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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鐵腕-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容有失
更新時間:2011-12-14  作者: 刀鋒起舞   本書關鍵詞: 都市 | 官場沉浮 | 刀鋒起舞 | 重生之鐵腕 
正文如下:
重生之鐵腕

,最后更新:201112110:10:06

第一百章精神煥

方文天在關于趙長天的資料中現,在他沒有進入仕途之前,的確只是個跑車的小混子,還因為利益糾紛動仄與人生爭斗。

因此,根據他以前所表現出來的性格特征,舉報人反映他工作作風粗暴,動仄打人、罵人,也可以說得通。

對方進入仕途之后,在兩年的時間里連升數級,方文天也懷疑這里面有貓膩。在趙長天的資料中,關于他政績的介紹很少,很多方面都是一筆帶過。反倒是他在一些工作中表現出來的作風問題,描述得比較多,個別地方還很細致。

關于對方的政績描述很少,那說明在兩年的時間里,對方的表現乏善可沉。

事實上,方文天也不相信對方能在兩年中做出什么能夠匹配他升遷度的政績,哪怕是勉強匹配都不太可能。

至于學歷問題,那就更沒什么說的了,對方就是一個高中畢業的學生而已。但這一點,反而問題卻不是太大,高中生在鄉鎮這種基層做一把手完全說得過去。

但是,如果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作為依據,以這種學歷層次,顯然是無法匹配他的升遷度。

如果放到過去,縣長甚至是市長,只是高中文憑甚至連高中文憑都沒有的,也大有人在。只不過那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同志,而且也很難再有進步空間。

在如今的時代,學歷對于干部的提拔來說,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非常重要硬性指標了。高中學歷,估計做到正科已經是頂點了。

如果是在機關,情況可能會好一些,但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展,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理清了思路之后,他心理有了決定,定下了要調查的方向。

他重點調查的就將是前兩點。

先,他要詢問的對象是鎮里的幾個領導,然后會到民間去走一走,聽聽老百姓的聲音。

同趙長天預想的一樣,方文天先選擇的調查對象,是大河鎮鎮長張秀芳。

“張鎮長,可以談談你對趙長天同志的印象嗎?性格方面的、工作表現上的,可以談談。。”

方文天注視著美麗的女鎮長問道。

客觀的評價,方文天認為,這位女鎮長不說工作能力如何,光是長相就是拿到北京那種大都市去,都算得上是美女了。會不會是因為長的漂亮?所以那位年輕的書記才會把她提拔上來的。方文天有些惡意的想著。

“可以,我愿意配合方書記談談我對趙書記的看法。“

頓了頓,張秀芳繼續說道:“和趙書記一起工作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在我看來,趙書記是一個待人和善的領導,在性格上開朗、積極、樂觀,他的這種性格特征能夠和周圍人打成一片,無論是政fǔ工作人員和普通老百姓。

即使他偶爾在工作上會一點脾氣,那也完全是為了工作,而且非常客觀公允,和個人感情、喜好無關。

他雖然年輕,但他的能力完全配得上他現在的職務。我相信,大河鎮的公職人員和大部分老百姓都和我是一樣的看法。”

接下來,張秀芳把趙長天在這兩年中的工作表現娓娓道來:在任辦事員期間,為鎮政fǔ解決關于提留、生罰款等難題;任副鎮長期間,解決水果售賣難和價格低廉問題,他所負責的農業方面的表現在全縣范圍內都是最突出的……

方文天越聽越是驚訝,如果眼前的女鎮長所說的一切都屬實的話,那么,趙長天的政績足可以使他升遷到目前的位置,破格提拔也完全說的通。但這一切是真實的嗎?如果是,那為什么自己手中的資料里卻沒有提及?

而且,張秀芳還透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趙長天目前已經擁有了大專文憑,雖然是netg人教育,但那也是國家承認的學歷。

而且,他目前還在攻讀本科學業,有望在明年取得本科文憑。

這一點是無法騙人的,只要一查,真假自然是一目了然。

如此一來,三個舉抱者舉報的那些問題就有一些耐人尋味了。

不知不覺,在女鎮長的講述中,方文天感覺自己對趙長天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

如果這個家伙能安然度過此次危機,未來的展將不可限量。

從目前張秀芳這里得到的情況分析,這家伙很有可能是無辜的。

但作為一個紀檢工作者,方文天一直秉承著:證據才是做出判斷的依據。

與張秀芳談過之后,方文天又6續的詢問了胡利等其它鎮政fǔ的領導、以及一些普通工作人員。

基本上,所有的談話都對趙長天非常有利,這些約談對象和張秀芳對趙長天的評價大同下異。

在方文天的詢問對象中,副鎮長劉松是最為矛盾的一個。

這個人也是趙長天最為擔心的一個,如果說,在鎮政fǔ有一個人恨不得自己馬上倒臺,那就非劉送莫屬。

趙長天沒有對他采用手段,一是時間緊張,他擔心倉促之下有弄巧成拙的可能。二是僅僅憑他一個人的說法,也無法改變調查組的整體看法。

劉松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這次市紀委調查趙長天的原因。

按理說,因為趙長天,使自己失去了大部分權力,幾乎成了一個空殼鎮長。他應該對他非常不滿,甚至是懷恨在心。

現在,這樣一個好機會出現在面前,他應該抓住機會。

但是,隨著趙長天在大河鎮的威望越來越高,所主持的許多工作都是切切實實的民生工程,連他家里和很多親戚也都跟著受益。

很多時候,他走在路上,或是回到家里,耳邊經常能聽到對趙長天的談論,幾乎全是一面倒的贊美之詞。有的說他使大河鎮的治安空前良好,有的說他提高了農民們的收入,有的說他一次撤掉幾個分子大快人心…..

整天處于這種氛圍中,潛移默化中,他逐漸改變了自己的心態。對趙長天的恨意越來越淡。

甚至,到了現在,這樣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他居然升不起趁機報復的念頭。

在內心的糾結和矛盾中,他接受了方文天的詢問。

他是這樣對方文天說的,“在整個鎮政fǔ,最應該恨趙書記就是我,他曾經讓我下不來臺,也剝奪了我一些權力。我本可以在你這里說一些他的壞話,詆毀他的形象。但我捫心自問之后,我現自己做不到。

趙長天雖然年輕,也許還有一些脾氣。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工作能力非常強,無論他的出點是什么?但在他主持之下的一系列民生工程,的確切切實實的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就沖這一點,我認為他就是一個非常合格的領導干部。他能獲得破格提拔,是他應該得到的回報。

我相信,連我這樣一個他曾經的仇人都能站在公允的立場上說話。即使你再詢問更多的人,也會得到同樣的結論。”

方文天對于劉松的這番話,印象非常深刻。在直覺上,他感受到了劉松的坦誠。

在接下來的民間走訪詢問中,劉松的話得到了驗證。

他沒有按照鎮政fǔ安排的路線走,而是隨意的走進一個村子,隨意的找一個老百姓聊上幾句。

他向一個正在地里忙活農活的中年人詢問,他如何看待鎮政fǔ趙長天書記的工作?

這個正在給莊稼打農藥的農民馬上放下了手中的藥筒,剛剛還因為炎熱的天氣而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的神態立刻變得精神煥起來,原本佝僂著的腰桿似乎也tǐng拔起來。

他拿出一包旱煙卷了一根,一邊抽著煙,“趙書記啊,他是個好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領導。”

以此作為開場白,他開始口若懸河的大聲談論起來,談論時的表現就好象他正在談的對象是和他無比熟悉的親人一樣。

旁邊地里干活的同村人聽到之后,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跑了過來,加入了談論的行列。

兩個農民的談論內容,從當初趙長天孤身進入玉龍山勇抓歹徒,到組織老百姓集體打包買水果,賣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價,再到他在干部大會上一次撤掉六個貪官的大快人心的舉動。

其余的,象什么用霹靂手段一舉蕩平了大河鎮的地痞流氓,讓大河鎮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組織老百姓熱熱鬧鬧的準備net耕,買回了質量優良、價格便宜的化肥和種子;為貧困的五保護家庭提高救濟標準……

雖然這些內容在鎮政fǔ的詢問中,方文天已經聽到過好多人談起。但在此時,他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給方文天的感覺,似乎這兩個樸實的農民,非常享受談論趙長天的過程,甚至當成了勞累之后的一種消遣、一種茶余飯后的娛樂活動。

他注意到了他們談話之間經常用到的一個詞匯‘我們的趙書記’。

這個詞匯讓方文天感覺到了震撼,這是一個讓他心口感覺有些堵的詞匯。

在復雜的心情中,他結束了和兩個意猶未盡的農民的談話。

第一百零一章民心的力量

接下來,方文天又相繼詢問了一些老百姓,有年近七旬的老者,有4o多歲的中年fù女,有二十來歲的mao頭小伙。

也許,從一個人或是少數幾個人口中聽到夸贊別人的話語時,可以感覺那是正常狀況。但是,當你隨意找上一個人,都能聽到對方口中對某個人的贊美之詞的時候。

那就是震驚了,也許用震撼來形容更為恰當。方文天就是這樣的感覺。

出于對官員的戒備心里,方文天可以懷疑那些鎮政fǔ領導和工作人員說的話。因為他知道,在官場待久了,再老實的人也會學會言不由衷。

但是,對于那些樸實本分的老百姓,方文天實在找不到任何懷疑的理由。

自從走上紀檢這條路,方文天不知道接觸過多少與官員有關的案子。但是,毫無疑問,這個案子是帶給他心靈沖擊最大的一次。

在事實面前,他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民心。

在這種力量面前,他甚至一度感覺自己很渺小。這就是民心的力量,甚至可以影響到一個意志非常堅定的人的心態。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前來調查趙長天,似乎是一件非常不應當的事情。從目前了解的情況看,那三個上訪者反映的問題顯然都不成立。

那么,三個上訪者為什么要上訪呢?如果說是為了正義和公理,方文天會嗤之以鼻。從他所了解到的情況看,那些反映的問題基本都是不存在的,與所謂的正義和公理根本不搭邊。

那么,就只能歸結為私仇或是其它的更加陰暗的理由。

在種種疑問中,方文天在水泉村見到了三個上訪者。

一番詢問下來,方文天心理已經有了譜兒。無論是李東林,還是張紅林、張紅軍兄弟。在他具有技巧性的詢問下:反映的問題是從什么渠道得來的?是否有事實作為依據?是否還有其它人證?

他們的回答中,出現最多的答復是‘聽人說的’。

當再問他們是聽誰說的時,他們卻又說不出個具體的人來。

到了后來,這幾個人中,李東林還好一些,雖然額頭冒汗,但還能夠勉強保持鎮定。張紅林和張紅軍兄弟,已經是越來越慌張,在回答中,明顯的能感覺到詞不達意。

方文天只詢問了不到2o分鐘,他感覺自己已經不需要再進行更多的問話了。

在他心里,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結束了其它的所有談話之后,方文天最后一個詢問的對象是趙長天。

第一眼看到趙長天,方文天現自己很難辨別對方的年齡。從外表上看,對方一點也不像是只有23歲。如果說對方是三十歲,估計也會有人相信。

對方身上所體現出來的那種大方、得體的氣質,也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如果不知道趙長天的實際情況,他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個高級知識分子或是大城市中家教良好的家庭中培養出來的。

方文天自問在同齡人中,自己應該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從骨子里也有著一種傲氣,頗有一種‘天下英雄,舍我其誰?’的豪氣。

但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這個年紀比自己要小上不少,級別上也比自己低了好幾級的年輕人,雖然還達不到惺惺相惜的程度,但也很難升起俯視的心里,甚至連優越感也沒有多少。

對于眼前這個年輕的紀委書記,趙長天第一印象不錯,而且,他的心情很好。

之所以在目前這個關鍵的時間段,在前途未卜的情況下,還能夠有好心情,與一個人的到防有關。

這個人是劉清蘭,另趙長天意想不到的飄然而來。

劉清蘭依然還是那么的清麗脫俗,一頭披肩的黑配上白皙的肌膚,使得她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格外飄逸。

劉清蘭剛放假,昨天才到的家里。從父親那里知道了生在趙長天身上的事件。

雖然父親一再強調,趙長天能順利度過這次困境的可能性很大。但不知道為什么,劉清蘭感覺自己就是無法放下心來。

她有一種到他的身邊、看看他的沖動,她想要耐心的安慰他幾句,她想要告訴他:不要憂愁,最多不干那個小官兒就是了,他在商業上一樣可以有很大的展。

但她又有一些猶豫,自己是以什么立場去見他呢?

朋友嗎?應該算是吧。雖然雙方交往的時間有限,見面的次數也不多,甚至都沒有單獨交往的機會。

只是普通朋友嗎?那為什么自己一聽到他出事的消息,就如此不安呢?恨不得馬上就出現在他身邊,哪怕什么也不說,只是靜靜的陪他待上一段時光。

喜歡他嗎?說不清也道不明,她只知道自己并不討厭他,喜歡和他在一起相處的感覺。

這是喜歡還是單純的好感?她暫時沒有答案。

在這種心態下,劉清蘭來到了大河鎮。

見到趙長天之后,她現這個男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安慰什么。他一如往常的自信,眉宇間沒有任何頹唐,有的只是令她欣賞的那種神采飛揚。

兩個人在一起只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劉清蘭就離開了。這半個小時中,更多的時候,是趙長天再說,劉清蘭一邊傾聽一邊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這半個小時,氣氛格外融洽,這是趙長天和劉清蘭第一次單獨相處。

與來時的焦慮心情不同,走時的劉清蘭感覺身心格外輕松。雖然還有一些擔心,但已不在擔憂。她相信這個男人,相信他一定會度過這次難關。

喜歡嗎?她還是沒有找到真正的答案。但為何她的心情如此愉快呢?

雖然和劉清蘭相處的時間短暫,但趙長天現自己自從事之后,因為一直高負荷運轉而顯得有些疲憊的大腦、還有一直緊張的情緒,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和放松。

“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女人”趙長天如是想著。此時的他已經忘記了:初見對方時那種令他惱火的場景,甚至還想‘奸’了對方。

思緒回到眼前,趙長天一邊打量著方文天,一邊對他進行著分析。

這家伙能在3o多歲做到如此高位,拋去自身能力不談,顯然是有著一定背景的,而且背景應該非常不簡單。

這樣的人,趙長天在重生前曾經接觸過幾個。

通常情況下,在這樣的人身上,一般會見到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少年得志的輕狂,會有那種天生的優越感。即使有意掩飾,但也總會在不知不覺間表現出來。

在方文天身上,趙長天感覺到了一種雍容大度,但卻沒有現那種世家子弟的驕狂。

對于這樣的人,很難在心里對他產生反感。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人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在搜遍了記憶之后,卻現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都沒有關于這個人的任何記憶。

趙長天對自己的記憶力非常有信心,他確信自己應該是沒有見過這個人的。那么,這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是從哪里來的呢?

雖然有這樣一絲疑問,但他也總不能問對方‘我們是否哪里見過?’一類的話。如果是換成另外一種場合,或許還有這樣可能。

對于這樣的人,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即使不能交好,趙長天也不想輕易得罪。

雖然他對自己的布置、以及自己目前的處境非常有信心,但他也不想給眼前這個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免橫生枝節。

方文天不知道趙長天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已經涌出了如此多的念頭,甚至對自己還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肯定對方也如同自己一樣在分析著對方。在一絲難言的復雜心情中,方文天開始了自己的詢問。

簡單的幾句開場白之后,方文天直入主題。

“趙長天同志,你應該知道我這次找你談話的目的,談談你對于自己這兩年工作的看法吧。”

有良好的心態為支撐,趙長天非常配合的回答了方文天的詢問,幾乎是有問必答。

趙長天的這種態度令方文天感覺非常滿意,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越看越順眼。原本定為最多半個小時的談話,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個小時。

后來的談話,更像是朋友之間的聊天。

“趙長天同志,感謝你的配合,希望你能保持一顆平常心,等待最后的調查結果。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以這樣的話作為結束,方文天結束了在大河鎮的調查。

結束在大河鎮的調查之后,方文天又迅返回了昌縣,在昌縣他也詢問了縣委縣政fǔ的幾個人,包括縣委書記郭青云和縣長馮長遠。

事實上,郭青云之所以被停職接受調查,完全是受到了趙長天的牽連。

因此,方文天的調查重點主要是針對趙長天而來的,在昌縣的調查,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與昌縣縣長馮長遠的談話有些出乎了方文天的意料。

在馮長遠的語氣中,幾乎是一面倒的對趙長天的批評。在他的形容中,趙長天除了作風粗暴就是欺下媚上,幾乎沒有任何優點可言。

當方文天試探性把趙長天所取得的一些政績點明時,馮長遠很直接的說那是前任鎮長李東寶和前任書記劉遠的功勞,和趙長天沒有什么關系。

本來定為半個小時的談話,到了后來,方文天已經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耐心。心里對于這位縣長大人的觀感一降再降。

第一百零二章軒然o

在和馮長遠談話之前,方文天已經預料到了對方的立場。根據他的判斷,馮長遠應該是市長唐慶天一系的人馬。

因此,在對待郭青云和趙長天的立場上,他們肯定是一致的。甚至,方文天也隱約的猜想到了,這起攔路上訪事件中,或許會有馮長遠的影子。

但即使是這樣,無論他和郭青云、趙長天有多大的恩怨。在方文天看來,馮長遠也應該保持一定的風度,言語中保持適當的含蓄。

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中傷甚至是詆毀他的對手,站在他的立場,這無可厚非。

但如果失了分寸,一味的抨擊對手,不但說明這個人的涵養和氣度實在有限,而且反而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這樣的人,不是一個可以成就大事的人物,其成就肯定也會有限。

事實上,因為這次和馮長遠的談話,反爾更加堅定了方文天的立場。

提前結束了和馮長遠的談話之后,方文天在昌縣最后一個談話的對象是郭青云,這個目前正在停職的縣委一把手。

與郭青云的談話,談話內容和基調基本上是在方文天的預想之中。郭青云沒有過多的談及自身,只是比較細致的闡述了趙長天在這兩年中的工作表現,重點介紹了關于趙長天政績上的一些閃光點。

郭青云的說法基本上與方文天在大河鎮的調查一致。

結束了與郭青云的談話之后,方文天將他與馮長遠做了對比。

方文天得出了結論:郭青云的政治智慧的確在馮長遠之上,在這兩個人的斗爭中,郭青云能夠占得上風,是合乎情理的。

在返回順城的路上,方文天的內心仍沉浸于在大河鎮的所見所聞。對于這個案子,他心里已經有了判斷和決定。

作為順城政壇舉足輕重的人物之一,他知道市委書記劉常清和市長唐慶天之間的矛盾。對于他們之間的爭斗,方文天是沒有任何興趣參與的,也沒有任何站隊的想法。

但目前來看,他極力想要避免參與他們爭斗的想法似乎要有所變化了。

市委常委會上的龍爭虎斗他是親眼目睹的。當時,在表決是否要暫時將郭青云停職并接受調查時,他投了贊成票。

在那個時候,根據外在的一些表象,他是傾向于郭青云和趙長天有問題的。事實上,和他有同樣判斷的應該不在少數,這也是劉常清在常委會上表決失敗的重要原因。

他這次回去之后,勢必要在常委會上通報調查結論。如果實事求是的公布調查結果,將很可能得罪唐慶天。

對于唐慶天這個人,他雖然不懼,但如果雙方因此而有了芥蒂甚至變成對手,那也是比較麻煩的事情。

根據他的了解,唐慶天并不是那種很大度的人。如果在日后,他因為這件事在工作上給自己制造一些麻煩,也是非常可能的事情。

但自己會在乎他找麻煩嗎?方文天瞇著眼睛、嘴角翹起,他若有所思的笑了。

就在方文天剛剛離開大河鎮不久,一條消息以迅猛的度開始在大河鎮范圍內傳播,消息的主要內容是:水泉村的李東林和張紅林、張紅軍兄弟三人去昌縣上訪,誣告鎮黨委書記趙長天。

這條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在大河鎮引了軒然大。

李東林和張紅林兄弟二人仿佛成了過街老鼠,先是在水泉村,三個人舉步維艱。

“李東林,是不是趙書記沒讓你當上罐頭廠廠長,你就懷恨在心,這樣缺德帶冒煙兒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來?會遭報應的。”

當李東林在家里無法忍受老婆的嘮叨,出來逛逛打算散散心時,碰上了同村一個6o多歲的老漢。結果,那個老漢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數落。

李東林灰頭土臉兒的落荒而逃,他實在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駁。

“李東林,你這個殺千刀的王八羔子,你不得好死。”

“李東林你媽白養你這么大,你怎么一點人事兒都不干,把趙書記整倒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就是個白眼狼,你家的蘋果這兩年多賣了多少錢?不但不知道感恩,還要在背后下黑手,你就是王八犢子。”

幾個水泉村的中年fù女正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看到路過的李東林,放下洗衣板,就是破口大罵。

李東林再次落荒而逃。

此刻的他,真是有些后悔了。

他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整道趙長天?但感覺自己的日子已經是無比艱難了。

連自己家里人知道了他上訪的事情后,都是一片埋怨聲,他在家里實在待不下去了,就想出來散散心,但沒想到,情況比家里還要糟糕得多。

事實上,當初他決定要去攔路上訪前也是經過了劇烈的心里斗爭。如果不是那個很突然的出現在自己家中的中年人,他雖然恨趙長天,但也決不會想到也不敢用這樣的方式去報復對方。

他對于趙長天的勢力和影響力,雖然不是全然了解,但也知道得不少。他知道,如果自己搬不倒趙長天,那等待自己的下場將是可以想見的凄慘。

他并不認為,趙長天是一個大度的人,大度到在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后,還不來報復他。那樣的想法,在他看來,就象是癡人說夢一樣。

但是,那個從縣里來的中年男人,言之鑿鑿的告訴他,當初生在西河村導致他大哥倒臺的事件就是由趙長天一手策劃的。正是他大哥倒臺之后,趙長天才坐上了鎮長的寶座。

原本,李東林對于這件事只是有一些懷疑,但卻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佐證自己的判斷。雖然中年人也沒有拿出什么有力得到證據來,但那種邏輯性很強的論證還是讓他從心里接受了對方的說法。

如此一來,他對趙長天的恨意又上了一層臺階。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去報復對方。

后來,那個人又將趙長天的各種短處一一進行了分析:年紀問題,學歷問題、工作作風問題等等。

看到他有一點動心但還猶豫不定之后,那個中年人更是隱晦的告訴他,這次針對趙長天出手的還有縣里市里的領導。只要他答應攔路上訪,一舉整倒趙長天和他的后臺沒有問題。甚至,趙長天還非常有可能和他大哥李東寶一樣被關進監獄里待幾年

即使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東林仍然有些猶豫。對他來說,實在是這兩年趙長天在大河鎮的威望太高了,他從心里上有一些畏懼。

直到那個中年男人拿出了一萬塊錢,并告訴他:這是訂金,事成之后,還有一萬的時候,他終于動心了。

兩萬塊錢啊,那絕對算得上一個大數目了。自從被趙長天從罐頭廠攆走之后,他手頭兒就一直緊巴巴的,大一點兒的賭局都上不去桌,只能干看著心里著急。如果有了這兩萬塊錢打底兒,那一切都將截然不同。

而且,那人還告訴他,這事兒將在縣里進行,事成之后,趙長天將被秘密控制起來。大河鎮這邊是沒有幾個人會知道的,讓他不要有什么心里壓力。

對方見他已經意動之后,要求他最好再找幾個考得住的人和他一起去上訪,那樣會增加上訪的力度和影響力。

畢竟,群體上訪的影響力和個人上訪的影響力不可同日而語。

那個人又拿出了一萬塊錢作為他的活動經費,同樣答應他事成之后可以追加一萬。

如此一來,他是徹底動心了。終于應下了此事。

那個中年人交給了他一張紙,上面羅列著反映趙長天問題的資料。中年男人告訴他,一定要背下來,在背下來之后必須銷毀。

那個人走了之后,他反復的考慮和他一起上訪的人選,最終他決定選擇張紅林、張紅軍兄弟二人。

除了這兩個人,對于別人他不放心,這件事在行動之前之后都必須要保密,否則一旦透漏風聲,那就將平添許多變數。關鍵的是,在自己認識的人當中,他還真想不出來能有幾個,能夠冒著風險和自己一起做這種事情。

張紅林和張紅軍是水泉村的地痞流氓一類的人物,和他一樣也喜歡在賭桌上玩上幾手。

在前不久趙長天主持的嚴打中,這兩個人吃了苦頭,被關在派出所接受了幾天教育,從那以后,在水泉村乃至大河鎮范圍,這兄弟二人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為了。

對于趙長天,這兩個人也是懷恨在心。而且,這兄弟兩個還欠自己不少賭債呢,加起來也有上千塊之多。

前一陣子,散布關于趙長天的謠言,就是這兩個人協助自己一起進行的。彼此之間,也算得上志同道合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東林找上了這兩個人。

說明了來意之后,一開始,這兩個人還有些猶豫,擔心事后遭到趙長天的報復。

但在他告訴對方,這件事會在秘密中進行,而且,他們欠自己的錢,也會在行動過后一筆勾銷。

看對方仍然猶豫不決,他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當場拿出2ooo塊錢拍了過去,并許諾事后還有2ooo塊錢作為報酬。

如此一來,作為老大的張紅林立即拍板決定參與此事,張紅軍看到大哥同意之后,也就不再反對。

第一百零三章我們贏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經常在一起進行密謀并進行相應的演練。

比如,在見到領導的時候,如何在情緒和表情上顯得更自然,更加符合他們的身份等等。

縣里的中年人會經常過來對他們進行指導,告訴他們領導可能會詢問的問題,他們該如何應對等等。

終于,那一天到了。他們跟著那個中年人到了縣城,在他的安排下出現在了副省長李東陽的車隊前。

于是,一切都按照預先的排練那樣生了,一切都很順利。

事后,對方沒有失言,給了他許諾的尾款,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比方如果遇到有前來調查的人該如何回答等等。

之后,便放他們回來了。

剛回來的時候,他心里除了稍稍有一些忐忑,更多的是興奮。去掉給張紅林兄弟的4ooo塊錢之后,他這次一共得到了36ooo塊錢。

對他來說,這絕對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

當晚,他美美的睡了一覺兒。在夢中,他夢到自己在賭桌上一擲千金、大殺四方,那種感覺即使在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后,仍然回味不已。

但此時,美夢已經離他徹底遠去,噩夢卻是接踵而來。

他對那個鼓動他攔路上訪的中年男人真是恨得牙癢癢的。當初他向自己承諾,大河鎮這邊沒有幾個人會知道生在縣里的事。但結果是什么?是人盡皆知。

他不知道趙長天能否垮臺,但他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可是難過了。

“張紅林,你這娃子,原先我怎么沒現你是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趙書記哪里對不起你了?”

“張紅軍,你這個癟犢子,以為躲在后面就沒有人看到你了?和你哥一樣,都是豬狗不如的貨色。”

正埋頭走路沉浸在悔恨中的李東林,耳邊募然響起了一連串的喝罵聲。

下意識的抬起頭,對面走來的正是面紅耳刺的張家兄弟,兩個人和自己一個德性,目光都不敢四下觀望,生怕迎上周圍那些不善的目光。

“李東林,你個狗犢子,這次你是害苦我們了,現在這人人喊打的日子是沒法過了,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趕緊想個辦法解決。”

張紅林一邊拉著李東林的胳膊向著村外偏僻的地方跑,一邊不住口的埋怨著。

“netm的,當初收錢的時候,也沒見你們不要,現在出事了,把責任都推到老子身上了,你以為老子日子就好過嗎?”

李東林也不示弱,一邊加快腳步向村外走,一邊進行著口頭還擊。

“李東林,你嘴巴放干凈點兒,你罵誰呢?是不是找打?信不信我弄死你?你個。”

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的張紅軍接過了話頭,反擊了李東林幾句。

當初,對于攔路上訪這件事,他可是一直猶豫不定的。說白了,他就是非常害怕趙長天和他背后的勢力。

當初,趙長天在道上混的時候,可是能和縣城的大混子趙老六和高老四那樣的牛B人物掰手腕子的,而他和大哥不過是在水泉村這一片有點兒名頭,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如果不是李東林再三勸說,說趙長天進了官場之后,就不會再用道上的手段對付他們,再加上大哥拿定了主意,他是說什么也不敢和對方作對的。

但他沒有想到,趙長天和趙家人還沒來找他們算帳呢,同村的老百姓卻先對他們出手了,雖然只是動動嘴皮子,但那也承受不了啊。

更何況,即使在家里待著的時候,連平時溫順的老婆和老實的爹娘都開始數落他們。他意識到,這次真是闖了大禍了。

因此,一見到李東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三個人匆匆忙忙的逃出了水泉村,還沒等喘上一口氣。

“那不是水泉村的三個兔崽子嗎,cTm的,還敢在外面露面,不要臉的死東西,趙書記哪里對不起你們了?”

“是啊,要不是打人犯法,我真想揍這幾個犢子一頓。”

“只要不打殘就不犯法,要不收拾這幾個狗東西一頓。”

鄰村幾個剛給果樹打完農藥的村民正好碰上了三個狼狽的難兄難弟,紛紛出言喝罵,其中一個脾氣大的,擼胳膊、卷袖子的就要上前動手。

看到這架勢,三個人再次拔腿狂奔。雖然打起來,他們不見得就一定吃虧。但無奈底氣不足,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反擊的念頭。

直到跑出了很遠,一直到了附近的小山里,三個人才喘息著攤倒在地上。

天空很藍,萬里無云,天氣和煦,陽光燦爛,但他們卻感覺內心一片灰暗。

“好,老胡,就這么辦,再持續幾天,等他們堅持不住快崩潰的時候,你再派人出面,相信那個時候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趙長天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輕松的和胡利說著話。

剛剛,他聽了胡利的匯報。可以說,生在水泉村李東林他們身上的一幕幕,一定程度上要歸結于胡利的推波助瀾。這也是趙長天的安排之一。

但無論是趙長天還是胡利,都沒有想到,效果居然會如此的好。在放出消息之后,只有幾個人是胡利有意安排的,其他的老百姓基本都是自行為。

胡利得到消息之后,及時的面見趙長天進行了通報。

如此,才有趙長天剛剛說出的那一番話。

“老板,我擔心這幾個人吃不住壓力,會離開水泉村啊?那樣一來,我們想找到他們就費事了。”

胡利在高興之余,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老胡,你擔心的問題說到了點子上。因此,要給他們一點希望,你可以這樣做…..”

密謀了片刻之后,胡利心領神會的離開了。

“跟著老板的日子,總是充滿了快感,這種感覺真好。”沉浸在陰謀算計中的小矮子在內心出了由衷的感嘆,他對自己目前的工作和生活實在是太滿意了,這種生活讓他感覺了自身的價值。

在無數人的觀望中,距離生在昌縣的大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紀委書記方文天領導的調查組已經結束了在大河鎮和昌縣的調查,回歸了順城。

他的調查報告何時能出爐?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

在這幾天里,得到消息的趙長江和趙長河幾次主動請纓,要求派人去教訓一頓李東林和張家兄弟,但都被趙長天制止了。

趙長天告訴兩個弟弟:安心做好集團的工作,他的事情暫時不需要他們出手。

因此,雖然心里氣憤、惱火,趙長江和趙長河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緒,沒有打上門去。

嶺東村的趙家人,與趙老2和趙老三有相同想法的還有很多,尤其是那些二十歲左右的晚輩,趙長天的那些侄子們,整天叫嚷著要去找李東林他們算帳。

如果不是趙長天和老太爺的壓制,估計李東林和張家兄弟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次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趙長天把自己的想法向老太爺透露了一些,老太爺也會向李東林他們三個實施報復。

7月18日,市委書記劉常清主持的市委常委會召開了。在這次會議上,將由市紀委書記方文天通報7.15事件調查結果。

這次常委會進行的時間之短暫,令觀望和等待結果的人們大跌眼鏡。

不到半個小時,常委會已經結束。隨后,常委會上生的情況通過不同的渠道迅傳播開來。

守在電話旁的趙長天,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電話是劉常清打給他的,在電話中,劉常清言簡意賅,只說了一句話。

“小趙,我們贏了,方文天將7.15攔路上訪事件定性為誣告,你明天晚上來家里。”

劉常清難掩心中的喜悅,雖然極力克制,但語氣中仍然包含著一絲激動。

事實上,劉常清知道自己不僅僅是在這起事件上贏了唐慶天,更是戰勝了在更高層面上交鋒的李東陽,那一天晚上所受到的近乎侮辱性的對待,他一直銘記于心。

直到常委會上取得了干凈利落的勝利,他積壓了幾天的怒氣,才終于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釋放。

而且,這次斗爭更事關昌縣這個農業大縣的歸屬。雖然他和郭青云因為去年十月份的那次風波,彼此的關系一直沒有實質性的恢復。但不可否認的是,昌縣是屬于他劉常清的勢力范疇,這是順城官場上的共識。

如果這次郭青云和趙長天真的倒臺,那對他來說不亞于一次重大的失敗,所失去的不僅僅是昌縣,更將失去相當一部分自己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威望。

那些中間派、騎墻派、甚至是自己的嫡系,都有可能改變政治立場。

但他勝了,結果就將是相反的,不但進一步穩固了他目前的地位和勢力范圍,他的威望將進一步提高,在以后和唐慶天的利益斗爭中將獲得更多的主動權。

常委會結束的當天,市委和縣委分別下達了通知,撤消對郭青云的趙長天的停職。

趙長天和郭青云很快的通了電話,約好晚上在東來順酒樓進行慶祝。

第一百零四章風情萬種

胡利在得到老板官復原職的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書記辦公室。在先表示了祝賀之后。

隨即,就將由他主持的秘密工作進行了匯報:“老板,我安排的人手已經與李東林他們取得了聯系。對于我們拋出去的條件,那幾個走投無路的兔崽子已經答應了。”

“好,如果不是他們幾個還有點用處,誰會管他們的死活?他們交代具體聯絡人了嗎?”

一邊說著,趙長天點上一支煙,重重的吸了一口。

“交代了,但他們也不知道對方的根底,只是描述了對方的一些特征:那是一個中年年人,是昌縣本地人。姓王,身材中等,腦袋上有些禿頂,前額上有一個大黑痔。

據他們說,那個人非常好辨認。只要給他們一些時間去縣城活動,估計找到對方的機會很大。”

胡利瞇著眼睛,將自己搜集到的情報條理清楚的一一道來。

“好,那就安排他們去昌縣。這幾個人人喊打的狗東西,估計在水泉村也待不下去了。但要注意控制住這幾個人,你要安排人手跟他們一起過去,在縣城租個房子。總有一天,這幾個狗東西會揮作用的。”

趙長天彈了彈煙灰,意味深長的說道。

得到了趙長天的指示之后,胡利沒有耽擱,立刻離開了趙長天的辦公室去具體安排此事。

當天晚上,趙長天開車趕到了昌縣。

在東來順酒樓,依舊是2o5包房。

與上次秘密會見不同,這次不但是光明正大的,而且,除了郭青云和趙長天,還多出了郭夫人王梅和剛放暑假回到家里的郭小雅。

郭小雅已經結束了大二的課程,開學就將進入大三的學習生活。

與半年前相比,郭小雅出落得更加水靈了,皮膚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兒來似的。

在氣質上,顯得更穩重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落落大方。

今天,郭小雅顯然經過了精心的打扮。穿著一襲得體的粉色連衣裙,與1uo露在外的白嫩肌膚相應成輝。

趙長天在酒樓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居然有了瞬間的失神。

進入包房之后,寒暄了幾句,幾個人分別落坐。

“趙大哥,好久不見了,恭喜你順利度過這次困境,以后一定會越來越順利。”

出乎趙長天的預料,還沒等他挑起話頭,郭小雅卻率先打開了話匣子。

對于郭小雅來說,經過寒假的那場風波之后,她早已放下了原本心中對趙長天的那一點芥蒂。

而且,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的態度,甚至要主動爭取一些東西了。這對于一個性格高傲還有一些任性的女孩子來說,無疑已經是一種非常大的改變。

趙長天自然不知道郭小雅的那份少女心思,但女孩兒那粉嫩的net瓣兒和若隱若現的小舌頭,卻令趙長天猛吞了一口口水,內心升起了一種想要仔細品嘗的沖動。

“小雅,你越來越漂亮了,估計你們學校里追求你的男生都成排了吧?”

趙長天調侃了郭小雅一句。

“小趙,你這張嘴啊,是越來越能說了。告訴你,以后可不許欺負我們家小雅了。否則,你王姨可是要找你算帳的。”

王梅看看女兒,又看看趙長天,眉宇間全是笑意,意有所指的說道。

“是,是,以后我只讓小雅欺負我,絕不反抗,王姨可以作為見證。”

看著郭小雅似乎不經意間瞟過來的那頗具風情的一眼,趙長天下意識的對王梅做出了口頭保證。至于能否兌現,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趙長天的語氣和態度令王梅倍覺滿意。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這小子有點兒油嘴滑舌的感覺。

認識了趙長天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在這個穩重的年輕人身上產生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為今天心情高興?王梅心里暗暗嘀咕著。

“這丫頭,真是熟透了,也許應該品嘗一番了,否則那是資源的極大浪費啊”

那人比花嬌的容顏,那風情萬種的眼神兒,使得趙長天在心里出了由衷的感嘆。

事實上,自從走上仕途以來,他一直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根基實在是太淺。官場上的斗爭比他原來所走的那條道路還要艱險,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他重生前實在是聽說過太多這樣的例子。

這種心態導致了他對自己某些方面的極度克制。尤其是在女色上,更是謹慎小心到了極點。

否則,也不會從重生到現在,他還依然是孤家寡人,連一次生理需要都沒有解決過。這對玉望極其強烈的他來說,近乎天方夜譚一樣,簡直就象是在十八層煉獄里接受煎熬一般。

如果是放在重生前,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直到這次解決了入仕以來最大的危機,一直懸于他心中的危機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緩解。他本性中的一些東西,才開始逐漸得到了釋放。

郭青云看著趙長天的目光中,滿是欣賞。

自從眼前這個年輕人介入自己的生活中以來,他不斷的在對方身上現一項又一項優點。這個年輕人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他驚喜。

如果沒有這個年輕人的存在,也許,自己的命運早就滑向了悲慘的深淵。自己的家庭也將支離破碎。從這個角度,對這個年輕人,他又充滿了感激。

的確,自己對他有過一些幫助。但對方回報給自己的,在分量上,已經過了自己給予他的幫助。

到了現在,他從心底里是真心的希望女兒可以和他走到一起。

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他希望女兒能找到一個有擔當和能力的男人作為伴侶,而在他看來,趙長天無疑是出類拔萃的。

除了家庭條件和經濟狀況差一些,這個年輕人身上幾乎沒有別的缺點。他與夫人王梅過于重視金錢的態度不同,他認為只要錢夠用就行,不一定非得要大富大貴。

當然,錢誰都不會嫌多。但趙長天既然走上了仕途,就不能再指望他能有多少錢,那是不現實的。

好在,夫人已經認可了自己的看法。也許,是趙長天的優秀打動了她,使她不在執著于金錢。

在良好的氛圍中,這一頓飯吃得分外愜意。連不會喝酒的郭小雅,也小喝了幾口。白皙的小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顯得格外俏麗。

趙長天和郭青云,一邊隨意的閑聊,一邊你來我往的對飲。無論是趙長天,還是郭青云,都已經很久沒有喝得這么多、喝得這么痛快了。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談及官場上的那些事,這一晚是慶祝的時刻,是需要放松的時光。

直到晚上十點,這一頓非常愉快的晚餐才宣告結束。

王梅破天慌的搶著去付帳,結果卻被告知,這頓飯已經有人付過錢了。一問才知道,原來趙長天可以隨時在這里簽單。

王梅打聽了一下,這一頓飯下來,花了將近五百多塊錢。如果在這里偶爾的吃上那么一頓,那一年下來,得花上多少錢?

趙長天一個農村家庭出身的年輕人,哪里來的那么多錢供他這樣消費?

帶著一絲疑huo,王梅離開了酒樓。

臨分別的時候,趙長天背著王梅母女輕聲對郭青云說道:“郭叔,我明天要去順城劉伯父家,他可能有話要對我說。”

郭青云正在前行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趙長天的肩膀,輕輕的嘆了口氣。

郭青云心里非常清楚,劉常清可能的確有話要對趙長天說,但他何嘗又沒有話要對自己說呢。

只是,以雙方目前的關系,有些話也只能通過趙長天來轉達了。

與郭家人分開之后,趙長天甩了甩頭,上了自己那臺破吉普車。

“趙兄弟,你喝的不少吧?要不就在我這里將就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一旁的吳老三現趙長天腳步有些浮動之后,連忙出聲提醒。

“沒事兒,老吳,你放心吧,我這酒量就是再喝一頓也沒問題,走了,下次見”

說完之后,趙長天動汽車,向著大河鎮的方向駛去。

也許是太久沒碰女人了,一邊開著車,趙長天腦海里老是浮現出郭小雅巧笑盼兮的動人模樣。想著想著,甚至下面隱隱有漲的感覺。

車子很快出了縣城,今晚的天氣有些陰,趙長天只能勉強通過車頭燈注意一下前面的路況。

好在,對于這條路,他不知道已經走過多少回了,早已經是輕車熟路。

哪里需要拐彎,甚至哪里地面不平,他心里都有著清晰的印象。

除了動機引擎的聲音,周圍的空間十分寧靜,觸目可及的范圍內,空曠的路上也只有他這一輛車在行駛。

“也許是時候找一個女人了,這整天憋著的感覺實在是有些難受。”感受著腿間的物件兒,趙長天內心出了感嘆。

“砰”

猛然間,趙長天感覺車頭一震,似乎撞上了什么東西。

下意識的,他趕緊踩上剎車。好在行駛的度不快,車子在瞬間停了下來。

第一百零五章放了我

“啊”

一聲幾乎可以震破耳膜的尖叫聲猝然響起,那聲音一聽就是個女子的聲音,聲音中似乎蘊涵著極大的痛楚。

“糟了,可能撞人了。”

趙長天腦海中瞬間涌上這樣的念頭。

連忙打開車門,趙長天迅下了車,大步走到車前,借著車頭的燈光,他現了令他感覺心驚的一幕。

一個看不清容顏和年齡的女子正腦袋沖下的趴在地上,身上和地下都是讓人感覺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

下意識的,趙長天感覺似乎是自己撞上了這個女人。

“這黑天半夜的,一個女人怎么跑到這么荒涼的地方來,還恰好被自己撞到了,也不知道是她倒霉?還是自己倒霉?”

懷著一絲懊惱的情緒,趙長天打算上前去看看女人的傷勢。

無論如何,既然自己撞了人,無論責任在誰?但對這個趴在地上的可憐的女人總不能置之不理。

剛才那一下,估計應該是撞的不輕,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車子的撞擊和因此產生的震動。

“誒?似乎哪里有不對的地方。”一絲疑問突然從心頭升起,趙長天放慢了腳步,他的腦筋飛快的轉動著。

那個女人剛好趴在車子前方,距離車頭不過二十厘米。

根據剛才感覺明顯的車體震動進行判斷,那一下撞擊所產生的沖力,絕不可能僅僅將這個女人撞出二十厘米的距離。如果是兩米,倒還顯得正常一些。

而且,那個女人剛好趴在與車頭平行的位置,這似乎也太湊巧了一些。

更為可疑的是,從事到現在,僅僅是這么短暫的時間,那些從女人身上流淌下來的鮮血似乎已經開始凝固了。而血的顏色,也根本不像是剛從人體內流出來的鮮血。

曾經無數次在火拼中給人放過血的趙長天,對于人體的鮮血,實在是熟悉無比。

隨著現的疑點越來越多,趙長天內心差不多已經有了判斷:這應該是一個碰瓷的。

這種賺錢的方式在后世會逐漸多起來,但在如今這個年代,卻應該算得上是比較新穎和有創意的方式了。

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回來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心里素質遠比大部分人穩定。

恐怕,在現撞人后,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映應該就是慌亂,哪里還有心情去分析什么疑點。

得出了結論之后,趙長天突然來了一些興致。

他一屁股坐在了車頭上,慢條斯理的拿出一支煙,點著之后

“裝,你就繼續裝吧,有能耐你就別起來,今天老子就和你耗上了。”

一邊隨意的說著,趙長天的目光四下里打量著。他不相信一個女人敢在大半夜的出來做這種難度頗大的活兒。

根據剛才自己在車里感受到的情況判斷,如果沒分析錯誤的話,剛才車撞上的應該是一塊石頭或是木頭。在車停下來之后,有人迅的將之挪走。然后,這個女人再快的趴在那里。

顯然,僅憑這個女人是無法在短暫的時間里完成這兩個動作的。

那么,在附近她至少還應該有一個同伙。

不過,所謂藝高人膽大。趙長天相信從事這種業務的人,應該不難對付,哪怕人數多一些,也無所謂。

“疼死我了,你這個王八蛋,撞了人還敢這么囂張。快點賠老娘錢,我還等著上醫院治傷呢。”

趴在地上的女人,終于無法繼續忍受趙長天的‘冷漠’,開口說話了。或許,她裝的也感覺十分辛苦。

雖然女人有意的想要表現的更加強勢一些,想要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有震懾力,想要給人一種非常成熟的感覺。

但趙長天還是判斷出了,對方的年紀絕不會過3o歲,甚至連25歲都沒有達到。

“別廢話了,讓你的同伙都出來吧。就憑你一個人,休想從我這里拿走半mao錢。順便提個建議,麻煩你以后別穿得這么少出來‘工作’,看看,連內kù都露出來了,還是紅色的呢,估計也是個風sao的娘們兒。”

的確,如趙長天所說,女人穿的是裙子。

可能由于時間緊迫,因此,女人在匆忙間趴在地上的時候,根本沒有留意自己的裙子,結果導致裙子被卷了起來,右邊的小屁股露出了大半截,紅色的小內kù暴露無疑。

女人再也無法繼續忍耐趙長天的風涼話和調侃的語氣,罵了一聲之后,手忙腳亂的的站了起來,把裙子放了下去。

那令趙長天感覺渾身躁熱的風光瞬間消失在裙子下面。

“三強子,快點出來吧,遇到一個不識時務的王八蛋,Tm的,不見棺材不落淚,給他來點狠的。”

女人一邊氣急敗壞的說著,一邊抹著臉上原本用來冒充人血的、故意涂抹的紅色液體。

“你等著,王八蛋,等三強子出來,不卸了你一條腿,就算你命好。”

趙長天現,女人站起來之后,高條的身材顯露無疑。雖然車頭燈的光線很弱,但還是可以現女人臉上的整體輪廓,似乎還是個有點姿色的女人。

“三強子”這名字似乎有點熟啊。

聽著女人口中說出的這個名字,趙長天感覺似乎有些熟悉。

“王八蛋,你要是識相點兒,就交出2ooo塊錢,老娘放你一馬。不要以為自己有兩下子,就冒充大尾巴狼。

我告訴你,三強子的老大是六哥。就你那熊樣,六哥是誰估計你也不知道。你今天要是敢耍橫的,改天六哥就能派幾十個兄弟砍了你quan家。”

女人看到趙長天有恃無恐的樣子,不由得加大了威脅的力度。她還真有些擔心三強子不是眼前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的對手。

“想起來了”趙長天聽到女人口中的‘六哥’之后,終于想起了三強子是何許人也,那是趙老六的一個手下,在一次火拼中,還曾經被趙長天打塌了鼻梁骨。兩年前的那次談判,三強子也曾經和趙老六一起去了東來順。

“三強子,你個混蛋,跑哪里去了?怎么還不出來?”

女人大聲的喊著,距離她從地上爬起來,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但她倚之為臂援的同伙,還沒有出來。

按照事先的計劃,三強子應該就在路旁的那顆大樹后邊。如果碰到不識相的,只要喊上一聲,他就會在幾秒鐘的時間內竄出來,狠狠的收拾對方一頓。之后,對方就會乖乖的把身上的錢交出來。

這樣的配合模式已經成功了幾次,女人相信這次也應該不會例外才對。

“三強子,nTm的還不出來,三強子。”

女人有點慌了,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三強子出事了?還是跑了?

“別喊了,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是老子,三強子還敢出來?現在不知道跑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呢。”

趙長天嘲諷的說道。

他在瞬間就判斷出三強子在見到自己出現之后,應該是撒丫子跑路了。

但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委實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如果就這么放了,似乎太便宜她了。可如果不放,又能拿她怎么辦呢?總不能把她按在地上打一頓吧?

“把臉擦干凈點,好好陪老子說說話,說不準,老子心一軟就放你一馬。”

想了想,趙長天決定在口頭上先拿這個女人出出氣再說。

“你想干嗎?我告訴你,老娘是有后臺的人物,老娘在中央都有親戚。”

女人后退了幾步,有些虛張聲勢的回應。

先前,她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了數聲,三強子還是沒有出現。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就你?有后臺?還是中央的?我看你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得了,省得連編瞎話都這么幼稚,活著也是丟人現眼。”

趙長天語氣中的不肖流露無疑。

“誒?,還想跑?”趙長天現,女人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勢弱,借著后退的當兒,居然掉頭就向路邊的野地里跑。

“你給我站住,連句交代都沒有,就想一走了之,你做什么青天白日夢呢?”

趙長天趕緊追了上去。他雖然并不想拿這個女人怎么樣,但起碼要態度非常誠懇的向自己賠禮道歉吧。

“你別追過來,我喊了?”

現趙長天追上來之后,女人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威脅。

“你喊啊,喊破喉嚨也沒人聽見。”鬼使神差的,趙長天把這句后世非常經典的一句話大聲的說了出來,而且聲音中不知不覺的帶上了一絲yin褻的味道。

女人更加慌張了,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一些。

但無論如何,她只是一個女人,雖然談不上弱不禁風,但又如何能與趙長天的度相比。

在趙長天沒有全力以赴的情況下,兩個人的距離被迅縮短。等到女人剛跑出去二十幾米遠的時候,已經被趙長天追上,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了我,你這個死流氓,你想干什么?”

女人是真的慌了,不僅是慌,而且感到了恐懼。

“救命啊,有人要啊,救命啊”

女人一邊劇烈掙扎想要擺脫趙長天,一邊放開喉嚨大喊。

“,你喊什么喊?”

趙長天一巴掌拍在了女人豐滿的屁股上。

第一百零七章難言的喜悅

在趙長天的估算中,實施計劃的時間段應該是在1o月份到年底之間,要趕在年底、國家“建立現代企業制度”的決策出臺之前下手

如果等到明年再進行收購、吞并活動,就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與政fǔ打交道上,很可能會背上一些不必要的包袱。

思慮成熟之后,趙長天拿起了電話,撥打了趙長河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后,對面的人正是趙長河,他正在辦公室里審核一份公司文件。

趙長天沒有廢話,直入正題:“老三,你要趕在1o月份之前,列出一份我上次要求你調查的房地產企業名單,按照我告訴你的要求,把企業數目定在1o到15個。我們能否在1o月份打一場漂亮的戰役,就要看你這次的情報收集工作了。”

“好的,大哥,你放心吧,我專門組織了一個小組來負責這件事,一定能完成大哥交給我的任務。”

趙長河的語氣很堅定,顯示了非常強烈的信心。

“好,那我放心了。”

放下電話之后,趙長天的思緒從地產公司轉到了裝修公司。

在劉立本的努力下,裝修公司已經拿下了位于火車站附近的那個標志性建筑的裝修項目,工程造價達到了8oo萬,已于六月末正式簽訂了合同。

在七月初,施工隊伍已經進入現場。以此項目為基點,裝修公司算是正式的進入了明陽展。

在趙長天的構想中,遠大集團的總部也將在明年初建立在明陽。但前提是,裝修公司必須要在今年打好基礎,力爭在明陽站穩腳跟并得到一定程度的展。

從目前的展態勢上看,劉立本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不但拿下了那個至關重要的項目,而且還6續的對四個大項目展開了運做,那四個項目的造價都過了五百萬。

根據目前反饋給他的信息看,其中有兩個已經進入了最后的攻關階段,非常有希望在月底前拿下。

飲品分公司那邊,礦泉水廠正在當地縣政fǔ的配合下,如火如荼的修建從龍門山通往外界的公路,按照工程規劃和目前的施工進度,預計在八月底之前能夠完成建設工作。

與此同時,圍繞著龍門泉和小湖泊的圈地工作也在進行,截至目前,初步的圈地行動已經結束,開始進行廠房的建設。

老2趙長江已經委派得力人手去南方采購相關設備,計劃在廠房施工結束的時候,把設備買回來。

今年礦泉水廠的基本目標:力爭在九月份生產出產品,在順城和明陽地區進行試驗性銷售,由于九月分以后將是礦泉水行業的淡季,因此,今年的任務是搭建銷售網絡。不會大規模的進行鋪貨,工作重心將以尋找合適的代理商為主。

在明年展開大規模的攻勢之后,才會與保健品一起真正的殺進市場,與其它相關企業展開激烈競爭。

在保健品這邊,趙長江先期已經派出了相當數量的人手去國內知名的各大醫學院,尋找符合趙長天要求的保健品配方。

截至目前,已經與十幾所知名醫學院取得了聯系,并進行了相關科研項目的磋商,有五家醫學院研究出來的科研成果通過了趙長江初期的篩選。

下一步,將是對這五家醫學院所擁有的這五種科研成果進行進一步的分析和檢驗,從中篩選出兩家來。

最后,由趙長天對這兩家醫學院的科研成果進行挑選,確定保健品公司將要上馬的項目。

這項工作,也應該能在八月底之前完成。

在腦海中,將集團的各項業務思考了一遍之后,趙長天對目前集團的狀況感覺非常滿意。

同國內的遠大集團相比,美國的天門公司和香港的東方公司都取得了出趙長天預想的成績。

天門公司在非爾的帶領下,在兩個多月的時間里,經過數次小規模的資本操作,已經將公司帳戶上的1oo萬美金展成12o萬,完成了百分之二十的資本增殖。

東方公司在李登山的領導下,更是展迅猛,繼完成百分二十的資本增值之后。從五月中旬到七月中旬,更是將公司帳戶上的12oo萬港幣展為15oo萬港幣。

當初注入的1ooo萬港幣,完成了百分之五十的增值。

對此,趙長天非常滿意當初自己的判斷,這也算是慧眼識英才吧。

一個胡利,一個李登山,都是貌不驚人,甚至可以用丑陋來形容,但卻都是獨樹一幟的人才。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但在實際生活中,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呢?

天門和東方的快展,對于時刻關注著他們的趙長江和趙長河兄弟二人來說,大感振奮。

在向趙長天匯報的過程中,趙長天能清晰的感覺到兩個弟弟的喜悅。

事實上,就連趙長天自己也感覺到了一種意外之喜。

要知道,在他當初的打算中,這兩家公司只是他手中的工具,它們的使命的只是執行自己的一些投資計劃和資本操作而已。也許,還可以算是一種應對未來可能會生的突狀況,預留的后手。

但他沒有想到,在非爾和李登山的帶領下,在沒有自己介入的情況下,兩家公司居然能夠經營得如此之好。

因此,對于這樣的人才,自然需要大力籠絡。

籠絡人才的最好方法,不外乎提高待遇和放權,進而達到收買人心的目的。

對于前者,由于時間還短,暫時趙長天還不打算提高他們的待遇。

關于后者,兩個人手中原本具備小規模

天門公司,非爾可以操作的資金額度是2o萬美金以下。

東方公司,李登山可以操作的資本額度是2oo萬港幣以下。

經過一番考慮之后,趙長天做出了決定:他打算將非爾可以操作的資金額度上調為5o萬美金以下;打算將李登山可以操作的資金額度上調為5oo萬港幣以下。

想到就做,是趙長天的性格。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把自己的決定通知了老2和老三,指示他們給遠在美國的非爾和香港的李登山、以及負責監管的趙家人下達指令,提高他們的資金

辦完了這件事之后,趙長天對于各個公司事務的梳理告一段落。到了這個時候,那個女人的影子已經逐漸的在他的腦海中淡化。

臨近下午五點的時候,趙長天開上吉普車直奔順城,他要去劉常清家里赴約。

車子經過昨天晚上事的地點時,趙長天放慢了車,下意識的向著那片野地望去。

那里空無一人,只有一些飛鳥在上空盤旋。

在有一些復雜的心情中,趙長天甩了甩頭,一睬油門,飛離去。

到達劉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六點,正是吃晚飯的時間。

進門之后,趙長天現,劉家全家人都聚齊了,劉常清夫fù,劉清蘭,劉立本和劉立生兄弟,一個不少。

一大桌子熱騰騰的飯菜擺在客廳中間。

一大家子人,都在等候趙長天的到來,看來是要和他一起吃晚飯。

看到這副架勢,趙長天知道,劉常打算和自己談的重要話題,只能在晚飯之后到書房里進行了。

劉家人紛紛親熱的和趙長天打著招呼,劉清蘭也不例外。

前兩天。劉清蘭鬼使神差的、偷偷的跑到大河鎮見過趙長天之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了。

劉立本有一些驚訝,他詫異于大姐的表現。

平常的時候,大姐不茍言笑,除了在家人面前還有一些笑容,在外人面前很少能展露笑顏。

但今天,她不但微笑著和趙長天打招呼,而且眉宇間還依稀有著劉立本從未見過的一種神采。

“這還是大姐嗎?”劉立本在心里嘀咕著。

不只是劉立本,劉家的其他人也感覺到了劉請蘭在面對趙長天時,態度和行為舉止上的變化。

劉常清和妻子馬玉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一絲笑意同時在嘴角浮起。

結果,在安排吃飯的座位時。劉家人非常有默契的讓趙長天和劉清蘭坐在了相鄰的位置上。

在一絲難言的喜悅心情中,趙長天愜意的感受著身旁佳人身上傳來的陣陣芬芳氣息。

不經意間,彼此的身體輕輕的碰觸了一下。雖然還隔著薄薄的衣服,但趙長天卻感覺到了一絲興奮。

偷偷的瞄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現她白皙的容顏似乎有些微微泛紅。

“小趙,今天的家宴,有兩件事需要慶祝。先,要慶賀你順利的度過了這次難關,從此以后就是康莊大道。其次,今天是清蘭的生日,我們一起為她慶祝生日。”

一邊說著,劉常清微笑著舉起酒杯,“來,干杯。”

“謝謝伯父,為請蘭的生日干杯”

趙長天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劉家的男人人也紛紛喝干了杯中酒。

馬玉和劉清蘭也巾幗不讓須眉,非常干脆的喝掉了杯子里的飲料。

“清蘭,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沒有準備什么禮物。以后,我會把禮物補上,一定讓你滿意。”

人求罩,粉一下又不會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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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趙長天還真是很少給女人送過生日禮物。

重生前,他的三任老婆,都沒有得到過這種待遇。他也只是在她們過生日的那天,帶她們去飯店吃一頓而已。

只有在極個別檔次很高的女人那里,他才獻過這種小殷勤。但令他惱火和感覺挫折的是,那屈指可數的幾個極品女人根本就不買他的帳。即便送了生日禮物,他依然還是無法得償所愿。

甚至,曾經有一個女人當著他的面,把他送出去的禮物扔進了垃圾桶。

當時,如果不是顧忌那個女人的背景實在強悍,即使那個女人岫實是極品中的極品,以趙長天的性格,在那種情況下,也不會考慮什么憐香惜玉,他肯定會甩過去一巳掌以報復那個女人對他刺貍1uo的藐視。

那件事,也是他重生前在女人身上進受過的最大的一次恥辱。

直到現在,他偶爾想起來的時候,也會感覺有些憋悶。字由同名貼吧簡單愛提供,歡迎吧友們。

但今天,不知道為何,在沒有功利心的情況下,他居然真的從心里升起了要送劉清蘭生日禮物的心思。這種微妙的心里狀態,在他重生之后,還是第一次出現。

“好,那我就等米你的禮物,看看能否讓我滿意?”

劉清蘭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回應了趙長天的承諾。

接下來的晚宴中,在劉立本和趙長天調動下,氣氛越來越好,大家的興玫也越來越高。

當晚宴行將結束的時候,卻突然生了一點小意外。

當時,趙長天夾菜的筷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當他迅的彎腰,把腦袋伸進桌子下面,打算抹起來的時候。

卻意外的現,那根調皮的筷子恰好掉在了劉清蘭的腳背上。居然奇跡般的沒有滾落地面。

只是瞬間,觸目所及的,景色,讓趙長天的注意力迅從筷子身上轉移。

好白、好嫩的小腳兒,腳趾甲修剪的非常整齊,上面涂抹著淡淡的寇丹。那小巧的拖鞋根本無法阻擋來自于那只美足的天然魅惑。

趙長天內心升起了強烈的沖動,他想要把那只晶瑩的小腳兒捧在手里細細把玩。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在不考慮內在因素的情況下,絕美的容顏、白嫩的皮膚、出眾的身材固然重要,但不可否認的是,手和腳永遠是衡量她們美麗程度和魅力指數的重要指標。

無論容顏多么漂亮的女人,但如果肺和手不夠精玫柔美,那都算不上真正的美人兒。

趙長天重生前,曾經接觸過的眾多女人中,真正能,長相和精玫的手、足為一體的女人實在是少之又少。當然,那個帶給他恥辱的女人算是其中一個。

根據他的總結,十個漂亮女人中,或許可能只有一、兩個能勉強符合他的這種審美標準。

“真是一個極品啊!”趙長天內心出了盛嘆。字由同名貼吧簡單愛提供,歡迎吧友們。

劉清蘭除了無可挑刻的容君和白嫩的皮膚”一雙精枚的小手兒,他早就見識過了。如今,再加上這雙白嫩柔美的美足)趙長天即使再挑剔,也暫時找不到其它的缺點了。

“趙哥,別找了,那筷子掉在地上臟了,我給你挨一雙。”

劉立本現趙長天彎下腿之后,過了將近十秒鐘的時間還沒有直起身體,不由得好心的提刻。

“啊,找到了。”

沉浸在某種莫名情緒中的趙長天,聽到劉立本的聲音之后,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

一把抓起那只筷子的同時,他下意識的輕撫了那只白嫩的小腳一下。

光滑、柔嫩,手感非常舒服。

“這筷子還真不好找。”

一邊說著,趙長天若無其事的直起身體。

他偷偷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劉清蘭,同預料中的一樣,白嫩的臉上升起一片紅暈,就仿佛酒喝多了一樣。

好在,他從對方的臉上,似乎沒有任何惱怒的表情。

趙長天長出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刺激歸刺激,但如果劉清蘭真的火,那自己可就有點下不來臺了。

事實上,劉清蘭此時的大腦正處于暈忽忽的狀態。

那支筷子就又在自己腳上,她又怎么會不知道。但就當她想要彎要去揀的時候,趙長天卻已經先她一步俯下身去。

她心里很清楚,趙長天能夠非常輕易就能看到那支鏤子。那么,他在桌子底下待了那么久的時間究竟在干些什么?或者說在看些什么?

答黃,似乎不言而喻。

在這將近十秒鐘的時間里,她的心情很復雜,難以用一言以概之,既慌亂也有一些小喜悅,還有一絲惱。

對于自己的那一雙美足,她有米充分的自信。

潛意識里,她隱隱的希望讓這個自己有著好感的男人能欣賞到自己的美麗,但又覺得,這樣的行為似乎又有一些不妥:

當那只手閃電般的接觸到她的足背時,她在瞬間感覺身體一纖僵硬,一種酥麻和顫曹的感覺直入心湖,蕩起陣陣漣漪,久久不能散去。

直到晚飯結束,劉清蘭仍然沉浸在一種難言的情緒中。

似羞,似惱、似喜、似填、似怨,可謂五味雜陳,難以盡表。

趙長天對那一瞬間的觸摸所帶來的美好手感和刺又,也是回味k久。直到和劉常清走進他的書房,才收起了心思,將注意力尊中到接下來將要進行的談話中。

他知道,劉常清要和自己談一些事侃了。字由同名貼吧簡單愛提供,歡迎吧友們。”小趙,在我原來的想法中,你至少要刻明年才能考慮刻下一步的展。但這次事件,卻給了你一次機會。”

劉常清邊說又,邊欣賞的看菲趙長天。對于這今年輕人,他是越來越滿意了。

“方文天對你的評價非常高,在常委會上,他不但為你平反,把你在大河鎮所取得的成績一一闡述。而且高調宣稱,對你這樣有能力、講黨性的干那,就是要大力提拔,梃格提拔,這提倡的精神。

他還旗幟樣明的提出,年輕不應該成為千部晉升的障礙,國家已經越來越重視對年輕干部的培養和提拔。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組織上,能夠考慮提拔你,使你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到更高一層的工作崗位、更廣闊的舞臺上展現你的能力,并得到更好的鍛煉。”

聽到這里,饒是以趙長天強大的心里素質,也感覺心理砰砰直跳。身處官場的人,對于權力的迷戀是外人所無法體會的。每上井一步,都意味著權力的提升,帶來更大的滿足和成就感。

他忍住數動的情緒,沒有插話,繼續靜下心來續聽。”我以前和你經過,關于你下一步的去向問起。進入縣里展?還走到市直屬機關?你那時的想法走進入縣里。現在,我再最后問你一次,你還是堅持要到縣里展嗎?”

說到這里,劉常清的語氣不覺嚴肅起來。因為這個選擇,對于趙長天來說,實在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抉擇。關乎到他未來的長遠展。

在這樣重大的問題上,劉常清不想過多的攙雜自己的意見。

“伯父,我堅持原來的選擇。”

趙長天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拆地有聲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已經考慮了多少次。已經沒有了任何猶豫的理由。”那好,我會安排。你回昌縣之后,抓緊時間找機會把我的想法告訴郭青云,他知道應該怎么辦)一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我會安排”另趙長天盛覺心里暖暖的。

他覺得,自己為劉家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來,劉常清又和他聊了一些東西,主要是一旦進入縣里工作之后,應該注意的方方面面。

劉常清談論的這些東西,給趙長天的感覺,就是劉常清已經認定他可以很快的進入縣政府工作。或者,也可以理麒為,對于他進入縣政府工作,劉常清有著絕對的自信刁哪怕會遇到阻礙和反對,他也會強勢到底,不達目的勢不罷休。

事實上,以劉常清手中掌握的權力來說,提拔一個科級干部到刻處的崗位上,顯然也應該具有這種底氣。

結束和劉常清的讀話之后,趙長天離開了劉家。字由同名貼吧簡單愛提供,歡迎吧友們。

離開的時候,趙長天注意到,劉清蘭從她的房間內走了出來。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向他的目光,卻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切。

只是,趙長天感覺到,迎上自己的目光時,劉清蘭的眼神似手有一些閃躲。

劉立本代表家人把趙長天送出了大院兒。

“趙哥,我看大姐對你的態度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是不是你們什么時候偷偷見過面了?”

經過兩年多的商場磨礪,劉立本無論智慧還是判斷力都以一種迅猛的度進步著。

如果放在兩年前,他根本無法在一些微小的細節中,說某些茄倪。但如今的他,卻可以輕而易奉的做到。

比如這次,他僅僅從大姐的表情,以及趙長天和大姐之間關系的微妙變化上,就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從而產生了懷眨?

對于劉胖子的敏感,趙長天還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道直接告訴他:胖子,我和你姐不只偷愉的見過面,還有點曖昧呢。

滾蛋別關心沒用的東西有那功夫還不如考慮考慮怎么在明陽多拿幾叮項目呢”,

無奈之下趙長天只好用這樣的方式強行將話題岔了過去。

對此劉立本也沒什么辦法誰讓人家是自己的幕后大老板呢。

他只能暗暗的在心里做出了一叮決定以后一定嬰注意瑰察大姐的言行。

如果大老板從趙哥變成姐夫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啊胖子在內心深處悄悄的嘀咕著。

立本我走了你回屋去吧。

閑聊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車子旁。

眼看著趙長天就要上車了胖子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呢,

趙蘭有件事告訴你聲。我昨天得到的消息明陽在明年年初有兩個大型項目要上馬都是老項目改造。一叮是南站一個是飛機場的候機樓。”

趙長天眼睛一亮劉胖子的話提醒了他,在他原本的印象中雖然記不清具體的時間但明陽火車站和機場的確是在這幾年重新改造過。

好項目啊立本但是競爭也將是只常的激烈估計全國大一此的裝修公司都會涌到明陽來爭取這兩個項目。

趙長天感嘆著說道。

事實上這樣的大項目哪個有資格競爭的裝修公司瞧著不眼讒啊,

聽說火車站的投資將達到一個億裝修這一塊是大頭估計造價至少過5ooo萬,機場那邊就更多一些估計光是候機樓的裝修就將投資接近一個億,這兩個項目加起來就是億六千多萬的造價啊凈利潤估計能過五千萬。

劉立本啞沫橫飛的解說著恨不得馬上將那兩叮項目攬入懷中。

立本賺錢對我們來說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一旦能夠拿下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個項目對公司來說都將意味著軟實力的巨大提升。

對于提高公司的市場知名度、競爭力將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甚至特于集團其它兩叮分公司的展都將走到一定的拉動作用。”

說到這里趙長天拿出一支煙點燃之后重重的吸了一口。

徐徐的吐出口中的煙霧趙長天的眸子越來越亮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

立本在不耽誤公司正常業務的情況下我要求你全力以赴的爭取這兩個項目,你組織公司精干人手專門成立兩個攻關、組分別負責運做這兩個項目,具體的怎么運做?如何收集工程信息找出決策層的關鍵人物這此相信以你現在的能力不需嬰我多說什了么。”

頓了頓趙長天堅定而有力的說道運做費用你可以自由做主2oo萬以下你不用通知我和長江。

趙長天說出了一叮令劉胖子感覺有些頭暈的數字,這兩年裝修公司的所有運做費用加起來都還沒有達到這個數目,即便是他經過兩年的摸爬滾打也算見識了一此大風大浪仍然為趙長天的這份魄力感覺心驚肉跳,

立本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即使我們2ooo萬砸下去打了水漂那也沒什么我們砸得起就當是鍛煉隊伍了?”

看著胖子面色有此白趙長天趕緊安慰了一句。

趙哥有你這話我就豁出去我這刃。來斤了。我就不相信這年頭有用錢搞定不了的事兒?有用錢搞不了的人?

有了趙長天給的定心丸胖子恢復了常態。

但接下來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涌滿了全身面上浮現出一絲紅暈。人生能有幾回搏能夠在這樣的大項目上運籌帷幄是何等快意的事情

直到趙長天已經開車遠去劉立本仍然站在原地面上的血色依然還沒有消退,

胖子狠狠的罵了一聲粗口之后張開雙臂面向空中靜靜的閉了一會兒雙眼。

片刻之后胖子睜開眼睛兩只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敲打著自己肉忽忽的胸脯。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內心的激動。

媽媽那個哥哥是不是有病啊力電視上演的精神禍就是那樣子的,

一個清脆而又滿含稚嫩的帝聲響起。

連看一眼聲音主人的勇氣都沒有劉胖子落荒而逃。身后還隱約的傳來一個小女孩兒的咯咯笑聲。

趙長天回到昌縣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上九點。

他稍稍考慮了一下還是打算去郭青I家做一次拜訪。

劉常清交代自己要抓緊時間把他的安排告訴郭青公意思不言自明自然是越快越好,

趙長天到達郭家的時候難免令郭家人有此驚訝畢竟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很少有人會在這么晚的時間去別人家走訪,

雖然有此詫異但郭家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的招待了趙長天。

沒用母親動手郭小雅親自動手給趙長天洗了一盤水果,這和待遇趙長天來了郭這么多次還是第一次得到。

郭青公夫婦顯然也現了女兒身上的變化郭青公眉宇間全是笑意王梅顯然也是樂觀其成的心態,

小趙這么晚來家里估計是找你郭叔有事吧力需嬰我和雅回避嗎?

王梅笑呵呵的問道。

我剛去過劉伯父家堅他有一此話讓我轉告給郭叔。

趙長天拋出了來意沒有正面回答王梅的問,

你和你郭叔聊吧,小雅咱們去你屋里待會兒。”

王梅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再繼續留石這里了男人之間嬰商量正事尤其是涉及到了劉常清女人還是回避一下更好一此。

郭小雅有此戀戀不舍的和母親寺進了自己的臥室在她內心深處很希望能和趙長天多標處一會兒。

哪怕什么也不說僅僅是看著他的樣子傾聽他的聲音那也是一秘比較愜意的感受。

小趙常清那里有什么話要你轉達?

看到妻子和女兒離開之后郭青公有此迫不及待的問道。

對于那個曾經關系莫逆的老朋友郭青萬一直內疚于心。他一直渴望著能夠有一天雙方能夠恢復到以前的關系,雖然這看起來很難但他從來也沒有放棄過這種念想,

因此掰于老朋友的任何消息他都十分關注。

郭叔劉伯父讓我告訴您

幾分鐘之后趙長天將劉常清的打算和安排講述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小趙你放心吧我也會做出一此安排。有常清在市里運做你就等著當你的副縣長吧”,

說到這里郭清公有一此感慨飛歲的副縣長啊

郭叔我時剩不敢忘記您和劉伯父的提攜之恩,沒有你們的厚愛和鼎立相助絕不會有我的今天。”

趙長天有此動情的說道。

在他看來雖然和郭清刀之間的關系已經非常密切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不能給人留下得志就忘本的印象。

由于時間已晚兩個人又簡單的交流了幾句之后趙長天就告辭離開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順城電視臺在晚間新聞節目中6續的播出了在大河鎮的采訪實況,與此同時順城日報也連篇累犢的報道了大河鎮這兩年日新月異的變化,

所有的報道中都若隱簍現的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趙長天原大河鎮鎮長現任大河鎮黨委。

與此同時郭青公和劉常清也在依照程序按部就班的做著安排。1993年8月8日一友消息震動了整個大河鎮。

鎮黨委趙長天在經過市委組織部考察之后被提拔為昌縣副縣長。

一時間整個大河鎮沸騰了,

從村頭到田間從山間到河邊老百姓們聚集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談論著。

我們的趙”要去縣土當縣長了這此淳樸的老百姓自動的把那個副字省略了。

對于他們來說那不僅僅是趙長天一個人的榮耀那是大河鎮所有老百姓的光榮。

他們相信即使他們的趙走了他也不會不管大河鎮,

他們相信趙雖然走了一定會留下他滿意的干部替他繼續領導大河鎮,

他們相信在未來的日子里只要大河鎮的老百姓需嬰趙幫忙趙一定不會不管他們。

他們相信趙長天無論走到哪里都永遠是大河鎮的趙水遠是屬于大河鎮的兒女,

有的老百姓提議在趙任之前大家一起去鎮為他送行這個提議迅在大河鎮傳播。

嶺東村的趙家沸騰了在得到消息之后無論老少皆是歡喜異常鞭炮聲連綿起伏的在趙家大院兒外響起,

趙家老太爺下令晚上舉行大慶。

據說當老太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激動得手舞足蹈,

趙天龍的心情絲毫不亞于老父親他的兒子能夠在這樣的年紀走到這樣輝煌的高位在他看來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劉晚霞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的兒子是副縣長了那是她的兒子啊她何嘗想過兒子會如此的出息呢!

作為當事人的趙長天從消息傳出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消停過,

鎮的一干領導和工作人員絡繹不絕的到他的辦公室進行祝賀。

張秀芳飛胡利飛張向東乍劉松

8月8日這天鎮成了歡樂的海洋。

對于鎮的很多人來說趙長天的升汗意味著他們的希望。

很多人都知道趙長天是一個對手下極其愛護的人。無論是在他當鎮長的時候還是任職期間跟隨他的人都獲得了提拔和重用,

如今趙長天獲得了舌升掰那此自認為是趙長天嫡系的人采說無疑代表著新的希望,

事實上自從趙長天任職以來憑借他的手腕經過大半年的經營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大河鎮已經形成了只有一個大派系和三個小派系的局面,

大濤系自然是以趙長天為核心的整叮鎮三個小派系則是分別以張秀芳飛胡利飛張向東為核心的、團體。在個、派系中又以張秀芳的勢力最強。

這種局面是趙長天刺意引導和經營的結果。

因此,幾乎大部分鎮的公職人員無論是干部還是普通的辦事員幾乎都認為自己是大老板趙長天的嫡系n

能夠形成這種局面趙長天感覺非常滿意。

這種局面下的大河鎮少了許多內斗辦事效率空前提高。更為關鍵的是在這種局面形成的過程中和形成之后趙長天牢牢的剎立了個人權威。

簡單的理解他就是大河鎮獨一無二的核心具有一言九鼎的權威。

可以說在大河鎮工作的這兩年真正確立了趙長天的一此施政方式和政治理念。

一此他根據后世的所見所聞、總結出來的官場手段在實踐中得到了檢驗。逐漸形成了一套比較系統的理論。

他未來在仕途上的展基本上會繼續沿用和完善這套理論。

培養嫡系手下形成以自己為核心的團體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

要讓手下始終如一的跟隨自己的腳步就需要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考慮非常關鍵的是嬰考慮到他們未來的展趙長天正是這樣做的。

在任命下來之前趙長大已經分別與幾叮嫡系手下進行了談話。征求了他們的意見之后基本確定了掰他們的工作安排,

為此趙長天專門找郭青I進行了商討。掰于趙長天的安排郭青萬表不會全力。

根據趙長天的安排如果不出意外張秀芳將接任大河鎮黨委張向東接任鎮長。

胡利的去向還在運做過程之中但也即將會有一個結果,在運做過程中估計肯定會遭到縣長馮長遠的阻撓但有郭清出的估計問題應該不大,

辦剔主任是趙長天綜合考慮之后在胡利的再堅持下才決定為胡利爭取的職位。

從表面上看從副鎮長到縣委辦剔主任雖然屬于平級調動但兩者的份量卻是有較大差別的未來的展空間也大為不同。

但辦屬于馮長遠的直接管轄他肯定會遭到馮長遠的刁難甚至是打擊但胡利對此已經有充分的心里準備,

他估計老板肯定會和馮長遠有一番龍爭虎斗。他堅信最后的勝利者一定屬于老板,只要堅持到那一天就是他苦盡甘來的日子。

對于趙長天來說他之所以把胡利安排在這個火山口上算是他提前布下的一步棋。趙長天心里十分清楚他和馮長遠之間的關系絕對沒有任何緩解的余地,當他進入縣里之后最大的對手和故人就是馮長遠雙方必將陷入你死我活的斗爭中。

同馮長遠相比他目前的最大優勢甚至也是唯一的優勢就是有郭青云作為靠山。但這個優勢能保持多久門趙長天心里沒有底。

畢竟郭清公留在昌縣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趙長天所能做的就是利用郭清出還在昌縣任職的時間里用最快的度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

把胡利安插到辦就是在這私思想指導下制定的計劃。如果不是有著時不我待的緊迫感趙長天不會走這步險棋。這項安排很可能會給胡利帶來傷害甚至是仕途上致命的打擊。

在與胡利商量的時候趙長天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對于這個忠心耿耿而又十分得力的手下他委實不想讓他承擔這樣的風險。

但胡利在聽了他的打算之后沒有任何猶豫和考慮堅決的要求去執行這項計劃。

胡利這步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馮長遠自然也不例外,

事實上這就是一著明棋。

如果辦是一個棋盤趙長天和馮長遠將通過胡利這步明棋展開搏弈。胡力這把趙長天手中的尖刀能揮何等的作用只有通過實踐才能得出結論。

在趙長天任命下達的同天當趙長天正在接寶眾人的恭賀時。

由郭青公主持的縣委常委會上就大河鎮領導班子的調整問題進行了提名和表決,

關于掰張秀芳和張向東的安排在常委會上沒有引起大的波瀾在組織部長李濤的提議下郭青萬表明態度之后雖然馮長遠表達了異議但還是比較順利的獲得了通過。

對于馮長遠來說趙長天被郭清公推薦擔當副縣長他既意外也不意外。

不意外的是剛為他清楚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趙長天是郭清萬一手提拔起來的嫡系干將郭青萬提拔趙長天在情得通,

意外的是郭清出居熊會如此不智。從趙長天的資歷上看在基層擔任正科級干部的時間還未滿年工齡也沒有達到組織程序中規定的五年,

顯然趙長天的友件是不符合組織匕提拔干部標準的。

因此他對郭青公的這種做法有此嗤之以鼻他認為對方有此急功近利了。

但是結果卻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關于趙長天的任命居然在市委常委會上獲得了通過。

他從市長唐慶天那里了解到的情況是市委劉常清在組織部長王占軍提名趙長天之后第一個表態態度非常直接的表不他贊同趙長天出任昌縣剔縣長一職。

接下乘紀委方文天軍分區政委康大為等人也一一表不了贊同。

市委常委巾有七個人直接表態贊同這項提議甚至不用舉手表決就獲得了通過。

馮長遠難以理解的是趙長天一個小小的鎮黨委怎么會有那么多市里的大佬為他說話,

就是郭清出出面也絕不會有這樣大的影響力如果說能爭取到一到兩個常委的還說得過去但那可暴七個啊,

雖然想不通但馮長遠也不得不接覺這個結果。

對于趙長天的上位他雖然像是吃了一只死蒼醒那樣難寶但掰此他實在是無能為力。連市長唐慶天都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趙長天上位”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可這并不意味著他可以放任郭青公和趙長天在自己的地盤兒肆意胡來。

因此當組織部長李濤提名大河鎮副鎮長胡利調任辦副主任時遭到了馮長遠的激烈反樹。

大河鎮原本就不是馮長遠掌控的勢力范圍因此對于其干部調整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辦屬于他直接管轄在縣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馮長遠自然不甘心讓郭青萬和趙長天在自己地盤兒里

雖然只是提名胡利為副主任不會對縣的權力格局產生大的影響,

但對馮長遠來說在如今的昌縣政治版圖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部門還掌控在他手中,這蚊部門每一個不容有失辦正是這此部門巾非常重要的一個,他必須要寸土必爭。

哪怕是僅僅存在失去一部分地盤的可能性他都嬰努力將其拖殺在萌芽中,

更何況馮長遠一直秉承著這樣的信條只嬰是對手想要的他就絕不會讓掰方輕易得逞,

因此在馮長遠的大力反對下而郭青萬又大力贊同這斤提議存在著非常大的爭議只能通過舉手表決。

但結果是令馮長遠失望的哪怕他幾乎已經揮出了最高的口才標準把胡利不適合擔任辦副主任的理由講了一大籮筐。

可表決結果卻是六票贊同兩票放棄票反對。

在個常委中只有一個人他。

至此馮長遠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他徹底的意識到只要郭青出不離開昌縣他就永無出頭之日。

失落歸失落但他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會讓趙長天飛包括那個胡利有好日子過。

無論如何他才是縣的當家人也許在人事問題上郭青云的確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他暫時沒有辦法與對方正面抗衡,

但丸論是趙長天這個副縣長還是胡利那叮辦副主任都是嬰在自己的領導之下開展工作的。

對付不了郭青公難道還對付不了這兩叮郭清公的爪牙?

這樣一想馮長遠郁悶的心情居然奇跡般的得到了一此緩解。

月9日是趙長天到縣里報道的日子。

他要到鎮等待市委組織部的人來接他據說是副部長林軒親自過來。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趙長天有一此驚訝飛有一此疑問對方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呢?

但同名的人在官場上也并不少見因此他也只是懷疑而已并不敢確定。

昨天晚上趙家舉行大慶他先是陪著爺爺和父親喝了不少酒。

后來接近晚上九點的時候在順城的老二和老處理完了手頭兒的工作也趕回了家里兄弟幾個又喝了一頓。

睡覺的時候已經接占半夜。

但多年來養成的早起習慣還是讓他早早的起了床。

在如爺爺打過一通拳吃過早飯之后和往常一樣他早早的來到了鎮。

坐在熟悉的辦公室里趙長天有一山感懷,

靠在椅子上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緬懷著兩年來的點點滴滴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淌著。

上午八點半林軒來到了大河鎮,

沒有等趙長天到大門外接他林軒沒有絲毫架子的直接進了鎮門衛早就得到了通知知道上午有組織部的人要來,

因此在問過司機之后自然是直接放行。

見到林軒的時候雖然已經有了心里準備但趙長天還是有一此驚訝,

先是驚訝于這個市委組織部的二號人物在他面前沒有北毫架子態度非常和藹,再有的是他原本的懷疑得到了驗證林軒就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此時的林軒十五飛六歲的年紀戴著一副大框眼鏡有一和學者的氣質,

他的這副形象實在是非常好辨認那副大框眼鏡簡直可以做為他的招牌。

在趙長天的記憶中丑另年北寧省換界選舉新上任的省長名字就叫林軒。

當初他在電視直播上看到林軒時對他的那副大框眼鏡印象非常深刻。

他之所以在那個時候掰個省長記憶如此深削與林軒后來的人生軌跡有關,

刃羽年明陽生了官場大地震市委市的主要領導悉數落馬,而緊接著就是省長林軒也覺到了牽連只不過落馬的方式委婉了一蚊他被進行了冷處理三之后就失去了他消息。

思緒回到眼前記憶中的那個林軒與眼前的林軒相比在外貌上變化不大。15年的時間從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升到省長這度算得上很快了

以此可以作出判斷這個家伙的背景不簡單沒有人可以光憑能力做到省長這一高位。

只是片刨間趙長天已經確定了和這個人交往的立場,除非迫不得已否則輕易不能與之為故.相反還要盡可能的交好。但那也并不意味著自己要去巴結討好對方他還不肖于這樣降低自己的人格。而且即使那樣做也不見得就能有什么好結果。

更何況因為自己在官場上的橫空出現十五年之后究竟是什么情況力還是個未知數呢,

趙長天把林軒引進了辦公室在這里將是他最后一次接待客入了。

張秀芳今天充當了服務員的角色她微笑著給趙長天和林軒倒上徹好的茶水,

沒有人現張秀芳是在強顏歡笑,

在趙長天的嫡系人馬中也許只有張秀芳掰趙長天的晉升心思有此復雜。

她既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在事業上蒸蔫日上又希望自己可以陪著他一起在仕途上打拼她喜歡與他在一起奮斗的日子,

但這個男人將要離開這里了以后他再也不能都看到他了。

離開了這里這個男人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待自己嗎?

