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婉貞大吃一驚,“北洋一系?”
她忍不住跟光緒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袁世凱向有不臣之心,跟皇室也早就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了許久。只不過光緒他們一直隱忍,沒讓袁世凱等人抓到任何把柄或是機會,反出朝廷,所以表面上還能受朝廷約束而已。但如果他們跟黨搭上了線,打著民主共和的旗幟,行叛逆之事,卻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借口。在婉貞前世的記憶中,袁世凱可不就是這樣上位的?
她忍不住變了臉色,怒斥道荒唐跟袁世凱他們勾結,這不是與虎謀皮嗎?就算借著北洋一系的手推翻了朝廷,他們以為他們能夠鎮住以袁世凱為首的那些惡狼嗎?難道就不怕被他們過河拆橋、倒打一耙?”
光緒一言不發,氣得滿臉鐵青,差點一口氣就喘不上來。婉貞見了,嚇了一跳,趕緊給他撫胸順氣,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張也被這番變故給嚇到了,便有了一絲猶豫。看來光緒的身子還是太勉強,現在就說這些似乎有點不合適,于是遲疑地說道皇上……要不您先歇歇,咱們回頭再談吧。”
光緒大口大口喘著氣,臉上青白交,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他擺了擺手,喘息著說道不……不必,就……就現在說吧。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還做了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這個“他們”,也不知是指的袁世凱等人還是黨人,或者兩者皆有?
張不由有些訕訕。不管說兩派黨人名義上還是一家,被人這么說她臉上也無光。但方才婉貞的一番話提醒了她,跟袁世凱等人聯手固然可以解決黨人武裝力量不強的缺點,但雙方力量相差懸殊,難保不會發生袁世凱等人借著黨的名號為非作歹的事情。她心頭不由一震,看向婉貞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異樣,沒想到他們眾多成員一起,居然都還不如這位娘娘看得透徹她卻哪里想得到,這些都是婉貞前世的記憶中確實發生過的事情,自然一下子就能想到其中蹊蹺。
光緒執意要繼續,她便也不好推辭,于是接著說道他們跟袁世凱等人接上了線以后,具體商量的不得而知,他們我們不贊成,自然連我們也瞞著。不過我們畢竟是一家,彼此行動間多多少少都會露出些端倪來,這次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被我們了,一查之下才原來皇上和娘娘都出了宮,我們就事情不妙,暗中派人跟著,這才了這次的行刺事件。事情緊急,我們沒有通知你們,只好暗中接應,將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卻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讓皇上受了傷害。”
說到這里,她的眉間不由閃過一絲懊惱。當他們對方的行動時,頓時便知大事不妙。那些人想得也太簡單了就算成功除掉了光緒又樣?朝廷已經不是以前的朝廷,醇親王、多羅郡王等人都是有本事的,現在朝廷的武力又算得上強盛,對上北洋一系也未免就沒有還擊之力。再加上態度曖昧的列強,萬一到時候倒向了朝廷一方,北洋軍并沒有必勝的把握,反倒將他們黨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到時候,誰能夠保證袁世凱那樣的小人會出死力保護他們?隨時被人出賣都不奇怪
況且這位光緒皇帝還算是好的,至少有個開明的皇貴妃,自身也還能聽得進去勸,有他們倆在,君主立憲的事情就有了兩分可能。可若是換個皇帝,誰還有沒有興趣跟他們這些“叛逆”接觸?到時候可不就只剩下了武裝抗爭一條道路?那中國得死多少人才能達到目的?
很明顯那些激進分子就是被袁世凱等人當槍使了。指使黨人去行刺皇帝,成了固然好,北洋軍就可以趁亂起事,對朝廷動武;不成的話也沒關系,反正是黨人做的,與北洋軍何干?黨人身上的罪名不止一個,再增加一點又有關系?
