我娘可說了,等天暖了她就過來住幾天來看著這個心善的閨女。還說了,等你坐月子的時候要來幫忙。這么說的,我都覺得卿卿你是我娘生的了,呵呵。”秀云姐說著心里的郁卒去了大半,不過那疙瘩始終在,吃了兩口茶終于開口問道:"卿卿,小玉說的瑞瑞姑姑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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