或許未來的日子里自己只能在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緬懷和體會他存在的痕跡吧。

張秀芳神思洗惚的樣子趙長天沒有注意到,此削的他正和林軒談得十分盡興。

林軒的態度非常友好絲毫沒有擺出上級的架子。

對于趙長天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年輕人林軒有著一份好奇n

關于趙長天的資料在他腦海里一一閃現兩年前這今年輕人曾經因為因為冒著生命危險飛勇抓個持槍歹徒而一舉成名。

但在那之后就逐漸沉寂了下來,

事實上一個小小的鎮級的干部也很難令人關注,

但在半個多月前這個沉寂了兩年的年輕人再次名動順城以一個鎮黨委的身份攪動了整個順城的政壇風萬,

不過這次可不是什么好事而是被人攔告到了副省長李東陽那里。當時幾乎沒有人認為他能逃過這一劫。

但是接下來生的一切簡直是讓人大跌眼鏡,他不但從這次幾乎可以致他于死地的困境中得以脫身而且還能順勢上位,

到了這個時候,具有政治智慧的人已經可以現一此端倪他的后臺絕不僅僅是郭青出一個縣委那么簡單。

一個人漸漸浮出水面那就是順城真正的大老板市委劉常清。

如果沒有劉常清不遺余力的力保即使方文天那個鐵面紀委能夠幫他擺脫困境飛并旗幟鮮明的表示應該提拔他但也不可能被破格提拔為副縣長市長唐慶天那關就過不了。

如此一來姑吐不論方文天是秉公辦事還是真和他有什么關系?但給人們留下的印象卻是這今年輕人背后站著兩尊大神市委劉常清和紀委方文天。

這也就可以順理成靠的解釋為什么他能被組織部的大老板王占軍部長親自關照并委派自己這斤組織部的二號人物來親自送他履任,

懷著這種心思林軒自然不會在趙長天面前托大。

兩咋人友好的聊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林軒看了看表。

趙長天會意林部長時間差不多了吧今天時間倉促沒有招待好你等以后有機會你一定要賞光讓我再招待你一次給我一個賠罪和彌補的機會。”

好以后有機會一定和趙副縣長樂一聚不過可談不上什么賠罪和彌補n能和趙副縣長這樣的人物交往也是我的榮幸啊,

一邊說著林軒站了起來。

林部長再次感謝你能親自來送我履任以后還請多關照我這個官場新丁啊。”

一邊向著鎮外邊走趙長天語帶真誠的說道。

趙副縣長別這么說你如此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說不準我還需嬰你關照呢。

林軒搖搖頭客氣的回應道。

對了趙高縣長我進來的時候現你們鎮大門口聚集了不少人今天鎮里舉辦什么活動嗎?

林軒隨意的問了一句。

活動力沒什么活動啊。

趙長天有此奇怪林軒的問題側過身體向著張秀芳問道今天有什么活動嗎力

沒有啊如果有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張秀芳顯然也有一此疑惑。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可能現在已經沒人了。”

趙長天隨意的說道。

沒有人注意到在后邊跟隨的胡利露出了一北莫名的笑容,

當眾人走出鎮大門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甚至有瞪目結舌的感覺。

震撼極度的震撼。

就是連知道內情的胡利也有了一蚊眩暈的感覺。他之所以沒告訴老板原本是想給老板一此驚喜。但沒想到這驚喜來得太猛烈了完全乎了他的想象。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壯觀了一片海洋由人插o組成的海洋就那么突兀的出現在鎮門前確切的說是出現在整個鎮

一眼望去貫穿大河鎮的公尤盡的人浪,

觸目所及的每一片空地上都是默默站立的老百姓,仿佛大河鎮的所有老百姓都集中到了這里。

一瞬間趙長天明白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以他那無比堅強的心臟也無法控制的砰砰直跳。這一刻他感覺喉嚨有此堵眼睛又此澀。

趙一路走好我捫為你送行。”

一聲嘹亮的大喊猛然響起。

趙一路走好我捫為你送行。”

不太整齊但卻足以響徹天地的呼喊聲在整個大河鎮響起那聲浪仿佛要震破蒼穹。

再也無法控制趙長天眼中的淚水清然而下他哭了。

有多久未曾流過淚力有多久未曾如此的感動?

男兒有淚不輕彈不是只有傷心才會流淚。

巨大的心靈震撼之后幾乎是心有靈犀的趙長天身邊跟隨著的眾人齊齊的后退了幾步,

趙長天一個人屹立于大河鎮的老百姓面前,

趙長天雙手抱拳舉過額頭。

巨大的聲浪緩緩停息所有老百姓的目光滿含真摯的望著那個挺拔如山的年輕人,

父老鄉親們感謝你們掰我的厚愛我在這里向大家鞠躬了。

趙長天聲音有此哽咽的說著。

他彎下腰鄭重其事的鞠了一個躬。這一次鞠躬是他自內心的感謝。

父老鄉親們你們在今天來為我漾行我很高興。已居,我還會經常回到這里你們有什么困難也可以去縣里找我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就一定會盡力。

大家都回去吧現在正是給果剎打第遍農藥的時節不要因為我耽擱了地里的農活。”

趙長天言辭懇切而又動情的說著。

仿佛趙長天還是大河鎮的黨委他說的話似乎就是命令一樣人群迅的散去。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里鎮上重又恢復了寧靜來自15小村落的上萬老百姓已然離去。

林軒震撼了他是真的感覺到了震撼

在他十幾年的官場生涯中甚至是在他十幾年的人生中今天的這穆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不是做秀這是大河鎮老百姓自內心深處的聲音趙一路走好我們為你送行”,

他只至都有了胸口堵的感覺他甚至有此嫉妒那個年輕人n能夠得到老百姓這樣的愛戴相信是所有官員的夢想。

對于官員這個群體來說兄論他的八品如何?也無論他做官的目的是什么?但不可置疑的是任何官員都希望得到更多的認可、、尊敬和擁戴。

但想歸想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

今天生趙長天身上的這一幕他得需要做多少令老百姓感覺滿意的民心工程才會得到如此的愛戴。

想要獲得民心從來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突然明白了方文天在常委會上為什么會態度堅決的為趙長天平反為什么會力挺趙長天上位。

拋卻官場上的那此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和明爭暗斗站在客觀乍公舞的立場上恐怕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能夠得到老百姓如此愛戴的官員實在是太少了。

僅憑這一點趙長天能獲得破格提拔就是合乎情理的。

趙副縣長今天我是開了眼界了,

林軒有一此感慨的說道。

我不過是盡了我應盡的本分履行了自己身為一個領導干部的職責腳踏實地的做了幾項民生工程而已卻沒想到老百姓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報我。”

趙長天語氣低沉的說道。像是在回應林軒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也有一此感慨直到現在他仍然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情緒中。

他必須要承認在為官之初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權力希望能通過這條途徑改變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在大河鎮所開展的大部分工作目的基本上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自己的晉升積攢政績為自己的仕途展打下良好的基礎。

即便是曾經有幾次在工作中寶到了n此觸動這種本質上的初衷也沒有改變過。

但此刻他堅持的信念有了此動搖。

或許在自己升官財的同時能切切實實的為老百姓做一此事情兩者之間并不矛盾。

這種來來自于普通老百姓的尊重和愛戴所帶給他的感寶與權力飛金錢飛女人帶給他的感受都有所不同。

權利能帶給他充實金錢能帶給他滿足女人能給他帶來快樂。

他丸法形容剛才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有震撼也有感動還有滿足更有著一種成就感。

直到坐上了林軒的車向縣里趕去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林軒沒有出聲打擾他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或許有一此新的感悟。事實上他自己也在思考著一蚊東西一蚊以前他沒有在意或是忽略了東西。

到達縣里的時候已經接近上午1o點。

在縣委的大會議室里縣委縣的一干頭頭腦腦們幾乎都出席了趙長天的任命儀式,包括馮長遠在內兄論他多么不想參加但這樣的場合他是必須要出席的。

儀式的時間不長,先是由組織部副部長林軒賞布了市委的任命掰趙長天的工作和履歷進行了簡單的介紹。然后就是趙長天表了簡短的個人感言,

儀式結束之后代表著趙長天正式成為了昌縣副縣長。

關于他的工作分工暫時還沒有確定但在天之內就會確定下來。

昌縣一共設有七個副縣長這個編制已經延續了幾屆。

原來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王平因為到了快退休的年齡在郭青公的運做下去了縣人大也算是得償所愿。趙長天就是頂上了他這個名額。

按照常理趙長天接管王平的分工也算是合乎情理。

但是趙長天畢竟還是一個初次擔任重要領導職務的年輕人而昌縣又是一個農業大縣農村工作在工作占有非常重嬰的位置。

因此趙長天能否分管農村工作?或者說是他的工作分工?還是一個未知,

估計還是需要拿到常委會上討論。

送走了林軒之后辦主任劉廣田帶著趙長天熟悉他的辦公環境并向他介紹一此常識性的東西,

劉廣田五十歲出頭的年紀個頭不高體形稍胖,

帶給趙長天最深印象的是他的那一口大黃板牙以及鑲嵌其中的兩顆亮閃閃的大金牙。

昌縣的縣委和縣處于一個大院兒里。分別在兩棟辦公樓里。

估計是由于馮長遠的關系劉廣田的態度非常冷淡掰于趙長大地問話非常不愿意搭理。

本來應該由他主動向趙長大介紹一些縣常識性的東西但這家伙幾乎一言不一高沉默是金的樣子。

事塵上趙長天這兩年自從當上鎮長之后沒少來縣大院兒對這里算是識途老馬了這個程序基本懸可以省略的,

但他實在是瞧著劉廣田那副姥姥不疼乍舅舅不愛的死德性有此不爽因此他不時的問一此看起來非常白癡的問題逗弄劉廣田。

比如老劉在縣班一個月能多少工資啊?”

老劉你說我這個濤縣長的官兒有沒有你大門

老劉我能開車上班嗎?”

老劉我有假期嗎?

老劉那你兩只大金牙要花不少錢吧?”

老劉我猜你閨女一定長的象你老婆江

劉廣田幾乎是在一秘越來越惱火的情緒中帶著趙長天走完一圈的他恨不得在那張小白臉上狠狠的扇上一巴掌。

這家伙簡直像一個)白癡還是那種非常討厭的白癡如果不是掰方級別在自己之上他早就忍不住要教記對方一頓了。

就這水平的還能當上副縣長真老天不開眼,

真是從農村來的土蛋狗屁也不懂整個一個土老帽”,,不知道這王八蛋怎么就攀上郭清出這棵大樹了難道是勾搭了他閨女?

就這高白癡的德性還敢跟老板馮長遠斗勺估計最后怎么開的都不知道”,

劉廣田只能在心里狠狠的腹誹著掰方。

但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他還真不敢在這小子面前太過放肆。聽說這混子出身根本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主兒,

老劉你說縣里給我準備單獨的別墅沒?”

趙長天的問題似乎永兄休止一樣。

沒有。”

劉廣田幾乎是咬著牙回答道

去nm的別墅你以為你是市長還是省長勺真以為自己做個破縣長就成國家領導人了不成?

心理又是一陣腹誹,

正常情況下劉廣田這項負責介紹的差使最多也就是半小時的時間就足夠了。

但今天卻打破了這個慣例。

一個小時之后趙長天絲毫沒有要放他離開的意思。已經走過一遍的地方還要再走一次理由是我記性不好沒記住路”,

已經問過一遍的問題還要再次問一遍理由是我剛才問了嗎。沒有吧勺你一定是聽錯了。”

客觀的自我評價劉廣田認為自己的涵養應該還是非常不錯的在官場鍛煉了2o幾年他的養氣功夫應該已經達到爐火純清的程度了。他輕易不會在外人面前顯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他認為在整個縣涵養比自己好的人應該沒有幾個。他甚至認為他可以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但今天他覺得他的這項引以為自豪的優點遭到了強有力的挑戰,

那個該死的小子就象只蒼蠅,只州從茅坑里飛出來的蒼蟾在自己的耳邊來回哦嚷著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他真想一巴掌拍死那只討厭的蒼輝然后仰天長嘆世界清凈

但偏偏他還要忍著而再再而一的忍耐。

這貯永無休止的對他精神上的摧殘讓他有一私瀕臨崩潰的感覺,

好了老劉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有意見沒?是不是還有沒介紹完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劉廣田有一種嬰淚流滿面的沖動,

沒有意見都介紹完了絕對的都介紹完了,

劉廣田幾乎是以連珠炮一樣的度說出了自從見到趙長天以乘幾乎是最長的一句話,

感謝老天爺終于要脫離苦難了他在心里幸福的嚎叫著。

老劉我明天再找你繼續了解情況我現你這人真不錯。

惡魔般的聲音再度響起。

方佛是來自地獄的催魂魔咒。

劉廣田已經轉身離開的步伐猛然間頓住了

接下來不知道是腳下一滑還是別的原因劉廣田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在地上。

然后仿佛象逃離瘟疫一樣劉廣田揮了堪比百米賽跑的度飛一樣的離開了。

看著利廣田狼狽不堪的身影趙長天哈哈大笑引得從他身旁經過的人紛紛側目。

沒事兒的時候拿這個老東西消遣消遣倒是不錯的娛樂。”趙長天在心里嘀咕著。

接下來的時間趙長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開始熟悉一此縣政fǔ的公文和工作流程口他沒有去找郭青云口兩個人已經約好了趙長天晚上去郭家做客。

下午一點的時候胡利來到了趙長天的辦公室。他也在今天到了縣政fǔ報道今天也是以熟悉工作環境為主

小矮子臉色非常難看一雙小眼睛幾乎瞇到了一起。

不用問趙長天也大致猜出了他這副表情狗原因。

招呼胡利坐下之后趙長天扔過去支煙劉廣田難為你了吧?

老板這姓利的王八蛋簡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怕給你惹上麻煩我真想找幾個人收拾這老東西一頓。”

胡利咬牙切齒的說著小眼睛里滿是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森光芒。

老胡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道理應該不用我告訴你。以后等我們強大了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口但現在你必須給我忍著。”

趙長天沒有給予胡利安慰反而語氣有此嚴厲的提醒他。

事實上”趙長天心里非常清楚胡利不是性格鹵莽的人他之所以能說出如此沖動的話估計應該是與劉廣田做的非常過分有關。

也許在某種程度上與自己對待劉廣田的方式有關。劉廣田在自己這里受了委屈回去之后拿胡利撤氣也是非常可能的事情口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必須要給予胡利提醒免得他氣急敗壞之下做出一此不理智狗事情出來。

老胡你要清楚馮長遠也許一時拿我沒有辦法。但如果他想要對付你就沒那么困難。劉廣田是馮長遠的嫡系手下也是他用來對付你的最直接的武器。所以你一定盡量不能給他們留下處理你的理由否則我很難幫到你。”

趙長天語重心長的為胡利分析著他的處境。

老板這此道理我都懂如果不是那個老東西在言語中侮辱到了你我也不會這么氣憤。你放心吧我就是到你這里來牢sao。現在我好多了。”

感覺到老板語氣中的嚴肅之后小矮子連忙做出鞘釋。

他可不想在老板這里留下不識大體的印象。

事實上在來縣里之前對于在政fǔ辦將要遭受到什么樣的對待?胡利已經有了充分的心里準備。

正像他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劉廣田在言語中幾次針對老板”數度說出了侮辱老板的語言他也絕不會如此氣憤。

在小矮子的心目中他可以受到委屈為了大局考慮那無所謂口但涉及到了老板對他來說就如同捕到了他的逆鱗上他實在是忍得非常辛苦。

同趙長天一樣暫時胡利也沒有被安排工作分工。

按照趙長天的估計。

他這個副主任在較長的時間里都將是個掛名的閑職。

關于他自己的副縣長分工劉常清可以介入和干預在一天內就可以得到安排口但政fǔ辦劉常清卻不能介入也不適合介入。

至于他暫時更是沒有這個資格介八口但這并不意味著胡利在政fǔ辦就只能混日子。

老胡你暫時一段時間不要考慮工作的事馮長遠肯定會把你掛起來對此我現階段也沒什么辦法。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抓緊熟悉縣委和縣政fǔ的人事。盡可能的建立屬于你自己的小圈子口”

看著認真傾聽的胡利趙長天露出了他標志性的表情無論是政fǔ辦的”還是其他部門的人只要你認為有接觸價值的你都要結交。

不要吝于花錢這張存折你拿著。這年頭真正的朋友不好交但酒肉朋友卻沒那么困難。”

趙長天從公文包里那出一張存折遞給了胡利。

老板我明白了。”

胡利沒有推辭非常自然的接過了存折。

在他心中老板給自己拿錢辦事那是對自己高度的信任。自己只有竭盡所能的完成老板交給的任務才能對得起這份信任。

但是當胡利走出趙長天的辦公室。隨意的翻看那張存折時那上面的數字讓他感覺有此眼暈。他這一輩子賺的錢都加起來恐怕都沒有那么多。

老板你放心這上面的錢我不會有一分花在自己身上。”小矮子在心里默默的說道。

胡利離開之后趙長天抓緊時間繼續熟悉一此公文和資料。他必須要在一天的時間里盡可能的做好一此準備。

郭青云曾經和他謎過關于工作分工的事征求了他的意見。

他的想法是最好是分管農村工作這塊的工作他相對來說比較熟悉容易上手。

郭青云當時沒有給他肯定的答復只是答應了會運做此事。

畢竟縣政fǔ那邊是馮長遠管轄的范圍雖然涉及到政fǔ分工縣委書記也具有一定的言權但終究沒有在人事問題上那么有立場。

如果不是必要郭青云并不想在類似這樣的問題上和馮長遠生太大的摩擦那會顯得他這個縣委書記太過霸道會給人造成一種黨政領導班子一言堂的印象會使他在上級領導心目中的形象受損甚至會因此影響到他日后的仕途展。

在忙碌的閱讀和分析資料的過程中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到了下班的時間。

按照計刮趙長天要去幫家。

他先去了百貨商場買了一此煙酒之類的禮品。考慮了一會兒之后他又給郭小雅買了個禮物是一各白色的絲巾。

到達郭家的時候王梅已經做好了一大桌子飯菜正等著趙長天一起吃飯呢。

今天晚宴的主題是慶祝趙長天榮任副縣長。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吃飯的時候郭小雅和趙長天坐在了相鄰的位置上。這種情況還是趙長天和郭家人吃飯的時候第一次出現。

也許是沒有把趙長天看成外人郭小雅穿著一身mao茸茸的粉紅色睡衣顯得非常可愛口讓趙長天有此尷尬的是郭小雅的這件睡衣的領口開的有此大。

這就造成了一種情況女孩兒胸前那誘人的溝整時隱時現口同劉清蘭相比郭小雅的皮膚毫不遜色看起來也是又白有嫩。

難免的趙長天又有一此心猿意馬。他處于既想看又覺得在這種場合進行這種行為似乎有此不妥。可如果不看又覺得有此時不起自己的眼睛。

自從那天晚上在那個碰瓷的女人身上開了葷之后他就現自己對女色的抵抗力有逐日下降的趨勢。

在利家僅僅因為劉清蘭的一只白嫩精巧的小腳兒就興致大動甚至還做出了撫摩的沖動行為。

此刻從郭小雅那領口處透露出的一筷風光又讓他食指大動。

一種正常男人看到漂亮女人之后該有的念頭不可遏制的浮上心頭

以他豐富的情場經驗怎么會看不出來郭小雅對他的那份好感。

有了這個前提對他來說如果想要拿下這樣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是沒什么問題的。

對此他信心十足。

而且對于郭小雅他必須要承認他是有著相當興趣的。不僅是對她的身體從心里上講也是有著相當的好感。

在這種情況下和這個女孩子生某種關系于情于理也都說的通

但是無論是因為郭小雅本身還是因為郭青云的關系如果他真的和郭小雅生了實質性的關系他都必須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但以他的性格來說不太可能因為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從最實際的角度講無論再漂亮”再有魅力的女人根據他豐富的實踐經驗來看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逐漸失去新鮮感。

那曾經炙熱而又濃烈的愛情會逐漸變得平淡。這個時間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一個月甚至還可能只是一個月。

到了那個時候男人那無法控制的生理需要會驅使他轉向另一個目標追求新的刺激。

那么也就意味著他的忠貞可能最多也就只能保持一年而已。

這是最讓他感覺紂結的地方。

除非不考慮以后本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態度隨心所玉”率性而為走上隨心隨性的人生道路。

實際上在經過兩年的內心掙扎之后趙長天感覺自己正在向這各道路靠近什么時候能真正走上這各路他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到了那個時候無論郭小雅也好還是劉清蘭也好他都不會放過。

但暫時他還做不到那點。只能光瞧著眼讒因為內心的糾結而不敢付諸實際行動。

趙長天離開的時候郭小雅破天荒的第一次送到了樓下。

趙大哥我以前有一此任性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在分開之前女孩兒鼓足了勇氣輕聲的說道。

在月光的映照下郭小雅白嫩的悄臉熠熠生輝一雙晶亮的眸子仿佛天上閃亮的星星。

傻丫頭你趙大哥不會那么小氣。何況女孩子任性一些有時候更顯得可愛。”

趙長天笑呵呵的說道。

但內心不由得有此汗顏事實上他當初還真是介意了。為此他還故意冷落了這丫頭一段時間。

郭小雅似乎還想說此什么但又有~此說不出……白皙的小臉兒上悄然泛起了一絲紅暈。

直到趙長天說出了小雅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女孩兒才非常小聲的說道趙大哥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郊游吧。”

說完之后郭小雅再也難掩心中的羞澀轉過身飛快的跑上樓去

行有空的時候我一定找你。”

在驚訝了一秒鐘之后趙長天大聲的回應。

懷著一井愜意和喜悅趙長天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他開車回到了大河鎮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躺在床上趙長天核計著他應該在縣里買一套房子了。否則來回的確太不方便了。

想到就要做到這是趙長天向來秉承的原則。

按照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第二天趙長天還是起得很早。進行常規的鍛煉吃過早飯之后他就開車直奔縣政fǔ。

七點剛過他就到了縣政fǔ剛一到辦公室趙長天就打算撥打老二住處的電話落實一下房子的事。按照他的估計老二這個時候應該還沒起床。

一邊撥打著電話趙長天的思緒落到了兩個弟弟身上。

如今趙長江和趙長河基長期定居在了順城。在五一他們回來之后就在順城購買了兩套一居室的房子兄弟倆一人一套。

說起來本來兩個人都沒結婚兄弟倆住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已經足夠了。但當老一趙長河說出這種想法的時候被趙長江以不方便為理由否決了。

為此不得不多買了一套。對此趙長天沒有表什么意見。

在他看來賺到的錢就是用來花的。他知道老二的那點花花腸子肯定是想帶女人回去過夜。

對于老二的秉性沒有人比趙長天更清楚了。那家伙就是個好色之徒對女人的興趣不是一般的大。

對于老二的這種興趣趙長天既不鼓勵也不反對。只是告戒他玩歸玩但要注意節制再強壯的身體也經不住旦旦而伐。

與老二比起來老一在這方面就要克制得多。趙長河自從年前開始學習英語又去了美國之后開始對學習新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工作之余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自學上捧著一本書仔細閱讀的場景經常生在他身上。

對此趙長天完全持鼓勵態度。而且他會做出一此專門的建議比如應該閱讀什么書?以及什么樣的書應該仔細閱讀什么樣的書只要了解個大概就可以了。

思緒回到眼前電話響了好多聲之后才被接通。

從老二接電話的度以及電話那邊依稀傳出來的女人聲音判斷老二又帶女人回去過夜了。

在這種情況下趙長天只能言簡意炫的向他下達了任務讓他派人盡快在昌縣買一套房子最好是精裝房省得因為裝修還要等上一段時日才能入住。

趙長江一聽是大哥狗聲音趕緊做出了保證在一天之內解決房子的問題。

親愛的那是誰啊。大清早的打擾人家睡覺。”

在趙長天放下電話之前話筒那邊傳過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滾犢子你管是誰呢?別蹬鼻子上臉不該問的就別問知道嗎?”

趙長江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趙長天搖了搖頭放下了電話。老二這兩年進步得很快不止表現在為人處世和工作能力上對待女人的手段上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他對待女人總是那么粗魯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但偏偏就還有女人上趕著投懷送抱。如果說那此女人都是為了錢也不盡然。在老二的女人中不乏有錢人家的閨女。

這只能說明在對待女人上老二確實有自己獨到的手段或者說有獨特的魅力。

相比之下老一就要差上很多了。按照趙長天的估計這小子現在還應該是個童子。在這方面老一甚至還不上老五長湖。

想到老五趙長湖趙長天感覺十分欣慰。

老五今年剛考上了縣一高中9月份之后就要正式到一高中就讀將和四妹趙琳一起在一高中學習和生活。

老五的中考分數出了錄取分數線墜多分創造了趙家乃至天河鎮史無前例的好成績。

趙長天感覺有此奇怪的是老五這小子在初中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和幾個小女生勾勾搭搭的。可以說根本沒有把精力完全放在學習上但偏偏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組第一。

更是在中考中非常輕松的考上了一高中。

以老五的這種資質考上名牌大學沒有任何問題老五也有這個理想。

但老五在趙長天重生前根本就沒有進過大學校門,

想到這里趙長天就有一此隱隱作痛。

因為他的原因在上一次人生中老五在讀到高二的時候就不得不輟學。

有一次為了報復趙長大結果卻使老五寶到了牽連,

他的一個仇家帶著十幾個手下在校外把老五堵在了。老五雖然身手也不錯但畢竟年紀還小而且搏斗經驗沒有那么韋富很快的就被打倒在地并被卸掉了一條腿。

從那時起老五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輪椅上度過的。但老五雖然無法繼續學業卻并沒有就此消沉。很快的他就成了自己的重要臂助充當了軍師的角色。

在重生前他前期能夠在順城道匕站穩腳跟并在后期打算漂白逐漸退出那此灰色業務,老五的諸多建議功不可沒。

在趙長天看來如晉拋卻自己重生之后所帶來的先知先覺的因素老五在大局瑚和視野上甚至要過他。

只是如今老五洲剛考上高中表現出采的除了學習能力強之外也就是比較擅長勾搭小女生而已,

但趙長天相信當老五逐漸成長起來再加上自己的引導總有一天老五也會像老二和老三那樣成為自己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幫手。

思緒回到眼前趙長天有一此感慨,沒想到只是想買一套房子卻引了一此塵封的記憶。

今天他的主更任務仍然是以熟悉公文和相關資料為主。

郭青云昨天晚上告訴過他今天下午關于他的工作分工會拿到常委會上討論,

也就是說今天下午關于他的高縣長分工就將有一個確定的結論,

在等待中時間總是過得很慢甚至算得上是一種前敖。即便是以趙長天這種久經磨礪的強大心里素質他不時的也會看看腕上的手表,

終于到了中午趙長天在縣政fǔ附近找了一家環境相掰較好的飯店吃了一頓午飯。

吃完午飯之后他沒有急著回辦公室。而是打算散散步促進一下消化。

他順著馬路隨意的走著打量著道路兩旁的景色和路上來往的行廠人。

觸目所及的景象處處都流露著落后的氣息。馬路兩旁樓房并不多見而且幾乎見不到過五層的樓房還都是年頭不短的老樓。

整體上基本還是以平房為主。

城市的公共設施很差馬路上坑坑洼洼的。道路兩旁幾乎看不到垃圾桶。一此散亂的垃圾就那樣的堆積在道路兩側出陣陣難聞的惡臭,

據趙長天所知每隔幾大甚至一周才會有垃圾車過來將之拉走

這是一個經濟非常落后乍環境極度糟兆的城市說是城市但在趙長天看來還比不上一個南方沿海城市的鄉鎮達。

也許自己應該為這坐城市做此什么。不僅僅是為了撈取政績也為了曾經的一個夢想吧,

重生前趙長天進入順城展之后在一次宴會中他和一個順城本地的富豪隨意聊天的時候區當那個富豪知道他是昌縣人的時候說出來的話讓趙長天一直銘記于心。

他是這么說的昌縣那地方太窮乍太落后了我做生意都不會到那你們那里,戲去過很多地方但從采沒有見過那么落后的城市。你們那里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去了那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就是因為這幾句話當時趙長天把手中酒杯里的酒潑在了他的臉上即使因此將會損失一樁生意也毫不在意

迎著那個富豪驚恐憤怒的目光中趙長天這樣說道無論有多落后但那是我的家鄉你說那不是人能住的地方難道老子不是人嗎?王八蛋老子潑你一杯酒都是輕的。如果今天不是在這個場合我打你今生活不能自理,”

趙長天有一些擔心,萬一要是有人經過,這副場景還真不好解釋。

下意識的,他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也許是在危急時刻爆了身體的潛能,女人的力氣忽然大了一些,在劇烈的掙扎中,被抓住的胳膊把趙長天的身體也帶動了。

突然,女人腳下一滑,似乎是踩在了苔蘚上,身體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連帶著,趙長天也跟著倒了下去,正壓在女人身上。

他捂著女人嘴巴的手不由得松了一下。

“救命啊,救命啊,你要是敢動我,我會殺了你,殺了你全家,我真有親戚在中央,救命啊。”

女人口不擇言、語無倫次的大聲嚷嚷著。

趙長天慌亂中,再度用一只手堵上了女人的嘴巴。

用另一只手,他想要制止女人的掙扎,將這個女人制服,免得她再亂喊亂叫。

但猛然間,趙長天感覺自己的手觸摸到了一抹豐盈,很熟悉但又很久沒有體驗過的感受。

下意識的,他繼續探索。

這感覺真是舒服!

渾身越來越躁熱,下體的雄壯已經漲得疼。

突然間,一種瘋狂主宰了他的思維。實在是憋得太久了!實在是無法繼續忍耐了!實在是太需要一番泄了!

也許是借助酒勁兒,也許是他骨子里就是那種無法無天、想做就做的性格。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一句經典的后世名言涌上心頭。

在女人的掙扎和哭泣聲中,趙長天宛如一頭在沙漠中流浪饑渴了無數年的野獸,突然間現了綠洲就在眼前,一片碧綠的湖水就在腳下,觸手可及。

女人的裙子被迅撕開,內衣被毫不留情的扯掉。

宛如在原始社會中,男女之間最原始的Jp那樣,趙長天甚至省去了曾經一度引以為自豪的前戲,直奔主題而去。

不知不覺間,天上的烏云更加的厚重了一些,天地之間一片漆黑,只有2o幾米遠的公路上,還有著那一抹光亮,似乎努力的想要照亮人間。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人類男女之間那最原始的行為仍然在這片土地上持之以恒的上演著。

女人的哭喊聲,逐漸被呻吟和求饒聲取代。

一個小時過去了,但那僅僅是一次。

趙長天已經記不清泄了多少次,在天邊露出那一抹魚肚白,太陽將要從地平線升起,即將破曉的那一刻,他停止了酣暢淋漓的泄。

積攢了兩年多的玉望終于得到了徹底的宣泄。

經歷了如此高強度的運動之后,他居然沒有一絲疲乏的感覺,只感覺神清氣爽。

如何善后?

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了眼前。

“弄死老娘了,你這個狠心的王八蛋,你打算給老娘多少錢擺平這件事?別想吃飽了,就抹嘴走人。除非你干掉老娘。”

白嫩的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雙腿間血跡斑斑的女人,雖然看起來是如此的嬌柔無力,但嘴巴上確是硬氣的很。

趙長天灑然一笑,心中的那一點點內疚瞬間煙消云散。

從地上爬了起來,在女人的注視下,趙長天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掩蓋住了那一身精裝的肌肉。

掏出錢包,趙長天掏出了里面所有的錢,大概能有個5ooo多塊。

“這些錢都給你,就當是這次的酬勞。看在你還是第一次的份兒上,我還承諾可以為你辦一件事,但你千萬不要提出我能力的要求,相信我的名字你可以從三強子那里打聽到。”

想了想,趙長天從那些錢中抽出兩張,繼續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去想辦法弄點衣服給你。”

完之后,趙長天大步的向遠處走去。

開車在附近找到了一個農戶家,趙長天用2oo塊錢,換了兩套衣服。他自己原本穿的那一身衣服也被撕得不成樣子,需要更換一下。

農戶的主人用不值錢的舊衣服換了2oo塊錢,自然是非常欣喜。在趙長天走的時候,還告訴他,如果以后還需要舊衣服,盡管來找他,2oo塊錢換三套都行。

趙長天告訴他:下次一定還找他,讓他再多準備一些舊衣服。

完之后,趙長天忍著笑掉頭就走,只留下了一臉傻笑的農戶主人站在那里憧憬著未來美好的錢途。

回到女人那里之后,趙長天把衣服給了她,只說了一句話,“你好自為之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從事那種營生了。”

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之后,趙長天大踏步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

但他知道,那個他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女人的樣子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也許,以后他們將再也沒有交集,也許,還會有再見面的那一天。

世事無常,他不知道將來會生什么事情。也許,一切皆有可能。也許,一切都沒什么可能。

誰知道呢?

回到大河鎮之后,整整一天的時間,趙長天的腦海里總是不經意間會想起那個被自己蹂躪過的女人。

他不知道,如果那個女人沒有說出那番話,他將如何處理那件事?

也許,處理的結果還是一樣。但在心里卻很可能留下一絲內疚,雖然,這種內疚還影響不了他的心情,但無疑會在心里留下一根刺。

他承認,在他無數次與女人的歡好中,這一次無疑是非常特別的一次。無論是時間、地點、對象、還是整個過程中使用的方式,都有一些與眾不同。

張秀芳到書記辦公室來匯報工作的時候,現了趙長天情緒上的異常。

“長天,你是不是還有什么心事?那件事情難道還沒有徹底解決嗎?”

張秀芳關切的望著趙長天,輕聲問道。

“沒事兒,那件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即使還有什么后遺癥,我也可以應付的。”

趙長天話題一轉,“寶寶最近還好嗎?我有一段時間沒看到小丫頭了,還挺想她的。”

張秀芳被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呵呵,寶寶天天都念叨你呢,你要再不去,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小丫頭會哭鼻子的。”

“那好,等忙過了這幾天的,我就去你家里做客,歡迎嗎?秀芳同志。每次去了你家里,我都舍不得離開啊。”

趙長天微笑著調侃了一句。

心里忽的一跳,張秀芳臉上有些熱的感覺。

“那就多待一會兒啊,也沒有人趕你離開。”

張秀芳隨口回答了一句,但隨即現似乎有一些語病,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你忙吧。”

話音未落,她已經轉過身體向外邊走去,連想要匯報工作的事兒都丟在了腦后。

望著張秀芳離去的背影,趙長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自然自語的說道:“是個好女人,但這樣的女人適合我嗎?也許上手不難,但怎么善后呢?這樣的女人傷不起啊。”

張秀芳對自己的那份好感,趙長天自然清楚。如果是放在重生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摘取這朵美麗芬芳的花朵。

但在重生后,他現自己在性格方面已經改變了不少,或者說是收斂了很多。一個叫做‘責任感’的詞匯,老是困饒著他。

如果是放在重生前,對于昨晚生的事情,他不會有任何心里負擔。既然那個女人把主義打到了自己身上,想要在自己身上搞碰瓷那一套。

那么,他既沒把對方送進看守所,也沒有出手教訓,只是在肉體上適當的懲戒了一番。而且,事后還給予了金錢補償。雙方應該算是平等交易。

但在重生后,自己在進入官場之后,潛移默化間,不知不覺的,性格和人生觀也改變了不少。居然會為了那個應該被自己懲罰的女人,而產生了一些不應該有的良心不安。

甚至,他還莫名其妙的承諾可以為那個女人辦一件事。

“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搖了搖頭,趙長天不再思考這些無解的東西。

拿起桌上的報紙,看著最近連篇累牘的關于房地產的報道,他開始思考起與房地產有關的東西。

月23日,國家正式出臺了政策,全面控制房地產企業上市,并嚴格限制銀行資本進入房地產領域。

這種突如其來的政策變化,對于最近幾年蓬勃展的房地產企業來說,不亞于寒冬提前到來了。

在趙長天看來,全國3萬多家房地產企業能在這次宏觀調控中生存下來的將會不足半數。

那么,如何抓住這次機會,吞并、并購幾家資產狀況良好的房地產企業,是遠大集團地產分公司能否迅壯大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早在集團成立之初,趙長天就已經向老三趙長河布置了任務:對順城和明陽的房地產企業進行調查,掌握這兩個地區所有房地產企業的相關信息。

他的目的就是在為下半年做準備,一旦宏觀調控開始之后,會有相當一部分地產企業因為資金鏈斷裂而舉步維艱,甚至就在破產的邊緣上,有一些還將直接走上破產的道路。這個時候,就是遠大下手的好時機。

第一百零七章難言的喜悅

在趙長天的估算中,實施計劃的時間段應該是月份到年底之間,要趕在年底、國家“建立現代企業制度”的決策出臺之前下

如果等到明年再進行收購、吞并活動,就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與政fǔ打交道上,很可能會背上一些不必要的包袱。

思慮成熟之后,趙長天拿起了電話,撥打了趙長河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后,對面的人正是趙長河,他正在辦公室里審核一份公司文件。

趙長天沒有廢話,直入正題:“老三,你要趕月份之前,列出一份我上次要求你調查的房地產企業名單,按照我告訴你的要求,把企業數目定到15個。我們能否月份打一場漂亮的戰役,就要看你這次的情報收集工作了。”

“好的,大哥,你放心吧,我專門組織了一個小組來負責這件事,一定能完成大哥交給我的任務。”

趙長河的語氣很堅定,顯示了非常強烈的信心。

“好,那我放心了。”

放下電話之后,趙長天的思緒從地產公司轉到了裝修公司。

在劉立本的努力下,裝修公司已經拿下了位于火車站附近的那個標志性建筑的裝修項目,工程造價達到了8oo萬,已于六月末正式簽訂了合同。

在七月初,施工隊伍已經進入現場。以此項目為基點,裝修公司算是正式的進入了明陽展。

在趙長天的構想中,遠大集團的總部也將在明年初建立在明陽。但前提是,裝修公司必須要在今年打好基礎,力爭在明陽站穩腳跟并得到一定程度的展。

從目前的展態勢上看,劉立本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不但拿下了那個至關重要的項目,而且還6續的對四個大項目展開了運做,那四個項目的造價都過了五百萬。

根據目前反饋給他的信息看,其中有兩個已經進入了最后的攻關階段,非常有希望在月底前拿下。

飲品分公司那邊,礦泉水廠正在當地縣政fǔ的配合下,如火如荼的修建從龍門山通往外界的公路,按照工程規劃和目前的施工進度,預計在八月底之前能夠完成建設工作。

與此同時,圍繞著龍門泉和小湖泊的圈地工作也在進行,截至目前,初步的圈地行動已經結束,開始進行廠房的建設。

老2趙長江已經委派得力人手去南方采購相關設備,計劃在廠房施工結束的時候,把設備買回來。

今年礦泉水廠的基本目標:力爭在九月份生產出產品,在順城和明陽地區進行試驗性銷售,由于九月分以后將是礦泉水行業的淡季,因此,今年的任務是搭建銷售網絡。不會大規模的進行鋪貨,工作重心將以尋找合適的代理商為主。

在明年展開大規模的攻勢之后,才會與保健品一起真正的殺進市場,與其它相關企業展開激烈競爭。

在保健品這邊,趙長江先期已經派出了相當數量的人手去國內知名的各大醫學院,尋找符合趙長天要求的保健品配方。

截至目前,已經與十幾所知名醫學院取得了聯系,并進行了相關科研項目的磋商,有五家醫學院研究出來的科研成果通過了趙長江初期的篩選。

下一步,將是對這五家醫學院所擁有的這五種科研成果進行進一步的分析和檢驗,從中篩選出兩家來。

最后,由趙長天對這兩家醫學院的科研成果進行挑選,確定保健品公司將要上馬的項目。

這項工作,也應該能在八月底之前完成。

在腦海中,將集團的各項業務思考了一遍之后,趙長天對目前集團的狀況感覺非常滿意。

同國內的遠大集團相比,美國的天門公司和香港的東方公司都取得了出趙長天預想的成績。

天門公司在非爾的帶領下,在兩個多月的時間里,經過數次小規模的資本作,已經將公司帳戶上的萬美金展成12o萬,完成了百分之二十的資本增殖。

東方公司在李登山的領導下,更是展迅猛,繼完成百分二十的資本增值之后。從五月中旬到七月中旬,更是將公司帳戶上的12oo萬港幣展為15oo萬港幣。

當初注入的萬港幣,完成了百分之五十的增值。

對此,趙長天非常滿意當初自己的判斷,這也算是慧眼識英才吧。

一個胡利,一個李登山,都是貌不驚人,甚至可以用丑陋來形容,但卻都是獨樹一幟的人才。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但在實際生活中,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呢?

天門和東方的快展,對于時刻關注著他們的趙長江和趙長河兄弟二人來說,大感振奮。

在向趙長天匯報的過程中,趙長天能清晰的感覺到兩個弟弟的喜悅。

事實上,就連趙長天自己也感覺到了一種意外之喜。

要知道,在他當初的打算中,這兩家公司只是他手中的工具,它們的使命的只是執行自己的一些投資計劃和資本作而已。也許,還可以算是一種應對未來可能會生的突狀況,預留的后手。

但他沒有想到,在非爾和李登山的帶領下,在沒有自己介入的情況下,兩家公司居然能夠經營得如此之好。

因此,對于這樣的人才,自然需要大力籠絡。

籠絡人才的最好方法,不外乎提高待遇和放權,進而達到收買人心的目的。

對于前者,由于時間還短,暫時趙長天還不打算提高他們的待遇。

關于后者,兩個人手中原本具備小規模作資金的權力。

天門公司,非爾可以作的資金額度是2o萬美金以下。

東方公司,李登山可以作的資本額度是2oo萬港幣以下。

經過一番考慮之后,趙長天做出了決定:他打算將非爾可以作的資金額度上調為5o萬美金以下;打算將李登山可以作的資金額度上調為5oo萬港幣以下。

想到就做,是趙長天的性格。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把自己的決定通知了老2和老三,指示他們給遠在美國的非爾和香港的李登山、以及負責監管的趙家人下達指令,提高他們的資金作權限。

辦完了這件事之后,趙長天對于各個公司事務的梳理告一段落。到了這個時候,那個女人的影子已經逐漸的在他的腦海中淡化。

臨近下午五點的時候,趙長天開上吉普車直奔順城,他要去劉常清家里赴約。

車子經過昨天晚上事的地點時,趙長天放慢了車,下意識的向著那片野地望去。

那里空無一人,只有一些飛鳥在上空盤旋。

在有一些復雜的心情中,趙長天甩了甩頭,一睬油門,飛離去。

到達劉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六點,正是吃晚飯的時間。

進門之后,趙長天現,劉家全家人都聚齊了,劉常清夫fù,劉清蘭,劉立本和劉立生兄弟,一個不少。

一大桌子熱騰騰的飯菜擺在客廳中間。

一大家子人,都在等候趙長天的到來,看來是要和他一起吃晚飯。

看到這副架勢,趙長天知道,劉常打算和自己談的重要話題,只能在晚飯之后到書房里進行了。

劉家人紛紛親熱的和趙長天打著招呼,劉清蘭也不例外。

前兩天。劉清蘭鬼使神差的、偷偷的跑到大河鎮見過趙長天之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了。

劉立本有一些驚訝,他詫異于大姐的表現。

平常的時候,大姐不茍言笑,除了在家人面前還有一些笑容,在外人面前很少能展露笑顏。

但今天,她不但微笑著和趙長天打招呼,而且眉宇間還依稀有著劉立本從未見過的一種神采。

“這還是大姐嗎?”劉立本在心里嘀咕著。

不只是劉立本,劉家的其他人也感覺到了劉請蘭在面對趙長天時,態度和行為舉止上的變化。

劉常清和妻子馬玉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一絲笑意同時在嘴角浮起。

結果,在安排吃飯的座位時。劉家人非常有默契的讓趙長天和劉清蘭坐在了相鄰的位置上。

在一絲難言的喜悅心情中,趙長天愜意的感受著身旁佳人身上傳來的陣陣芬芳氣息。

不經意間,彼此的身體輕輕的碰觸了一下。雖然還隔著薄薄的衣服,但趙長天卻感覺到了一絲興奮。

偷偷的瞄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現她白皙的容顏似乎有些微微泛紅。

“小趙,今天的家宴,有兩件事需要慶祝。先,要慶賀你順利的度過了這次難關,從此以后就是康莊大道。其次,今天是清蘭的生日,我們一起為她慶祝生日。”

一邊說著,劉常清微笑著舉起酒杯,“來,干杯。”

“謝謝伯父,為請蘭的生日干杯”

趙長天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劉家的男人人也紛紛喝干了杯中酒。

馬玉和劉清蘭也巾幗不讓須眉,非常干脆的喝掉了杯子里的飲料。

“清蘭,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沒有準備什么禮物。以后,我會把禮物補上,一定讓你滿意。”

趙長天有些歉意的說道。

那次在宴會上生的事情,趙長天一直當成了一種恥辱記在心里。

從那以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一個夢想。

如果有機會和能力,他一定會為改變這個縣城的貧困、落后面貌而貢獻一份力量。

但在重生前,這個夢想只能是夢想。一個城市的展,哪怕僅僅是一個小縣城,也不是他那樣一個小人物可以參與改變的。

如今呢?他成為這個城市管理者中的一員了。雖然曾經的恥辱記憶早已淡化,但畢竟還是留下了一絲印記。雖然,那個夢想相比于他如今的仕途展已經不那么重要。

但是,現在他卻多了一份領導者的責任感。

也許,這份責任感加上那曾經的夢想,將驅使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雖然,在短時間內,他一個普通的副縣長仍然不具備改變一些事情的資格。但他相信,在不久之后,他一定可以具備的。

或許,在實現夢想和執行領導責任的過程中,會有各種各樣的困難。但無論如何,只要他去做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問心無愧,對得起這坐城市和重生前的自己。

在一種莫名的思緒中,趙長天走出了很遠。走著走著,他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因為等待常委會討論結果而產生的浮躁逐漸消退。

就仿佛,他完成了一次重要的心靈洗禮。

等到他返回辦公室的時候,心情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可以專心致志的熟悉那些公文,而不再總是心神不寧的看表。

下午三點半,常委會結束了,趙長天的工作分工終于確定了下來。

他正式接到了通知,他將主管農村工作,分管農業、民政、水利、林業等工作。

常委會上的情況與趙長天和郭青云原先的預想有著很大的不同。

原本,郭青云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如果馮長遠態度堅決的反對,他會在某些方面做出妥協,以換得他在這件事情上的。

但常委會上的進程,幾乎可以說完全出了郭青云的預料。

在這次常委會上,對于郭青云關于‘趙長天工作分工‘的提議,馮長遠居然破天慌的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這項提議,非常順利的獲得了通過。

事后,在和趙產天的分析中,郭青云認為:可能是馮長遠對于他在此事上的態度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認為他會向以前那樣堅持到底,認為他會把提議拿到常委會上表決。

如果真要在常委會上表決,馮長遠根本沒什么勝算。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昌縣雖然是農業大縣,但農業上卻非常落后,主管農村工作,很多時候都是吃力不討好,很難做出成績。

即便是聽了郭青云這樣的分析,趙長天仍然感覺有些疑惑。

根據他的了解,在昌縣歷來主管農業的副縣長不但排名靠前,而且是接任常務副縣長的第一人選。相對其它副縣長來說,無疑獲得升遷的機會更大一些。那么,馮長遠怎么會把這樣的好事如此輕松的就放在了自己身上呢?

但無論如何,疑惑歸疑惑,不論馮長遠打的是什么算盤,這個結果正是他最想要的。

第二天,趙長天和原來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王平辦理了交接。所謂的交接,其實也只是一個形式上的東西。代表著從此以后,趙長天將正式接管農村工作,可以調動相關資源,真正的擁有了相應的權力。

“趙副縣長,我算是解脫了。這項工作不好干啊,你以后就知道了。”

王平這樣對趙長天說道。

正式接管工作之后,趙長天開始了忙碌的工作。先,他要熟悉自己分管工作的相關文件,了解自己的工作范疇和職權范圍。

除此之外,他要熟悉自己分管的各個部門以及各個鄉鎮的自然狀況。

經過一天時間的整理和熟悉,當他對自己分管的工作有了一個總體上的了解之后。

趙長天才有了一種恍然的感覺,他接管的農村工作,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爛攤子。

他明白了王平為何會在交接的時候說出了那樣的話,明白了他為何如此配合郭青云的安排,提前退休進入人大。

要知道,王平雖然不屬于馮長遠的嫡系,但相比與郭青云,他也是與馮長遠的關系更為親近一些。

他終于明白了馮長遠為何在常委會上沒有給自己制造任何麻煩。

同時,他也間接的清楚了一點:郭青云在政fǔ工作上真是有一些甩手掌柜的意思。他是真正的做到了只抓人事大權。

如果不是如此,他不會對農村工作上有那么多的問題,居然只是有一些表面上的了解。關于深層次的東西,他肯定是毫不關心、過問。否則,他一定會現問題,更會提前告訴自己。

對于這樣的工作風格,趙長天實在是不敢茍同。書記抓人事沒錯,但如果對政fǔ工作不揮一定的領導能力,不保持必要的關注和影響力,那這個書記是失職的。甚至,會影響到他在仕途上展。

也許,這里面有馮長遠有意為之的因素。但趙長天還是認為,郭青云是不稱職的。

可是,即使他對郭青云的個人風格有再多的意見,但既然已經接管了農村工作,就沒有了回頭路。

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這堆爛攤子清理一遍,然后再根據實際情況,逐一的找出應對的辦法。

他梳理了一下,現他要面對的問題還真是有不少,而且都是一些積壓了許久的老大難問題。

其中,最麻煩的就是關于提留費的問題。

由于昌縣在歷史上就是一個農業大縣,改革開放以后,一直都是如此。

因此,市里一直沿用著‘農業大縣’的標準對縣里下達提留費征收任務。

而事實上,如今的昌縣只是掛著一個農業大縣的名頭而已,根本就不具備農業大縣的實力。

在去年和前年的統計資料上,趙長天現,18個鄉鎮中只有大河鎮完成了縣政fǔ下達的任務。這也就難怪,大河鎮為何連續兩年受到了縣里的嘉獎。

其它的17個鄉鎮,能夠完成百分之八十以上提留費任務的,只有五個。

在這種情況下,縣政fǔ怎么可能完成市里下達的任務?如果完成了,那就真叫有鬼了。

最近五年,每年縣里都沒有完成市里下達的任務,累積下來,拖欠市里的提留費已經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完不成任務,就意味著主管領導的失職,意味著想要在相關項目上爭取市里的實際,將非常困難。

完不成任務,還將意味著縣里的財政狀況將越來越差。

因為昌縣的工業和商業狀況都非常糟糕,在縣財政收入中,所占的比例不大。實際上,縣財政收入主要還是依靠農業,也就是提留費自留的那一部分。

財政收入差,帶來的是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影響到了包括城市環境在內的諸多社會問題。但這些,暫時和趙長天還沒什么關系。

除了這個大難題之外,其它的,諸如林業、水利等,都有一些遺留下來的老大難問題。

但相對來說,都沒有這個問題嚴重和具有代表性。

這個問題看起來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只要提高農民收入就可以了,估計馮長遠和王平,都能輕易的認識到這一點。

但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無比艱難,提高農民收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經過一番思考之后,趙長天決定先下鄉去實地考察一番,了解一下各個鄉鎮的實際情況,

然后,再因地制宜的拿出解決的辦法。

但在這之前,趙長天要先和馮長遠請示一下。無論他們兩個有多少私人恩怨。但如今自己卻是受到對方的領導,是不錚的事實。一些該走的組織程序,還是必須要走的。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些其他的用意,很可能要在馮長遠面前做一番表演。

趙長天來到了馮長遠的辦公室,兩個人的辦公室隔著一個樓層,也就是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敲門之后,趙長天推開門走了進去。

巧合的是,政fǔ辦主任劉廣田也正在縣長辦公室。

看到進來的人是趙長天,馮長遠和劉廣田對視了一眼,顯然都稍稍有一些驚訝。

“趙副縣長,怎么有時間到我這里來啊?你現在應該是在熟悉工作才對啊。”

馮長遠的語氣不冷不熱的,似乎是在對著陌生人說話。

言語之間絲毫沒有流露出請趙長天坐下的意思。

每次看到馮長遠,趙長天都會感嘆于對方的長相。拋去個人的好惡不提,站在客觀的立場上評價,馮長遠絕對算得上標準的美男子。18o公分的身高,棱角分明的臉龐,古銅色的皮膚。雖然已經四十歲出頭,但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痕跡,一點皺紋也見不到。

劉廣田眨巴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按照常理,副縣長來找縣長談話,他這個政fǔ辦主任顯然是不適合再繼續留下的。

但他偏偏就沒有離開,對趙長天的藐視顯而易見。

這種待遇,絲毫沒有讓趙長天感覺氣憤,反而有一些喜悅。

一方面,如果他的對手就是這種城府,喜怒如此行之于色,那對付起來的難度也許就沒有預想中的那么大了。

另一方面,劉廣田的出現,更是讓趙長天眼前一亮。這個家伙出現的時機真是太恰當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持續進攻

“馮縣長,我剛接手工作,對于下面鄉鎮的實際情況還不是清楚。因此,我打算下鄉去實地考察一番,來你這里和你打個招呼。”

趙長天拉過劉廣田旁邊的一張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一邊說著,還拿出煙,點上之后,

“趙副縣長,你和辦公室打個招呼也就是了,用不著到我這里來請示吧?”

馮長遠不滿的看了趙長天一眼,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整個縣委縣政fǔ甚至各個鄉鎮的領導都知道他不抽煙,而且特別反感抽煙。因此,沒有人會在他的辦公室抽煙。他相信,趙長天不會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習慣。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這個混子出身的小子素質非常低下,根本不懂得一些做人的基本禮貌。

“馮縣長,是這樣的,除了要向你匯報下鄉的事情,我還想請求您給我安排一輛專車,以方便我開展工作。

您要知道,我當初在鎮政fǔ工作的時候,日常出行都是有車的,只是檔次差了點,就是一臺破吉普。

既然到了縣里工作,我考慮為了符合我現在的身份,能否給我配一輛奧迪車?這樣,我出去辦事,也能顯示一下咱們縣政fǔ的排場,不給縣政fǔ和馮縣長您丟臉。”

趙長天一邊不停的噴云吐霧,一邊滔滔不絕的表達著自己的‘美好意愿’。

馮長遠的心情越來越糟糕,那該死的煙霧直往他鼻子里鉆。

更加讓他惱火的是,那個他討厭的小子簡直是不知所云。

給他配一輛專車?還要奧迪?

如果不是顧及到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一再的壓制內心的怒火,他真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讓他趕緊滾出去,最好是有多遠滾多遠,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馮長遠長吸了一口氣,在三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對方素質差,自己不能也跟著差。

“趙副縣長,我想你也不是第一天來縣政fǔ了。縣里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一共就那么三臺車,一臺郭書記用,一臺是縣長在用,還有一臺是在人大。

你想要縣政fǔ專門給你配一輛車,你認為現實嗎?另外,縣長和郭書記的車都是捷達,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坐過奧迪。你認為你的提議不是在癡人做夢嗎?”

沒等馮長遠開口說話,一旁實在聽不下去的劉廣田激憤的說道。

如果說,因為前兩天那次的事情,他認為對方是白癡的話。那么,經過剛才這片刻的時間,他修正了對對方的看法,這個家伙是個傻子,腦筋不正常的傻子。

聽到心腹愛將說出了自己心里想說的話,馮長遠不為人知的嘴角微微翹起。

“劉廣田,我和馮縣長說話,有你插口的余地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級別,一個科級干部膽敢這樣和一個處級干部說話,你不覺得自己是以下犯上嗎?我配不配車?配什么車?是你能決定的事兒嗎?由你指手劃腳的余地嗎?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幾乎是不停頓的,趙長天的嘴巴象機關槍一樣不停的冒出令劉廣田感覺難以置信的語言。

但這還不算完,末了,趙長天又嘀咕了一句:“不懂規矩的老東西!”

“胡利,你的老板為你出氣了。”趙長天心里默默念道。

劉廣田的臉色劇烈的變幻著,眼睛幾乎已經瞪出了眼眶。

這樣的侮辱,他這一生,活了五十多年,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哪怕是當年他下鄉的時候,向一個小寡fù求愛時遭到拒絕,也沒有這樣的難堪。

“你..你”

劉廣田滿臉通紅的顫抖著聲音,手指哆嗦著指向趙長天。

“你什么你,難道我說的你沒聽清楚,還想再聽一遍。看來是人老了,連耳朵也不好使了。趕緊退休回家得了,省得在這里丟人現眼。”

趙長天再次往劉廣田那傷痕累累的心靈上撒了一把鹽。

“夠了,趙長天,這里是縣政fǔ,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給我出去。”

在趙長天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中清醒過來的馮長遠,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憤怒。他的心腹愛將就在他的面前,被人如此侮辱。

看著老劉的臉色,馮長遠真擔心他會背過氣去。

“馮縣長,你怎么能用這種態度對我呢?我這也是為了你,為了縣政fǔ著想啊。政fǔ辦在很多時候都代表著政fǔ的形象。劉廣田那兩顆大金牙就像是爆戶似的,這種形象怎么配得上他政fǔ辦主任的身份呢?”

趙長天不依不饒的繼續進攻。

“啪”

馮長遠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不要再說了,你給我出去。”

馮長遠感覺自己已經出離了憤怒,他忠實的嫡系手下被人這樣羞辱,他實在是無法繼續保持他一直非常注意的禮貌和風度了。

“我這么說的確是為馮縣長你好啊,哎!好人通常會被誤解啊。”

趙長天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

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趙長天向外面走去。

“馮縣長,我真是為你好,你看配車的事?”

到了門口,趙長天突然轉過身體,滿臉真誠的樣子。

“沒門兒!”

馮長遠幾乎是咬著壓說出了這兩個字。

“看來,我只有厚著臉皮自己想辦法從哪個企業借一臺開了。”

趙長天似乎有些無奈的說道。

然后,在馮長遠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的注視下,一步三晃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之后,趙長天就是一陣大笑。

這一頓在劉廣田身上的泄,實在是太痛快了。

在臨出門之前,他現劉廣田正靠在椅子上,一臉怨毒的望著他。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他相信,經過一而再的對劉廣田進行打擊,這個家伙在日后非常可能會在氣急敗壞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就很可能被他抓住把柄,把他一次掀翻,為胡利的上位創造條件。

在縣長辦公室的這一番表演,當然不僅僅是針對劉廣田。事實上,他在去找馮長遠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會遇上劉廣田。

他針對劉廣田的那一番表演,不過是碰巧趕上的臨場揮罷了。

他原本的用意是通過一番‘表演’,讓馮長遠對他產生某種錯誤的判斷。從而,能夠在某些方面,降低對他的防范心里。

趙長天相信,他這次雖然時間不長但卻很到位的表演,應該已經成功的實現了這一目標。

趙長江的辦事效率很快,在接到大哥指示的第三天上午,就在昌縣買了一套房子。這套房子位于昌縣的黃金地段——西關大街附近。

12o平米的房子花掉了接近十萬塊,這才當時的昌縣來說,絕對算得上是高價位了。

趙長天在中午抽空去看了一次,現房子環境還有室內裝修還都不錯。當然,這種不錯,也只是相比于昌縣的一般水準來說的。

這個房子對趙長天來說,只是一個臨時性的住所而已,趙長天沒做什么準備下午就搬了進去。

得到消息的趙天龍和劉晚霞,在第二天專門來了一趟,把房間好好的布置了一番。如果不是考慮到家里還有幾個子女需要照顧,劉晚霞都想留下來照顧大兒子的飲食起居。

在集團正式成立之后,趙長天曾經和家里人商量過,征求過他們的意見,是否愿意到城里居住?如果愿意的話,他打算在順城為家人建一套別墅。

劉晚霞和趙天龍對此是非常愿意的,能在城市里生活,是大部分農村人的夢想,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趙家老太爺雖然也愿意搬到城里生活,但老人家擔心花銷太大。他雖然知道在大孫子的領導下,在順城的辦的企業賺了不少錢,但對錢的數目卻不清楚。

直到趙長天說出了一個數字之后,老太爺在瞠目結舌中,毫不猶豫的答應搬到順城居住。

對老太爺來說,能搬到城里享福,既成全了孫子對自己的孝順,自己也能生活得更加滋潤,何樂而不為呢。

因此,在得到家里長輩的同意之后。趙長天在六月中旬的時候,就已經指示老二負責在順城買地修建別墅。

預計,在年底之前,別墅就將修好。

到那個時候,趙天龍、劉晚霞夫fù將帶著孩子們一起搬到順城,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將一起前往。

“兒子,媽一周過來一次,給你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

在離開之前,劉晚霞這樣對兒子說道。

“媽,那些活我都能干,你就別大老遠的來了,太辛苦了。”

趙長天連忙推辭,他可不想這樣麻煩母親。

但他心里卻有著濃濃的溫馨,這就是母親。

“長天,到時我陪你媽一起來,你是做大事的人物,現在都當縣長了,這些家務活不能耽誤你的精力。”

趙天龍拍板做出了決定。

解決了住處問題,就輪到坐駕了。

趙長天可不想他去下鄉考察的時候,還要騎著自行去。

指望縣政fǔ能解決這個問題,是不現實的,昌縣是一個地道的窮縣,縣長和縣委書記能各有一輛已經很不容易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難以形容

于是,在談判未果的情況下,先是趙長天帶著張萌跑回到了順城。

接著,就是趙長天所代表的勢力和林虎的勢力不可避免的生了沖突。

最終,林虎也許是感覺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不值得,也許是膽怯于趙家軍的強悍實力,林虎在無奈之下放棄了張萌,趙長天拿出了一些錢作為補償。

97年的時候,趙長天和張萌在順城舉辦了熱鬧的婚禮。

婚后,兩個人曾經一度非常恩愛。

但逐漸的,趙長天現張萌又開始犯了老mao病:愛慕虛榮,花錢大手大腳。常常為了所謂的面子,大把的花錢。

甚至,比起以前,更加變本加厲。如果按照這種情況展下去,趙長天刀頭tian血賺的那些錢根本就不夠她花的。

兩個人為此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矛盾,經常生爭吵,趙長天甚至還幾次動了張萌。

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張萌認識了一個港商,經常去參加對方所舉行的派對。

趙長天知道這件事之后,大為惱火。在他質問張萌的時候,張萌是這樣回答的:她喜歡和上流社會的人交往,向往上流社會的生活。

言下之意,她認為趙長天是個土包子。

在氣憤之下,趙長天狠狠的修理了她一頓。

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張萌就消失不見了。后來,趙長天通過一番打聽,才知道張萌和那個港商去了香港。

爆怒之下的趙長天曾經帶著幾個手下去了一趟香港,找到了那個港商。結果,那個港商告訴趙長天,張萌到了香港之后就和他分開了,兩個人之間也只是普通朋友關系,他也不知道張萌去了哪里。

趙長天在香港尋找了幾天,但人海茫茫,他對香港又不熟悉,想要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一樣。

在找不到任何線索的情況下,趙長天不得不在惱火中返回了順城。

后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逐漸淡忘了張萌這個骨子里愛慕虛榮的女人。

重生之后,他的思想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層次和素養也在不斷提高。對于以前的那些女人,他基本抱著隨遇而安的態度。

更多的是,他把那些曾經的記憶,當成了一種人生的經歷,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他并不想去刻意的做些什么。

事實上,他重生前的那些女人,除了林薇,真正能另他刻骨銘心的,幾乎一個也沒有。

基本上,重生前,他生命中出現的大部分女人,都是他喜新厭舊,追求刺激的結果。

張萌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對于張萌,他更多的是厭惡和憤恨。

對于女人,他一直秉承著這樣的態度;他可以舍棄對方,但無法接受被女人拋棄。

雖然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但沒辦法,這就是他與生俱來的性格。

何況,即使張萌想要離開他,也完全可以把事情挑明、再光明正大的離開。趙長天也許會非常生氣,但會讓她走,還會給她一定的經濟補償。

對于大部分曾經屬于他的女人,他基本上都是這樣對待的。

搖了搖頭,思緒回到眼前,要不要陪郭小雅去參加那個女人的婚禮?

捫心自問,趙長天知道自己對那個記憶中的女人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最多還有一絲對那個女人姿色和肉體的懷念而已。

也談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許在最初張萌離開的時候,他還有一些記恨,但隨著歲月的流逝,這種感覺也在淡化。

重生之后,隨著層次的提高,更是不肖于去和那樣一個女人過不去。

最多在有機會的時候,小小的捉弄、報復一下,也就算了卻了重生前的一絲不甘。

最終,趙長天做了決定,還是陪郭小雅去一趟。不是為了張萌,而是為了郭小雅,為了這個美麗可愛的女孩子不會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趙長天按照習慣完成了早晨的各項活動之后,開著車出了小區。

“趙哥,這么早就出去啊?”、

門衛大聲的打著招呼。

這個年輕的門衛很有眼力,雖然不知道趙長天是副縣長,但能開著車進出怎么也不會是個簡單人物,因此,這家伙只要一有機會就有意的套著近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于這樣的人,趙長天很難產生反感,也樂于讓對方獻點小殷勤。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可能就會生重要作用。

因此,在這種心態的指導下,趙長天對類似于這樣的小人物通常也很隨和,空閑的時候,也和上一支煙,和對方隨意的聊上幾句。

每次看到趙長天進出門,這個魁梧得仿佛牛犢子似的門衛都會滿臉堆笑的打招呼,并麻利兒的撤去防護攔。

趙長天到達郭家的時候,郭小雅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今天的女孩兒,顯然經過了精心的打扮,脖子上赫然圍著趙長天送給她的那條絲巾。

“小雅,你今天的這身穿著真是太合體了,人美,衣服也好看,你是想把新娘子比下去啊!”

女孩兒上了車之后,趙長天一邊倒車,一邊半是打趣半是贊美的說道。

“趙大哥,雖然知道你是在奉承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贊美。我同學張萌可是寧大有名的美人兒,我可比上人家。”

郭小雅雖然心里高興,但還是謙讓了兩句。

“我可不這么認為,愛慕虛榮的女人再漂亮也缺乏真正的吸引力,氣質上根本無法和你比較。”

趙長天隨口回應道。

“愛慕虛榮?趙大哥,你為什么這么說?張萌也是不得已,為了她爸的公司,她才嫁給那個老頭的,我還tǐng為她惋惜的呢。”

郭小雅努力的為好朋友做著辯解。

“無論是因為什么理由,連大學不念了,嫁給一個有錢的老頭,都是愛慕虛榮。”現了自己的語病之后,趙長天趕緊補救。

“可是,趙大哥,我昨天似乎也沒告訴過你關于張萌的情況啊?”

郭小雅反映過來之后,有些疑huo的問道。

“呵呵,我就是隨便猜的。對了,小雅,你生日是哪一天啊?到時我送你一份滿意的禮物。”

趙長天趕緊岔開話題。

“趙大哥,我生日是陰歷十二月初一,你真的要送我生日禮物嗎?那我現在就開始盼望了。”

果然,女孩兒被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眉宇間全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昌縣距離錦市五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在兩個人愉快的交流中,時間過得飛快,一個小時之后,已經到了錦市。

婚禮舉辦地點是在市中心的金龍大酒店,趙長天對此自然是非常熟悉。但為了不讓郭小雅疑心,他還是裝模做樣的向路人打聽了一次。

今天的金龍酒店熱鬧異常,酒店外的停車場上,一輛輛平時不多見的小轎車停在那里。

林虎訂了上百桌酒席。這種規模的婚禮,在錦市也是不多見的。

趙長天把車子停好之后,隨意的打量了一下,現大部分車子都是和他一個檔次的,最好的也不過是奧迪。

從這一點上分析,林虎的交往層次非常有限。

事實上,類似做林虎和趙長天重生前這種營生的人,在社會上的地位的確非常有限。

屬于在白道上沒人待見,在黑道上地位也不高的那類人,甚至,都無法和順城的王金成比擬。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不肖和他們交往的。

因此,沒現什么好車,也屬于正常情況。

婚禮現場在酒店一樓的大廳,趙長天和郭小雅進入大廳之后,在入口處有迎賓員請他們登了記,也許認為他們是情侶,所以只給了他們一個紅包。

郭小雅從隨身的挎包里取出1oo塊錢,打算放到紅包里。

對于她來說,這1oo塊錢幾乎是她大學里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趙長天搖了搖頭,從女孩兒手里拿過紅包,不經意間碰到了女孩子柔嫩的小手兒,心里不覺一蕩,但還是若無其事的說道。

“小雅,我來吧。”

“趙大哥,你能陪我一起來參加同學婚禮,我已經很感激、很高興了,怎么還好意思讓你破費呢?我還欠著你錢沒還呢。”

郭小雅白嫩的小臉兒有些紅,不好意思的說道。

“和你趙大哥還這么客氣,以后再也不許提那次借錢的事,就當那錢是我送給你的,是對你以前考上大學的一點心意。如果你要是再提,我會很生氣的。”

趙長天故意有些嚴肅的說道。

“趙大哥,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提了。”

女駭兒柔聲的說道。

這一刻,她心里的甜蜜和喜悅實在是難以形容。不是為了那些錢不用還,而是趙長天言語中表現出來的那種自己人的語氣。

趙長天掏出錢包,拿出了2ooo塊錢,放在了紅包里,把紅包塞得鼓鼓的。這個數字,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趙大哥,這太多了。”

郭小雅有些忐忑的說道。

她知道趙長天經濟上應該比較寬裕,否則不會上次借給她那么多錢顯得那么輕松,也不會每次去她家里,都帶上一些價值不菲的禮物。

但他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呢?

要知道,她爸每個月的工資和福利加起來也就是幾百塊而已。按理說,趙長天的收入應該還沒有爸爸多才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民意大如天

雖然,郭小雅有一次偶然聽爸爸說起,趙長天的兩個弟弟是做生意的。

但這年頭,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賺錢的,何況,他弟弟們只是普通的農村青年,也不太可能做什么大生意。

而且,他兩個弟弟的錢也不是屬于他的,不可能無節制的使用。

她一直隱隱的有種擔心,她擔心她的趙大哥會利用職務之便牟取一些不正當的利益。雖然,很多當官的都是這樣做的,但她不希望趙大哥是這樣的人。

這件事,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但這種擔心,又不好和外人說。

她和爸爸提過一次,但爸爸告訴他別亂

但郭下雅能感覺得到,爸爸似乎也有一些這方面的擔心。

當她和媽媽提起的時候,媽媽告訴她:這年頭只要能賺錢就行,哪個當官不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或幫家人撈錢。

媽媽還告訴她:趙長天上面有劉常清和她爸爸關照,只要不是撈錢太過份、被人抓住明顯的把柄,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對此,郭小雅雖然并不認同,但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媽媽。在這個現實的社會,錢確實很重要。

思緒回到眼前,這二千塊錢估計都快趕上他一年的工資收入了。

她知道,趙大哥是想給她爭面子,但那也用不著花費這么多錢啊。

趙長天自然不知道女駭子的心思,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感覺有些慚愧。事實上,之所以拿二千塊錢作為禮金,他另有用意。

如果把張萌換成別的女人,他或許會單純的考慮給郭小雅爭面子的事。但對于張萌這個女人,他起了一絲促狹的念頭,之所以送上二千塊禮金,根本沒安什么好心。

看著郭小雅有些擔心的表情,趙長天安慰道:“小雅,不就是二千塊錢嗎,你趙大哥不差這點錢。”

似乎是猜到了女孩子擔心的原因,趙長天語氣堅定的說道:“別胡思亂想,你趙大哥的錢來路正當,難道你不相信趙大哥的話了?”

“我相信你,既然趙大哥這么說,那我就放心了,呵呵。”

雖然趙長天還是沒有解釋錢的來路,但那句‘你趙大哥的錢來路正當’,還是仿佛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女駭子心思的變化無從琢磨。

前一刻,郭小雅還在為趙長天擔心,滿心都是憂慮。但下一刻,她又變得滿心歡喜。趙大哥花這么多錢為她爭面子,相信不只是自己,任何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很感動吧。

有幾個男人能為女人這么做呢?但她的趙大哥能。

女孩兒甜蜜而又驕傲的想著。

接下來的時光,兩個人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郭小雅和任何陷入情網中的女孩子一樣,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一些小事。

她想讓心上人對她有更多的了解,他想要努力表達自己對心上人的親近、親昵。

上午1o點,婚禮儀式準點舉行。

又老、又矮、又胖、又丑、人比肥豬的林虎和又年輕、又高挑、又苗條、又漂亮、人比花嬌的張萌出現在了大廳里,這種強烈的視覺反差,引起了一些自控力不強的來賓的竊竊私語和偷笑聲。

雖然來賓們心思各有不同,但顯然,惋惜和感嘆的人居于主流。

儀式按部就班的按照當地的風俗進行著,當儀式進行到向雙方老人敬茶的步驟時,場面有些滑稽。

男方林虎的父母都已經過世,女方的母親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有出席,只有張萌的父親張海山出現在了現場。

張海山4o多歲,但人長得英俊瀟灑,看起來就像是3o幾歲,張萌無疑是繼承了父親的優良基因。

當林虎喊著‘岳父請喝茶’時,那場面讓人有一種忍俊不住的感覺。

就仿佛,如果兩個人交換一下位置,這場婚禮會更合理、和諧一些。

林虎似乎也有一些尷尬,稱呼一個比自己小2o歲的男人為岳父,確實有些難為情。

估計張海山也應該有類似的想法。不過,能讓女兒為了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其心里素質也應該非常人可比。

儀式的最后,是新郎新娘挨桌的向各位來賓敬酒,并接受紅包。

估計,這一百桌下來,將極大的考驗新郎林虎的酒量。

終于,新郎、新娘來到了趙長天這一桌敬酒。

看到郭小雅之后,張萌顯然非常高興。

她這些天親自去了一些條件比較不錯的大學同學家里,邀請對方參加自己的婚禮,目的就是希望這些同學能給自己爭一些面子。

但邀請了十幾個同學,只有三個在今天趕了過來。

她曾經最要好的那幾個同學,只有一個來了,反倒是關系稍差了一些的郭小雅,能大老遠的從順城趕過來,令她頗為欣喜。

接過郭小雅手中的紅包,張萌隨意的感覺了一下厚度之后,這種高興瞬間又變成了驚喜。

“張萌,這是我朋友趙長天,我帶他一起來參加你的婚禮。”

郭小雅把趙長天做了簡單的介紹。

張萌眼前一亮,眼前的年輕人高大、帥氣,從氣質上看,應該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以她對郭小雅的了解,即使她父親是縣委書記,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禮金的。

如此一來,禮金的來源自然呼之玉出。由此,她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又多了一條評價——富有。

想到這里,張萌神色之間的一抹嫉妒不經意間閃過。

趙長天敏感的現了張萌這種微妙的變化,嘴角不覺微微翹起。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張萌,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欣賞和‘迷醉’。

而當張萌看向他的時候,他又有些‘慌亂’的避開了對方的目光,似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郭小雅。

張萌敏感的捕捉到了趙長天這種細微的變化。

這片刻之間兩個各懷心思的男女的微妙變化,是在幾秒鐘之內生的,因此,倒是沒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很快的,新郎和新娘又轉移了陣地,開始到別的桌子敬酒。

吃過婚宴,趙長天和郭小雅離開了錦市。

回到縣城之后,還沒到一點鐘。

按照在路上商量好的計劃,趙長天還要開車帶郭小雅去大凌河走走。

但是,當路過縣政fǔ的時候,趙長天不得不踩了剎車,停了下來。

在縣政fǔ前面,正聚集著一群人,吵嚷聲隔著馬路都能清晰的聽見。

“今天不見到縣里領導,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你們再鬧下去,等警察來了,都把你們關進去。”

“關進去更好,反正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你們當縣里領導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簡直是白日做夢。”

“縣里領導又怎么了?偉人還說過‘民意大如天’呢。”

“宋文才,你一個窮民辦教師在這里賣弄什么淵博?再說了,你們這算什么民意?就是一幫刁民罷了。”

“你們這些刁民就是欠收拾,以為縣政fǔ是你們家開的?想來就來啊?拿縣里領導當你們家親戚呢?想見就能見啊?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在鄉政fǔ談。”

“現在不是舊社會,你們這些就知道欺負老百姓的領導,良心都讓狗吃了,和你們能談,我們還會來這里嗎?”

“你怎么說話呢?宋文才,就知道這次還是你挑的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等著倒大霉吧。”

“王力國,是我挑的頭怎么了?我敢當著你面兒承認。別看你是支書,你能怎么對付我?我等著你,看看你怎么讓我倒大霉?我就不相信,這么大一個國家,就找不到一個說理兒的地方?”

仔細的傾聽了片刻之后,從這些亂七八糟的對話中,趙長天迅判斷出:這是一次群體上訪事件,在現場的應該還有當地的領導。

如果沒碰到,那也就算了。可既然碰到了,出于多種角度考慮,無論是自己的副縣長身份,還是為了郭青云,卻必須要過問一下了。

“小雅,你先回去吧,把這里生的事情告訴郭叔。告訴他:有老百姓上訪,我去處理一下,讓他暫時不用過來,在家里等候消息就行。”

趙長天神情嚴肅的說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趙大哥你小心一點,我看那幫老百姓情緒都很激動。

郭小雅非常懂事的點了點頭,小聲的叮囑了一句。

下車之后,郭小雅一邊往家里的方向快步走著,一邊甜蜜的想著:雖然因為趙大哥臨時有事情,今天去不上大凌河了,但她感覺自己已經很滿意了。

今天,對她來說,是非常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看著郭小雅逐漸遠去,趙長天也下了車,大步向著馬路對面走去。

“你們要干什么,我們是不會回去的。”

“大家都使點勁兒,把他們都拉走,別讓他們在這里丟人現眼。”

“哎喲,你干嗎?我胳膊要被扯斷了。”

對話聲不斷傳進趙長天耳中。

還隔著十幾米遠,對面的場景已經一目了然,兩撥人看起來涇渭分明。

從剛才聽到的那些對話判斷:聚集在一起的十幾個衣服破舊、基本都打著補丁的,應該是上訪的老百姓。

正在拉扯這些老百姓的,是十幾個衣著整潔的人,年齡大部分都在35歲以上,應該是當地鄉政fǔ和村里的干部。

其中有三個穿著公安制服的,應該是當地派出所的民警。

此刻,形勢已經有些混亂了。

第一百二十章

打的就是你

從眼前的局面判斷,很顯然,萬家鄉的干部們想把這些上訪的老百姓拉走,免得給他們造成不良影響。

另趙長天感覺疑huo的是,按理說,這些人到達縣政fǔ的時間應該已經不短了,值班的縣領導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早就應該出來處理這件事了。

但事實卻是,一直沒有任何縣領導、甚至是普通的工作人員出面。這意味著什么?

趙長天心里已經有了一些答案。

他的腳步稍稍停了一下,但轉瞬又加快了步伐。

眼前的這種情況,如果放在兩年前,在剛進入仕途的時候,也許他會掉頭就走。

但如今的他,經歷了那么多風波、事件之后,已經有了自己的政治理念和為官之道,不會輕易的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變。

“住手,我是趙長天。”

走到亂糟糟的人群近前,趙長天大聲喊道,高亢的聲音直接壓過了現場的嘈雜。

充滿霸道的聲音,令現場所有的雜音瞬間消失不見。

但在短暫的安靜之后,馬上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趙長天,那是哪顆蔥?老子沒聽說過。”

說話的人,是一個4o多歲的體形肥胖的中年人,從聲音能判斷出,正是剛才趙長天聽到的對話中的那個支書王力國。

“您就是那個大河鎮的趙書記?我聽說過你,我表弟在你們鎮上開飯店。”

一個語氣中包含著驚訝和喜悅的聲音響起。

那是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中年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消瘦,雖然衣服有些破舊但卻很干凈。

趙長天從他的聲音上判斷,應該是那個民辦教師宋文才。

還沒等趙長天針對這兩個人的表現做出反映。

“你是剛被任命的副縣長趙長天?”

出疑問的是三個民警中的一個,年紀在3o歲出頭,看起來很精干的樣子。

“我是趙長天,在不久前,被上級任命為副縣長。現在,這里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趙長天沖那個民警和宋文才點了點頭,語氣中充滿嚴肅、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幾句話說完之后,現場陷入了安靜。

那個剛剛大放厥詞的村支書王力國臉色巨變,顯然他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趙縣長,對不起啊,我剛才不…..”

王立國打著亡羊補牢的念頭,想要說點道歉的話,爭取盡量彌補剛才的失言。

但話剛說到一半——

“我讓你說話了嗎?閉嘴!”

趙長天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企圖。

王力國張了張嘴,終于還是沒敢再說話,只是臉色愈的難看了。

“現在,你們商量商量,上訪的群眾出一個代表,鄉里的干部出一個代表,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趙長天語帶堅定、不容置疑。

也許是因為他的身份、也許是因為他的氣勢,上訪的老百姓和鄉里的干部們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但是,這兩個陣營根本沒有進行任何商量,代表就直接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老百姓那里出來的代表和趙長天預料的一樣,正是宋文才。

鄉政fǔ那邊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顴骨很高的中年人。

趙長天示意那個鄉政fǔ的干部先做介紹。

中年干部非常配合,起碼表面上的樣子很恭順。

他先簡單的進行了自我介紹:王力強,萬家鄉鄉長。

接下來,他將事件的原委進行了簡單的描述:周村的一些村民,連續幾年都拖欠應該交納的提留費。其中,欠款多的已經連續五年都沒有交納過一分錢。

當村干部或是鄉里干部去催交時,這些欠帳大戶不但不及時上交,態度還非常惡劣。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完成縣里下達的任務指標,也為了防止其他老百姓效仿。鄉政fǔ采取了一些強制措施,拿走了這些村民家中比較值錢的物品作為抵交。

結果,這些村民就不斷到鄉里上訪。雖然他們這種行為已經嚴重的干擾了鄉政fǔ正常的辦公秩序,但鄉里一直采取容忍、克制的態度。但沒想到,這些村民居然變本加厲,屢次跑到縣里上訪,妄圖也干擾縣政fǔ的正常工作秩序。

無奈之下,周村和萬家鄉的干部只能一次次到縣里來,把這些人領回去。

萬家鄉鄉長王力強對這起事件的描述就是如此,聽起來,似乎也有合乎情理的地方。

趙長天注意到,在王力強介紹的過程中,宋文才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還是努力克制、保持了緘默,但神色間顯得非常氣憤。

“宋文才,你們王鄉長介紹完了,現在輪到你了,希望你能本著實事求事的態度,既不要夸大事實,也不用因為心存顧忌而不敢說話。”

趙長天注視著宋文才說道。

“趙縣長,我知道您是個好干部,我表弟說大河鎮的老百姓都非常愛戴你。我真的希望您在縣里工作也像在大河鎮工作時一樣,能夠為我們這些老百姓做主,懲治那些貪官、帶領大家致富,那將是我們昌縣幾十萬老百姓之福。我希望…”

“宋文才,趙縣長讓你說明情況,可沒讓你在這里胡說八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算個什么東西?難道你希望什么,趙縣長就要做什么不成?我看你…..”

一個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正是臉色稍稍恢復了一些的王力國。

一邊說著,他的眼神卻不斷的留意著趙長天的神色變化。

“閉嘴,你又算什么東西?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就不會對你這么客氣了。”

趙長天的眼神像刀鋒,凌厲的瞪了王力國一眼。

王力國的聲音噶然而止。只能故意低下頭掩飾心中的尷尬,不為人知的,眼中一抹怨毒掠過。

“現在,沒人打擾了,你繼續說。”

趙長天聲音溫和的向著宋文才說道。

“趙縣長,我們周村的老百姓確實有一部分沒有交提留費,這點我們承認。但是,我們拿什么交啊?辛辛苦苦的忙活一年,到頭來,就是把所有的收入都交了提留費,也還是不夠。

而且,總不能我們連一分過日子的錢都不留吧,難道一家老小都等著餓死不成?

據我所知,國家給我們這些貧困山區有一些政策上的扶持,有一些專項撥款。以此用來改善公共設施,比如修路。

還會撥一些錢補貼貧困家庭。但我們那里的五保戶只拿到過數目少得可憐的幾次救濟。

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到我們那里的公路還是沒有修完,沒有客商愿意到我們那里去收購水果。我們的水果只能被幾個本地的黑心客商壓低了價格收購。

我們本來就沒有錢購買質量合格的農藥和化肥,導致水果產量很低。如果再加上價格那么低,我們的收入又怎么會上得去呢?

我們找鄉政fǔ理論,找縣政fǔ反映情況,就是希望能改善我們那里的交通,有更多的客商到我們那里去,把水果價格提起來。

水果價格上去了,我們的收入自然也就提高了,我們自然會交納該交的提留。

我們的這些困難,村里和鄉里的領導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理會,反而強行把我們手中僅有的幾匹騾子和mao驢給拉走了,那可都是我們的命根子啊。

這些牲畜能幫助我們干一些重體力活。如果沒有它們,在我們山區,就是把人都累死了,也無法保證net耕和秋收的順利進行。”

宋文才喘了口氣,緩解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繼續說道:“趙縣長,我們想知道為什么國家撥了款,但路卻一直沒有修完?我們想知道,國家撥的救濟款到了我們手里,為什么會那么少?我們還想知道,難道我們沒錢交提留,就必須要拉走我們賴以生活的牲畜嗎?”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趙縣長,我們想問,那些修路的錢都哪里去了?那些救濟的撥款….”

“這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嗎?誰給你的膽子,在趙縣長這里胡說八道?我看你是……”

依舊是王力國,他的聲音更加尖銳起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響,打斷了王力國還沒有說完的話。

打人的正是趙長天。

“為什么打我?難道我連說話都不行嗎?”

在震驚和羞惱中,王力國下意識的問道。

“打的就是你,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再干擾我了解情況。”

趙長天冷冷的說道。

“你太蠻橫無理了,難道縣長就可以打人嗎?你就是一個副縣長,有什么權力動人,你這是犯法的,你這是知法犯法,我要找馮縣長反映情況。”

王力國惱羞成怒之下,已經顧不上得罪趙長天了,不但語無倫次,還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大巴掌。

“你去找吧,我這里等著你。”

這兩個大巴掌,趙長天雖然沒有用足力道,但也多少的下了點狠手。

王力國捂著辣的臉頰,神色中全是無法掩飾的怨毒。

趙長天這兩巴掌刺激了某些人,原本安靜的局勢sao動起來,以王力強為的幾個人憤怒的望著趙長天,隱隱有圍上來的趨勢。

但在趙長天冰冷的注視下,卻又不敢有任何異動。

第一百二十一章

絕不妥協

與鄉領導一方相反的是,包括宋文才在內的十幾個老百姓一個個眉飛色舞,就差大聲叫好了。

趙長天沒有理會那些鄉干部們的反映,他目光轉向十幾個老百姓,大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所反映的情況,我基本上都清楚了。今天大家都先回去吧,我明天會去萬家鄉,也會去你們周村,去具體了解你們所說的情況。我在這里承諾,一定會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后,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聽了趙長天的話之后,老百姓們面面相覷,還有一些猶豫,沒有馬上要離開的意思。

雖然,趙長天剛剛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舉動,讓他們感覺振奮,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感覺。但是,他們以前聽過太多類似于趙長天這樣的保證和承諾了。

他們能相信他嗎?