暗自懊惱那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們這才急急忙忙找了,好在還來得及,在最緊急關頭救下了身受重傷的光緒皇帝,沒讓既定的計劃發生太大的偏差。至今想想當日的兇險,她還是一身冷汗。
聽完了這番話,光緒和婉貞各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久久沒有出聲。即使婉貞一直對黨人心有憐惜,甚至有些認同,此刻也忍不住大為光火,對他們傷害光緒的事實大為不滿。雖然如今光緒撿回了一條命,可一想到當時的情形,她還是覺得一陣后怕,差點兩人就天人永隔的事實足以令她對那些行刺之人懷恨在心。而光緒則更是將那些人恨之入骨。對他來說,不論是為了還是江山社稷,那些人都是極大的隱患,必除之而后快的。但這番心思當著張的面兒卻說不出口,畢竟不管出于目的,人家總是的救命恩人,多少還是要給點兒面子的。因此他只能憋悶在心,那臉色就不可能好看到哪兒去了,青里透著黑,黑中滲著白。
看到兩人這副模樣,張今日的談話應該告一段落了。她笑了笑,站起身說道皇上,娘娘,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家門不幸,倒是讓兩位笑話了。皇上身子還未完全康復,需要多多休息,我就不多打攪了。若是二位有需要的,請盡管跟我說,能做到的我絕不推辭。”
婉貞回過神來,勉強笑著說道多謝張如實相告,救命之恩,我們謹記在心,一定會報答的。”
張張了張嘴,想說報答不用,答應他們的要求就好,然而此時此刻確實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也只能打住了。她搖了搖頭道本就是我們該做的事,怎當得起兩位的報答?你們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婉貞點了點頭,送她直到門口才又轉,就看見光緒靠在床頭,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不由嘆了口氣,柔聲說道皇上,事情既然已經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您的龍體要緊,還是趕緊歇著吧。”
光緒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恨恨地說道袁世凱……我三番兩次地放過他,不與他計較,沒料他卻步步進逼,絲毫不知收斂。這次,說也不能再姑息養奸了”
婉貞聽他說著,心里卻是一陣無奈。他說得好聽,“放過他”,但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又幾時放棄過對付北洋軍的念頭?所謂的“放過”不過是自身還不夠實力,無法對對方下手而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即使是到了現在,皇室或者可以跟北洋軍相互抗衡,卻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們仍然需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冒然行動。現在光緒是被刺激得深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等他冷靜下來,怕也還是要從長計議的。
因此,她倒也并不附和,只是笑了笑說道皇上想要做,都得先把身子養好才行。雖然袁世凱等人倒行逆施,但好在我們也不是孤家寡人。只要謀劃得當,想要一償所愿也不是不可能的,皇上莫要太過擔心了。”
光緒心中一動,看了看婉貞,若有所悟。他的精神放松下來,便感到一陣陣困倦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了。婉貞見了,急忙扶著他躺下來,給他蓋好了被子,看著他很快便沉沉入睡,這才松了口氣,靠著床欄發起了呆。
轉眼間又過了兩天,光緒的傷口恢復得很快,能夠坐起身來,甚至出門走動走動了。原本他急著要走的,但不知為何后來卻再也沒有提起,只是安心在這座四合院兒里將養著。張等人看在眼里,不由多了幾分喜悅,雖然沒有太多話,卻是照顧得更加細致了些。
為了消除皇帝的疑慮,他們甚至同意讓鐘德全親自到醇親王府去轉了一圈,帶去了皇帝無恙的消息。載灃等人雖然早已得到過類似的消息,但一直不見皇帝的身影,難免就有些疑神疑鬼。如今見到鐘德全,才真正放下了心,按照皇帝的吩咐,專心料理起國事來。念哥兒打從光緒和婉貞一“失蹤”就被送到了醇親王府,由幼蘭親自照料著,除了思念母親有些憔悴以外,其他一切都好,婉貞聽了,也算是松了口氣,雖然很是想念,但相比之下,還是光緒這里更需要她,因此也只能對念哥兒說聲抱歉了。
鐘德全之后,帶回了載灃等人的情形和消息,光緒更是安了心,就這樣四平八穩在民間隱居著。婉貞多少可以猜到些他的心思,面對張三番五次的試探,只是微笑以對。這本身就是一種姿態,張看在眼里,似乎也領會到些,幾次以后便也歇了試探的心思,每日陪著他們待著,卻是再也不談合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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