趙長天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些老百姓,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了宋文才身上。

“好,趙書記,我相信您。我們這就回去,等著你來周村。”

宋文才只是猶豫了了片刻,便迅做出了表態。

對他來說,這個年輕的副縣長給了他一種與其它干部不一樣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么,已經對鄉里、甚至縣里領導感覺非常失望的他,也許是因為對方剛才的表現,也許是因為表弟對他的推崇備至,他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一種希望,一種久違了的希望。

有了這種想法為支撐,他才做出了這樣的表態。

在趙長天的注視下,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那個民辦教師果然具有一定的威望,周村的老百姓跟著他離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眼中的‘具有一定威望的民辦教師’,在離開的時候,心里一直默默的念叨著“希望這次我們不會再失望,愿老天保佑,希望他的出現,能讓我們的苦難日子熬到盡頭。”

也許是有所憑仗,也許是趙長天剛才的舉動令他們十分氣憤,也許是擔心在趙長天這里吃蹩,萬家鄉的領導們在沒有和趙長天打招呼的情況下就匆忙離開了。

只有那個3o歲出頭的派出所民警,在離開之前,用目光向趙長天表示了自己的善意。但出于某種顧慮心里,并沒有和趙長天打招呼。

趙長天注意到,王力國、王力強這兩個從名字上看像是兄弟的兩個人,臨走的時候,臉色陰沉得可怕。

尤其是王力國,如果目光可殺人,估計趙長天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對于這兩個人表現出來的敵意,趙長天并不是很在意。無論是明著來,還是玩陰的,這兩個人的分量都還不夠。當然,必要的警惕心還是要有的。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從此以后,他將和這兩個人基本上沒有任何和平共處的可能性。

之所以如此,與他打算要做的一個決定有關。

趙長天對于宋文才的話基本上是相信的。那么,他就面臨著一個抉擇,對于宋文才反映出來的問題,管還是不管?

這就是他打算要做的決定。

一旦決定插手,根據他目前的判斷,那兩個人將毫無例外的成為他的對手。

他之所以要打王力國兩個巴掌,也不是純粹的瞧著他不順眼,而是另有其它的考量。

他打算通過這一巴掌立威,希望能通過這件事,迅打出自己的知名度。畢竟,在昌縣范圍內,除了大河鎮,知道他并對他有所了解的人實在是太少。

為了方便下一步開展工作,他有必要利用一些手段讓他的名聲廣為傳播。

即使沒有王力國撞到他的槍口上,他也會在日后尋找機會,找到適當的人選進行立威。

王力國這個倒霉蛋只能說是適逢其會。

回到車上之后,趙長天沒有馬上開車離開。他靠在背椅上,點上一支煙,靜靜的思考著。

按照他的估計,他剛剛對這起事件的處理過程和放出去的承諾,將會以很快的度傳播出去。很有可能會引一場風波,這場風波的大小也許就要看自己日后的態度。

如果,他真正做到像他對村民們承諾的那樣,調查清楚事實真相,那將毫無意外的引一場軒然o,他將站在風口浪尖上。

如果不做,而是選擇和某些人、某些事妥協,這場風波將會很快的平息下去,意味著他趙長天也將在某些所謂的官場規則面前低頭,成為所謂的‘懂識務’的萬千官員中的一個。

他將怎么選擇?

事實上,趙長天心中已經基本有了選擇。

當他在那些老百姓面前放出豪言壯語的時候,以他的性格來說,他就已經做出了幾乎沒有回頭路的決定。

絕不妥協!絕不退讓、絕不選擇低頭。

他非常清楚,這一次,他的選擇與大河鎮反腐相比,顯然危險性更大,就宛如在刀鋒上起舞,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萬劫不復。

他到達縣政fǔ工作的時間一共才有幾天?除了郭青云之外,他沒有任何根基和建立任何真正屬于他的勢力。

在這種情況下,他所做出的決定就是一場豪賭。

他本可以耐心的等待下去,慢慢的培植自己的勢力,就像是在大河鎮一樣。等自身地位提高、勢力壯大之后,再行雷霆一擊。

在今天的事情生之前,他原本就是這樣的打算。

“md,那就大干一場吧,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什么事情都選擇按部就班的進行,那這人生豈不是少了很多刺激和意義!”

罵了一聲粗口之后,趙長天彈飛了手中的煙頭,也彈去了他心中最后一絲猶豫。動引擎,轎車向著郭青云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趙長天知道,這件事必須取得郭青云的全力,否則,他將舉步維艱,基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對于趙長天的到來,郭青云顯然已經了有心里準備。

女兒回來后,把情況向他做了介紹,他估計到了趙長天會來找他。

但他絕沒有想到,趙長天找他的真實目的?以及下了一個怎樣的決心?

在郭青云的書房里坐下之后,趙長天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郭叔,事情是這樣的……”

趙長天詳細的敘述了在縣政fǔ大門前生的事件經過。

郭青云一邊聽著,臉色不斷的生著變化。

當他聽到在事件的最后,趙長天對著那群老百姓做出了承諾,郭青云神色已經嚴肅到了極點。

他沒有立刻表看法,而是皺著眉頭,點上一支煙

良久,直到一支煙快抽了半截,他說話了。

“小趙,我知道你的性格,能猜到你的一些想法。但這件事你做得鹵莽了,打了那個王力國倒是無所謂,完全可以理解為,那是為了平息上訪老百姓的情緒。但是,你不該在那種公開的場合下對那些老百姓許下那樣的承諾。”

頓了頓,他把手中的煙屁股摁在了煙灰缸里,繼續說道:“小趙,昌縣這灘水比你想象的還要渾上很多。你認為那些老百姓反映的問題我會不知道嗎?昌縣官場就像是一個大膿包,已經爛到了骨子里。如果真的采取大動作根治,恐怕還沒等把膿包里的膿清理干凈,我們自己都要陷進去。

的確,我在和馮長遠的斗爭中占據了一些上風。但那并不意味著我可以捅某些馬蜂窩。如果我真的那么干了,恐怕我的那些嫡系都會背叛我。

說得直接一點,如果我們一起去捅那些馬蜂窩,恐怕我們會成為昌縣官場的公敵,甚至連市里都將多出無數敵人。”

說到這里,郭青云重新點上了一支煙,透過徐徐的煙霧,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迷離,“小趙,你把事情想簡單了。年輕人有熱血、有干勁兒是好的,但必須要審時度勢,量力而行啊。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曾滿腔熱血,滿腔的憂國憂民的念頭,直到被現實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之后,弄的滿身都是傷疤,才知道了和光同塵,知道了夢想只能是夢想,必須要在現實中學會妥協。”

說到這里的時候,郭青云的聲音已經愈的低沉。

趙長天從郭家出來的時候,只覺得滿心的壓抑。

在郭青云那里,他終究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復。這與他來時的判斷有很大的相悖,他原本以為對方會他的。

在他看來,郭青云哪怕不會明確表態,但也應該不會反對,最起碼應該是默許。

也許,郭青云有一句話說得對:現實終歸是現實。

郭青云已經在現實中學會了妥協,那他趙長天呢?

一邊開著車在馬路上慢無目的的行駛著,趙長天慢慢體會著郭青云說過的那些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有些煩躁的心情漸漸的平息下來,剛從郭家出來的那種憤懣和不被人理解的苦悶、壓抑也漸漸消散。

也許,每個人走過的路不同,在一些事情上有分歧也是正常的。

趙長天的思維逐漸的清晰起來:自己是重生回來的人,重生前,他在那條危險的道路上摸爬滾打了2o年,骨子里的賭性和膽氣肯定是大多數人所無法比擬的。

郭青云選擇明哲保身,并不能說明他就是錯誤的。在現實面前,他把個人的生存、利益放在位,這是無可厚非的,自己有什么理由非要埋怨他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壯志凌云

如此一番思考之后,趙長天的念頭通達了許多,心中的壓抑不知不覺的也消散了不少。

情緒穩定之后,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他不得不重新慎重的考慮自己的立場。

在郭青云不能全力自己的情況下,自己的選擇究竟應該是什么?還是堅持原來的決定嗎?

或是和郭青云一樣,選擇妥協?

趙長天搖了搖頭,這個問題的答案,實際上已經無須再有過多的考量。

那就是,他絕不妥協。

此時的趙長天,雖然還在開著車,但大腦卻呈現出了一種難得的高效率,各種可能會生的狀況一一在腦海閃現。

隨著思考的深入,他漸漸有了成型的總體方案。

先,在計劃實施的具體過程中,在具體的方式、方法上,他要變通一些。

沒有郭青云的強力,他也只能徐徐圖之,否則,就很可能把自己搭進去,也依然一無所成。

其次,郭青云強烈反對的‘公路款’的調查就先暫時擱置。

趙長天做出了決定,就拿郭青云雖然也不贊同,但并沒有明確反對的‘扶貧款‘的事情開刀。這涉及到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他是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其中分管的工作中就有民政這一塊,算得上名正言順了。

事實上,如果他真的介入到‘公路款’的調查上,也頗有一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意思。

雖然他主管的‘農村工作’范疇很廣,農村公路似乎也屬于農村工作的一部分。但事實上,對于投資數目巨大的公路項目來說,所涉及到的部門和主管領導甚至已經達到了市里甚至省一級別的層面。

他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如果真的捅上了這個牽連甚廣的火藥桶,恐怕還真有粉身碎骨的危險。郭青云的選擇,從這個角度來講,是非常明智的。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只是打算暫時擱置而已,并不是放棄。

他要找個適當的時間去順城拜訪劉常清,還有那個對他幫助很大的紀委書記方文天,這兩個人的態度將至關重要。

在他的構想中,方文天才應當是事實上的主力軍,自己充當的角色還是以配合他為主。

而且,即使是取得了這兩個人的,他也需要等到自己在九、十月份做出一些成績之后,并有了自己的班底,才會著手進行。

在這之前,他的任務就是提高農民收入,真正打響自己當上副縣長之后的第一炮。想到這里,趙長天忽然有一種‘壯志凌云’的豪情。

當然,這一段時間,關于這件事,他也不會什么都不干。一些秘密調查工作,他打算交給胡利暗地里進行。

他到縣里工作的時間太短,暫時可以動用的可靠人手也只有胡利了。

好在,自從上次和郭青云打過招呼之后,王鐵林的調動問題應該能很快落實了。估計,在八月下旬就應該能調到縣公安局,擔任副局長。

到時,有了王鐵林的到來,能多少的緩解一些人手不足的局面。

對于王鐵林的忠心,趙長天還是有信心的。

“砰”

趙長天感覺車頭猛的一震,撞到了不知道什么東西上面,下意識的,他迅踩上了剎車。

好在車不快,車子幾乎是瞬間就停了下來。

思緒剎那間就被拉回了眼前的現實,趙長天意識到可能自己因為在開車時分心,沒有注意前面的路況。

至于究竟撞了什么?只有下車看看才能知道了。

“啊!”

一聲蘊涵著極大痛楚的女人的慘叫聲,從車頭前面傳了過來。

“糟糕,撞人了。”

趙長天趕緊拉開車門,打算去看看實際情況。

“誒?不對,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下了車之后,趙長天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把車開到了郊外,馬路周圍都是荒山野地。

觸目所及,公路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看不清楚容貌的女子正趴在車前的路面上,女子身上血跡斑斑,距離車頭大約有接近兩米的距離。

一輛自行車支離破碎的散倒在一旁。

這個場景,依稀有一種眼熟的感覺。

從現場表面上的情況分析,應該是他的車子撞在了這個騎自行車的女人身上,結果自然是女人被撞出了很遠的距離,自行車也難以幸免。

可是,從那有一些熟悉的慘叫聲,再加上眼前趴在地上的女子那非常熟悉的姿勢和體形。

趙長天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難道這世界就真的這么小?

趙長天搞不清楚自己內心此時的具體感受,有一些喜悅,有一些好笑,還有一些惱火。

上次,他已經警告過這個該死的女人了,讓她不要再從事這種營生了,可這個女人顯然是置若罔聞,

難道她就不知道‘總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道理嗎?

難道自己上次給她的‘教訓’還不夠嗎?

趙長天本來以為很難有機會再見到這個女人了,雖然他曾經答應可以為她辦一件事,但趙長天不認為她有那個膽量去找自己。

但沒想到,還沒有過去太長的時間,居然又見到她了。而且,還是以同樣的方式,世界上還真就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再次見到這個死愛錢的女人,不知道為什么,趙長天心中并沒有自己曾經想象中的那樣淡漠,反而有一種輕松的感覺。

“起來吧,這么大個人了,總趴在地上也不知道羞恥,故意顯示你屁股很大嗎?是不是還想挨揍?”

趙長天坐在車頭上,點上一支煙,一邊抽著,慢悠悠的調侃道。

“我操,老娘這是在做夢嗎?怎么這聲音這么熟,怎么這么像那個該死的男人?”

地上的女人難以置信的嚷嚷著。

當她下意識的側過頭,望向趙長天的時候。

“net星,老娘是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隔了這么久,第一次出來做生意,怎么就碰到了你這個王八蛋?老娘就是怕碰上你,讓過了好幾輛吉普車,誰想到你tm的換車了?”

女人一邊嚷嚷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胡亂的拍著身上的塵土。

也許是剛才的動作過大,女人上衣的領口敞開得有點大,一抹白嫩若隱若現在趙長天眼前晃悠。

也許是心里作用,趙長天感覺那抹白嫩上似乎還有著一絲淤紅。

“難道上次自己留下的痕跡還沒有消失?”趙長天心里暗暗的嘀咕著。

“三強子,快點出來吧,別在房子后面躲著了。快點兒走人了,碰到這個喪門星,今天這買賣賠定了,都怪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說要真實一些,高低要買一輛半成新的自行車,1oo多塊啊,這下全都打水漂了,心疼死老娘了。”

女人就當趙長天不存在一樣,絮絮叨叨的向著路邊的一棟平房的方向大聲嚷嚷著。

結果,任憑女人的嘮叨,平房后面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操,這該死的王八蛋,肯定是見著這個喪門星又跑了,真tm的不可靠。”

不知道出于何種心理,女人只看了趙長天一眼之后,就當他不存在似的,旁若無人的說著話。

女人一邊嘀咕著,一邊走到自行車旁邊,“抗回去修理一下,下回還能用”

邊說著,彎腰去搬那輛已經癱瘓了的自行車。

“啪”

一聲有些沉悶的、又有一些干脆的聲音響起。

趙長天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就在一秒鐘以前,這只手仿佛不受他控制似的拍向了女人那因為彎腰而顯得無比豐滿的tún部。

“啊”

女人尖叫著,向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一下子從自行車上蹦了過去,“不要打我,不要這樣對待我,我知道錯了,放了我吧,你是不是想要回那些錢?你還是打我一頓算了,錢我是不會給你的。”

一邊不住嘴的哀求著,女人蹲在了地上,緊緊的用雙手護住了頭部,一副楚楚可憐又讓人感覺有些好笑的樣子。

忽然之前,女人前后的表現判若兩人。前一刻,還一副大大咧咧,一副黑道大姐的口氣。

可此刻,女人更像是一個即將面臨惡霸蹂躪的弱女人。

這前后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趙長天有些懵住了。

“難道她以前表現出來的那種滿嘴臟話、被自己蹂躪之后、仍然大大咧咧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眼前,這種膽小卻貪財的性格,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趙長天有些愕然的想著。

“起來吧,沒人想打你,看你那副德行。”

“真的不打我?你保證?”

女人站了起來,但還是沒有轉過身。

“我保證,我打你一個女人算什么本事。”

趙長天有一些好笑的做出了保證。

“你也不朝我要那些錢嗎?我告訴你,我寧可讓你打一頓,也不會還你錢的。”

“不朝你要錢,既然錢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了。”

“你看你這人,早說啊,把老娘嚇死了,還以為你陰魂不散的找老娘要錢來了呢?什么都好說,就是千萬別提錢。”

女人似乎恢復了一些勇氣,言語間又開始放肆起來。

“我說,你這個娘們兒怎么那么貪財?看你這一身穿戴,連個像樣的飾都沒有,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用?攢起來帶進棺材里嗎?”

對話進行到這里的時候,女人突然失去了聲息,一聲不吭的站在那里,呆呆的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趙長天看不到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此時是什么表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強勢出擊

“算了,我不問了,這世界什么人都有,像你這種鉆進錢眼兒里的人也并不希奇。”

頓了頓,趙長天繼續語帶嘲諷的說道:“可你就是再喜歡錢,也用不著老是做這種生意吧?你忘了上次的教訓了?要是碰到一個狠茬兒,你指不定要吃多大的虧呢?”

“我既沒有什么學歷,也沒什么有錢的親戚照應。我不做這種生意?我拿什么賺錢?”

女人極力的為自己的行為尋找著理由。

“算了,你愛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和我也沒什么關系。我只是提醒你一句,這年頭開車的沒有幾個是簡單的,如果你碰上一個厲害角色,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說到這里,趙長天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一邊說著,他打算上車離開。

“你把我的自行車撞壞了,你就不能多少的給點錢補償一下?”

也許是趙長天的態度相對比較和藹,助漲了女人的膽氣,也許是對金錢實在是過于迷戀。

在這種心里狀態下,不久前膽量還象個兔子一樣的女人,眼看著趙長天要走,才鼓起了勇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女人的聲音中有一種怯怯的感覺,明顯的底氣不足,但語氣中卻明顯的包含著一種強烈的期待。

“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娘們兒膽子居然大到了這種程度,是不是看我像楷子?你當老子的錢是那么好拿的?是不是你的小屁股又癢癢了?”

趙長天惡狠狠的說道。一時口不擇言,竟讓一個后世經典的詞匯提前面世了。

事實上,他心里還真是沒有因為女人的話生氣,他只是對于女人如此的執著于金錢,有些好笑,想捉弄、嚇唬她一下而已。

“我不知道‘楷子’是什么,我只是知道你應該tǐng有錢,聽三強子說,你還是國家干部,就當是救濟一下我這個窮人還不成嗎?”

逐漸恢復了勇氣的女人,說話也逐漸大膽起來。

大多數女人的直覺通常都很敏銳,這個女人顯然也不例外。

她似乎現了趙長天的真實態度,現這個男人似乎對她沒什么惡意。因此,女人對趙長天的懼怕已經越來越少。

“那你說說,你打算要多少錢?”

趙長天斜著眼睛問道。

“最起碼也要給我5o塊,買這輛自行車的時候,三強子和我各花了五十塊,三強子那鱉犢子我不管,只要把我花的那五十塊賠給我就行。”

女人說出了自己的具體要求。

“給你五百,就當是打你那一下屁股的酬勞吧。其它的,我也不和你多說什么了,估計勸你改行,你也還是執迷不悟,希望你好自為之吧。”

趙長天甩出了五百塊錢。

對這個嗜財如命的女人,他已經失去了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

這樣的女人,真的很難相信,那一晚居然還是她的第一次。

趙長天剛才突然升起一個念頭,他想問問她:如果給她五百塊錢,她會不會跟自己回去睡覺?

但最終,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擔心那個女人真的會答應。

如果不問,起碼他心里還能保持著一絲幻想:這個和自己生過關系的女人,不是為了錢就什么都可以出賣的那種人。

但他很清楚,這種可能也許真的只是幻想而已。難道能指望一個如此貪財的女人保持什么原則和地線嗎?

顯然,那有些不太現實。

認識到她的本質之后,對于這個女人,趙長天僅有的一點好奇已經完全喪失。

“希望以后不再見面,對你,我很失望。”

在車子啟動之前,趙長天終于還是沒有克制住一種莫名的沖動,語氣冰冷的向著女人說了最后一句話。

隨即,他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趙長天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女人的反映。

因為這句話,因為他的聲音,他最后留下的的冰冷的聲音,女人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你算個什么東西?以為老娘愿意見你啊?你失望關老娘什么事?王八蛋,王八蛋,該死的王八蛋!”

女人沖著趙長天離開的方向跳腳大罵,恨不得追上去,揪住趙長天的衣領子煽他幾個耳光。

只是,雖然罵得如此兇狠,但她的眼中卻有一絲晶瑩在不斷閃爍。

女人罵得累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就好象全世界只剩下她孤獨一人。

時光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女人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有經過的路人現,女人的眼中全是淚水,順著臉頰,不斷的流淌,打濕了衣服,打濕了腳下的土地。

她原來手里的那五百塊錢,已經被肉成了一團,滾落在她腳下。

趙長天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明天,他將下鄉考察,他要利用晚上的時間,研究一下明天帶著一起下鄉的人選。

畢竟,他對萬家鄉不熟悉,他需要熟悉當地情況的人帶路,并負責介紹當地的一些自然情況。

胡利前天已經向他推薦了一個人選,但光是那一個人還不夠。

他需要帶上兩個人,綜合他們所知道的情況,才能對一些事情做出合理的判斷。

當天晚上,他一直考慮了很久才睡去,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見到了那個被她蹂躪過、但至今還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那個女人不停的哭泣,努力的想要對她說些什么,但聲音卻非常微弱,他根本聽不清楚。他想要走上前去仔細傾聽,但卻一直無法接近,總是離她那么遠。

當他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身上的汗水幾乎打濕了netg單,他還依稀記得昨晚的夢境。

“怎么會做了這么奇怪的一個夢?夢到的還是那個貪財的女人?”

趙長天搖了搖頭。

他要關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那個夢很快被他拋到了腦后。

今天,陽光明媚,天氣晴朗,非常適合出行,是趙行天決定下鄉考察的日子。

這次考察,趙長天定性為強勢出擊。他昨天已經放出了豪言壯語,對那些老百姓做了承諾。那么,他這次考察將很可能會遭遇到一些‘意外’情況,他已經做好了‘強勢’的準備。

趙長天此行,帶上了兩個人。

一個是政fǔ辦的科員王軍,另一個是農辦的主任張學林。

王軍,3o歲出頭,在政fǔ辦已經工作了八年,一直沒有獲得升遷。這個人屬于典型的郁郁不得志的那種。

胡利在政fǔ辦重點結交的第一個對象,就是此人。、

據胡利說,王軍是政fǔ辦為數不多的具有大學學歷的人,他接觸過對方幾次之后,感覺這個人的言談和思想都有一些不俗的地方。

在胡利看來,王軍最大的缺點,也是難以獲得提拔的原因是:性情太過梗直,不懂得變通,和主管領導政fǔ辦主任劉廣田之間的關系鬧得很僵。

可以想見,既得不到主管領導的待見,自身也沒什么背景,這樣的人能得到升遷才奇怪呢。

正是由于胡利的推薦,趙長天才決定帶上此人,一方面這次就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另一方面,他打算對此人觀察一番,看看他是否可堪大用?

張學林,4o多歲,在農辦主任這個正科的崗位上已經停留了七個年頭兒。在整個縣政fǔ,他是在與農村工作有關的諸多正職科級干部中,在位時間最長的。

之所以選擇此人,與趙長天的用人標準有關,他要選擇的對象必須具備三點條件。

第一,必須是一個對昌縣農村工作非常了解的人。第二,需要具備一定的工作能力。第三,不能屬于任何派系。

趙長天仔細研究了自己分管的各個部門的主管領導之后,張學林這個人初步納入了他的視線。

關于第一點,從任職履歷上看,張學林應該是符合的。

關于第二點,他暫時還不能確定,這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從目前已知的情況分析,張學林能在吃力不討好的農辦主任這個比較重要的位置待上七年,說明他在這個崗位上還是比較稱職的,具有一定的能力。否則,他應該早就被調走或是撤職了。

關于第三點,可以確認的是:他沒有強大的背景,還不會經營官場關系。

這個人和馮長遠、郭青云的關系應該是好不到哪里去,否則,應該早就獲得了升遷。

這一點,對趙長天來說很重要,他目前的境況決定了——他不能放心使用一個派系色彩鮮明的人物。

基于以上這些考量,趙長天才慎重的選擇了這個人。

當然,同對待王軍的態度一樣,對他還需要對張學林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以確定是否給予重用?

趙長天選擇的第一個考察地點是萬家鄉,這是昨天就已經確定下來的。

熟悉了相關資料再加上王軍和張學林的介紹,趙產天對萬家鄉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萬家鄉是全縣最貧困的一個鄉,同時,也是人口最多的鄉。

全鄉包括2o個自然村,兩萬多人口。

這個鄉的人均年收入只有2oo多元,遠低于全縣人均4oo元的平均水準,更是無法和當時全國人均6oo多元的均值相比。

這樣算起來,一個五口之家的年收入只有1ooo元左右,去掉提留費之后,一年下來,只有幾百元的可支配性支出。這樣的家庭,其貧困程度可以想見。

而這種家庭,在萬家鄉是普遍存在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的決心

萬家鄉位于昌縣的西北山區,距離縣城接近五十公里的路程,同另外兩個鄉鎮加起來合稱‘西北溝’。

顧名思義,西北溝的意思就是——這三個鄉鎮位于山溝里。

其地理環境非常惡劣,改革開放之后,才修建了公路。但這條公路,由于種種原因,修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只有一半鋪了瀝青。

剩下的一半還是土路。

從縣城到萬家鄉,前一半的路程是柏油路,路況還可以。但后半程的另一半全是土路,經過幾年來的雨水摧殘,路況已經慘不忍睹

隨著逐漸接近萬家鄉,路況開始越來越糟糕,坑坑洼洼已經不足以形容。車子開在上面,顛簸得厲害。

而且,期間還有兩段盤山路。

趙長天幾乎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聚精會神的開過了那兩段路。

趙長天估計,如果是新手開車,在這樣的道路上,翻車的可能性非常大。

就這樣,經過接近一個小時的艱難路程,趙長天終于抵達了萬家鄉。

趙長天沒有驚動以萬家鄉黨委書記高大林、鎮長王力強為的一干鎮政fǔ領導,他打算先去各個村子了解一下實際情況再說。

在張學林的帶領下,按照預先的計劃,幾個人先到了周村。

周村的收入水準在萬家鄉屬于中下游,每年只能完成接近百分之三十的提留費任務。

村子在兩坐山之間,車子開到山口的位置,就不能再繼續往里面開了。山口的小路只能勉強容納一輛馬車通過。

張學林在前面引路,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村內走去。

“趙縣長,周村的交通相比萬家鄉其他村,還算是不錯的,起碼村子主要是建在平地上。像大王村和小王村基本就是在山坡上,連馬車都無法行駛。

那里的老百姓運送東西的時候,基本就是依靠肩抗背拉。

條件稍好一些的,家里有驢、騾子、馬等大牲畜的,情況還好一些。但在萬家鄉,這樣的家庭實在是太少了。”

張學林充當著合格的講解員。

對于這個中年漢子來說,他對于此行頗有一些無奈的感覺。

在他看來,這個剛上任的年輕副縣長,這一次考察有一些公式化的味道。他不認為,此行能有什么真正的收獲。更不認為,通過一次考察,就能真正解決什么實際問題。

張學林在這七年的農辦主任生涯中,算上趙長天,已經先后經歷了四任主管農業的副縣長。

幾乎每個副縣長,在上任之初,都會走上這么一遭。其中有三個,都是拉上自己作為陪同。

對于他來說,每一次都和這次一樣,他都會兢兢業業的把自己所知的東西向對方進行認真的講解。他也曾一度渴望,對方能夠真正的做一些實事。

他并沒有指望這些副縣長能夠真正的提高農民收入,他認為那太不現實。姑且不論對方是否有那份抱負,但實際上卻出了對方的能力范疇。

他只是希望,他的上級能真正的為老百姓解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就很不錯了。

但每一次的希望,最終都變成失望。

幾個副縣長,除了剛開始還有那么一點做些實事的想法,基本上一、兩個月之后,了解了農村各個鄉鎮的糟糕狀況之后,就開始偃旗息鼓。

他記得上任副縣長王平曾經跟他這樣說過:“張學林,不是我不想為老百姓做些事情。為官一任,誰不想留下一些可供人們談論的業績?但沒有錢,我什么也做不了,有了什么想法,也只能是空想而已。”

對此,張學林雖然不是完全認同。但他認為也確實有著相當的道理。縣里的財政狀況的確很差,根本無法拿出錢來用在老百姓身上。

但張學林并不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要用錢來解決。他也曾經滿懷熱忱的提出過一些不需要錢的想法,但統統都猶如石沉海底,沒了任何消息。

因此,到了如今,他是真的有些心如死水了,不再有曾經的那些天真的想法。

“學林,要想富,先修路,我知道縣財政可能拿不出錢來,修柏油路可能是奢望,但鄉里和各個村為什么沒有組織老百姓簡單的修繕一下各個村的土路?”

趙長天的聲音打斷了張學林的思緒。

“趙縣長,眼下我們走的這條路,就是幾年前鄉里組織修的。但每年的雨季一到,都會對路況形成破壞,所以,就是眼前的樣子了。”

“那為什么鄉政fǔ沒有繼續組織人手修建?”

“趙縣長,沒有您說的那么簡單,現在的老百姓人心不齊,由于是義務修路,彼此之間會互相攀扯,只要有一個人不來修路,其它人就會有意見,就會出工不出力,甚至干脆就不來。

在這種情況下,非常難以組織。據我所知,前年萬家鄉還組織過一次全鄉范圍內的修路,但情況非常不好,人員根本沒有動起來,原來的路況基本沒有得到改善。”

聽到這里,趙長天點了點頭,“學林,我明白了,看來我們是任重道遠啊。”

在說話間,幾個人已經走進了周村。

觸目所及的范圍內,一棟棟破舊的房屋參差不齊的散落在這條寬廣的山間大夾縫中,幾乎沒有一棟是新蓋的房屋。

前面十幾米的地方,幾個十來歲的孩子正在那里玩鬧。看到趙長天幾個人之后,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趙長天隨意的看了一眼,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穿著打補丁的衣服。而且,補丁還非常多,非常顯眼。其中有一個眉請目秀的小女孩兒,身上的衣服幾乎就是一塊塊的布拼湊起來的一樣。

在孩子們的注視下,幾個人向他們走去。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幾歲了?”

到了孩子們面前,趙長天微笑著沖著小女駭問道。

“我叫玲玲,八歲了。”

小女孩兒脆聲聲的回答。

也許是趙長天的微笑看起來很和善,小女孩兒沒有向一般的農村孩子那么怕生。

“上學了嗎?”

“沒有。”

“為什么沒上學啊?”

“我家里沒錢讓我上學。”

“你家里平時都吃什么啊?”

“吃高粱米飯。”

“怎么不吃大米飯啊?”

“我家里沒有大米,去年過年,我媽買了一斤大米,大米飯真好吃。”

說到這里,小女孩兒臉上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幾句簡單的對話之后,趙長天對小女孩和她的家庭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

那句“大米飯真好吃。”讓趙長天感覺有些心酸。

一年下來,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買上一斤大米,這種日子確實很困難。這也就難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補丁了。

趙長天遺憾的摸了摸兜里,有些惋惜身上沒帶著糖果之類的東西。否則,他真想給這個叫玲玲的小女孩幾塊。而給孩子錢,顯然也不妥當。

離開了幾個孩子之后,幾個人繼續向村里邁進。

此時,是上午1o點多,也許大部分村民都在山上干農活呢,因此,視線所及的范圍內,村民很少,還都是以老人和孩子為主。

趙長天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應該能有機會遇到昨天去縣里上訪的那些老百姓呢。

現在的情況說明,那些老百姓可能都上山干活去了。

趙長天隨意的找上一個老人,老人從外表看起來至少有6o幾歲。

“大爺,你好啊,我是縣里下來考察的工作人員,向您老打聽點事兒,行不?”

趙長天微笑著向老人說道。

“啊?還是別向我打聽了,我啥都不知道啊,你去找別人問吧。”

老人一邊說,一邊擺手,好象趙長天是瘟神一樣。

趙長天感覺有些郁悶,在這種情況下,他總不能死皮賴臉的纏著老人吧。

當趙長天又找上了另外一個老人問話時,結果卻是如出一輒。

第三個、第四個,情況都是如此,趙長天意識到,這其中恐怕有問題了。

“趙縣長,情況不對啊。看來,這些老百姓似乎被什么人警告過了,否則,不會如此的排斥我們啊。”

張學林皺著眉頭,有些疑huo的說道。

“是有問題,很可能是王力國做的手腳。”

趙長天語氣非常肯定。

“趙縣長,王力國這個人我知道,可他一個村支書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呢?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張學林顯然有些懷疑趙長天的判斷。

“學林,你是不知道昨天生的事情,所以才會有疑問,我和你簡單的說說吧…..”

趙長天大致的把昨天生在縣政fǔ前面的事情做了介紹。

無論是張學林,還是王軍,聽完了趙長天的介紹之后,內心都受到了觸動。

雖然對方的語氣很輕松,但對于眼前這個年輕的副縣長,都轉變了先前的看法。

尤其是聽到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那樣的承諾之后,更是有一種心靈受到了震撼的感覺。

作為兩個在昌縣官場混跡了多年的老油條,他們怎么會不知道趙長天那幾句承諾的分量。即使他只是說說而并不打算去做,那也是要承擔一定的政治風險的。

何況,他們從趙長天的語氣中,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決心。

到了這時,他們已經明白了趙長天來周村的真正目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風暴襲來

事實上,趙長天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他打算切切實實的做一些民生工程,打算在短期內提高昌縣的農民收入,那么,解決掉幾個問題重大的官員,從而達到敲山震虎、樹立個人權威的目的,他才能順利的把一些計劃推行下去。

在張學林和王軍看來,不說趙長天的行為是否鹵莽,也不說他最終能否成功,光是這份魄力,就已經足以另這兩個人感覺高山仰止了。

尤其是張學林,他的層次比王軍要高一些,所了解到的官場內幕自然也更多,也就更清楚其中所蘊涵的風險。

在心里修正了對趙長天的看法之后,張學林的語氣變得更加恭謹了。

“如果是這樣,那趙縣長您的判斷就應該沒錯了。根據我的了解,在周村,除了王力國,包括村長在內,沒有其它人能具備這種影響力。”

頓了頓,張學林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根據我對王力國這個人的了解,他非常可能侵占了扶貧款,估計他的哥哥王力強也好不了,甚至整個萬家鄉的干部干凈的也沒有幾個,甚至層次更高的,也大有人在。”

說到這里,張學林停了下下來,注視著趙長天,他想看看這個年輕的副縣長聽到如此惡劣的情況之后,態度上會不會有所轉變?

但另他有些失望的是,他根本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學林,看來我們很難在這里了解到有用的資料了,你和我說說這里老百姓的收入情況。”

趙長天放棄了剛才那個話題,轉向了另一個他同樣關心的問題。

張學林內心雖然還有些糾結剛才那個問題,但對主管領導的提問,還是做出了比較專業的介紹。

根據張學林的介紹,結合了自己的理解之后,趙長天對于周村的現狀有了比較清晰、客觀的認識,如果把周村和大河鎮相對比,兩者之間的差距大得驚人。

由于交通非常不方便,所以基本沒有外來的客商到萬家鄉收購農產品,而是長期由幾個黑心的本地人把持水果收購,這幾個人又形成了利益同盟,在這種情況下,萬家鄉包括周村的水果價格被壓得非常低。

以去年為例,以最主要的收入來源蘋果作為比較,周村蘋果的價格與大河鎮比起來,相差了接近三倍,也就意味著,在同等收成、質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收入差了三倍。

再加上在農藥、化肥等物質的供應上又遠遠不夠,因此,在收成上又受到了很大影響。

同樣的一顆果樹,也許在大河鎮能產出1ooo斤蘋果,但在周村,估計達到4oo斤產量都非常吃力。

將這兩者結合起來,周村老百姓的收入和大河鎮老百姓相比,無疑是非常懸殊的。

“這幾位大兄弟,聽說你們是縣里來的領導?”

正當趙長天沉浸在思緒中,對一下步的行程進行考慮時,一個3o歲左右的農家fù女走到了他們近前,并主動的打著招呼。

這個農家fù女衣衫非常破舊、打著補丁,頭有些枯黃,臉上明顯有著被歲月和艱苦生活摧殘的痕跡,黝黑的臉龐,皮膚也非常粗糙。

雖然與周村其它村民相比,這個態度上有些‘異類’的fù女的出現令趙長天有些疑huo,但他還是微笑著回應道:“這位大姐,我們是縣里來的工作人員不假,可談不上是什么領導,大姐你貴姓啊?。”

“我姓劉,你們到我們這個窮地方考察,一定很辛苦,連個接待你們的人都沒有,看今天的天氣這么熱,你們一定口渴了吧?到我家里歇一會兒吧,別的沒有,白開水管夠了喝。”

農家fù女非常熱情的說道。

這幾句話表現出來的水準,令趙長天心中的疑huo更大了一些。農家fù女的這種態度,與剛才那些老人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好現象。估計這名農家fù女能配合他的調查吧?

“那就打擾劉大姐了,我這里有一些情況需要向大姐了解一下,不知道大姐能不能配合?”

一邊向著fù女的家中走去,趙長天一邊問道。

“行,問吧,只要我知道的就告訴你們,如果我不知道的,就沒有辦法了。”

劉大姐非常爽快的回答道。

“劉大姐,一年下來,你家里的收入怎么樣?”

“不怎么樣啊,不瞞大兄弟你說,我家男人死的早,我一個女人帶著倆孩子,地里的莊稼和山上的果樹我一個人根本忙活不過來,家里親戚還少,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男人在的時候,一年還能有了1ooo多塊的收入。他沒了之后,能收入7oo塊的年份就算是最好的了,去掉4oo塊的提留,還能剩下3oo。年份不好的時候,只有4oo多塊的收入,去掉提留,這一年基本就算白忙活了。好在,地里高粱的產量還不錯,每年能收個幾百斤高粱,我和兩個孩子還餓不著。“

隨著劉大姐的介紹,一行人到了她家。

三間低矮的平房和一個幾十平米的小院子構成了劉大姐的家,院子四周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塊兒搭建起來的一米多高的圍墻。

進入屋內之后,觸目所及,幾乎沒有像樣的家具。在趙長天看來,那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頭的收音機應該是這個家里最值錢的東西了。但看那老舊的樣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炕上的席子估計年頭也應該不少了,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還露出了幾個清晰的大洞。

地上只有一張黑漆漆的小圓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坐人。

在劉大姐的招呼下,趙長天幾個人坐在了炕上。

劉大姐拿出了幾個有些黃的碗,倒上了白開水。

一邊喝著白開水,趙長天繼續問著一些問題。劉大姐非常配合的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趙長天沒有問關于救濟款的事情,一是劉大姐不一定知道,二來是趙長天不想給對方帶去什么麻煩。

對于這個熱心的農家fù女,趙長天不想對方因為自己而受到什么傷害。

不知道為什么,從見到劉大姐的那一刻起,趙長天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加,這種不安越來越強烈。

而且,趙天敏感的現,劉大姐雖然看起來很熱情、大部分時間都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但趙長天感覺她似乎是在強顏歡笑。

再聯想到村里的情況,其它的村民似乎都接到了警告,難道劉大姐是個例外?還是說,她根本不在乎什么警告?

但這畢竟只是一種基于源于感覺基礎之上的懷疑,況且,趙長天實在想象不出,這樣一個普通的農家fù女能給他們造成什么麻煩?

在這種心里狀態下,只在劉大姐家待了幾分鐘,從她這里能了解到的情況基本差不多之后。趙長天提出了告辭。

雖然劉大姐很熱情的挽留他們吃一頓午飯,但趙長天又怎么會給這個貧困的家庭增加新的負擔呢。再加上心中的疑問,他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離開劉大姐家之后,趙長天打算暫時離開周村,他想到別的村子看看。估計,其它村子的情況總不會也和周村一樣吧?他得罪了周村村支書王力國,但卻沒有得罪其它的村支書。

“就是那幾個人,他們在劉寡fù家里耍流氓了,別讓他們跑了。”

正當趙長天他們向村外走時,幾個年輕的村民從對面的山坡上跑了下來,其中一個大聲呼喊著。

看那幾個人的方向,正是趙長天他們這邊,距離越拉越近,還有不到1oo米。

“流氓在哪里呢?我也沒現剛才有什么人從這個方向經過啊?”

王軍四下張望著,尋找著看起來像流氓的人。

“別找了,估計說的應該是我們,沒看他們的架勢嗎?就是沖著我們來的。”

趙長天抱著胳膊,冷靜的說道。

一瞬間,趙長天之前心里的不安和疑問已經有了答案。

“我們?流氓?。”

王軍生了驚愕的聲音。

“趙縣長,難道是有人要給我們設套兒?誰有這么大的膽子?誰敢這么做?”

張學林顯然也有些懵,在他二十年的官場生涯中,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這幾乎就是刺1uo1uo的栽贓,向他們身上潑臟水。

“趙縣長,我們怎么辦?”

張學林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失去冷靜。

“趙縣長,要不我們先暫時離開這里,避開那些人。否則,我擔心我們會吃虧,這幾個人明顯是被人煽動,甚至就是被人指使的。

“不能走,一走我們就被動了,那就真的合了背后主使者的意了。一會兒,你們不用說話,讓我來處理就行了,沒什么大不了,這種見不得光的骯臟手段,還不能一次掀翻我們。”

趙長天的語氣還是很充滿了鎮定。

但他的內心卻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么平靜。在來之前,他已經預料到了某些人不會任由自己順利的調查取證,一定會制造一些障礙。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出牌的方式實在太陰毒、太下作了一點,想要把他一次就徹底掀翻。

這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暴正在向他襲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強力壓制

“對女人耍流氓。”

無論他是否做過?無論是否有證據證明?都會在某種程度上抹黑他這個副縣長的形象。

如果再從輿論上進行大范圍的傳播,他將很難在日后開展工作,所有不知情的人都會用異樣的目光來看他。

哪怕僅僅是懷疑,他也將很難在工作中行使他副縣長的權威。

因此,他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將這種可能扼殺。

在三個人簡單的幾句對話中,對面四個二、三十歲的青年已經跑到了他們近前。

四個人手里有都拿著木bang,虎視眈眈的盯著趙長天他們,仿佛隨時可以掄著bang子撲上來。

看到趙長天他們沒有逃走,這幾個人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們接到的任務是把這幾個外地人嚇跑。可眼前的情況與他們預想的有些不同,對方三個人看起來很鎮定,根本沒有要逃跑的意思。

“揍他們,敢到周村來耍流氓,不給這些城里人點兒教訓,還以為我們農村人好欺負呢。”

一個三十歲來歲、年紀最大、似乎是充當著領頭者角色的青年大聲鼓動著,舉起bang子就要向前沖。

如果他沖上來,估計其余三個人一起跟著沖上來的可能性很大。

“住手,我不管你們是誰指的。但他一定沒告訴你們,我叫趙長天,我是副縣長,這兩個人也都是國家干部。你們知道一旦你們動了手會是什么后果嗎?”

趙長天大聲的喝問著,眼中出了凌厲的光芒,仿佛一只擇人而嗜的猛虎。

眼前的幾個年輕人顯然被趙長天的氣勢震住了,。

‘副縣長、國家干部’,這與他們原本了解的‘幾個城里人’,差異大了一些。

那個領頭的青年已經不知不覺的放下了手中的bang子,其它人也是如此。

他們在氣勢上,已經完全無法與剛從山坡上沖下來時相比了。

“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敢動手,你們至少將在監獄里待上幾十年。指使你們的人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讓你們甘愿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告訴我!”

趙長天語帶恐嚇,聲音中逐步加大了音量,尤其是最后三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幾個青年的氣勢再次猛降,其中有兩個已經面露驚慌之色。

“你說你是副縣長就是副縣長啊,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你們非禮了劉寡fù是有人證的,劉寡fù本人也會出來指證你們。”

領頭的青年顯然膽子是幾個人中最大的,雖然也有些心慌,但沒有被趙長天嚇唬住。可是,很明顯的,語氣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你認為有人敢冒充本縣的副縣長嗎?這種謊言只要隨便來一個鄉里領導就能揭穿。而且,你們村里昨天去縣里上訪的那些人都認識我,知道我的身份。至于你說的劉寡fù和所謂的人證,我相信他們也是和你們一樣被人蒙蔽、被人指使的,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說到這里,趙長天現情況已經逐漸進入了他的掌控,幾個年輕人惶恐的表情已經說明了這一點,但這還不夠,還差點火候。

“現在,你們的行為還算不上很嚴重,只要你們老實的說出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干的?我將會在公安機關面前為你們求情,讓你們不會被關進監獄。可是如果你們一意孤行,還要被別人利用,那么,你們將罪不可赦,甚至你們的家人都要受到牽連。”

趙長天加大了恐嚇力度。

與此同時,向前邁出了兩步,直接形成了氣勢上的強力壓制。

在趙長天語言和身體的雙重攻勢下,幾個青年的氣勢已經降到了谷底。其中的兩個挪動著腳步,有了要開溜的心思。

一旁的張學林和王軍,眼看著局面一點點的被趙長天扭轉,事情展到現在,他們已經把一直懸在嗓眼兒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對于這片刻間生的大逆轉,他們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我看你們誰敢走?現在你們當中只要是有人跑了,我回到縣里就會派出公安來抓他,他將罪加一等。如果你們老實的配合,把你們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我會放過你們,以后都不會再追究此事。”

趙長天的目光冷冷的掃向那兩個面色白、想要離開現場的人。

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沒了主意,他們有一個共同點,眼神中都顯得非常慌亂,甚至還有著一種恐懼。

到了此時,在趙長天的步步緊逼下,他們已經把開始追上來的目的拋到了九霄云外。現在只剩下了惶恐,連那個領頭的青年也不例外。

無論如何,他們實際上也只是一些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農村老百姓而已。

如果沒有趙長天的強力威脅,估計他們已經掉頭撒丫子跑路了。

“我知道你們的顧慮,是不是擔心指使你們的人在事后報復?你們放心,我現在就可以做出承諾,主使你們的那個人跑不了,他將受到法律制裁。如果你們能揭他,屬于戴罪立功,你們的罪行將會得到赦免。”

趙長天語氣稍稍放緩了一些,他不能過度壓制,以免事得其返。

如果把這幾個村民嚇跑了,他擔心會無法繼續掌控大局。

“趙縣長,我愿意戴罪立功,我揭支書王力國,是他指使我們的。”

一個年紀最小的青年承受不了巨大的心里壓力,率先反水,把王力國供了出來。

“等等,”趙長天示意他先暫停。

“學林,王軍,你們兩個人負責記錄,把王力國在哪個時間、什么地點、還有說過什么話都記錄下來,然后讓他們幾個簽上字、并摁上手印兒。”

趙長天向著兩個手下吩咐道。

張學林、王軍兩個人,到了這一刻,望著趙長天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景仰。

面臨剛才的那種危險局面,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處理得如此漂亮的。起碼,他們做不到,估計很多人也都做不到。

能夠順利的解決危機,并能夠對敵人反手一擊,這種手腕、手段不能不令他們嘆服。

接下來,在幾個村民的配合下,一份指正周村村支書王力國的證詞出爐了。

在四個青年的齊心協力下,在張學林和王軍的認真、近乎苛刻的詢問中,這分口供十分詳細,包括了具體的時間、地點還有王力國說過的話。

在這份證詞中,也反映出了劉寡fù的問題,也就是那個熱情招待過趙長天他們的劉大姐。

還有兩個劉大姐的鄰居,他們原本充當的角色是流氓事件的‘目擊證人’。

王力國是昨天晚上把他們這些人聚集到一起的,對于這四個年輕村民,王力國許諾了4oo塊錢的好處費,并提前支付了2oo塊,他們每人分到了五十塊。

但當時,王力國只是說要對付外來的城里人,也沒有說出具體的人數。

至于他是用什么手段收買劉寡fù和她的兩個鄰居的,這四個村民就不知道了。

錄完口供之后,趙長天告訴幾個村民:以后將不會再追求他們的罪行,但必須要在公安來周村調查的時候進行配合,必須實話實說。

這樣一來,幾個擔心趙縣長過河拆橋、錄完他們的口供后、還會追求他們責任的村民才終于放下心來。

“縣長,我還知道一個情況,不知道說出來有什么獎勵沒有?”

年紀最小的那個叫李鐵柱的村民猶豫、忐忑的望著趙長天說道。

“李鐵柱,那要看是什么情況?總不能你隨便說一點小事出來,我就給你獎勵吧?當然,如果確實是重要的情況,我也不會虧待你。”

一邊說著,趙長天從錢包里掏出五十塊錢,向著李鐵柱比劃了一下。

“那我就說了,但我也不知道重要不重要。我昨天去鄉里買農藥的時候,聽我派出所的一個親戚說,去縣里上防的那些人都被派出所關起來了。”

李鐵柱一邊看著趙長天的臉色,一邊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你能確定你說的話嗎?”

趙長天面色非常嚴肅的問道。

如果這件事情屬實的話,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真的,我那個親戚不會拿這樣的事兒騙我的。而且,我昨天回來之后,直到今天也沒有看到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如果他們沒有被關起來,是不可能生這種情況的。我們村子就這么大,十幾個人呢,怎么會一個都看不到呢?”

李鐵柱非常肯定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它幾個村民也連連點頭,認可了李鐵柱的說法。

張學林和王軍對視了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目光中現了對方的震驚。

趙長天大腦飛快的轉動著,某些人的大膽已經出了他的預料。

敢對一個副縣長設這種陰狠的局,為了阻撓自己了解某些真相,敢將十幾個村民非法關押,這些人的膽子已經大到了令人指的程度。

趙長天不相信,如果沒有足夠的底氣,一個村支書和鎮長就敢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這個利益團體究竟有多龐大?包含的層次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對趙長天來說,顯然眼前不是仔細分析這些事情的時候,當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眼下的局面。

以他的性格來說,受到這種程度的惡毒攻擊,肯定是要展開反擊的。不過,他需要考慮反擊的范圍,是只針對王家兄弟動反擊?還是順藤摸瓜抓出更大的魚來?

也許,還是要等到和郭青云溝通之后,才能做出決定。

他現在必須要以最快的度找到郭青云匯報情況,由他指派縣公安局介入此事,暫時先將王家兄弟解決了再說。

其它的,只能徐徐圖之。暫時來說,他沒有太多時間用在這種斗爭上。

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他的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還是要放在提高農民收入上。實打實的政績才是在官場立足的本錢。

打定了主意之后,趙長天不再猶豫。

他把五十塊錢遞給了李鐵柱,“我說話算話,你反映的情況很重要,這是獎勵給你的。”

李鐵柱美孜孜的接過了五十塊錢,其它三個村民羨慕的望著他,貪婪的望著他手里的錢,恨不得撲上去搶下來。

“如果你們不想在王力國被法辦之前,遭到他的報復,那么,你們就管好你們的嘴巴,剛才生的事情,你們暫時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如果王力國問你們,你們就說我們按照他的計劃,被你們嚇跑了。”

趙長天盯著幾個村民嚴肅的說道。

幾個村民心領神會,連連應聲答應。

“學林,王軍,我們現在就回縣里。”趙長天把目光又轉向兩個手下。

一個小時之后,趙長天已經出現在了縣委大樓里,張學林、王軍在下面的車上等他。

郭青云剛吃完午飯,正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靜靜的思考著。思考的主題正是和趙長天有關。

他在想著昨天他和趙長天的談話,從趙長天的反映上,他能感覺到,他昨天的話對趙長天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郭青云知道,趙長天應該是懷著充沛的斗志到自己這里來尋求的。但自己的一番話,無疑是給他兜頭潑了一盆涼水。雖然他不認為自己的觀點和想法是錯的,但他仍然對趙長天感覺有些歉疚。

這種歉疚來源于兩個人之間密切的關系,他的朋友和政治盟友不少,但像趙長天這樣,能給他帶來那么多幫助并給他帶來感動的,卻實在沒有幾個。

最近幾年來,趙長天更是唯一的一個,他很珍惜和趙長天這種在患難中培養起來的親密關系。

如果不是趙長天,而是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是絕不會如此直接的表達自己態度的。那不是一個成熟政客的表現。

他相信,雖然趙長天也許一時還無法接受現實的殘酷,但在他的慎重提醒下,趙長天應該知道事情輕重,不會繼續去捅那個大馬蜂窩。

在郭青云看來,昨天晚上生在兩個人之間的分歧,他并沒有覺得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正常關系。關系再密切的人,也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那很正常。

也許,他該找機會和趙長天再好好談談。

正當他想到這里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趙長天的到來,讓郭青云感覺有些驚訝。

他是知道趙長天今天下鄉考察的事情的,以他對趙長天的了解,似乎不應該這么早就回來。除非,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且,還應該不是小事。

“小趙,你應該是下鄉考察去了吧?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招呼趙長天坐下之后,郭青云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郭叔,我的確是下鄉考察了,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早回來的,也不會大中午的來打擾您。”

說到這里,趙長天停了下來,他坐直了身體,“郭叔,我有一些重要情況要向你匯報。”

郭青云被趙長天鄭重其事的語氣感染,也嚴肅起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說,我聽著呢。”

接下來,趙長天把自己在周村所遭遇到一切娓娓道來。

隨著他的講述,郭青云的臉色越來越嚴肅。當聽到趙長天差點被冠上‘流氓’的頭銜、聽到周村的十幾個老百姓被非法關押起來,郭青云的神色已經嚴肅到了極點。

趙長天講完之后,郭青云面沉似水。

“小趙,看來某些人的膽子已經大到了離譜的程度,居然公然構陷、栽贓一個副縣長,還非法關押十幾個村民。我現在就給張國棟打電話,讓他這個公安局長親自帶隊去處理此事。”

說完自己的決定之后,郭青云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關于王鐵林調動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打算讓他也跟著張國棟一起去。”

深呼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郭青云繼續說道:“小趙,這件事暫時還不宜擴大化,我的意見是到鄉一級的層面為止。”

郭青云說出這句話,顯然是考慮到了趙長天的感受。畢竟,無論把趙長天換成任何人,如果遭遇到那樣的陰狠攻擊,其憤怒都是可以想見的,勢必有一種一查到底的執念。

“郭叔,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現在的意見也和你差不多。我當時的確感覺非常氣憤,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整,情緒已經穩定多了,我會顧全大局的。而且,我上任的時間還短,如果因為我的一次考察,就惹出很多是非出來,對我的影響也不好。”

趙長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對郭青云的意見表示了贊同。

郭青云欣慰的點了點頭,對趙長天的態度和立場,他非常滿意。

既然已經和趙長天的意見達成了一致,接下來,就是要對張國棟下達指令了。

上一次的攔路上訪事件中,張國棟已經令自己失望了一次,而且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查出造成那次重大防衛漏洞的真兇。

希望他這一次不會再掉鏈子。

一邊想著,郭青云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撥打了張國棟辦公室的電話。

張國棟接到郭青云電話的時候,正在和大河鎮派出所所長王鐵林談話。

時間調回到幾分鐘之前。

“鐵林,你小子行啊,什么時候攀上了郭書記和李部長的高枝,連我都不知道。在上午的常委會上,組織部李部長提名你擔任副局長,在郭書記表示贊同的情況下,順利的獲得了通過。我找你來,就是告訴你,從明天開始,你就來縣公安局工作吧,其它的,我已經安排專人處理了。”

張國棟叼著煙卷,一邊噴云吐霧,一邊向著坐在他對面王鐵林說道。

“局長,我哪有那個本事啊,是趙縣長給我辦的這事。”

王鐵林的語氣中難掩興奮。

對于他來說,多年的夢想一朝實現,怎么能不高興!

“鐵林,什么局長不局長的,我比大幾歲,你以后喊我張哥就行。真別說,趙長天這人還真tǐng夠意思,他自己升官了,對自己手下還能考慮得這么周到,這樣的人現在不多見了。”

張國棟有些感慨的說道。

“張哥。”

王鐵林有些遲疑的喊出了這個稱呼。

他知道,從他喊出這兩個字開始,代表著,從此以后他的層次將與以前截然不同,他的人生也將翻開嶄新的一頁。

“張哥,我王鐵林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和趙縣長處好了關系。”

喊出了第一聲之后,王鐵林迅適應了這種身份上的變化。

其實,王鐵林很想把‘趙縣長’換成‘老板’,但他畢竟和張國棟的關系還沒有熟悉到某種程度,在他面前多少的還有一些顧忌。

對于趙長天這個‘老板’,他除了無限感激之外,就是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決心了。幾年來,為了不一輩子窩在農村那屁大點的地方,他求爺爺告奶奶,托了不知多少關系,錢也沒少花,但調動的事連個影子都沒有。

正當他心灰意冷,對前途感覺一片灰暗的時候,趙長天的出現給他帶來了希望。

他承諾,如果有朝一日他有了這個能力,就不會忘記自己。

如今,趙長天以實際行動踐行了他的諾言。

“鐵林,你算是遇到貴人了。”

張國棟的聲音打斷了王鐵林的思緒。

正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張國棟接起電話之后,話筒對面傳來了郭青云熟悉的聲音。

一分鐘之后,張國棟放下了電話,神色顯得十分嚴肅。

“鐵林,有大案子了,郭書記點名讓你和我一起去處理。萬家鄉這次是要變天了,王家兄弟要完蛋了。”

“張哥,能被郭書記點名要辦的案子,自然不會是小案子。聽你的口氣,難道王家兄弟很牛b嗎?”

王鐵林有些興奮的問道。

“等會兒,在路上我再和你詳細說,現在我要馬上召集人手,這個案子我要辦得漂亮點,不能再讓郭書記失望。”

張國棟邊往外走,邊隨口說道。

幾分鐘之后,縣公安局警笛聲響起,數輛警車駛出了公安局大院兒。

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猜測著究竟生了什么案子?需要動用這么多輛警車。

這種大陣仗,在昌縣可是并不多見。

第一百二十八章

“郭叔,我估計這次給王力國定罪的問題不大,但他哥王力強那里會不會有問題呢?”

趙長天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沒有他的指使,當地派出所敢公然非法關押十幾個農民?在萬家鄉,能夠有權力指使派出所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黨委書記高大林、鎮長王力強倆個人而已。”

說到這里,郭青云沉吟了一下:“對萬家鄉黨委書記高大林這個人,我還是有些了解的。他再過一年就要退下來了,估計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能形成萬家鄉王力強一一手遮天的局面,才形成了他妄自尊大的個性,居然連這種無法無天事情都能做出來。”

“郭叔,我看王力強恐怕不僅僅是妄自尊大那么簡單啊。如果沒有足夠的底氣支撐,他就是再狂妄,也應該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畢竟他還沒有被逼到山窮水盡、狗急跳墻的程度。我相信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他應該會考慮到一旦事之后的結果,因此他應有一定的信心即使事,也能有人保住他。”

趙長天條理清楚的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判斷。

“王力強的確是馮長遠提拔起來的,但這樣大的事情,即使馮長遠也是無法保住他的,難道是錢中山?”

郭青云皺著眉頭,顯然內心很糾結于這個問題。

“人大的那位?”

趙長天的眉宇之間也浮上了一層憂色。

他雖然進入仕途的時間不長,到縣里工作的時間更是非常短暫,但對于錢中山的大名還是早就有所耳聞的。

事實上,在他當初跑客運、初到昌縣展的那會兒,就已經聽過這個名字了。

錢中山是真正的昌縣地頭蛇,在昌縣先后做過副縣長、縣長、縣委書記,他的門生故舊遍步昌縣官場的各個領域,在昌縣官場的影響力是別人所無法比擬的。

即使他到了人大養老、郭青云接任他的書記位置之后,這種影響力雖然有所下降,但仍然不可小覷。

“小趙,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真實的情況究竟如何?還是需要事實來做出驗證。但無論王力強的靠山是馮長遠,還是錢中山?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他。”

郭青云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

接下來,兩個人就可能會生的事情進行了一番商討,等到趙長天離開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談話已經進行了半個多鐘頭。

趙長天從郭青云的辦公室出來之后,叫上張學林和王軍,打算在附近找家飯店填補了一下空虛的肚子。

無論是張學林。還是王軍,對待趙長天的態度與早晨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早晨的時候,兩個人對待趙長天必恭必敬,從某種角度講,屬于下屬對上司的常規性態度。

但到了現在,兩個人已經自內心的對這個年輕的副縣長產生了敬意,并隱隱的有了投靠的想法。

雖然這種想法沒有從言語上直接表現出來,但在神態和一些細節上已經有所體現。

事實上,無論是張學林,還是王軍,都在官場上混跡多年,對于趙長天為何挑選他們兩個一起下鄉的用意,多少的有些了解。

有一點,他們可以確定,那就是新上任的副縣長有重用他們的意思。

否則,縣政fǔ有那么多人,為何偏偏挑選他們?

有了這種認識,再加上趙長天所表現出來的手段和能力,他們有投靠的心思自然也就順理成章。

雖然趙長天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具體心思,但也多少的感覺到了他們身上生的變化,對此,他自然是樂觀其成。

但顯然,此時就考慮是否接納對方進入自己的體系,還為時過早,對這兩個人,趙長天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想要成為他的嫡系,。

吃過飯之后,趙長天帶著張學林、王軍繼續下鄉考察。

鑒于目前萬家鄉的局勢,顯然已經不太適合前往。趙長天采納了張學林的建議,去鄰河鎮考察。

鄰河鎮在昌縣的版圖上,位于東南,與大河鎮相毗鄰。

這個鎮在全縣18個鄉鎮中,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農業上的排名居于中上游,雖然無法和現在的大河鎮相比,但比起兩年前的大河鎮,卻要更勝一籌。

在鄰河鎮的考察,趙長天依舊沒有驚動當地政fǔ。

趙長天根據張學林和王軍的建議,在鄰河鎮的15個自然村中,選擇了比較有代表性的三個村進行了考察。

考察的幾個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地理位置不錯,土壤肥沃,灌溉方便,因此水果產量非常不錯。

和大數鄉村類似,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導致歷年的水果價格偏低,雖然比起周村要高上一些,但卻無法與大河鎮相比,其現狀幾乎就是幾年前大河鎮的翻版。

這種現狀,和趙長天之前的判斷基本一致。

對于這種狀況,趙長天有信心復制大河鎮的模式。在他看來,只要操作得到,提高農民收入將是可以預期的事情。

結束了在鄰河鎮的考察時,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鐘,趙長天放張學林和王軍回家了,

臨分別之際,趙長天要求他們在晚上抽空根據白天的考察情況各寫一篇總結。

他打算通過這種方式,對這兩個人某些方面的能力進行一些了解。

和張學林、王軍分開之后,趙長天考慮著是否去公安局一趟?但權衡了一番之后,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整個下午的考察中,趙長天心中一直牽掛著萬家鄉的事情進展,無奈的是,他無法聯系到張國棟或是王鐵林,因而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只能干著急。

沒有辦法,這個年頭,手機這種后世非常普及的東西,現在還沒有。市面上只有所謂的大哥大,塊頭之大足以比擬磚頭。

一邊開著車往家里走,趙長天一邊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琢磨著一些與工作無關的事。這對他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放松自己大腦的方式了。

想到手機,他自然聯想到了大哥大,腦海中浮現出那種笨重的好似大磚頭一樣的東西。可即便是這樣,無論賣相如何丑陋,如果在昌縣能使用的話,哪怕再貴,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買一個。他已經受夠了這種無法與他人及時取得聯系的日子了。

在順城的老二和老三以及劉立本已經都配置了這種東西,上個月,在順城就可以使用這東西了。

在順城這種經濟比較落后的城市,大哥大還是絕對的奢嗜品。是只有極少數人才能享有的專利,畢竟,那是價值兩萬多塊錢的東西。

因此,在這個時代,一部大哥大基本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一個人的身價和地位了。

聽老三長河說,老二趙長江走在馬路上的時候,都會把那東西拿在手中,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那玩兒意。

事實上,根據老二的說法,老三的表現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無論有沒有電話,趙長河都會把那東西放到耳朵上,其用意自然是昭然若揭。

聽說,昌縣明年就可以使用了。不過,那距離現在也是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好在,傳呼機在下個月就可以使用了,能多少的緩解一些聯絡難的問題。

趙長天已經向老二做了指示,讓他到時買幾臺漢顯機型的傳呼機給自己送過來。一個自己使用,其它的,他打算送人。

按照趙長天的估計,縣委縣政fǔ的主要領導應該都會有配置名額。

郭青云和馮長遠不用說,以他們的級別,自然會有配置名額,估計還應該是漢顯機型的。

至于副縣長級別的,包括自己在內,能不能有他們的這種待遇?那就不好說了。縣政fǔ實在是太窮了,能不能給他這種級別的一個名額還不好說,即使給了,估計也只能是數字機型的,他也不稀罕用。

他打算送給郭小雅一個,胡利一個,王鐵林一個。張秀芳和張向東那里在較長一段時間內還用不上,只能以后再說了。

張學林和王軍,暫時還不予考慮。

想到王鐵林,趙長天心中一動,思緒又從雜事上收了回來。

這家伙今天也和張國棟去了萬家鄉,在知道案件和自己有關的情況下,晚上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他是知道自己家里號碼的。

車子到了小區附近的一家飯店,趙長天停了下來,他些餓了,他打算先解決晚飯問題、再上樓休息。

這家飯店在附近算是規模不小的了,大廳能容納2o幾張飯桌,趙長天在這里吃過幾次飯,感覺飯菜質量和服務都還不錯。

走進飯店之后,趙長天隨意打量了一下,現用餐的客人不少,空著的桌子已經沒有幾張了,估計應該和現在這個時間段兒有關。

趙長天找了張空桌坐下,服務員拿著點菜單走了過來。

服務員是一個眉請目秀的小姑娘,皮膚有些黝黑,年紀在2o歲上下。

小姑娘樣子長得很甜,一笑就會露出兩個小酒窩兒。

趙長天前幾次來的時候,曾經和小姑娘交談過,知道她是一個來自西北溝的農村女孩兒。

在她這里,趙長天還曾經了解過一些關于西北溝的信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

砸下去

“大哥,今天還是和上次點一樣的菜嗎?”

小姑娘微笑著,聲音甜甜的問道。

“和上次一樣,宮保激丁,糖醋排骨,一碗米飯,一瓶啤酒。”

趙長天笑呵呵的回應。

看著小姑娘甜美的樣子,他的心情很好。

“好咧,我這就去告訴廚房,讓他們給你先做。”

小姑娘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

“呵呵,那就謝謝你了,妹子,你今天穿的衣服tǐng好看的。”

趙長天投桃報李,贊美了小姑娘一句。

小姑娘耳根有些紅,說了一句“好看啥啊?我一個鄉下妹子,土里土氣的。”

說完之后,小姑娘就飛快的離開了。

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句話不只在朝中好用,在這家小飯店也同樣如此。

其他比趙長天先來的客人還在饑腸轆轆的等著上菜時,趙長天點的菜已經被小姑娘端了上來。

“妹子,一起吃點吧?”

趙長天一邊把大拇指頂在瓶蓋上,一邊調侃了小姑娘一句。

“不了,大哥,我還要忙著呢。”

小姑娘似乎已經習慣了趙長天每次的調侃,這次表現得倒是很從容。

看著那個瓶蓋就像沒擰緊一樣,似乎被趙長天大大拇指輕輕一頂,就已經脫離了瓶子,小姑娘雖然已經見過了好幾次,依然贊嘆著說道:“大哥,你真能頂,太厲害了。”

“妹子,我是tǐng能頂的,厲害吧?”

趙長天忍著笑,繼續調侃道。

“厲害,太厲害了,可你是什么做到的呢?”

小姑娘疑huo的望著趙長天,長長的睫mao忽閃忽閃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愛。、

“你去忙吧?要不你們老板該說你了。”

趙長天難得的了一回善心,不忍繼續拿這樣一個清純的小姑娘開涮。

“好的,那大哥你吃吧,我去忙了。”

小姑娘懷著一絲疑huo走了。

經過一下午的忙碌,趙長天已經有了腹中中空空如也的感覺。

此刻,面對著自己喜歡的兩式菜肴,他低下頭就是毫無風度的一通海吃,全然不顧其他顧客異樣的目光。

“大哥,和你商量點事兒,行不?”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進了趙長天耳中。

不用抬頭,趙長天就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肯定是那個剛被自己調侃過的小服務員。

“說吧,什么事?”

趙長天沒有抬頭,繼續著他的風卷殘云。

“桌子都滿了,有兩個新來的客人沒地方坐,這張桌子就坐了你一個人,你看能不能讓他們坐在這里?”

小姑娘說明了來意。

“行,坐這兒吧,不過,要算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趙長天爽快的應道,順便兒逗了小姑娘一句。

事實上,以他的性格來說,如果不是這個小姑娘出面,假如換成其它的服務員、哪怕是老板親自來,都沒的商量。

“太好了,謝謝大哥,我記著欠你一個人情了,我這就讓她們過來,

小姑娘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歡快。

也許,她也沒想到趙長天會這么給她面子。剛才她接到領班的指令、讓她到這里商量的時候,她心理可是很忐忑的。

她是真不愿意來,但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領導呢。

小姑娘感激的看了一眼趙長天,腳步輕快的去叫那兩個顧客了。

不大一會兒,趙長天耳中又傳來了小姑娘的聲音。

“兩位客人,我和那位大哥說好了。他同意你們坐這里,你們坐吧,現在就可以點菜了。”

經過片刻的狼吞虎咽,趙長天已經有了半成飽。

他抬起頭,打算看看要同處一桌吃飯的,是何許人也?

“啊!”

出聲音的不是趙長天,那是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

“李佳”

“趙大哥”

幾乎是同時,兩聲呼喚同時響起。

站在趙長天對面的,正是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的李佳。

同過去相比,李佳明顯的消瘦了一些,但依然還是那么清新、靚麗。

“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

還是異口同聲的問候。

那一瞬間,趙長天分辨不出自己內心的具體感受,是惆悵?懷念?感動?還是別的什么?

“李佳,這是誰啊?”

一個不和時宜的聲音忽然響起。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2o幾歲的男子,個頭很高,體形瘦肖,長相非常帥氣。

他正站在李佳身旁。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子給趙長天帶來了一種眼熟的感覺。但趙長天可以肯定,自己絕沒有見過他。對自己的記憶力,趙長天一向很有信心。

看到趙長天的目光望過來,男子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忽然做出了示威性的動作,他伸出胳膊攬住了李佳的腰。

剎那間,趙長天的目光從平淡變得無比凌厲。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向李佳,盯著她的反映。

李佳微微扎掙了一下,但隨即好象想起了什么,忽然停止了動作。只是輕聲說道:“快放開我,大庭廣眾的,也不注意影響。”

男子哈哈一笑松開了李佳,在趙長天眼中,顯得非常囂張。

同時,男子目光挑釁似的望向趙長天。

一種難以形容的憤懣和壓抑猛然從趙長天心頭升起。

再不看李佳一眼,他拿起桌上的啤酒就是一痛猛灌。

也許只是一秒,哪怕趙長天的目光能夠再多看李佳的眼睛一秒,他會現李佳通過目光向他傳遞過來的某種訊息。

但這個世界就是那么殘酷,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那過去的一刻回不來了。

一瓶啤酒以肉眼可見的度迅見底,趙長天的眼睛已經變的通紅。

“大哥,你怎么了?別這么喝酒啊,容易傷身體的。”

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

小姑娘的那雙小手緊緊的纂在一起,緊張的望著趙長天,她現了這個給她很好印象的‘大哥’的異常,他的情緒非常不對。

她是農村姑娘不假,但她并不傻,她也同樣有著女人應有的直覺和敏感。

小姑娘忽然張大了嘴巴,瞳孔放得老大,她看到‘大哥’突然掄起了酒瓶子向著一個方向砸了下去。

“砰”

“啊”

“嘩啦”

沉悶的擊打聲,男人的慘叫聲、酒瓶子的破碎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扔掉了手里的半截酒瓶子,趙長天又隨手掏出一沓鈔票扔在了桌子上。隨后,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身后,是凄慘的號叫聲,和此起彼伏的女人尖叫聲。

如果趙長天此時能夠回頭看一看,哪怕只是一眼,他會現,李佳已經淚流滿面。

他會現,李佳甚至都沒有看那個抱頭哀號的男人半眼。

他會現,李佳的目光只是凝視著他的背影,張開了口,卻不出任何聲音。

但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么如果,生了就是生了。

走出飯店大門,身后還依稀傳出“別讓他走了,他打人了,他是個兇徒。”

趙長天曬然一笑,沖著里面大喊了一句,“老子就是兇徒,王八蛋,你還想再挨一酒瓶子嗎?。”

瞬間,那個聲音消失不見。

“看來這養氣的功夫還沒練到家啊,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至于情緒這么激動嗎?”

趙長天搖了搖頭,自我嘲諷了一句。

上車,動引擎,趙長天開車離開了這個帶給他不愉快的地方。

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七點。

坐在沙上,點上一支煙,想著剛才生在飯店的一幕,趙長天一時間還是無法釋懷。

他必須承認,對于李佳,他是一直有好感的,或者說一直是有著某種興趣的。

雖然這種好感的程度還比較有限,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曾經一度把李佳當成了自己的女人看待。

雖然后來李佳離開他之后,她在自己心中的印記已經日漸模糊,逐漸的被郭小雅甚至劉清蘭取代。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可以親眼目睹另外一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宣布對李佳的主權,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如果放到重生前,以他的性格,面對這種情況,他會使盡一切手段把李佳重新奪回來。

對于那個在自己面前囂張的男人,他也絕不僅僅只是砸他一酒瓶子就會了事。他會讓對方明白,在有些人面前囂張,代價之大,是他難以承受的。

事實上,以他重生前的性格,他也不會允許李佳上次就因為那樣一個有些可笑的原因而離開他、并定下所謂的一年之約。

之所以重生后性格改變了這么多,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從他決定踏上仕途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做出改變。

關于女人和愛情,正是屬于屬于‘某些方面’的范疇。

人生就是這樣,有所得,就必將有所失去。

這一晚,趙長天睡得并不踏實,他總是在夢中夢見李佳。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記不清夢里的內容,他只是依稀記得李佳十分哀傷的樣子。

受到夢境的影響,趙長天感覺自己情緒有些低落。

“運動是改善情緒的好方法,還是去跑步吧。”

他這樣告訴自己。

一大早,趙長天剛在小區內跑完步,正打算去吃早飯的時候,一個意外之客出現在了小區里。

這個人是王鐵林,他頂著一副熊貓眼,一看就是睡眠嚴重不足的樣子。

第一百三十章

時機成熟

“老板,你這里還tǐng好找的,基本上在附近一打聽,就都知道這個小區。”

王鐵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

“這附近就這一個新建的小區,能不好找嗎?鐵林,這么早來找我,是不是和昨天的案子有關?走,上樓談。”

到了樓上,招呼王鐵林坐下,趙長天又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鐵林,先喝杯水,估計你是熬夜了,很辛苦吧?”

王鐵林大口的喝了兩口水,興奮的說道:“老板,確實熬了一夜,也有一些辛苦。但雖然辛苦,卻非常值得,昨天的案子進展得很順利。”

接下來,王鐵林言簡意賅的向趙長天介紹了昨天的辦案經過。

辦案隊伍抵達萬家鄉之后,在公安局長張國棟的指揮下,兵分三路,一路進駐鄉政fǔ,一路去派出所,還有一路直撲周村。

進駐鄉政fǔ的這一路,以協助調查一樁案子的名義,先把正在辦公室里喝茶水的鎮長王力強控制起來,暫時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雖然王力強表現出了強烈的抵觸情緒,并嚷嚷著要向上級反映情況,但辦案人員不為所動。

去派出所的一路,直接把派出所所長周大力和相關人員控制起來,解救出了被非法關押的十幾個村民。

并就地對周大力進行了審訊,目的是讓他供出王力強,以坐實王力強在非法關押事件中的幕后指使者的罪名。

撲向周村的一路,則是順利的抓捕了犯罪嫌疑人王力國,并把涉及到‘流氓案’的相關人等一并控制起來。

整個行動由于保密措施到位、事先沒有透漏出任何風聲,在行動時間上,又雷厲風行。

因此,辦案過程幾乎是完全按照事前的計劃順利的進行。

唯一出現周折的環節,就是在派出所的就地審訊工作。

派出所所長周大力對于非法關押村民的行為,在事實面前認了罪,但他把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拒不承認接受他人指使。

從下午兩點一直五點,周大力一直死抗。

而在這期間,打往鄉政fǔ的電話絡繹不絕,都是有些來頭的人物,這些人要求與公安局長張國棟通話。

張國棟接了兩個之后,就再也不敢接了,他怕會影響到自己辦案的決心。

他接的兩個電話,都是副處級別以上的領導,措辭非常嚴厲的要求他馬上停止對王力強的控制,并立刻撤出在萬家鄉的公安局辦安隊伍。

從當時的情況看,對于辦案隊伍來說,如果不能迫使周大力在短時間內招出王力強,那就無法對王力強實施長時間的控制。

畢竟,懷疑只能是懷疑,卻無法成為定罪的依據。

最為麻煩的是,還有著來自縣里多方面的壓力,要求他們馬上解除對王力強的控制。可以說,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周大力,那就只能暫時解除對王力強的控制。

但誰都知道,如果這次放了王力強,讓他有了活動的時間和余地,以后再想動他,勢必將艱難無數倍。

在這種情況下,甚至連張國棟都親自上陣審問周大力,但費盡了net舌,他也無法撬開周大力的嘴巴。

隨著時間的流逝,情況已經對辦案隊伍越來越不利。

張國棟已經得到消息,人大的一個副主任正在來萬家鄉的路上,按照時間判斷,最多還有4o分鐘,也就是6點左右趕到萬家鄉。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還是不能讓周大力招供、得不到相關證據,想要再繼續控制王力強,無疑是非常不明智、不現實的。

關鍵時刻,王鐵林自告奮勇,向張國棟主動請纓、請求去單獨審問周大力。

張國棟痛快的答應了,到了這個時候,只要是還有一線希望,他都要去嘗試的。

王鐵林在臨時設置的審訊室里,單獨的對周大力審問了將近半個鐘頭。

他究竟使用了什么方法?什么手段?沒有人知道。

只是,當王鐵林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周大力已經招供了。

周大力不但招認了王力強指使他關押上訪群眾的事實,而且還供出了其它一些涉及到王力強、王力國兄弟的違法犯罪行為。

如果那些犯罪行為全都得到證實,已經足夠王家兄弟將牢底坐穿了。

所有的辦安人員無不歡欣鼓舞,張國棟更是大喜,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給了王鐵林一個熊抱。

當那個人大副主任在幾分鐘之后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在鐵一般的證據面前,也只能徒換奈何,不得不接受王力強將被繼續羈押的事實。

當天晚上,辦案隊伍返回縣里之后,張國棟組織了大量人手,分別對涉安人員進行了訊問。

一直忙活到凌晨四點,才基本完成了初步的審訊工作。

雖然王家兄弟一直拒不交代任何與他們有關的犯罪事實,但張國棟和王鐵林已經有了充分的信心,憑借現有掌握的證據,足可以將王家兄弟一次掀翻。

除了王家兄弟,涉案的同案犯達到了四十幾人,其中萬家鄉政fǔ的涉案人員就達到了25人。這些涉案人員有的已經在下午的行動中被控制,有的因為剛知道情況,需要日后進行抓捕。

這起案件嚴格來說,已經不能算是個體案件,而是由數十個案件組合在一起、歷經了將近十年的跨度。涉及到了貪污、挪用公款、非法拘禁、暴力犯罪、脅迫、綁架、強奸等十余項違法犯罪行為。

如果張國棟不是嚴格執行了郭青云的命令,暫時將案件范圍控制在萬家鄉以內、控制在鄉一級的層次以下,估計涉案人員將遠遠的高于目前這個數字。

“鐵林,好樣的,你還沒有正式履任,就立此大功,可喜可賀。”

聽完王鐵林的介紹之后,趙長天先對王鐵林表示了祝賀,接著,他話題一轉,“鐵林,我昨天曾經對那四個周村村民承諾過,只要他們配合,就會向公安機關替他們求情。如果他們沒有涉及到其它的犯罪行為,我建議對他們就寬大處理了吧。”

“行,這事我知道了,我會根據你的意思處理。”

王鐵林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下來。

談完正事以后,接下來,趙長天拉著王鐵林一起吃了早飯,并開車把他送回了公安局。

對于王鐵林能在第一時間到自己這里來,向他介紹了案情,趙長天感覺非常滿意。

他曾經有過一些擔心,擔心王鐵林在得到提拔之后,隨著地位的提升,在心態上會生某種變化,對待自己的態度和立場也會跟著變化。

但如今看來,這種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8月16日生在萬家鄉的特大案件,開始以迅猛的度在整個昌縣傳播。

作為案件導火索的副縣長趙長天一度成為了人們談論的焦點,他在周村的遭遇被好事者編成了數種版本。

一時間,趙長天的知名度大增。

趙長天對此深有體會,他連續幾天下鄉考察,經常能在一些人群聚集的場合聽到這方面的議論,他自己的名字也總是會出現一些人的嘴邊兒。

對此,趙長天是樂觀其成的。

他原本就希望能在短時間內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以便于他開展下一步的工作。如今,無論過程是什么,但他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稍稍有些遺憾的是,他的名字雖然已經被廣為傳播、知名度很高。但他這個人,卻還是沒有多少人認識。

從8月16日一直到月底,趙長天走遍了昌縣農村的所有18個鄉鎮,深入到了5o多個自然村進行了實地考察,

張學林和王軍兩個人一直跟在他身邊。

對于這兩個人的表現,無論是張學林,還是王軍,趙長天非常滿意。

在半個月的頻繁相處中,張學林和王軍已經幾次表示了站隊的想法、表露了想投靠趙長天的意向。

在這半個月的實地考察中,趙長天基本上掌握了昌縣農村的總體情況。而且,他也6續的會見了一些鄉鎮干部,對一些鄉鎮干部的能力和水準有了基本的了解。

感覺時機已經基本成熟,9月1日,趙長天在縣政fǔ小禮堂主持召開了全縣農村工作會議。

與會人員主要以各個鄉鎮主管農業的副鎮(鄉)長、以及各個自然村的村長為主。

在這次大會上,趙長天做了重要言,他在講話中提出了‘一個重點、兩個展方向’。

一個重點:是指以提高廣大農民收入為未來工作農村工作的重點。

兩個展方向:堅持集約化農業;堅持聯合展。

趙長天指出,‘兩個展方向’將緊密圍繞‘一個重點’進行。一言以概之,一切為了提高農民收入。

其中‘堅持聯合展’將是九月分到十月份昌縣農村工作中的主要任務。

鑒于進入九月份之后,就將開始秋收,九月中旬,秋收就將基本結束。

趙長天在會議的最后宣布了一個決定:為了提高農民收入,將成立秋季工作領導小組。

秋季工作領導小組將在下一步的農村工作中,揮主導性的作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前所未有

秋季工作領導小組的中心任務就是為廣大農民解決秋收之后的農產品銷售問題,其中主要以蘋果為主。

秋季工作領導小組組長由趙長天本人擔任,副組長為四人,由農辦主任張學林等人擔任。

各個鄉鎮主管農業的18個副鄉(鎮)長都屬于小組成員。

在會議最后,趙長天這樣說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希望這不只是口號。我希望,我們能為腳下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多做一些事情。我希望,我們在座的每個人在多年以后回人生的時候,能夠驕傲的對自己的兒孫述說他曾經的光輝往事。

會議在與會眾人的熱烈掌聲中結束。

會議結束之后,按照趙長天的指示,各個村的村長回到各村之后,將要對所屬村的村民開展宣傳活動。

主要的目的,是讓老百姓們耐心等待、不要把家中的水果單獨銷售。而是等待縣里聯絡的外地客商、統一進行收購。

從9月2日開始,一直到9月下旬,趙長天分批的帶領一些小組成員前往明陽,與明陽的一些企業和機關的后勤領導會晤商談。

考慮到昌縣是農業大縣,水果產量與大河鎮不可同日而語,光是聯系企事業機關恐怕難以滿足需求,趙長天又6續的約見了一些水果批商,希望從這里也打開銷售渠道。

與企業和機關的后勤領導進行商談,對趙長天來說,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與這些人打交道,趙長天已經積累了相當的經驗。

曾經與大合鎮合作過兩年的幾個后勤領導無疑是最好打交道的,他們在趙長天這里吃到過甜頭。如今,在趙長天升遷之后,帶來個更大一塊蛋糕,自然是受到了他們的歡迎。

但是,與那些第一次打交道的客戶進行商談,就沒有那么容易了。而且還多虧那些打過交道的客戶,通過一些方式為趙長天做了引薦。否則,連見面的機會都很可能會花費一些時間想辦法爭取。

在這種情況下,趙長天多年積累的談判經驗,揮了重要作用。憑著他對人心的了解、對利益鏈條的清晰認識,在接連數次的談判中,基本上都取得了另他滿意的結果。

基本上,趙長天和某個潛在客戶取得初步合作意向之后,就會由一個小組成員接手繼續跟進。趙長天則是繼續約談其他的人。

這種方式,無疑能為趙長天節省大量時間,為他接觸更多的客商創造機會。但也同時考驗了小組成員的能力。雖然趙長天已經給他們開了一個好頭,但跟進運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這需要一定的社交能力和臨場應變能力。

在來明陽之前,對于那些小組成員們來說,除了對趙長天越來越了解的張學林,其它人基本上都是不看好此次省城之行的。

對于他們來說,類似的工作他們有很多人也曾經做過。

他們在這些經歷中所得到的結果非常相似,就是失敗。

他們有一個共同感受,就是感覺難堪。人家大城市里的客戶根本就不待見他們這些小地方來的鄉把佬。

在很多時候,對方連談話的機會都不會給,經常回遭遇的對待就是吃閉門羹。

有了自己的切身經歷作為參照,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認為,用不了幾天,這個年輕的副縣長遭遇幾次難堪、吃過幾次閉門羹之后,估計就會打道回府,不再亂折騰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接觸一個又一個客戶,他們現,他們錯了,錯得離譜。

他們嚴重低估了年輕副縣長的能力,嚴重低估了年輕副縣長干事業的決心。

有一次,他們親眼看到一個大型國企的后勤領導在副縣長遞上煙時,連接都不接,還裝做很不小心的把煙撥到了地上,冷冷的說道:他沒有時間處理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

年輕的副縣長氣定神閑的從地上揀起煙,,吹了吹上面的塵土,又重新放回了煙盒,只說了一句“打擾了,下次再來拜訪”就帶著他們轉身離開了。

當時,他們認為這個客戶肯定是要放棄了。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副縣長事先通過熟人進行了引薦,恐怕根本就沒有見到那個國企領導的機會。

但他們猜錯了,十分鐘之后,副縣長又帶著他們出現在了那個人面前,還是遞上了一支煙。

這次,那個國企領導遲疑了一下,終于接過了煙,但還是沒有抽,非常不耐煩的擺擺手,說他沒有時間處理這樣的小事情,讓他們離開。

副縣長還是只說了一句“抱歉,打擾了,下次再來拜訪”又帶著他們離開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對這個客戶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而且認為副縣長不可能再去嘗試了。

但他們又錯了,還是十分鐘之后,副縣長帶著他們出現在了那個人面前,又做了同樣的動作。

這次,那個國企領導接過了煙,并且抽了起來,而且沒有再說他沒有時間,還答應給副縣長五分鐘的談話時間。

在這五分鐘里,他們真正見識到了什么叫做口才,什么叫做談判高手。

五分鐘之后,那個國企領導沒有趕他們走,談話繼續進行。

3o分鐘之后,他答應考慮合作事宜。

類似的場面幾乎都要上演幾次,每一批跟著趙長天的小組成員們都能親眼目睹到多次這樣的場面。

當然,也不是每次的談判,副縣長都能取得成功。

有一次,在和一個水果批商談判時,對方答應可以考慮合作,但卻把價格壓的很低,基本上只是比往年的價格高上那么一點點而已。

副縣長和他談了半個多小時,對方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

而且,態度上非常囂張,甚至在言語中流露出: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所謂的領導小組,他完全可以自己去昌縣找當地農民進行收購,會有很多人歡迎他的。

在這種情況下,副縣長終止了談判,告訴他,“你可以自己去嘗試,看看究竟有多少老百姓會買他的帳?”

事后,副縣長長下達了措辭嚴厲的指示:這個水果批商將是昌縣不受歡迎的客戶。如果他真的去昌縣自己進行水果收購,無論他是在哪個村子收到了水果,當地的主管領導都將受到通報批評,以后也不用指望還有升遷的機會。

這件事,給所有的小組成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們認識到了副縣長的另一面,令他們感覺凜然。

九月中旬,基本上各個鄉鎮的秋收工作已經大部分結束。

9月15日上午,應昌縣副縣長趙長天的邀請,將近3o名來自明陽的企業、機關的后勤領導以及一些水果批商,抵達昌縣這個農業大縣,就水果的定價問題展開最后的磋商。

最終,經過將近半天時間的商討,與會眾人基本達成了一直意見,確定了定價標準以及具體的收購方式。

雖然客戶中還有個別人持有不同意見,主要是水果批商認為定價過高,會導致利潤降低。但在大多數人都同意的情況下,這幾個水果批商也不得不同意。

如果他們一意孤行,根據趙長天的說法,他們將成為昌縣不受歡迎的客戶,今年昌縣的水果銷售,將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他們不想賺這個錢,否則就得服從大局。

但事實上,即使按照這個價格收購,留給批商的利潤空間還是不小的。

在價格上,根據質量的不同,主要是大小、兼顧表面瑕疵,將水果分為三等,也就是三個等級,一等水果是個頭最大、賣相最好的,其它的,以此類推。

根據每個等級,確定了相應的收購價格。

商討會結束之后,趙長天設宴招待了這些遠來的客戶,縣委書記郭青云出席了招待會,并表講話感謝了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一切準備就緒之后,9月16日上午,趙長天再次召開了全縣農村工作會議。

在會上,他宣布了水果收購定價標準。并要求與會各位干部回去之后,必須花大力氣組織人手嚴格執行等級標準,嚴防出現以次充好、以小充大的情況出現。

會議結束的時候,全場爆出了熱烈、經久不息的掌聲。

與會的干部們,無論是副鎮長,還是各村的村長,臉上全都散著抑制不住的喜悅。

他們不能不喜悅,不能不開心,不能不振奮。

這些干部們,心里都有一本帳。對于絕大多數鄉鎮、自然村來說,如果按照趙長天副縣長給出的價格進行打包出售,農民收入將提高二到四倍。

二到四倍,這意味著什么?

多少年來,從鎮上到縣里,多少領導在大會、小會上慷慨言:提高農民收入,改善農村貧窮落后面貌。

這些話,對于這些基層干部來說,耳朵都幾乎聽出繭子來了。

但是,一切不過都只是口號而已,從來就沒有落到過實處,或者說,即使努力了,也沒有任何成果。

如今,多少人的心愿,多少人的夢想,終于有了實現的可能。

一些人的眼中,甚至泛起了激動的淚花。

從9月16日開始,整個昌縣農村,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景象。

數十萬昌縣老百姓,被有序的組織起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創造奇跡

在昌縣副縣長趙長天的指揮和號召下,在秋季工作領導小組的的領導下。

在這個時期,絕大部分昌縣民眾,無論對趙長天的看法如何,無論曾經有過什么恩怨,全都暫時放下、萬眾一心的向著一個方向努力。

無數的水果被分門別類的分成等級,裝進箱子、或是簍子里。

一輛又一輛的大卡車駛進昌縣、駛到各個鄉村,一箱又一箱、一簍又一簍的水果被拉走。一沓又一沓的鈔票落在農民們的手中。

整個昌縣,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對于農民們來說,還有什么能比豐收之后,還能賣個好價錢更值得高興的事情呢!

那一沓一沓的錢,代表著家里的日子將會寬裕很多,代表著可以多添置一件新衣服,代表著可以讓孩子有了上學的機會,代表著生病之后有錢去看病,代表著可以多吃上幾頓又綿又軟的大米飯,代表著過年的時候可以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餃子,可以多買幾斤豬肉,一家人圍坐在炕上,吃一頓香噴噴的豬肉燉粉條。

農民們就是這樣容易滿足,他們的要求真的不高。

趙長天的身影無論是白天,還是傍晚,頻繁的出現在各個收購現場。對待老百姓和勤奮工作的干部,他和顏悅色。

對待偷懶耍滑的干部,趙長天毫不客氣,該批評的,他不會嘴軟,該處分的,他不會手軟。

幾天的時間,有五名村干部因為工作懈怠或是以勸謀私打算以次充好,被趙長天當場免職。即使這些干部事后承認錯誤、或是托它人說情,也一律沒有情面可講,趙長天的答復是,“沒的商量。”

在這些日子里,趙長天在明陽的經歷,通過那些副鎮長的口開始流傳出來。

他為了能夠拉來一個客商、而受到種種委屈;為了能拉來更多的客商,他不分晝夜的忙碌。他為了能把銷售價格定的高一些,費勁了net舌;他為了水果價格哪怕只是提高一分錢,所做的種種努力……

這些事跡,在眾多老百姓的關注下,開始迅的在民間傳播。

就如同當初在大河鎮一樣,趙長天所到之處,無不迎來了眾多老百姓真心的對待,充滿熱情的笑臉、充滿喜悅的問候。

對于這樣一個一心為民的年輕副縣長,即使是心靈陰暗的人,也無法不生出敬意。

對于昌縣的廣農民們來說,這個人讓他們的收入比以前提高了幾倍。

這個人,為了他們這些農民的利益,不惜辛勞的到處奔波。

這個人為了能提高他們的收入,以一個副縣長的尊貴身份甘愿在明陽忍受種種委屈。

農民們的確大都沒有文化,素質也無法和城里人相比,但他們卻是最淳樸的一個群體,他們懂得感恩,誰對他們好,他們永不會忘記,他們會用他們的方式回報。

趙長天所到之處,農民們送上一碗又一碗的白開水,一個又一個的煮激蛋,一個又一個洗得干干凈凈的大蘋果……

這一切,也許都值不了幾個錢,但卻代表著一份又一份最樸實的心意。

同趙長天一樣,無論是郭青云,還是馮長遠,加上大部分縣里領導,全都投入到了這次昌縣前所未有的大行動中。

郭青云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表,能在他的任上,切實的解決老百姓的收入問題,還是大幅度的提高,能在昌縣的土地上出現這種令人歡欣鼓舞、熱血沸騰的大場面。

他感覺到了為官以來從未有過的充實。

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了久已未見的豪情。

對于這一切的締造者,對于那個擅于創造奇跡、永遠充滿干勁的年輕人,他已經滿意到了極點。

甚至,他對于趙長天的觀感,已經達到了高度欣賞的層次。那是一種完全拋卻了個人感情因素、純粹的欣賞。

趙長天這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認為使用任何贊美之詞都不過分。

對于馮長遠來說,他的感受也許是最復雜的。

一方面,站在縣長、政客的立場,他自然希望昌縣能在他的任內,生翻天覆地的可喜變化,那代表著他的政績、未來升遷的籌碼。

也許他沒有一心為民的情操,也沒有所謂的高尚理想,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但哪怕僅僅是為了個人政治前途,努力提高農民收入也是他幾年以來一直孜孜以求的目標。

可結果卻是那么不如人意,幾年來,他從最初上任時的努力和期待,到基本放棄和失望。

如今,這個愿望即將實現,他應該高興,甚至應該彈冠相慶。

即使奇跡的締造者是他十分厭惡的趙長天,他也應該高興。因為,無論如何,趙長天也是處于他領導之下的副縣長而已,所有的功績也是要有一份算到他頭上的。

但不知為何,他在高興的同時,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煩躁和焦慮,甚至在他的情緒中還占據了上風。

也許,在潛意識中,他十分清楚,有了如此輝煌的政績為依托,他以后想要對付趙長天,將愈的艱難了。

經過將近半個月時間的忙碌,昌縣官民萬眾一心,終于在9月底,完成了這次昌縣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壯舉。

所有的水果和農產品都基本銷售一空。

這次昌縣歷史上最為宏大、激動人心的集體銷售行動圓滿、順利的結束。

趙長天,一個年僅23歲的副縣長,一個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開始在昌縣官場暫露頭角。一時間,趙長天這個名字成為人們茶雨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他的親人、朋友和屬下自然是歡欣鼓舞,據說,趙家老太爺在聽聞了孫子的種種壯舉之后,竟然歡喜不能自抑、老淚縱橫。

趙長天的對手們,自然不是滋味。

凱來大酒點,明陽市一家非常知名的酒店,酒店的豪華包房里,四個年輕人相對而坐。

“馮科,以后再對付這小子就更不容易了,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運,這樣一件大事居然真叫他辦成了。上次,沒一次整倒他,真是個重大失誤。早知道是那樣的結果,還不如等一等再動手呢。”

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說道。

如果趙長天在這里,一定會認出這個年輕人。

“李子華,現在你知道后悔了。當初你們針對趙長天和郭青云的布局就有問題,連那家伙的底細都沒搞清楚、就貿然出手,結果不但沒掀翻他,還讓他借機上位。如果要是我早點從國外回來,參與計劃的制定,絕不會把事情搞成那樣。”

李子華口中的馮科有些遺憾又略帶高傲的說道。

“馮科,我承認你腦子確實比我好使,但你別忘了,當初參加計劃制定的可是有你二叔馮長遠,難道你認為他也不如你?”

李子華皺著眉頭反駁道。

“我二叔在官場待久了,腦子都僵化了,否則,怎么連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小混子都對付不了?而且,我并不認為,以后對付他就有多難?他怎么說,也只是個小小的副縣長而已,想要整倒他,辦法有的是,就看肯不肯動腦?”

馮科的語氣中充滿自信。

“你說個辦法,我聽聽。馮科,我告訴你,趙長天沒有那么好對付,就你這種心態,早晚會吃大虧。你要是真那么厲害,腦袋上怎么會被人砸了一啤酒瓶子?”

李子華不以為然,語氣中已經有了一些惱火。

“操,李子華,提那事干嗎?你什么意思?什么早晚會吃大虧?你以為我是你們這群笨蛋嗎?欠揍的狗東西!”

馮科騰的站了起來,一張英俊的臉上滿是猙獰。

“馮科,你嚇唬誰呢?難道老子是嚇大的嗎?”

李子華在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別,別啊,兩位這是干嗎?都是自己兄弟,有話好好說啊。”

一個個頭不高但很敦實的青年站了起來,打著圓場。

“王前,你看到他的態度了,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以為沒有了他,好象地球就不能轉了似的。”

李子華語帶嘲諷的說道。

“netm,李子華,我看你真是欠揍了,我看趙長天打你兩巴掌打少了,應該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就你那欠net板可勁兒

馮科嘴巴上的功力絲毫不遜色于李子華。

“兩位大哥,都消消火,趙長天那小子還在那里逍遙自在呢,咱們要是窩里斗,那不是便宜他了嗎。有這個斗氣的功夫,大家還不如商量商量怎么對付趙長天呢。”

王前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哼”

馮科冷哼了一聲,重重的坐了下去,“不跟你這種沒素質的人一般見識。”

李子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與反

王前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次針對如何對付趙長天的聚會,在這種氣氛下,已經無法繼續進行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對于李子華和馮科的沖突、一直沒有出聲的一個年輕男子。

那個人怔怔的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與整個空間格格不入,似乎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想著關于那個人的傳說,王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第一百三十三章

終有一天

1o月1日,縣委書記郭青云主持召開了隆重的總結表彰大會。

在會上,郭青云作了近一短時期的工作總結,表彰了一批在這次大行動中表現突出的干部,點名批評了一些不作為、表現差勁的官員。

著重的,郭青云對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趙長天這一個多月時間里的表現進行了突出的表揚,并號召全縣干部向趙長天同志學習。

在接下來的縣長馮長遠的言中,也對趙長天提出了表揚。

對于馮長遠來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趙長天在這段時間里的表現實在是太耀眼了,即使是他想抹殺,也根本辦不到。

馮長遠心里很清楚,趙長天已經逐漸成長到了能威脅他、甚至給他制造大麻煩的程度。

如果他不能在短時間內,把這個和他勢不兩立的討厭年輕人徹底掀翻。那么,留給他的機會將越來越少。趙長天的成長度實在是太快了,甚至,已經快到了另人感覺目不暇接的程度。

好在,自己的侄子和他的朋友們似乎已經有了對付趙長天的辦法,從侄子的口氣中,馮長遠感覺到了他的強烈信心。

侄子是出國留學見過大世面的人物,也是老馮家下一代中最杰出的一個,希望他能成功吧。

馮長遠充滿期待的想著。

馮長遠的言之后,趙長天這個秋季農村工作領導小組的組長上臺做專項言。

在趙長天的言中,他回顧了過去一段時間小組所取得的豐碩成果,對幾個副組長、所有的小組成員、基層領導、以及積極配合干部們工作的廣大農民提出了肯定和表揚,并宣布臨時成立的工作小組已經光榮的完成了使命,從今天起解散。

在言的最后,趙長天這樣說道。

“同志們,我愛這片土地,也愛著這片土地上樸實而又善良的人們。也許我們還很貧窮,也許我們還很落后。但我相信,在我們所有人的不懈努力下,終有一天,我們會擺脫貧窮、落后的面貌,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能以這塊生養他們的地方為榮。”

熱烈的掌聲響起,趙長天向臺下鞠躬致意。

一些農民代表們眼中泛著激動的淚花,站了起來,用力的拍著巴掌,即使雙手已經拍的通紅,卻仍在用力的拍著。

總結大會結束之后,已經接近中午,趙長天充充忙忙的離開了會場。

他今天有不少事情要做,原本,他打算在大會結束之后,直接去順城。

對于遠大集團來說,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礦泉水項目將在今天下午召開產品布會,他必須要去現場看看才會安心。

而且,他也將對公司下一步的展,和兩個弟弟進行一場重要的談話。

但沒想到的是,一個意外事件打亂了他的計劃安排,他不得不延后去順城的時間。

在大會之前,張秀芳急沖沖的來到他的辦公室,一臉愁容的告訴他:寶寶昨天晚上得了重感冒,她連夜把寶寶送到了醫院,在醫院里陪了小家伙一晚。

之所以來找他,是要告訴他:今天上午的大會,她將沒辦法參加,她必須要趕回醫院照顧寶寶。

聽到這個消息,趙長天腦海中勾勒出寶寶難受而又可憐的樣子,心里不大好受,他很是心疼那個可愛的小丫頭。

因此,他才打算先去醫院看看寶寶,然后再去順城。

趙長天在百貨商店買了一些寶寶愛吃的零食之后,驅車趕到縣醫院。

按照張秀芳說的病房號,趙長天沿著喧囂、擁擠的走廊找到了寶寶的病房。

也許是夏末秋初的換季原因,天氣時涼時熱、早晚溫差過大,人容易得感冒。今天的縣醫院人流如織,大量的患者、家屬擠在走廊里,顯得十分擁擠。

走進病房之后,趙長天隨意的打量一下。

寶寶的病房里一共有七、八張病netg,上面都已經有了病人。寶寶在靠近門邊的那一張上躺著。

因此,趙長天很快就看到了寶寶。

小丫頭正一副可憐西西的樣子、躺在病netg上接受輸液治療,小臉兒上滿是苦色,一雙原本可愛的大眼睛變得黯淡無光。

看到趙長天走進病房,寶寶的小臉上瞬間綻放出笑顏,眼中也有了一些神采。

“叔叔,都好久沒看到你了,寶寶好想你!叔叔不好,一直都不到家里來看寶寶。”

小丫頭兒雖然身體難受,但還是撅著可愛的小嘴兒向趙長天撒嬌。

“你趙叔叔太忙了,寶寶,你看你趙叔叔給你買了那么多好吃的。”

張秀芳指著趙長天帶來的那些零食,微笑著沖寶寶說道。

這一招很見效,成功的分散了小丫頭的注意力。

“啊,好多好吃的,蛋糕、水果糖、餅干,叔叔你真好。”

寶寶的小嘴兒一如既往的甜。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寶寶有些艱難的側過小腦袋,眼睛望著鄰netg的方向,“叔叔,我可不可以把好吃的給那個小姐姐和她弟弟啊?他們好可憐的。”

順著寶寶的視線望過去,趙長天楞了一下。

寶寶口中的小姐姐,他是認識的。正是他去周村的時候,在村口曾經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小姑娘應該叫玲玲。

那句“大米飯真好吃”,讓他至今還記憶深刻。

只是此時的小姑娘,已經與當初有了一些不同。

雖然衣著還是沒什么變化,依舊是那套陳舊、打滿補丁的小衣服,但與那個時候相比,容顏上明顯憔悴了很多。一雙原來靈動的大眼睛,變得有些呆滯、無神,小臉兒上一片插o紅。一看就是生病的樣子。

小姑娘和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并排躺在病netg上,顯得很擁擠。

那個小男孩的情況看起來更糟糕,膚色焦黃,臉上瘦得仿佛只剩下了一層皮,雙眼緊閉,整個人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只是無意識的出陣陣咳嗽聲。

在病netg周圍沒有看到任何大人,也不知道孩子的父母干什么去了?

看著還眼巴巴的等著他回話的寶寶,趙長天笑呵呵的說道:“可以啊,寶寶這么善良,叔叔當然你。你躺著不方便動,叔叔把東西遞給他們。”

“玲玲,還認得叔叔嗎?這個給你,把他吃了。”

趙長天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了一塊蛋糕。

“我認得叔叔,你去過我們村子,還和我說過話呢。可是,媽媽說讓我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

玲玲翕動著小嘴兒,有些艱難的說道。

同時,看著那塊兒蛋糕,小姑娘使勁的咽著唾沫,眼中流露著濃濃的渴望。

“玲玲,叔叔不是陌生人,你不是見過叔叔嗎,那就是熟人了。來,把蛋糕吃了,這可是那個小妹妹的心意啊。你要是不吃,她會難過的。”

趙長天指著寶寶,溫和的說道。

“那就謝謝叔叔了,我肚子里可餓了。”

最終,饑餓戰勝了猶豫,玲玲接過蛋糕,大口的吃了起來。

“求求你們,求求…求求你們了,再讓我們住兩天,我一定想辦法弄到錢。”

正在這時,一陣宛如杜鵑泣血的哭喊聲從走廊里傳了進來。

從聲音上判斷,應該是一個年齡不會太大的女人。

趙長天注意到,正在把蛋糕望嘴里塞的玲玲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剛剛因為那塊蛋糕而有了一些神采的眸子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一副泫然玉泣的樣子。

“你都欠了上千的醫療費了,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再是哭鬧,今天也得帶著你的孩子離開。現在的病netg那么緊張,你不給錢還占著netg位,這道理說得通嗎?”

“快點走吧,要是等我們動手,你臉上也不好看。再說了,你的孩子已經停藥好久了,就是再待在這里,我們也不會治療的,那賴在不走這里有什么意義嗎?”

緊接著,一連串的明顯的針對著那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喧鬧的走廊也安靜下來,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這起突然出現的事件。

“誒?你跪下也沒用,這招兒你都用過好幾次了,我們這回不會再心軟了,你必須要帶著你的孩子離開。你要是自己不動手,我們會有人把你的孩子送出醫院的。”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加快了度向著這邊而來。

“求求你們,我的孩子要是出了醫院,就沒了活路了。求求你們了,善心吧。”

從這些對話和聲音中判斷,再加上玲玲的表現,趙長天已經大致的明白了事情的一些原委。

如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和她們有關吧。

趙長天看了看那并排擠在病netg上的兩個可憐的姐弟。

四、五個穿著白大褂、保安制服的醫院人員在趙長天的視線中,走進了病房,徑直來到了兩個孩子躺著的病

后邊,一個fù女跌跌撞撞的也跟著沖了進來,她應該就是那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雖然女人臉上涕淚交流、一片狼籍,但趙長天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樣子。

趙長天有些愣!

這個女人,他居然認識。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難以置信

這個女人,正是周村的劉大姐。那位曾經非常熱心的招待過趙長天,但卻是包藏禍心想要誣告他耍流氓的女人。

一瞬間,趙長天明白了玲玲姐弟和劉大姐之間的關系。

“長天,這事兒你得管一管,這一家人太可憐了。”

張秀芳在一旁小聲的說道,面露希冀的望著趙長天。

趙長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如果放到他重生前,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netg不大。能夠不報復那個可憐的劉大姐,估計已經是他所能作到的極限了。

但在重生后,他的性格和人生觀正在悄然生著變化。

那個曾經冷酷無比的道上老大隨著在仕途上的摸爬滾打,隨著那些普通老百姓帶給他的一次又一次感動,性格已經變得有時連他自己都感覺無從琢磨。

曾經被他奉為人生至理的叢林法則,長期堅持的‘強者至王、、適者生存、利益至上、弱肉強食’中某些理念也有了一些調整,雖然幅度不大,但卻實實在在的有了一些轉變。

也許,‘強者為王、適者生存、利益至上’的理念已經深入到他的骨髓和血液中,在何種情況下都不會改變,但弱肉強食的理念則是有了一些松動。

最明顯的體現是,‘同情心’是重生前很少會出現在他身上的一種感受。

但在重生后,這種感覺卻時常出現。,一些他曾經嗤之以鼻的行為會偶爾的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搖了搖頭,趙長天擺脫了這種莫名的思緒。

“等等,我有話要說。”

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醫院保安人員正要俯身去抱netg上的孩子時,趙長天出了他的聲音。

保安看了趙長天一眼,在詫異中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隨即目光轉向了站在旁邊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年輕人,你有什么話要說?”

中年人望著趙長天問道。

“你貴姓?在醫院擔任什么職務?這兩個孩子的情況很危險,尤其是那個小男孩。如果把他們趕出去,估計以他們母親的情況,是沒有能力繼續為兩個孩子求醫的。因此,我想請求醫院能把他們留下,并給予治療。”

趙長天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那位劉大姐的表情。他相信,那位正目光復雜的望著他的女人一定已經認出了他。

而且,他在周村的經歷經過前些日子的傳播,估計她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副縣長的身份。

在趙長天看來,如果不是自己的果斷和應急能力,恐怕將很可能會因為這個女人遭遇到大麻煩。

他心中怎么可能會沒有一些怨氣。

但無論如何,這種怨念還達不到讓他就此不管此事的程度,無論從哪個角度,那兩個孩子都是無辜、值得同情的。

“我姓王,是醫院的院長。年輕人,除非你肯替她們把拖欠的醫療費交了,一共13oo塊。否則,你也不用多費net舌了,我們是不會答應的。對于他們,我們醫院已經仁至義盡了。”

中年人目光炯炯的望著趙長天,他的語氣非常堅定,顯示了他態度的堅定。

趙長天沉默了,似乎在這么一大筆錢面前,失去了助人為樂的想法。

劉大姐自然不知道趙長天的真實想法,還以為他真的打了退堂鼓呢。

‘撲通’一聲,劉大姐結結實實的跪在了地上。

“趙縣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知道我對不起您。我還知道如果沒有你向公安局求情,我和村里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都會被關進監獄里。我那時也是沒有辦法,王力國答應我說只要做了那件事情,就會掏錢給我兒子治病,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他。幸虧您沒有因此出事,否則,我就是罪人了。”

一邊淚流的滿面的哭訴著,女人一邊不tǐng的磕頭,額頭上已經通紅一片,隱隱有血跡滲出。

“算了,就別和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一般見識了。”趙長天這樣告訴自己。

“你起來吧,這事我管了。”

趙長天的語氣鏗鏘有力,似乎蘊涵著一種讓人相信的力量。

“謝謝,謝謝,趙縣長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劉大姐激動的說著,淚眼模糊的眸子中全是無法掩飾的喜悅。

張秀芳走上前去,把她扶了起來。

“您是趙長天趙縣長?”

王院長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王院長不能不驚訝,雖然他聽說過最近在昌縣官場上光芒萬丈的趙長天是一個年輕人,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會年輕到了如此程度。

“我是趙長天,這件事我管了,已經拖欠的醫療費和以后的治療費用,我都負責了。我想,以我一年的工資收入應該夠了吧?你可以按月派人去縣政fǔ找我,我每個月的工資會交給你們,一直到能把孩子的病治好為止。”

趙長天提出了解決方安。

他大致估摸著,以他一年幾千塊的工資收入,應該足夠了。

當然,如果他打算動用其它的錢,別說幾千,就是幾萬也完全用不著去公司提錢。但他不會那樣做,這件事只有這樣處理,才會既幫了人,也會使自己的利益達到最大化。

“趙縣長,這怎么好呢?可既然您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做主免了她們一半的醫療費用,根據規定,這是我的最大權限了。其它的錢,我想也用不著你來拿,您和民政局打個招呼,應該會解決另一半的。”

王院長一咬牙,說出了解決方案。

對于他來說,眼前這位可是最近整個昌縣都在傳頌的人物,雖然他主管的工作還管不到自己這里來,但以此人的年紀來看,未來的展將是不可限量的。能夠在這個時候,在他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是絕對有必要的。

“你能減免一半的醫療費用,我替這位劉大姐感謝你們,但剩下的一半,還是我出吧,就不麻煩民政局那邊了。據我所知,民政局的資金一直都很緊張,有太多需要救濟的家庭和人員了。”

說到這里,趙長天話鋒一轉:‘我們縣的財政情況今年開始就會有所好轉了,到時,我會建議縣委縣政fǔ加大在民政的資金投入、以及給予醫療衛生方面的更大,縣醫院作為我們縣最大的一家醫療機構,應該得到更多的政策扶持。”

趙長天鄭重其事的說道,言語中頗有一些投桃報李的意思。

“趙縣長,不能光用你一個人的工資,你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很多,把我的工資也拿出一部分幫助她們來吧。”

張秀芳突然在一邊開口說道。

她沒有直接稱呼‘長天’,畢竟這是公眾場合。

趙長天剛要開口拒絕。

“趙縣長,我的工資也不比你少,我也拿出一部分吧。

王院長再次咬牙,說出了在正常情況下,他絕不會說出的話。

“趙縣長,還有我。”

“再加上我一個。”

另外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趙長天忽然感覺有些慚愧,但這種念頭轉瞬間,就被拋之腦后,畢竟,他不是那種輕易受到別人言行影響的人。

“好,我們這些人一起出力,那分攤到每個人的身上就沒有多少錢了,人多力量大。”

王院長語氣有些振奮的說道。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一家有難,眾家幫扶,這是我們國家長久以來的優良美德啊。”

趙長天有些感慨的說道。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王院長開始安排醫護人員馬上恢復對孩子的治療。

趙長天在縣醫院待了半個小時之后離開了醫院,在臨走的時候,他給了劉大姐五百塊錢,讓他給孩子買些好吃的東西和營養品。

如果不是趙長天及時扶了一把,估計劉大姐又要跪在地上感謝了。

趙長天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驅車直奔順城。

一邊開著車,趙長天腦海中回憶著近一段時期遠大的展。

早在9月8日,遠大集團下屬的礦泉水廠已經修建完畢。兩天后,也就是9月1o日,從龍門山通往外界的公路順利完成施工。

9月12日,相關設備運抵龍門山,經過調試之后,進行了試生產。

很快,樣品在前些天被生產出來。拿到相關部門檢驗之后,得出的鑒定結論是:完全符合國家關于礦泉水產品的相關質量標準。

按照計劃,第一批產品將在1o月1日舉行產品布會之后正式上市。

為了這次布會,老二趙長江在先期做了大量準備工作,場地、參加人員、主題口號等等,都是他親自過問、拍板。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趙長天也在百忙之中抽空給老二做出了不少指示。

比如在人員的邀請上,趙長天要求:不必吝嗇錢財,對于新聞媒體記者請的越多越好。

而且,關于記者的邀請,不要局限于順城和明陽,要把整個北寧省有些影響力的媒體記者,能邀請的都邀請過來。省外媒體暫不考慮,那是明、后年再考慮的事情。

按照趙長天的要求,這些記者將由趙長河親自接待。為此,趙長天特意對老三面授機宜,指點他如何接待、并對煤體展開公關。

雖然趙長天已經把煤體的巨大作用向兩個弟弟做了一些介紹,告訴他們,如果這些煤體人能對公司賣力宣傳,所能產生的經濟效益,將是非常驚人的。

但趙老二和趙老三對大哥態度上的如此重視,還是有些詫異。但詫異歸詫異,大哥的指示卻是必須要不打折扣的執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等死的人

趙長河很好的貫徹了大哥的指示,邀請了大量媒體記者參加產品布會。

順城市中心的迎賓大酒店,遠大集團產品布會正在這里舉行。

趙長天趕到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兩點,產品布會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

進入會場之后,趙長天沒有驚動任何人,他站在最后面,靜靜的注視著布會的進行.

這次布會,主要以集團總經理趙長江和新任副總經理凌長軍為主要言人,基本也上是由他們二個來回答記者提問。

間或的,集團副總趙長河、礦泉水分公司副經理趙林也會回答一些記者提問。

看著體形宛如球狀的凌長軍,看著他在臺上揮灑自由、侃侃而談的樣子,趙長天腦海中不覺浮現出關于他的資料。

凌長軍4o歲出頭的年紀,不到17o公分的身高,過18o斤的體重。他是遠大集團在美國招回來的高級人才,這個人選的最終確定,是趙長天親自拍板決定的。

確切的說,凌長軍應該是遠在美國天門集團的趙國介紹過來的。趙國是趙長河年后帶往美國的家族晚輩。

按照趙國在越洋電話中的介紹,他是在一條骯臟的巷子里小便的時候碰到凌長軍的。當時,凌長軍像條死狗一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呻吟著請求趙國的幫助。那個時候,他的體重不會過五十公斤。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如果沒有人幫助他,凌長軍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看在同屬華人的份兒上,趙國把這個家伙弄回了住處。

在宛如餓死鬼一樣的狼吞虎咽咽之后,凌長軍恢復了一些精神。

在凌長軍的述說中,趙國知道了他的人生經歷。

凌長軍早年留學美國,取得了哈佛大學的工商管理碩士學位。

之后,他一家美國非常知名的企業任職,由于表現突出,接連獲得晉升,不到1o年時間,他做到了集團高層的位置,主管公司的銷售工作。

事業上順利,愛情上也美滿,在和女友相戀了五年之后,終于喜結良緣,并在次年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但就在他net風得意的時候,卻在狐朋狗友的引誘下開始迷戀于聲色犬馬。

如果僅僅喜好女色,那也沒什么,男人好色天經地義,不好色才不正常。可致命的是,他逐漸喜歡上了賭博,喜歡上了那種刺激的感覺。

開始的時候,他還只是偶爾周末去賭場玩玩兒。但隨著賭癮越來越大,他開始經常出入于各種賭博場所,甚至還成了拉斯維家斯的常客。

仗著收入不錯,雖然屢次輸錢,但他還能勉強維持著在賭場的刺激生活。

但逐漸的,他開始無心于工作,在公司的表現越來越糟糕,他主管的銷售工作,在業績上每況愈下。妻子現了他的不正常之后,屢次苦口婆心的規勸,但卻沒有任何效果,反而糟到了他的粗暴對待。

最終,他在一次挪用公款去賭博之后,被公司現,導致了被解雇的下場。

失去了收入來源之后,為了籌集賭資,他開始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

很快,他的所有朋友和熟人全都疏遠了他。

無奈之下,他賣了包括車子在內的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

到最后,已經輸紅了眼睛的他,干脆把房子也賣掉了。

在這種情況下,更加不幸的事情生了,和他已經結婚多年的妻子也帶著女兒離開了他。

那個時候,凌長軍的賭性已經達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他去賭博,已經不是為了去賭場體驗那種充滿刺激的生活,而是為了贏回自己輸掉的一切。

為了籌措資金,他開始賣血。

但悲哀的是,他賣血得到的那點錢,實在是杯水車薪。有時候,一次賣血的錢都不夠在賭場里賭上一個小時。

更加悲哀的是,隨著營養和體質的下降,他的血液已經不符合標準,變得一文不值。

失去了這個唯一的收入來源之后,凌長軍別說進賭場,就是溫飽問題都已經無法解決。

在餓了兩天之后,他實在是餓得厲害,他偷偷的溜進了一家飯店,打算趁其它客人吃完飯離開之后的間隙,借機吃點飯桌上的剩菜剩飯以果腹。

結果,他的那身又破又臟還散著難聞氣味的的衣服出賣了他,他被飯店的服務員現了,隨即被兩個男人拖到了飯店后面的巷子里,并被拳打腳踢的修理了一頓。

那個時候,凌長軍已經真正的面臨了人生的絕境。他甚至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他就那樣躺在那里,希望能有人幫他一把。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失望。有幾個人到巷子里方便的時候,倒是現了他,但都對他的哀求視而不見,甚至還有一個年輕的美國人把niao撒到了他的臉上。

到后來,凌長軍已經變成了絕望。

在niao淋到他臉上的那一刻,凌長軍感覺生不如死。

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在他的人生面臨最大羞辱的時刻,在他生命中最后的時光里,他幡然悔悟。

一天的時光過去了,凌長軍躺在陰冷、插o濕、骯臟的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對自己的整個人生進行了回顧和總結。

無盡的悔恨宛如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內心。

“女兒,我的小寶貝,你知道你的爸爸就要永遠的離開你了嗎?你將來還會記得生命中曾經有過這樣一個親人嗎?爸爸多想再抱你一次,多想再親你一下。”他想起了女兒,想起了那個小時候喜歡騎在他肩膀上撒嬌的小丫頭。

他想起了遙遠的祖國,想起了身在祖國的親人們,那可親可敬的年邁的父母,小時候喜歡賴在自己身上的弟弟、妹妹。

那個時候,面臨死亡的前夕,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可以回到祖國,可以最后看一眼祖國的山山水水,可以死在祖國的土地上,能夠葬在家鄉的大青山上。

趙國出現的時候,他的意識已經陷入恍惚的境地。

感覺到有人到來,本能的求生反映,讓他出了微弱的求救聲。

聽完凌長軍的人生經歷后,趙國沒有表示出任何同情,也沒有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只是告訴他:可以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試用期是一個月,如果表現合格,將會得到繼續任用的機會,如果表現不合格,這里不會養一個閑人。

一個月之后,趙國現,他真是揀到寶了。凌長軍的頭腦和能力,完全出了他的最好預期,他甚至挑不出任何mao病。

唯一有所遺憾的地方,也許是被餓怕了,凌長軍出奇的能吃,體重幾乎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度在暴漲,幾乎都在長肉。

原來不到五十公斤的體重,迅接近到7o公斤,而且還在迅猛增長中。

兩個月之后,凌長軍的表現甚至另天門集團的執行總裁非爾驚嘆,同時讓人感覺驚嘆的是,凌長軍的體重已經達到了八十公斤,變成了一個胖子。

通過兩個月的考察,趙國已經完全認可了凌長軍的能力和在工作中表現出來的積極性。

于是,通過越洋電話,趙國向他的直接領導,也就是他的三叔趙長河進行了鄭重其事的匯報,并用了‘天才’這樣的詞匯來形容凌長軍。

趙長河知道這個消息之后,非常喜悅。

要知道,在很多時候,普通的人才很多,只要滿足適當的條件,是很容易得到的,但天才型的人才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趙國的性格他知道,絕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無的放失。

因此,趙長河在第一時間向大哥做了匯報。

趙長天聽完老三的介紹之后,沒有絲毫猶豫,指示他抓緊時間把凌長軍弄回國內。

在趙長天看來,遠大集團正缺乏這種高級人才。

事實上,目前的集團管理層一直是趙長天憂心的地方。

無論是老二、老三,還是劉立本,雖然經過兩年多的磨礪和鍛煉,和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但距離趙長天的要求,還差得遠。

他們的長處是精力充沛、年輕、有干勁,但他們缺乏大企業、大集團的管理經驗,缺乏更高層面的視野和格局。雖然趙長天不斷的在這方面對他們進行灌輸,但仍然距離他的期望相差頗遠。

如果趙國的介紹完全屬實的話,凌長軍將是趙長天最需要的那種人才,是集團高層管理人員非常適合的人選。

凌長軍是9月中旬回到國內的,趙長天在百忙之中專門

一番長談之后,趙長天感覺非常滿意。

原本,他是打算把凌長軍放到部門經理的位置上考察一番的。

但在這次談話之后,趙長天改變了主意,直接任命凌長軍為集團副總,主管集團銷售工作。

凌長軍的表現沒有讓趙長天失望,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就拿出了一份宛如教科書式的飲品銷售方案。

即使是以趙長天的的挑剔,也不得不承認,這份方案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既充分考慮到了中國國情,也兼顧到了公司的實際狀況,非常具有可行性。

要知道,這一切是在凌長軍回國僅僅半個月的時間里做到的。

思緒回到眼前,看著臺上那個神采飛揚的胖子,趙長天很難想象出,在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躺在地上等死的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雙拳緊握

下午三點半,布會圓滿結束。

從明天開始,關于龍門山礦泉水的新聞將在全省范圍內傳播。

按照事先的計劃,每一個記者手中都得到了一個飽滿的大紅包。個別影響力大一些的記者,還在私下里得到了區別對待,趙長河分別與他們達成了一份長期口頭合作協議。

如果這些記者能夠按照這份協議執行,將會在未來的日子里,得到非常可觀的報酬。甚至,這份報酬要過他們本身的工資收入。

趙長天之前的擔心煙消云散,他終于放下心來。

他十分欣慰,老二、老三終于成長起來了。

尤其是老二,他在布會上的表現,雖然稱不上完美,但卻已經形成了屬于他自己的個人風格,言談舉止間無不體現著一種大將風范。

凌長軍也用他的表現再次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其卓越的口才和現場應變能力甚至可以充當專職的新聞言人。

布會之后,趙家三兄弟加上凌長軍聚在了一起。

劉立本由于正在明陽全力攻關一個大型裝飾項目,所以,他并沒有出席產品布會和這次碰頭會。

以趙長天為主,幾個人一起就集團下一步的展進行了探討。

趙長天結合著凌長軍提交的銷售方案,就礦泉水項目項目下一步的具體展,向兩個弟弟和凌長軍談了自己的看法,并做出了一些相關指示。

如何搭建銷售管道?如何展開攻勢?如何招聘使用相關人才?等等……

雖然這些問題趙長天以前就曾經和兩個弟弟談過,但目前已經到了關鍵階段,他必須要向他們和凌長軍交代一些重點的東西。

事實上,在未來的銷售活動中,凌長軍將是當仁不讓的主力。

在趙長天看來,雖然凌長軍的能力完全沒有問題,但在視野上卻肯定及不上自己這個重生人士。

趙長江和趙長河兄弟倆按照慣例,各自拿出了一個小本子,記錄著大哥的各項指示,不時的提出一些問題。

凌長軍也不敢怠慢,也拿出了筆記本做著記錄。

客觀的說,他在回國前夕以及剛回到國內的時候,是有一些忐忑的。對于自己即將面對的未來,他沒有一絲把握,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走向何方。

半個月前那次和趙長天的談話,才令他放下心來。

雖然和趙長天交流的時間有限,但趙長天留給凌長軍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尤其是對方對大局的把握、以及視野的寬廣,令他為之嘆服。

之后,他通過其它途徑從側面了解到的信息,更是令他感覺震撼,這家已經初具規模、具有遠大前途的集團,幾乎是這個年輕人從無到有一造出來的。

這還不算,在商場上取得如此成就的同時,在仕途上,這個年輕上更是達到了常人在他這個年紀需要仰望的程度。

一個具有實權的副處級別的干部。

凌長軍雖然沒有在仕途上任職的經歷,但他曾經對國內的官場體制進行過比較深入的了解,他深深的知道一個23歲的副縣長意味著什么。

那意味著趙長天所達到的層次絕對不是僅僅依靠某些關系就可以達到的,那是需要實打實的能力為支撐的。

否則,即使硬把一個同等年齡的普通人放到這個位置上,能不能做穩都是個大問題。

而事實上,趙長天的出身非常普通,他只是來自于一個非常普通的農村家庭。

在他看來,這個比自己小了2o歲的年輕人,是他生平罕見的青年俊杰。

哪怕是在美國,這樣的人物,他也幾乎沒有遇到過。

因此,隨著對趙長天了解的逐漸加深,不提老板和下屬之間的關系,僅僅是對方的能力和成就,他都需要擺正自己心態去面對對方。

更何況,是對方的侄子救了自己一命,并給了自己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而對方又對自己充滿了信任,直接把自己提到了這樣一個高位。

如此的知遇之恩,也是令他非常感激的。

對于凌長軍在態度上表現出來的低姿態,趙長天感覺很滿意。

事實上,如果凌長軍依仗自己曾經的輝煌任職經歷而態度囂張、高傲的話,他會慎重考慮是否還對這個人重用?

人才固然可貴,但無法自由駕御和掌控的人才,他是不會放心使用的。

趙長天有些喜悅的現,與兩個弟弟不同,凌長軍在記錄的同時,經常能提出一些非常關鍵性的問題。甚至,他還會比較委婉的提出一些不同看法,對趙長天的言論和思想做出某種引導。

趙長天非常喜歡這種氛圍,他的很多觀點在這種氛圍下,通常能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甚至水平揮。

對于趙長江、趙長河來說,他們雖然已經成長到了一定的高度,但仍然會為大哥的某些精辟言論所折服。每當他們認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的時候,就會現在大哥面前,他們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同時,令他們感覺有些汗顏的是,凌長軍這個和大哥接觸過沒有幾天的外來者,居然和大哥就像交往多年的知己。

對于凌長軍這個被大哥委以重任的哈佛高才生,他們隨著了解的深入,不得不再次折服于大哥看人的眼光。

與他們相比,對方才是真正的職業高級管理者。

談完了礦泉水項目的相關話題之后,趙長天正打算繼續談保健品項目的時候,趙長江的那部‘大哥大’突然響了起來。

趙長河停止了話頭兒,示意老二先接電話。

趙長江接通電話之后,說了一聲“喂,哪位?”之后,他沒有再說話,靜靜的傾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只是,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片刻間,他的神色已經大變。

隨著老二神色之間的轉換,趙長天心里越來越忐忑。

一分鐘之后,趙長江的神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也許是電話那邊的人已經說完了話,他聲音有些嘶啞的回應道:“劉哥,你先別掛斷電話,我哥在這里,我先把情況告訴他。”

趙長天心里咯噔一下,雖然他聽不到電話里面的聲音,但老二如今的性子比起過去已經沉穩了很多,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老二如此劇烈的情緒變化了。

沒等他問。

趙長江已經言簡意賅的說明了情況:“大哥,是劉立本劉哥打來的電話。明陽那邊出大事了。一個小時前,他和趙東遭到一群人圍攻,對方出動了1o多個人,都拿著片刀、鋼管等武器。在趙東的拼死掩護下,劉哥受了點小傷逃離了現場,他第一時間撥了報警電話。”

說到這里,趙長江的聲音變得更加嘶啞:“警察趕到的時候,趙東已經身中1o幾刀。現在,趙東正在明陽醫大一院被進行緊急搶救,情況很不樂觀,人能不能活下來?現在還不能確定。劉哥在醫院,他是在醫院打過來的電話。”

情況介紹完的時候,趙長江的雙眼已經變得通紅。

趙長河額頭青筋直露,呼吸急促,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他們沒有出聲,只是一臉悲憤的看著大哥。

凌長軍突然感覺到,整個空間的氣氛似乎已經凝固。

他赫然現,在前一刻還談笑風生的趙家三兄弟,似乎瞬間就變成了殺氣騰騰的地獄使者。

“這事兒,無論是誰做的,他死定了!”

趙長天雙拳緊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

“老二,把電話給我。”

趙長天深吸了口氣,放緩了語氣說道。

接過老二手中的電話之后,趙長天再次深吸了口氣,把電話放到耳旁,“立本,是我,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你待在那里別動,我馬上過去。”

“趙哥,我知道了,趙東太慘了,都是為了救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哽咽,

多久了?趙長天已經記不清,他的心從未感覺如此的憤怒,宛如熊熊的的烈火在胸中燃燒、胸膛就要爆開一樣。

趙東是他血脈相通的侄子,劉立本是他的好兄弟。

有人動了他們,那就是意味著已經向他趙長天宣戰。

趙長天點上一支煙,重重的吸了一口,重重的說道:“老二,你馬上去召集人手,選1o個身手好的,2o分鐘之后,我們出去明陽。”

趙長江應了一聲,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老板,不是已經報警了嗎?還是交給警察處理吧。”

猶豫了一番之后,凌長軍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趙長天兄弟幾個的架勢,他非常擔心。無論如何,這是一個法制社會,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老板因為憤怒、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長軍,在這個社會,有很多人,憑法律是無法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制裁的。能夠出動這么大的陣仗對付立本他們,勢力肯定不會小。估計即使警察查出來了,幕后主使者也會隨便推出一個人來頂缸。”

趙長天的目光有些復雜。

第一百三十七章

誓不罷休

“對我來說,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和兄弟被人如此對待之后,而消極的等待所謂的警方調查和處理結果。我絕不會任憑他們的傷白受、血白流,血債必須血償。”

趙長天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的聲音中包含著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絕。

“老板,可你畢竟是體制內的人,不能…不能自毀前程啊。”

凌長軍差點說出“不能因小失大。”

但想到這樣的事情,怎么也算不上小事,連忙改口。

“長軍,相信我吧。你認為我會因為那些人渣而陰溝里翻船嗎?仇必須要報,但我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等事情結束之后,你會知道我的手段。

而且,我這次去,也不一定馬上就能有什么結果,很可能需要一個追查的過程,這個過程可長可短。

世事難料,對于未來,只要我們打定主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無愧于本心,那就足夠了。”

最后一句話,趙長天的聲音中蘊涵著一絲堅決。似乎是向著凌長軍、也向是對著自己做出的某種承諾。

這也就是面對凌長軍,如果換成其它人,趙長天是沒那份心思解釋什么的。

凌長軍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知道,對趙長天這種意志堅定的人來說,一旦做出了某種決定,就絕不會輕易改變。

事實上,對于趙長天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來的血性和‘意氣用事’,他也有著一種自內心的欣賞。

‘男兒行走世間,當快意恩仇’,他相信很多男人都有這樣的夢想,但真正的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呢。

凌長軍曾經見識過太多人世間的爾虞我詐,對于人性的黑暗,他有著深刻的認識。當親人、朋友有難時,出于自我保護的心理,漠然視之的大有人在,真正能做到兩肋插刀、勇往直前的人不是沒有,但實在是很少。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凌長軍忽然鬼使神差的說道:“老板,帶上我吧,我豁出去這18o多斤了。”

看著那張充滿真誠的胖臉,趙長天笑了,笑容中蘊涵著一絲欣慰。

凌長軍不知道,因為這一句話,他在趙長天心目中的分量不知道又增加了多少。

“長軍,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這事兒用不著你出手,你只需要好好的把公司管理好,就是對我最大的。”

拍了拍凌長軍的肩膀,趙長天溫和的說道。

趙長江再次顯示了他的高效率,二十分鐘的時間還沒過去一半,十個趙家彪捍男兒已經就位。這些人都是趙家第四代的中堅力量,年紀最大的剛剛25歲,最小的剛滿18歲。

這兩年,他們都經過趙長天有意識的訓練,擅長在群戰中集體配合進行沖鋒陷陣。

這些趙家的第四代,經過兩年來在城市里的生活,在公司的磨礪和鍛煉,早已經脫去了那份來自農村的鄉野氣息。

表現最突出的趙林已經真正的可以獨擋一面,礦泉水廠基本上是他一理的,拋去在香港和美國的四個,他是趙家第四代中當之無愧的領軍人物。

這里面表現相對較差的、年紀最小的趙雷,也做到了項目經理的位置,可以管理一個團隊進行現場施工。

在凌長軍的注視下,趙長天帶著老二、老三以及這些家族晚輩,乘三輛公司剛購置不久的奧迪轎車直奔明陽而去。

下午五點鐘,一行人抵達明陽醫大一院。

劉立本正站在一樓的大廳里焦急的的等待著。

趙長天看到他的時候,感覺鼻子有些酸。

劉立本胳膊上吊著繃帶,明顯的可以看到右臂有鮮血滲出。

額頭上也腫起了老大一塊,一張平時看起來又肥又胖的臉、尤其是右臉也明顯的比以前大了一圈,眼睛被擠壓的只露出了很小的一條縫隙。

這哪里是什么輕傷?

認識了胖子這么久,趙長天還是第一次看到看到他如此的慘樣。

看到趙長天,胖子眼淚汪汪的迎了上來。

“立本,你受苦了。”

趙長天輕輕的擁抱了胖子一下,拍了拍他的后背說道。

“趙哥,不能放過那群王八蛋,ctm的,這幫兔崽子太狠了,趙東身上都是血,腸子都被捅出來了,都怪我沒用….”

劉立本一邊哽咽的說著,一邊抹著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目睹著好兄弟因為自己而被傷得那么重,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自責和傷感。

“立本,這不怪你。趙東保護你,是盡了他應盡的職責。”

說道這里,趙長天語氣一轉:“立本,我先去看看趙東,一會兒,你把事情經過詳細的告訴我,無論是誰做的這事,我絕不會饒恕他。”

說道最后幾個字的時候,趙長天的聲音已經宛如刀鋒。

在重癥病房外,隔著玻璃,趙長天看到了趙東。幾個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正在忙碌的進行著搶救工作。

那個曾經神彩飛揚的小伙子,那個自己給予了厚望的家族晚輩,那個雖然比自己大了一歲、但卻總是親熱的“天叔..天叔”的叫著自己的侄子。

此刻,他就像是已經死去了一樣,面色蒼白的躺在那里。

不知不覺,趙長天的眼睛濕潤了。

他身后跟隨的趙家眾人,也都一個個面露哀傷之色,趙雷已經忍不住小聲的啜泣起來。

靜靜的看了片刻,趙長天毅然轉身離開。

留下了趙林在這里盯著,告訴他有什么情況馬上打電話聯系,又叮囑了他幾句之后,趙長天帶著劉立本和其它人離開了醫院,前往遠大集團在明陽的辦公地點,位于大東區的一棟三層樓房。

在路上,通過劉立本的敘述,趙長天大致的明白了事情原委。

事情的起因是目前劉立本正在運作的一個大型裝修項目,這個項目的工程總造價達到了驚人的25oo萬。

項目位于市中心的黃金地段,是由一個港商和市政fǔ聯合開的大型體育場館。市政fǔ出地,港商負責出資。

這個項目的外裝飾,基本上以玻璃幕墻為主。對于符合招標條件的裝修公司來說,這無疑是一塊大肥肉,預計至少有二十幾家具有相當實力的裝修公司將參與競爭。

劉立本在知道這個工程的相關信息、并分析了具體情況之后,覺得事有可為,可以進行該項目的運作。

他第一時間就成立了專門的項目公關小組展開了運作。

在他的運籌下,公關小組同時對市政fǔ和港商兩個渠道進行了公關。

秉承著趙長天一直教導的原則,用大筆金錢鋪路。經過一段時間的運作,政fǔ這邊的相關負責人中的三個,有一個被胖子成功拿下,表態會遠大。

另外二人中的一個雖然態度有些搖擺,但也答應在招標的時候給予一定的關照。

港商那邊,胖子在價位和公司實力上作為主要的運做手段。

秉承著趙長天的‘即使降低利潤,也要拿下標志性工程’的原則,胖子消減了利潤率,幾乎達到了一級裝修公司所能讓利的極限,向對方表明了己方的誠意。

與此同時,胖子把已經進入施工收尾階段的幾個工程作為樣板,向港商的兩個工程主要負責人做了展示,表明了自己公司的實力、以及在工程質量上的過硬。

其中的一個負責人,在幾次接觸之后,明確的表明了對遠大公司實力的認可,言語中流露出了遠大的意思。

另一個雖然沒有直接表明態度,但也表示了對遠大公司的好感。

如此雙管齊下,這五個具有決定權的招標負責人,胖子基本算是拿下了兩個,還有兩個具有一定的傾向性。

這代表著遠大裝修公司在先期的運作中,已經領先了其它公司一大步。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遠大公司所取得的公關成果很快就通過一些渠道被一些競爭對手知道。

知道內幕消息的裝修公司清楚,如果不出奇招,遠大公司拿下工程的可能性將非常大。那就意味著,己方先期的投入將打了水漂,巨大的期望也將會落空。

大部分裝修公司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徒患奈何。

有幾家不甘心失敗的,力圖在招標前的最后一段時間里,通過各自的手段再努力爭取一下。

這其中,明陽本地的一家裝修公司尤為不甘。

這家公司是龍陽裝修公司。

除了遠大,這家公司也許是最有希望拿下該項目的公司。據胖子所知,市政fǔ那邊的運作,對方和己方應該是旗鼓相當。

但在港商那邊,對方則是完全的處于下風。

感覺胖子通過相關渠道了解到的信息:港商通過一些途徑,知道這家公司的風評不好。因此,對這家公司的興趣不大.

這家裝修公司在覺通過正規的競爭途徑、已經無法扭轉大局的時候,距離招標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了。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派人找到劉立本,進行了警告,要求遠大必須退出這個項目的競標。龍陽公司將會拿出五十萬作為補償。

對此,胖子呲之以鼻。要知道,這個工程可是最少有8oo萬的利潤。因此,他直接回絕了對方。

遭到胖子的拒絕之后,對方非常囂張的表示,如果遠大不退出競爭,將不能保證劉立本的人身安全。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血債血償

劉立本介紹到這里的時候,三輛轎車已經抵達辦公大樓。

這棟樓位置比較偏僻,樓前有一個面積在百平米左右的空地,很方便停車。

觸目所及,樓房附近基本還是以平房為主。

當初,劉立本之所以選擇買下這里,除了因為樓房有自帶的地下庫房,主要是考慮到了價格因素。

根據趙長天的指示,劉胖子已經從兩個月之前開始著手收購附近的民房。

在高價位的誘huo下,已經有幾十戶老百姓出讓了他們的房屋。

趙長天的目標是,爭取將方圓千米之內的所有平房一網打盡。

在胖子的帶領下,一行人進入了樓內,直奔二樓的會議室而去。

沿途,不時可以見到趙家人,以第四代的居多。

顯然,他們還不知道已經生了什么事情,看到趙長天等人,一個個親熱的打著招呼。

但心思靈巧的,已經從家族當家人、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家人嚴肅的表情上,意識到或許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進入會議室之后,趙長天在位坐下,其它人也各自就坐。

在趙長天的示意下,劉力本繼續講述事件的經過:雖然對方出了威脅,但胖子以為這只是對方的虛張聲勢,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是一個法制社會。以前,他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但不過都是虛言恫嚇而已,并未遭到過實質性的攻擊。

盡管不相信對方真會有什么實質性的舉動,胖子在出門的時候還是會帶上趙東、以防萬一。

隨著招標日期的一天天臨近,除了經常出口頭威脅,對方根本沒什么動作,胖子愈的心了。

明天就將是招標的日子,對于這個項目,胖子已經胸有成足,甚至做好了明天招標會之后慶祝勝利的準備。

下午,胖子帶上趙東開車去城郊的一個工地檢查項目的施工進度。去的時候,一帆風順,沒有遭遇任何波折。

檢查情況令胖子十分滿意,預計再有三天時間,就將完成這個造價達到6oo萬的大項目的收尾階段。

與甲方的相關領導談過之后,對方對施工質量非常滿意。

下周,經過全盤驗收之后,最后一筆1oo萬的尾款也將打進公司帳戶。

在回程中,意外生了。

胖子沒有想到的是,那家不斷出威脅的公司竟然真的動手了,而且直接選擇在下了狠手。

車子行駛到一個拐彎處時,幾輛轎車同時出現,把胖子開的車前后堵住。

趙東反映很快,見到情況不對,打開車門,拉著胖子沖下車,打算向路旁的樹林里跑。

這片樹林很密,而且遍布著一人多高的灌木叢,一旦沖進樹林,逃跑的機會就將大增。

但對方的反映也不慢,趙林和胖子剛下車,幾輛車車上已經出來了五、六個人,手中拿著明晃晃的片刀、鋼管,向著他們猛沖了過來。

“就是那個胖子,廢了他兩條腿,敢跟永哥作對,他是自己作死。”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大聲吆喝著,看樣子應該是一個領頭的。

轉眼間,雙方就短兵相接。

趙東一個掃躺腿放到一個之后,拉著胖子就向路旁山坡上沖。

但胖子的體重過大,度根本提不起來。

對方從車上下來的人越來越多,有逐漸形成包圍圈的架勢。

劉胖子生平連普通的小打小鬧都很少經歷,這種陣仗他只是在港片上看到過,當時看的時候還曾經感覺熱血沸騰、非常過癮。

但如今這種事情生到了自己身上,看著對方的陣勢,看著對方手中明晃晃的家伙,他只感覺大腿軟、雙股亂顫,心里恐懼到了極點。

這種情緒,更是影響了他的度,連帶著,趙東的度也跟著受到了影響。

此消彼長之下,凸顯出了對方的度。

那幾個先沖過來的,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包圍拳,片刀、鋼管一齊向他們身上招呼。

趙東還好,憑借他的身手,這種程度的攻擊一時還奈何不了他。

但胖子卻不行,他的體形過于肥胖,反映度很慢,身體的靈敏性也很差,幾個呼吸間,他的身上已經連續挨了幾下。

胳膊上被砍了一刀,額頭上和臉上也挨了兩下鋼管的猛擊。

胖子已經陷入了絕望。他感覺胳膊上火辣辣的疼,腦袋也翁翁作響。

如果這個時候,趙東舍棄胖子、獨自逃跑,憑借他的度,最多負點小傷,是可以輕松逃走的。

但趙東沒有絲毫猶豫,大聲的讓胖子先跑,他先抵擋一下。

到了這個時候,趙東已經紅了眼睛,眼前的情況前所未有的惡劣。

他曾經跟隨天叔為了客運線路,在昌縣數次與趙六、高四火拼。在那些戰斗中,趙家軍都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十幾個人在天叔的率領下,一個沖鋒就能摧枯拉朽的將對手的陣線沖垮,然后就是一面倒的追打。

但今天,沒有家族的當家人天叔,沒有強大的趙家軍,只有他一個人孤身奮戰,還要保護一個大累贅。

在他來明陽之前,天叔曾經叮囑過他:一定要保護好劉立本,確保他的安全。

在那個時候,他曾經拍著胸脯向天叔作了保證。

那么,今天,就是履行自己承諾的時候了。哪怕是戰死,也決不能辜負天叔的期望。

趙家男兒沒有孬種,大不了一死而已,天叔一定會為我報仇!

為了天叔的囑托,沒的選擇了。

當這些念頭瞬間涌上腦海,趙東下了拼死一戰的決心。

猛然間,趙東一聲大吼,用身體擋在了劉立本身前,一把片刀、一根鋼管落在了他身上。

對此,趙東全然不顧,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擊出,兩只鐵拳如重錘一般落到了那兩個人臉上。

那兩個人的身體瞬間被擊飛,一條通往路旁樹林的通道被打開。

在兩聲慘叫響起的同時,趙東大喊“走,我來斷后,告訴天叔,為我報仇。”

胖子下意識的按照趙東的話語,拼盡全力的向著山坡上跑去。

他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他揮了全身所有的潛力。

跑,用力的跑,玩命兒的奔跑。

他的耳中,不斷的響起趙東的大聲嘶吼,那聲音宛如一頭困獸猶斗的獅子。

在他的身后,一直沒有敵人能追上來。

他知道,趙東是在用血肉之軀為他筑起一道逃生的鋼鐵城墻。

他眼中的淚水狂流,他的心從未如此痛過。

他想回去和那個好兄弟生死與共、并肩作戰,但他知道自己只會拖累他,也會辜負了好兄弟的一番心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世紀。

劉立本沖進了樹林里,他已經聽不到身后傳來的聲音。

躲在一顆大樹后面,他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撥打著報警電話。他知道,他的好兄弟每一秒都在地獄中掙扎,他不能浪費一點點時間。

電話接通之后,他幾乎是哭喊著把地點和正在生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然后,他攤倒在地上,一邊流著淚,一邊為好兄弟祈禱著。

終于,在漫長的祈禱中,胖子耳中聽到了從遠方傳來的警笛聲。

他連滾帶爬的向著林外沖去。

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在那條柏油路面上,方圓幾十米,都是斑斑血跡。

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只有趙東一個人仰面朝天、孤獨而又凄涼的躺在地面上,他的身下,鮮血仿佛河流一樣流淌。

盡管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但聽完胖子的講述之后,趙長天的眼中還是多了一抹晶瑩,身軀微微抖。

“ctm,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趙長江從喉嚨中迸出一種壓抑的怒吼。

“大哥,戰吧,血債必須血償。”

趙長河出了悲憤的聲音。

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都望著趙長天,無盡的悲憤化作了沖天戰意,仿佛烈火一樣熊熊燃燒。

“仇必須要報,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有什么勢力?”

趙長天的聲音無比堅定。

“你們等等,我要單獨的仔細考慮一下,再確定下一步的行動,你們大家也都冷靜一下。”

強行壓制著沸騰的情緒,趙長天放平了語調說道。

說完之后,趙長天轉身出了會議室。

他到了劉立本的辦公室,把房門關上,坐在椅子上。

點上一支眼,一邊抽著煙,思緒不停流轉。

事實上,對于胖子口中的那家公司他非常熟悉。

正是因為熟悉,趙長天才感覺了事情的棘手。

在徐徐的煙霧中,重生前的記憶打開閘門,關于那個公司和那個人的資料浮上腦海。

張永,龍陽裝修公司的老板。

在這個時期,明陽道上有三個非常知名的人物,掌控著明陽的大部分黑勢力。張永正是其中之一。相比于其他兩人,張永在道上的勢力稍差一些,他的優勢在于官方勢力。

張永的老子是原明陽中平區區長,退休后,曾擔任過明陽人大的副主任。雖然已經退休,但在明陽依然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依仗他老子的門生故舊、以及一些非常規手段,通過黑、白相結合,張永在短短幾年時間里,就從八十年代的一個搞建材批的小攤主展成擁有數千萬資產的大公司,也就是龍陽裝修公司。

在公司壯大的過程中,他手的下也在逐漸增加,從最初手下只有兩個小弟展成為上百人的規模。其中,以八虎、十二龍為最為有名。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定會實現

從9o年代初一直到2oo5年,張永的日子過得無比風光。

在張永混得最得意的時候,明陽人也許不知道市長的名字,但提起張永的大名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也就是在他最風光的時候,因為槍殺兩名執法人員,引起了有關方面的高度重視,甚至驚動了中央的某個領導。

在那種情況下,在高層力量的干預下,張永的所有靠山完全失去了作用。幾乎是一夕之間,在國家機器的強大力量面前,他所有的勢力煙消云散。

雖然張永在事先得到風聲跑到了北蒙省,打算從邊境線出逃,但還是在踏出國境線前的最后一刻被逮捕。

不久之后,他被執行死刑。

思緒回到眼前,即將和這樣一個人作為對手,趙長天也難免要慎重的考慮一番,他要考慮的不是是否要放棄這次復仇行動。哪怕1o幾年之后,張永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但趙長天等不了那么久。

他要考慮的是,行動的總體方案。

在大腦的飛運轉著,方案逐漸成型。

先,盡量不能暴露己方身份,否則,很可能會引來對方的瘋狂報復,他自己倒是不懼,但不能因此連累到家人。

其次,行動必須要塊,要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否則,明陽畢竟是對方的主場,一旦對方反映過來,出動大批人手進行圍堵,再加上對方很可能會狗急跳墻使用,那就麻煩大了。

甚至,如果有充分的應對時間,對方可以動用某些官方力量為己用。對趙長天來說,他絕不希望出現這種局面。

最后,需要考慮的就是報復的范圍。是僅僅以張永和他那些在這次事件中行動的手下為打擊對象?還是針對張永整個團伙實施報復?

經過一番權衡之后,趙長天決定選擇前者。他這次行動的目的不是徹底打垮張永團伙,只是單純的想要為趙東和劉立本復仇而已。

行動的總體指導原則已經確定,接下來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找到張永?

那些今天對趙東和劉立本動手的人有十幾個,想要在短時間內全都找到,難度非常大。

因此,趙長天決定以張永這個罪魁禍為主要打擊對象。只要找到張永,不但可以先對他實施報復,而且通過他,將會非常容易的找到他的那些手下。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趙長天抽了四、五支煙,經過反復考慮之后,計議已定。他走出了房間,對焦急等待的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對于趙長天的方案,其它人均沒有異議。

接下來,趙長天派出了熟悉明陽本地情況的家族子弟出去打探張永的行蹤。

為了盡快找到張永的位置,趙長天將先期隨劉立本到明陽展的十幾個趙家人全都派了出去。

趙長天心里很清楚,諾大的一個明陽城,如果想要找到一個普通人,猶如大海撈針。

但好在張永如今的知名度已經很大,他的行蹤應該相對非常容易打聽到。

一邊等待消息傳遞回來,趙長天讓劉立本準備了一些長度在半米左右的鋼管,握手處纏上粗布條。

事實上,趙長天最拿手的武器是長刀,但那玩兒意雖然適合群戰、但殺傷力太大,不適合用在這種層次的行動中。

因此,趙長天也給自己配備了一根鋼管。

晚上六點,出去打探消息的大部分人6續返了回來。

情況與趙長天預想的差不多,張永的行蹤并不難打聽。

綜合了他們的消息之后,張永的日常活動軌跡清晰的顯現出來。

正常情況下,張永會在早晨九點前到達位于中平區中街路的辦公大樓——龍陽大廈。一般整個上午,他會待在大廈里。

中午他會離開大廈,去他的各處產業巡視,或是進行其它活動。也就是說,從中午到晚上,他的行蹤基本上是比較隨意、無法確定的。

除了龍陽大廈,他經常出現的幾個地方是:一個是他開設的娛樂城,另一個是他興建的酒店,還有就是他位于郊區的家里。

分析了張永的行動軌跡之后,趙長天現,信息還是寬泛了一點。

對趙長天來說,他不想在白天動手,那樣暴露自己的幾率非常大。如此一來,龍陽大廈就不能考慮了。

而如果是晚上動手,張永的行蹤就不好確定,自己總不能帶著人輪流去這幾個地方守株待兔吧。

張永晚上倒是經常回家,但趙長天也不想在他家里動手。

一是張永知道自己仇家無數,家里的安保設施非常到位。據說,他家的別墅圍墻上全都通了高壓電,院內也是請專業人士做的監控,大院內還經常住著十幾個手下,估計有熱武器的可能性很大。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進攻他家里,很可能會造成己方的傷亡,甚至暴露身份,那是趙長天絕不想看到的。

剩下的兩個選擇,就是娛樂城或是酒店。這兩個地方雖然也會有一定的保安力量,在行動時也會有一定的風險。但趙長天相信,如果在夜間行動,以己方的實力,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問題是,他雖然知道張永很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兩個地方,但卻不知道他具體會出現在哪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沒有現張永的行蹤。

如果一直派人監視,自然是早晚會知道張永的具體行蹤。

但趙長天想要的是在最短的時間解決此事,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消耗在這里,老二和老三也同樣如此,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有太多的工作需要處理。

如果今天晚上找不到張永的行蹤,他就只能暫時回去,等有了詳細的信息再回來。

到晚上八點的時候,打聽消息的人基本都回來了,還是沒有張永的具體行蹤。

這期間,醫院那邊的傳來了一個好消息,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趙東終于擺脫了死亡危險,但還需要長時間的住院治療。

這個消息令趙長天大感欣慰,只要人還活著就好。得到這個消息,他確定了此次復仇行動的底線。

晚上8時2o分,最后一個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

他帶回來的消息令趙長天等人感覺振奮,他一直在張永開的那家娛樂城蹲點兒等候。在2o分鐘前,他親眼看到一輛奔馳車駛到了娛樂城,從車上下來的人長相與傳聞中的張永非常像。

在送上一支煙后,他從停車場的保安口中驗證了自己的判斷,那人正是張永。

得到確切消息之后,他第一時間就打車回來報信。

聽完他的講述后,趙長天當即下令,馬上出。

“趙哥,要是不嫌我累贅?就讓我也去吧,我想親手為趙東報仇。”

胖子眼神熱切的望著趙長天。

“立本,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不能去,不是嫌你累贅。而是你在明陽有一段時日了,如果跟著一起去,即使蒙面,也存在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不僅你不能去,明陽公司的人都不能去,這也是我為什么從順城帶人過來的原因。”

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趙長天耐心的解釋道。

劉立本雖然還有些不甘心,也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趙哥,我知道了,你一定好好教訓一下那幫王八蛋。”

胖子紅著眼睛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放心,你的愿望一定會實現。”

趙長天的語氣十分堅定。

接下來,為了預防萬一。在離開前,三輛車子都換上了剛準備好的假的明陽本地牌照。去參加行動的人員,全都換上了黑衣黑kù,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副黑色的只露出眼睛的頭套。

三輛車載著13個人,在夜色中離開了辦公樓。

今晚的夜空有些陰,云層阻擋了天際的月光,不時的,會有轟隆隆的悶雷聲響起。這預示著,似乎隨時都會有一場雨水降臨人間。

據明陽電視臺天氣預報報道,今天晚上將有雷陣雨。

知道可能要下雨,路上的行人、車輛不多,三輛轎車宛如幽靈一樣穿行在馬路上。

龍陽娛樂城位于西平區,這里是明陽日后最為知名的紅燈區。但在這個年代,雖然也有幾家洗浴中心、娛樂城,但整體規模還遠無法和后世相比。

接近娛樂城、還有1oo多米距離的時候,趙長天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后面的兩輛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按照事先的計劃,兩個趙家子弟帶著大墨鏡下了車,向著娛樂城走去。

他們的任務是提前進入娛樂城,找到張永所在的位置,一旦開始動進攻之后,確保第一時間能控制住他。

他們身上都攜帶著‘大哥大’,一旦現目標后,他們會及時出通知。

2o分鐘后,趙長江的大哥大出了響聲,這代表著目標已經現。趙長江接通了電話。

一分鐘之后,通話結束。

“大哥,已經確定張永正在二樓的包房里,在樓梯口的巴臺有兩個他的手下。其它的約有1o幾個他的手下,大都集中在一樓,有的在練歌房里,有的在休息區。”

趙長江把剛得到的消息向大哥做了匯報。

“老二、老三,你們各帶三個人負責對付一樓張永的那些手下,不用管那些客人。記住我交代的原則,不要鬧出人命,其它的你們看著辦。”

趙長天低沉的聲音響起。

第一百四十章

趙家三兄弟率先下車,走到路旁的陰影中。

其它的趙家人也紛紛迅下車,聚集到趙長天的周圍。

按照大哥的指示,趙長江和趙長河各自選了三個人,小聲的和他們交流著。

趙長天也向跟著他的那個侄子交代了幾句,又向年紀最小、留下來看車的趙雷叮囑了一番。

趙雷有些不太情愿留下來看車,在他看來,他也應該和親人們一起并肩戰斗,留下來看車沒什么大的意義。

直到心目中景仰的當家人‘天叔’語氣有些嚴厲之后,他才不得不應承下來。

“大哥,你就帶一個人,人手夠用嗎?”

向自己的一組人交代完畢之后,趙長江有些憂慮的向著大哥說道。

“對方在二樓,包括張永在內一共就那么幾個人,再說,還有我們的兩個人等著接應呢,我這里人手足夠了。倒是你們,記得一定要戰決,不能給對方留下反映過來的機會。否則,我擔心他們會有,如果給了他們用槍的機會,我們就麻煩了。”

趙長天神情嚴肅的說道。

這些話,雖然已經對他們交代過,但趙長天還是加重了語氣再次囑咐。

“記住,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深深的看了一眼眾人,趙長天再次向著現場所有的趙家人叮囑了一句。

接下來,1o個人,全都戴上了黑色的頭套,手中拿著明晃晃的鋼管。

“按計劃行事,,現在出。”

趙長天一聲令下。

低沉的聲音還在空氣中回蕩的時候,他已經率先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向著不遠處的娛樂城疾沖去。

1oo米距離,在趙家這些武術高手的沖刺下,幾個呼吸間就已趕到。

娛樂城門口的兩個保安還沒反映過來,就已經被趙長天隨手揮出的兩記鋼管砸中肩膀。

那兩個人還沒有意識到生了什么,就出了兩聲慘叫,摔倒在地上。

對于這兩個人,趙長天手下已經留情了。他們只是會感覺非常疼痛而已,卻不會造成什么大的傷害,起碼骨頭不會碎裂。

此時,從娛樂城內進出的客人能有七、八個,目睹這樣的場面,紛紛驚慌失措的避讓,其中一個中年fù女尖叫著向遠處跑去。

門口附近再無一人。

沒有搭理這些人,趙長天一馬當先的沖進了娛樂城。

趙家的其余人緊跟著沖了進去。

飛的掃視了一眼寬闊的大廳,大廳內人不多,大多數客人應該都在包房內,

趙長天現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沒有仔細觀察大廳的景象,毫不遲疑的,趙長天大步向著十幾米之外的樓梯沖去。

“干嗎的?快點站住。”

“這里不是你們能惹事的地方。”

“不想活了,站住。”

數聲亂糟糟的喊話響起,那是幾個正在休息區一邊抽煙、一邊打屁聊天的幾個男子,估計應該是張永的手下。

趙長河帶著三個人向著那幾個一邊喊話、一邊站了起來的男子猛沖了過去。

等到趙長天踏上樓梯,大步向樓上沖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現,老三那邊已經和對方短兵相接,老三手中的鋼管正落到了一個男子的腦袋上。

老二也帶著三個人堵在了通往練歌房的通道上。

趙長天沖上二樓的時候,樓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清晰可聞。

從進入大廳一直到沖上二樓,時間還沒有過十秒鐘。

兩個一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本來正在和巴臺的一個女收銀員調笑,其中一個剛剛把手放在女人肉感十足的大腿上。

聽到樓下傳出的聲音,正感覺詫異、打算下去看看時,趙長天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與此同時,一間房門虛掩的包房內,兩個先前潛伏的趙家子弟沖了出來,手指向了樓道盡頭的一間大包房,大聲道:“就是那里。”

“你們解決他們,控制住樓梯口,別讓人上來。”

趙長天看了兩個侄子一眼,疾聲吩咐道。

隨即,趙長天沒有理會那兩個正從巴臺后面出來的兩個中年男子,向著二十米之外的包房沖了過去。

“老板,有人鬧事。”

那兩個張永的手下終于反映過來了,把手放在女人大腿上的男子已經無暇體會手上的柔嫩,扯開了嗓子大喊道。

但隨即,慘叫聲和女人的尖叫聲響起。兩個趙家子弟已經對他們出手了。

趙長天已經在這片刻間,沖到了包房門口,一個墊步,身體騰空而起,運足力氣于右腳,向著大門揣去。

“砰”

“喀嚓”

兩個聲音先后響起。

厚厚的包房大門被生生揣開,趙長天的身體順勢沖了進去。身體停下之后,趙長天飛的打量著房間內的情況。

包房的面積很大,足有百平。

一眼望去,觸目所及的景象讓趙長天有些驚愕。

房間正中央,是一張大netg二、三倍大小。

此刻,那張大netv人正仰面朝天的躺在上面,手、腳都被繩子束縛著。

女人的容顏限于角度無法看清,但可以看到她閉著雙眼,臉上全是淚水,腦袋下的枕頭上也濕了一大片。

一個男子手中拿著一跟鞭子,向著女人白嫩的身體上猛抽,鮮紅的鞭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也許是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也許是男人太投入,一樓和二樓出的諾大動靜,他居然都沒有聽見。

直到趙長天沖進房內的瞬間,男人還沉浸在某種奇特的快感當中。

一雙有些瘋狂迷亂的眼睛下意識的望向趙長天,似乎還沒有從這突狀況中反映過來。

男子的面孔狹長,3o多歲的年紀,面色蠟黃,蓄著精致的小胡子。

這副形象,正和傳聞中的張永相符合。

疑是‘張永’的男子楞了兩秒鐘之后,眼神劇烈的生著變化,右手扔下鞭子,就向腰間伸去。

趙長天顯然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在男子的手剛剛觸及腰間某個物體的時候,趙長天手中的鋼管已經

這一下,趙長天下了狠手。

“嗷”的一聲慘叫,男子的身體頃刻間被掀翻在地。不由自主的抱著胳膊在地上翻滾。

那一下重擊,已經傷了他的骨頭。

女人已經睜了眼睛,片刻間生的變化,讓她一時難以適從,淚眼模糊的一雙眸子難以置信的望著趙長天。

“他是張永嗎?”

趙長天指著地上的男子問道。

他無暇欣賞女人的美麗容顏、和身體上雖然有了一些瑕疵但更能引某種玉望的風光。

“是,就是這個禽獸不如的壞蛋。”

女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確認了對象之后,劈頭蓋臉的,趙長天又是三記鋼管砸了下去,瞬間,張永的頭上、腿上冒出了血花。

其中一記砸在了張永的大腿骨上,那一記猛擊將他的膝蓋骨砸的粉碎。只是這一下,就已經讓張永失去了抵抗能力,沉浸在無限的疼痛之中。

到了此時,趙長天才有余暇仔細打量一下

2o歲出頭的年紀,臉上的皮膚有些黝黑但卻很細膩,被繩子綁住的雙手明顯的有些粗糙,還能看到老繭,與一雙白皙精致的小腳兒和身子上白嫩的肌膚形成了比較鮮明的對比。

幾眼的快打量之后,趙長天得出了結論,女人的家境應該不會太好。

關于這個女人的遭遇,不用多問,不用多少考慮,趙長天多少也能想像得出來。

不外乎,一個美麗的家境貧寒的女孩子落入張永這樣的惡魔手中,然后飽受蹂躪。

這樣的事情,都會生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類似于這個女孩子的遭遇,也并不罕見,甚至是大有人在。

趙長天多少的有些同情,但同情的程度有限。

因為,對于這樣的事情,趙長天混跡道上二十年,聽到的和見到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早已感覺到麻木。

沒有多說什么,趙長天解開了束縛女人的繩子。女人胡亂的扯起netg單裹在了身上。

趙長天覺得到了他該離去的時候了,對張永的報復,達到這種程度也差不多了。估計他的那條腿、和胳膊肯定是廢了,砸在他臉上的那鞭子應該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毀容。趙長天對自己的手上的力道非常有信心。

至于他的那些手下,以張永如今的狀況來看,已經無法正常說話了,估計也不能從他口中得到什么信息。

而且,趙長天也想等趙東恢復以后,由他親自帶人去為自己報仇,

“大哥,謝謝你救了我。我有一件事請求你幫忙,如果你能幫我,以后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

看到趙長天要離開,女人沒有像趙長天想象的那樣直接對張永報復,反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哽咽著向他哀求。

“說吧,什么事情?我不奢望你能報答什么?我也不認為你能給我什么有價值的報答。如果是太麻煩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說到這里,趙長天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我在這里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不會為你停留更長時間。如果只是舉手之勞,也許我會考慮一下,你抓緊時間吧。”

趙長天的語氣雖然有些漠然,但還是留下了一點點余地。

女人的樣子實在是可憐,太狠心的話,趙長天有些說不出口。

而且,張永很可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在今晚來娛樂城的。從某種程度上講,這個女人也算是間接的幫了自己。

第一百四十一章

來自地獄

從趙長天現在的角度看,女人傷痕累累的身體散著一種另類的吸引力。

盡管如此,趙長天還不至于去幫她什么忙、為此將自己陷入險境。對他來說,這個地方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否則,一旦警察或是張永的大批手下聞訊趕過來,那就麻煩了。

“大哥,求你一定要幫我,救救我的男朋友。”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飛快的沖到netg對面的一個立柜前,一把拉開了柜門。

趙長天正有一些詫異女人的舉動,奇怪于立柜和她男朋友有什么關系時。

但隨著柜們的拉開,里面的景象,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男人直tǐngtǐng的立在柜子里,身上全是被刀割出來的一道道傷口,更為可怖的是,男根也被連根切掉,傷口處還不斷的向外滲著鮮血。

男人嘴巴里塞著一條mao巾,那條白色的mao巾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從肩胛骨的位置,兩條鐵鏈穿過,把他綁在了立柜里的一個固定的圓木上,圓木大約有碗口粗細。。

男子的腳下全是鮮紅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跡。

這個場景,讓趙長天想起了西方神話傳說中的地獄,眼前的男子和那些在地獄中飽受折磨的人有的一比。

從傷口的痕跡上來看,應該就是最近生的事情。

受到如此重的傷害,男人還沒有死去,他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眼珠幾乎要突出眼眶。

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

趙長天無法形容。

極度的怨毒?極度的仇恨?極度的絕望?還是別的什么?

自己本身遭遇到了人世間最為惡毒的酷刑,還要親耳聽到自己的女人在面前被人蹂躪,這種來自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估計任何人都無法承受吧。

對于張永的變態手段,趙長天感覺到了mao骨悚然。這很難像是人類能干出來的事情。是和這對男女有深仇大恨?還是一種骨子里的變態嗜好?

女人抽泣著,渾身顫抖的拿出了男人口中的mao巾,一絲鮮血順著男人的嘴角流下。但男人的嘴巴還是張得老大,仿佛已變成了一尊雕塑。只有那種任何藝術大師都無法塑造的眼神才能證明他還是一個活人。

看著男人的眼神,趙長天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無來由的悲憤。

不需要女人再哀求,趙長天大步上前,將鋼管插進鐵鏈和圓木的縫隙,用力一崩。

在強大的力量作用下,鐵鏈應聲而斷。

男子的身體居然沒有倒下,依然還tǐng立著,只是呆滯的眼神有了一些變化。

“大哥,謝謝你,謝謝你!”

女子一邊流著淚,一邊不住口的感謝著。

同時,她輕輕的用手中的mao巾擦拭著男人身上的血跡,但傷口太多,血跡幾乎遍布全身,而且已經凝固,女人的擦拭除了增加男子的疼痛,卻起不到應有的效果。

縱是以趙長天的鐵石心腸,目睹此情此景,也有一些黯然的感覺。

他的見識也算廣了,也曾經對于自己的敵人施展過各種酷刑,但張永這樣的手段,他還從來沒有用過,只能自嘆不如。

“小馬哥,我們得救了,這位大哥救了我們。”

女人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啜泣著不停安慰男人。

忽然,男人的眼睛幅度很大的眨著,眼神同時生著復雜的變化。大張的嘴巴也緩緩的閉和。

從男人的表情變化上,趙長天估計,他似乎恢復了神志。

突然,男子有些粗暴的推開了面前的女人,女人輕叫了一聲,被推了一個踉蹌。也許是身體很虛弱的緣故,女人一下子攤倒在地上。身上的netg單滑落,再度露出了布滿鞭痕的的白嫩身體。

男人的眼睛緊緊盯著一個方向,正是蜷著身體在地上翻滾的張永。

他的眼神中只有一種涵義,就是一種赤1uo1uo的怨毒,怨念之深,以趙長天的膽量,都感覺心理有些寒。

緊接著,男子踉蹌著向張永沖了過去。

趙長天沒有作出任何阻止的動作,雖然他不是正義使者,但在很多時候,他也樂于見到‘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間公道。

但接下來生的一幕,卻讓他閉上了眼睛。

那副場景,即使是以他的心理素質,也有些慘不忍睹的感覺,眼前生的一起已經脫離了人的范疇。

他甚至想要塞上耳朵,現場的聲音實在是太刺耳了。男子出了充滿快意、甚至有些變態的笑聲、以及興奮的喘息聲,張永出了令人感覺辛酸的慘叫聲。那聲音堪比被十個大漢同時蹂躪的少女出的悲吟。

那個女人也出了刺耳的尖叫聲,顯然被男子的舉動嚇到了。

一分鐘之后,張永徹底沒有了聲息。

趙長天張開了眼睛,現場一片狼籍,令人不忍目睹,

在他看來,眼前的場景估計普通人看了,大都會嘔吐不止。

張永的喉嚨位置,已經被咬了一個大洞,汩汩的鮮血正不停向外流淌。兩只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了兩個洞。

張永的整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

那個男子口中血跡斑斑,坐在那里著令人感覺mao骨悚然的笑聲。

這一番比較劇烈的動作,讓男子身上的各處傷口又滲出了鮮血,看起來,就是個赤1uo的血人。

以他的這種情況,估計也沒有多久好活了。

搖了搖頭,趙長天轉過身體,打算離開了,他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

這對于這種性質上的行動來說,是不允許的。有時時候,多浪費一點點時間,都很可能會帶來不惻的后果。

“救我們。”

男子突然開口說話了。

聲音有一些尖銳刺耳。

“給我個救你們的理由,我不想惹麻煩。”

趙長天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腳步沒有停留,依舊向外走去。

“從此以后,我是你的一條狗。”

男子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依舊那么刺耳,還包含著一種堅定的力量。

趙長天的腳步依舊沒有停留,他的確不想因為這兩個人惹上什么麻煩。那個男子已經是一個廢人,還是一個殺人犯。幫助了他,很可能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我是最精銳的特種兵,我對你有用處。”

男子拋出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已經清醒過來的他非常清楚自己面臨的局面,如果沒人救他們,先別說他們是否有能力離開這里。即使他們勉強離開了這家娛樂城,以他的傷勢,也定然難以逃脫。無論是警察,還是張永的手下都不會放過他。

趙長天腳步停頓了一下,他想起了男子那一身精壯的肌肉,那的確是經過特殊的高強度訓練,才有可能達到的效果。能夠受到如此大的傷害,依然還能活下來,足以說明這個男人體質的強悍。

遭受如此大的打擊,依然還有求生意志,表明了這個人強大的心靈力量。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趙長天鬼使神差的說道:“裹上netg單,跟我走。”

這一刻,趙長天不知道,他做的這個當下看來有些不理智的決定,將會對他未來的人生產生怎樣的影響?

“我叫馬勝利,你一定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

披著一netg棉被,名叫馬勝利的男子緊緊的跟在趙長天身后,那副形象加上眼中散的光芒,使得他宛如來自地獄。

對于那個披著netv人,馬勝利看都不看一眼。

女人一臉淚水的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神志有些恍惚的樣子,估計,她還沒有從先前男人的瘋狂舉動中清醒過來。

“我會給你證明自己的機會。”

趙長天的語氣雖然還有些冰冷,但卻多了一些人情味。

撤退行動很順利。

在趙家子弟的霹靂行動中,張永的那些手下已經全被放倒,基本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和勇氣。

那些在娛樂城消費的客人一個個抱頭蹲在地上,瑟瑟抖。估計,一定是在心理祈禱著這群兇神惡煞早點離開。

趙家人雖然有些奇怪跟在趙長天身后的兩個男女,但還是默契的沒有在這個時候問。

馬勝利和那個女人被趙長天安排一個侄子打車帶走,目的地是順城。趙長天特別叮囑侄子,進入順城之后,要多換乘幾輛出租車。

到達最終的目的地前,要提前一段距離下車,步行到達那個由他指定的偏僻地方。趙長天還囑咐侄子要盡可能請醫生給馬勝利治療身體上的傷勢。

對于這兩個人,他暫時根本沒有任何信任感,不可能帶他們去公司。而且,必須要讓他們離開明陽,以防被人追查到行蹤。

“哥,太痛快了,好久沒這么酣暢淋漓的泄過了。”

坐在車上,趙長江眉飛色舞的說道。

“是啊,大哥,我和二哥的感受一樣。tǐng長時間沒動手,這手癢癢的厲害,這回算是過癮了。”

趙長河接過二哥的話頭,語帶興奮的說道。

“痛快了,也過癮了,但你們要記住,今天生的事情一定要注意保密,等回去之后,對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要仔細叮囑。這次的事情不小,張永被那個馬勝利弄死了。估計明天就會引渲然o。我們一會兒和立本見面之后,就馬上離開明陽。”

趙長天慎重的說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雄心壯志

回到辦公樓之后,九點剛過。整個行動,從開始到結束,總共用去的時間還不到兩個小時。

眾人迅的換回了遠來的衣服,把車牌子也換了回來,那些假牌照被就地銷毀。

劉立本興奮的傾聽著趙長江、趙長河對行動的介紹,手舞足蹈的表達著內心的喜悅。當他聽到張永的悲慘結局時,忍不住大聲嚷嚷道:“操,活該,真遺憾沒有在現場看到那一幕。”

“立本,相信我,你還是沒有看到的好,否則,我擔心你會吐出來。”

趙長天若有所指的說道。

事實上,整個行動能夠順利完成,而且沒有留下任何隱患,趙長天的心情也非常好。

接下來,趙長天把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全都聚集起來,非常鄭重的進行了叮囑。實際上,除了劉立本,其余的都是趙家人。

趙長天等一行人離開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半。

為了抓緊時間離開明陽,他們在辦公樓停留的時間只有不到1o分鐘。

直到轎車駛出明陽、進入順城地界,趙長天才徹底放下心來,心中的最后一絲憂慮煙消云散。

趙家三兄弟在進入順城之后,和家族的晚輩們分開了。

趙長天沒有直接離開順城返回昌縣,他還有一些話要對兩個弟弟和凌長軍交代。本來,這些話應該是下午就說的,但由于明陽的突事件,不得不暫時押后。

還沒有進入順城,趙長天就讓老二打電話通知凌長軍,讓他趕到趙長江的辦公室集合。但有些出乎預料的是,凌長軍一直都待在總部大樓自己的辦公室里。

“老二、老三,以后你們要對凌長軍這個人多一些尊重,凡事多聽聽他的意見,這個胖子不但是個人才,還是可交的性情中人。”

趙長天若有所思的說道。

“哥,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凌胖子這人確實不錯。”

趙長江認可了大哥的說法。

趙長河也連連點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三兄弟到達趙長江的總經理辦公室的時候,凌長軍已經泡好了茶等著他們了。

“長軍,事情已經圓滿的解決了,放心吧。”

看著胖子有些焦慮、渴望的眼神兒,趙長天輕松的說道。

“那就好,老板,我這半天一直都提心吊膽的。

凌長軍長出了一口氣,自內心的說道。

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熱茶,趙長天繼續說道:“長軍,這么晚還要把你叫過來,是要繼續我們下午的話題,和保健品有關。”

事實上,關于保健品項目的下一步展,也是趙長天此次來順城的重要目的。

趙長江已經完成了先期的配方篩選工作,現在,他的手中有兩份保健品配方。

趙長天需要在今天確定,遠大集團將究竟上馬哪一份配方?

這兩份配方中,一份注重健體功效,具有補充人體營養的功能。另一份具有促進消化、減肥的功效。

趙長天經過考慮之后,決定選用第一個配方,這份配方是西南醫學院的科研成果。

第二個配方,也許在幾年之后,會更加有市場,但暫時來看,還是第一個配方更符合目前的國情。

“能促進心腦健康、血液健康、皮膚健康,就選用這份配方吧,名字就叫三健養生液。”

趙長天注視著兩個弟弟,沉吟著說道。

“好,‘三健’這個名字取的好,這個名字通俗易懂,便于我們宣傳。大哥能在短時間內就能想出這樣一個名字,厲害!”

趙長河在表示贊同的同時,不忘拍了大哥一記馬屁。

趙長江瞪了老三一樣,有些怨怪他搶了自己想說的話。

凌長軍也連連點頭,認可了大老板的意見。

“老二,配方定了之后,你就可以著手組織生產樣品了,樣品出來之后拿到相關機構進行檢驗。如果檢驗合格,就付給西南醫學院5oo萬的技術轉讓費。”

趙長天繼續說道。

“大哥,5oo萬是不是太多了?我估計最多五十萬就能把這份配方買下了。”

趙長江難得的對大哥的指示表示了反對意見。

“老二,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要求你高調的對這五百萬轉讓費進行宣傳,最好專門舉辦一個轉讓儀式上,邀請大量煤體參加。要讓大眾知道這份配方的價值和我們公司的實力。如此一來,我們的產品還沒上市,就已經把聲勢打出去了。給公眾的印象就是:公司有實力,還有好配方。對于兩者結合在一起所能造成的影響力,我是非常期待的。”

趙長天耐心的解釋道。說到后面的時候,他的語氣不覺有了一絲激昂。

“明白了,大哥,這想法真好,我這苯腦子怎么就沒想到呢。”

趙長江頓生恍然大悟之感。

“這五百萬也不是一次就給西南醫學院,分成五年給他們。而且,可以借此機會,和他們搞一個人才供需協議。他們學校的畢業生,遠大集團可以優先考慮,甚至,每年遠大集團都可以去西南醫學院搞一次現場招聘活動。我相信,西南醫學院對此,一定非常是認可的。”

趙長天繼續講述著自己的一些想法。

趙老二和趙老三一邊不停的記錄著,一邊連連點頭。

“長軍,接下來我要和你談談銷售方面的一些想法,給你一些借鑒。”

趙長天注視著認真傾聽的凌長軍說道。

“老板,請說,我洗耳恭聽。”

凌長軍坐直了腰板。

“先,要非常熟練的運用,掌握了,就是掌握了核心,產品就會賣得火爆。”

說到這里,趙長天的眼中出現一抹激動:“長軍,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運作企業’輝煌的時代,產品在整個銷售渠道中,話語權十足,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我稱之為‘媒介時代’。我建議你在現階段包括未來幾年的銷售中,緊緊抓住這個中心,通過鋪天蓋地的宣傳,打響我們企業和產品的知名度,我相信一定會取得豐碩的成果。”

“老板,我明白了,原本我也有這方面的打算,但沒有重視到如此高度。”

凌長軍一邊做著記錄,一邊連連點頭。

“長軍,與此同時,我們要未雨綢繆。雖然我們將在幾年后放棄保健品行業,但并不意味著我們要放棄辛苦積累的渠道。通過保健品積累的銷售渠道,將在我們轉行做生物制藥的時候,依然揮重要的作用。

我可以作出預測,幾年后‘媒介時代’將被‘渠道時代’取代。那也就意味著,誰掌握更多的銷售渠道,誰就更有話語權、主動權。到了那個階段,哪怕是你做得再火,但如果渠道商不買你的帳,也將舉步維艱。

因此,長軍,我希望你能在渠道時代來臨之前,搭建屬于我們自己的銷售渠道,興建屬于我們自己的賣場。要爭取在幾年之內,讓我們的賣場能遍布國內一線城市。能夠在十幾年之內,讓我們的賣場遍布全國的每一個城市,甚至是走出國門,在國外的那些大城市里,也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說到后面幾句話的時候,趙長天的語氣愈鏗鏘有力。

重生前,趙長天可是親眼見證了國美、蘇寧、海王等渠道商的風光。

在頂級的渠道商面前,各個品牌廠家也只能選擇妥協,不得不壓低自己的利潤,否則,渠道商就可以不讓你進場。

你做的再火,但老百姓如果沒有購買你商品的方便渠道,那你的產品也根本賣不出去。

趙長天這番具有前瞻性的言論和雄心壯志,讓趙長江和趙長河聽得熱血沸騰。就是年過四十、自認心態足夠沉穩的凌長軍,也有一些熱血上涌的感覺。

接下來,趙長天又具體談了一些如何利用資本杠桿的力量興建賣場,如何在銷售中聚攏批商,如何利用各種媒介布,以及的一些創意方面的東西。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但趙長天的談興越來越濃,話題引申的范圍也越來越廣,三個聽眾也聽得越來越過癮。

最后,趙長天又針對地產分公司的業務表了自己的看法,主要是以‘收購’的話題為主。

在前一段時間的工作中,地產分公司,在東城區開了一個小型樓盤,估計明年年初就能完工。

按照趙長天原本的打算,開這個小型樓盤的目的就是為了鍛煉隊伍,沒有指望會賺多少錢。

眼下,經過前一段時間的鍛煉,地產分公司以趙長河為的領導班子基本已經熟悉了地產行業,也逐漸培養出了一批像樣的隊伍。

因此,在下一步,地產公司的重要任務就是要逐步展開收購工作,力爭在11月底之前,收購幾家房地產企業。

趙長河手中有一份房地產企業名單,是他這幾個月來派出人手在順城、明陽收集到的房地產企業信息。

這份名單共包括了2o幾家房地產企業,這些企業的共同特征是:遭遇宏觀調空之后,企業陷入了資金上的困境,處于舉步維艱、瀕臨倒閉的境地。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容置疑

這些房地產企業大都資產狀況良好、負債程度較低。

對于這些企業的資料,趙長天大致的瀏覽了一遍之后,他篩選出了八家。

根據這八家企業的不同情況,趙長天提出了不同的收購建議。

是建議而不是指示,這一點趙長天態度很清楚。在很多時候,紙上談兵的某些理論在實際操作中是不一定可行的。

而且,老三經過這一段時期的磨礪,對房地產領域的某些認識,已經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欠缺一些大局觀而已。而這方面,凌長軍將起到很好的補充作用。

趙長天的總體目標是,力爭在這八家企業中,能在年底之前,成功的收購三到五家,最低也要完成兩家的收購。

只有這樣,地產分公司才能在此基礎上進行整和,力爭在短時間內形成規模化。

對于收購企業的原有領導以及工作人員,趙長天也做了一些指導性的建議。

當所有正事都談完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到了半夜時分。

趙長天當晚沒有離開順城,就住在了趙長江家里。

結果,令趙長天哭笑不得的是,在老二的家中,他現了好幾條女人的內kù和其它內衣。

對于這種情況,趙長天也只是笑著呵斥了幾句老二,讓他以后小心點兒,別弄出什么病來。和女人上netv人也可以,但一定要注意防護措施。

這年頭,雖然性病還沒有泛濫,但也還是小心為好。

第二天早晨,更加尷尬的事情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端著買好的早餐,沒有敲門就進了趙長江家中,女孩子居然有趙長天房門的鑰匙。

當時,趙長天穿著一條大kù衩正在做俯臥撐呢。趙長江也在大哥的督促下,做著仰臥起作。

一番尷尬之后,趙長江不輕不重的呵斥了幾句那個女孩子,責備他進屋的時候也不知道敲門。

但女孩子顯然也有一些委屈,大清早的起來,買好了早餐,本打算給心上人一個驚喜的。結果卻是驚喜不成,反倒挨了一頓訓。

女孩子眼淚汪汪的樣子,讓趙長江心軟了下來。

“大哥,要不我把她攆走?”

趙長江口不對心的向著大哥低聲征求意見。

“瞧你那德性,我看這女孩兒不錯,要不你就收收心,對人家認真一點,你也不小了,也到了考慮婚姻大事的時候了。”

趙長天邊穿著衣服,邊故意打趣道。

“大哥,要考慮婚姻大事,也是你先來啊。”

趙長江嘟囔了一句。

但眼神卻下意識的描向了女孩子。

“恩?難道動真格的了?”趙長天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老二的德行他很清楚,基本上和同一個女人上netg不過三次,就會膩歪了。用他的話來說,失去某種沖動和激情了。對于女人,老二向來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不會考慮所謂的愛情和天長地久。

難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清純的小丫頭,真的把老二給俘虜了?

但無論如何,眼前的場景已經不適合他繼續留在這里了,他可不想大清早的就做電燈泡。

離開前,他從老二口中知道了那個女孩兒的名字——孫寧。

帶著一絲疑問,趙長天離開了老二家。

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點早餐之后,趙長天充忙的趕回了昌縣。

坐在辦公里,抽著煙,喝著茶水,趙長天開始考慮今天的日程安排。

對于他來說,今天將是忙碌的一天。

上午,他將要主持召開一個關于水利方面會議。

中午,他打算去醫院看望一下寶寶。

下午,他要去林業局視察工作。

上午九點半,趙長天主持召開了全縣水利系統工作會議,與會人員包括水利局的干部以及各個鄉鎮的水利站站長。

先,趙長天就節日期間打擾大家的休息表達了歉意。

接下來,趙長天重點強調了各個鄉鎮要注意儲水,尤其是全縣1o個大型水庫所在的鄉鎮,被他一一點名,要求做好儲水工作。

從即日起,就限時、限量放水,具體的標準將在幾天后正式出臺。

趙長天還指出,年后還將徹底停止放水。

這些舉措的目的,就是預防明年net天可能會出現的干旱。

對于趙長天的指示,與會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昌縣歷史上,很少出現過旱情。尤其最近幾年,基本都是風調雨順。

雖然趙長天給出了所謂農業專家的預測,但鬼才會相信呢,難道農業專家可以神通廣大到可以預測未來?

昌縣最近的一次旱情,還是出現在八年前。那次旱情的規模也不大,只是一些小水庫受到了影響,大型水庫受到的影響不大,基本沒有影響各個鄉鎮的水利灌溉。

難道八年都沒生過的旱情,偏偏明年就能生?

況且,今天本來應該是假期,卻被通知必須要參加這個會議。

本來以為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結果卻是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會議,

雖然不理解,但經過前一段時期的表現之后,如今的趙長天的威勢日重,因此,倒是沒有人敢當眾提出置疑。

在言的最后,趙長天明確提出警告,如果有哪個干部敢違反命令,將現一個處理一個。

會議結束之后,水利局局長李全單獨來到了趙長天的辦公室。

李全,將近五十的年紀,個頭不高,體形有些福。

“趙縣長,有很多干部對你在會上做出的指示表示不理解。”

落座之后,李全有些忐忑的望著趙長天,小心翼翼的說道。

“老李,是不是認為我吃飽了飯,閑著沒事拿大家消遣?”

給李全扔過一支煙,趙長天微笑著說道。

李全受寵若驚的接過煙,點著之后,輕輕的吸了一口,“趙縣長,不瞞你說,主要是有一些老百姓養殖的魚塘要受到影響。”

說完之后,李全有一些緊張的望著趙長天。

“老李,你應該還有一句話沒說清楚,估計承包魚塘的應該大部分都是鄉里的干部家屬吧?老李,你家里不會也有親屬承包魚塘了吧?”

趙長天瞇縫著眼睛注視著李全。

“沒…沒,趙縣長,沒有的事兒,我農村的那些老親戚沒有干這個的。”

李全的目光有些躲閃,額頭上有些見汗。

“老李,我不管你有沒有,但我今天在會上下達的指令必須要得到嚴格執行。我就是考慮到了我們縣有一些魚塘的情況,才會采用了折中方案,在年前限時、限量放水。我估計在這種情況下,魚塘受到的影響將很小。

老李,也許有些人認為我是小題大做,僅僅根據主觀預測就認為明年可能會有旱情,武斷了一些。但我告訴你,老李,我這次就是要武斷一回。如果明年風調雨順自然是最好,我將會公開承認錯誤。可如果一旦生旱情,那我今天做的決定,將造福多少老百姓?”

趙長天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

“老李,我希望你明白一點,我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貫徹到底的。我希望,你能堅定自己的立場,堅決的我。如果,在這個時候你敢掉鏈子?”

趙長天語氣一轉:“老李,多余的傷感情的話就不多說了,我在縣里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我相信你對我的性格應該有所了解。”

趙長天以這樣一句話結束了此次和李全的談話。

當李全走出趙長天辦公室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后背已經濕透了。

如今,他算是真正的體驗到了這個年輕副縣長的威勢。這些日子,他曾經多次聽說過關于這個年輕副縣長的傳聞。知道這個副縣長在當鎮長的時候,就有著‘鐵腕’鎮長的名頭。

但傳言終歸只是傳言,只有親身體會之后,才能多少的知道一些‘鐵腕’兩個字的真實涵義。

“看來以后要打起精神工作了,不能再混日子了。”李全如是想著。

李全走了之后,趙長天陷入了思考。

對于趙長天來說,之所以要召開這次會議,是因為他記得很清楚,1994年net天直至6月份,全市將迎來一場大旱,整個順城的農業都受到了很大影響。

對于昌縣這個農業大縣來說,打擊更是是非常巨大。

緊跟著,接踵而至的,就是從七月份到九月份的洪澇災害,不提順城,單是昌縣掘堤的水庫就達到了1o多個,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死于洪水當中。

限于身份,他那個時候不知道具體的死亡人數,但他知道,光是大河鎮的死亡人數就過了2oo人。

整個1994年,對于昌縣來說,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在上一次人生中,他不具備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具備在災后幫助他人的能力和想法。

但這一世,既然他走上了仕途,既然能預知未來生的一些事情。

他將全力一戰,為了昌縣,為了昌縣的老百姓,也為了自己的仕途。

‘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趙長天內心充斥著如許的豪情。

雖然距離明年還有一段時日,但他必須要未雨綢繆,預先做好多方面的準備。

第一百四十四章

極大的滿足

對于趙長天來說,今天的全縣水利會議,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要走遍昌縣的每一個水庫,針對不同水庫的情況,做出針對性的安排。

在思考中,時間緩緩流淌。

中午到了,趙長天結束了思索,他要到縣醫院看望寶寶。

按照慣例,他開著車直奔百貨商場,打算給寶寶買些吃的東西。

車子行駛到百貨商場附近的時候,趙長天剛要把車駛進停車場,卻現前面圍著一群人,堵住了進去的道路。

沒辦法,趙長天只有把車停在了路邊,步行著向百貨商場走去。

路過人群的時候,一陣鬧哄哄的爭吵聲傳進他的耳內。

“你快點讓開,別給臉不要臉。”

一個男人非常不耐煩的聲音。

“你必須道歉,你憑什么侮辱他,他一根腳指頭都比你強。”

一個女人氣憤的聲音。

“我侮辱他,關你屁事?你是她的姘頭還是馬子?”

“我和他什么關系也沒有,他為老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我就不允許你侮辱他。”

聽到這里,從聲音上判斷,這是一男一女在生爭吵。趙長天搖了搖頭,打算快步離開了。

和他沒關系的事,他沒有多管閑事的興趣。

只是,他感覺那個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想了想,又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些女人。

“趙長天就是個沽名釣譽的家伙,他為老百姓做事還不是為了自己能升官財。你一個打掃衛生的,懂什么?”

趙長天離開的腳步瞬間停住。

爭論的主題居然是他,這出乎了他的預料。

“你這種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趙長天哪里沽名釣譽了?各位老少爺們,你們評評理,趙長天趙縣長為我們這些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

“是啊,年輕人,這位姑娘說的對,人家趙縣長可是個做實事的好干部,你這么說是不對的,應該道歉。”

“小伙子,你要是這么說別的當官的,我沒意見,但你這么說趙縣長,我可不同意。”

一時間,對那個男子的聲討此起彼伏。

聽到這里,趙長天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原來,他在民間的風評如此之好。這種感覺很美好,甚至出了他昨晚復仇時的快感。

“各位大哥、大姐,馮科他不會說話,我在這里向大家賠禮道歉了,希望大家能原諒他這一回。”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進耳內。

不用過多思索,“李佳”一個熟悉的名字浮上趙長天腦海,不自覺的,一些壓抑的感覺涌上心頭。

與此同時,上次在飯店里和李佳一起出現的男子浮現在趙長天腦海中,那個長了一副欠揍樣兒的男子叫馮科。

馮科、馮長遠,難怪上次瞅著眼熟,原來熟悉的感覺來自馮長遠。估計,這兩個人應該有某種關系吧?

馮科沒有再出聲,估計他是感覺到了眾怒難犯。

李佳的誠懇態度贏得了一些人的原諒,人群開始逐漸散去。

“我說這個妹子,你長得這么水靈,怎么找了這么一個男人,真是白瞎了你這么一個人兒啊。這個小白臉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以后,有得你受的。要找,就要找趙長天那樣的男人才對,那才是真爺們兒。”

那個一直和馮科爭論的女人聲音再度響起。

李佳沒有再出聲。

趙長天估計,此時的馮科一定忍得很辛苦。

說不清具體為什么,趙長天突然很想見見那個為他說話的女子。

如果放到后世,用一個詞匯來形容,這個女人應該算是他的‘鐵桿粉絲’了。

這個女人的話,讓趙長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再加上那些圍觀老百姓的,也讓他感覺了自己堅持著的某種理念的正確性。

政績他需要,升官他非常渴望,但這與為老百姓切切實實的做一些事情,并不矛盾。

當人群完全散去之后,趙長天看到了李佳和馮科,也看到了那個為他說話的女人。

趙長天呆住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和滋味浮上心頭。

不是為了李佳,也不是為了馮科,而是為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身材很高挑,手中拿著一支掃把,雖然背對著他,但趙長天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那個兩次碰瓷都栽到自己手上的女人,那個自己重生以后此一次瘋狂占有過的女人,那個自己極力想要忘卻的女人。

想著上次自己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再看著女人手中的掃把,趙長天忽然有一種鼻子酸的感覺。

此刻,他的眼中沒有了風姿綽約的李佳,也顧不上看一臉怒容的馮科,只是緊緊的盯著那穿著一身粗布衣杉的女人。

“好啊,一直找不著你小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馮科的聲音突然響起。

自從上次在飯店挨了一啤酒瓶子之后,馮科就沒有停止過尋找趙長天。但他無論怎么追問李佳,只從她口中知道對方姓趙。

昌縣雖然不大,但姓趙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多了。因此,馮科帶人在飯店附近尋找了幾次無果之后,就把這份奇恥大辱暫時放在了心底。

“滾犢子,你是個什么東西?老子對你這種玻璃貨色沒興趣,不用費心的找老子。”

趙長天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冷冷的呵斥道。

拿著掃把的女人本來看到馮科表情的變化,再聽到馮科的那些話,正打算轉身看看來者是何人?

但聽到趙長天的聲音之后,她轉身的動作瞬間停止。

對她來說,這個聲音刻骨銘心,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趙長天清晰的注意到女人身體上的變化,而且,他敏感的現,女人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小子,你別囂張,有種你在這里等著。”

馮科猶豫了一番之后,終究還是沒敢撲上來。

在他看來,自己擅長的是在商場上叱姹風云,擅長權謀機變,與人打架這種粗魯的行為不是他的長項。

“滾蛋,我就是趙長天,你隨時可以帶人去縣政fǔ找我。我的辦公室,馮長遠知道,我估計你應該認識他,你找他去問吧。”

趙長天失去了和他斗嘴的興趣,他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對那個女人說幾句話。

馮科臉上的表情劇烈的變幻著,眼前男人的身份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在他的想象中,一個副縣長應該像自己的叔叔那樣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怎么可能會是眼前男子的那副德行,怎么可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拿酒瓶子砸人這種完全沒有任何風度可言的粗魯舉動呢。

馮科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如果真要動手,自己十有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

如果斗嘴,他又擔心那個粗魯的男人向他動手,一想到這里,他的頭皮就隱隱作痛。

馮科臉色陰沉的拉開車門,上了車,冷冷的看了李佳一眼。

李佳強行克制著自己內心的復雜情緒,她剛才向著趙長天使了幾次眼色,但那個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心中的焦急難以言表,她真想大聲的把自己的所有苦衷都告訴他。

但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計劃總不能功虧一簣啊。為了趙大哥,必須還要繼續堅持下去。

李佳上了車,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失落。不是因為趙長天對自己的誤會和不理睬,而是因為他看著那個女人的目光。

那種目光,她曾經很熟悉。

不能再這樣了,只能冒險那樣做了。

否則,哪怕是計劃最終成功了,她卻失去了那個男人,那份悲傷足已將自己徹底淹沒,自己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呢?

在上車、關上車門的瞬間,李佳把前些天準備好的、一直放在錢包夾層里的一張紙條丟在了車下。

“老天保佑,一定要讓他看到。”

隨著車子啟動,離趙長天逐漸遠去,李佳在心里默默祈禱著。

“上我的車,我有話要和你說。”

停車場恢復了平靜之后,趙長天向著女人說道。

女人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但卻沒有任何動作。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內心世界有多么復雜?連她自己或許也不清楚。

她不是不想動,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僵硬。

“我讓你上我的車,你沒聽見嗎?”

身后男人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味道。

天可憐見,她是真的太緊張了,她真的無法挪動自己的腳步,她擔心自己稍一動彈,就會摔倒在地。

“架子還tǐng大,難道非得要我親自動手嗎?”

令她感覺窒息的聲音再度響起。

緊跟著,就是對方的腳步聲在逐漸向自己靠近。

近了..近了..

女人忽然感覺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子一下子攬住自己的腰,把自己抱了起來。

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心跳的厲害,臉上也燙得厲害,她能想象得出來,自己的臉色一定很紅。

因為干這份破工作,她已經很久沒有打扮自己了,自己現在一定是丑死了。

她能感受那雙大雙上的熱力透過單薄的kù子傳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天在上

她永遠無法忘記,那天晚上,就是那雙大手撫摩了自己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那種消魂的感覺,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強有力的不斷沖擊,曾經讓她瀕臨魂飛魄散,在無數個夢境中不斷涌現。

那雙深沉、充滿智慧的眼睛,總是不經意間會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天知道,她為什么會如此的迷戀一個那樣對待過自己的男人。

也許是因為三強子對他的無限崇拜感染了自己。

也許是因為他為老百姓提高了收入,無數人都說他的好,自己也以他為榮。

也許是因為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的天然情結。

也許是因為女人對強者的本能屈從心理。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無論是因為什么理由,她感覺自己真是瘋了、傻了、癡了。

上一次見面,為了對方的一句話,她哭了幾個鐘頭。為了對方的一句話,她放棄了大有錢途的生意,來做這種又臟又累的工作。

剛才,僅僅是因為無意中聽到的一句對他的嘲諷,她就從商場門口一直追到停車場,讓那個侮辱他的男人道歉。

老天在上,她一定是真的瘋了。

否則,為什么會晚上一邊想著他,一邊做著那種羞人的事情呢。

“到車上了,你還想一直讓我抱著你嗎?”

那充滿磁性的聲音猛響想起,驚醒了女人的胡思亂想。

她知道,就這樣賴在對方懷里很不妥,可她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更厲害了,臉也更燙了。

趙長天很矛盾,眼前的這個女人,臉色就像紅紙。那劇烈的心跳聲,他甚至都能清晰的聽見。

以他多年以來從女人身上積累的經驗判斷,她絕不是生病,這明顯是一副情的樣子。

難道就因為自己酒后的一次過激行為,就讓這個女人愛上自己了?

這也太扯了一些?如果有這樣的好事,如果問題如此簡單,他也用不著費心費力的去追逐那些感興趣的女人了,直接上了不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可眼前的場景,除了這個解釋,他實在是找不到別的理由。

客觀的評價,懷中的這個女人算得上一個美女,臉上的輪廓很精致,無論膚色還是細膩程度都非常不錯,手感也很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嘴net厚了一些,吸允起來,缺乏一種盡在掌控的感覺。不過,有弊也有利,起碼外觀上也因此多了一份性感。

手掌略顯粗糙了一些,估計是家境不好造成的。但也同樣,那雙手比起普通的女人來更有力量,在某些時候,能給人帶來更大的興奮。

事實上,當趙長天在一種莫名力量的驅使下,片刻前抱起這個女人的時候,一種男人天生的本能沖動就已經無法遏止的孳生了。

這種沖動隨著接觸女人身體時間的延長,而愈的壯大。

看著女人嬌喘吁吁的樣子,這種沖動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需釋放的程度。

本來,他是有一些話想對女人說的。但此情此景,他沒了說話的心思,估計女人也沒有聽的精力。

趙長天很矛盾,懷中的女人,明顯一副任君品嘗的樣子,想要占有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但他又實在不想在這個狹小的車內空間里做出某種激烈的行為來,一是施展不開,二來這臺車的車窗是透明的。

“你走吧,離開我,否則我不能保證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趙長天的嗓音有些嘶啞,眼睛紅,他強忍著滿腔的玉火低聲說道。

但是,女人的反映卻令他的這種想法完全破滅。女人的呼吸更家急促了,紅暈已經從臉上延伸的到了脖子上。

女人沒有作出任何動作,也沒有開口說話。

她絲毫沒有表現出要離開的意思,

使勁甩了甩頭,趙長天動了車子的引擎。

這臺車以自從到了趙長天手中之后,最快的度向著家中駛去。

看望寶寶的事情,已經被他丟到了九霄云外。

眼下,他只有一件事情想做,其它什么事情都要靠邊站。

趙長天的車子駛進小區大門的時候,眼尖的保安不經意間現了車內與往常不一樣的地方,也現了趙長天表情上的異樣。

這家伙很有眼力的沒有出聲打招呼,只是在心理暗自羨慕,偷偷的吞了一口口水。

以他自認頗為專業的審美眼光來看,雖然只是充充一瞥,但他已經現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停下車子,趙長天抱著女人就向樓上沖。

此刻,在趙長天的亢奮精神狀態下,女人5o公斤左右的體重,在他手中宛若無物。

幾乎揮了百米沖刺的度,趙長天從上樓到打開房門,再到把女人扔到netg上,總共花費了不到2o秒鐘的時間。

女人的心臟跳動得更加厲害了,她的眼睛閉得更緊了,她預感到了一場狂風暴雨即將到來。但她絲毫沒有反抗的心思,對這個男人,她的抵抗力幾乎為零。

也許,他就是她生命中的魔障吧。

“來吧,希望這次以后,你還能記得我這樣一個女人。希望,以后還有能再次和你想見的機會。”

面臨最后關頭,女人反而放松了身心,在心里默默的說著。

只是,有一種莫名的心酸在她心間流淌。

這一次,趙長天沒有像那天晚上那樣急切進入。

對于眼前的女人,他已經多了一份復雜的感受。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愛,或許有一份難以形容的感動。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對這個女人的身體十分渴望。

無論手感、身體感覺,還是女人在他身下的婉轉呻吟的種種反應,都令他感覺刺激、沖動。

在趙長天嫻熟的動作中,女人的衣服迅的離開了她的身體。

同樣,趙長天身上的衣服,也在頃刻間被他脫掉。

此刻,不需要任何語言,只需要行動。

二十年積累的豐富netg上經驗,被趙長天手、口并用的施展出來。

女人終于再也無法保持矜持,難以抑制的呻吟從她粉紅、鮮嫩的

還沒有真正開始,女人已經一再的感覺到滾滾熱流從體內傾泄而出。

她感覺自己要死了,這種來自于身體的極度快感讓她出了自己感覺極度羞恥的聲音。

沒有辦法,她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

終于,趙長天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準備工作也已經達到了接近完美的層次。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這個理論也同樣適用于現在的場合。

進入了,直接就是長驅直入,那是一種完全包裹和潤滑的感覺。

那種極度的舒爽,讓飽經考驗的‘它’差點直接噴薄而出。

好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后,趙長天及時的穩定了局勢。多年的腎功能強化鍛煉,在此刻揮了應有的作用。

沖擊,一次接著一次、一波接著一撥的密集而又強有力的沖擊。

女人感覺自己的真的要死了,那狂風暴雨般的進攻,讓她徹底迷失了。

此刻的腦海中,她只有一個念頭,盡情的享受這人世間最美好的感覺。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經歷了兩次洶涌的爆,戰斗停止,趙長天還是感覺意猶未盡。

但總算他還記得下午還有正事要辦,打消了繼續享受的念頭。

此刻的netg單大部分已經被打濕。

女人身體朝下趴著,粉嫩的身體上,全是歡好之后留下來的痕跡。

此刻,女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身體不時的出輕顫。

“誰說在netg上男人永遠是失敗者,那要看男人的體質、能力和技巧,強悍的男人可以在netv人。”趙長天有些自得的想著。

兩番高強度的沖擊所消耗的體力,絕對可以與兩次萬米長跑相媲美。

但趙長天依然神采奕奕,沒有大部分男人事后的腰酸腿疼,也沒有其它男人事后就要大睡一場的疲憊感覺。

很多時候,練武不僅僅可以更好的打擊敵人,同樣,也可以更好的對付女人,更好的享受魚水之歡帶來的滿足。

在有些自得的胡思亂想中,趙長天穿好了衣服。

他估計以女人此時的狀態,想要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先走了,六點之前會回來。”

說完之后,趙長天也不管女人能不能聽得清楚,大步離開了房間。

下午兩點半,趙長天出現在了林業局。原本,他可以在1o分鐘之前就能抵達的。

他在途中耽擱了一些時間。

此刻的他,心情有些糟糕。

剛剛在路上,他新配置不久的傳呼機響了,是劉常清家里的號碼。

回了電話之后,他得到了一個十分不想聽到的消息。

劉常清告訴他:郭青云將很可能會在近期內被調走,估計很快就會有具體消息傳來,讓他做好心里準備。

雖然劉常清用的是‘很可能’這樣的詞匯,但趙長天很清楚,這件事就是板上釘丁了,因為他了解劉常清的性格,絕不會無的放失。

放下電話之后,趙長天原本的好心情已經被破壞了。

老天在上,郭青云走的時機太不是時候了。他還需要郭青云在一段時間內,繼續給予他強有力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傷不起

對于趙長天來說,郭青云在現階段依然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果他想要推行什么大的計劃,沒有郭青云的,勢必將舉步維艱。

因為,按照常理判斷,縣長馮長遠將是接任書記位置的主要人選。空降下來一個人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非常小。

無論是資力還是上層關系,馮長遠都具備了足夠的條件。

而如果馮長遠真的上位,以自己目前和他幾乎勢同水火的關系,他會放過自己才怪。

好在,經過這段時期的表現,自己已經在縣政fǔ樹立了一定的威望,手下有了一些可供調配的人員。

而且,最關鍵的是,即使郭青云調走了,但劉常清還在。

馮長遠想要對付自己,也沒那么容易。

最起碼,他沒有直接撤掉自己的權力,他一個縣委書記還無法決定一個副縣長的任免。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他會想辦法架空自己,不給自己出頭的機會。再通過其它手段把自己打入冷宮。

但他趙長天是那么好對付的嗎?

思路展開之后,他壓抑的心情多少的得到了一些緩解。無論如何,該干的工作還是要干的。

在林業局的會議室里,趙長天召開了一個臨時性質的工作會議。

這次會議,沒有要求各個鄉鎮林業站的負責人參加,與會人員只有1o幾個,都是林業局的中高層領導。

此次會議的主題,是關于秋、冬兩季的森林防火,附帶著還有亂砍亂伐的問題。

昌縣管轄的范圍內,有很多山區。進入1o月份之后,天干物燥,引森林大火的概率將遠遠高于

根據以往的資料,每一年,昌縣都會生一些火災事故,造成一定的財產甚至是人員的損失。市里曾多次就這個問題,對昌縣的領導班子進行點名批評。

基于以上的原因,趙長天明確提出要求:林業局要在各個鄉鎮乃至各個村,都要設置義務巡護員。

巡護員可以由當地基層干部、工作人員擔任,也可以由覺悟高的當地黨員、普通老百姓擔任。

巡護員的職責是,需要經常在自己負責的地段進行巡示,除了尋找火災隱患并及時清除,一旦現山林大火,就要馬上向上級部門和有關領導匯報。而相關的主管領導也必須要及時向他通報。

力爭做到在最短的時間內,制定相關計劃并組織人員消除火災。

為此,趙長天專門制定了獎懲方面的相關條例,在這次會議上進行了宣布。

他態度非常堅決的強調,一旦因為瞞報、工作疏漏行為而導致生重大火災事故,將決不手軟的處理相關責任人。

接下來,趙長天談到了亂砍亂伐問題。

在這個問題上,趙長天心里很清楚,要想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符合昌縣實際情況的。

因此,他只是要求重點注意保持各種水利設施附近的林木資源的完整,以防止因為過度砍伐而造成水災隱患。

結束在林業局的座談會之后,時間已經走到了下午五點多。婉拒了水利局領導邀請共進晚餐的要求,趙長天離開了。

本來,知道了關于郭青云要調任的消息,他應該今天晚上去郭家拜訪。

但家里的那個女人也不知道離開了沒有?

他總不能在對方身上一通泄之后,就置之不理吧。無論如何,那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況且,自己還答應過她,要在六點之前回到家里。

因此,趙長天決定先回家看看,反正時間還早。

而且,那件事情即使明天早晨去郭青云辦公室和他說,也不晚。

事實上,無論早說還是晚說,他和郭青云都沒有改變、影響那件事情的能力。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預先做出什么準備,只能等待上面的通知。

既然如此,還不如讓郭青云再保持一晚的好心情呢。

一邊思索著,趙長天開著車向家里駛去。

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著關于郭青云調離的事情,但越想越覺得心煩,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感覺憋悶。

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迫自己把思緒轉移到家里的那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也是個問題,怎么處理?總不能直接把人趕出去吧?

隨著情緒的逐漸穩定,趙長天開始認真的總結著她給自己的感覺。

那個女人給了自己一種以前從未體會過的感受。從相識到生關系,就是一個晚上的事情。她沒有尋死覓活的令自己感覺良心上的愧疚。反而以一種自己沒有想到的方式解除了自己良心上的不安。

不可否認,她的長相、身材、皮膚都是上上之選。在netv人。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引自己那種強烈沖動的。

中午,她能不遺余力的為自己的名聲抗辯,說實話,他很感動。

這樣一個被自己傷害之后還能一心為他考慮的女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也要給她一些交代。

雖然不可能給什么婚姻之類的承諾,但必要的精神撫慰、物質補償還是要給的。

在趙長天一貫的原則中,對于和自己上過netv人,只要是不提出過分的要求,他一般都會給予滿足的。

思緒進行到這里,趙長天苦笑著搖了搖頭。透過車窗,他看著來往的不認識、也不知道名字行人。

他忽然想到,對于那個已經跟自己生過兩次關系的女人,他至今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對于她的了解也僅限于身體,這種了解程度幾乎和那些路上的陌生人沒什么區別。

想到這里,趙長天還現,他真是有些琢磨不透那個女人的內心想法。

毫無疑問的是,那個女人很貪財,否則也不會遭到自己蹂躪之后,還有心情索要金錢。

可令他感覺矛盾的是,那個女人在第二次和自己相遇之后,卻接受了自己的意見,真的放棄了碰瓷這份有些錢途的職業、轉而去做打掃衛生的工作。

這不能不令他感覺迷huo。

打掃衛生一個月能賺幾個錢?

這是一個貪財的女人能做出來的抉擇嗎?

可事實上,趙長天真的希望對方貪財,如此一來,問題就好解決了。他有信心他能給予的錢財,一定會令那個女人非常滿意甚至是驚喜。

他擔心的是,那個女人一旦不再貪財,卻轉而賴上自己,非要一個名分什么的,他將怎么處理?

以趙長天的性子來說,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打算對和自己生過關系的女人采用什么野蠻手段的。

但實際情況是,那個女人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人心難測,難保她鬼迷心竅的要借此要挾自己。如果真的面臨這種情況,他該怎么辦?

答案是肯定的,他絕不會妥協,他會讓那個女人明白自己的手段,他會讓那個女人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是要挾不得的。

將女人可能會有的種種反應都考慮了一番,并定下了應對措施之后,趙長天驅車返回了小區。

停好車,上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觸目所及的景象,讓趙長天有些驚訝。

本來有些凌亂的屋子被收拾得異常整潔,一切都井然有序。

地板被擦得光可照人,讓趙長天甚至產生了一種無法下腳的感覺。

那些看完之后就隨手亂放的書籍,也被整齊的擺放到了一起。

趙長天記得很清楚,母親要后天才會來縣城為自己收拾屋子。

而別人又沒有家里的房門鑰匙。那么,不言而喻,收拾房間的一定是那個女人無疑。

進入屋內之后,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女人,卻聽到衛生間里傳出了洗衣服的聲音。在陽臺上,已經掛著洗好的netg單、被罩、還有幾件他前幾天換下來沒洗的衣服。

趙長天坐在沙上,點上一支煙,沒有出聲打擾女人。

趙長天估計,她應該聽到了自己開門的聲音,但她沒有從衛生間里出來。

2o分鐘過去了,趙長天已經抽了兩顆煙,衛生間內洗衣服的聲音停了下來。

女人低著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掛在衣服掛上的兩件外套,向著陽臺走去。

趙長天注意到,女人身上穿著很整齊,正是她原來的那身衣服,只是顯得有些凌亂,個別地方還有一些皺摺。

只有一雙小腳兒沒有穿著襪子,套著自己的拖鞋。

雖然有拖鞋的簡單遮擋,但依然掩飾不住白嫩而又光潔的美麗風光,看起來非常養眼。

女人掛好衣服之后,走回了廳內,只是腳步非常緩慢,幾乎是移動。

趙長天現,女人臉上、脖子上的白嫩肌膚隨著腳步的移動正變得越來越紅。

“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趙長天輕聲問道。

“王寒月”

女人小聲的回答道。

聲音中,有一絲顫抖。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的緊張。

“寒月,很好聽的名字。”

趙長天輕聲的自語了一句。

此刻,他忽然猶豫了,先前想好的那些說詞,在這樣一個女人面前,是否還應該說出來?

也許,說出來就意味著傷害。這樣一個女人,她傷得起嗎?

也許,她真的傷不起。

一時間,這片小空間陷入了安靜,場面有些尷尬。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再猶豫

“我知道配不上你,也從來沒有過任何不切實際的奢望,更不會糾纏你,請你不要為難。”

王寒月說話了。

開始的幾句話微弱中帶著一絲顫抖,但逐漸的,音量大而穩定起來。但那聲音中,卻蘊涵著一絲凄楚。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個無父、無母被人收養長大的農村女子,是一個沒有文化、行為粗鄙的鄉下女人。我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什么遠大理想。

在遇到你之前,我只知道拼命的、想盡一切辦法賺錢,除了錢,我的心里容不下任何其它東西。

直到遇見你,我的思想和靈魂才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天晚上生的事情,我不怪你。真的,我覺得,那是我的命運,是老天注定的命運,是無法逃脫的。

你知道嗎?雖然你強暴了我,但我卻喜歡上了你,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你。我是不是很下賤?

我應該恨你,但卻怎么也恨不起來。我不該想你,但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我一點也不后悔那天晚上生的事情,我只是有些悔恨向你要了錢,我覺得那些錢是對我自己真實情感的褻瀆。

等以后我有錢了,你還允許我再見你一面,我會把那些錢都還給你。但現在還不行,那些錢我都用來給養父治病了。可總有一天,我會賺到那些錢,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雖然還是低著頭,但女人似乎恢復了正常的情緒,只是,語氣越來越激動。

趙長天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出聲干擾,只是,他的眼神愈的柔和了。

“我知道,像我這樣勢力、貪財、不要臉的女人,你一定很看不起我,也永遠不會喜歡上我,哪怕是一丁點的好感也不會有。

我也不會奢望,童話故事中,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故事會生在我身上。故事畢竟只是故事,永遠也不會成為現實。”

說到這里,女人眼中有一滴晶瑩滑落地面。

“我只是希望,你能偶爾的想起我,不要徹底的遺忘我。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在路上相遇,你會微笑著向我打個招呼。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我還想要告訴你,也許我的力量很渺小,但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無論是什么事情,我都會全力以赴的幫你。

希望你不要嘲笑我的自不量力,這是我的一番心意。為了你,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在我離開之前,我想再最后說一句:在我的生命中,能有你這樣一個出色的、讓我感覺驕傲的男人出現過,我很滿足。”

終于,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王寒月眼中的淚水已如斷線的珠鏈一樣滑落地面。

在趙長天的眼中,那淚水如此晶瑩。他感覺胸口有些堵,鼻子有些酸。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不在猶豫,趙長天站了起來,大步上前,伸出雙臂,輕輕的摟住了王寒月。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女人身體的僵硬、顫抖。

輕輕的拍著女人的后背,“傻丫頭,你說得我心疼。我說過不喜歡你嗎?我說過以后不理你嗎?我說過不要你嗎?”

趙長天溫柔的說著。

嘴netv人的額頭。

“傻丫頭,你是一個好姑娘,是一個值得我喜歡的好女人。

你能不記恨我那天晚上對你的傷痕,能聽我的話不再去做那個營生,我很欣慰。

你能在停車場捍衛我的名聲,我很感激。

你剛剛說出那些處處為我著想的話,我很感動。”

王寒月淚眼婆娑的抬起頭,注視著趙長天的眼睛。

女人的眼神中有著一抹難以置信的驚喜。

“傻丫頭,我不會向你做什么婚姻之類的承諾。但我會保證,只要你不想離開我,我就不會放棄你,我會永遠要你,這是我對你許下的諾言。”

趙長天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中蘊涵著一股堅定的力量。

“真的嗎?我沒有做夢吧?你真的會永遠要我嗎?”

王寒月眨著淚眼模糊的眼睛,難以置信的呢喃道。

對她來說,趙長天的諾言實在是令她感覺無法相信的巨大喜悅,在此之前,她根本連想都不敢想,他們的身份差異實在太大了。

曾經,她最為美好的奢望,也不過是那個男人能夠給她一個以后可以見面的念想而已。

“真的!丫頭,我告訴你,也許以前我沒有喜歡上你,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趙長天喜歡的女人。”

話音剛落,趙長天已經ěn在了女人的net,是他真實情感的流露,他是真的被這個女人感動了!

“唰”王寒月眼中淚如雨下。那淚水流進了趙長天net上,咸咸的、微涼的感覺。

那是充滿喜悅的淚水。這一刻,對于王寒月來說,這片空間就是天堂,這個世界無限美好。哪怕讓她就此死去,她也此生無憾。

如果不是那火熱霸道的ěn是如此真實,女人會以為這是世間最為美好的一個夢境。

釋放出全身的熱情和感動,王寒月全身心的投入在這一ěn當中。從未有過的喜悅、激情流淌在她心間。

良久,這一ěn才宣告結束。

趙長天抱著軟綿綿的女人,一起坐到了沙,兩個人彼此依偎著。

“寒月,和我講講你的人生經歷吧,我想知道。”

一邊溫柔的擦去女人臉上的淚水,趙長天溫和的問道。

幸福的躺在男人懷中,女人陷入了對過往的追憶。

“二十一年前,我的養父去北京辦事,那是在寒冬臘月時節。

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在一條冰封的河邊現了在襁褓中的我。養父的心腸很好,他在附近尋找了很久,希望能找到我的家人。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于是,我的養父把我抱回了在昌縣的家。由于我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玉墜,上面刻著一個王字,再加上我是在寒冬臘月時被他現的,就為我取名王寒月。

從那以后,我就在昌縣生活下來。

我的養父養母對我還不錯,雖然家里還有兩個親生的孩子,但從沒有把我當成過外人,無論吃的還是穿的,都和姐姐、妹妹一樣。

家里雖然貧窮,但一家人相敬如賓,日子過的還是很幸福的。

直到三年前,姐姐考上了大學,我上了高中,妹妹又上了中學,家里的開銷大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家里的經濟越來越緊張,給我們三個姐妹交了學費之后,家里就幾乎沒有過日子的錢了。

無奈之下,我只有退學在縣城里打工,希望賺點錢補貼一下家里。

剛開始的時候,我在一家飯店做服務員,每個月都能賺幾十塊錢,我一分錢都舍不得花,全都給了養父養母。

就這樣,我賺的錢再加上家里農業上的收入能勉強夠家里的開銷,日子雖然還是緊巴巴的,但已經可以維持下去了。

一年半之前,我的養父在那個冬天生了病,整天咳得厲害。由于一開始的時候,只以為是普通的感冒,沒有引起重視。等到后來實在撐不住去醫院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

根據醫生的診斷,確定養父得的是肺炎。

家中沒有錢讓養父住院治療,只能躺在家里的炕上休養,希望靠著吃點便宜藥能好起來。可結果,卻是養父的病越來越嚴重,到后來總是咳血。

地里的莊稼、果樹,全是養母一個人在照料,幸虧有鄰里、親戚幫忙,才不至于全都荒廢了。可由于沒有錢買農藥化肥,收成受到影響卻是肯定的了。

前年,家里的果子收成減少了將近一半,只賣了不到1ooo塊錢,去掉4oo多的提留之后,再加上我賺的錢,家里可供花銷的錢也只有1ooo塊。

姐姐和妹妹的學費就要用掉一大半,父親的病也只能買一些更便宜的藥頂著。

在這種情況下,養父的病越來越重。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找到同村出來的到縣城混的三強子,和他商量,看看有沒有什么來錢快的路子。

三強子給我出了這個碰瓷的主意,說只要我們兩個人好好配合,搞到錢是很容易的。

當時,我也很猶豫,我知道這個營生在坑人的同時,也有一定的風險。

但一想到養父奄奄一息的樣子,再想到如果沒有錢,姐姐和妹妹就要退學。姐姐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學,代表著全家人的希望。

如果就這樣退學,以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妹妹學習也很好,每次在年組考試中,都是前三名,非常有希望考上一高中,將來也是個大學苗子。

想到這些,我咬咬牙、狠下心來,決定豁出去了,和三強子一起做碰瓷這個營生。

從去年三月份開始,我和三強子每隔半個月左右,就會做一次這種營生。

每一次,至少都能弄到二、三百塊,一個月就是五、六百塊錢的收入。我拿二百塊,三強子拿二百,剩下的交給三強子的老大。

如果我們遇到硬茬子,三強子的老大就會出面擺平。

就這樣,每個月的收入都比較穩定,一年下來,我賺到了二千多塊錢,家里的情況大為改觀,姐姐和妹妹都不必輟學了。

養父也能買好一點的藥治病,一年下來,他的病情不但沒有繼續惡化下去、而且還有所好轉。”

說到這里,王寒月停了下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瘋狂的女人

王寒月語氣一轉:“就像你說那樣,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今年四月份,我在做那個營生的時候,遇到了縣公安局長的小舅子。

當時,他雖然看出了我們有問題,但在三強子的威脅下,還是給了我們錢。但隨后不久,他就帶著公安找到了我們。

那是我第一次被關進看守所,被關了七天。

后來,是三強子的老大出面,我們才被放了出來,但也被罰了一千塊錢,是三強子的老大幫著墊付的。

這就意味著我以后半年的收入全都打了水漂。

從那時開始,我賺的錢都交給了三強子的老大,再也沒給過家里一分錢。因此,我都沒有臉面回家,我怕看到養父養母渴望的目光。

這也是為什么,那次我會向你要錢,那個時候,我實在是窮瘋了。

當你把錢甩給我,頭也不回的離開時,我心里非常難受。當時,我真想叫住你,把錢還給你。但我實在是太需要錢了,就放棄了那個念頭。

你給我的那些錢,我一部分還給了三強子的老大,剩下的都給了養父、養母,看到他們高興的樣子,我和欣慰。同時也有一些酸楚,他們沒有問我錢是怎么賺來的,仿佛我能賺到那么多錢是天經地義似的。

我曾經因為這個偷偷的哭過。從那以后,我就很少回去了,我感覺和他們的關系已經沒有以前那么親密了。

從那天晚上以后,你的身影就總是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做夢也總是會夢到你。我很想再見到你。

我也曾經想過,你答應可以為我做一件事,我能否以這個為由頭去見你呢?可我沒有那個勇氣,我怕你會鄙視我。那樣的話,我心里僅有的一點念想也會破滅”

說到這里,女人的聲音放低了,明顯情緒上有了一些變化。

“我那樣對你了,你還能想著我?女人的心思真是無法猜度啊。”這句話,趙長天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理嘀咕了一句。但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王寒月沒有注意到趙長天的異樣,繼續小聲說道:“第二次見到你的時候,雖然我意識到生意肯定是要泡湯了,但我卻非常歡喜。因為,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我大聲的向你說著粗口,就是希望能和你多說幾句話,哪怕你罵我,我也愿意。

那個時候,我一直背對著你,就是怕你現我的表情。你知道嗎?聽著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很開心。因為你就那么真實的在我身旁,而不是在夢里。

我向你要那個自行車的錢,也是想和你多說幾句話,和你多糾纏一會。

因為我知道,老天給了我第二次見到你的機會,卻不一定還會給我第三次機會。我想抓住這次機會,能夠盡可能的和你多呆一會兒,哪怕多上幾秒鐘,對我來說,也意味著一種我渴盼已久的幸福。

可你離開之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傷到我了。你把我看成為了錢就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這是我心里上怎么也無法接受的。

當你走遠之后,我在原地哭了好久,你給的那些錢也被我肉成了一團丟在了地上。我開始猶豫,是否還繼續干那個營生?”

說著說著,王寒月眼中的淚水再度流了下來。

對于她來說,那一天的傷痛實在是太刻骨銘心了。

趙長天憐惜的看著懷中的女人,溫柔的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

這個女人對他的這種有些瘋狂的感情,是他以前從沒有經歷過的。

但無論如何,能有一個女人這樣的愛著他,也是值得他高興的事情,哪怕會因此背負上一段感情債,那也是值得的。

人生在世,對于女人,如果只是完全的對她們的肉體感興趣,也未免太蒼白了一些。

如果只是因為擔心女人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放棄品嘗一段感情的機會,也未免太懦弱了一些。

就像那位曾經的晚清富胡雪巖,為了所謂的事業不受到干擾和收買人心,就決然放棄并出讓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他的事業再成功又如何呢?

真正有能力的男人,不但應該在事業上披荊斬棘、勇往直前,在情場上,也應該如此。

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趙長天的思緒。

“從那以后,我就更加的對你難以忘懷。你到縣里工作之后,為了提高農民收入,轟轟烈烈的組織大家集體出售水果,老百姓們都說你好,我聽在耳中、樂在心里。我無比的為你自豪。

隨著你的名氣越來越大,你的每一樁事跡都廣為流傳。我最為快樂的事情,就是傾聽關于你的傳聞,和人們熱烈的討論關于你的話題。

我也終于下了決心,決定不再干那個營生,我不能讓你瞧不起我。哪怕再也沒有見到你的機會,我也要按照你的期望改變自己。

可我沒什么學歷、文化,好的工作找不到。只能勉強的找到了一份在百貨商場打掃衛生的工作,雖然收入不多,但我卻活得安心。

而且,你給我的那些錢,也夠家里用一段時間了。我相信,等到姐姐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家里的情況就會改善。

就這樣,我一邊工作,一邊留意著和你有關的任何消息,日子比以前過得快樂多了。

直到今天中午,我在商場門口打掃衛生的時候,聽到那個男人說出了不尊重你的話,我特別生氣。哪怕他是用語言污蔑我,我都不會那么氣憤,我就是聽不得別人說你的壞話。

后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說到這里,王寒月講述完了她的人生經歷。

趙長天撫摩著女人柔軟光滑的頭,他在思考著如何安排這個對自己愛得有些瘋狂的女人。

肯定不能置之不理,既然她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也做出了承諾,那就必須要改變這個女人的生活。

世界上的可憐人很多,他沒有精力也沒有那個心思去一一給予關注。但對于和自己生了關系,命運生了交織的女人,他卻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也有這個能力去盡量改變。

“丫頭,那個打掃衛生的工作以后就不要干了。你考慮一下,想做哪方面的工作?或是自己想做點什么生意?”

趙長天撫摩著女人光滑的俏臉,輕聲問道。

“趙..哥”

女人鼓足勇氣喊出了這個稱呼。

“哥,你不用管我,真的。我現在過得tǐng好的。你不要因為我,而欠別人什么人情。”

盡管對于趙長天的體貼感覺很溫暖,內心無比歡暢,但王寒月還是表示了拒絕。

能和他之間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她已經無比滿足了,她不能得隴望蜀,她不能讓這個男人為難,哪怕對方很輕松的就可以幫自己解決工作也不行。

她不能讓這個男人,認為她喜歡他,是沖著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她對他的這份愛,容不下哪怕是一點點物質的東西玷污。

趙長天有些感動、又有一些無奈,感動的是女人如此的為他考慮,無奈的是他現了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堅定。

看樣子,她是真的不想接受自己的任何幫助。

這種性格的人,想要改變她的主意,很難。

稍稍考慮了一下,趙長天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寒月,要不這樣吧。我投資辦一個公司,你幫我管理,這總行了吧?你知道,我是官員,是無法經商的。可放著那么多賺錢的生意不做,又有一些可惜。就由你來替我賺錢吧。”

面對心上人的這個提議,王寒月砰然心動。既能幫助心上人,又有創造財富的機會,這對她來說,誘huo實在是太大了。

“我能行嗎?我沒做過生意啊,我怕會虧本,把你的錢都賠光了怎么辦啊?”

盡管眼中閃爍著躍躍玉試的神采,但女人還是有一些猶豫。

對于她來說,在江湖上廝混了這么久,膽量是絕對有的。但對于自己經商的能力,卻是沒多少底氣。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導致心上失望。

“丫頭,沒有人天生就是干大事業的。成功的企業家都是在不斷的實踐中,逐漸成長起來的。而且,不是還有我呢嗎?我會經常指導你的。”

趙長天鼓勵的說道。

“哥,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干了。”

女人眼中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炙熱光芒。這種眼神,趙長天很熟悉,他在兩個弟弟、劉胖子身上都看到過。

但這種眼神出現在女人身上,卻令他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沖動。

“丫頭,你要干什么?”

趙長天笑瞇瞇的問道。

“干你…..”

后面的那些話還沒有說出口。女人的小嘴兒已經被完全堵住。

瞬間,完如天雷勾動了地火。

女人身上剛穿好不久的衣服,再次離開了女人美妙的身體。

男人身上的衣服享受到了被芊芊玉手脫下的美好待遇。

兩具充滿了青net活力的身體瞬間交織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喘息聲、呻吟聲響徹整個小小的空間。

與前兩次的歡好不同,這一次,趙長天在粗野中夾雜著幾許溫柔。

第一百四十九章

霸道的男人

良久之后,空間恢復了安靜。

沙上,已經濕漉漉的一片。

“哥,我真的不行了,你太強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妹子投降了。”

“小妖精,你的手在干嗎?你這是投降的態度嗎?不好好教訓你,你不會老實。”

“哥,我是不小心碰到的,真的不行了,求你了。”

“不小心碰到的?會碰了這么長時間?死丫頭,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緊接著,又是一輪新的大戰開始。

“哥,我要死了,你要..把我弄死了。”

女人疲憊的趴在沙上,似乎連手指頭都失去了活動的能力。豐滿、白嫩的tún部不住的哆嗦著。

趙長天盯著女人大腿根部,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出了贊嘆:“丫頭,你河了。”

女人在羞澀中想要并攏大腿,但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阻止了。

十幾分鐘之后,女人才恢復了正常的活動能力。

此刻,外邊已經華燈初上,女人開始張羅起晚餐。

王寒月的廚藝不錯,半個小時之后,趙長天母親從老家帶過來的蔬菜就變成了四道香噴可口的佳肴。

趙長天品嘗之后,感覺絲毫不遜色于一般飯店大廚的水準。

經過下午的兩次盤腸大戰,趙長天已經變的饑腸轆轆,王寒月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寒月沒有普通女孩子的扭捏,和趙長天一起,飛快的消滅著桌上的飯菜。

吃完之后,王寒月清洗完餐具,又給趙長天泡了一壺熱茶。

兩個人坐在沙上,相互偎依著商量下一步辦公司的事。此刻,趙長天已經完全從接到劉常清電話時的壓抑中解脫出來,心情無比的輕松、愜意。

經過痛快的宣泄,他已經想通了,與其為無法改變的事情影響自己的心情,還不如暢快淋漓的享受人生。

趙長天提出了幾個可以展的項目:電器銷售、美容院、市,并大致的講解了這幾個項目各自的特點。這些項目,都是他重生前有著一定了解的項目。

趙長天本人最中意的項目是市,重點向王寒月介紹的也是這個項目。

在這個年代,在整個國內,市還屬于新生事物。起碼在昌縣,還只有百貨商店。

相對來說,經營市的風險最小,只要選對了位置,幾乎是不會賠錢的。而且,市從長遠來看,也具有展前景。一旦成功的樹立了品牌,將意味著會成為源源不斷的財富源泉。

在未來的日子里,市將成為非常重要的商品流通渠道。

但缺陷是,這個時代的產品并不豐富,國人的消費意識也正處于轉型中。

如果只是小規模的嘗試,相信基本不存在失敗的可能性。如果想要在短時期內做大做強,卻是有著相當的難度。

而如果等到未來,時機成熟時再做大,難度又會更大。

因為,國外的大型市,諸如沃爾瑪、家樂福、樂購等,會大舉進入中國市場,并迅在一線城市站穩腳跟、向二線城市推進。經過幾年的展,中國市場幾乎大部分被洋品牌占據。

當然,現在還遠遠談不到那一步。但以趙長天重生之后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要盡量做好。

也許暫時還談不上全國性的展,甚至連全省、乃至全市都談不上。但在趙長天心底最深處,卻有著一份非常強烈的渴望。

憑什么外國人的級市場可以開遍全中國?可以開遍全世界?可以源源不斷賺取大量金錢?

也許是因為他們起步早,也許是由于他們的意識先進,也許是由于他們的資本雄厚。

但既然自己已經重生,他又何嘗不具備這些條件呢?根據他的觀察,王寒月這個女人,骨子里有著一股狠勁兒、執拗和瘋狂,如果在自己的指導下,未嘗沒有一飛沖天的可能。

“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說話了?你說的開市,很好啊,能同時賣幾百、上千種商品,想想都覺得興奮呢。”

看著有些愣的男人,王寒月輕輕的搖晃著趙長天的胳膊,柔聲說道。

“好,那就開市。”

趙長天的語氣斬釘截鐵,聲音鏗鏘有力。

“哥,你取個名字吧?”

王寒月眨著眼睛,興奮的說道。對于她來說,這個市將緊緊的將她和他聯系在一起。對她來說,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為美好的事情嗎。

“就叫中天吧,寓意如日中天。現在叫中天市,我希望有一天它可以成為中天集團,在我們國家的所有城市、甚至城鎮都有它的足跡。在更遠的未來,我希望它可以走出國門。”

趙長天躊躇滿志的說道。

王寒月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男人。

名字她沒意見,她很喜歡這個名字,不但是因為響亮,更重要的是和自己男人的名字有了關聯。

但這個男人的胃口和志向也太遠大了吧,現在還只是一個構想而已,他卻已經想著有一天開遍全中國,那得需要開多少家?那得需要多么龐大而不可想象的資本為支撐?更別說,還要走出國門。

“傻丫頭,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哪有那么簡單啊。說不準,就連昌縣我們都走不出去呢。”

一邊笑呵呵的說著,趙長天輕輕彈了一下女人胸前的小突起。

“啊”

女人驚叫一聲,回過神來。

雖然那個地方這一下午已經飽受蹂躪,但依然敏感無比。

在女人的似怨、似羞的眼神中,趙長天哈哈大笑。

接下來的時光,趙長天時爾享受調戲女人的樂趣,時爾將自己的一些關于開設市的理念灌輸給女人。

直到午夜時分,又經歷了一次‘大戰’之后,趙長天才摟著女人無比香甜的睡去。

看著身旁男人酣睡的樣子,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距離自己如此之近,王寒月的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和幸福。

“有你真好!”她在心里出了愜意的感嘆。

對于她來說,一天以來生的一切,足以讓她終生銘記。

這一天,對她來說,意義無比重大。

這一天,對她來說,意味著命運徹底得以改變。

這一天,對她來說,意味著從此真正的走上了某個無比輝煌的大舞臺。

就那么癡癡的凝視著男人,王寒月內心無比祥和、滿足。

第二天,趙長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

自從重生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在五點半之前起netg。昨天接連的戰斗,以他的體力也需要一段較長時間的睡眠才能完全恢復體力。

王寒月已經拖著還有一些疲憊的身體為他做好了早餐。

在吃飯的時候,王寒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以后不打算住在趙長天這里。她擔心,如果被人現,會影響到趙長天。

趙長天考慮了一會兒,同意了王寒月的打算,對于這個一心為他考慮的女人,他是越來越滿意了。

吃完飯之后,趙長天拿出了一張存折遞給了王寒月。

女人隨意的打量了一下,小嘴兒立刻張得老大。

那上面的數字真的嚇到她了。

她這一輩子,活到這么大,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見到這么多錢,上面那一連串的零讓她感覺有些頭暈、眼花。

足足有5o萬之多。

5o萬是什么概念?那意味著,以她現在的收入水平,不吃、不喝干一輩子,連一半都賺不到。

“這些錢,你拿出一部分買一套房子,買一個傳呼機,‘大哥大’就快能在昌縣使用了,你在買一個那玩意,方便我和你聯系。你再給家里一部分花銷。剩下的錢,作為你開市的啟動資金,租店面,招人手。如果不夠,你再和我說。”

趙長天隨意的說道。

“夠了,不,太多了,我不能拿這些錢買房子住,也不能為家里用,這是用來開市的。”

女人在震驚之后,連聲說道。她沒有問這些錢的來路,也根本就不想問。

在她心目中,自己男人有錢是天經地義的。哪怕這錢是偷、搶或是通過其它非法手段弄來的,她也沒什么接受不了的。

在她心中,自己的男人無論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

“丫頭,你記住,你是我趙長天的女人,以后絕不能委屈了自己。這些錢必須按照我要求的去支配,知道嗎?你買了房子,以后我偶爾會去住的。給家里人一些花銷的錢,你才會沒有后顧之憂,才能專心的干事業。”

說到這里,趙長天加重了語氣:“丫頭,這事兒沒的商量,你必須聽我的。如果不想惹我生氣,就按我說的辦。”

“哥,我聽你的。”

女人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有些濕潤。這個霸道的男人怎么可以對她這么好呢!這讓她怎么報答啊?

“再買幾身好衣服,我趙長天的女人,不能太寒酸了。”

輕輕撫摩著女人的頭,趙長天溫聲說道。

女人只是不住的點著頭,淚珠不斷在眼眶里打轉。

她的心間充斥著濃濃的感動,這個男人如此待她,就是為他馬上去死,她也會毫不猶豫。

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第一百五十章

嫡系人馬

離開家之前,趙長天特意給了王寒月一把家里的鑰匙。從此以后,這個家將對這個女人敞開大門。

走出家門,趙長天感覺神清氣爽,有了女人滋潤的日子就是不同。

雖然郭青云可能會調職的事情還壓在他的心頭,但對他來說,早已沒有了初聞消息時的那種煩躁,甚至有了一種風輕云淡的感覺。

榜大腰圓的門衛照例熱情的打著招呼,他現這個開著轎車的男人似乎與以前有了一些不同。似乎身上多了一些什么東西,但他又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到了辦公室之后,趙長天照例點上一支煙,喝上一杯茶,看看報紙,他打算等到八點半在去面見郭青云。

時光就這樣靜靜的流逝著。

忽然,桌上的電話響了,打破了辦公室內的寧靜。

趙長天拿起電話,話筒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趙,是我。”

是劉常清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嚴肅,趙長天心里有了一種不安的預感。

“我剛剛得到確定的消息,青云將在一周后被調走,擔任錦市副市長。”

劉常清秉承著他一慣的風格,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直

雖然已經有了充分的心里準備,但在那一瞬間,趙長天的心臟還是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他下意識的問道:“劉叔,消息確定嗎?”

但隨即,他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沒有把握,劉常清會這么急的通知他嗎?

“確定,很快通知就會正式下達。”

緊接著,劉常清繼續說道:“小趙,不要慌,事情也許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雖然縣委書記的位置是由馮長遠接任,但縣長卻是直接從上面空降下來的,來自團中央,聽說背景很深。”

趙長天聽到此,眼睛一亮,他最擔心的就是李東陽、唐慶天弄一個他們的人下來,如果那樣的話,他將面臨腹背受敵的艱難局面。

“新縣長人選是從團中央空降下來的、而且背景深厚。”相信這樣的人與馮長遠有牽扯的可能性不大。

結束了和劉常清的通話之后,趙長天陷入了思索。

這個消息,對于郭青云來說,是一樁好事,還是大好事,從正處到副廳,這是卡在多少官員晉升路上的一道門檻。

實現了這次跨越之后,以郭青云如今的年紀,未嘗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趙長天看看時間,已經接近八點半,估計郭青云應該已經上班了。

趙長天來到縣委書記辦公室,如他想的那樣,郭青云果然已經來了。

沒有過多的寒暄,趙長天單刀直入的把剛知道的消息告訴了郭青云,并表達了對他的祝賀。

郭青云的反映相對比較平淡,有一絲欣喜,也有一些憂慮。

“小趙,這件事,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我在昌縣工作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按照組織原則,也到了異地調職的時候。

對于能更進一步,也不是太意外。

在省里,我并不是只認識李東陽一個省領導,雖然關系不深,但我估計在這件事情上,那人是出了力的。

但即便是如此,如果沒有你上來之后、干得這么漂亮,給我加了不少分,那個人想順手幫我一把也是沒有理由的。

說起來,我能上升一步,也少不了你的功勞呢。

從縣委書記到副市長,也算是完成了從處級到廳級的跨越,對我來說,也算是實現了人生的一個大愿望。”

說到這里,郭青云語氣一轉:“只是,我走了之后,你的情況不容樂觀啊。雖然有常清書記在上面照看著,但現官畢竟不如現管。估計,馮長遠是少不了找你的麻煩啊。

我走之后,你面臨的關鍵問題是,能否和空降下來的縣長合拍,這對你來說,將至關重要。”

注視著趙長天,郭青云的聲音顯得語眾心長。

事實上,他是真的想要繼續扶眼前的年輕人再多走一程。

他對于趙長天的感情,已經遠遠的越了一般的上下級和普通的派系關系。這個年輕人就像是他的兒子、像是他的知己、像是他的戰友。

隨著交往的逐漸加深,對待趙長天的態度,他完全擺脫了官場上常見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而是以平等的心態真誠的對待他。

這對于一個在官場上混跡了2o年的老政客來說,是多么的不容易。他相信,劉常清也應該和自己的感受差不多。

郭青云接下來又談了很多趙長天應該注意的事項。

兩個人的這次談話在一種淡淡的悵然中結束了

離開書記辦公室,趙長天心里有著一份淡淡的感動、和一份淡淡的離愁。

感動的是,郭青云表現出來的那份充滿了真摯的關愛。

就要和他分別了,未來的日子里,再相見的機會不是沒有,但肯定不會如以前那樣經常見面了。

他們之間親密的關系在距離和時間面前還會一直保持下去嗎?

也許,和郭小雅那個可愛率真的女孩子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了吧?

不知不覺,一種惆悵涌上心頭。

“文晴,以后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了吧?”

“蘭姐,我公休的時候會去看你的。說起來,以你如今的年紀當上縣長,在全國都是獨一份吧?”

“這有什么稀罕的,如果不是我家老頭子非要讓我下地方,我還真不愿意去那個窮鄉僻壤呢。再說了,我怎么也無法和你這個國內最年輕的少校相比啊。”

“蘭姐,看你這話說的,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你可是管理著幾十萬人口呢,我手下才幾個人?跟你可是沒法比啊。”

北京王府井的一個高檔餐廳里,兩個容顏秀麗、、英姿颯爽、氣質不凡的女人相對而坐,

名叫文晴的女子年紀小一些,看起來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蘭姐年紀大一些,看起來大約二十七、八歲。

“對了,蘭姐,你別忘了,我哥說要在明陽機場接你。哎,我還真擔心,你們兩個見面之后,會舊情復燃呢。”

文晴眨了眨眼睛,故意嘆息著說道。

“死丫頭,你的小屁股是不是癢癢了?我和你哥有什么舊情?是你哥一相情愿的好不好?就你哥那一副小白臉的德性,我能看上他?”

蘭姐當仁不讓的起了反擊。

“就是看上也晚了,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好著呢,我的小侄女都三歲了。蘭姐,說真的,我感覺我哥tǐng好的,人長的帥氣,又有才華,當初你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女人聚到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良久之后,兩個閨蜜之間的小聚會才接近尾聲。

“蘭姐,祝你一切順利,希望你能繼續保持在團中央的強勢,做出一番成績來給你家老頭子看看。對了,你要任職的那個縣就什么名字來著?”

“文晴,看你的破記性,和你說過兩遍了,事不過三,最后告訴你一次,是昌縣。”

“這回我記住了,昌縣,繁榮昌盛的昌。好了,等我有空的時候會去看你和我哥哥。到時候,我把小侄女也給我哥帶去,他可是老想他的寶貝閨女了。”

“等你去,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我看你整天忙的就像國家領導人似的。”

“放心吧,蘭姐,就是再忙,我也會

1o月5日,一則消息震動了整個昌縣官場。

縣委書記郭青云高升為錦市副市長,縣長馮長遠接任縣委書記這一職務。與此同時,一個名叫“張子蘭”的女人成為熱點。

這個女人將接替馮長遠縣長一職,成為昌縣歷史上第一位女縣長。

但無論好事者怎么打聽,關于這個女人的資料卻少得可憐,只知道她是從團中央空降下來的干部。關于年齡、長相、經歷,都得不到相關信息。

趙長天也是如此,他也通過一些渠道打聽過這個不久之后就要和自己共事的女人的信息,但幾乎一無所得。

客觀的說,一個女人將要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趙長天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實際上,他是有著一些大男子主義傾向的。重生前,他接觸過一些強勢女人,基本都沒有給他留下過好印象。在心底,他無法接受一個女人在他面前號司令。

但無論他再怎么不情愿,他也要接受那個名叫張子蘭的女人的領導。而且,還要盡量配合對方工作。

否則,馮長遠一定非常樂于見到他和新來的女縣長之間生矛盾呢。

如果女縣長不待見他,再加上馮長遠和他苦大仇深,他的日子可就真不好過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女縣長不要太強勢,否則,以自己的性格,想不和她生矛盾都難。

對他來說,縣長的人選問題他決定不了,只能順其自然。還有幾天,女縣長才會履任。

這段時間,他還是打算該干什么就干些什么,未雨綢繆,多做一些準備總是沒什么壞處的。

當天晚上,趙長天將要參加一個私人性質的聚會。

與會人員不包括他在內有八人,大河鎮一系的四個人,胡利、王鐵林、張秀芳、張向東,到縣里之后重點培養的兩個手下張學林、王軍。

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張大彪,一個是宋文才,他們是萬家鄉因為王力強倒臺而獲益最大的兩個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旗幟鮮明

張大彪是原萬家鄉副鄉長,三十歲出頭的年紀,體形像是拳擊手,身材高大魁梧,下巴上常年留著一蓬大胡子。

在王力強被公安局帶走之后,這個家伙通過組織部長李濤的關系找到了趙長天這個主管領導,表達了自己想要上進的想法。

趙長天和這個家伙在工作中接觸了幾次之后,感覺有培養價值,再加上李濤的面子,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向郭青云進行了舉薦。

很快,這位原本主管農業的副鄉長一躍成為萬家鄉代鄉長。

在隨后全縣范圍內的水果集體銷售中,這家伙表現非常突出,在他的強勢領導下,萬家鄉是最早完成水果分級工作的鄉鎮。

而且在其后的工作中,趙長天沒有接到任何明陽客商對他的投訴。根據趙天的了解,他在民間的風評也非常不錯。

張大彪用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現贏得了趙長天的肯定。

而且,只要一有機會,張大彪就會想方設法的和趙長天說上幾句話。在不長的時間里,就多次和趙長天進行了交流、溝通。

說他是善于和領導打交道也好,說他是善于溜須拍馬也罷,反正這家伙成功的得到了趙長天的認可。

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這家伙和趙長天的關系越走越近,直到最近幾天,已經在私下里以‘老板’稱呼趙長天。

另一個人,宋文才就是原萬家鄉下屬的周村民辦教師,現在已經是周村村支部書記。

宋文才能以一個民辦教師的身份當上村支書,完全是趙長天運做的的結果。

而趙長天之所以如此幫他,自然也是有其原因的。

在王力強、王力國兄弟倒臺,趙長天成立秋季工作領導小組、積極為提高農民收入四處奔走的時候。

宋文才大力在民間宣揚趙長天的功績,聲稱趙長天是一心為民的好干部,并利用他在文筆方面的專長,在順城日報上表了近千字的歌頌趙長天的文章。

知道這種情況之后,趙長天在去萬家鄉檢查水果銷售情況的時候,專門抽出時間接見了這個家伙。

一番長談之后,趙長天現,宋文才還真是一個人才,言談和見識都頗為不凡。

而且,這家伙還是恢復高考之后的第一批大學生,還是一個老黨員,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才淪落到了如今的境地,算得上是懷才不遇了。

因此,雖然理論上宋文才年紀過大沒有什么培養價值,但趙長天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反正,自己又不會損失什么。對于他來說,想要提拔一個村級干部實在是太輕松了。

本著這種想法,他在會見完宋文才之后,就找到張大彪進行了一次談話,談話的主題正是關于宋文才。

經過幾句點拔,張大彪領會了趙長天的想法,很快就做出了安排,在九月下旬,周村民辦教師宋文才被提拔為村支書。

宋文才接到任命之后,在高興之余,心里自然清楚是誰幫了他。

也許是趙長天態度上表現出來的和善,也許是這家伙升官之后、開了竅。

宋文才一周之內,鼓足勇氣先后兩次大老遠的拎著一些土特產到縣里拜訪趙長天,第二次,還光臨過趙長天在縣城的家,并得到了趙長天贈送的一條香煙。

趙長天的這種態度,鼓舞了宋文才。

其后,只要有機會,他就會抽出時間去見一見趙長天。有時候,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即使是這樣,宋文才也樂此不疲。

因此,雖然時間不長,但宋文才已經與趙長天有過多次接觸。

在這種情況下,趙長天對宋文才的了解越來越深刻,現了更多這家伙身上的優點。不知不覺的,在態度上也就更加的重視他。

本來,這次聚會,原定是沒有宋文才參加的,畢竟,他的級別、層次太低了一些。

但趙長天在給張大彪打電話通知他參加聚會的時候,宋文才剛好在張大彪那里匯報工作。

因此,趙長天也順帶著邀請了他。

這次聚會舉辦的地點定在了東來順酒樓。

趙長天抵達酒樓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六點,他邀請的八個人都已經到達并就位。

在趙長天沒來之前的這段時間里,這八個人已經有了一些交流,彼此已經做了簡單的介紹

這些人都十分清楚,今天來到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老板——趙長天,他們都屬于趙系人馬。

事實上,在趙長天的心目中,經過兩年多的積累,真正能算得上他心腹的也就只有這八個人。

如果在這八個人里面再分出親疏,大河鎮的人馬當屬嫡系中的嫡系。

其中,胡利應該是當之無愧的鐵桿心腹。趙長天從政以來的很多舉措,小矮子都曾經直接參與過。對趙長天幫助最大的,也是他。

接下來,就是張秀芳。這個女人和趙長天的關系有些復雜、微妙。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對趙長天的忠心毋庸置疑。

再有就是王鐵林、張向東這兩位趙長天一手提拔起來的干將。

后加入的四個人,各有各的特點。

幾個人當中,應該以張大彪最對趙長天的胃口,這家伙膽大、心細,做事有魄力。

但他也有缺點,就是有些時候脾氣過于暴躁,容易得罪人。

其它三個人,張學林穩健,王軍謹慎,宋文才清高。

張學林無論從年紀和級別上,無疑都是目前這四個人當中的佼佼者。他沒有直接用語言向趙長天表達過忠心,但在實際工作中,卻旗幟鮮明的站在了趙長天這一邊,在私下里,也以趙系人馬自居。

可以說,對張學林的表現,趙長天是非常滿意的。

這個人唯一欠缺的就是年紀有些偏大,未來的展空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制約。

王軍,應該是目前八個人當中唯一沒有擔任領導職務的人。

趙長天之所以看中他,是因為這個家伙心思非常縝密,善于布局。而且大局觀很強,在格局和視野上都有不凡之處,經常能有一些奇思妙想。

如果放到古代,這個人很可能是一個非常出色的軍師型人才。

但他的缺點同樣也很明顯,放到仕途上來講更是堪稱致命。

他非常不善于與人打交道,否則,以他的水平早就應該到了科級干部的崗位上。

宋文才這個人,優點和缺點同樣鮮明,優點是有才華,缺點是性格過于清高,否則,以他的學歷、學識,早就一飛沖天了。

趙長天落座之后,酒席正式開始。

席間,沒有過多的談及公事。

實際上,趙長天組織這次聚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幾個嫡系手下互相認識,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很可能在不久之后,這些人就要彼此配合以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

那么,在此之前,彼此之間必要的熟悉就是必須的。

這些人,除了初進官場的宋文才,無論哪一個都是在仕途上打拼多年的老油條,對于老板的意思自然是心知肚明。

從胡利開始,趙長天一一的做了簡單的介紹。

介紹完畢之后,就是每個人說一些場面話。

“我只說一句話,堅決跟著老板干,老板指哪打哪。”

胡利的言簡潔明了、言簡意賅。

“我也只說一句話,希望在座的諸位能夠緊密的團結在老板周圍。”

張學林的語言也很簡練。

接下來,張秀芳、張向東、王鐵林、王軍也都6續言,各有各的特色。

“大家都是老板提拔起來的,因為老板,我們今天才有機會坐到了一起。我張大彪在這里表個態,以后大家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沒二話,只要是我能使得上勁的,就絕不推脫。這杯酒我干了,希望大家以后能守望相助。”

輪到張大彪的時候,這個家伙的話相對對了一些,但言辭非常懇切。

最后,是年紀最大、級別最低的宋文才。

“和大家相比,在官場上,我才剛剛起步。我想說的是,跟著老板干,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今天能和大家聚在一起,我很高興,希望以后還能有更多這樣的機會。”

宋文才的言結束之后,眾人開始推杯換盞、吃喝起來,彼此互相談論著感興趣的話題。

席間,吳老三專門進來挨個的敬了一杯酒。對趙長天的面子,給的十足。

考慮到張大彪、宋文才離家較遠。因此,聚會進行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就結束了。

和眾人一一握手道別之后,趙長天開著車送張秀芳回家。

今天,張秀芳多喝了幾杯,白皙的悄臉上散布著一絲紅暈。

對于張秀芳來說,今天晚上的聚會,她感覺十分開心。她欣賞的男人已經在短時間內聚集了這么多精兵強將,她為他感到高興。

靠在車子的椅背上,注視著趙長天的側臉,張秀芳有些癡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和這個男人單獨相處過了。

自從他到縣里工作之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多少的有些生疏了。

多長時間了?兩個人在私下里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僅有的幾次見面,還基本上都是因為寶寶生病,在醫院里短暫的相處過一些時間。

想著想著,張秀芳沒來由的感覺有些酸楚。

第一百五十二章

美好的夜晚

對于張秀芳來說,她很想讓時光回到兩個人一起朝夕相處、并肩工作的日子。

但她知道,時光永遠也回不去了。

那只能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而已。

“秀芳,有心事嗎?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情了?”

趙長天溫聲問道。

他在反光鏡中看到了女人有些迷離的眼神,目光中似乎蘊涵著一絲孤獨。

“沒有,我和向東配合得很好,政fǔ工作基本上都按照你原來豎立的模式在運轉,一切都很好。”

勉強的微笑著,張秀芳解釋了一句。

“那是想家了嗎?”

趙長天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他知道,張秀芳長期以來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估計可能是由于她今天多喝了幾杯,所以有些想家了,因此眼神才那么寂寥。

趙長天有些想當然的想著。

張秀芳沒有出聲,她的眼中忽然有一絲霧氣升起。

趙長天的話觸及到了她內心的一片禁區。

家啊!她怎么會不想呢?午夜夢回的時候,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夢到過遠在它鄉的親人。

想念父親,想念母親,想念家中的每一個親人。

孤身在外漂泊的女人,多么向往那個溫馨的港灣。

多少年了,她沒有親人的音信,沒有享受家的溫暖。

看著張秀芳泫然玉泣的樣子,趙長天知道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他的情緒也受到了感染,變得有些黯然起來。

“秀芳,回家吧,抽個時間回家看看吧。不要再逃避了,事情過去了那么久,相信他們應該早就已經原諒你了。”

趙長天的聲音中充滿了鼓勵。

“長天,我不敢回去,我怕得不到他們的諒解。”

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女人哽咽著說道。

“秀芳,你要知道一點,當初,并不是你真的做錯了什么,只是因為誤會而已。我相信,只要你把誤會說清了,他們一定會原諒你的。我敢保證,他們一定也無比的思念你,期盼著你能早日歸家。

在這個世界上,父母的愛也許是最偉大的一種愛,它能包容一切。只要你回去,你會現,你所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生。

秀芳,我真的希望你能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

趙長天有些動情的說道。

他想起了當年,自己膝下也曾經有過幾個子女。

他清晰的記得,無論子女們做了什么錯事,自己最多也就時當時會生生氣,但在事后很就就會原諒他們。那種血脈相連的親情,是世間最為珍貴的一種情感,它真的能包容子女的任何錯誤。

其后的時光,一直到把張秀芳送到家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張秀芳明顯是在認真的考慮趙長天說的那些話,明智的,趙長天也沒有出聲打擾。

臨分別的時候,張秀芳做了一個動作,她掂起腳尖兒,飛快親了趙長天額頭一下。

在趙長天的愕然中,他還沒有來得及體會那份柔軟。

緊跟著,在長舞動中,張秀芳像個小女孩兒一樣飛快的跑進了小院兒。

“長天,謝謝你,也許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只留下了這樣一句話,飄蕩在寂靜的夜空中。

摸了摸額頭,趙長天搖搖頭笑了。

因為這一ěn,趙長天感覺月光似乎更加明亮、柔和了一些,他有一種想要歌唱的心情。

這真是個美好的夜晚!

回到家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趙長天多少有些失落的感覺。

擔心會影響到趙長天的名聲,王寒月只在這里住了兩天就執拗的離開了。房間中,還依稀留有她的氣息。

經過幾天的忙碌,這個得到愛情滋潤的女人展現了驚人的高效率和辦事能力。

她已經選到了合適的房子,價格很低廉,將近8o平米的房子還不到四萬塊。

如果開車計算,距離趙長天這里大約有1o分鐘左右的車程。

雖然趙長天給她的錢很充分,也叮囑了她不要省錢,但王寒月并沒有找專業的施工隊伍,而是自己張羅著找了幾個人進行裝修。按她的說法,這可以節省二、三百塊。

與此同時,按照趙長天的建議,她也找到了幾處適合開市的地方,在一周內就會確定下來。

而且,她也通過在百貨商場結交的關系,著手聯系一些供貨商。

幾件事情同時進行,女人忙得團團轉,只有在趙長天召喚的時候,才會充充的趕過來,待上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瘋狂的纏綿一番之后,在趙長天意猶未盡的感覺中,就充充的離開,繼續去忙活她的那些事情。

趙長天勸了兩次,但沒什么效果。

女人告訴他,她要抓住一切時間,早點讓事業走上正軌,她不想讓他失望。她要讓他覺得,她是一個有用的女人。

對于女人的這份干勁兒,趙長天雖然有些意見,但總體上還是態度。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早晚有一天會帶給他驚喜。

沖了個涼水澡。趙長天倚在沙上給明陽的劉立本打了個電話。打完電話之后,趙長天的心情很愉快。

這些天,他幾乎都至少要給胖子打一個電話。一是關心趙東的傷情,二是張永死后所造成的后續反映。

趙東的傷勢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期,穩步的恢復著。據主治醫生說,他很少看到體制這么好的人,那樣重的傷勢,如果放到普通人身上,能夠活命的機會很渺茫,更別說還能那么快的脫離危險期。

聽到趙動不斷恢復傷情的消息,趙長天很欣慰。

張永的死亡,并沒有引渲然o。有關部門對這起事件進行了冷處理,媒體幾乎沒有相關報道,只有在民間的一些小道消息上傳得沸沸揚揚。

各種版本的流言都有,有的說張永的死和明陽道上的另外兩個大哥級人物有關。有的說張永因為販毒而惹上了境外的大勢力,被對方找上門來做掉了。還有的說,張永因為始亂終棄得罪了一個女人,被那個女人找人干掉了。

各種傳說,莫衷一是,但基本上都沒有同情他的論調,更多的是興災樂禍、以及一種看熱鬧的心態。

通過劉立本不斷反饋回來的這些消息,趙長天愈的放心了。

這些反應,和他事先判斷的類似,在這個時代,政fǔ對于張永這種涉黑的人物、事件,通常會進行冷處理,基本上不會大張旗鼓的宣揚,也不會投入太多力量進行調查。

即使張永的親人心有不甘,也沒有辦法。除非他們動個人力量進行調查,否則也只有無奈的接受這樣的現實。

另外一個讓趙長天感覺欣慰的消息是,那個導致劉立本、趙東被襲擊的大項目,成功的花落遠大。

昨天,遠大已經和該項目的甲方正式簽署了合同。今天上午,遠大的施工隊伍已經進入現場。

思索完明陽的事情之后,趙長天又給順城負責安置馬勝利的侄子打了一個電話,向他詢問了馬勝利的情況。

聽完侄子的介紹之后,趙長天陷入了思考。

經過幾天的治療,在強悍體制的支撐下,馬勝利的傷勢恢復得很快。除了下體部位已經回天乏術之外,身上的傷口基本都已經愈合。

從昨天開始,馬勝利請求見到趙長天,他有話要說。

由于對趙長天的身份一無所知,馬勝利一直要求要面見當日那個戴著頭套的男人。在他看來,當日救下他的那個男人肯定是頭領無疑。

侄子向趙長天請示,是否接見他?

趙長天給的回復是,等到馬勝利傷勢徹底恢復之后再說。同時,趙長天要求侄子密切關注這個人,把他過去的經歷全都問出來,再進行相關的核實。

核實完畢之后,趙長天才會考慮見他。

經過思考之后,趙長天有了初步的想法,對于馬勝利這個人的使用上,他一定要慎之又慎,用不好,這家伙就是個定時炸彈,用好了,這家伙將會揮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這一切,都必須要核實他的身份之后再說。

如果,他現馬勝利在自己的身份上說了謊,趙長天將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使用他,甚至,他會讓這個人在人間消失。

想到這里,趙長天的目光有些陰冷。

成就大事業者,心狠手辣是必須具備的一個素質。

這一晚,趙長天睡得有些不踏實,他幾次從睡夢中醒來,但又記不清楚夢的內容。

這種情況,對于他來說,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生過了。

雖然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不怎么相信夢境是某種預兆的說法,但在情緒上也難免受到了影響,這導致了他第二天上午在工作時都有些心神不寧。

就在他一邊net想的尋找這種不安的源頭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

接通之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哥,是我,你那里說話方便嗎?”

聲音的主人是王寒月。

她的聲音與往常相比,顯得有一些奇怪,似乎有一些猶豫的樣子,這與她一貫的風格有些不符。

第一百五十三章

絕不逃避

得到了趙長天的肯定答復之后,王寒月繼續說道:“今天我去百貨商場了解供貨商的情況時,我把自行車停在了上次和人生爭吵的那個地方附近。結果,我剛才從百貨商場里出來,去取車時,在附近的草窠里現了一張紙條,我一時好奇就看了看。”

趙長天沒有出聲打擾,靜靜的聆聽著。

說到這里,王寒月語氣有些異樣:“那上面的字跡都有些模糊了,估計應該扔在那里有些日子了,但還可以勉強辨認,上面寫著‘趙大哥,我是李佳,你抽空到我家里找我,有急事’。

在我看來,扔紙條的那個人,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當時扔的時候有一個姓趙的男人能看到那張紙條。

于是我聯想起上次在停車場的那個很漂亮的女人就是姓李,好象也是叫李佳,我懷疑很有可能是她把紙條扔在那里的。根據當時現場的情況,我先就想到了趙大哥你,打算問問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李佳的?”

說到這里,王寒月已經條理清楚的說明了打這個電話的用意。

“丫頭,我知道了,我認識李佳,那張紙條估計就是留給我的。你先忙你的吧,我這兩天會

語氣平淡的回應了王寒月幾句之后,趙長天掛斷了電話。

事實上,他的心情遠沒有語氣上那么平淡!

難道心情的不安與李佳有關?

趙長天閉上眼,靜靜的思考著最近兩次和李佳見面時的場景。

半響之后,趙長天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現,他似乎有些想當然了,也過于心胸狹隘了。

在飯店的那一次,他僅僅從那個男人的一個示威性動作上,就判斷李佳和對方有某種關系,太武斷了一些。

其次,就算李佳真的和那個男人有了關系,那又如何?

總不能自己有好感的女人都一定要屬于自己吧?

無論如何,李佳也曾經帶給過自己一些美好的感受,她并沒有在自己這里得到過什么,也并沒有真正成為自己的女人,自己有什么立場用那種態度對待她呢?

退一步講,即使自己真的生氣,很在乎她,也應該霸道的把她搶過來。就算是對她失望、想要放棄她,也應該把事情挑明了,而不是用那樣的方式簡單的砸了對方一酒瓶子,就逃避似的離開了。

那天的處理過程和結果,不應該是自己的性格能干出來的事情啊。也不像是自己一貫的行事風格啊?

怎么說,他也曾經活了四十年,怎么會這么沉不住氣呢?

一時間,趙長天陷入了某種自責和反省中。

良久,趙長天深吸了口氣,在心里默默念道:“過去的就讓過去吧,以后自己身上再也不能生這種幼稚的事情了。”

點上一支煙,抽了幾口,恢復了平靜之后,思緒回到眼前,回到李佳的那張字條上。

李佳通過這樣的方式向自己傳遞信息,顯然,她應該是非常不方便直接找自己,或者說,對于見自己有什么顧忌。

很大的可能就是與那個叫馮科的男子有關,李佳應該是不想讓馮科知道她認識‘趙長天’這個人。

在那天,李佳曾經喊出了‘趙大哥’。但她卻沒有告訴馮科,自己就是趙長天。否則,在停車場,馮科見到自己之后就不可能是那種反應。

那么,李佳這么做用意是什么?為什么要瞞著馮科她認識‘趙長天’。

而在那天停車場的事件之后,馮科顯然已經知道了李佳在隱瞞‘趙大哥’的身份。

這會不會對李佳有什么影響?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幾天,李佳會不會出什么事情?

事情理順之后,趙長天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現,他真的可能誤會了李佳,而且,李佳很有可能處于某種危險當中。

希望不要出現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吧,否則,他一定會無比自責的。

他想要馬上去找李佳,問個清楚。但十一的假期已經過去,按理說,她應該已經返回學校了。

可無論如何,即使有一線可能,他也要去她家里看看。

秉承著想到就要做到原則,趙長天和辦公室打了聲招呼之后,離開了縣政fǔ,驅車直奔李佳的家里。

以前,兩個人關系親密的時候,為了送李佳回家,她的家,趙長天曾經來過幾次,只不過都沒有進門,在她家附近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1o幾分鐘之后,心情有些焦慮的趙長天已經到達了李佳家里附近。

照例,趙長天在他往常的停車的地方停了下來,前面,五十多米遠的地方,就是李佳家里所在的居民樓。

包括這棟樓在內,附近基本都是這樣的三層高的小樓,算是紡織廠的家屬樓,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歷史。

對于紡織廠,趙長天有一些了解,這個廠子已經瀕臨倒閉的邊緣,估計這些依靠紡織廠的工資為收入的職工們,日子應該都不會好過。

隨著逐漸的走近那棟樓,可以現,樓體已經嚴重老化,班駁的墻體見證著歲月的風霜。

根據趙長天的了解,這樣的樓房里的格局都是小戶型的,每戶一般都是三十平米左右,幾家共用一個廚房和衛生間。

李佳曾經遠遠的指給過趙長天,她家是一樓靠東的那個窗戶。

走到樓前,趙長天有一種心里怯的感覺。

究竟能不能見到李佳?

走進樓洞里,左邊的那戶就應該是她家了。沒有猶豫,趙長天抬起手。

“砰、砰”

清晰的敲門聲在樓洞內回蕩。

“誰啊?”

一個中年fù女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

“您好,我姓趙,是李佳的同學,來找她有點事。”

趙長天隨口應道。

“佳佳,你有個姓趙的同學嗎?”

先前那個中年fù女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壓低了聲音。

但門的隔音效果顯然不好,趙長天還是能隱約的聽見。

“媽,我認識他,你快點開門讓他進來。”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了出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喜悅、急切。

對趙長天來說,這個聲音很熟悉,正是李佳。

“這孩子,看把你急的,到底是什么同學啊?”

中年fù女嘮叨了一句。

幾秒鐘之后,房門打開了。

一個看起來4o幾歲的中年fù女出現在趙長天眼前,fù女的長相端莊、大方,可以從眉宇間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兒。

不需要對方說明,從剛才屋內的對話,再加上非常相似的長相,趙長天可以斷定,這個人應該是李佳的母親。

“阿姨你好。”

趙長天微笑著、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進來吧。”

李佳的母親仔細的打量了趙長天一番之后,讓出了門口的通道。

進入屋內之后,趙長天隨意的打量了一下,空間不大,布局也非常簡單,基本上一目了然。

3o多平米的房子被隔成了兩個房間,都用做了臥室,分布在房門的兩側。由于空間太小,因此沒有專門用做客廳的房間。

從房門到兩個臥室,都是一米左右的距離。

靠窗戶的那間應該是李佳的,女孩子正倚在netg上,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滿面微笑的望著他。

此情此景,讓一種莫名的喜悅、輕松涌上趙長天心頭,先前所有的焦慮、不安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長天注意到,女孩兒的右腳上綁著厚厚的繃帶,看樣子應該是受傷了。

“佳佳,你腳怎么了?”

趙長天走進李佳的房間,關切的問道,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關心。

“沒什么大事,就是崴了一下腳。”

李佳白皙的臉上涌上了一絲紅暈。

趙長天當著媽媽的面親昵的叫出了“佳佳”,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經注意到了媽媽表情上的細微變化。

“小趙,家里簡陋,你別見笑啊。來,坐著說話。”

李佳的母親搬過了一張木凳,放在趙長天身旁。

“謝謝阿姨,”

感謝了一聲之后,趙長天坐了下來。

“小趙,你和佳佳說話吧,我出去買點菜,一會兒你就在家里吃飯吧。”

李佳的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換鞋。

趙長天猶豫了一下,但看著李佳期盼的目光,他點了點頭說道:“謝謝阿姨,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要不也得做飯。等一會兒中午的時候,佳佳的爸爸和她弟弟都會回來吃飯。”

隨口應了一聲,李佳的媽媽穿好了鞋,提著菜籃子出去了。

估計她已經走遠了,趙長天注視著李佳那張有些清瘦的俏臉:“佳佳,我剛剛才知道你寫給我字條的事,就馬上過來了。”

說到這里,注視著李佳的眼睛,趙長天語氣有些遲疑的問道:“佳佳,我是不是誤會你了?你和那個馮科?”

“趙大哥,你認為我心里還能容得下別的男人嗎?你知道嗎?那天你那個樣子,我有多難受。”

李佳就如同一個受到了欺負的孩子,前一刻還因為趙長天到來而滿是喜悅的小臉上滿是委屈,一副泫然玉泣的樣子。

趙長天不再遲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快走到李佳netv孩子的小手,柔聲說道:“佳佳,趙大哥對不起你,不該誤解你。現在,你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為你感動

接下來,在李佳的述說中,結合著自己的判斷,趙長天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今年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李佳參加了一場高中同學組織的同學會

正是在這次同學會上,一個男同學把馮科帶了過來一起參加聚會。

據那位同學介紹,馮科是從美國留學歸來的高才生,他叔叔是縣長馮長遠。

因此,馮科馬上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極力的想和他說上幾句話、套套近乎。

李佳卻不肖于如此,在她心目中,馮科再怎么優秀,也比不上心目中的趙大哥。

沒想到的是,她沒有搭理馮科,馮科卻主動的湊到她跟前,向她搭訕。

看在那個男同學的面子上,再加上馮科表現得非常有禮貌,李佳禮節性的應付了幾句。

沒想到馮科卻得寸進尺,他邀請李佳第二天去參加他組織的一個朋友聚會,在李佳拒絕之后,他還不死心,一個勁兒的游說。

甚至李佳在態度上已經表現得有些不耐煩、干脆不搭理他的情況下,他仍然在李佳附近活動,和幾個同學大聲談論,賣弄他的學識和見聞,試圖吸引李佳的注意。

李佳看出了馮科的小伎倆,只是冷眼旁觀,并沒有當成一回事。

可突然間,馮科他們談起的一個話題引起了李佳的注意。

一個父親在縣政fǔ工作的男同學說,昌縣最近剛提拔上來一個年輕的副縣長,叫趙長天,年紀只有23歲,語氣中充滿了無法掩飾的羨慕和嫉妒。

其它幾個同學也紛紛流露出了這種態度。

當時,李佳既喜悅、又有一些傷感。她為趙大哥感到自豪、驕傲,可趙大哥已經不屬于他了。

與其他的人的反應不同,馮科冷笑了一聲說:趙長天就是靠著上面有人才爬得那么快,但他也沒有幾天好蹦達的了,估計很快就會下臺。

那幾個男同學表示了置疑,讓馮科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出來,否則不會相信他。

馮科開始的時候,一副云里霧繞的架勢,說那是秘密,他不能說出來。

直到幾個同學再三催問、并保證不泄露出去,再加上李佳也表現出了感興趣的樣子,馮科才透漏了一點口風出來:上面有人看不慣趙長天的囂張跋扈,想要對付他,就是在縣里,趙長天也有一大堆的仇家,這些人已經有了對方趙長天的辦法。

在這種情況下,趙長天想不倒臺都難。

只要時機一到,趙長天就會下臺、灰溜溜的滾回老家種地去。

之后,無論別人再怎么問具體的細節,馮科都是一副高深莫測、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

當時,聽了馮科言之鑿鑿的判斷,李佳內心一片慌亂。她無法判斷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但在她看來,作為一個縣長的侄子、而且還是海外留學生,馮科應該不會信口開河、亂說一氣的。

李佳雖然不相信趙大哥像馮科說的那樣、能被人輕松整倒,但她非常為趙大哥擔心。她很想去告訴趙大哥這個消息。

但在情緒稍稍冷靜下來之后,她現,就憑眼下聽到的這點東西,即使趙大哥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因此,當馮刻再一次提出邀請、請她參加第二天的聚會時,她同意了,她打算從馮科嘴中知道更多的消息。

同學會結束之后,李佳就反復思考怎么從馮科那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她很清楚,如果貿然的和馮科談起這方面的話題,馮刻不但不會告訴她、還很可能會起疑心,她根本實現不了自己的目的。

因此,她決定徐徐圖之,如果沒有好機會,就先暫時忍耐。

有了這種打算,在第二天李佳跟馮科參加朋友聚會的時候,她強忍著沖動一直沒有談及那個話題。

甚至,為了降低馮科對她的防備心理,她還裝出了一副對馮科有好感的樣子,

那次朋友聚會之后,馮科又單獨邀請她吃了兩次飯,她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引起那個話題的機會。

但李佳已經成功的達到了一個目的,就是讓馮科以為自己對他有了好感。

到了這個時候,李佳感覺時機差不多了,她決定下一次就制造話題向馮科談起那個話題。

可沒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馮科第三次邀請李佳吃飯的時候,就是碰巧遇到趙長天的那一次。

馮科腦袋上挨了一啤酒瓶之后,就離開了飯店,去醫院包扎了,李佳的打算就此落空。

那次事情之后,李佳非常的矛盾,她猶豫著是否去見一見趙大哥?把那天的誤會向他解釋一下,并把馮科說過的話告訴他。

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當初,是她主動向趙大哥訂下了一年之約,如今時間還沒有到,她不知道趙大哥和林薇的關系如何了?

那么,自己以什么立場去和趙大哥解釋呢?趙大哥會不會非常生自己的氣?

雖然,她從飯店里趙大哥的表現上,能夠感覺到他還是在乎自己的,但那又如何呢?畢竟,她已經不是他的女朋友了。

如果說。為了趙大哥的安危,她可以不考慮這些東西。

那么,在潛意識中,她希望自己能真正的幫到趙大哥。如果沒有從馮科嘴里知道針對趙大哥的具體陰謀就去見他,她不甘心。

就這樣,雖然心里很難過,她還是選擇了暫時放棄去見趙大哥。

那件事情以后的幾天,馮科去了省城明陽,李佳也開學去了北京,她們沒有再見面。

其后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馮科曾經專門去了一次北京見李佳。在那次見面的過程中,李佳旁敲側擊的談起了那個話題,但被馮科岔過去了。

而且,馮科嘴里還一直說著喜歡她的話、手上也不老實,想要占她的便宜。被她冷著臉呵斥了幾句之后,馮刻雖然不住的道歉,但明顯有下不來臺的感覺,兩個人的談話根本無法繼續進行了。

在那種情況下,她只能草草的結束了和馮科那次的見面。

從那次見面直到十一,李佳沒有再見過馮科。只是不時的,她會接到馮科的電話。但在電話中,顯然無法聊起那樣的話題。

十一放假的時候,李佳回到昌縣,見到了馮科,并在馮科的邀請下、去百貨商場陪他購物。

在購物過程中,看到馮科心情很好,她試探著聊起了關于趙長天的話題。

這次,馮科沒有再岔開話題,而是向著她夸夸其談,言辭間把趙長天貶得一塌糊涂。當結束購物,兩個人走出百貨商場大門的時候,他還沉浸在貶低趙長天、抬高自己的樂趣中。

正當李佳心里暗喜,打算要談及正題,向他詢問‘趙長天將怎么倒臺?’時,一個打掃衛生的女人出現了,他要求馮科收回污蔑趙縣長的話。

于是,那天停車場的一幕就生了。

離開了停車場之后,馮科情緒非常煩躁。他質問李佳:為什么要向他隱瞞——她認識‘趙長天’的情況,她究竟有何居心?

一時間,李佳也在這種突狀況下,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是搪塞說怕引起他的誤會。

但馮科顯然不相信。

在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情況下,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大聲威脅著要給李佳好看。

當時,李佳被馮科的猙獰和污言穢語嚇到了,她大聲的讓他停車,但馮科置若罔聞。

在非常慌亂、恐懼的情況下,李佳打開了車門,縱身跳了下去。

當時,車子正處于行使過程中,雖然由于在鬧市中,度不快,但也導致李佳摔傷了右腳。

而馮科由于心虛,連車都沒敢停,就逃之夭夭了。

李佳忍著疼痛、好不容易打了輛車回了家。

到家之后,她沒敢和家人說實話,只說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

原本,她以為腳上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只要休息一個晚上就會好了。

但沒想到,睡了一覺之后,腳腕、腳背卻腫得老高,連下地走路都成了問題。

不得已,她只好給學校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請了幾天假在家里養傷。

到了這里,李佳講述完了事情的原委。

在講述的過程中,說到傷心處的時候,女孩子已經幾度落淚。

此刻,眼中依然醞滿著淚水。

“傻姑娘,你怎么能做這么糊涂的事情呢。你對趙大哥的心意,我都知道,真是苦了你了,我可憐的小女孩兒。以后,趙大哥不會讓你再離開了,一定保護好你。”

撫摩著女孩兒柔軟光滑的長,趙長天憐愛的望著她、柔聲說道。

一瞬間,李佳淚如泉涌。

夠了!有趙大哥這些話,她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趙長天小心翼翼的擦去女孩兒臉上的淚水,看著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兒,趙長天感覺內心深處一個最柔軟的地方受到了觸動。

甚至,他有了一種受到震撼的感覺,他是真的被感動了,那是一種來自心靈的悸動。

他趙長天何德何能?能讓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孩子心甘情愿的為他去做那樣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這個女孩子對他的那份心意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形容。

李佳不傻,否則也不會考上大學,難道她不知道進行那樣的事情將承擔著怎樣的危險嗎?她會不知道事情一旦暴露,將會承擔怎樣的報復嗎?

沒有深刻的愛戀,有哪個女人會為一個男人甘冒如此的風險?

“我的傻女孩兒,以后再也不要做那么危險的事了,也不許再因為任何理由離開我,知道嗎?你讓趙大哥感覺心疼!”

趙長天動情的說著,他感覺眼睛有些澀、鼻子酸。

重生以來、包括上一次人生,他有過很多女人,和很多女人上過netv人對他的感情大都不那么單純,真正沒有沖著他的錢和地位的少之又少,像李佳、王寒月這樣一心為他考慮的女人更是沒有幾個。

對于那些奔著他錢和地位而投懷送抱的女人,他的態度很明確,就是一場交易而已,他為女人提供物質上的滿足,女人滿足他的肉體需要,就是這么簡單。

長久以來,世人大都認為男人花心、濫情,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是受荷爾蒙支配的雄性野獸,久而久之,大多數男人自己也這么認為了,這種觀點本質上沒什么錯誤,男人的確就是如此。

但女人呢?在誘huo和利益面前,又有幾個女人會堅守原則呢?也許有,但那肯定是極少數的一小部分。

那么,在愛情的態度上,大多數男人和大部分女人又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呢?

對于趙長天來說,經受不了利益誘huo的女人,即使和他上了netg,他也不會背負任何感情壓力和負擔,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所謂責任的問題。即使其中有一些女人也和他生了感情,但對于存在雜質的愛情,他同樣不會特別珍惜。

他可以不在乎世俗的所謂倫理道德,可以我行我素,可這并不意味著他不懂感情、不知道珍惜感情,但他珍惜的是那種純粹的、不攙雜其它雜質的愛情。

那樣的愛情也許很少,但就是因為稀有,才值得他珍惜。

對他好的人,他同樣會對人家好。人家給他真心,他也會同樣的會付出真心。

這就是他的做人原則,也是他的性格。

他對待王寒月就是如此,那個女人用她的真心換回了他的真心。

那么,對待李佳呢?

“佳佳,趙大哥以后會保護你,讓你過得好好的,做一個世間最幸福的小女人。也許,趙大哥不能給你婚姻的承諾,那離我們還太遙遠。但趙大哥可以給你最真心的保證: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永遠不會放棄你。

可你也要記住,無論出了什么事,都要和趙大哥說,不能擅做主張。這次就是個值得銘記的教訓,萬幸的是僅僅摔傷了腳,可如果真要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悲劇,你讓趙大哥如何自處?難道你希望趙大哥因為你去殺人、去走上一條不歸路嗎?”

趙長天的語氣先是溫柔,接著就是嚴厲起來。

李佳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淌,只是,這淚水全是喜悅的淚水,這淚水全是幸福的淚水。

哪怕她的趙大哥語氣那么嚴厲,她也知道,那代表著趙大哥對他最真實的心意。

他了解趙大哥的性格,從來就是說一不二,他能說出為了她可以去殺人這樣的話,那就代表著趙大哥對她的最深切的重視。

這種重視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代表著比天還遼闊、比海還要寬廣的誓言。

這份重視所代表的愛,足以像

她知足了,她滿足了!

“小花臉貓,把淚水好好擦擦,要不等你媽媽回來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趙長天拿起了netg頭上掛著的mao巾,遞了過去。

“我看看你的腳,傷成什么樣子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讓馮科那個兔崽子付出代價。”

小心的捧起女孩兒受傷的右腳,一邊輕輕的解開繃帶,趙長天咬牙切齒的泄了一句。

原本小巧、精致的小腳兒,腳背有一些浮腫,估計是經過幾天的休養之后,已經消了不少腫。

腳腕的地方還沒有完全消腫,明顯的可以看到突出的淤腫。

“趙大哥,已經好多了,我媽讓我吃了消炎藥,還外敷了膏藥。估計再有幾天,就可以完全消腫了。”

看著趙長天緊張的樣子,李佳懷著幸福的心情、輕聲的解釋道。

女孩兒已經擦干了淚水,一張俏臉兒上全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甜蜜。

看著李佳開心,趙長天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李佳依偎在趙長天懷里,把兩個人分開之后的一些小事絮絮叨叨的向著心上人述說著。

不時的,趙長天會在女孩兒身上做一些親熱的小動作,或是親ěn一下小嘴兒,或是在某處豐盈之所在流連一番,或是摸一下女孩兒那只沒有受傷的、白嫩的小腳兒,在女孩子嬌喘吁吁、面紅耳刺之際又及時收手、沒有采取更進一步的行動。

畢竟,女孩兒還處于受傷的狀態中,而且地點、時間也不允許,她的家人隨時都可能會回來。

但即使是這樣,無論趙長天,還是李佳,在事隔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終于再次品嘗到了愛情的美好。

對于李佳來說,這段短暫的時間里,她仿佛一直置身于天堂,她希望這種美好的時光能永遠的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但愿望終歸只能是愿望,美好的時光通常短暫。

臨近中午的時候,先是李佳的媽媽買菜歸來,之后,李佳的父親和弟弟也相繼回到了家里。

李佳的父親李守成和李佳的母親一樣同屬紡織廠的老員工,不同的是,李佳的母親是普通工人,李守成是坐辦公室的中層領導,負責企業的調度工作。

李守成,四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

李佳的弟弟李林在一高中讀書,今年在讀高二,是一個活潑的大男孩。中午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一個籃球,從其膀大腰圓的體形上,可以看出這小子身體素質非常不錯。

李佳向父親和弟弟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趙長天,與向母親介紹的一樣:說他是她的高中同學,姓趙。

不是李佳不想詳細向家人介紹趙長天,實在是趙長天的身份說出來有點嚇人,令人難以置信。

23歲的副縣長,如果李佳不是見證者,如果聽人說起,恐怕就是連她都不會輕易相信。

在兩個人的關系上,雖然李佳很想驕傲的向家人介紹,說趙長天是她的男朋友,但她不知道趙長天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并求得他的同意之前,女孩兒擔心這樣做會惹他反感。

而且,除此之外,李佳也有一些忐忑,她不知道這么久沒見,趙長天的身邊是不是已經有了別的女孩子?

在李佳看來,趙大哥是那么優秀,喜歡他的女人一定少不了。

她擔心,如果趙大哥有了別的女朋友,自己這么一介紹會給他添亂。

事實上,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哪怕是趙大哥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她也絕不會主動放棄,除非趙大哥不要她了。

經過這一次的風波,她感覺她再也無法離開這個男人了,哪怕就是因為自己的好朋友林薇,她也絕不會再退讓了,她會自私到底、堅決捍衛屬于自己的愛情。

完成了介紹雙方認識的這道程序之后,李佳睜著大眼睛躺在netg上看著幾個男人在那里說話,但腦袋里想的卻全是如何堅守屬于自己愛情。

李守成、李林和趙長天分別打了招呼之后,聊了起來。

聊了幾句,李守成以幫助老婆做飯的名義去了外面走廊里的廚房,在他看來,以老婆的精明應該已經看出一些東西了,他想多了解一些關于那個年輕人和女兒的關系,

畢竟,這事他不好當著外人的面直接問女兒。

父親離開之后,李林向著姐姐眨了眨眼睛,送去了一個‘我明白’的眼神。

接著,就是一口一個趙哥的和趙長天聊了起來。

李林給趙長天的印象不錯,這小子給人很陽光的感覺,而且很健談。

他向趙長天說出了自己的愿望,他希望高考時能考上體校,能在未來做一個國家級的運動員。

午飯很快就準備好了,也許是因為有客人的原因,李佳的母親炒了四個菜,還讓兒子出去買了兩瓶啤酒。

由于李佳行動不方便,因此,桌子就擺在了她的

午飯開始之后,一邊招呼趙長天吃吃菜、喝酒,李守成夫妻一邊旁敲側擊的問他一些問題。

諸如,是否還在讀書?做什么工作?等等……

這些問題,有的是趙長天自己回答,有的則是李佳代為回答。

當聽到趙長天已經不再讀書,而是在縣政fǔ上班的時候,李守成兩口子眼睛一亮,相對視了一眼。

對于中國人來說,經過積累了幾千年的傳統文化的洗禮,官本位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甚至深入到了國人的骨髓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縣委書記

在這個國度里,很多人嘴上非常痛恨貪官污吏,恨不得把所有當官的都拉到陽光下審視,把那些的官員都關到大牢里去。

但實質上卻大都對官員這個群體有一種吃葡萄的心理。或者說,對于官員的待遇和權勢非常羨慕。

在這種有些矛盾的心理狀態下,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進入政fǔ工作、期待自己的后代有朝一日也能混個一官半職。

年紀越大的人,這種傾向就愈的明顯。在日常言行中,他們又會影響到子女的想法。

從而,形成某種循環。

人心就是這樣的矛盾!

公務員永遠都是這個國度中最熱門的職業。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官本位思想是如何的深入人心。

李守成夫妻顯然也不例外,是典型的官本位思想代表者。

對于李守成來說,他原本還以為女兒的同學應該也是個普通學生呢,但沒想到的是,人家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個政fǔ公務員了,因此,他在心態上自然有所改變。

“小趙,工作很不錯啊。”

李守成的語氣不覺熱情了幾分,“看你的年紀,應該剛參加工作不久,現在還是辦事員吧?”

“兩年前參加工作的時候是個辦事員。”

李佳在旁邊替趙長天回答了一句。

女孩兒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沖著趙長天眨了眨眼睛。

“佳佳,又沒問你,你替人家小趙回答什么?”

李守成瞪了女兒一眼,一邊給趙長天夾了一塊炒激蛋,一邊懂行的說道:“小趙,好好干,爭取早點做上科員,那才算是真正的公務員,你這輩子就算穩定了。

用老話形容,就是捧上了鐵飯碗、吃上了皇糧。等過個十年八年的,說不準能當上個科長呢,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算出人頭地了。”

趙長天一邊吃著香嫩可口的激蛋,一邊不住的點頭。

李佳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她的趙大哥都已經是副處級別的領導干部了,高了科員不知道多少個級別。至于科長這個層次,趙大哥早就經歷過了,更不用等上十年八年。

李守成又嗔怪的瞪了女兒一眼,但又舍不得責備寶貝閨女。

趙長天也忍得很辛苦,連忙轉移了話題,“叔叔,我聽說紡織廠的效益現在不太好啊?”

這招兒果然見效,李守成被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和趙長天談起了關于紡織廠的話題。

結合李守成對紡織廠的談論,再加上自己的理解,趙長天對于紡織廠、以及李家的現狀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

92年之前,紡織廠還能勉強維持經營,相比于當時的平均水準,李守成二口子的收入還是比較不錯的。尤其是李守成,作為企業的中層領導,他的收入還是非常可觀的。

起碼維持二個孩子的上學費用和家庭日常開銷是沒有問題的,甚至還有一定數量的存款。

但從九三年開始,廠子的效益一落千丈,最主要的問題是大量的產品積壓在庫房里,根本賣不出去。

對于紡織廠的員工來說,第一季度還能勉強開上正常工資的一半。

第二季度,大部分人連一半的工資都開不了,只能勉強拿到基本的生活費。

到了第三季度,作為中層領導的李守成還好,起碼還能拿到可以滿足日常花銷的工資。但普通工人就不行了,過半數的工人拿到手的工資少得可憐。李佳母親所在的車間干脆就給工人放了假,工資是半mao錢都沒有。

進入十月份之后,李守成雖然還去廠子上班,可工資是不用指望了。大部分車間已經停止了運轉,車間的工人也大都放了假。

至于什么時候能復工?拖欠的工資什么時候能補上?廠子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在這種情況下,李家的生活基本就是靠以前的積蓄維持著,日子還過得去。

但對于大部分普通的工人來說,即使以前廠子效益好的時候,基本上每個月的工資都是隨賺隨花的,基本上沒什么積蓄,如今突然失去了收入來源,日子可就難過了。

因為談論這個話題,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壓抑。

意識到這種情況之后,趙長天連忙轉移了話題,問起了李林在學校的學習情況,氣氛才重新好轉起來。

由于下午幾個男人還大都有事情要忙,因此,午飯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吃完午飯,時間剛過一點,趙長天提出了告辭。

李佳在表情上顯得有些依依不舍,雖然他知道趙大哥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不可能在自己家里待太久,但她還是希望趙大哥能盡可能的多停留一會兒。

對于女孩兒來說,今天不但實現了長久以來的夢想——和心上人重歸于好,而且,在感情上更進一步、彼此交了心,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趙長天膩在一起。

李佳在情感上的流露,連李守成夫妻二人都看了出來。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詢問女兒和這個姓趙的年輕人究竟是什么關系了?

雖然他們在先前就已經有所懷疑,但還不敢十分確定。如今女兒的表現,基本坐實了他們的懷疑,女兒和這個姓趙的年輕人應該正在談戀愛。

對他們來說,女兒的幸福可是他們關心的頭等大事。對于這個姓趙的年輕人,他們的印象還不錯,無論長相還是工作,都說得過去。

但對方的家庭情況,他們卻了解得太少,他們還需要了解到更多的東西,才能替女兒做出決定,是否和這個年輕人繼續展下去。

趙長天雖然不知道這兩口子的想法,但也能多少的猜出一二,心里難免有些虛。實際上,在現階段,他可是半點也沒有考慮過所謂的婚姻大事。

他雖然喜歡李佳,但也根本沒達到談婚論嫁的程度。

上一次人生中,失敗的婚姻一直是他心頭的陰影,在這一次人生中,他對待婚姻的態度也因此無比慎重。

在李佳的不舍中,趙長天離開了。

此次李家之行,讓他放下了一樁心事,念頭也通達了許多。

而且,對他來說,更為重要的是:重生前、后,因為經歷和職業的不同而導致的性格、以及思想上的沖突,漸漸的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獨立、統一的人格。

這種變化,對他來說,意味著他逐漸擺脫了重生前自己身上某些不適合現在身份的東西。

事實上,趙長天很早以前就現了存在于自己身上的這種問題,他想要改變,但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4o歲的靈魂,23歲的身體;曾經道上混的亡命之徒,如今在仕途上打拼的政fǔ官員。當這些交織到一起的時候,就是導致他的某些行為難以控制、甚至自己都難以理解的根源。

諸如性格、思想等抽象的東西,是長期積累形成的,已經深入到了他的靈魂里,哪里是想改就能改的呢。

好在,經過一系列的事件、若干次的頓悟之后,直到今天,他現自己似乎已經完成了某種蛻變。

當趙長天正在總結自己身上的變化時。

明陽機場外,一個身材高挑、風姿綽約的女子正和一個3o幾歲、玉樹臨風的男子相視而立。

如果趙長天在這里,他會認出那個男子,那個男子正是對他幫助很大的順城市紀委書記方文天。

“方大哥,好久不見了,你的變化不大,還是那么風度翩翩啊。謝謝你能來接我。”

女子開口說話了,聲音很清脆、爽朗。

“張子蘭,能聽到你的贊美,真是不容易啊。不過,和我干嗎還這么客氣,有什么可謝的,以我們的交情,我來接你是應該的。”

方文天微笑著說道,隨即指向不遠處的一輛轎車,“走吧,先和我回家吧,你嫂子可是非常想見到你呢。你關心的那些問題,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份資料,到家之后,你再研究吧。”

“好,我也很想見到嫂子,聆聽她這個北大高才生的教誨呢。”

張子蘭一邊說著,一邊向著轎車走去。

兩個人上了車之后,方文天動引擎,向著順城的方向駛去。

時光流逝,轉眼,時間過去了兩天,到了1o月7日。

昨天,馮長遠已經與郭青云舉行了簡單的交接儀式,代表著馮長遠正式成為了昌縣縣委書記。

昨天晚上,趙長天去了郭家,他陪著郭青云喝了一頓酒。

即將離開自己工作十幾年的地方,郭青云有些傷感,他第一次在趙長天面前喝醉了。

趙長天也喝了不少,他的心情有些低落。郭青云的調任,不僅意味著從此以后他將失去一個強力的者、一個仕途上的重要臂助。

而且,他將失去一個可以經常交流的良師益友。二年多的時間里,趙長天和這個年長自己2o歲的男人已經建立了一種非常親密的關系。

今天晚上,他將組織一個小型宴會,為郭青云餞行。

與此同時,這個宴會也包含了另一層用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踩上一腳

宴會地點定在了東來順酒樓,依然是那里最好的包房2o5。

除了郭青云夫fù,趙長天還邀請了組織部長李濤、常務副縣長鐘新華、公安局長張國棟等人,都是郭青云這些年一手提拔起來的重量級的干部,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郭青云的嫡系人馬。

加起來,一共十來個人。

聚會的時間定在了晚上六點,身為起人,趙長天提前4o分鐘就來到了東來順,向吳三寶表達了非常重視這次宴請、希望他能好好安排一番的意愿。

吳老三對趙長天預定的這次晚宴高度重視,甚至達到了空前的程度。

他之所以如此,不僅因為趙長天本人如今的分量十足。

更為重要的原因是,趙長天沒有瞞他,明確的告訴他這次宴會是為縣委書記郭青云舉行的餞行宴,并把參加宴會的其他人員也一并告之。

吳老三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物,但對于同時接待這么多縣里的巨頭級別的人物,還尚屬次。導致了他在忐忑中還有一些興奮。

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整個二樓的包房區今天不對外,只招待2o5一個包房的客人,所有負責二樓的服務員全都集中起來為2o5包房服務。

在菜式安排上,吳老三匯集了飯店幾位大廚的意見之后,拿出了一份代表著東來順酒樓最高水準的菜單。

在酒水選擇上,吳老三也拿出了酒樓最高檔次的存貨。

對此,趙長天感覺很滿意。

臨近六點的時候,包括郭青云和夫人王梅在內,趙長天邀請的客人6續到達。

六點整的時候,人員已經基本就位,大家以郭青云為中心,氣氛融洽的聊著天。

趙長天觀察了一下,現還有一個人未到,那個人是常務副縣長鐘新華。

按照常理,這樣的場合,鐘新華不應當遲到才對,趙長天心里有些犯核計。

事實上,對于鐘新華這個人,趙長天的觀感并不好。

當初趙長天還在當鎮長的時候,鐘新華就對他表現出了高人一等的官架兒,后來,即使有郭青云的從中引見,這家伙對待趙長天態度仍然沒有多少改變,依然是俯視的心態。。

更讓趙長天感覺不爽的是,是自從他進入縣政fǔ工作之后,鐘新華有幾次在政fǔ工作會議上對趙長天的言指手劃腳,橫挑鼻子豎挑眼,對趙長天進行打壓,好象趙長天會搶了他的常務副縣長位置似的。

趙長天也曾經仔細考慮過,為什么鐘新華如此不待見自己?如果說自己進入縣政fǔ之后,可能會對他的常務副縣長的位置形成威脅,他打壓自己還勉強說的通。那么,自己在沒進入縣政fǔ之前?他的那種態度又是為何?

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時候得罪過那個家伙?

這種情況,趙長天曾經和郭青云提起過,郭青云也曾經制造過機會對兩個人進行調和,但卻沒什么效果。

對此,郭青云也很無奈,他不可能因為兩個嫡系手下不合拍而過度的偏向另一個人。

即使趙長天與他的關系更加親密也不行。

思緒回到眼前,在趙長天看來,即便鐘新華再怎么不喜歡、甚至討厭自己,但他在專門為郭青云餞行而舉辦的晚宴時遲到,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難道讓這么多人都等他?

趁著宴席還沒有正式開始,大家互相寒暄的時候,趙長天走到郭青云身邊,小聲說道:“郭叔,還等鐘新華嗎?”

郭青云搖了搖頭,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他心里也有一些不快。

直到宴會進行了3o分鐘,眾人已經紛紛向郭青云說了祝酒詞,已經輪了一圈的敬酒,鐘新華還是沒有來。

趙長天估計,他很可能不會來了。

在趙長天看來,達到鐘新華如今的層次,他不大可能因為對自己的好惡而做出這種不得體的事情來。但是,以郭青云對他的恩情,他真是沒有理由不來。

鐘新華能夠從當初的普通鄉鎮基層干部跨過幾個臺階達到如今的高度,完全是郭青云大力提拔、栽培的結果。

可以說,郭青云對他算得上是恩重如山。如果沒有特殊的原因,他不來很難讓人接受,這明顯是不尊重的表現。

可即便是他因為有事來不了,最起碼也應該打個招呼吧?

搖了搖頭,趙長天停止了對這件事的思考,他還要招待眼前的這些人。

晚宴沒有因為鐘新華的缺席而影響氣氛,眾人談笑風生的追憶著曾經的那些往事。

“小趙,有空的時候,你要經常去錦市看望我老郭啊,別因為離的遠了,關系就生疏了。”

與趙長天相鄰而坐的王梅,有些感傷的說道。

王梅的眉宇間有著一抹淡淡的離愁。對他來說,丈夫獲得高升自然是好事,但同時也意味著要搬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生活,面對的也將都是一些陌生人,她心里難免別有一番滋味。

“王姨,你放心,我會經常去拜訪你們的。我們之間的關系,怎么也不會因此疏遠的。”

趙長天慨然應道。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鐘新華還沒有到來。

作為今天宴會的組織者,趙長天穿針引線的引導著眾人談論著各種話題,盡量讓每一個人都不會感到自己受了冷落,將宴會的氛圍調動得非常好。

正在這時,一陣若隱若現的爭吵聲傳進了趙長天耳內,聽方位似乎是從樓下傳上來的。

一開始,趙長天并沒有在意。但逐漸的,爭吵聲開始大了起來,已經有一些影響到了包房內的正常進餐氛圍、以及眾人的心情。

而且,在爭吵的聲音中,趙長天聽到了有吳老三。

餐桌上的其它人顯然也都聽到了樓下不和諧的聲音,不覺停止了談論。

“我去看看,樓下是怎么回事?”

張國棟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

“老張,你坐著,我下去看看。”

趙長天一邊說著,先張國棟一步,站了起來。他

拉開包房門,樓下的爭吵聲聽的更加清晰了。走出包房,趙長天順手把包房的門又關了起來。

“吳老三,我憑什么給你面子?能到你這個破地方吃飯,那是抬舉你。別整些沒用的,趕緊的把包房給我騰出一間來。”

“劉金龍,樓上的包房真的都被人包下了,你這不是難為我嗎?你和你的兩位朋友今天在散桌的吃、喝一律五折,我這誠意夠足了吧?”

“去你誠意,你忽悠誰呢?我差錢嗎?哪次來你這里少給過錢?”

順著樓梯向下走的過程中,趙長天清晰的聽到了樓下的爭吵。

聽聲音,和吳老三爭吵的人年紀應該不大,不會過3o歲。

趙長天有些奇怪,憑吳老三在昌縣的江湖地位,無論黑、白二道,本地人不給他面子應該不多,年輕人就更應該沒有幾個。

‘劉金龍’這個名字他沒有聽說過,在他的記憶中,昌縣無論官場還是道上,似乎都沒有這樣一號。

這樣一個無名無號的年輕人敢和吳老三這樣說話,趙長天還真是有些好奇。估計,應該是這個姓劉的有什么厲害的背景。

除此之外,趙長天找不到其它的理由。否則,吳老三不會如此放低姿態,應該早就讓手下把他扔出飯店了。

“劉金龍,給個面子,有什么話我們到我辦公室去談、以免影響其它客人進餐,,你看怎么樣?”

“沒什么好談的,你有在這里墨跡的功夫,還不如快點想辦法騰一件包房出來呢,我就不信,你樓上的那么多包房連一間都騰不出來。”

“劉金龍,我告訴你,樓上的客人不是你我能得罪的,你再鬧下去,影響到樓上貴客進餐,對你沒什么好處。”

“哎呀!我說吳老三,你敢威脅我?難不成縣委書記、縣長會跑到你這個破地方吃飯不成?你蒙誰呢?”

此刻,趙長天已經走到了樓下,掃視了幾眼之后,已經看清了眼前的局面。

由于正處于飯時的原因,整個一樓大廳二十幾張散桌已經坐滿了客人,但此時大部分人都已經停止了進餐,看著同一個方向——飯店門口。

吳老三背對著趙長天站在那里,他對面站著三個年輕人,和他生爭吵的是一個2o幾歲的年輕人,個頭不高,身材有些偏瘦,一張滿是青net痘的臉上長著一雙小眼睛。

他身后站著的那二個人,趙長天認識其中的一個,正是已經有過兩面之緣并生過沖突的馮科。另外一個,身材中等,皮膚白皙,長相比馮科還要帥氣幾分。

看到馮科那張帥氣的臉,趙長天心理騰的竄起一股火來,他感覺那是一張非常欠揍的臉,他真想踩上一腳。

似乎兩個彼此仇恨的男人生出了心電感應,當趙長天的目光停留在馮科身上的時候,馮科也緊跟著現了趙長天。

對于馮科來說,那天在飯店的遭遇,是他長了這么大以來所遭受到的最大恥辱。那次在停車場生的、令他感覺萬分難堪的事情,也與趙長天有關。

看著趙長天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真想狠狠的扇上一巴掌、踩上一腳,然后再找個酒瓶子重重的砸下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馮科很清楚,想象終歸只能是想象。他知道眼下解決趙長天的時機還未到,對于趙長天這個野蠻、素質低下的農村混子,他只能暫時忍耐。

無論如何,趙長天現在還暫時在副縣長的位置上,現在對他使用以暴制暴的手段承擔的風險太大。

馮科深吸了口氣,艱難的把目光從趙長天的身上移開,他告訴自己:再忍耐一些日子,等那個暴徒下臺之后,想怎么修理就能怎么修理他。

趙長天自然是不知道馮科內心的想法,但與之類似的是,他也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暫時先忍耐,等尋找到合適的時機,再痛快的修理這個王八蛋一頓。

兩個苦大仇深的男人片刻之間的對視、以及彼此的心理活動,只生在短短的幾秒鐘內,絲毫沒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對于趙長天來說,眼下需要馬上解決的問題是大廳里的這場爭吵,否則,今天由他起的這次宴請,難免會有令人掃興的感覺。

秉承著想到就要做到的一貫風格,趙長天大聲說道:“老吳,怎么回事?你這里還有人敢鬧事不成?”

一邊說著,趙長天大步接近吳三寶,等到說完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吳老三身旁。

吳三寶面上不為人知的閃過一絲喜色,迅的轉過頭,“趙縣長,真是不好意思,和幾個客人生了點誤會,正在處理呢。”

在眼角的余光中,吳老三現剛剛還一臉囂張的劉金龍已經變了顏色。

“老吳,什么誤會我不管,但現在正是客人用餐的高峰時間,我希望你能馬上處理好你說的誤會,如果實在解決不了的話,公安局長張國棟也在樓上,希望用不到他親自出面。”

說這些話的時候,趙長天有意放低了音量,估計只有離他最近的這幾個人能聽到。

他打算盡量低調的處理此事,希望對面那幾個小崽子在聽到自己這番暗藏機鋒的話、能夠知難而退,別繼續在這里纏夾不清。

如他所想的那樣,他的這些話顯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劉金龍已經停止了和吳三寶的針鋒相對,轉而和身旁的兩個同伴小聲嘀咕起來。

趙長天注意到,幾個人一邊小聲的說著話,一邊不時的瞟向他一眼。

片刻后,可能是達成了一致意見,三個人連場面話也沒交代一句,就掉頭向外走去。

目送著幾人消失在門外,吳三寶長出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各位貴客,剛剛生了點小問題,現在已經解決了,繼續用餐。”

走出飯店之后,劉金龍滿臉不忿的說道:“馮科,馮哲,我的兩位哥哥,今天咱們算是落了面子了。沒想到會遇上趙長天這個喪門星,如果不是我爹一再告戒我不要惹他,今天我真想不niao他。可小弟不明白的是,以你們二位的背景,沒有必要怕他啊,剛剛為什么要決定退讓呢?”

劉金龍臉上有一些疑huo。

“金龍,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多注意觀察、學會用腦子思考問題,你沒看出來嗎?咱們在這里和吳老三爭吵,趙長天居然親自下樓過問此事,說明樓上可能還有比他身份或者級別更牛b的人物,否則,他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自降身份親自下樓嗎?

而且,以吳老三貪財的個性,他會放棄賺錢的機會把整個二樓都不對外營業,這一晚上下來,還不得損失個千八百塊的。他為什么這么做?

綜合這兩點分析,估計樓上肯定會有大人物,而且很可能大人物還不只一個。

我估計,郭青云很有可能就在上面,以趙長天飛揚跋扈的德性,在昌縣,除了郭青云,他還會買誰的帳?

聽說明天郭青云這老犢子就要去錦市了,他的鐵桿心腹給他餞行符合常理。因此,除了趙長天,像李濤、張國棟這些郭青云的狗腿子出現也很正常。

現在你明白我和你科哥為什么避讓了吧,我們不是怕趙長天,而是僅僅為了爭一口氣得罪樓上那些人不值得。”

樣子非常帥氣的馮哲條理清楚的做著分析,說話的同時,還不時的望向馮科,看到他滿意的表情之后,愈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金龍,看到沒?這就是差距,你要是有小哲的水平,至于連大學都考不上嗎?至于連干個妞兒都要用那樣的手段嗎?至于明擺著賺錢的生意都賠錢嗎?”

馮科先是贊揚了馮哲,緊接著把矛頭對準了劉金龍,毫不客氣的批評了他幾句。

“金龍,等到小哲他父親做穩了縣委書記的位置之后,估計你爸就能很快從政fǔ辦主任變成縣委辦主任、成為常委,到時候,你爸也將是昌縣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的勢力將會越來越壯大,到那個時候再收拾趙長天,就容易多了。”

看著臉色有點難看的黃金龍,馮科語重心長的說道。

“哥,你說的對,我接受批評。不過今天這事兒弄得tǐng憋屈的,走,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城南新開了一家卡拉ok,那里面有個女服務員tǐng水靈的。那身段,胸、屁股,都絕對正,估計還是個雛,干起來一定特爽。”

一邊說著,劉金龍用手比劃著,臉上一副吟蕩的表情。

“走,那就去看看,有幾天沒玩兒到正點的女人了,希望你小子沒夸大事實,否則有你好看。”

馮哲躍躍玉試的率先表示了同意。

馮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他前幾天從李佳那里得到的一肚子火氣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散,這幾天連睡眠都受到了影響。再加上今天晚上的事情也讓他感覺壓抑,如果不找個女人好好泄一下,估計晚上還是睡不好覺。

達成一致意見之后,三個人上了馮科的車在劉金龍的指引下疾馳而去。

“趙縣長,這次多虧你了,否則這幾個小崽子還真不好打呢。”

大廳恢復了正常秩序之后,吳老三一臉感激的說道。

“老吳,這事兒的起因還不是因為我嗎,你就別和我客氣了。再說了,以我們的關系,我幫你一把也是應該的。”

客氣了兩句之后,趙長天話題一轉,問道:“老吳,這幾個小崽子都是什么來路?我看你有些顧忌的樣子,否則,以你的脾氣,還不早把那幾個狗東西扔外邊去了。”

“你說的對,我是真對這幾個狗操的小犢子有顧忌。那個一臉痘子的劉金龍是政fǔ辦主任劉廣田的兒子,一個不學無術、欺男霸女的敗家子兒,聽說不少小姑娘都毀在了他手上。其余的兩個,來頭更大,一個叫馮哲,是馮長遠的兒子。另外一個叫馮科,是馮長遠的侄子,這個小崽子我也只見過兩次,聽說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據說他老子在明陽那邊是做大生意的。”

吳三寶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語氣之中頗有一股無奈。想他吳老三也是昌縣有頭有臉兒的人物,黑、白兩道誰不給他幾分面子,但卻被幾個mao頭小子如此頂撞,可人家有硬靠,他還不得不忍著,叫他情何以堪?

趙長天點了點頭,安慰道:“老吳,這事兒你也別望心理去,山不轉水轉,說不準哪天,就有你出氣的機會。你先忙吧,我回包房了。”

趙長天回到包房之后,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接下來,宴席繼續,一直到晚上十點,才結束了這次宴會。

互相道別之后,各自散去。

趙長天負責將郭青云夫妻送回了家,在郭家樓下,臨分別前,郭青云憂慮的凝視著趙長天,語氣沉重的說道:“小趙,我這一走,你將面臨十分艱難的局面,馮長遠會不遺余力的對你進行打壓,在他的威懾下,能夠和你同一陣線的人將會很少。常清雖然會幫你,但畢竟離得太遠,他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

我給你的建議是,忍耐,再忍耐,一定不能給馮長遠致你于絕地的機會。如果實在不行,就去找常清,讓他想辦法把你調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

“郭叔,我會認真考慮你的話。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考慮離開的。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絲可能,我會戰斗到底。”

迎著郭青云擔憂的目光,趙長天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在夜空中回蕩,仿佛是斗士不屈的吶喊。

郭青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重重的拍了拍趙長天的肩膀。

目睹此情此景,王梅忽然有一種悲愴的感覺。

看著那個在月光下傲然tǐng立的青年,她的眼睛有些澀。

直到趙長天開著車消失在視線中,郭青云和王梅仍然站在原地凝視著趙長天離開的方向。

“老郭,你說小趙能tǐng過這次難關嗎?我很為這個孩子擔心。”

“小趙能力很強,無論頭腦還是應變能力,都遠遠的出了普通的年輕人。他曾經創造過很多奇跡,我希望他這次能再創造一次大奇跡。但局面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兇險了。他能否tǐng過去呢?”

郭青云有些滄桑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官場的現實

回到家中,躺在netg上,趙長天點上一支煙,重重的吸了一口,把因為郭青云那番話而引的情緒變化強行壓下

腦海中開始迅還原宴會上眾人對自己的態度。

這次宴會,他一方面是為了給郭青云餞行,但更重要的,他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了解一下這些人在郭青云調離之后、對待自己在態度上的變化。

他要根據一些微小的變化,來推測這些人的立場,以便于他提前做好某些方面的準備。

常務副縣長鐘新華的立場已經基本確定了,他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事實和明顯,他既沒有來參加宴會、也沒有打招呼,這代表著他連郭青云的面子都已經不給了。

那么,原本就和自己不合拍的他,估計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能成為對手了。

副縣長劉云風的態度與往常比起來,也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似乎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有一種敷衍的感覺。

這表明,這個人的立場至少是已經松動了,有很大可能決定投靠或是已經投靠了馮長遠。

縣委常委、紀委書記黃峰,縣委常委、組織部長李濤,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李柄南,這三位的態度和以前相比,區別不大。

其中,李柄南表現得有些異常,但那應該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因為他本人的政治前途。他應該很清楚,在馮長遠當上縣委書記之后,政fǔ辦主任劉廣田會對縣委辦主任的位置虎視眈眈。

從這三位今天晚上對自己的態度上分析,在立場上沒有現有變化的趨勢,在短時間內,應該會給予自己一定的。

宣傳部長趙文強在態度上有了變化,和往常相比,有了一些疏遠的感覺。

趙長天感覺,這個人在立場上已經不可靠了。

開區主任劉遠、公安局長張國棟一如既往,在態度上和以往相比變化不大。

其中,張國棟的表現最讓趙長天感覺放心。這個家伙在分別時曾經向自己表明了心跡。

以趙長天對他的了解,這個家伙能夠做出這種舉動,那就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跟自己一條道走到黑了,絕不會輕易改變立場。

宴會上眾人的表現一一掠過腦海之后,趙長天心情有些沉重。

他很清楚,郭青云調離之后,他將直接面對馮長遠的打壓。而馮長遠打擊他的最有力的武器,無疑就是常委會。

在昌縣目前的政治權力格局中,常委會無疑代表著最高權力,共設有11個常委的席位。郭青云以往之所以能主導常委會,是因為他的常委過了半數。

但實質上,真正屬于郭青云一手提拔的常委只有四個,也就是今天被邀請的這四個人。

另外兩個郭青云的常委,黨群副書記周剛、政法委書記孫寶林屬于他的政治盟友范疇。

和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趙長天雖然一直在努力經營,但畢竟時間很短,私下接觸的次數有限,到目前為止,還遠遠沒有達到利益共同體的程度,雙方的關系只能說是比較友好而已。

至于武裝部部長、統戰部部長則是屬于馮長遠的鐵桿者。

另外還有一個副書記屬于典型的騎墻派,他已經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紀,想要爭取他,就要看各自的籌碼了。

如此一來,11個常委中,郭青云的那些人,趙長天比較有把握在短期內會他的只有三個,黃峰、李濤、李柄南。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是因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經營,在某種程度上,趙長天已經和他們形成了利益捆綁。但還不牢靠,需要進一步加深。

這種局面,這趙長天感覺到了嚴重的危機意識。

“算了,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呢。為了還沒有生的事情煩惱,這不是杞人憂天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進行了一番自我安慰和催眠,趙長天暫時放棄了思考。

他要好好睡上一覺,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

1o月8日上午,郭青云離開了昌縣,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林軒將陪同他去錦市上任。

與此同時,趙長天也得到了確切消息,新任縣長張子蘭將于1o月15日走馬上任,在1o月15日之前的這段時間里,由縣委書記馮長遠暫代縣長之責。

1o月8日上午,馮長遠以縣委書記的身份主持召開了他上任之后的第一次縣委常委會。

具體內容,趙長天不得而知。

下午二點,馮長遠將以代縣長的身份主持召開了政fǔ辦公會議。作為副縣長,趙長天參加了這次會議。

與會人員共有九名:馮長遠、七個副縣長、政fǔ辦主任劉廣田。

趙長天進入會議室的時候,除了馮長遠,其他人已經就位。

劉云飛皮笑肉不笑的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其它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基本沒有任何表示。鐘新華的那一眼中,更是蘊涵著明顯的藐視。

對于這種情況,在惱火之余,趙長天絲毫沒有用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意思。

冷冷的回視了一眼之后,趙長天點上一支煙,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

距離二點還有一分鐘的時候,舉止文雅、風度翩翩的馮長遠走進了會議室,微笑著向眾人一一點頭示意。

最后對上趙長天的目光時,馮長遠笑容斂了起來,不屑之色一閃而過。當看到趙長天指間夾著的煙卷時,重重的哼了一聲,臉上不加掩飾的浮起厭惡的表情。

但他還是克制著自己沒有讓趙長天把煙熄了,畢竟,沒有哪個文件上規定過在開會時不準吸煙。

落座之后,馮長遠先是輕咳了一聲,接著,開始了他的言。這次辦公會議實際上就是一場普通的例行會議,馮長遠將簡單的總結一下最近幾天的政fǔ工作,然后是其它的副縣長言。

靠在椅子上,趙長天噴云吐霧的大口吸著煙。

馮長遠則是滿臉的志得意滿,神采飛揚的侃侃而談。

目光打量著與會的眾人,趙長天能明顯的感覺到其它人目光中對自己的疏遠、甚至是無視,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趙長天仍然感覺有些壓抑。

此時,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官場的現實。

以前的政fǔ工作會議,雖然主角也是馮長遠,但這些人中,除了鐘新華、劉廣田在態度上明顯對他有些不善之外,其它人,基本都能保持著表面上的友好。

他們之所以如此,除了因為馮長遠沒有公然表示過對他的不滿之外,更重要的是由于一個眾所周知的原因,他趙長天是郭青云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身后有郭青云力tǐng他。

在他成功的組織了全縣的水果銷售之后,他們的態度更加的熱情,甚至,就連身為馮長遠嫡系的兩個副縣長對他的態度也保持著必要的尊重。

也許在這些人看來,他既有堪稱耀眼的政績,又有強勁的后臺,未來的展將不可限量。

但郭青云的離開,在這些人看來,無疑代表著他已經成為了無根的浮萍。再加上馮長遠最近幾天通過一些渠道釋放了一些信息、明顯的表達了對趙長天的不滿之后,這些人認定,即使趙長天工作上再出色,以他和馮長遠之間的惡劣關系,也基本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

一個連常委都不是、沒有了展前途的副縣長,另一個是縣里的一把手、事業蒸蒸日上,孰重孰輕自然是一目了然。

對于這些聰明人來說,他們自然會選擇自己的立場。

馮長遠的言結束之后,輪到了各個副縣長對自己分管的工作進行總結,通常情況下,一般是由馮長遠逐個點名言。

以往,馮長遠雖然看不慣趙長天,但限于職責所在,他會點名讓趙長天言并認真聽取他的工作總結。

但在這次會議上,趙長天就像是被遺忘的人,直到會議行將結束,馮長遠也沒有讓他言,他就像個透明人一樣被晾在了那里,沒有人搭理他。

對此,趙長天雖然感覺很窩火,但也無可奈何。

他猜的了馮長遠的用心,馮長遠就是要利用他代理縣長的這幾天,用實際行動打他的臉、激怒他、并向他傳遞一個信息,“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后他也會被完全架空。雖然不能直接撤他的職,但卻可以調整他的工作、剝奪他的權力,讓所有的人都離他遠遠的。”

會議結束之后,趙長天沒做絲毫停留,急沖沖的離開了。

他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作出一些沖動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后,趙長天坐在椅子上,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對于馮長遠的這種伎倆,趙長天氣憤、惱火,但暫時卻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

趙長天能大致猜測出馮長遠的心思和打算。

馮長遠這一招直接明了,他針對的就是年輕人的慣有特征:氣盛、火大、易怒、易躁,不容易控制情緒。

第一百六十章

突破性進展

也許在馮長遠看來,無論趙長天的職務有多高、工作能力有多強,但他卻實實在在的是一個年僅23歲的mao頭小子,他也應該擺脫不了年輕人的那些慣有的特點。

如果趙長天在會議上當場火或是提前離開,甚至在激憤之下做出更加沖動的行為,比如在眾目睽睽之下,罵人、甚至動人,才是馮長遠最想看到的。

當然,即使這次失敗了,趙長天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做出出格的行為,因而沒有達成預想的目的,那也沒什么。

馮長遠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不斷的刺激他,使用種種方法激怒他,終有一天,這個混子出身的家伙會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

事實上,趙長天對此心理很清楚,如果持續的被馮長遠激怒,他即使明知道對方的險惡用心,也終有無法忍耐下去的一天。

但對于趙長天來說,他即使明白了馮長遠的計謀,暫時也沒什么好的方法應對。在官場上,素來講究的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馮長遠的級別比他高,正常情況下,在沒有了郭青云的庇護之后,在明面上,他幾乎只能是被動挨打。

馮長遠以書記的身份可以堂而皇之的利用手中的權力優勢,對他進行打壓,不點名讓他在例行會議上言,就是手段之一。

雖然這種手段只能在新縣長上任之前使用,而且不具備直接的殺傷力,但這只能算是牛刀小試而已。

馮長遠還會有很多其它的方式:比如在常委會上提議調整他的工作分工,讓他去主分管一些冷衙門。比如,可以對他分管部門的領導進行影響,讓那些人不聽從他的領導,從而在事實上把他這個副縣長架空,等等……

如果真的展到了那個程度,很可能意味著他的仕途生涯已經走到了絕路。

但以趙長天的性格來說,他又怎么可能會甘心被人一步步逼向絕路?無論如何,他也是重生過一次的人,腦子里有著他人所沒有的越這個時代的見識。二十年刀口tian血的生涯,讓他經歷了常人所沒有經歷過的兇險生活。

在他身上,并不是只有武力強悍和心狠手辣這兩個特點,他的心志和頭腦也是久經考驗的。重生之后的這些歲月里,他已經對上一次人生進行了多次總結,他相信自己在智慧和謀略上已經有了長足的的進步。

玩手段,他也不會懼怕任何人。

對自我進行了簡單的分析之后,趙長天振奮了一些,大腦開始飛轉動起來。

他想到了郭青云昨天晚上和他說的那些話,也許劉常清能在某些方面給予他幫助。

但仔細分析之后,他現以目前的情況,劉常清恐怕也是愛莫能助。

在層次上,劉常清畢竟離他遠了一些,現官不如現管,他無法具體干涉到一個縣委書記對下屬的正常領導行為。

劉常清在無法控制常委會的情況下,如果馮長遠沒有重大違規行為,他也無法一言而決一個縣委書記的政治前途。

他能為趙長天做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較有限,他能基本確保趙長天不會被輕易構陷、乃至被無故撤職,也能在趙長天的升遷上進行推動。

在不能完全掌控市委常委會的前提下,他所能做的,也就大體上只有這么多。

因此,在和馮長遠的斗爭中,劉常清所能揮的作用著實有限。

除非,他向劉常清請求調離昌縣,趙長天相信,如果他真的向劉常清提出這個請求,劉常清多半是能辦到的。

但他能灰溜溜的離開嗎?像個逃兵一樣的夾著尾巴滾蛋?

答案很肯定,不會,起碼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刻,他絕不會另尋它路。

既然劉常清已經無法成為眼下的助力,那么,就要自己想辦法解決眼前的艱難局面。

既然無法與馮長遠正面抗衡,就只能暗地里使用一些手段解決問題。

趙長天找來了胡利,他想要知道某些事情的進展如何了?

胡利在趙長天的辦公室里待了接近一個小時,離開的時候,面沉似水,一絲若有若無的猙獰在他的小眼睛中閃現。

雖然老板沒有具體說明,但小矮子從老板的簡單描述中,已經想象出了老板所遭受的屈辱,這對于他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想要對付老板,就準備付出代價吧。讓老板受到屈辱的那些人,就是我胡利的敵人。”在心理默默的念叨著,小矮子的步伐更急了一些。

他知道,時間很緊迫,他必須要更努力一些。

趙長天則是面色比之先前放松了一些,胡利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那件事情上已經取得了較大進展,攔路上訪事件中的那個關鍵人物已經有了眉目,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將有突破性進展。

對此,趙長天很滿意,他又向胡利布置了幾項其它的任務。但他重點強調,目前還是以他手頭上的這件事情為主,其它的幾項任務要以不影響這件事情為前提的情況下進行。

除了對胡利任務執行情況滿意之外,對于他這段時間里的建立圈子和收集相關信息上的表現,趙長天也很滿意。

按胡利的說法,他建立的圈子已經涵概了縣委縣政fǔ的多個部門,雖然人員大都級別不高,但人數上非常可觀。其中,有幾個能力突出但一直不得志的已經被他展為核心人員。

通過這個圈子,胡利基本上可以做到能夠掌握大部分昌縣官場的重要信息。而且,他有信心,隨著時間的延長,他的圈子覆蓋的范圍越來越廣的時候,他可以做得更好。

基于此,他才對趙長天交給他的任務信心十足。

見過胡利、和他長談了一番之后,趙長天的心情好了很多。對于未來,他增添了不少的底氣。

“馮長遠,看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后吧?”

在徐徐的煙霧中,趙長天瞇著眼睛說道。

“哥,現在郭青云那個老東西已經走了,我爸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一把手,是不是該對趙長天下手了?”

位于昌縣城郊的一棟別墅里,馮科、馮哲、劉金龍懶洋洋的倚在沙上,說話的是一臉帥氣的馮哲。

此刻,三個人基本上都處于赤身露體的狀態,只穿著短kù。

“阿哲,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趙長天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你忘記上次的教訓了嗎?那次你們自認為精心謀劃的攔路上訪事件,是怎么失敗的?”

一邊說著,馮科從茶幾上拿起一支煙。黃金龍非常及時的湊上前點著了火。

“哥,那次確實是有疏忽的地方,一是低估了趙長天在大河鎮的影響力,二是沒有想到劉常清會為了郭青云而下了這么大的力氣,三是沒有想到紀委書記方文天會為他出頭。可方文天的意外攪局,純屬偶然。如果沒有方文天橫netg子,趙長天就栽定了,郭青云也不會逍遙了這么久,還走了狗屎運獲得了晉升。”

馮哲條理清晰的做著分析,顯然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阿哲,你總結的基本上正確,但和李子華那個蠢貨一樣,還少說了一個重要方面:你們在計劃前缺乏細致的調查,準備工作不到位,在動時間上過于倉促。”

馮科狠抽了兩口煙,加重了語氣:“因此,我們這次絕不能犯以前的錯誤,寧可時間上拖得長一些,也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后,再行雷霆一擊。在此之前,伯父可以利用手中的權力,不斷的對趙長天進行打壓,壓縮他的生存空間,讓他在狗急跳墻的情況下自己犯錯誤。即使他能僥幸能一直不犯錯誤,等到把他完全架空之后,就是他的末日了。

如今郭青云已經離開了,相信劉常清不會為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就和唐慶天大動干戈,畢竟,和劉常清有交情的是郭青云本人,上一次,趙長天不過是沾了郭青云的光,才會得到劉常清不遺余力的幫助。

退一步說,即使他想幫助趙長天,但他能否斗得過唐慶天、能不能繼續在順誠待下去還是個未知數呢。”

“說的好,如果按照科哥說的去執行,趙長天那王八蛋最后就是個喪家犬的下場,等到他不在副縣長的的位置了,我們想怎么玩他還不是隨我們的心意。”

劉金龍一臉諂媚的

“金龍,你少給我拍馬屁,屋里那個歌廳的服務員怎么處理?藥是你下的,人你也玩得最狠。你原來可是拍著胸脯保證,說沒什么麻煩的,但我看那個婊子很烈性,一旦放她走了,我擔心會捅出大婁子出來。”

馮科瞪了劉金龍一眼,隨即有些憂慮的望著臥室的方向。

女人的手腳全被繩子捆著。

第一百六十一章

越漂亮越危險

白色的床單上可以見到星星點點的血跡。

“科哥,我也沒想到這個婊子性子如此剛烈,一清醒過來就是和我們玩命的架勢,我后背上都被摳下去了一塊肉,真tm的疼。

要是不把她綁起來,還不知道她怎么鬧呢。以前我也沒少干過這事兒,可一般都是被搞完之后,哭一痛,給幾個錢就打了,從來沒見過這種要死要活的娘們兒。”

劉金龍極力的辯解著,他的表情有些尷尬,一邊說一邊摸著后背上貼著膠布的地方。

“要不,多關幾天,看看再說吧?要是實在不行,就…”

馮哲皺著眉頭,邊說邊做了個手勢。

“也只能如此了,這個女人不能輕易放了,否則會是個禍患。金龍,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再干這么沒底的事了。玩女人可以,但要選好下手對象。要是栽在女人身上,這一輩子,我們算是白活這么大了。”

馮科點了點頭,同意了馮哲的意見。同時,警告了劉金龍一句。

下班之后。趙長天沒有回家,他和王寒月約好了在東關街見面。

經過幾天的精心挑選,王寒月找到了適合開市的地點,那是位于東關街上的一處臨街店面,今天趙長天過去,就是為了最后敲定下來。

按照王寒月的描述,這處店面位于小型的商業街上,周圍是居民住宅區,而且相對比較密集。

她之所以選擇這里,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這處店面原本是糧店,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倉庫。

趙長天到達的時候,王寒月已經等在那里了。

看著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的女人,趙長天有一些感慨。

與過去相比,王寒月的變化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這個女人經歷了愛情的滋潤之后,心態生了變化,連帶著容顏也煥了以往所沒有過的神采。

原本一直盤起的頭,在趙長天的建議下,披散在肩頭,使得整個人多了一份靈動、飄逸。

眉宇間,也散著過去從未有過的自信,言談舉止間,已經逐漸擺脫了過去那種混江湖的粗俗風格,說臟話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

可以說,這個女人正在按照趙長天的期望轉變著,而她也非常滿意自己身上生的變化。

趙長天注意到,女人眉宇間有著一股子無法掩飾的疲倦,關切的問道:“丫頭,今天又在外邊跑了一天吧?”

“恩,今天去順城聯系了幾家供貨商的代表,加上前幾天聯系的,已經談妥了2o幾家。回來的時候,去新房那邊了,忙活了一會兒裝修,按照現在的進度,估計再有一周左右的時間就能住進去了。”

王寒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喜悅,顯然她對自己如今的工作成果很滿意,也對即將完成裝修的新房充滿了期待。

“丫頭,不必什么事情都親歷親為的,大一點的供貨商你可以自己去談,規模小的,你完全可以安排別人去談,聽不是已經找了幾個人手了嗎?”

向著店面走去,趙長天邊說著,邊拉起了女人的手。

“哥,是找了幾個人,但都是沒什么學歷和文化的、見識也不廣,我暫時還不放心他們。我現在去和供貨商談的時候,基本都帶著他們,等感覺他們學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放手交給他們去做。”

女人的手掌稍稍僵了一下,顯然還有些不太適應在公開場合男人的親昵行為。

“行,你看著辦吧,但要多注意身體,整天騎著自行車跑來跑去的太辛苦了,等你以后考下架照就好了。”

女人的小手雖然稍稍有些粗糙,但手感還是相當不錯的,柔軟、滑膩。

為了讓王寒月聽他的話去考架照,趙長天可是沒少費唇舌,甚至在床上狠狠的懲罰了女人幾次,女人依然不為所動。

在王寒月看來,已經花了自己男人很多錢了,她卻還一分都沒賺到呢。買車又涉及到了一筆很大數目的錢,又不是必須要使用的東西,她完全可以用自行車為交通工具,而不必浪費那么一大筆錢。

最后,趙長天在無奈之下使用了命令的語氣,女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應承下來。

在王寒月的陪同下,趙長天在店面里隨意的走了走,室內的空間很大,兩層樓加起來,至少要過五百平。

“行,我看位置不錯,店里的面積也夠用,就定下來吧。”

大體的了解了一下實際情況之后,趙長天做了決定。

事實上,如果不是王寒月堅持要他這個投資人過來一趟,趙長天也想在王寒月面前表達對她的重視,對于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會過問的。

隨著他在官場時間越來越長、位置也越坐越高,“抓大放下”已經成為他做事的主要原則。

看完店面之后,依照王寒月的意思,打算到趙長天家里,由她下廚為趙長天做幾個菜,解決兩個人的晚餐問題。

但趙長天看著女人疲憊的樣子,堅持要到飯店去吃。

雖然心痛于上飯店的花銷,但王寒月對于自己男人的體貼,還是感覺甜孜孜的。

趙長天帶著王寒月來到了上次和李佳生誤會的那家酒店,自從上次在這里砸了馮科一酒瓶子之后,趙長天還是第一次來這里。

讓趙長天感覺意外的是,那個來自西北溝的笑容甜甜的女服務員,居然和王寒月是認識的,兩個人是同鄉,都是來自西北溝的青山鄉,兩個人所在的村子是相鄰的。

在王寒月的介紹下,趙長天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王玲。

兩個老鄉見面,雖然沒有達到兩眼淚汪汪的程度,但也是非常親熱。

幸好,此時還不是飯店的高峰期,客人還不多,王鈴可以借著為客人服務的理由與王寒月聊了起來。小姑娘手里拿著個點菜的小本子,但嘴里卻和王寒月嘮著和點菜無關的話題。

趙長天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支煙,聽著兩個女人的聊天。

“王玲,到縣里多久了?你那個雙胞胎的妹妹王瓏呢?沒和你一起出來打工嗎?”

“月姐,我到縣里來有三個多月了,我妹妹也一起過來的。在老鄉的幫忙下,我在這家飯店做了服務員,小瓏嫌這里賺的少,沒在這里干,在一家新開的卡拉ok、就是唱歌的地方做了服務員,賺的比我這個姐姐還多呢,還讓我也去她那里干呢。”

“王玲,我看你還是別去那里干了,根據我的了解,歌廳那種地方人員混雜,什么人都有,一些社會上的地痞、流氓喜歡去那種地方。你一個農村來的小姑娘吃虧都沒地方找說理的去,要我看,你讓你妹妹也別干了,要是真出了事,后悔就晚了。”

“月姐,我知道你早就到縣里來闖蕩了,見識的東西肯定比我多,我聽你的。可是,小瓏那性子很執拗,她就想多賺點錢,讓家里早點蓋上新房子。我估計也勸不動她啊。”

“勸不動也得勸,等哪天我見著她,好好勸勸她,不能因為多賺那么幾塊錢,就在那種地方工作,一旦出事,就什么都晚了,這一輩子就毀了。”

聽到這里,趙長天接過了王寒月的話頭,說道:“王玲,你月姐說的對,一個女孩子在那種地方工作是很容易吃虧的,你長的這么漂亮,估計你妹妹也差不了。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在那種地方就越危險。”

說到這里,趙長天稍稍頓了一下,目光看向王寒月:“丫頭,你開的市不是還缺人嗎,我看你干脆讓王玲姐妹到你那里工作去得了?”

“呵呵,我剛才也這么想來著呢。”

王寒月笑著說道。

“小玲,先前你說你這里一個月能賺7o塊,去我那里工作,我一個月給你一百五,怎么樣?”

王寒月注視著王玲認真的說道。

實際上,這個市員工的工資標準,還是她和趙長天商量之后定下來的。

原本,王寒月想把工資標準定在每個月8o塊,這個標準基本上是符合行情的。但被趙長天直接否定了,在他看來,別人他管不了,但自家經營的買賣絕不能虧待手下的員工。

他直接在8o塊的基礎上提到了2oo塊,但王寒月說什么也不同意。

要知道,她當初冒著很大的風險去做碰瓷的營生,一個月才能賺2oo塊錢。如今,就憑市那種簡單的工作,說什么也值不了這個價位,一百塊在她看來都已經是非常高的標準了。

最終,趙長天很費了一些口水,在帶有命令的口吻下,才讓王寒月把工資標準提到了15o塊。

“真的嗎?月姐,你都自己干事業了啊。”

小姑娘先是驚嘆了一聲,隨后就滿臉喜悅的說道:“我當然愿意去啊,能在月姐手下干活,可比給別人打工強多了,就是給我8o塊,我也去。小瓏那里一個月也能賺1oo塊,月姐能給這么多,她也肯定愿意去的。”

小姑娘一臉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但隨即有些擔憂的說道:“月姐你給我們15o塊那么多,你的生意不會虧本吧?”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明天就向你們老板辭職吧,也去歌廳和你妹妹說一聲,你們早點去我那里工作,我現在正需要人手呢。”

王寒月沒有理會小姑娘的擔憂,語帶催促的說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絕不手軟

“那行,聽月姐的。我今天晚上下班之后,就去小瓏那里,讓她也趕緊辭職,明天我們一起去找月姐。”

說到這里,小姑娘有些猶豫的說道:“月姐,你那里有住的地方嗎?我和小瓏都是住在各自工作的店里的。如果辭職,我們就沒有住的地方了。”

王寒月有些猶豫,按照計劃,她是打算以后在市二樓弄一個隔斷,騰出幾十平米的地方作為員工宿舍的,但那還需要一些時日,估計至少也要1o天時間。

她買的新房,面積倒是很大,雖然現在正在裝修,但也不影響住人。可那是她和自己男人的私人空間,如果讓別人先住進去,她心理有些不舒服,而且,她也擔心自己的男人會有意見。

“丫頭,不用考慮了,你就讓王玲和她妹妹住你那里吧。;”

看出了女人的心思,趙長天直接幫她做了決定。

先感激的沖著男人笑了笑,王寒月轉向王玲說道:“那好,王玲你和王瓏明天就搬到我那里去住,我把地址和我的傳呼機號碼給你寫下來,你們明天就按照地址去找,如果找不到,就打電話,用傳呼機呼我,我收到傳呼之后,就會按照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給你回電話。”

王玲一臉喜悅的跑到柜臺那里,拿來了紙和筆。

辦完了王玲的事情后,趙長天和王寒月點了幾個菜,吃飽喝足之后,離開了飯店。

當晚,王寒月沒有回去,自然又是一番酣暢淋漓的享受。

王寒月很有悟性,經過趙長天的幾次點拔之后,某些方面的技巧越來越嫻熟,和趙長天的配合越來越默契。

唯一有些遺憾的地方,就是王寒月在體力上還是有所欠缺,趙長天不能完全盡興。

事實上,與大部分女人相比,出身貧寒的王寒月體力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可趙長天的體力卻是男人中最頂尖的那一種。

雖然體力并不等同于某方面的能力,但趙長天不同,他是習練趙家祖傳秘法有成的人,再加上他上一次人生積累的豐富無比的實踐經驗。一個女人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呢。

對于女人來說,自然是希望男人某方面的能力越強越好,哪怕是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了,也希望如此,而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觸即的快槍手。

王寒月自然也不例外,雖然每次都她被自己的男人弄得死去活來的,但她喜歡這種玉死玉生的感覺。

第二天,趙長天精神奕奕的來到了縣政fǔ,經過一天的調整,昨天因為那場會議帶來的壓抑已經消失。

針對馮長遠等人的反擊已經在暗地里開始,他對小矮子的能力很有信心。至于究竟是他先把馮長遠掀翻,還是被馮長遠把他擊倒,那就要看天意了,該做的,他都已經安排胡利去做了。

這屬于暗戰。

但在明面上,他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他要盡可能的多做一些政績出來,表現得越搶眼越好,當他積累了足夠的政績,獲得了足夠的聲望之后,誰想動他都沒有那么容易了。,

這是明戰。

按照計劃,從今天開始,他要在水利局局長李全的陪同下視察昌縣范圍內的各大水庫。

此次視察,他要做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在明面上,他要檢查各大水庫的規模以及實際蓄水程度,根據了解到的實際情況,他會制定各大水庫限制放水的具體標準,以為明年抗擊干旱提前做好準備。

按照趙長天的估計,他這次施行的舉措,一定會引起很多人的置疑和不滿,甚至基層的具體執行人員會對他的命令進行抵制。

對此,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無論如何,他強勢推行下去的決心不會改變。只要馮長遠一天沒有調整他的工作分工,他都會堅決的將這項計劃貫徹下去。

如果有人硬要往他的槍口上撞。他也絕不會手軟。也許他沒有撤職的權力,但他會用他的方法整治那些陰奉陽違的干部。

他要做的第二件事情,是在暗地里。

趙長天將進行一項謀劃了很久的計劃,他要著手調查關于‘扶貧款’的問題。

原本,趙長天曾經寄希望于王力強兄弟落馬之后,會把與扶貧款有關的事情都抖落出來。但結果另他有一些失望。

這兄弟兩個以及其它涉案的人員很快就在法院進行了結案,案件從提起公訴、再到審理、直到最后進行判決,僅用半個月時間。

在對他們的判決結果中,涉及到了多項罪行,但卻沒有一項是與扶貧款和公路款有關的。

在趙長天看來,很明顯的,這是有強力人物在對法院和檢察院的執法過程進行了干預。

對此,趙長天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沒什么辦法。畢竟,以他目前的級別和身份還無法對這樣的情況施加影響。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放棄自己曾經下定的決心,

在他的指示下,張大彪、宋文才在半個月之前,已經開始搜集相關證據。

經過半個月的秘密調查,這兩個人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他們通過秘密走訪一些涉案人遠的家屬以及貧困的五保護家庭,兩個人手中已經掌握了一定的材料。

趙長天此次視察的第一站就是萬家鄉,他固然要檢查萬家鄉所屬的兩坐小水庫,但聽取張大彪和宋文才的匯報,也是此行的重要目的。

此次視察,除了李全,趙長天沒有再帶別人。

李全心里有些矛盾,作為昌縣官場的老油條,他自然已經聽到了這幾天縣里傳出來的風聲。

而且,有幾個人已經6續找他透過風了。就在昨天晚上,政fǔ辦主任劉廣田還找他談了話。

這些人目的只有一個,意思不外是讓他站好隊伍,把握好自己的立場。針對的對象也指向同一個人,就是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趙長天。

這些人表達的方式雖然有所不同,或是明示、或是暗示,語氣有的委婉、有的強勢,但都是讓他在工作中面對趙長天的領導時陰奉陽違、采取不合作的態度,甚至有人讓他使用裝病的方式抵制趙長天的領導。

李全很清楚自身的分量,他一個水利局的局長,只是一個正科級的干部而已,無論是趙長天也好,還是那些游說他的人背后所代表的勢力也好,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如果完全根據雙方的實力對比作出選擇,他無疑應該選擇代表著縣委書記馮長遠那一方的勢力。

李全很清楚,在郭青云離開的情況下,趙長天最多只是能針對他的工作批評他幾句而已,但馮長遠卻完全有可能把他從局長的位置上拿下來。

按理說,既然擺在他眼前的局面很明了,他不應該矛盾才是。

可是,那個年輕的副縣長通過前一段時間的卓越表現,已經讓李全從心理上產生了敬佩。

而且,對方那強勢的風格,讓他不知不覺的形成了一絲畏懼的心理。

因此,綜合這兩點,雖然雙方在實力對比上,強、弱之勢一目了然,但如果讓他和趙長天針鋒相對,他沒有這個勇氣和決心。

更何況,不知道為什么,李全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個年輕的副縣長不是那么容易被整倒的,未嘗沒有一絲反敗為勝的可能。雖然這只是一種直接,但李全卻不敢忽視這種可能性。

正是基于這種心態,李全在接到趙長天要求他陪同下鄉視察的電話之后,雖然很矛盾,但還是準時的出現了趙長天面前。

趙長天雖然不知道李全的具體心思,但也能多少的猜到一、二,他現了這個中年男人臉上的那一抹憂愁。

從上車,一直到離開縣政fǔ大門,李全的身體就靠在椅背上,目光呆呆的望著前方。除了在剛剛見到趙長天的時候,打了聲招呼,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

“老李….”

趙長天剛開口,想要對李全說幾句話的時候。

他的傳呼機忽然響了。

剛到嘴邊的話,趙長天又咽了回去,他拿起傳呼機看了看,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但應屬昌縣本地號碼無疑。

“老李,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打個電話。”

趙長天向著李全交代了一句。

車子剛好離收室很近,趙長天下了車走了進去,和收室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之后,他拿起電話按照傳呼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之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是王寒月。

“哥,是我,你那里說話方便嗎?”

王寒月聲音有些急促的說道。

“方便,生了什么事情?你慢點說,別著急,我聽著呢。”

趙長天的語氣很沉穩。

“哥,是這樣的,王玲昨天晚上去歌廳找她妹妹,結果被人告知前天晚上她妹妹就跟人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王鈴就在那里等,一直等到歌廳打烊的時候,她妹妹也沒有回來,她雖然很擔心,但也沒什么辦法,只能先回了飯店。

今天早上,她和飯店老板辭職之后,馬上去了歌廳。結果,她妹妹還是沒有回來,她心理很擔心,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就給我打了傳呼。”

說到這里,王寒月停了下來,喘了一口氣。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命關天

王寒月繼續說道:“我知道情況后,趕到了歌廳,我找到了看門的保安詳細的打聽了一下,那個保安開始的時候說王瓏和別人出去了,其它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后來,在我的再三詢問下并報出了趙老六的名頭,他才說王瓏是和三個男人一起出去的,好象還被人抱著。

那個保安當時還上前問了一句,結果臉上挨了一巴掌,那個打他的人警告他別多管閑事,別亂說話,否則有他好看。

知道這個情況之后,我意識到王瓏肯定出事了,過去了兩天都還沒有回來,她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個疑問,可我也沒什么好辦法能找到那幾個人。

而且,王玲認為她妹妹已經兇多吉少了,哭的很傷心,樣子很可憐,只是一個勁兒的求我想辦法。我實在沒有辦法,就想著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該怎么處理?”

王寒月一口氣的說出了打傳呼找趙長天的緣由。

“這件事可能很嚴重,我馬上過去。”

趙長天斷然說道。

“哥,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吧?”

王寒月語氣中有些不安。

“人命關天,其他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

趙長天語氣堅定的說道。

如果是別人,他或許還會考慮是否直接參與進去,給公安局打個電話就算盡到本分了。但他對那個小服務員王玲印象不錯,而且還是王寒月的老鄉,他就要管一管了。

返上,趙長天告訴李全:他暫時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讓他先回辦公室,等他的通知。

李全下車之后,趙長天開著車向歌廳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對于這家開業不久的歌廳,在上一次人生中,他可是曾經數度光顧過,對于歌廳的老板也非常熟悉。

因此,對于歌廳所在的位置,他是輕車熟路。

歌廳位于西關街,離縣政fǔ不遠,開車也就是不到1o分鐘的路程。

事實上,對于昌縣這種小縣城來說,城區范圍很小,從一端到另一端,最多也不會過2o分鐘的車程。

因此,沒有浪費多余的時間,趙長天很快的趕到了歌廳附近。

車子靠近歌廳之后,趙長天看到了站在路旁的兩個女人,正是王寒月和王玲,她們身后就是掛著金色牌匾的歌廳。

由于是白天,歌廳基本處于歇業狀態,門口基本上沒有人員進出,只有三兩個人在附近的位置逛蕩。

停好車之后,還沒等他下車,王寒月已經迎了上來,對于趙長天的車,她已經很熟悉了。

“丫頭,那個保安呢?我要找他問幾句話。”

打開著門,趙長天沖著王寒月問道。

“就在門口呢。”

王寒月指向歌廳大門的方向。

下車之后,趙長天看到淚眼婆娑的王玲正注視著他,小姑娘臉上有著明顯的淚痕,顯然已經哭了很久的樣子。

小姑娘哽咽著說道:“大哥,求求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幫我找到妹妹。”

“王玲,你先別著急,著急也于事無補,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妹妹的,說不準只是虛驚一場,你妹妹什么事情也沒有呢。”

趙長天輕聲的安慰道。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實質上,趙長天心理很清楚,王瓏沒有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歌廳保安是一個3o多歲的壯年漢子,趙長天對這個人沒什么印象,估計上一次人生中,自己第一次到這家歌廳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這里干了。

“你還記得那幾個帶走王瓏的幾個男人的長相嗎?或是他們身上有什么比較明顯的特征”

注視保安的眼睛,趙長天嚴肅的問道。

也許是因為趙長天的氣勢有些凌厲,也許是認為趙長天屬于道上老大趙老六的人,保安很配合的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根據他的形容:那三個男人都是2o多歲的年紀,從價格不菲的衣著和開的奔馳轎車上判斷,他們肯定是有錢人。其中有兩個文質彬彬的,看起來很像是有文化的人,而且長的都很英俊。

另一個人與之相比就要差了一些,長相難看不說,而且舉止非常粗野,就是他打了保安一巴掌,并對他進行了警告。

“對了,那個打了我一巴掌的人,臉上長滿了青

介紹的最后的時候,保安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趙長天眼睛一亮,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

原本,聽著保安前面的介紹,趙長天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形容的這三個人,自己曾經在哪里見過一樣。

正在他極力搜尋腦海中的記憶資料時,保安的這句話,卻讓他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也許是剛過去不久、記憶深刻的緣故,幾乎是剎那間,那天生在東來順酒樓的一幕出現在他的記憶中。

三個2o多歲的年輕人,有兩個很英俊,另一個非常難看,臉上還長滿了青net痘,這與馮科、馮哲、劉金龍三個人的形象非常吻合。

甚至連性格特征,也非常相似,劉金龍就是保安形容的那副德性。

再聯想那天對方三個人在自己這里吃了蹩,在壓抑的情況下去歌廳泄一下情緒也說的通。

如此一來,這三個人的嫌疑已經非常大了。

有了初步的判斷之后,趙長天的眉宇間不為人知的閃過一絲喜悅。一方面,他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很快就能知道嫌疑人的情況。另一方面,如果事件是涉及到了那幾個小崽子,這里面似乎有一些可以做的文章。

讓保安離開之后,趙長天向王寒月招呼了一聲,表示自己要思考一下,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點上一支煙,趙長天猛抽了兩口,大腦飛快的轉動著。

毫無疑問,這是一起他沒有預想到的意外事件。如果把那三個年輕人換成了旁人,而不是馮科他們,那么,趙長天就沒什么考慮的了。

他會采用非常直接的方式,通過公安局把那三個人找出來,無論王瓏是死是活,也要把她找到。至于那三個人的下場,公安局自然會根據他們的犯罪程度進行處罰,這樣的結果,也就算他對這件事情有了一個交代。

但如今既然涉及到了馮長遠的兒子、侄子、再加上劉廣田的兒子,事情就了。

一支煙抽完之后,趙長天心理已經了一個大致的打算。

有了計劃之后,趙長天沒有猶豫,他在附近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撥打了公安局長張國棟的辦公室電話。

電話接通之后,那邊傳過來的聲音正是張國棟。

“老張,我是趙長天,你那里說話方面嗎?”

趙長天壓低了聲音,語氣很嚴肅。雖然知道張國棟那邊說話應該很方便,他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

“長天,很方便,辦公室就我一個人。”

也許是受到了趙長天的影響,平時大大咧咧的張國棟也變得鄭重其事起來。

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頻繁交往,兩個人的關系已經愈的親密。以前,張國棟是不會這么稱呼趙長天的,他會保持必要的禮節,以‘趙縣長’稱呼對方。

“老張,你聽著,我有一個情況要向你反映…….”

幾分鐘之后,“老張,事情就是這樣,我希望你能秘密組織人手,用最快的時間把這三個人的落腳點找出來、解救出那個小姑娘。我建議你不用考慮去他們家里,這幾個小子不會蠢到把人帶家里去的。

我估計,他們有很大可能會把那個小姑娘帶到比較偏僻的地方,城郊那種人煙稀少的方可疑性最大,你可以主要從這方面著手調查,注意一下城郊那一片比較好一點的建筑。

當然,我這只是建議。如果你能通過其它方式打聽到相關信息,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長天,你放心,這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吧。

我想問問你,如果找到了那三個小子,也現了那個小姑娘確實像我們想的那樣被他們糟蹋了,事情該怎么處理?

時間如果拖長了,我擔心瞞不過馮長遠他們,一旦被他們知道,再想把人扣住不放就難了。”

張國棟的聲音也不覺嚴肅起來。事件涉及到了縣委書記和政fǔ辦主任的兒子,那就不能等閑視之了,一個搞不好,就是軒然大波。

“老張,必須要秘密進行,盡可能的拖延事情被泄出去的時間,從這三個小子口中或許還能撬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出來。如果像我預想的那樣,這次即使不能掀翻馮長遠,也足夠他焦頭爛額的了。”

趙長天非常認真的叮囑道。

“那行,我讓鐵林負責這事兒,抽調一些我的心腹歸他指揮。縣城就這么大點的地方,一共也沒有幾輛奔馳,馮哲和黃金龍又是挺招搖的那類人,應該不難打聽出他們的行蹤,你那邊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說到這里,張國棟語氣一轉:“長天,如果這次事情辦好了,也能緩解一些馮長遠那老東西對你的打壓。到時候,你小子可要兌現你以前的諾言,請我到順城的綠島消遣一次。”

“老張,你放心,別說一次,就是十次、八次都行。這事兒就拜托你了,我這里隨時等你那邊的消息。”

調侃了一句,趙長天滿意的結束了和張國棟的這次通話。

第一百六十四章

慘絕人寰

“我已經安排好了,估計很快就應該有消息。”

走到焦急等待的王寒月、王玲面前,趙長天語氣肯定的說道。

“大哥,謝謝你。”

王玲哽咽的說著。小姑娘的眼睛早就哭紅了,聲音都有一些嘶啞。

“丫頭,你今天暫時別去忙其它的事情了,和王玲去我家里等著吧,你陪陪她。我先去縣政fǔ一趟,中午能回去。”

趙長天向著王寒月交代道。

王寒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雖然她還很多事情要忙,但王玲現在的狀態沒人陪著,有些不妥。

趙長天先是開車把王寒月、王玲送回了家,隨后又趕到了縣政fǔ。

到辦公室之后,他先給張大彪打了一個電話,通知他原定今天去萬家鄉的計劃取消,至于什么時間再去,另行通知。

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沒辦法的事。對趙長天來說,雖然下鄉視察所涉及到的那兩項工作很重要,但在時間上卻要求得不那么急,可眼下的這起事件卻是殛需處理和需要時刻保持關注的。

接下來,趙長天一邊翻看著一些文件,一邊等待著張國棟那邊的消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臨近中午的時候,張國棟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

在這段不短的時間里,只有張學軍林、王軍、胡利到他這里來過。包括今天在內的最近幾天,到他這里匯報、請示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對此,趙長天心知肚明,馮長遠的手段開始起到效果了。

一些人已經開始疏遠他了,包括他直接主管的幾個部門領導也是如此。

最近二天。林業局的幾個領導,沒有一個來過他的辦公室。水利局也同樣如此,如果不是他給李全打電話,估計李全也不會主動到他的辦公室來見他。

在郭青云沒有被調走之前,正常情況下,他這個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只要是身在辦公室的時候,基本上應該是門庭若市才對。

畢竟,農村工作涉及的范圍很廣,管理的部門和人員也很多,涉及到的雜七雜八的事情很多。很多時候,他一個上午接見十幾個人員、簽署十幾份文件是經常的事。

可這兩天,他真正的感覺到了清閑,甚至比在大河鎮做書記時還要清閑很多。

對于官場的現實,他是真正的領教到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半了,趙長天打算離開辦公室回家看看。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

趙長天心理一喜,他直覺上認為應該是張國棟打過來的電話。

“小趙,是我。”

電話那邊傳過來的聲音,和趙長天想象的不一樣,是劉常清。

“你晚上到家里來一趟吧,今天家里有兩個客人,你一定很想見到,一個是方文天,另一個是張子蘭——即將到你們昌縣上任的新縣長。可能你想不到,方文天和張子蘭的關系很不一般,否則在我邀請方文天來家里做客的時候,他不會主動提出帶上張子蘭一起赴約。”

難得的,劉常清在電話中說得多了一些。

“好,我一定準時到。

在有一些驚喜的心情中,趙長天痛快的應道。

放下電話之后,趙長天的心情開朗了一些,原本一直有些壓抑的情緒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對于方文天這個人,他印象很好,早就想在私下里見一見了,只是一直沒有適當的機會。冒昧的找上門去拜訪,對于他們這樣的人顯然是不合適的,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

見到方文天并和他進行一些交流,趙長天有幾個用意:一是想就他對自己的那些幫助,當面對他表示感謝;其二,他很想結交這個人,這個人的性情有些對他的胃口;其三,他想就昌縣公路款、扶貧款的事情和對方交換一下意見。

當然,張子蘭也是趙長天想要見到的。能在這個女人正式上任之前,在私下的場合,與她進行一些交流,是趙長天非常愿意的。

也許不能僅僅通過一次見面,雙方就能形成某種良好的關系,但最起碼也能對彼此有一些基本的了解。如果彼此能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感,那就更加理想。

對于劉常清的這種安排,趙長天感覺貼心的同時也很感激。

他在前不久曾經和劉常清表達過想要私下里見見方文天的想法。趙長天原本以為落實這件事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畢竟,方文天這個紀委書記是眾所周知的中間派,基本不會摻合到派系斗爭中去。

顯然,劉常清安排這樣的會面,也是有著一些顧忌的。

因此,劉常清能夠把方文天請到家中做客,估計應該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很可能還降低了姿態。

至于張子蘭也能出現,那就純粹是意外狀況了。

感慨了一番之后,趙長天離開了辦公室。

從下樓一直走到停車區,一百多米的距離,幾乎沒有一個人主動和他打招呼,這種情況讓趙長天再次感受到了世態炎涼。

讓他稍感欣慰的是,到達自己車子附近的時候,剛分配到政fǔ辦不久的應屆大學畢業生林玉一臉陽光的和他打了聲招呼。

對于這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趙長天印象不錯。

林穎個頭不高,估計不會過16o公分,長相非常精致,一頭彎曲的短,看起來就像個瓷娃娃。更有特點的是她的皮膚。

在趙長天見過的女人當中,這個女孩子的皮膚絕對是最頂尖的那種,白嫩的程度似乎已經達到了極致,如果在陽光下,她的皮膚就仿佛是透明似的,給人一種一掐就能出水的感覺。

而且,女孩子一笑就會露出二個可愛的小酒窩,一雙眼睛雖然不大,但卻水靈靈的,仿佛眸子中總是帶著一層水霧。

在趙長天看來,這個女孩子不能用漂亮或是性感這樣的詞匯形容,她長得實在是太可愛了。

半個月前,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宛如天使般可愛的女孩子開始,每次見到她,趙長天的心情都很好。

“趙縣長,昨天我和大學的同學通電話時聊起了你,我說我工作的地方有一個23歲的副縣長,她說什么也不相信,說我說謊忽悠她。我就和她打了賭,輸的人要學三聲貓叫。等以后她來的時候,趙縣長可要為為作證啊。”

林玉唧唧喳喳的說著,小臉上全是興奮,似乎為十拿九穩的嬴到大學同學感覺非常開心。

在態度上更是非常隨意,似乎絲毫沒有在意與趙長天在身份上的差異。

“行,到時你同學來了,你就喊上我,我給你作證明。林玉,我幫了你,你打算怎么感謝我啊?”

趙長天笑呵呵的問道。他喜歡和這個可愛的女孩子聊天,也喜歡不時的調侃她兩句。

“那我請你吃飯吧,不過,要等到我工資下來的時候在說。趙縣長,你可不許找貴的地方宰我,我還打算用這個月的工資給我媽媽買禮物呢。”

“沒問題,就是到路邊的小吃部都行。”

邊說著,趙長天打開車門上了車,“林玉,你還能和我打招呼,我很欣慰啊。”

說完之后,趙長天沖著女孩子笑了一下,開車離開了停車場。

“我才不在乎什么馮長遠?什么縣委書記呢?”

林玉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愛的小臉上一副傲然、不屑的樣子。

如果趙長天能聽到她說的話、看到她的表情,一定會有許多聯想。

回到家里,王寒月已經做好了飯菜,正等著趙長天一起吃飯呢。

小姑娘王玲還是一臉難過的樣子,不時的抽著鼻子,還是十分擔心妹妹的安危。

趙長天安慰了她幾句,也沒什么起色。顯然,只要沒有妹妹的消息,她是不會安心的。

在心理嘆了口氣,趙長天知道,如果王玲的妹妹真的生了不測,小姑娘還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子呢。

吃過午飯之后,趙長天坐在客廳里和王寒月一起安慰了王玲一番,但沒有起到什么效果,對于妹妹的擔憂,已經充斥了小姑娘整個心靈。

臨近一點的時候,趙長天回到了辦公室,繼續等待張國棟那邊的消息。按照他的估計,在有了這么多線索的情況下,張國棟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這個時候,他暫時失去了處理其它事情的心思。

下午一點半,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趙長天拿起話筒。

“長天,是我。”

正是公安局長張國棟的聲音。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嗓子似乎有嘶啞,情緒明顯的有一些不對。

趙長天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接觸了這么久,他很少在張國棟身上現這種情況。

回應了一聲之后,他等待著張國棟的下文。

“你說的那個女孩子已經被找到了,在城郊的一片荒地里現的。”

說到這里,張國棟的聲音停了下來。然后,語氣有些沉痛的說道:“長天,那姑娘已經被糟蹋得不netg人樣了,我老張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慘絕人寰的場面。”

第一百六十五章

無法停止

張國棟的聲音又稍稍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充滿了憤怒:“那簡直就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太慘了,身體上明顯有被多次施暴過的痕跡。那姑娘的雙手、雙腳都被打斷了,舌頭也被割下去了。明顯都是新傷,估計就是在近幾個小時內生的。我草他媽,一幫喪盡天良的王八蛋。

長天,對不起了,我辜負了你的信任,這明顯是出了內奸。估計是那幾個畜生提前得到了消息,為了防止人被我們找到之后,女孩子直接指控他們,他們就做出了這種天人共憤的惡行。”

張國棟語氣激憤、又有一些自責的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趙長天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一股怒火勃然而,心里壓抑得厲害。

深吸了一口,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老張,這是不是意味著暫時根本就沒法抓那幾個王八蛋?你有沒有派人去控制歌廳的那個保安和相關的知情人員?”

“派人去了,但那個保安和當天值班的前臺服務員都消失了,據歌廳負責人說,那兩個人在上午就辭職不干了,這兩個人的具體家庭住址,他也不知道。這都怪我,原本我是擔心打草驚蛇,所以打算抓住那三個小崽子之后,再找歌廳的相關人員做筆錄。沒想到卻給了對方提前動手腳的機會,結果造成了現在這樣一個局面,沒辦法直接抓人。要是讓我知道了誰是內奸,我一定饒不了這個鬼孫子。”

張國棟的聲音中充滿了惱火、沮喪、懊悔。

“老張,別的我就不多說了,關于下一步的案件偵破工作,相信你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只說一句,這個案子我希望你能追究到底,無論是誰想要干預,你都要頂住。”

說到后面一句話的時候,趙長天幾乎是吼出來的。

“長天,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干,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影響到我的決心,我和那幾個小崽子干到底,不把他們繩之以法,誓不罷休。”

張國棟的語氣在憤怒中充滿著一往無前的堅定。

“長天,現在那個姑娘已經被送到了縣醫院,你看是我?還是你想辦法通知她的家人?”

通話臨近尾聲的時候,張國棟問道。

“她姐姐就在我家,我來通知吧。”

說完這句話,雙方結束了這次通話。

趙長天拿出一支煙,點上,就那么靜靜的抽著,目光冰冷的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一支煙抽完之后,趙長天站了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他開著車,幾乎以最快的度趕回了家。

當他走進房門的時候,坐在沙上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尤其是王玲,幾乎是小跑著沖到了趙長天面前,一張淚痕斑斑的小臉兒上寫滿了渴望。

“哥,情況怎么樣了?”

王寒月焦急的代表著她和王玲問道。

“人找到了,但王玲你要作好心理準備,你妹妹受到了一些傷害。”

趙長天的語氣雖然努力保持著平穩,但卻依然帶著一份沉痛。

“大哥,真的找到了?太好了,謝天謝地。”

王玲的小臉上上瞬間布滿了喜悅,一雙小手合在一起放到了胸前。

她沒有從趙長天的語氣中感覺到不對。也許,在她看來,只要人還活著,就比什么都強。

但王寒月顯然現了趙長天語氣和表情上的異樣。

她張了張嘴,剛想問些什么。但她現,自己的男人搖了搖頭。

一時間,王寒月的心直往下沉,她意識到那句“她受到了一些傷害”絕不是那么簡單的。

“走吧,王玲,我和你月姐送你去醫院,你妹妹正在縣醫院接受治療呢。”趙長天輕聲說道。

“大哥,謝謝你,要是沒有你和月姐,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以后,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恩情。”

王玲滿懷感激的說道。

聽著王玲的這句話,趙長天心理有些苦的感覺。他雖然想晚一點讓小姑娘知道生在他妹妹身上的噩耗。但他知道,很快她就會知道真相了。

不知道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這個淳樸、善良的農家女孩兒,在親人遭受的慘絕人寰的事實面前,她能否接受那樣大的打擊?

雖然趙長天的車子開得不快,但距離縣醫院實在不遠,三個人還是很快的到達了縣醫院。

停好車之后,趙長天帶著兩個女人走進了縣醫院的大院兒。

在醫院的大院里,趙長天現了幾名穿著公安制服的民警,王鐵林正是其中的一個。

看到趙長天之后,王鐵林大步迎了上來。

“老板,那個小姑娘情況很嚴重,隨時有生命危險,需要馬上進行手術。但醫院需要病人家屬先交納抵押金,否則不肯救治。

王鐵林沒有壓制自己的聲音,因此,站在趙長天身邊的王玲聽的清清楚楚。

小姑娘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身體無法控制的搖搖玉墜墜。

王寒月連把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身體,“王玲,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妹妹那邊還等著你照顧呢。”

“鐵林,她就是病人家屬,現在時間緊迫,你前面帶路,趕緊找到負責人辦理相關手續,抓緊對傷者進行治療。”

同情的看了王玲一眼,趙長天語氣急促的向著王鐵林說道。

王鐵林應了一聲,大步流星的向著醫院大樓走去。

王寒月幾乎是拖著小姑娘,緊緊跟在王鐵林身后。

此刻的王玲,巨大的打擊讓她沉浸在無限的傷痛之中,已經有一些六神無主。

直到走進樓內,她才恢復了一些神志,不需要王寒月攙扶,自己就可以跌跌撞撞的跟上王鐵林的步伐。

只是,小姑娘的眼睛中,淚水像是斷了線兒的珠子,不住的流淌著。

在王鐵林的帶領下,幾個人很快見到了醫院的相關負責人,那是一個4o多歲的中年男子。人是見到了,但問題卻出現了,由于傷情嚴重,手術抵押金需要一萬塊,王玲身上的所有錢全加起來,也只有不到3oo快。

小姑娘幾乎要絕望了,就是現在她馬上回到家里去取,不說時間上來不來得及,可她家里根本就不可能湊出這么一大筆錢。

可如果拿不出錢來,醫院是不會救人的,來到縣城這么久,這個常識她還是懂的。

她很想開口向身旁的大哥、大姐求助,可不說他們是否有這個能力,即使有,人家憑什么這么幫她?人家已經對她幫助得夠多的了。

“找你們王院長來,告訴他,我是趙長天。”

正當王玲打算要跪下、向那個負責人企求,爭取哪怕是十分微小的一份希望時,身旁那個姓趙的大哥熟悉的聲音響起。

“趙長天”這個名字,小姑娘有一些耳熟,但以她現在的這種狀態,一時又想不起來,也沒有那份心思去想。

“啊,您是趙縣長,我聽說過您,您上次在醫院的事跡我知道。您稍等,我馬上去找王院長。”

負責人馬上換了一副表情,語氣也與之前判若兩人。

片刻之后,上次趙長天見過的王院長出現了。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后,趙長天沒有廢話,單刀直入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王院長,我來擔保,如果以后病人家屬無法承擔這筆費用,我來承擔。”

趙長天的語氣非常堅定。

王院長皺著眉頭考慮了幾秒鐘,隨即做出了決定,同意了趙長天的請求。

事實上,對于他來說,哪怕是病人家屬真的賴了帳,他也不可能去找趙長天要錢。就像上次那樣。雖然趙長天說要用他的工資抵交醫藥費,但他卻不會真的去要。當然,所謂的他自己個人掏腰包,也只是一個場面話而已。

作為縣醫院的一把手,他有很多方法把這點費用彌補上。

他所表現未來的為難,不過是想讓對方領他的人情而已。

簽完字之后,王玲的感激之情溢出于言表。

對于她來說,對于她的家庭來說,一萬塊錢根本就拿不出來,哪怕是借遍所有的親戚,也不可能湊得出來。

在王玲的再三要求下,趙長天、王寒月和她一起,在醫生的帶領下,走進病房,打算在手術之前看一眼王瓏。

醫生含蓄的表示,最好還是等手術后再看望傷者,言下之意是傷者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但對于王玲來說,只有看一眼妹妹,她才會稍稍安一點心,感覺到她的真實存在。

走進病房之后,可以看到中央的手術臺上,正仰面躺著一個長女孩,身上覆蓋著一張床單兒。

僅僅是一眼,看到妹妹的第一眼,王玲就捂住了嘴,剛剛停止沒有多久的淚水刷的流了下來。

躺在手術臺上的女孩子,臉上已經基本看出輪廓和本來的顏色,如果簡單描述,就是青紫、腫漲,可以看到女孩子大張著嘴,但嘴里面只剩下了小半截舌頭,只有喉嚨間粗重的喘息聲,還能看出來她是一個活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扒了你的皮

“王玲,我們走吧,不要再看了。”

趙長天看著身體搖搖玉墜的小姑娘,輕聲說道。

事實上,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看著如此的慘像,趙長天也有一種不忍目睹的感覺。

沒有理會趙長天的勸說,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支撐著她,王玲踉踉蹌蹌的沖了上去,一把拉下了妹妹身上的床單。

一聲慘呼,眼前的景象,讓王玲再也無法接受,她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趙長天大步上前,及時的在小姑娘倒地之前扶住了她,但她已經陷入了昏厥的狀態。

王寒月這個曾經在道上廝混過一段時間的女子,也算是女人之中膽量很大的了,但只是看了一眼,她就扭過了頭,再也不想再看第二眼。

就是趙長天這樣鐵石心腸的人,目睹了女孩子身體的慘狀之后,心理上也有了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嚴格來說,手術臺上的女孩子,已經基本沒有了人的樣子。

皮膚上,到處到是被凌虐過的傷痕,抓過的、咬過的痕跡比比皆是,手和腳都無力的耷拉著,手腳、手腕的位置已經露出了白色的骨頭。

全身上下,幾乎只有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骨頭才是本來的顏色。

“畜生、禽獸、人渣。”

趙長天在心理狠狠罵了幾聲。

眼前的場景,實在不像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如果說,強暴一個女人,或許有生理因素的原因。但用這樣的方式施暴、事后還進行這種人神共憤的摧殘,那已經是嚴重的心理變態和本性的極度兇殘了。

甚至,已經泯滅了人性。

在這一刻,趙長天真的憤怒了。雖然手術臺上的小姑娘和他無親無故,甚至都沒有見過面,但僅僅從良心和道義的角度,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行為。

陰沉著臉,趙長天抱著王玲走出了病房。

“王院長,我請求貴院,盡一切可能挽救病人,拜托了。”

趙長天向著王院長無比鄭重的說道。

“趙縣長,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

王院長表情嚴肅的做了保證。

事實上,即便是王院長這種見慣了各種人體傷害的醫務工作者,也為那個小姑娘所受到的另人指的摧殘,而感到憤怒。

應趙長天的要求,王院長安排了一間單獨的病房。

這間病房,是趙長天為王玲和她的家人準備的。

“哥,那幾個畜生真不是人,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王寒月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張俏臉上寫滿了憤恨。

“血債血償,他們一定會為他們的罪孽付出代價的。”

趙長天語氣語氣雖然平緩,但卻蘊涵著凌厲。

半響之后,王玲醒了過來,小姑娘撲在王寒月懷里大哭,那種深入到骨髓的悲傷,令趙長天都為之惻然。

顯然,妹妹所受到的巨大傷害,王玲真的無法接受。

整個病房內彌漫著一種悲傷的氣氛。

同一時間,馮長遠的居所內。

“小科,讓我怎么說你好呢,你們這叫做的什么事?他們兩個不懂事,你怎么也跟著他們亂來?”

馮長遠滿臉氣憤的沖著面前的三個年輕人吼叫著,全然沒有了平時的翩翩風度。直接針對的對象卻是平素他非常看重的侄子,這個老馮家未來的希望。

平常的時候,馮長遠對這個侄子的態度,基本上是一種平等的心態,不僅是因為大哥明陽富的名頭,也不僅因為大嫂娘家在官場上的強大勢力,更是因為自己侄子從小到大所表現出來的沉穩和智慧。

可以說,在馮家的后代中,這個侄子已經是鐵定的領軍人物。可就是這樣一個被給予了厚望的孩子,卻犯了這樣大的不該犯的錯誤,馮長遠真是感覺痛心疾。

可以說,侄子長了這么大,馮長遠從未批評過他。但今天,他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憤怒的情緒。

“二叔,這事兒沒什么可狡辯的,我是真錯了,你就是打我一頓也是應該的。不過,你放心,這種事情下不為例。”

一邊說著,馮科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垂頭喪氣的劉金龍。此時的馮科,已經收斂了平時的傲氣。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里,他感受到了此生從未有過的兇險,如果不是公安局內部有人向二叔通風報信,這次他很可能是栽定了。

如果他真的栽在女色上,那對他來說,將是畢生的恥辱。

對于女人,他的態度向來明確,就是供自己泄生理玉望的玩物而已。無論再漂亮的女人,都不例外。如果僅僅因為一個玩物而把自己搭進去,他絕對是無法接受的。

馮長遠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侄子的表態讓他比較滿意,但仍然余怒未惜,還是陰沉著臉。

“二叔,這次真是太危險了,估計再晚上一段時間,那幾個公安就很可能會找到城郊的別墅。如果我們沒有提前得到消息并及時進行了應對,真的被他們在別墅里現了那個女人,想要脫身就困難了。”

馮科有些后怕的說著。

馮長遠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了一些,但隨即又把矛頭指向了罪魁禍,“金龍,你知道這次你闖了多大的禍嗎?如果馮科和馮哲因為你受到了牽連,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你瞧瞧你這幾年做的那些破事兒,是人能做出來的嗎?你爹給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他早晚會被你氣死。從今以后,你要是再敢做那樣的事,我會替你爹打斷你的狗腿。”

馮長遠的手指頭幾乎已經碰到了劉金龍的額頭,說到這里,他提高了音量,“你們三個,今天就給我離開昌縣,滾到明陽去,我沒有讓你們回來之前,就一直在那邊待著。”

趙長天在醫院里待了2o幾分鐘,在聯系到王玲的家人之后便離開了,畢竟,他不可能把時間耗在這里。

離開前,趙長天叮囑了王寒月幾句,讓她等到王玲的家人來到醫院之后再離開。

出了縣醫院之后,趙長天來到了公安局,在張國棟的辦公室里,和他談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離開公安局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四點。

趙長天沒有再回縣政fǔ,驅車直奔順城而去。

到了順城,趙長天先是到商店買了一些禮品,然后,才來到了劉常清家里。

到達劉家的時候,剛好五點半。

按響門鈴之后,開門的是馬玉。

“小趙,快點進屋,都有些日子沒來家里了,伯母都想你了。”

馬玉一如既望往的熱情,招呼趙長天坐下之后,給他端上了一杯熱茶。

坐在沙上的劉常清微笑著和趙長天打了聲招呼。

“小趙,你這幾天的日子不好過吧?”

扔給趙長天一支煙,劉常清引起了話題。

“伯父,確實有些艱難。馮長遠已經放出了風聲,公開了和我的矛盾。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孤立、甚至是逐漸架空我。不過,他想要實現他的如意算盤,也沒那么容易。”

趙長天點上煙,神色顯得比較輕松,說到后面一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更是蘊涵著一些自信。

“小趙,你能有這樣的信心和底氣,很好,我能多少的放下一些對你的擔心。

但就像我在電話里叮囑你的那樣,你一定要忍耐,切莫讓馮長遠抓住你的什么大把柄,只要把握住了這個原則,馮長天是無法從根本上奈何你的。

據我所知,你們縣的常務副縣長鐘新華對于自己這一次沒有接替馮長遠縣長的位置,怨言可是不小。因此,張子蘭上任之后,鐘新華很可能會與之針鋒相對、意圖把張子蘭排擠走,好圓他的縣長夢。

所以,鐘新華與張子蘭和平共處的可能性很小,幾乎不存在。

你前幾天在電話里曾經提到過,說鐘新華已經投靠了馮長遠。如此一來,就意味著,除非馮長遠放棄鐘新華,否則,馮長遠在立場上,也很難和張子蘭和諧相處而不生矛盾。

基于這些因素,我相信,等到張子蘭上任之后,形式就會生對你有利的變化。”

劉常清條理清楚的做著分析。

趙長天心理有一些感動。以劉常清的地位,能夠去主動關注一個與他層次相差甚遠的常務副縣長,其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為了他趙長天。

“伯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張子蘭上任之后的局面比我強不到哪里去,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比不上我的處境。

她初到昌縣,沒有任何根基,在她上任之后,如果鐘新華、甚至是馮長遠與她不合拍甚至是作對,在馮長遠和鐘新華的威懾下,沒有幾個人敢站在她這邊,她這個縣長很可能會被邊緣化直至被一點點架空。

因此,如果她清楚了她可能會面臨的嚴峻局勢之后,她應該會明白,除非與我合作,否則,她基本不會有更好的選擇。”

順著劉常清的思路,趙長天條理清楚的展開了分析。

劉常清邊聽邊不住的點頭。

趙長天的分析,基本上和他判斷的一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杜絕后患

正當趙長天和劉常清分析張子蘭的時候,與此同時,另外一場對話也在進行。

“方大哥,沒想到昌縣的局面會是如此惡劣,我這算是坐到了火山口上了。”

“子蘭,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會讓你提前這么多天來昌縣了解情況了吧?”

一輛行駛在馬路上的小轎車內,方文天坐在駕駛的位置上、方向盤,張子蘭坐在她旁邊。

“你這幾天了解到的情況,或許只是冰山一角。昌縣的水深著呢,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復雜。我交給你的那些資料,和你實地所了解到的情況,基本上都是一些明面上的東西而已。”

方文天語氣鄭重的說道。

“所以你希望我能和趙長天那個小屁孩兒合作?”

張子蘭皺著眉頭回應道。

“子蘭,不要看表面現象,你不能因為趙長天年輕、沒有受過正規的高等教育就對他有偏見。客觀的說,我對趙長天的印象很好,否則,我當初也不會違背保持中立的原則,在常委會上力挺他上位,也不會因為劉常清的一句話,就答應在私下里見他。

真的,子蘭,我非常看好趙長天這個人,我建議你必須慎重的對待他,不要因為一些偏見而影響了大局。否則,對你來說,就意味著很可能會失去一個重要的盟友,在縣長的位置上也將舉步維艱。”

方文天的語氣逐漸嚴肅起來,顯然對于張子蘭的固執有些惱火。

事實上,幾天以來,他已經就趙長天的問題與張子蘭幾次進行了溝通,但不知道為什么,張子蘭對趙長天的觀感始終沒有大的改善,這讓他有些困惑。

據他所知,張子蘭在來順城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趙長天這個人,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難道她就因為那次時間短暫的實地考察,根據不知道從什么渠道了解的消息,就能對趙長天有了根深蒂固的壞印象?

“方大哥,趙長天是什么出身?就是一個高中才勉強畢業的混子而已。如果不是攀上了郭青云,像他這樣的人也能成為政fǔ官員?

簡直是荒謬,是官場的大笑話。

他有何德何能?能在兩年多的時間里,從一個只知道打架滋事的小混子升到副縣長,那可是實打實的實職副處。

你、我無論背景和能力不知道比他強了多少倍,我們到達他這個位置的時候,又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熬了多少個年頭?

你所說的在大河鎮的那些見聞,我根本就不信。

方大哥,在這個問題上,我感覺你有些幼稚,難道你以為你聽到那些東西就不是趙長天有意派人安排的?

大河鎮畢竟是他的地盤,你當時去大河鎮調查,無論怎么隨機在民間尋找調查對象,但你所走的路線就是那么固定的兩條,趙長天想要預先做好安排,真的不難。

方大哥,你也在官場打拼了這么多年,怎么就會對這種小伎倆都分辨不清呢?

至于你說的他到縣里工作之后,所進行的組織全縣農民進行集體銷售水果、并大幅提高農民收入的事,據我在昌縣的實地考察中所了解到的情況,那分明是昌縣政fǔ班子的集體成績。

也許趙長天是有一點點貢獻,但那不正是他的本職工作嗎?

也許在你看來,他是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那些縣政fǔ涉及到農村工作的政績就要全到記到他的頭上,對此,我不感茍同。”

張子蘭宛如連珠炮似的闡述著自己的看法,她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些情緒。

顯然,她實在是搞不懂,為什么方文天會被那樣一個沽名釣譽、一無是處的小混子給蒙騙到了如此的程度。

方文天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固執了,一旦形成某種印象之后,就很難改變。

對于她反駁自己的那些話,方文天很想再度進行回擊。但他知道,無論他再說什么,對于一個已經陷入某種情緒中的固執女人來說,都很可能是徒勞的。

想了想,他決定換另一個角度切入話題。

“子蘭,就算你說的都對,都有道理。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和趙長天合作,或者說是配合,你怎么在昌縣打開局面?

因為你的緣故,最近,我對鐘新華這個人進行了一番了解:他從政fǔ辦的一個普通科員一步步的升到如今的位置,給外人的感覺,他是郭青云的鐵桿心腹。畢竟,他在仕途上的每一步升遷都與郭青云脫不開關系。

但讓人感覺詭異的是,郭青云剛一離任,鐘新華就馬上倒向了馮長遠,都沒有經歷過任何磨合過程。

給我的感覺,這個人好象一直就是兩面派、左右逢源。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人很善于人事斗爭,否則不會在昌縣的官場如魚得水。也許,他和馮長遠的關系,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親密。

如果情況真是這樣,馮長遠很可能會全力他,有這兩個昌縣官場上的強力人物對你在工作上進行抵制、制造麻煩,子蘭,你的處境將無比艱難,你幾乎無法開展正常的工作。

在短時間內,有這兩個人的威懾,你基本上很難找到可以站在你這一邊的盟友,除了趙長天這個與馮長遠、鐘新華幾乎沒有和平共處可能的另類。”

方文天耐心的替張子蘭做著分析,他希望可以說服這個固執到了極點的女人。

張子蘭這次沒有反駁,她沉默了。

因為,她知道方文天分析得非常客觀。可以說,除了與趙長天合作,她暫時幾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一時間,車內陷入了安靜。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昌縣通往明陽的公路口,一場離別正在上演。

馮科、馮哲、劉金龍站在馮長遠面前,劉廣田站在馮長遠身旁。

“伯父,我們走了,這次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小科,吃一塹、長一智,我相信,經過這一次的教訓之后,你會更加成熟。到了明陽,你要管好他們兩個,千萬不要再捅出什么簍子來。”

馮長遠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叔,我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講,現在和你說說,讓你心里有了數。

前幾天,我去順城拜訪唐慶天的時候,在常委大院兒里,看到方文天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很親熱的走在一起,當時也沒在意。

可沒想到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在昌縣的縣城里偶然的看到了那個女人。

我當時心思一動,就制造了一個機會和那個女人認識了,而且給那個女人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我裝作很隨意的和他聊起了天,并在‘偶然’中聊起了趙長天。之后,我適當的加工了一些和趙長天有關的事跡。

以我的判斷,那個女人對我的話應該是深信不疑的。

因此,如果那個女人和方文天的關系真的很親密的話,我估計,她可能有機會把我說的那些對趙長天不利的話,傳到方文天耳中。

假如能夠因此影響到趙長天在方文天心目中的印象,那就達到了我的目的。”

隨著侄子的講述,馮長遠的目光越來越亮。

“小科,做的好,無論你這招的效果如何,但你能見縫插針的抓住這樣一個偶然的機會打擊對手,這份心思就足以讓二叔感覺欣慰了。”

馮長遠滿意的看著侄子,因為先前那件事而產生的不滿已經煙消云散。

“小哲、金龍,你們聽到沒?在這方面,你們和馮科比起來,差得太遠了。給我聽好了,以后你們必須要聽馮科的話,多在他身上學習。。”

馮長遠向另外兩個正聽得入神的年輕人呵斥了一句。

“廣田,你還有什么交代的沒?”

馮長遠看了看身旁的嫡系手下問道。

“金龍,你這個小畜生,我是看在你馮伯伯的面子上,才沒有收拾你。到了明陽之后,你給我乖乖的聽你科哥的,要是再惹是生非,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臨分別前,劉廣田說話了,對象正是自己滿臉青

劉金龍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他老子的訓導。

“走吧,以免夜長夢多。”

馮長遠揮了揮手。

目送著轎車疾馳而去,迅的消失在視野里,馮長遠緩緩說道:“廣田,你跟了我有2o年了吧?”

“老板,已經21年了。”

劉廣田恭聲說道。

“一轉眼就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的孩子都長這么大了。

廣田啊,無論孩子們做錯了什么事,哪怕就是殺人放火,我們這些當大人的,都要想辦法補救。

這次,孩子們捅的婁子很大啊,現在只是暫時度過了危機。張國棟那條瘋狗一直和我們不對盤。現在生了這樣的事,我擔心他會現蛛絲馬跡,從而懷疑到孩子們身上。

因此,為了杜絕后患,歌廳的那兩個人,你一定要把他們安置好,絕不能讓張國棟找到。”

一邊向著路旁的轎車走去,馮長遠向著跟在身后半步遠的心腹愛將交代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趙長天的感動

“老板,我知道了,一定會處理好的。既然郭青云已經被我們想辦法弄走了,張國棟那條瘋狗,還任由他留在那個位置上嗎?我擔心通過這次的事情,鐘新強已經暴露了。以后這個人很可能不會再起到關鍵作用。這樣一來,在公安局那邊,我們就會失去重要眼線和助力。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就會很被動。”

劉廣田沉穩的做著分析,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廣田,再等等,我相信張國棟不會再逍遙多久了,只是時機還未到而已。我已經在運做此事,和慶天市長有過兩次溝通。”

馮長遠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蘊涵著一絲鋒利。

一陣微風忽然吹過,攜著一絲秋的涼意,劉廣田打了一個寒顫。

“子蘭,天有點涼了,注意別感冒了。”

方文天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向著張子蘭關切的說道。

“方大哥,你就是靠著這份體貼才把嫂子那么優秀的女人追到手的吧?”

下了車之后,張子蘭緊了緊衣領、笑著打趣了方文天一句。

“子蘭,當初我追求你的時候,好象也很體貼啊,也沒見你動心。”

方文天微笑著反擊,同樣打趣了張子蘭一句。

“走吧,我們進去,別讓劉書記久等。”

邊說著,張子蘭跟在方文天身后向著別墅大門走去。

方文天按響了門玲。

“來了”劉常清和趙長天對視一眼,兩個人從沙上站了起來。

馬玉此刻正在廚房內忙活,趙長天緊走兩步,打開了房門。

門外,正是方文天,趙長天一眼認出了他。

他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挑、長盤起的靚麗女子。

兩雙眼睛在剎那間相撞,各自有了極為短暫的失神,但旋即恢復正常。

顯然,對于這兩個人來說,彼此的氣質、長相和事先預料中的不大一樣。

“方書記,你好,早就想去拜訪你了,但惟恐過于冒昧。”

趙長天的視線瞬間轉移回方文天身上,握住了他的手,滿臉真摯的說道。

“長天,你是和我見外啊,我可一直望眼玉穿,等著你來家里做客呢。”

一邊向著屋內走去,方文天也一臉笑容的寒暄著。

進入屋內之后,方文天先是和劉常清、馬玉打了聲招呼,隨即把張子蘭做了介紹,馬玉連聲夸贊張子蘭人長的漂亮。

賓主進行了短暫的寒暄之后,馬玉開始張羅著把做好的菜端上飯桌,劉家子女都不在,趙長天當仁不讓的幫著馬玉忙活起來。

張子蘭也到廚房幫忙,但顯然沒有一點做家務的經驗,顯得苯手苯腳的。

從碗柜里拿碗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一摞碗碰到了,幸虧趙長天眼疾手快,在幾個碗摔落地面之前,一把接住。

張子蘭面色微紅,有些手足無措。

“張縣長,你去廳里坐著吧,馬上就完事了。”

馬玉看出了張子蘭的窘態。

“估計張縣長平常工作繁忙,應該沒有做過這方面的事,可以理解。”

趙長天微笑著安慰了一句。

但顯然他這句話說的有點問題,張子蘭瞪了他一眼落荒而逃,在心理嘀咕著:“真是個土老帽,連句安慰人的話都不會說,說什么“沒做過這方面的事”難道我就嬌生慣養到連揀碗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沒做過。”

事實上,她之所以失手,是因為從來沒有和一個有些陌生的年輕男子一起做過家務,再加上是初次到劉家做客,所以不自覺的有些緊張、分心。

張子蘭離開廚房后,馬玉小聲道:“小趙,你們這個女縣長人是挺漂亮,但脾氣好象也不小啊,以后你和他一起共事,可要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啊。”

趙長天干笑了幾聲,點頭認可了馬玉的話。

原本因為能和一個漂亮的女縣長共事而產生的那種喜悅也消散了不少。

飯菜都擺上桌之后,酒席正式開始。

作為主人,先是劉常清講了幾句場面話,“今天,文天書記、子蘭縣長能來家里作客,隨便吃點家常便飯,我很高興。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海涵。”

“劉書記,你太客氣了,能來到貴府做客,是我和子蘭的榮幸。”方文天接過了話頭,“嫂子這菜做的可是夠豐盛的,比起大酒店都豪不遜色。”

“是啊,今天能來到劉書記家做客,是我的榮幸啊。”

張子蘭適時的接了一句。

接下來,馬玉、趙長天也各自說了幾句場面話,大家開始一邊聊天,一邊吃、喝起來。

“文天書記、子蘭縣長,小趙是我家里的常客也是貴客,更是我的忘年交,希望二位以后多多關照啊。”

晚宴正在進行的時候,劉常清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不加掩飾的話。

方文天、張子蘭飛快的對視了一眼,以他們的智慧,怎么會聽不出這句話中包涵的真實涵義呢。

劉常清這句話中表明出來的東西,顯然出乎了他們的預料。而且,在他們看來,也應該出乎了絕大多數人的預料。

原本,趙長天給人留下的印象是,他是因為攀上了郭青云這棵大樹才會在仕途上順風順水。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他真正的后臺居然會是劉常清。

要知道,在走上仕途之前,也就是兩年多以前,趙長天充其量就是一個做點兒客運生意的小混子而已,能夠高攀上郭青云已經是另人感覺很費解的事了,畢竟,雙方的層次相差懸殊,幾乎沒有產生交集的可能。

對于郭青云為何能夠折節下交趙長天這樣一個農村出身的混子?官場上的許多人都感覺摸不著頭腦,正常看來,趙長天幾乎不能給郭青云帶來任何幫助或是某些利益,那么,在這個現實的社會、和更加現實的官場里,郭青云為什么會提攜他呢?

可無論別人怎么想,郭青云卻是實打實的成為了趙長天的靠山,并不遺余力的幫助他達到了如今的高度。

很多人都知道,劉常清和郭青云私交甚好、還是同一派系的,劉常清能在某些重大事情上力挺郭青云,屬于正常范疇。

但卻從來沒有人會認為,劉常清能和趙長天有什么直接的聯系,對方的層次相差得太過懸殊了,根本不具備形成某種利益共同體的可能性。

至于當初在市委常委會上,劉常清力挺趙長天上位,人們一致的看法是:劉常清是因為郭青云才會態度如此堅決的,根本沒有人會聯想到劉常清就是因為趙長天本人才會那么做。

但今天,在劉常清的嘴里,居然說出了這樣立場分明的話,直接表明了他和趙長天的關系,這不能不令方文天、張子蘭感覺驚訝、甚至是震驚。

在出席這次晚宴之前,他們以為今天劉常清安排一個讓趙長天和他們見面的機會,是因為郭青云的面子。

他們不久前還曾經因為這件事,對劉常清和郭青云之間的深厚交情而感嘆過。

事實上,對于劉常清的直接表明態度,不僅是方文天、張子蘭震驚,趙長天自己也感覺驚訝。

在他看來,劉常清是那種做事很有分寸的人,處于他這種層次,在很多問題上都會采取謹慎、含蓄的態度。

因此,他從來也沒有奢望過,劉常清能夠在外人面前公開自己和他的關系。

但今天,劉常清這么做了,趙長天很清楚,他是用這樣的方式在處于困境中的自己。

趙長天有一種說不來的滋味,感動、感激,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中,就仿佛劉常清剛才沒有說過那番話一樣,大家隨意的聊著天,聊著生活中的一些趣事、見聞,沒有人談起與工作有關的事。

但無論是方文天還是張子蘭,在心態上已經生了細微的變化,尤其是張子蘭,她覺得她必須要修正一些對趙長天的看法。

趙長天能夠結實到劉常清這樣的人物,并能夠和對方相交莫逆,他自己又怎么可能會是個草包呢?這已經說明了自己對他先前的認知有所偏差。

所謂交淺不言深,對于酒席上的兩撥人來說,有的是初相見,有的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自然不會談起什么敏感性的話題。在愉快、輕松的氛圍中,晚宴結束了。

方文天、張子蘭又小坐了片刻,才心情愉快的告辭離去。

在分別前,方文天把自己家的住址和電話告訴了趙長天,并態度誠懇的向他出了邀請,希望趙長天能在方便的時候去他家里做客。

趙長天非常愉快的答應下來,也把自己的聯系方式告訴了方文天。

至于張子蘭,則是和趙長天約好了在15日晚上,也就是她上任的那天,共進晚餐,交流一些與工作有關的事宜。

做出這個決定,張子蘭下了相當大的決心,她此舉已經表明了自己想要和對方友好相處、乃至合作的態度。

張子蘭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固然有方文天之前苦勸的原因,但也有著劉常清表明態度之后,她重新審視趙長天的原因。

方文天、張子蘭離開之后,趙長天又在劉家待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告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溫暖人心

在這段時間里,趙長天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向劉常清做了介紹、并征求了他的意見。

在這些想法中,有關于扶貧款、公路款的事情,有關于他在工作上的一些新的思路,等等。

離開郭家,趙長天一邊開著車,一邊總結著此次劉家之行的收獲,得出的結論讓他感覺很滿意。

事先的一些打算基本上都取得了滿意的結果,最令他感覺滿意的就是,他現方文天對他的態度非常友好,這種友好甚至已經出了他最好的預想。

而在晚宴之后與劉常清的交流中,趙長天也比較滿意。劉常清基本認可了他的大部分想法,只是要求他必須要謹慎、再謹慎,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之后,才能考慮動他的計劃。

而且,劉常清再三囑咐他,一定要盡快私下里去拜訪方文天、并取得他的,只有這樣,行動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劉常清還著重指出一點:切莫低估張子蘭,一個未滿3o歲的女人能做到縣長,在這個男權社會里,光是靠背景、后臺基本上是不可能實現的。張子蘭自身一定有著相當的能力、手腕。他希望趙長天能夠盡可能的和這個女人打好交道。

而且,從現實的角度,如果能夠得到張子蘭的大力,趙長天的那些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將會增加很多。

對于劉常清的建議,趙長天深以為然。

回到昌縣之后,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這一天下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趙長天都感覺到了有一些疲乏。

這一晚,他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清晨,慣常的鍛煉、吃過早餐之后,趙長天去醫院了解了一下情況。

令他感覺欣慰的是,王瓏的手術比較成功,基本度過了危險期,用主治醫生的話來說,她的求生意志非常強烈。如果不是這樣,她能挺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玲的父母昨天就已經趕到了醫院,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晚,但這一對老實、本分的農家夫妻依然流露著濃濃的哀傷,眼睛的紅腫表明他們曾經哭過很久。小姑娘王玲也和父母的情況差不多。

見到趙長天,這一家人雖然還沉浸在哀傷中,但還是對他表示了深深的謝意,如果不是趙長天的一力阻攔,這對夫妻就要跪地上向趙長天表達樸實的感謝。

趙長天沒有多說什么,停留的時間也很短暫,在安慰了他們幾句之后,就離開了。

在那種哀傷的氛圍中,停留的時間越長,他越感覺壓抑。

能為這家人做的,他已經都做了,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到了縣政fǔ之后,趙長天打電話找來了水利局局長李全,打算繼續昨天被臨時中止的行程,下鄉視察各個鄉鎮的水利設施。

第一站,萬家鄉。

李全依然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對此,趙長天恍若不見。

在很多時候,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和心態,必須要用事實和行動。

一路上,兩個人的交流不多。更多的時候,是趙長天詢問一些本縣各個鄉鎮水利設施的基本情況,李全公式化的做出回答。

在這種簡單的問答中,趙長天現這個4o多歲的中年人還是有一定水準的。

對于趙長天的問題,他幾乎是如數家珍的做了清晰的解答,基本上沒有卡殼或是顧左右而言之的情況。

對此,趙長天還是感覺滿意的。在他看來,李全也許欠缺做大事的魄力和風度,但他卻具備符合他身份和職責的相關能力。

到達萬家鄉之后,萬家鄉黨委書記高大林、鄉長長張大彪等主要黨、政領導進行了熱情的接待。

也許是因為年齡到了就要退休的原因,高大林仿佛沒有聽到縣里流傳的風聲一樣,對待趙長天,在態度上一如既往。

他與張大彪一起陪著趙長天視察了萬家鄉的水利設施,重點視察了那兩坐位于山間的小水庫。

對于高大林這個人,趙長天頗有些霧里看花的感覺。

在上一次由他引的萬家鄉官場震動中,很多干部都被卷入其中,但偏偏這個黨政一把手卻穩如泰山,檢察院對王力強、王力國團伙的諸多指控中,沒有一項是涉及到他的。

按照常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情況。

趙長天對于這個人也一直存有一份疑心,他不相信,真有能在一攤渾水中還能保持清白的人物?

根據張國棟的描述,高大林是那種典型的老好人,性格偏軟,能夠被原鎮長王力強壓制多年,足以說明他的這種特點。

張大彪也曾經和趙長天談起過高大林,他的看法和張國棟相似,也認為高大林是個好好先生。政fǔ上的事務,他幾乎從不過問。

雖然心里有想法,但趙長天在表面上卻保持對高大林足夠的尊重。無論如何,這是一個頭已經有些花白的老同志。

根據高大林的介紹:在風調雨順的時候,這兩坐小水庫在農田灌溉上揮的作用不大,主要是由幾個鄉上的本地人承包下來進行養魚、以及充作水庫下游一些魚塘的水源。

正常情況下,水庫的儲水量能達到庫容的一半左右。在秋季,降雨量明顯減少的情況下,為了維持下游的魚塘用水需要,會長期進行放水,儲水量一般會降低到容量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

了解到基本情況之后,趙長天當場做出了指示:這兩坐小水庫從今天起開始限制放水,以后最多可以開半閘、放一個小時的水。

聽到趙長天這樣的指示,包括張大彪在內的一干鄉鎮領導面面相覷。

半閘,還只放一個小時的水,這顯然無法完全滿足下游魚塘的用水需要。

雖然趙長天曾經在幾天前的專項工作會議上,已經提出了要限時限量放水,眾人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限時、限量的標準居然定得如此苛刻。

“趙縣長,如果是開半閘放水,至少也要放半天的水才會基本滿足需要啊。”

一個副鄉長鼓起了勇氣說道。

“是啊,趙縣長,時間上不能少于半天啊,否則會引起老百姓的不滿和抗議啊。”

水利站的站長附和了一句。

“還有要說的嗎?把你們的想法都說出來”

趙長天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的眾人。

也許是因為這兩個人已經代表了大眾的想法,也許是趙長天語氣中的不善,沒有人再站出來表達意見。

“我告訴你們,沒的商量,我制定的這個標準不容更改,放水時間上只能減少,沒有增加的可能。如果被我知道有哪個負責人不按照要求執行,有一個,我處理一個。”

說到這里,趙長天嚴肅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凌厲的目光射向了那個水利站站長,“你說會引起老百姓的抗議和不滿?我看,恐怕指的是那些魚塘承包者吧?我告訴你,如果那些人有什么意見,可以讓他們來找我趙長天。像剛才那樣的話,我不希望從你嘴里聽到第二次。”

趙長天的語氣中蘊涵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現在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眾人顯然都感受到了趙長天的決心,不想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

張大彪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還是放棄了,他了解老板的脾氣,這個時候估計連他的面子也不會給。

他打算在私下里和老板談談,他認為老板的這個舉動會得罪一大批人,又不會得到什么實質性的利益,典型的吃力不討好。

視察在一種比較壓抑的氣氛中結束了,趙長天借著吃午飯的機會,和張大彪、宋文才進行了短暫的會面,兩個人交給了趙長天一份這些天經過調查搜集到的資料。

這份材料是由宋文才整理、潤色的,條理、層次都非常清晰,內容上一目了然。

只是簡單的翻看了幾眼,趙長天的面色凝重起來,材料上面明顯的涉及到了一個人,萬家鄉黨委書記高大林。

但此時,顯然沒有細看的時間,趙長天把這份資料收進了隨身的公文包里。

張大彪抓緊時間在‘限制放水’的問題上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結果,沒容他細說,趙長天丟給了他兩個字‘免談’。

張大彪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巴,熟悉趙長天性格的他,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諫言。

簡單的吃過午飯之后,趙長天離開了萬家鄉,開始繼續視察其它的鄉鎮。

為了節省時間,趙長天沒有再驚動當地的鄉鎮領導。通過半天的觀察、了解,他已經認可了李全的業務能力,在趙長天看來,李全足可以解答他的一些具體問題。

在半天的時間里,趙長天又接連視察了幾個鄉鎮,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他制定了相關的限放標準,并向李全做了指示,讓他負責傳達下去。

結束一天的視察之后,趙長天作東,請李全吃了一頓晚飯。在吃飯的時候,趙長天對李全今天的表現提出了表揚,還為此敬了他一杯酒。

趙長天還詢問了李全生活上是否有什么困難?如果需要他幫助,就盡管提出來,他一定盡力幫忙。

李全頗有一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沒有想到,這個一直帶給他強勢、霸道印象的副縣長,居然也有如此溫暖人心的舉動。

第一百七十章

都是姓趙的

接下來的幾天,趙長天帶著李全,視察了全縣所有重要的水利設施,根據具體情況,他因地制宜的制定了相關限放標準。

李全做了記錄,將由他負責把趙長天的指示傳達下去。

1o月14日,趙長天終于結束了幾日來的視察工作。

這幾天,基本上是連軸轉,從早晨八點到晚上六點,幾乎都要視察幾個鄉鎮。

趙長天既要負責開車,還要根據各個水庫的不同的情況進行分析,以決定具體的限放標準。可以說是體力和腦力并用。

即使以他的強悍體力,幾天下來,也感覺到了一些疲憊。

但好在,他終于完成了這項重要工作,這項一直掛在他心頭的工作完成之后,他感覺輕松了不少。

他相信,如果各個鄉鎮能夠按照他制定的標準嚴格執行,在明年net天大旱來臨之際,他的這項舉措將能揮關鍵性的作用,可以對旱情起到極大的緩解。

趙長天的心情是舒暢的,李全與自己這位主管領導相似,心情也有了與之前相比截然不同的變化。

通過這幾天和趙長天一起工作的日子,李全這位在開始還有些矛盾的男人,已經逐漸擺脫了心靈上的困饒,心情逐漸的輕松起來。

這幾天,李全真正見識到了趙長天的工作風格,他很難不產生佩服。

姑且不論對方預言明年會生干旱這件事情能否成為事實?只看對方僅僅為了這種有些飄渺的可能性,就不計辛勞、更不考慮多數人的不理解,而是一往直前的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種精神,李全從未在其它人身上感受過。

對此,李全雖然從不相信有一心為民的領導,但對于趙長天的這種行為,他實在很難找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

如果說為了政績,他實在看不出,在這件事情上能撈到什么政績?反倒是樹立了一批敵人和反對者倒是真的。

趙長天曾經和他說過,“老李,我也希望明年不會生大旱,我這個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可以少操一些心。但是,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會生這種情況,我們也要未雨綢繆。

否則,一旦旱情真的生了,如果因為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而給農民們帶來了巨大損失,那我們就是罪人。

我們如今正在做的事情,也許會得罪很多人,會影響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但是,我寧愿得罪一些人,也不愿意做一個失職的罪人。”

幾天以來,李全一直在思考著這些話。作為一個官場的老油條,一個現實的官員,他現他被趙長天這種有些理想主義的精神感染了。

最終,他現,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受到了那個年輕副縣長的影響,逐漸的,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成為了趙長天的擁躉。

政fǔ辦主任劉廣田又找了他一次,暗示了對他最近行為的不滿,意指他不該配合趙長天、不該像趙長天的狗腿子那樣隨叫隨到。

李全沒有多說什么,基本是用沉默的方式回應了劉廣田。最后,劉廣田警告了他幾句之后,有些郁悶的離開了。

趙長天雖然不知道李全的心路歷程和遭遇,但能明顯的感覺到生在這個中年男人身上的變化。從最初的勉強應付自己,到如今,李全已經表現出了相當的積極性。

對此,趙長天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也有了一些想法,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手下,尤其是那些忠實而又具備能力的人。

在這幾天里,趙長天又

王瓏已經完全擺脫了生命危險,但將需要一個漫長的治療、以及恢復過程。

王玲忍著悲傷去王寒月那里工作了,小姑娘想要早點賺到錢,以償還妹妹那筆龐大的醫療費。

張國棟針對這起案件的調查工作基本沒有取得任何進展,歌廳的保安和那個前臺服務員像是人家蒸了一樣,在對其它人員的調查中,也沒有取得有價值的線索。

因此,雖然明知道嫌疑人是誰,但也只能干著急。而且,張國棟還了解到,馮科、馮哲、劉金龍等人已經消失了,或者說已經不在昌縣了。如此一來,就連找他們做基本筆錄的機會都沒有了。

1o月12日那天,李佳的傷勢徹底痊愈。當天晚上,趙長天專門請李佳吃了一頓晚餐,為她慶祝。

事隔大半年的時間,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飯,在吃飯的時候,自然也免不了親親我我一番。

晚飯結束后,趙長天開車帶著李佳在公路上兜風。

很自然的,兩個人恢復到了一年前的那種親密的狀態。

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兒,撫摩一下女孩子動人的嬌軀,除了最后一步,趙長天做了所有曾經做過的事。

女孩子青net動人的身體,讓趙長天留戀往返。其中的美妙滋味,似乎更勝以往。

稍有遺憾的是,他不想在車上享受李佳的第一次。如果帶回家里享受,在時間上又會比較倉促,畢竟,李佳不能太晚回家。

否則,在那個晚上,趙長天就可以輕易占有這個對她幾乎完全不設防的女孩兒。

直到晚上十點,趙長天考慮到李佳的家人會擔心,才有些不舍的把女孩子送回了家。

第二天,李佳返回了學校。

在李佳的要求下,趙長天沒有去送她。用李佳的話來形容,就是她不想感受那種離別時的傷感。

王寒月在前幾天,已經正式買下了那家糧店,并緊鑼密鼓的進行著裝修。她打算在月底之前完成裝修、讓市開業。

為了達成這個心愿,王寒月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連‘伺候’趙長天的時間都一再精簡。

幾天下來,只和趙長天親熱了一次。

但無論王寒月如何忙碌,有一點卻始終沒有改變,這個女人基本都會抽出時間、在下午五點左右到趙長天家里,花上半個多鐘頭的時間為他做好晚餐,然后離開、繼續忙碌她的事業。

在繁忙的工作中,時間過得飛快。

1o月15日到了,今天是新任縣長張子蘭上任的日子。

上午十點,在組織部副部長林軒的親自陪同下,張子蘭抵達昌縣。

縣委書記馮長遠攜縣委縣政fǔ兩套班子成員迎接,隨后,進行了張子蘭的任職儀式。

就職儀式之后,代表著張子蘭成為了昌縣人民政fǔ代縣長,只要在年底的黨代會上走一個過場,就會正式成為昌縣縣長。

林軒婉拒了馮長遠共進午餐的邀請,表示他還有重要的工作要處理,充充的離開了。

在縣政fǔ大門外,一個宛若天使般可愛的女孩子上了林軒的車。

如果趙長天看到的話,他會驚訝的現,那個女孩兒正是林玉。

“二哥,你可真不給馮長遠面子啊,要是讓他知道,你就是為了請我吃飯才拒絕了他的邀請,估計一定會很惱火。等以后他知道了我是你妹妹,一定會給我穿小鞋。”

林玉靠在椅背上,斜著眼睛看著林軒,邊說邊輕輕的眨動著,樣子十分可愛。

“小玉,你的保密工作做得這么好,馮長遠怎么會知道呢?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拿你這樣一個小丫頭怎么著的。要是連這點涵養都沒有,他憑什么做上縣委書記?在說了,我妹妹這么可愛,馮長遠能忍心嗎?”

寵溺的看了妹妹一眼,林軒打趣了一句。

“二哥,就你會說話。不像大哥那個木頭疙瘩,整天就板著一張臉,無趣死了。”

“小玉,這話要是被大哥聽到了,可要難過了。大哥最疼愛的就是你,當年就為了那么一點小事兒,他差點帶兵把整個廣州城掀翻了啊。”

“二哥,我知道大哥疼我,你可不許在大哥那里亂嚼舌根子,否則本姑娘饒不了你。”

林玉纂著小拳頭,向林軒揮舞了一下。

“想讓我不說也行,我看你還是回廣州吧,最近老媽可是一直給我打電話聲討我呢,說我不該把你弄到這么偏遠的地方來受苦。正在國外進行訪問的老爸都專門抽出時間給我打了電話,不過倒是沒有讓你回廣州的意思,就是讓我照顧好你。老爸警告我,要是照顧不好你,他會扒了我的皮。我的小姑奶奶,你哥的壓力很大啊,你說你哥我容易嗎?”

“二哥,我才不回去呢,那個趙家的敗家子老是纏著我,我都煩死他了,我這一回去,還不得繼續被他sao擾。再說了,我可沒覺得在這里是受苦啊。”

說到這里,林玉在心理嘀咕了一句:“都是姓趙的,名字還那么像,怎么做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個趙家的活寶倒真是個問題,那就是個蒸不熟、煮不爛的、死不要臉的貨。可咱家和趙家是多年的世交,又不能因為他弄到翻臉的地步,這事兒真讓人頭疼。誒?等等,小玉你剛才嘀咕什么來著?”

“好了,沒嘀咕什么,我就隨口一說。我們別說那些掃興的了,快點帶你妹妹去吃點好的,我現在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都好幾天沒吃大餐了。”

林玉趕緊岔開了話題。

可愛的小鼻子皺著、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給你一個公道

“行,不說就不說。小玉,你說你圖什么?給你錢你也總是不要,說要自力更生,真讓你哥無法理解你的小腦袋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哎!”

隨著林軒的一聲嘆息,飯店到了,飯店的牌匾上寫著‘東來順’。

兄妹倆暫時結束了這次對話。

張子蘭在政fǔ辦主任劉廣田的陪同下,熟悉縣政fǔ的各個部門,一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張子蘭才找了個理由擺脫了劉廣田、有了短暫的獨處機會。

趙長天在這個空擋,才單獨和張子蘭交談了幾句,定好了晚上進餐的地點,東來順酒樓——2o5包房。

之所以如此鬼祟,趙長天也是沒有辦法,他暫時盡量不能讓馮長遠察覺到自己和張子蘭有合作的可能。想要達到這種效果,就只能盡力避免他和張子蘭私下里的接觸被‘有心人’現。

而事實上,在目前的縣政fǔ,這樣的‘有心人’卻是比比皆是。

張子蘭顯然也和趙長天的想法相似。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她還對以前的判斷存有一定懷疑的話,那么,在今天見到了鐘新華、劉廣田等人之后,她已經基本沒有了懷疑,鐘新華眼神中的敵意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劉廣田在陪她熟悉各個部門時,態度也比較冷淡、愛搭不理的,這種情況是極為不正常的。

作為縣長,她對政fǔ辦主任這個位置握有生殺大權,在這種情況下,劉廣田居然是這樣的態度,這只能說明,她張子蘭這個新任縣長在對方眼中根本沒有什么地位,人家沒把她放在眼里,更別提得到應有的尊重了。

也許,在某些人眼里,她就是一個花瓶般的角色,或者說,某些人對于架空她已經胸有成足。

在這種堪稱是惡劣的局面下,張子蘭更加堅定了要和趙長天合作的想法。

她也和趙長天一樣,確定了和對方交往的方式,暫時只能在私下里隱秘的進行。

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早晚有一天,她會讓某些人感受到她的手腕。

趙長天雖然不知道張子蘭的具體想法,但也能從她在最快的時間內、有意留出了一個空擋的時間、讓自己與她有單獨接觸的機會上面,領略到了這個女人的一些智慧。

中午,馮長遠在政fǔ招待所宴請張子蘭。大部分班子成員都出席了,但沒有出現趙長天的身影。

事實上,趙長天根本沒有接到邀請。他知道,這是馮長遠在赤1uo1uo的打他的臉,向人們宣示,趙長天已經被邊緣化了。

對此,他早已有了心里準備,這種程度的刺激,已經引不起他心中的一點點波瀾。

而且,即使邀請他,他也根本沒有時間出席。

與張子蘭談完話之后,他就充充離開了。

大王鎮出事了,他要抓緊時間趕過去。

在半個小時前,他參加完就職儀式剛回到辦公室不久,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大王鎮副鎮長張東山打過來的。

張東山說他一上午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了,如果這次再沒有人接,他就要來縣里找趙長天了。

據張東山在電話中的簡單描述:大王鎮水利站站長王中林昨天晚上在家被人打傷,傷勢不輕,已經到鎮衛生所接受治療。

打人者是鎮上魚塘的承包者胡強和他的黨羽。

起因是由于水庫的限制放水,影響了胡東的魚塘養殖。

張東山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有些激憤。

他告訴趙長天,生了這種惡劣的事件之后,鎮派出所居然不聞不問。他在上午還看到胡東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在鎮上溜達。

他像鎮黨委書記做了反映,但對方告訴他,芝麻大點的小事,他沒有那個時間理會。

了解了大致情況后,趙長天沒有再詳細的詢問細節,他告訴張東山,他會在中午去一趟大王鎮,讓他在鎮衛生院等著。

對于張東山這個在秋季工作領導小組中表現突出的副鎮長,趙長天比較了解,印象也很好。

這個人,工作作風嚴謹,性格稍有內向、為人很沉穩。缺點是,性情有些梗直,容易得罪人。

他在電話中透漏出來的信息表明,那個打人者胡東應該是一個在大王鎮有些能量的人物,否則,他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公然去一個干部家里行兇,派出所也不會聽之任之、毫無作為,那個鎮黨委書記也不會是那種態度,

但對趙長天來說,無論胡東是個怎樣的牛b人物,他都必須要掂量一番。

如果這次他不能給被打的水利站站長王中林一個交代,那他所推行的限制放水工作將很可能會受到很大影響。還有哪個干部敢堅定不移的執行他布置的工作?

大王鎮距離縣城3o多公里的路程,趙長天喊上李全之后,開車直奔大王鎮。

與幾天前相比,李全在表情上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態度上也有了顯著的變化。

一邊開著車,趙長天向李全簡單的說了說大王鎮生的事情。

令趙長天有些驚喜的是,李全對胡東這個人有所了解。

根據李全的介紹:胡東3o多歲的年紀,是大王鎮一個非常有名的人物。

這個人頗有一些經濟頭腦,在前些年就開始承包鎮上的魚塘,最初只承包了一個魚塘,但隨著生意的興隆,他6續的又承包了幾個,到最近兩年,大王鎮的十幾個魚塘,他已經承包了七個。

憑借這些魚塘,他每年賣魚的收入就能達到幾萬塊,是大王鎮名副其實的富。

有了錢之后,胡東開始網羅鎮上的一些地痞、無賴做他的打手,為他的生意保駕護航。

而胡東的姐夫張孫樹林,就是大王鎮黨委書記。

隨著李全的介紹,車子很快到達了大王鎮,趙長天把車子直接開到了鎮衛生院。

張東山正在衛生院門口來回的走動著,顯然正在等著趙長天的到來。

看到趙長天的車子,張東山連忙迎了上來。

“東山,帶我去看看王中林。”

下車之后,趙長天簡單的打了招呼,直接提出了要求。

在張東山的帶領下,趙長天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王中林。

在病床四周,坐著幾個人,看樣子應該是王中林的家屬。

王中林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嘴唇腫得老高,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見到趙長天之后,居然像個女人似的哭了。

“中林,哭什么?趙縣長來了,會為你做主的。”

張東山輕聲說道。

趙長天點了點頭,“中林,把情況仔細和我說說。”

“趙縣長,胡東太欺負人了,昨天晚上他帶著人到了我家里,不由分說就劈頭蓋臉的打我,把我按在地上,幾個人一起拳打腳踢。我老婆上來拉他,也被他扇了一個耳光、打倒在地,連我女兒也沒幸免,被那個畜生推了一把,胳膊都脫臼了。”

一邊流著淚,王中林哽咽著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邊說著,他把目光望向了坐得離床最近的兩個人。

那是一個3o多歲的婦女和一個1o來歲的小女孩兒,婦女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淤青,小女孩兒的胳膊上也吊著繃帶。

“就因為限制放水這件事,他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趙長天加重了語氣問道。

王中林抹了一把眼淚說道:“趙縣長,就是因為這事兒。自打前兩天開始執行縣里的指示,開半閘限水之后,他就先后找了我好幾次,態度很囂張,讓我至少要放半天的水,否則影響到他家的魚塘養殖,讓我負責。

我對他說這是縣里做出的決定,我必須要執行命令。他就說,他不管是哪里的命令,但妨礙他養魚就不行。他還警告我,如果我不聽他的,他就會給我好看。”

“好了,中林,事情我清楚了,你先安心養傷,你是因為執行我的指示而受的傷,我會給你一個公道。”

趙長天語氣堅決的說道。

見到了王中林并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趙長天心理已經有了決定。

又安慰了王中林和他的家人幾句,趙長天離開了衛生院,在張東山和李全的陪同下,來到了鎮政fǔ。

得到消息的鎮黨委書記孫樹林、鎮長王海山迎了出來。

孫樹林和王海山都是4o多歲的年紀,王海山中等身材,孫樹林則是體形過于肥胖,估計體重起碼過了9o公斤。

“趙縣長,貴客啊,今天是什么風把您吹到大王鎮來了?鄙人有失遠迎,萬望恕罪啊。”

宛如彌勒佛般的孫樹林,一張肥臉上堆滿了笑容。

“老孫,你這是明知故問吧?你認為我會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兒干,跑到你這里消遣來了?”

趙長天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老孫,你別和我扯用不著的,我問你,昨天晚上王中林家里生的事情,你知道不?”

碰了一鼻子灰的孫樹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變化之快,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趙縣長,您這是什么意思?我老孫笑臉相迎,但您這態度讓我很是不解啊,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這么對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沒有退路

“孫樹林,你別給我顧左右而言其它,我問你的問題,快點回答。”

趙長天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只是語氣又加重了一些,稱呼上也從老孫變成了直呼其名。

對于這個馮長遠手底下的忠實狗腿子,他知道和對方沒有絲毫和平共處的可能,也根本沒有不切實際的考慮過收之為己用。

“趙縣長,既然你是這種態度,那我和你也沒什么好談的,你一個主管農業的副縣長,似乎沒有處理鄰里糾紛和普通治安事件的職責吧?我也沒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一定要向你匯報與你主管工作無關的事情吧?”

孫樹林放下了偽裝,開始和趙長天針鋒相對起來。

先前,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打算通過委婉的方式打這個和自己大老板不對頭的mao頭小子。但沒想到這小子如此的不識抬舉,既然如此,他也無須忍耐了。他相信,即使自己沖撞了這小子,大老板也會替自己圓場的。

“鄰里糾紛?你憑什么給這起事件如此定性?孫樹林,你是用屁股思考問題的嗎?幾個暴徒在晚上沖進一個黨員干部的家里大打出手,連婦女和兒童都不放過,這叫鄰里糾紛?”

趙長天的語氣逐漸加重、聲音逐漸拔高,對待孫樹林的態度愈的強硬起來。

這個時候,已經6續的有一些鎮政fǔ的工作人員開始在四周圍觀。

“趙副縣長,如果你就是這樣的聽信一面之詞,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恕不奉陪。”

孫樹林撂下這樣一句話之后,扭著肥胖的身軀拔腿就走。

一邊走,嘴里嚷嚷著,“都給我滾蛋,閑得蛋疼啊,看什么看?”仿佛趙長天這個副縣長,在孫樹林眼里,此刻已經成了擺設。

王海山、李全、張東山等人顯然都對眼前的狀況,感覺意外甚至是震驚。

“孫書記,有話好說啊。”王海山追上孫樹林,拉著他的胳膊勸說道。

但孫樹林用力的一甩手臂,把王海山甩了個踉蹌。

隨后,孫樹林揚長而去。

目睹孫樹林的囂張,趙長天雙拳緊握,他很想沖上去揣那個肥屁股幾腳或是痛快的扇那張大胖臉幾記大耳光子。

但深吸了一口氣,,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如果真這么干了,他會陷入極大的被動。這種情況,正是馮長遠非常想要看到的。

“走,我們去派出所。”

趙長天沉聲說道。

話畢,趙長天邁開大步向著鎮政fǔ大門走去。張東山、李全連忙跟上。

王海山站在原地,看看孫樹林離開的方向,又看看趙長天等人,嘆了一口氣,隨后,他小跑著向自己的辦公室跑去。

王海山預感到,大王鎮恐怕要出大事件了。以他所掌握的情況判斷,趙長天這位年輕的副縣長恐怕不會甘心受到如此侮辱性的對待。

雖然他總體上不看好趙長天在縣里的前途,但在今天這件事情上,他卻在立場上傾向于趙產天,拋去孫樹林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過分外,這幾年來,他騎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絲毫不把自己這個鎮長放在心上,也是他在立場上傾向趙長天的重要原因。

雖然他不敢公開的和孫樹林以及他背后的大老板馮長遠唱對臺戲,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毫無作為。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他并不介意推波助瀾、暗地里幫趙長天一把。

但想歸想,這樣大的事件顯然不是他自己想怎么辦就能怎么辦的,他要抓緊時間把剛剛生的事情向自己的老板匯報,征求老板的意見之后,他才能真正確定自己的立場。

“趙縣長,孫樹林雖然囂張,但估計他敢這么干也是因為有恃無恐。大王鎮基本就是他的一言堂,我們去派出所恐怕也難有什么結果啊?”

張東山有些憂慮的說道。

他在大王鎮工作了五年,非常清楚的知道孫樹林在大王鎮的影響力。可以說,孫樹林在大王鎮就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幾年以來,孫樹林有過幾次重大違規、違紀行為被張東山知曉,張東山曾經通過一些途徑幾次向縣里反映。但因為孫樹林是馮長遠的鐵桿嫡系,他的那些舉報都猶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因為這個,他不但沒有整倒孫樹林,反而是他自己被牢牢壓制在副鎮長的位置上,一直沒有獲得升遷。原本以他資歷、學歷,早就應該邁過了正科這道門檻,甚至達到處級也很正常。

他所遭受到的報復還不只如此,在這幾年中,他家里的玻璃不知道被砸破過多少回,老婆、孩子都跟著擔驚受怕,連正常的過日子都很難。

他幾乎已經對自己的前途失去了信心,曾經的雄心壯志已被現實基本磨滅。在這種情況下,再加上為了家人的安全考慮,他有了隨波逐流的打算。

但趙長天的出現,讓他仿佛在黑暗中現了一點亮光。

在秋季工作小組中,跟隨趙長天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是他自從走上仕途以來最為暢快的日子。趙長天對他的認同,讓他真正的感覺到了自身價值之所在。

在這個年輕的副縣長身上,他真正的感到了某種共鳴,他想跟隨他的腳步干一番大事業。

出于本身性格的原因,他一直沒有向趙長天表達過自己想要投靠他的想法,也沒有向對方暗示過自己的忠心。

但他相信,趙長天終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的心意,讓自己跟隨他的腳步一起前進

在今天,他現自己要跟隨的人受到了侮辱性的對待,他很氣憤。但作為一個在官場打滾了將近十年的老油條,他很清楚趙長天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如果今天這件事情,不能很好的解決,對于趙長天的威信來說將意味重大的打擊。也就意味著對于他眼下正在推行的工作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

可如果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又談何容易,那將非常困難。

“東山,我知道你的意思,原本我去派出所的打算,就沒有奢望能靠那里解決問題。”

趙長天的話語打斷了張東山的思緒。

“那您的意思是?”

張東山有些疑惑的望著趙長天。

“很簡單,我要尋找對付孫樹林的理由,或者說扳倒他的證據。”

趙長天的回答很干脆。

“東山,到達派出所之后,我會給公安局長張國棟打電話,讓他派人來處理此事。”

說到這里,趙長天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此時,三個人已經出了鎮政fǔ的大門。

趙長天注視著張東山:“東山,你告訴我,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嗎?”

張東山、李全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迎著趙長天的目光,張東山的目光清澈而堅定,“老板”似乎很自然的,張東山喊了出來,“我張東山在今天鄭重表態,我絕不會辜負您的信任,更絕不會背叛。”

趙長天點了點頭,拍了拍張東山的肩膀,“東山,那就跟著我一起做一番事業吧。現在,我給你安排一個任務。”

接下來,趙長天壓低了聲音,向張東山耳語了起來。他之所以如此謹慎,到不是擔心李全,而是此刻他們所處的鎮政fǔ大門外,不時有路過的行人。

片刻后,張東山鄭重的點了點頭,“老板,我明白了。”

張東山離開了,走的時候步伐十分堅定。

也許是受到了張東山的感染,也許是心理上早就有了某種決定,“老板”李全也脫口喊出了這兩個字。

“老板,這一仗不好打,你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啊。無論如何,我都堅決的站在你這邊。”

“老李,謝謝你。你能在這個時候表態,我很欣慰。”

趙長天把手放在李全肩膀上,點了點頭說道。

趙長天此刻的心情很舒暢,之前因為孫樹林的囂張而變得惡劣的心情,在張東山、李全的先后表態之后,有了明顯的改善。

對于李全、孫樹林這兩個人,趙長天是比較看重的。

尤其是張東山,雖然已經3o歲出頭、還仍然是個副鎮長,但趙長天相信,憑借張東山本身具備的條件,如果得到機會,未來在仕途上的展還是大有可為的。

相比張東山,李全的年紀有些偏大,自身的條件也比較普通,因此,未來的上升空間比較有限。

但以趙長天的性格,對于真心投靠自己的人,除了特殊情況,他一般不會厚此薄彼。

李全的心情也很舒暢,真正的邁出這一步之后,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了海闊天空的感覺。從此以后,他就要和趙長天栓在一根繩子上,再沒有了退路。

正因為做出了選擇,他也徹底的將最近這些日子以來纏繞自己的心結解開,念頭上通達起來。

在各自不同的心思中,趙長天、李全來到了距離鎮政fǔ不遠處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情況和趙長天預料的差不多,除了一個值班的民警,包括所長在內的其它人員一個也不在,顯然是得到某人的命令之后,都躲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小心別摔著

趙長天沒有和那個值班的民警多說什么廢話,他直接利用派出所的座機給縣公安局打了一個電話,把大王鎮生的事件向張國棟進行了細致的通報,請他派人過來處理。

張國棟當即做出決定,指示副局長王鐵林帶隊到大王鎮負責偵辦此事。

與張國棟通完電話之后,趙長天帶著李全離開了大王鎮。

一邊開著車,趙長天注意到了李全玉言又止的表情,“老李,是不是有什么疑問?”

“老板,難道孫樹林那邊的事情就這么算了?他當眾頂撞你的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傳播開來,到了那個時候,就會對你的威信造成很壞的影響,不利于以后您開展工作。”

李全一口氣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擔憂。

“老李,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凡事玉則不達,孫樹林是肯定要收拾的,只不過暫時還未到時機。至于具體動手的時機,就要看東山的效率以及那位新上任的女縣長的態度了。”

趙長天若有所思的回答了李全的問題。

李全點了點頭,趙長天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他還不明白,那就是智慧有問題了。

回到縣城之后,趙產天和李全分開了。臨分別前,趙長天再次叮囑李全要密切關注和監督各個鄉鎮執行‘限制放水’的落實情況。

和李全分別后,趙長天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支煙,他陷入了一種思考的狀態。

良久之后,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份已經看了幾次的關于萬家鄉與扶貧款有關的材料。

他剛剛思考的問題就是與此有關。

在這份材料上,條理清楚的羅列出了萬家鄉一干黨政領導侵占扶貧款的手段和大體數目。

手段很簡單,不外乎利用手中職權虛擬帳目,將本應分到貧困家庭的扶貧款項占為己有。

感覺趙長天在民政局了解到的信息,每年縣里給萬家鄉撥的扶貧款數目為5萬到6萬,去年,撥付的款項為五萬二千元。

而在事實上,通過張大彪和宋文才的走訪調查,最近幾年,真正下到貧困家庭的數目每年僅為一萬左右。

這就意味著,僅僅是萬家鄉,最近幾年被貪污的扶貧款每年就至少達到了四萬。

這些貪污的黨、政領導,按照級別的不同,拿到手里的錢數也有所不同。

在這份材料上,萬家鄉現任黨委書記高大林和原鎮長王力強每年所分到手的錢數最多,達到了8ooo塊,副鎮長達到了5ooo塊,其余參與此事的級別較低的人員能拿到5oo塊到3ooo塊不等。

目前的萬家鄉涉及到貪污扶貧款的人員,除了高大林,基本都已經因為其他罪名被關在獄中。

趙長天眼下考慮的不是萬家鄉乃至高大林的問題,他希望能從萬家鄉貪污扶貧款的模式上引申到昌縣其它鄉鎮。目前,他主要考慮的是大王鎮。

他打算以此作為打擊孫樹林乃至馮長遠的有力武器。

當然,是否能如愿以償,還要看張東山能否順利的完成自己交給他的任務。

“砰、砰”

正在這時,敲門聲打斷了趙長天的思緒。

他連忙把那份材料放到了公文包里,“請進。”

門被拉開了,門外站著的人讓趙長天感覺有些意外。

政fǔ辦主任劉廣田陰沉著臉站在門口,“趙副縣長,馮書記讓你馬上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說完這句話之后,劉廣田轉身就走,似乎懶得多看趙長天眼、也懶得和他多說一句話。

“老劉,慢走啊,年紀大了,小心別摔著。”

趙長天及時的送上了一句問候。

劉廣田腳步一頓,想要轉過身說些什么,但旋即又放棄了,只是,他緊緊的閉著嘴巴,腮幫子抖個不停。

“老劉,不用謝我,關心老同志是我應該做的。”

再也不想停留在趙長天視線中,哪怕是一秒鐘也不想。劉廣田就像是一個遇到大色狼的小姑娘一樣,幾乎是小跑著迅消失。

“馮長遠找自己”趙長天感覺有些奇怪,奇怪的地方有兩點。

先,他讓劉廣田這個政fǔ辦主任傳話,這不符合常規。馮長遠已經身為縣委書記,那就應該使用縣委辦的人才符合道理。看來,縣委辦主任李柄南的日子應該很不好過。在趙長天原本的估計中,馮長遠不待見李柄南是肯定的,畢竟,李柄南郭青云的心腹,正常情況下,縣委書記一般都會任用自己放心的人擔任縣委辦主任這個類似大管家的角色。

其次,馮長遠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自打那次在縣長辦公室,兩個人的矛盾激化以來,他很少有和馮長遠單獨談話的機會。最近的一次,還是郭青云沒有調走的時候。

那一次,趙長天就‘限制放水’的工作計劃到縣長辦公室找馮長遠進行了溝通。

原本,趙長天以為他會刁難自己,很可能需要郭青云出面,自己的方案才有被批準的可能。

但馮長遠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許是不看好自己的這項工作、希望自己出丑,也許是認為他即使反對也擰不過郭青云,馮長遠對他的計劃沒有表達任何反對意見,只是讓他自己看著辦。只在臨了的時候,說了一句“出了什么問題,由你自己負責”才多少有些符合馮長遠的風格。

如今,馮長遠已經是縣委書記,按理說自己一個還沒有入常的副縣長,在工作上和他有直接關聯的情況很少。

難道是因為大王鎮的事件?

在猜測中,趙長天來到了馮長遠的書記辦公室。

敲門之后,里面傳出了一聲“請進”趙長天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沒有其他人,馮長遠正俯在桌子上寫著什么。

保持著和馮長遠見面的一貫風格,趙長天沒有用馮長遠招呼,就一屁股坐在了與馮長遠隔著一張桌子的椅子上。

其后,趙長天就那么坐著,等待馮長遠主動開口。

辦公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馮長遠沒有開口說話,仍然非常專注的寫著。

五分鐘之后,馮長遠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放下了筆。

“趙副縣長,久等了。”

馮長遠的聲音響起,語氣很平穩。

“再久一點也行,欣賞馮書記書寫時的雄姿英,這種機會不多啊。”

趙長天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知是贊揚還是嘲諷。

“趙副縣長,聽說你中午去了大王鎮?”

“馮書記的消息很靈通,我的確去了一趟”

“趙副縣長工作很辛苦啊,聽說中午飯都沒吃,就趕了過去。”

“談不上辛苦,那是我的工作職責。”

對話進行到這里,趙長天已經對馮長遠找自己來的用意,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他的大腦飛快的轉動著。

“趙副縣長,我希望你能專注于自己的本職工作,與你自身工作職能無關的事情,還是少管一些的好啊。”

“馮書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認為我所做的每一件工作都屬于我的職責所在。馮書記所說的少管一些事情,我有些糊涂。”

“大王鎮的事件只是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我希望能到此為止,就不要揪住一些人不放了。否則,恐怕會影響到趙副縣長正在大力推行的工作。”

馮長遠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顯然,他已經失去了繼續打太極的耐心。

“馮書記,聽你這話,我是越來越糊涂了。我只不過去了一躺大王鎮,看望了一下我分管部門受傷的干部,僅此而已。至于事件本身是什么性質?那不是我能說得算的,那需要公安機關進行調查之后,才能得出結論。

恕我說一句冒昧的話,馮書記你說‘希望到此為止’、以及后面的那句話,這似乎有些不妥,這不像是你這樣層次的人物能說出來的話啊。”

趙長天點上了一支煙,慢條斯理的說道。但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但隨即又松開了。

電光火石間,他有了一個想法,也許……

“趙副縣長,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今天找你來,不是要和你妥協什么。你要清楚一點,你搞的那個所謂‘限制放水’已經弄得民怨沸騰。如果縣里決定把這項工作叫停,也是符合實際需要的。我相信,趙副縣長應該不想自己讓辛苦努力的工作成果付諸東流吧?”

馮長遠瞇縫著眼睛,盯著趙長天指間夾著的煙卷。

“馮書記,我感覺你這是在威脅我,我很失望。原本我以為像您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把私人情緒攙雜到工作中來。如今看來,我是太高估你的覺悟了。我記得當初你在當縣長的時候,是認可了這項工作的,如今卻又出爾反爾。好、好、好,有您這樣的干部,真是我們昌縣之福。”

趙長天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無奈,仿佛一頭被困在牢籠中的獅子。

馮長遠沒有說話,開始的時候緊緊的握著拳頭,但看到趙長天充滿了不甘的眼神時,又松開了拳頭,皺著的眉頭也舒緩開來。

趙長天搖了搖頭,注視著馮長遠激憤的說道:“大王鎮的事情只是一起普通的治安事件,我不會再過問。”

說完之后,趙長天站了起來,似乎身體微微一晃,但他隨即雙手撐在了桌子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人格魅力

馮長遠一直仔細的注視著趙長天的一舉一動,此時,看到趙長天身體的踉蹌、以及因為極力克制而顯得痛苦不甘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無論位置站得多高,但面臨真正考驗的時候會暴露他心理承受力差的本質。”馮長遠內心有些自得的想著。

趙長天在馮長遠的注視下,腳步有些蹣跚的離開了書記辦公室。離開時,他甚至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記了,沒有和馮長遠打招呼,門也沒有帶上。

在馮長遠的眼中,那個年輕副縣長的身影有些佝僂著、帶給人一種落寞、愴然的感覺。

“看來,這一段時間的打壓起到了效果,否則,僅僅因為這一件事,他應該不會如此不堪?”馮長遠為趙長天的表現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直到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之后,趙長天才挺直了身體,眼神中的頹唐、不甘、落寞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馮長遠,我是答應你不會過問,但老子原本就沒打算直接過問。查處官員,那是紀委書記的事情。”

點上一支煙,趙長天美美的吸上了一口。

對于自己今天的演技,他感覺很滿意,馮長遠懷疑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給自己打分,他認為至少能達到9o分,估計那些專業的影視演員,也不一定能具備自己今天表現出來的這種水準。

經過今天這次和馮長遠的交鋒,趙長天最近一直懸在心頭的隱憂終于可以基本放下。

原本,他一直在擔心自己的這項‘限制放水’的舉措會遭到阻撓。

也許,來自各個鄉鎮的阻撓,他可以基本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馮長遠出面,利用他縣委書記的權力對這項工作干擾乃至直接叫停,那將讓趙長天陷入極大的麻煩當中,甚至,他將不得放棄這項傾注了自己極大心血的工作。

如今,經過這一次自己的‘妥協’之后,以馮長遠的性格,相信短期內不會就這件事情再找麻煩。

唯一可慮的是,未來的一段時間里,馮長遠是否會在常委會上提議調整自己的工作分工?

即便馮長遠真的提議了,趙長天也有一定的信心他不會得逞。他相信,如果加上張子蘭那關鍵的一票,雖然自己不是常委,但在常委會上,自己的影響力會讓很多人吃驚。

搖了搖頭,趙長天不再考慮這件事情。

如果老是為還沒有生的事情憂慮,那人生未免活得太累了一些。事實上,在很多時候,他曾經有過的那些擔憂生的并不多。

轉變了思維,趙長天感覺自己腦子輕松了不少。

臨近五點的時候,他離開了辦公室,開車直奔東來順。

到達東來順之后,張子蘭還沒有到。

吳老三專門到包房陪趙長天聊了一會兒天,趙長天告訴他今天晚上要宴請貴客,但沒有說出張子蘭的身份。

五點半,張子蘭才面色不爽的趕到。

吳老三打了聲招呼之后,識趣的離開了包房。

招呼張子蘭坐下之后,趙長天問道:“張縣長,看你的面情,難道是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了?”

“這大半天的時間下來,就沒有一樣順心的事情。”

張子蘭搖了搖頭,語氣中蘊涵著一絲火氣,面色也有一些難看。

“張縣長,你先點菜吧。等會兒,咱們邊吃邊聊。”

趙長天把服務員喊了進來,將菜譜遞給了張子蘭。

張子蘭隨意的點了幾個菜,趙長天也點了兩個,服務員做好記錄之后離開了。

經過這幾分鐘的調整,張子蘭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情緒,起碼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張縣長,希望我們以后合作愉快。”

趙長天率先開起了話頭。

“趙副縣長,我這人心直口快,如果說話時有得罪的地方,請見諒。”

張子蘭注視著趙長天,淡淡的說道。

趙長天微笑著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說實話,在今天之前,我對是否與你這樣的人合作?仍然心存顧慮。依照我的性格,和你合作,是一種十分艱難的選擇。”

張子蘭的語氣依舊平淡,仿佛認為自己說話的方式很委婉,而沒有意識到她口中說的話有一些傷人。

趙長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點上一支煙,

“直到現在,我對你的觀感仍然沒有改變,我始終認為你能走到今天,和你本身的工作能力無關。當然,我并不否認你在與人交往上很有一套,否則郭青云也好,市委劉書記也罷,不可能如此的提攜你。甚至,和你沒打過幾次交道的方文天也對你印象很好。

可是,我并不認為一個優秀的領導干部僅僅具備交際能力就能勝任他的工作職責。

如果有的選擇,我絕不會選擇你作為我的合作伙伴或者說政治盟友。”

張子蘭還是那么一副風青云淡的樣子,但語氣卻流露出一絲不甘。

趙長天臉色愈的陰沉,但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吸了兩口煙。

“但如今的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從到了昌縣那一刻開始,除了你,我沒有在其它人身上感受到有一點點真心歡迎的意思,能感受到的只有小心翼翼的提防,或是笑里藏刀的那種疏遠和敵意,甚至還有赤1uo1uo的敵視。

說實話,我對這里很失望,原本我是懷著雄心壯志來這里的、打算為這個貧困的地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而且,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一定可以踏踏實實的做一些有益的工作來改善昌縣貧困落后的面貌。

可我到了這里之后,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就是一種狹隘的人事斗爭,大部分人都帶著一種極端排外的情緒。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這個縣長能否指揮得動我的屬下?”

說到這里,張子蘭的聲音中出現了一些波瀾,顯然情緒又開始生了變化。

趙長天搖了搖頭,聽到張子蘭后面說的這些話,他剛剛涌起的那些憤怒消失了。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憐,雖然她也很可恨,但畢竟自己還需要她的。

“張縣長,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對我的觀感那么差。但既然你已經打算與我合作,那么,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我不在乎你對我是什么看法,因為,我對你的觀感同樣很差,我認為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不過,這也無所謂。

因為,我們兩個除了工作上的合作,不會成為朋友。我認為,我們就不要再繼續彼此品頭論足了,還是商量一下怎么合作更為實際一些。”

趙長天的聲音也很平淡,他甚至在說話時都沒有注視張子蘭,仿佛他就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樣。

一抹紅暈涌上了張子蘭的臉頰,顯然那是惱火,而不是因為羞澀。

在趙長天說話的過程中,她幾次張了張嘴,想要打斷趙長天,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她胸口起伏的節奏明顯比先前更快了一些,幅度也大了一些。

“如果想要打開局面,我建議你,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打開一個突破口。而目前來說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政fǔ辦公會議上出你的聲音。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你要迅建立你的個人威望。我建議你不妨利用‘殺一警百’的老套路,拿幾個最不配合你工作的人開刀。幾刀砍下去之后,會有一些人意識到,如果和你對著干很可能會丟官棄職的時候,他們自然會逐漸轉變自己的立場。”

趙長天條理清晰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雖然心理十分厭惡這個自大而又自以為是的女人,但考慮到現實需要,趙長天還是中肯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聽到這幾句話,張子蘭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我認可你前面說的,但你后面說的執行起來很有難度,一旦馮長遠盡力庇護、阻撓,我想要實施殺一儆百的手段很難成功。如果鬧到常委會上,更是沒有任何勝算。”

張子蘭皺著眉頭說道。

“我可以大致的給你透個底,縣里的常委我有把握可以影響到的有三個,加上你就是四個。而且,我還和兩個中間派常委的關系也比較融洽,如果在不影響到他們利益的情況下,未嘗沒有站在我們這邊的可能。如此一來,我們就有機會在常委會上獲得半數的。”

趙長天侃侃而談,把自己的底子交了出去。之所以如此坦誠,他也是沒辦法,如果不讓這個女人了解到實際情況,他擔心對方會氣餒,會失去與馮長遠、鐘新華斗下去的勇氣。

張子蘭的眼睛亮了,她仔細的打量著趙長天,仿佛要重新認識一次。

能以一個沒入常的副縣長的身份,對五個縣委常委具備影響力,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

能做到常委的人,哪一個都不是小恩小惠就能收買的,如果不具備一定的人格魅力是不可能與之形成利益共同體的。

“也許,對這個家伙的認識真的有所偏差。”張子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第一百七十五章迷人的微笑

談話進行到這里,菜做好了,6續的端了上來。

在征求了張子蘭的意見之后,趙長天要了一瓶茅臺。

接下來,兩個人一邊吃、喝,趙長天一邊向張子蘭有針對性的介紹昌縣官場的詳細情況。

從常委、到副縣長、再到縣政fǔ各個職能部門的主管領導,趙長天如數家珍的挨個的向張子蘭做著介紹。

張子蘭聽的很專注、津津有味,這些人的資料,她雖然早就在方文天為他準備的資料上有所了解,但有一些公式化,而且也不深刻,只能讓張子蘭對那些人有一個大概的印象。

趙長天的介紹則不然,他基本上三言兩語的就能點出一個人的特點,進行一些深層次的剖析。

這種介紹,對于張子蘭來說,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個人之間的晚餐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張子蘭的酒量不錯,喝酒的風格上也頗有些女中豪杰的味道。那一瓶茅臺已經見底。趙長天喊過服務員,又要了一瓶。

隨著談話的進行,張子蘭現自己有些迷惑了。她覺得自己對趙長天的觀感似乎真的有所偏差。

捫心自問,她對趙長天的觀感,雖然很大程度上來源于那次在縣城偶然遇到的那個青年男子的一面之詞,但也未嘗沒有主觀判斷的原因。

在她看來,以自己的能力也是到了28歲之后,才在家人的照拂下達到了如今的位置,僅比趙長天高出一級而已。

而她一向認為,在同齡人中,自己的能力應該屈一指的,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趙長天那種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會在能力過自己。

能力、、學歷、背景都不如自己,趙長天憑什么升得這么快?

因此,主觀加上偶然,才有了她對趙長天的這種惡劣認識。

但隨著談話的進行,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她看到了一個見解犀利、深刻,能夠旁征博引的佐證自己觀點的男人。

如果說,通過一、兩句話難以判斷一個人的真實水準。那么,在親耳聽到趙長天說了這么多之后,張子蘭已經有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一個高中畢業的人居然可以擁有這樣的素質。

趙長天自然是不知道對面坐著的女人的想法,他只是想要盡可能的讓這個女人多了解一些東西,以便她能給馮長遠制造更大的麻煩,從而減輕自己身上的壓力。

秉承著這種想法,一直到晚上八點晚餐結束,趙長天一直盡可能的向張子蘭闡述自己對昌縣官場的了解,并向他重點推薦了幾個適合殺一儆百的人選。

整頓晚餐的過程,除了開始時氣氛有些不和諧,其后的時間基本上都非常融洽。

晚餐結束后,兩個人道別之后各自離去。

通過這次晚餐,兩個人都加深了對彼此的了解。在觀感上與之前相比,也有了改變。只不過,改變的方向有所不同。

趙長天回到家中之后,現飯桌上整齊的擺放著四菜一湯,桌直上還有一張字條。

字條上面寫著“哥,如果你回來晚了,就把飯菜熱一下再吃。已經兩天沒有見到你了,想你!知道你工作忙,要注意保重身體!”

字跡很普通,談不上娟秀,也談不上工整。但趙長天感覺很溫馨。

雖然剛剛已經吃得很飽了,趙長天還是又吃了一碗米飯,每樣菜都吃了幾口。

無論如何,那都是自己女人的一份心意。如果不吃上幾口,他覺得心里會不舒服。

第二天,趙長天剛到辦公室不久,張國棟打來了電話。

在電話中,張國棟向趙長天介紹了大王鎮胡東打人案件的辦案過程、以及處理結果。

王鐵林到達大王鎮之后,先是找到被害人王中林了解了案情,隨后又找了王中林家的鄰居了解情況。

最終確定,胡東確有在晚上進入王中林家打人的行為。

緊接著,王鐵林帶領辦案民警在胡東家中將胡東本人逮捕。

但這起案件根據性質和被害人的受傷害程度還沒有達到量刑標準,而且胡東愿意出錢補償被害人,張國棟根據治安處罰條例給予胡東15天的拘留處罰。

放下電話之后,趙長天點了點頭。對于這個處罰結果,他雖然有些不大滿意,但也沒什么辦法。畢竟,案件就在那里擺著,完全有法可依,張國棟也只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

接下來的幾天,趙長天的生活比起前些日子,悠閑了很多。

對于他這個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來說,進入十月中、下旬之后一直到來年的三月份net耕之前,除了提留費的收取,基本上沒有其它重要工作。

張子蘭與他相比,則是要忙碌的多,這幾天基本都頻繁的開會,熟悉各個部門的主管領導、及具體分管業務。

這幾天,兩個人雖然沒有在私下里見面交流,但趙長天對于張子蘭的處境基本上是了解的。

張子蘭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僅僅在兩次政fǔ工作會議上,趙長天就能清晰的感受到。

可以說,除了趙長天積極配合、不時的主動言,其它包括鐘新華在內的六個副縣長,基本上是保持了沉默是金的風格,除非張子蘭主動問到,否則,這六個人不會主動言。

即使張子蘭問到了某個人頭上,也基本是言簡意賅,明顯的給人以敷衍的感覺。

對于這種情況,張子蘭除了氣憤,顯然暫時沒有什么好辦法。

1o月21日,張子蘭將召開政fǔ辦公會,部署提留費收取任務。按照那次晚餐趙長天的建議,對于張子蘭來說,這次辦公會將是一個改變自身處境的契機。

在會前,張子蘭專門在私下里征求了趙長天的意見。

提留費的收取,按照昌縣往年的慣例,基本上是縣政fǔ的主要領導分片包干負責。在全縣十八個鄉鎮中,縣長和常務副縣長各負責三個鄉鎮,其它六個副縣長每人負責兩個鄉鎮。

趙長天給張子蘭的建議是:還是沿用以前的這種慣例,但和以前不同是,要制定相關的獎懲標準,要與獎金和干部的考核掛鉤。而且,獎懲標準不只限于縣一級的領導,還要普及到各個鄉鎮乃至自然村的基層干部。

通過這種方式,只要張子蘭能堅持原則,雖然可能會因此得罪一些人,但同樣會逐步樹立她的威信。

張子蘭欣然同意,少有的,她對趙長天表示了感謝,而且還展露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當時,趙長天有點懵。不是因為張子蘭那一笑所展現出來的風情,他對女色的抵抗力沒有那么差。而是因為從他認識張子蘭開始,就基本沒見過這個女人笑過,更別提是沖著他笑。

拋去對張子蘭的某些厭惡不提,趙長天不得不承認,微笑時的張子蘭是一個有魅力的漂亮女人。

沖著張子蘭這一笑,趙長天又對她提了一條建議:關于張子蘭所負責的三個鄉鎮,趙長天建議他選擇大河鎮、萬家鄉、鄰河鎮。趙長天很明確的告訴她,如果她選擇這三個鄉鎮,趙長天能保證她會標完成任務。

這一次,張子蘭又欣然接受了趙長天的提議。雖然沒有再次展露笑容,卻答應以后請趙長天吃飯作為感謝。

在由張子蘭主持的政fǔ專項工作會議上,趙長天為張子蘭支的招果然起到了效果。

當張子蘭談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以前保持沉默的幾個副縣長,除了常務副縣長鐘新華之外,都開始6續的主動言,論調一致的反對張子蘭制定的這個獎懲標準。畢竟,這套標準已經密切的涉及到了切身利益,不僅是經濟利益,更事關未來的仕途展。

對此,張子蘭態度非常堅決,她語氣冰冷的拋出一句話“這項決議沒的商量,必須執行。”

在這種情況下,幾個副縣長又紛紛要求自己去負責某某鄉鎮。其中,大部分人的選目標都有大河鎮。

鐘新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什么。

會議進行到這種程度,張子蘭已經成足在胸。最起碼,這次政fǔ辦公會議已經被她牢牢的掌控住了節奏,這是她一直期待,但在前兩次辦公會上沒有達到的目標。

對于幾個副縣長的請求,張子蘭同樣給予了否定。她直接拿出了準備好的名單在會上宣讀。

會后,關于張子蘭的強勢表現很快同過各種渠道在昌縣官場傳播。很多人意識到,這個女縣長不是個等閑之輩。

這次政fǔ工作會議,是張子蘭上任以來最揚眉吐氣的時刻。通過收取提留費這項目工作,意味著她真正開始行使縣長職權的開始。

當天晚上,張子蘭在東來順宴請了趙長天。

這次晚餐的氛圍,明顯的比上次好了很多,張子蘭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

之所以在態度上有如此變化,固然與趙長天屢次出手相助有關。還與張子蘭通過一些渠道了解到的關于趙長天的信息有關。

第一百七十六章重大現

消息渠道主要是指最近向張子蘭流露出投靠意向的幾個中層干部。

這幾個干部都是郁郁不得志,以前未被馮長遠、郭青云重視的那類人。如今看到新縣長上任,自然要抓住這種可能會改變自身仕途命運的機會。

這幾個人基本都是副科級干部,借著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匯報工作的機會,向張子蘭表達了投靠的意向。

對此,張子蘭自然是樂觀其成。對她來說,姑且不論這幾個人的能力、忠心如何,是否值得栽培?她現在需要的是能夠給她捧場的人越多越好。

經過幾次接觸,當和這幾個人彼此熟悉之后,張子蘭技巧的向他們詢問對趙長天的看法。

在張子蘭看來,這幾個人和趙長天沒有任何利益關系,甚至彼此都沒說過話,他們的意見無疑應該是比較客觀的。

正是從這些人的介紹中,張子蘭從側面了解了趙長天。

了解到的結果,讓張子蘭感到震驚。這些人對趙長天的看法居然和方文天基本一致,幾乎大多是正面的評價。

在這種情況下,她現,她以前對趙長天的認知和了解有些片面了,上次那個年輕男子對趙長天的評價顯然也有失公允,而她也過于主觀了。

懷著這種心態,張子蘭在晚餐過程中,隱約的用自己的方式向趙長天表達了一些歉意。以她高傲的個性來說,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下了很大決心。

可惜的是,趙長天對此卻沒有太多感覺。

在趙長天的感覺中,只是覺得張子蘭態度比上次好了一些,主動的向自己敬了幾次酒。而且,在語氣中也少了一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無論如何,張子蘭的這種帶有示好意味的表現,在趙長天看來,都是好現象。最起碼,這個女人已經認可了與他的合作。

從目前的局面上看,得到了這個女人的之后,自己的日子已經好過了很多。

這頓晚餐,在友好的氛圍中進行、最終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

就是在這一天,王寒月的新家裝修完畢,趙長天中午去了一次,對房子的裝修給予了很好的評價。

但趙長天晚上沒有過去,因為王玲暫時還住在那里。小姑娘要等到市裝修完畢之后,才會搬到員工宿舍居住。

1o月22日,經過緊張的忙碌,市裝修完畢。趙長天抽空去看了一次,他感覺很滿意。市內部的裝修、格局基本上是按照他的意圖布置的,基本上與后世那些大市的常用布局差不多。

市的相關審批手續也在趙長天的幫助下很快完成,他通過李濤的關系向工商局的一個主管副局長打了招呼。

最終,像以前趙長天和王寒月商量的那樣,市的注冊名字為‘中天’。

1o月23日,中天市正式開張營業。雖然市的商品數量還不多,但已經可以基本滿足老百姓的日常需求。市一共招聘了1o名員工,其中有一個是和王寒月有過合作的三強子。

開業當天,沒有舉辦什么慶祝儀式,只是放了幾掛鞭炮。

趙長天白天沒有過去,晚上,他開車來到了王寒月的新家。

進屋之后,趙長天現王寒月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女人穿了一身粉色睡衣婷婷玉立的站在那里,將婀娜多姿的身材完美的展現了出來。胸前一抹若隱若現的溝壑,再加上白嫩的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散著一種強烈的誘惑。

“哥,我今天很高興,太高興了。”

女人眉目間都是無法掩飾的喜悅,一邊說著,一邊幫趙長天脫著外衣。

趁著這個機會,趙長天隨手在女人的胸前摸了兩把,輕輕彈了彈那那兩粒愈挺拔的小突起,引起了女人的似羞還迎的嗔怪。

“丫頭,看你這么高興,是不是白天的生意不錯?”

趙長天不為所動,又輕輕的拈了一把女人胸前的嬌嫩,體會著手上傳來的美好觸感,隨口問了一句。

“你先坐著,不許亂動,我仔細說給你聽,”

一邊說著,王寒月身體扭動著躲避那只怪手的sao擾。從一旁的沙上拿起了一套新買的睡衣,遞給了趙長天。

換好睡衣之后,趙長天坐在了飯桌旁。

王寒月拿出了兩瓶啤酒,準備了兩個杯子,倒滿之后,她也挨著趙長天坐了下來。

接下來,趙長天一邊享受著美食、美酒,一邊聽著美麗女人興奮的講述。

據王寒月的介紹,白天市的生意很火爆。

正像之前趙長天分析的那樣,這種在昌縣來說新鮮的購物方式,引起了人們極大的好奇,再加上價格不高,比起縣城的百貨商店來還要低上一些。

由于對這種火爆的場面準備不足,結果導致了很多商品斷貨。王寒月指派了三強子帶著幾個人連夜去順城的生產廠家上貨。

根據王寒月的統計,今天一天賣了15ooo塊錢,mao利潤能達到4ooo多,凈賺到手的錢過了35oo塊。

據王寒月形容,當她在經過幾次核算,確定這個數字無誤之后,歡喜得差點沒蹦了起來。

一天能賺35oo塊,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她這一天賺的錢抵得上她家里三年收入的總合。

如果按照這個勢頭展下去,最多兩個月,市的先期投入的成本,包括買房子、裝修等費用就會完全回本。一年下來,就意味著能夠凈賺一百萬。

這個數字,是在開市之前,王寒月想到不敢想的。雖然無論市賺多少錢都屬于他的男人,但對她來說,這比給她自己賺錢還要快樂。能為自己的男人做一些事情,成為一個對他有用的女人,是王寒月的夢想,也是她逐漸擺脫自卑的最有效方式。

一直以來,對于和自己男人身份上的差距,都是她在潛意識中非常介懷的一件事,也是她自卑的根源。如今,這種自卑將隨著市的不斷展而日益消除。

對于王寒月的這種心理,趙長天雖然有所覺察,但也沒什么好的方法解決。可今天,他明顯的感到了女人身上煥出了一種自信。對此,趙長天很欣慰。

而且,產生了自信的女人具備了以往所沒有的一些魅力。

隨著女人的講述,趙長天的肚子逐漸飽了起來,隨著數杯啤酒的下肚,身體也熱了起來。

看著燈光下女人嬌媚如花的容顏、美麗的眸子里展露出的神采飛揚,一種沖動開始在趙長天心頭蔓延。

“飽暖思吟玉”在這一刻,趙長天更能深刻的體會到這句話的涵義。

強忍到女人吃完飯,趙長天的忍耐已經到了某種極限,他連收拾碗筷的那點時間都沒有給王寒月。

在女人的驚呼聲中,趙長天抱起了她,沖進了臥室。

隨后,自然又是一番魚水之歡、激情享受。每一次受到酒精的刺激之后,趙長天的性致都會高漲,這次也不例外。

洶涌的沖擊一波接著一波,仿佛永無盡頭。女人敏感的身體一次又一次顫栗,挺直——癱軟,一聲又一聲的求饒在女人喉間出——似泣如訴,可這反而更加助長了男人的滔天兇焰。

這個晚上,兩個人抵死纏綿,到后來,王寒月幾度痙攣,在尖叫聲中昏厥了過去。

最后,在女人實在堅持不住、苦苦哀求的情況下,并用那張性感的小嘴幫趙長天泄之后,趙長天才精神抖擻的抱著幾乎無法動彈的女人一起洗了個熱水澡。

然后,他摟著女人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趙長天神采奕奕的來到了縣政fǔ。

上午,大王鎮副鎮長張東山以匯報工作之名,來到了趙長天的辦公室。

他此次來見趙長天,是為了前些天趙長天交給他的秘密任務——搜集大王鎮黨委書記孫樹林違法犯罪的證據。

經過這些天在暗地里的活動,張東山已經掌握了一些能夠致孫樹林于死地的證據。其中,趙長天指示張東山重點關注的扶貧款問題,已經有了突破性的現。

聽了張東山的介紹,再結合自己的理解,趙長天對大王鎮扶貧款的具體落實情況,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了解。

每年縣里下撥到大王鎮的扶貧款在5萬到6萬之間,與萬家鄉的數目差不多,實際上,全縣18個鄉鎮放扶貧款的數目也基本都是這個標準。

根據張東山暗地里走訪了解到的情況,大王鎮在最近幾年,每年放到貧困家庭的救濟款都是在一萬左右。

這也就意味著,大王鎮和萬家鄉的情況類似,黨、政干部每年貪污的款項至少能達到四萬元。

而與萬家鄉黨委書記高大林的情況有所不同的是,大王鎮黨委書記孫樹林每年拿到手里的錢要占所有被貪污數目的一半以上。也就是是,孫樹林每年僅此一項就能貪污至少二萬塊。

相比于這個重大現,張東山反映的其它關于孫樹林違法犯罪的情況已經不那么重要了。如果這件事情被查實,孫樹林將沒有絲毫翻身的機會,肯定會被徹底掀翻。

第一百七十七章接連的驚喜

送走了張東山之后,趙長天沒有耽擱時間,直接去了張子蘭的辦公室。

現在,他對于面見張子蘭已經不必像她剛上任時的那樣謹慎了,畢竟,經過1o幾天的時間之后,副縣長去向縣長請示、匯報工作合情合理。而且,經過政fǔ辦公會上的幾次力挺張子蘭,他和張子蘭之間的合作關系已經瞞不了有心人。

如果依然偷偷摸摸的見張子蘭,那就是掩耳盜鈴了。

因此,最近兩天,趙長天見張子蘭的時候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就是大大方方的去她的辦公室。

到了張子蘭的辦公室,坐下之后,趙長天沒有廢話,直接說明了來意。

“張縣長,我們縣每年下放的扶貧款,平均下來,基本上是每個鄉鎮能得到五萬五千元左右的份額。可是,據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在一些鄉鎮,真正能落實到老百姓手里的數目不足四分之一,其余的錢都被當地的干部貪污。”

趙長天說到這里的時候,張子蘭的眼睛睜圓了、瞳孔也明顯的放大了,那副表情就宛如貓兒聞到了魚腥味。

“長天,你的意思是?”

張子蘭右手做了一個向下切的姿勢,白皙的手掌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落下。

趙長天敏感的注意到,張子蘭在對他的稱呼上有了變化。前些天,張子蘭一直是以公式化的‘趙副縣長’稱呼他。

稱呼的變化,也許就意味著張子蘭對他的觀感和印象生了正面變化。但顯然,此刻不是琢磨此事的時機。

“我認為這是你樹立縣長威望的突破口,當然,眼下的情況不適宜搞大范圍的一刀切。我認為,可以拿我目前掌握情況的那兩個鄉鎮開刀。“

趙長天點了點頭,對張子蘭的想法給予了肯定,并進一步的談了自己的想法。

“哪兩個鄉鎮?”

張子蘭追問。

她的表情已經有了一些興奮,一抹紅暈涌上了臉頰。顯然,趙長天的提議已經捅到了她的癢處,非常符合她的某些理念和抱負。

“大王鎮和萬家鄉。”

趙長天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這兩個名字。

“大王鎮、萬家鄉”張子蘭心里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名字,忽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抹微笑浮上了她的俏臉。

“長天,我最近聽人說起過一件事,據說你在大王鎮被鎮黨委書記孫樹林落了臉面,你這是不是…”

說到這里,下面的話張子蘭沒有說,只是靜靜的望著趙長天。

趙長天坦然的直視著張子蘭,“張縣長,我承認的確有你說的因素在里面,否則,我也不會特殊的關注大王鎮。

客觀的說,全縣18個鄉鎮,估計很多都有扶貧款被貪污的情況。

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不大可能把所有人都一網打盡,那引的震蕩太大,不現實,

因此,只能挑選出幾個典型來,殺一儆百,讓某些人以后不敢再犯或是有所收斂。同時,也能達到你立威的目的。”

張子蘭聽得很入神,顯然趙長天的分析引了她的共鳴。

“我選擇的這兩個鄉鎮,雖然有私怨的因素,但也同樣是出于大局的考慮。

先說萬家鄉,萬家鄉的領導班子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才最終被公安局一鍋端了。

據我了解,關于扶貧款問題,如今萬家鄉的領導班子,只有一個高大林是參與貪污的高級干部,其它的都只是一些村級干部而已。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把高大林拿下,不會引起萬家鄉黨、政班子大的動蕩。

再說大王鎮,大王鎮的主要問題基本就是孫樹林的問題,每年大王鎮被貪污的扶貧款,有一半以上落入了他的手中。這也就意味著,和他同流合污的人不會很多。

據我剛剛掌握到的情況:孫樹林之所以能在大王鎮稱霸多年,最主要的是因為他有馮長遠作為靠山,在很多事情上有恃無恐。而以他霸道、貪婪的性格,也很聚攏有能力的干部為己用。

根據現在掌握的資料:在主要的鎮領導中,真正和孫樹林沆瀣一氣的只有兩個副鎮長和幾個村的支書、村長。

因此我認為,如果只拿下孫樹林和那兩個副鎮長,在大王鎮不會引大的震蕩。”

趙長天一口氣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直到說完了這些,他才有空暇點上一支煙猛

張子蘭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點頭,贊賞之色溢于言表,顯然,她十分認可趙長天的分析、判斷。

“長天,原則上,我認同你的意見。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該怎么具體

張子蘭若有所思的問道。她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她想看看趙長天能否再次給她帶來驚喜。

“我有兩個想法:先,由我牽頭,今天晚上約紀委書記黃峰一起和我們吃個飯,這個人是可以信賴的,我們可以和他直接談這個事情。建議他先在暗地里調查,等到掌握切實證據之后,再一舉將將高大林、孫樹林以及其它涉案的人員拿下。相信到了那個時候,馮長遠也只能徒患奈何。

其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明天你將主持召開全縣征收提留費部署大會,你可以在會議中提上幾句關于扶貧款的事,警告那些貪污扶貧款的人早點向組織交代問題,否則,將現處理一個。

如此一來,當日后黃峰將案子落實之后,將更能襯托出你的手腕,從而能夠極大的樹立你的個人威望。”

趙長天瞇縫著眼睛,一邊小口的吸著煙,一邊將自己的想法條理清晰的道出。

隨著趙長天的講述,張子蘭越聽眼睛越亮,興奮之色溢于言表。

“長天,謝謝你。”

最終,張子蘭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情緒。

她的臉上綻放著一抹迷人的微笑。

接下來,趙長天和張子蘭定好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地點,顯然,他對邀請到黃峰很有把握。

這個時候,趙長天的傳呼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告辭離開了張子蘭的辦公室。

離開的時候,顯得有些充忙。

張子蘭靠在椅子上,腦子中依然還在回味著趙長天后面說出的那兩個想法。

趙長天的想法已經越了她的設想,她剛剛想的只是第一點,而且她當時還有些犯愁怎么和紀委書記黃峰接洽?畢竟,她和黃峰只見過那么幾次面,話都沒有說過幾句,談不上有任何私交。

雖然說查處官員是紀委的職責,但是眾所周知孫樹林是馮長遠的心腹。如果黃峰去調查孫樹林,就意味著會得罪馮長遠。那么,在這種情況下,黃峰還會堅持原則嗎?張子蘭對此心理并沒有底氣。

但如今趙長天卻給了她驚喜,他顯然已經和黃峰的私交達到了很高的層次,才會向自己引見黃峰。不得不說,趙長天已經考慮得面面俱到。

而且,更讓她驚喜的是趙長天提出的第二點想法,她甚至覺得趙長天的這個提議有一些神來之筆的感覺。

如果能夠按照預測的那樣展,自己將能在短時間內迅樹立個人威望,甚至能夠因此極大的促進日后自己開展各項工作。

“趙長天,你帶給我的驚喜越來越多了,看來,在看人上我還是比不上方大哥啊。”

張子蘭在內心感嘆著。

“但好在,一切都還不晚。”張子蘭又轉而這樣想道。

對于張子蘭的想法,趙長天自然是不清楚,他此刻沒有心思去琢磨那個女人。

剛才他之所以著急離開張子蘭的辦公室,是因為他的傳呼上面顯示的是王寒月讓他

他的第一反映就是王寒月那里出事了,還應該是她解決不了的事情,否則,以王寒月的性格,不會在自己工作的時間打擾自己。

急沖沖的回到辦公室之后,趙長天先是給黃峰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剛好接電話的是黃峰。

趙長天向黃峰出了晚上共進晚餐的邀請,并點明了張子蘭也會出席,黃峰爽快的同意了。雙方定好了晚上六點在東來順2o5包房碰面。

結束和黃鋒的同話之后,趙長天立刻撥打了王寒月市剛剛安上不久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后,趙長天聽出了接電話的人是王玲。

顯然,王玲對趙長天印象很深刻,也聽出了是趙長天的聲音。

“趙大…趙縣長。”

顯然,小姑娘在知道了趙長天的真實身份之后,說話已經沒有以前那么放得開了。

“王玲,別和我這么生分,還是叫我趙大哥吧。”

“恩,趙大哥,我聽你的。”

“王玲,你月姐在嗎?剛才她給我打了傳呼。”

“趙大哥,你快點過來吧,有幾個衛生局的人過來檢查衛生,我看就是來找茬的,市里干干凈凈的,那個領頭的硬說我們的衛生不達標,要我們繳納2oo塊罰款。

月姐為了不影響生意,本想息事寧人、給他們錢打他們走人。可他們卻得寸進尺,拿了2oo塊還賴著不走,還要我們再交5oo塊。而且,那個領頭的還對月姐動手動腳,嘴里也不干不凈的。”

小丫頭一口氣說明了事情的原委,顯然,她心理很著急。

第一百七十八章軍令狀

“王玲,我馬上過去。”

趙長天低沉著聲音說道。

放下電話之后,趙長天沒有絲毫耽擱,陰沉著臉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到了停車場,上車之后,趙長天駕車直奔市的方向駛去。

手把方向盤,趙長天揮了這輛車眼下所能達到的最大時。雖然在冷靜下來之后,他知道在大白天而且眾目睽睽之下,王寒月不大可能受到什么傷害。但以他的性格來說,自己的女人哪怕是在外人那里受到一點點委屈,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趙長天很惱火,他的女人被人欺負,那就是相當于打他的臉。對于他來說,只要是他認可的女人,就已經處于他的保護之下。

希望那幾個衛生局的人還沒有做出比較過分的事情,否則,他們必定要付出代價。

不到1o分鐘的時間,他已經開車到達了市前面的馬路上。

對于自己親自出面解決這件事是否妥當?他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如果在這種時刻,他還考慮所謂的影響,那就太對不起王寒月對他的一片癡心了。

也許,他可以給張國棟打個電話。讓他派人輕松的解決這個問題,但這不符合他的性格。或許如果是普通朋友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會考慮用這樣的方法。

但那是自己的女人,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就必須要自己親自解決問題。

停好車之后,趙長天小跑著向市門口沖去,他要抓緊每一秒的時間,也許,他的女人正望眼玉穿的等著他出現呢。

市的門口站著1o幾個圍觀的看客,堵住了入口。

隨著快的接近市,趙長天可以隱約的聽到里面傳出來的爭吵聲。

“讓一讓”到達門口之后,趙長天一邊吆喝著,一邊伸出胳膊分開了幾個阻路的圍觀者。

“我告訴你,乖乖的把罰款交上來,否則,你這個所謂的市就別想開下去,我天天帶人來查你。”

“你這是沒事兒找茬,市里人來人往的,怎么可能連一點塵土都沒有?”

“誰沒事兒找茬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茬了?當然,我也不是沒給你機會,只要你會做人,那一切都好商量,嘿嘿…”

趙長天靠近市大門之后,清晰的聽到了這幾句對話。王寒月的聲音,他很熟悉。顯然,她正在和人生爭執。

推開前面最后一個阻路的看客,趙長天看到了市里的場景。

在靠近市大門旁的緊鄰收款臺的小片空地上,王寒月和幾個男人迎面站立,在王寒月的身后站著幾個市內的員工,其中有一個2o多歲的小矮胖子手里拎著一張凳子。這個胖子,趙長天認識,正是曾經和王寒月搭檔搞碰瓷營生的三強子。

“就你那副德行,也敢對月姐起歹心,信不信老子一板凳削死你,當官的。老子見多了,可像你這種芝麻大點的小破官卻狗膽包天的貨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信不信老子晚上帶人滅了你全家,netm的,連月姐的便宜也想站,老子真想弄死你。”

三強子一張嘴就像是機關槍似的突突個不停,滿嘴的臟嗑。邊說著,邊舉起手中的凳子做勢要砸。

看到這副景象,趙長天點了點頭。原本,他對王寒月網羅三強子加入市,還有些不以為然,認為像他這樣的混子對市的展沒什么好處。但考慮到自己也是混子出身,才沒有阻止王寒月。

如今看來,這個見到自己就象老鼠見到貓似的三強子還多少的能起到一些作用。

“你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下三濫的給人家打工的爛貨,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聽聲音,接話的正是先前趙長天聽到的對王寒月出威脅的那個人。

此人,3o來歲的年紀,瘦高個,大長臉,梳著大背頭,一雙小眼睛下面長著幾粒麻子。

如果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此次事件的挑頭者。

“趙老大來了。”

三強子第一個現了趙長天,隨即出了一聲驚呼。

對于他來說,在目前,很顯然趙長天曾經的道上身份距離他更近、相對來說對他更有震懾力,因此,小胖子下意識的喊出了這個稱呼。

“哥,你來了。”

王寒月緊跟著也看到了趙長天,驚喜的呼喚了一聲。

趙長天沖著女人笑了笑,大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三強子,這次表現不錯。”

趙長天拍了拍小胖子肥墩墩的肩膀贊揚了一句。

“這..那個..我應該做的。”

瞬間,三強子一張胖乎乎的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他激動了,還不是一般的激動。

那可是自己的偶像趙老大啊,他拍了自己的肩膀,還提出了表揚。他感覺全身上下無比舒暢。

如果這個時候,趙長天給他一把刀讓他去砍人,估計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提刀就上。

表揚了一句三強子之后,趙長天直視著瘦高個,“說出你的名字,在衛生局的職務?”

語氣中居高臨下的意味流露無疑。

瘦高個瞇縫著小眼睛,注視著突然出現的趙長天,但在感受到那雙眸子里的冰冷之后,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我是劉云翔,衛生局…”

瘦高個不自覺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但隨即意識到似乎有示弱的嫌疑,“你是干什么的?和王寒月是什么關系?我在正常執行公務,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啊。”

“丫頭,這個人的狗爪子有沒有碰到你?”

趙長天沒有搭理劉云翔,轉向王寒月輕聲問道。

“哥,他想拉我胳膊來著,被我躲開了。”

王寒月小聲回答道。此刻,女人心理充滿了甜蜜。從打完傳呼到現在不過是1o幾分鐘的時間,男人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這表明了男人對她的高度重視。

此刻,那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身前,讓她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全感。

趙長天輕出了一口氣,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生。那么,處理此事的原則也就相應的有了一些調整。

“你管我干是什么的?我警告你,把錢放下馬上離開這里,不要沒事找事,有些錢不是你那雙爪子可以拿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你那個骯臟的豬腦子可以幻想的。”

趙長天的語氣逐漸冰冷起來,說到后面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了一些肅殺的味道。

“你怎么罵人?那個小胖子叫你趙老大,你是不是混道上的?”

說到這里,他又上前一步,眨巴著眼睛、壓低了聲音加上了一句,“我哥姓劉,在縣政fǔ工作。”

劉云翔顯然在氣勢上落了下風,說話的時候比起之前弱勢了一些。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作為一個混跡官場1o來年的老手,他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他能隱約感覺到眼前的年輕人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這種氣勢,他曾經在他當副縣長的哥哥身上體會過。

雖然從對方的年紀上判斷,對方不太可能是一個大人物。但很有可能,對方的家世非比尋常,否則普通老百姓很難具有這種上位者的氣質。

因此,在沒有摸清對方的根底之前,他不想輕易的和對方結下無法化解的仇怨,從而給自己和哥哥惹來大麻煩。

故而,他不怕丟面子的在幾個同僚的注視下放低了姿態。

“哦?劉云飛是你哥?”

趙長天瞇著眼睛問了一句。

“正是,你認識家兄?”

“算是認識吧,你趕緊走吧,回家找你哥問問,你形容一下我的長相,估計你哥就能知道我是誰了。”

“希望你沒騙我,否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劉云翔稍一躊躇,雖然語氣中還有一些威脅的味道,但已經明顯的色厲內荏。顯然,他心理已經有了決定。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以后現你還敢來這里找事,我對你不會再客氣,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之后,趙長天的目光轉回了王寒月身上,顯然,他已經失去了和劉云翔繼續說話的興趣。

“走”劉云翔低聲說了一句,率先向市大門外走去,他身后的幾個同事面面相覷一番之后,也跟著走了出去。

市外圍觀的人現沒有熱鬧可看之后,也都跟著一哄而散。

“哥,這會不會對你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王寒月有些不安的小聲問道。

“丫頭,沒事兒,沒什么影響的,你的小腦袋里別胡思亂想。”

趙長天寵溺的注視著女人說道。

處理完市的事情,趙長天沒有多做停留,又返回了縣政fǔ,繼續去忙他的工作。他相信,經此一事,劉云翔回去之后和劉云飛了解情況之后,不會再來市找王寒月的麻煩。

第二天,上午9點,張子蘭主持召開了全縣干部專項工作會議。

在會上,張子蘭具體部署了下一階段各個鄉鎮關于征收提留費的獎懲標準。

張子蘭的語氣非常強硬,她明確指出,縣里會嚴格貫徹這份獎懲標準,在具體工作中,無論涉及到哪一個干部,都沒有人情可講。

張子蘭更是當眾立下了軍令狀,保證由她負責的三個鄉鎮完成任務,否則,她將自請處分。

第一百七十九章屠刀落下

隨著張子蘭講話的進行,原本臺下還有一些先前未把女縣長放在眼里、竊竊私語的干部,不覺停止了自己的行為,態度認真起來。

許多人意識到,這個上任不久的女縣長要燒第一把火了。

而且,看其態度,應該是會動真格的。

在言的最后,張子蘭又石破天驚的拋出了關于扶貧款貪腐的問題。

她語氣更加強硬的表示:有過貪污扶貧款行為的干部,只有主動向組織反映、交代問題一條道路,否則,將現一個,處理一個。

會后,張子蘭的講話迅在昌縣官場傳播。

當天晚上,東來順的2o5包房里,趙長天、張子蘭、黃峰三個人均準時的如約而至。

黃峰在昌縣諸多高級別的干部中,屬于少壯派,是11個常委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他能在35歲做到縣紀委書記,除了郭青云的大力提攜,與他自身的能力也有很大關系。

趙長天之所以能與他的關系非常親密、甚至逐漸形成了利益共同體,固然少不了郭青云的從中斡旋,但更為重要的是,趙長天的性格和為人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對于想要結交的朋友、政fǔ官員,趙長天向來秉承著豪爽、大方的原則。逢年過節少不了豐厚的禮品,一起出去吃飯搶先結帳,對方家里有困難仗義相助。

組織部長李濤、縣委辦主任李柄南、紀委書記黃峰對此,都有深刻的體會。

黃峰是農村人出身,為人又十分清廉,因此家里過日子就是靠和妻子的那點工資收入。如果沒有事情還好,日子過得穩定而輕松。

但不幸的是,在幾個月之前,他上初中的女兒得了niao毒癥這種怪病,需要一筆數目很大的醫療費用。如此一來,兩口子的那點收入就有一些捉襟見肘了。

趙長天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二話沒說,‘借’給了黃峰一筆足夠他女兒治療的錢。并告訴他,朋友之間互相幫扶是應該的,這筆錢不著急還,等什么時候他手頭方便了再說。

趙長天的這種做法,既幫到了黃峰,又給了黃峰足夠的尊嚴。

從那之后,趙長天又隔三差五的買了一些很貴重的特效藥親自送到黃峰家里。

通過女兒生病這件事,讓黃峰對趙長天非常感激。

而且,趙長天會時常的舉行小型聚會,這種小型聚會通常參加的人物層次都很高,所邀請的人員基本都是縣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通過這種聚會,無論是黃峰,還是其它與會者,都能擴大自己的社交面,打造自己的關系網,從中獲益良多。

因此,黃峰對于趙長天起的聚會,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否則基本上上隨叫隨到,這次也不例外。

黃峰到達的時候,趙長天、張子蘭已經到了。

熱情的寒暄了幾句,落座之后,在趙長天的示意下,服務員開始上菜。

趙長天作為聚會起者,很好的承擔了調節聚會氣氛的責任,在他駕輕就熟的穿針引線下,晚宴的氣氛很融洽。

在席間,張子蘭、趙長天和黃蜂談起了關于萬家鄉、大王鎮干部貪污扶貧款的問題,就此事征求了黃峰的意見。

以黃峰的性格來說,對于這樣的事情,哪怕是沒有趙長天、張子蘭參與其中,恐怕也不會因為對某些人的顧忌而放棄不管,因此,雙方一拍即合。

最終,經過一番仔細的商討,確定了基本的行動方案。趙長天把自己已經掌握的相關材料交給了黃峰。

有了這份十分詳實的材料之后,無疑會在很大程度上縮短紀委辦案的時間。

晚宴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三個人相互道別之后各自離去。

1o月27日,在大部分官員都在為提留費的事情忙活時,一則消息震動了整個昌縣官場。

萬家鄉黨委書記高大林、大王鎮黨委書記孫樹林、大王鎮兩個副鎮長、以及其它一些基層干部被縣紀委來人帶走。

隨后傳出消息,這些人都是因為貪污扶貧款而落馬。

對于這個消息,人們反映不一,老百姓自然是拍手稱快。

對于官員這個群體來說,有的心怯而惶惶不可終日,惟恐屠刀在下一才落到自己頭上。有的事不關己,自然是風情云淡。

此次事件,讓所有人都聯想到了張子蘭在全縣干部大會上的那次言,對于這個女縣長的工作風格有了新的認識。

而且,還有一些人聯想到了副縣長趙長天曾經和大王鎮黨委書記孫樹林之間生過的不愉快,猜測孫樹林倒臺是不是與此有關?

據說:縣委書記馮長遠為此和紀委書記黃峰生了激烈的爭吵,甚至,一向給人以溫文爾雅感覺的縣委書記拍了桌子。

但據說畢竟只能是據說,缺乏事實依據,只能作為小道消息在私下里傳播。至于事情的本來面目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當事人才能說的清。

趙長天無疑是知道事情真實面目的人之一,按照黃峰在私下里和他吃飯時的講述,那件事確有其事。馮長遠對于黃峰在這樣重大的事件上、采取先斬后奏的做法而沒有事先通知他,感覺非常惱火。

但紀委這種比較特殊的執法機構卻偏偏具有這樣的自主權,因此,他除了生氣、怒,也只能像趙長天之前預測的那樣,徒患奈何!

同一天,趙長天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在李登山的領導下,香港東方公司的資本總額突破了五千萬港幣的大關。李登山向公司總部打了報告,希望能進一步擴大公司規模。趙長天及時給了批復:準許李登山根據公司實際情況適當的擴大公司規模。

與之相比,美國天門公司雖然在業績上稍差了一些,但也將資本總額展到了3oo萬美元,在資本增上,也出了趙長天的預期。

1o月28日,趙長天得到了上次在明陽事件中帶回來的馬勝利的準確資料。這份資料結合了馬勝利本人的介紹和負責此事的侄子的實地調查。

馬勝利,昌縣鄰河鎮人,家中兄妹五人,他是老三。

從18歲開始,馬勝利進入軍中服役,地點是北蒙省,后因表現突出,2o時入選特種部隊,其后的軍中履歷不詳。據馬勝利說,他雖然已經不可能重回軍中,但身為一個軍人,他不能泄露軍中的機密。

馬勝利有一青梅竹馬的同村女友李月,也就是趙長天在娛樂城見到的那個有些姿色的女人。在馬勝利當兵之后,李月緊跟著也到順城打工,不久之后又去了明陽。

在明陽,她經人介紹,在張永開辦的娛樂城里做服務員,這也是李月和馬勝利悲劇人生的開始。

在娛樂城工作不久,李月的姿色吸引了張永的注意。

張永幾次進行挑逗,均被李月拒絕。

在這種情況下,李月已經有了拿到當月工資就走人的想法,但不幸的是,張永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在一個下午,在那間專署于他的包房里,張永強暴了李月。

當時,李月進行了劇烈的反抗,并抓破了張永的臉,可限于體力上原因,最終還是沒有逃脫大難。

張永在惱羞成怒之下,強暴完李月之后,又讓自己的十幾個心腹手下輪番上陣,把李月折磨得奄奄一息。

從那以后,張永限制了李月的人身自由,除了他自己和手下不時的對李月進行摧殘,還強迫李月賣吟。李月稍有不從,就是棍bang相加。這個可憐的女人,在那段日子里,就像置身于地獄中一樣,承受著永無休止的痛苦。

她曾經幾次企圖自殺,可就連這樣的想法都成了奢望,張永總是派人盯著她,甚至在她上廁所的時候,也不例外。

直到九月份的一天,李月利用接客的機會,偷偷的利用客人的大哥大給自己的男友撥打了留給她的聯系方式。

馬勝利了解到女友的情況之后,怒火沖天,不顧正在執行的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冒著被開除出隊伍的風險,偷偷的跑到了明陽。

他自恃一身強悍的武力,直接殺進了娛樂城。

當時,張永在娛樂城的大部分手下全被他放倒,當他出現在張永面前時,他現,張永手里拿著手槍頂在了李月的腦袋上。

馬勝利面臨著艱難的抉擇,如果他不顧女友的死活,憑借他的身手有很大的可能性在張永槍里的子彈射到自己身上之前解決他。而如果他不反抗,下場將是可以預見的凄慘,張永決不會放過他這個心腹大患。

在那種情況下,馬勝利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暫時離開這里,以后再想辦法營救女友、找張永復仇。

可就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卻因為分心思考,導致沒有及時現張永的手下靠近。結果,他的腦袋上被鋼管重重的砸了一記,被砸得昏頭轉向。緊接著,又是幾下重擊落在了他的腦袋上。以馬勝利的強悍體質,也被砸暈了過去。

等到馬勝利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關進了柜子里,身體上受到了巨大傷害、失去了行動能力。張永在外面折磨李月,馬勝利能清晰的聽到女友出的聲聲慘叫。那個時候,他生不如死。

之后生的事情,就是趙長天曾經經歷過的那些場面。

第一百八十章老大

關于馬勝利的資料大體上就是如此,如今,除了下體的重大傷害無法無法治愈,馬勝利的其它傷勢已經基本痊愈。

負責此事的侄子向趙長天請示該如何處理此人?

趙長天經過仔細考慮之后,向侄子下達了指示:讓他征求馬勝利的意見,看馬勝利是否愿意去國外展?如果愿意,安排他近期之內出國。在出國之前,趙長天會見他一面。

在了解了馬勝利的生平之后,對于這個人的安置,趙長天有了一些想法,但一切還要看對方是否愿意出國展?

1o月29日,扶貧款事件所引的風波還未平息,又生了一起比較重大的事件,但相對來說,這件事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縣委辦主任李柄南被上調到市政法委工作,政fǔ辦主任劉廣田接替李柄南的位置,成為新的縣委辦主任。

得到這個消息之后,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趙長天心情還是有些低落。

畢竟,這一段時期,他和李柄南相處得非常不錯,雙方已經形成了非常良好的關。李柄南的離開,意味著在常委會上,他的人又少了一個。此消彼長,馮長遠的勢力無疑得到了擴充。

當天下午,趙長天與張子蘭進行了一番談話,談話的主題是關于政fǔ辦主任的人選,趙長天向張子蘭推薦了胡利。張子蘭答應考慮,她會抽出時間和胡利談話,談話之后,她再做出決定。

畢竟,政fǔ辦主任這個類似于管家的位置對于一個縣長來說非常重要。通常情況下,縣長都會任用自己放心的嫡系手下擔任這個職務。

即使像張子蘭這種外來的任職短暫的新任縣長,在正常情況下,她也不會任用一個別人的嫡系充當自己的大管家。最大的可能,是選一個沒有派系背景的人擔任這個職務。

張子蘭能鄭重的答應考慮,足以說明目前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因此,趙長天對于這次一半是為了胡利、一半出于試探張子蘭的舉動,所取的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

這一天下午,與張子蘭談話不久,趙長天得到了兩個好消息,令他低落的心情振奮了一些。

第一個好消息,經過近一個月時間的忙碌,遠大集團成功的研制出了保健品樣品,已經送往相關部門進行檢驗,一但檢驗符合相關標準,就可以進行批量生產。按照計劃,保健品項目,將在明年一月份之后投入市場。目前,凌長軍正在根據趙長天的建議制定關于保健品的銷售計劃。

第二個好消息,經過一個月的試銷售,在凌長軍的主持下,遠大集團旗下的龍門山礦泉水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在淡季的情況下,銷售量已經突破了1o萬箱,取得了過一百萬元的銷售額,利潤過了五十萬。

雖然在目前看來,這個成績距離期望值還差得很遠。但礦泉水項目畢竟還剛剛起步,也只是在幾個城市建立了銷售渠道。

按照凌長軍的構想,將在明年五月份之前,在全省范圍內建立銷售渠道,在明年年底之前,力爭達到輻射周邊幾個省。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檢驗凌長軍能力的時候。

29日晚上,由趙長天牽頭為李柄南舉行了餞行晚宴,黃峰、李濤等人均有出席。

晚宴的氣氛稍有些傷感,畢竟,李柄南事實上是被馮長遠排擠走的,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接受現實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這個晚上,李柄南喝得大醉。

1o月3o日,趙長天得到了來自順城馬勝利的回復,他同意出國展,并同時表示他自己有出國渠道。

當天晚上,趙長天一個人開車來了順城,在侄子的帶領下,來到了馬勝利居住的地方,位于順城郊區的一棟民房里。

這是一棟由三間房子組成的小院落,周圍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處民居。

在院兒外,趙長天的侄子搬來了兩張椅子,趙長天和馬勝利相對而坐。

經過一個月的調整,馬勝利的狀態已經與上次在娛樂城時截然不同,言談舉止間,流露著一絲彪悍、狂野。瘦削、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一雙眸子給人以陰沉、壓抑的感覺。

“我是趙長天,之所以現在才來見你,相信以你的智慧能夠明白。”

趙長天扔給馬勝利一支煙,注視著他的眼睛說道。

“我明白,不用解釋什么。你救了我,也救了李月,我會報答你,就像我當初承諾的那樣。”

馬勝利的表情仿佛千年不化的巖石、沒有任何表情,說話時,甚至連面上的肌肉都保持著靜止狀態。

“好,我欣賞你這樣的性格。那么,我最后在問你一句,你能否讓我信任?”

說完之后,趙長天緊緊的盯著馬勝利的眼睛。

“從你救下我、讓我完成復仇的那一刻,我的命已經是你了。我只是希望,在我離開后,你能幫我照顧那個女人,讓她能有一個穩定的生活。”

馬勝利依然還是那副表情,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他沒有直接回答趙長天的問題,但卻用這樣的回答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我不僅會幫你照顧李月,還會妥善照顧你的家人,起碼會做到讓他們衣食無憂。”

趙長天語氣鄭重的許下了承諾。

當趙長天提到會妥善照顧他的家人時,馬勝利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死水般的眸子也有了一些光亮。

“謝謝!”

馬勝利吐出了這兩個字,站了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趙長天也站了起來,把手掌放到了馬勝利的肩膀上,“小馬,只要你不負我,我必不負你。”

馬勝利沒有說話,只是挺直了身體,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重新坐下之后,趙長天繼續說道:“我會給你一筆錢,我希望你能利用你的專長,到了國外之后,無論是去非洲、中東,或是其它什么地方,給我秘密建立一支武裝力量。是以雇傭軍的方式存在?還是地方武裝方式的存在?或是其它什么方式,由你自己把握。人數的多少由你自己掌控,但必須要保證人員的忠心、隊伍的戰斗力。”

說到這里,趙長天加重了語氣:“小馬,你能做到嗎?”

“能!”

馬勝利的聲音堅定而又沉穩,充滿了一種自信的力量。

“小馬,你的身上給予著我一個很大的理想。這個理想,自打我走上現在這條路開始,就沒有了實現的可能。現在,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他。

也許有一天,當你達到某個高度時,我會告訴你我的理想。”

說到這里,趙長天停了下來,他的目光望向了頭頂那片無垠的夜空。

良久之后,趙長天才又說道:“小馬,雖然我們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能感覺得到,在某些方面,我們是一類人。我希望你能夠做出一番事業,屹立在這個世界的高處。

隨著醫療水平的展,我相信你所受到的傷害會有治愈的一天。所以,你永遠不要灰心。

希望有一天我們再相見時,你將是全新的自己。”

說到這里,趙長天站了起來:“小馬,在國外注意自身的安全,你要保重!”

說完最后四個字,趙長天拍了拍馬勝利的肩膀,大步離開了。

“老大!”

趙長天的身后,傳來了馬勝利不大但很堅定的聲音。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那代表著馬勝利的一種決心。

趙長天腳步沒有停留,只是回頭揮了揮手。

1o月31日,馬勝利離開了順城,他將通過自己的方式到達美國。到那里之后,他將和天門公司的趙家人取得聯系,從那里領取活動資金。

李月被趙長天安排人送到了王寒月手下工作。這個飽經折磨的女人終于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了。趙長天特意叮囑了王寒月,讓她多給這個女人一些照顧。

除此之外,趙長天兌現了對馬勝利的承諾,他專門安排人員負責每個月以馬勝利的名義給他在鄰河鎮的家里送去一些錢物。

如此一來,關于馬勝利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31日下午,胡利被任命為政fǔ辦主任。小矮子完成了從副科到正科的飛躍。

11月2日,趙家在順城興建的別墅竣工,可以投入使用。

趙長天親自去了一趟順城,在老三趙長河的陪同下,在別墅區里走了一圈。

整棟別墅耗資過了4oo萬,這還是人工費用和很多建筑材料是由集團調配、沒有列入成本的情況下。

別墅高三層,2o幾個房間。整個別墅區包括院落面積過了一萬平方米,整個大院外環繞著接近兩米高的鐵制柵欄。

院兒內設有游泳池、演武場、休閑綠地。

整個別墅區的布局基本上是按照趙長天的要求設計、施工的,完成之后的效果讓趙長感覺很滿意。

雖然在未來的大多數日子里,他在這里居住的時間應該不會很多,但能夠讓家人有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他心里很滿足。

第一百八十一章沒白活一回

11月3日,趙家老太爺和老伴,趙天龍、劉晚霞夫妻,以及趙長天的弟妹們舉家搬到了順城。

趙長天、趙長江、趙長河三兄弟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加入到了搬家的行列。對于中國人來說,喬遷新居和結婚生子一樣都是頭等大事,他們不能不來,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得暫時放下。

當趙家人走進別墅大門時,除了趙長天和老二、老三,其他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我的天啊,好大,好漂亮!”

小姑娘趙盈捂著小嘴兒出了贊嘆,大眼睛這邊望一眼,那邊看一下,恨不得多長幾只眼睛一次看個夠。

“爸,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趙天龍張大著嘴巴,向著身旁的趙家老太爺囈語著。

“兒媳婦,能在臨死之前在這里住上幾天,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一回啊。”

趙家老太太扶著劉晚霞的胳膊念叨著。

“老五,這院子比咱們一高中的

趙琳向著身旁的弟弟趙長湖感嘆道。

趙家老太爺重重的拍了拍趙長天的肩膀,只說了三個字:“好孩子!”他知道,眼前的一切和整個家族的巨大改變,都來自于這個他最看重的孫子。

等到趙家人一路瀏覽著、緩慢的走進別墅之后,又被別墅內的豪華而又不失高雅的裝修震撼了一把。

挨個房間走了一圈之后,一家人在大廳坐了下來。

所有人的臉上都上喜氣洋洋,就連平時身體不太好的趙家老太太也煥了精神,走了這么一大圈下來,仍是神采奕奕。

“爺爺,我打算把集團已經竣工的一個住宅小區專門留下一棟樓,讓家族的每一戶都搬到順城來。現在我們也不指望那點農業收入了,您看怎么樣?”

趙長天給老太爺點上一支煙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到孫子的打算,老太爺一臉的欣慰,“大小子,這是好事啊,我贊成!全族人都搬到順城,離得近了,彼此也有個照應。經常走動走動,也能避免生疏了。可是這花銷不小吧?要不讓每家都拿點錢出來,畢竟,他們這幾年跟著你干,都賺了不少錢,都有一些積蓄。”

“爺爺,用不著。這幾年公司經營得很好,賺了不少錢,不差那點錢。既然您同意,那就從明天開始,讓各戶一起搬到順城。”

趙長天做出了決定。

一邊不停的點頭,“這日子真好!”老太爺出了由衷的感嘆。

11月4日,家族的其她分支也集體進行了搬遷,都歡天喜地的遷到了順城居住。

至此,整個龐大的趙氏家族完成了從農村戶口到城鎮戶口的轉變,從農民變成了市民。

除去還未成年以及正在讀書的,趙家的第三代、第四代成員已經全員加入集團工作。

家族整體搬遷完畢之后,趙長天算是實現了重生以來的一個愿望。

為了就近上學,趙家還在讀書的孩子們也都集體辦理了轉學事宜。原本,這也是一件有些麻煩的事情,畢竟這一次轉學的孩子數量較多。但在劉立本的活動下,在短短幾天內,孩子們的轉學手續全部完成。

進入11月份之后,隨著天氣的日漸寒冷,室外裝修基本進入了歇工期,只有幾個項目還處在收尾階段。

忙活了大半年的劉立本也因此有了空閑的時間,他這次回順城,主要是向趙長天以及集團匯報這一年裝修公司所取得的工作業績。

至于幫助趙家的孩子們辦理轉學,只是順帶的而已。

11月6日這天,趙長天、趙長江、趙長河三兄弟,加上凌長軍、劉立本、趙林,共六個人坐到了遠大集團的會議室里。

趙林雖然還算不上集團高層,但他的表現得到了趙長江、凌長軍的高度肯定,趙長江在征求了大哥的意見之后,已經決定把趙林從礦泉水廠副廠長的位置上轉正、全面主持礦泉水廠工作。

鑒于趙林的優秀表現,趙長天已經決定將趙林作為集團未來的高層培養,這次會議讓他來旁聽,就是給他一個全面了解公司業務、以及增長見識的機會。

劉立本先做了言,他介紹了裝修公司今年所取得的成績:在明陽、順城、以及其它幾個今年新進入的地級市,裝修公司共完成了58個大、中、小型項目,工程總造價達到了一億五千萬,利潤接近六千萬。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省城明陽,今年完成了11個項目,造價過了6ooo萬,其中有四個項目屬于地標性建筑,額完成了年初制定的指標。

經過這一年的展,遠大裝修公司已經成功的在明陽站穩了腳跟,建立了一些寶貴的人脈資源,為以后的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而且,經過一年的磨練,裝修公司涌現了出一批能力突出的人才,其中,趙家的后輩子弟中,包括上次受傷的趙東在內,有七個人脫穎而出。

這七個人用劉立本的話來形容,就是都可以獨當一面,可以負責一個地區的營銷管理工作。下一步,裝修公司將在全省以及鄰省的一些經濟達的城市設立辦事處,這七個人和其它表現突出的人員都將被派出去,主管一個地區的銷售工作。

在言的最后,劉立本特意介紹了兩個非常重要項目的運做程度,即明陽機場、火車站。

為了這兩個大型項目,劉立本分別成立了由精干人才組成的兩個公關小組,圍繞著這兩個項目展開了密集的公關工作。

經過大量細致的調查工作,到目前為止,已經摸清了這兩個項目的相關負責人的詳細資料。下一步,公關小組將全力開展工作,、力爭能在11月底之前與相關負責人搭上線。在年底之前,與之建立一種良好的關系。

趙長天邊聽邊不住的點頭,劉立本的智慧和領導才能進步得非常快。到現在,已經真正具備了一個企業領導人應具備的素質。兩年半以前那個經常混跡于賭場的賭棍已經完成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劉立本的言結束之后,趙長江、趙長河、凌長軍6續的做了言。

趙長江站在集團領導人的角度,對集團的整體運營、展情況做了總結。言談之間,大企業領導人的風范已經卓然成型。

趙長河重點介紹了地產分公司近一段時期的展,在順城開的小型住宅區已經竣工并投入使用,四棟樓中其中的一棟拿出來作為家族各戶居住之用,另外三棟樓已經開始進行了宣傳、以及銷售。

由于地理位置優越、價格合理,不到一周的時間,已經賣出了二十套,如果按照這個態勢展,到新年之前,就能完成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銷售任務。

如果完成這個目標,就意味著先期所有的投入都將收回成本。

在趙長天最為關注的收購其它房地產企業的計劃中,趙長河同時派出了八個談判小組奔赴事先確定好的目標與對方談判收購事宜

到目前為止,已經和順城一家中型的房地產企業簽定了收購協議,預計在月底之前就能完成對這家企業的收購。

其它的七個目標,有兩家已經流露出了脫手意向,現在正就具體的條件進行洽談。

凌長軍的言主要是圍繞集團的銷售工作,他針對房地產、裝修、礦泉水、保健品等項目目前的現狀談了自己的看法。

之后,他就集團下一步的展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些建議都是大方向上的,下一年度的具體工作計劃,他會在新年前后才能拿出來。

會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結束之后,一干人等到綠島共進晚餐。在席間,趙長江說出了一個想法,征求大哥的意見,他打算為集團的高層集體采購一批高檔轎車。趙長天笑著同意了。畢竟,在很多時候,在這個現實的社會里,高檔轎車在某種程度上是身份和實力的象征。

當天晚上,趙長天沒有回昌縣,他在別墅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他返回了昌縣。

趙長天專門抽出了兩天的時間,帶著李全到各個鄉鎮檢查‘限制放水’的執行情況。

檢查結果令趙長天比較滿意,全縣幾十坐水庫中,只有幾坐水庫出現了違規放水問題。而且,情節都不嚴重,最嚴重的也不過是違規多放了三個多小時的水,對于水庫的整體儲水量影響不大。

在趙長天看來,能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與前一段時間他在大王鎮的表現有關,與他的一些秘密安排有關。

通過一些渠道,他了解了許多官員的心態。

在昌縣官場的許多干部看來,孫樹林的下馬雖然從表面上看是與貪污扶貧款有關,但小道消息卻在盛傳,實際上是因為孫樹林的小舅子胡東因為水庫限水問題毆打水利站站長王中林,之后,孫樹林又公然頂撞了趙長天,從而激怒了這個年輕的副縣長。

因此,趙長天通過紀委以貪污扶貧款為理由把孫樹林徹底掀翻。

第一百八十二章見證奇跡

事實上,孫樹林倒臺,距離趙長天前去大王鎮了解情況沒有幾天,從時間上看,是完全合乎這種傳言的。

實際上,趙長天心理很清楚這條流言是怎么回事。因為,這根本就是他指示胡利做的。小矮子利用他結交得越來越龐大的社交圈子放出了這個消息。

思緒回到眼前,即便檢查結果讓趙長天比較滿意,但為了這種效果能一直保持下去。趙長天還是對那幾個違規情節并不嚴重的相關負責人進行了嚴肅處理,有兩個水利站站長被撤職,一個副鎮長被停職反省。

為此,趙長天還專門召開了專項工作會議,并把縣長張子蘭請到了會場列席。

在會上,趙長天公開了對這幾名干部的處理結果。并態度堅決的表示,對于這種不能嚴格執行指示的干部,將現一個,處理一個。

張子蘭也做了簡單的言,表示將堅決趙長天副縣長的工作。

事實上,張子蘭對于趙長天如此的執著于水庫儲水并不是很理解。

在她看來,根據往年經驗和昌縣自然情況判斷,明年生干旱的可能性很小。僅僅因為一種很小的可能性,就屢次大張旗鼓不值得。

而且,還會因此影響到昌縣比較重要的副業——魚塘養殖業,會引起這些魚塘承包者的不滿,而魚塘承包者又大都和某些鄉鎮干部有關系,就相當于因此得罪了一些鄉鎮干部。

為此,她曾經和趙長天談過兩次,甚至生了激烈的爭論。她認為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會給馮長遠造成攻訐趙長天的借口。

但結果令她頗為失望,趙長天固執的像一頭驢子,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說,只是再三強調,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對于趙長天來說,他不是不想向張子蘭做出解釋。可問題在于,他根本拿不出合理的理由。無論是所謂的預測也好,還是防微杜漸也罷,全都站不住腳。

最終,為了不影響與趙長天建立起來的良好合作關系,張子蘭不得不違背了自己的原則、選擇了屈從。甚至,還不得不違心的到農村工作會議上為趙長天搖旗吶喊。

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后,趙長天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提留費收取上。經過一段時間的忙碌,他負責的兩個鄉鎮已經完成了過半的征收任務,表面上情況看起來很不錯。

但實質上,完成的這一半任務基本上包含了那些家境不錯、歷年上繳提留費比較積極的家庭。

根據往年的經驗,想要順利的完成剩下的一半任務,難度將會越來越大。好在,由于今天農民的收入總體上別往年提高了很多,因此從常理上講,難度也應該相應的降低,只是降低的幅度很有限。

基本上,趙長天都會打電話到這兩個鄉鎮詢問提留費的完成情況。

到11月下旬,這兩個鄉鎮已經完成了接近五分之四的任務。但兩個鄉鎮的黨委書記、鎮長開始不斷的向趙長天訴苦,說他們現在有時一天連完成征收一戶的提留費都困難。

按照他們的說法,雖然完成五分之四的任務只征收了不到三分之二的家庭,理論上,只要在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家庭里能有半數家庭上繳提留費,就可以完成今年的任務。

但剩下的三分之一家庭卻都是家庭困難的那一類,往年在這些人身上基本都是收不到錢的。正因為如此,這兩個鄉鎮在最近幾年里,沒有一年完成過縣里下達的任務。

雖然今年農民的收入有所提高,但也基本上富者愈富,那些貧困的家庭雖然收入也有所提高,但提高的幅度卻不大。所以,想要從這些家庭摳出錢來依然很艱難。

趙長天了解了一下,八個縣政fǔ領導中,除了張子蘭已經基本完成任務,其余的副縣長情況基本和自己差不多,自己目前的水準應該是處于中游。好一些的完成了六分之五,差一些的完成了三分之二。

想想張子蘭最近兩天神采飛揚的表情,趙長天心里多少有些郁悶。如果沒有自己的推薦,張子蘭如今應該也是焦頭爛額,以她縣長的身份加上好強的性子,必然是要千方百計的完成任務,可在正常情況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他向張子蘭推薦的三個鄉鎮,大河鎮不用說了,連續幾年都是全縣征收提留費的狀元。萬家鄉看似屬于全縣最貧困的那一類鄉鎮,但同樣攤到它身上的提留費征收任務也是相對輕松的,而且,有張大彪這個能力很強的鎮長、代黨委書記,完成任務自然是不在話下。

鄰河鎮的農業水準位于全縣中游,理論上完成任務應該是比較困難的。但趙長天卻知道,鄰河鎮的領導班子在全縣各個鄉鎮中是最團結、最有戰斗力的,在這方面,甚至可以與大河鎮相提并論。

之所以對這個鄉鎮如此了解,源于鄰河鎮的黨委書記是郭青云的鐵桿心腹,趙長天和他很熟悉,而鄰河鎮的鎮長是紀委書記黃峰的堂弟,趙長天對他也很了解。

可以說,這三個鄉鎮,在趙長天心目中,是昌縣最有特點的鄉鎮,雖然彼此之間的經濟水準差距很大,但卻同樣有著強有力的領導階層。

張子蘭這幾天見到趙長天的時候,平時一副冰山似的表情總會露出燦爛的微笑。

能夠享受到這種與眾不同的待遇,趙長天郁悶的心情也算得到了一些安慰。

但無論張子爛的微笑多么迷人,卻對解決他眼前的難題卻沒有什么實際性的幫助。

從11月21日開始,趙長天開始了頻繁的下鄉,目的很簡單,就是幫助由他負責那兩個鄉鎮完成今年提留費的收取工作。

為了公平起見,通常,他今天去了這個鄉,明天就會去另一個鎮。

趙長天的表現,讓兩個鄉鎮的主要領導都有一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幾年以來,也有過分管的縣里領導下來幫扶的情況,但基本上都是來過一次、體會到征收工作的艱難之后,就不會再來第二次。只是通過電話遙控指揮和了解情況,對他們的工作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但這位年輕的副縣長則不然,他不是來一次兩次,而是頻繁的下鄉。

更讓他們感覺驚喜的是,趙副縣長實實在在的幫到了他們。

他們跟隨著趙長天的腳步,一次又一次的見證了奇跡的生。

有一些勉強可以上繳提留費的釘子戶,原本對于他們這些鎮領導甚至是縣領導并不買帳,但趙副縣長親自上門之后,這些釘子戶大都非常客氣,不住口的感謝趙副縣長讓他們提高了收入,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招待,這是他們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趙副縣長會盤腿坐在炕上和這些釘子戶聊起家常,打聽他們的收入狀況,家里孩子、老人的情況、有什么困難,等等。

等到趙副縣長從炕上下來,打算離開時,這些幾年都沒有交過提留費的農民會痛快的交上今年應繳的提留費,并帶著歉意的表示,現在手里實在沒有那么多積蓄,否則會把過去幾年欠的也都交上。

一戶是這樣,兩戶是這樣,當十戶、百戶也是這樣的時候,這些鄉鎮干部們震撼了。

當然,趙副縣長也不是無往而不利,他也有一些時候收不上來提留費,但他的表現同樣讓人印象深刻。

有一些家里條件實在困難、無法上繳提留費的問題戶,趙副縣長上門之后,這些家庭也給予了熱情的招待,可當他們歉意的拿出幾十塊錢、并表示家里暫時只能拿出這么多錢交納提留費的時候,趙副縣長沒有接那些錢,只是告訴他們:是他這個副縣長工作不到位,沒有把大家的收入提上去,他一定會想辦法提高大家的收入。

每次,趙副縣長離開這些家庭的時候,眼尖的人都會注意到,趙副縣長的眼睛里有一些晶瑩的東西。

就這樣,在這些鄉鎮領導的陪同下,經過趙長天將近一個月的辛苦工作,這兩個鄉鎮都完成了縣里下達的提留費征收任務,而且還是額完成了任務。

從11月21日到12月19日,趙長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放到了征收提留費上,這一個月的時間,讓趙長天完成了一次心靈洗禮。

有一些時候,他是在作秀,但更多的時候,他是真的被震撼了。

在這片土地上,總是有著一些淳樸、善良的人們,也許他們很貧窮,也許他們沒有多少文化,但他們知道感恩。如果有誰對他們好,他們會以心換心。

這一個月的時間,在很多時候,他的內心都充斥著一種濃濃的感動。

這一個月的時間,讓他有了一些新的感悟,他告訴自己,也許他真的應該為那些貧窮但很樸實的人們多做一些什么。

正當趙長天的思想上生某些轉變的時候,一起事件突如其來的生了。

12月21日上午,數十名來自各個鄉鎮的魚塘承包者集體到市里上訪。

市信訪辦接待了這些人,聽取了他們反映的問題。

第一百八十三章贏得勝利

這些人反映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昌縣副縣長趙長天濫用手中的職權,不顧眾多干部群眾的反對,強行攤派不合理的工作,導致他們正常的魚塘養殖受到極大影響、收入大幅度減少。

市信訪辦相關領導答應這些上訪者,會把他們反映的問題向市里有關領導反映。緊接著,信訪辦把這起事件通知了昌縣的有關領導。

縣委書記馮長遠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指派縣委辦主任劉廣田把上訪的那些人領回了昌縣。

當天下午,縣委書記馮長遠主持召開了縣委常委會,就上訪事件進行集體討論。

在縣委的小會議室里,馮長遠坐在位,其它的常委按照排名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相信大家都知道上午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再贅述。現在,大家都談談該如何處理這起事件、以及相關責任人。”

馮長遠語氣嚴肅的說道,說完之后,他注視著在座的諸位常委,會議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顯然,常委們都在體會馮長遠話里的意思。

常委們注意到,馮長遠用了‘處理’、‘相關責任人’兩個比較敏感的字眼。

十幾秒鐘過去了,見到沒有人言,馮長遠輕咳了一聲,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馮長遠認為:鑒于上訪事件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必須要有人為此承擔責任,給市里和廣大人民群眾一個交代。

至于應該由誰來承擔責任?很明顯,事件是主管農村工作的副縣長趙長天引起的,正是由于他推行的‘限制放水’才導致了事件生、民怨沸騰。

因此,副縣長趙長天必須要承擔責任、受到處罰。

馮長遠認為,趙長天已經不適合分管農村工作,他提議調整趙長天的工作分工。

馮長遠言結束之后,統戰部部長林保全,武裝部部長錢東海、縣委辦主任劉廣田態度鮮明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對馮長遠的意見表示了明確的。

縣委辦主任劉廣田甚至提出了:直接報請市委、請求市委給予趙長天撤職的處分。

“我反對,我認為這是小題大做,這是在拿干部的前途開玩笑。”

縣長張子蘭言辭激烈的表示了反對,她認為:那些魚塘養殖者上防是因為他們的利益受到了影響,這些人只是很少的一小撮人,根本代表不了廣大人民群眾。

僅僅憑借這些人做出的這種荒唐的行為,并不能代表趙長天的工作就有問題。僅僅憑借他們的一次上訪、和幾句構陷之詞就做出這種事關一個干部前途的重大決策,是草率的,是不公平的。

“同志們,雖然我來到縣里的時間還不長,但我卻已經聽到了很多關于趙長天同志的傳聞。這個同志無論是在擔任鄉鎮干部還是副縣長期間,都踏踏實實的為廣大老百姓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如果沒有他的努力工作,全縣農民會大副提高收入嗎?我們的提留費征收會這么順利嗎?我們縣里今天的財政情況會比往年好很多嗎?”

說著說著,張子蘭的語氣激動起來,“同志們,對于趙長天這樣優秀的同志,我們要他的工作,不能因為一些個人情緒而作出錯誤的決定,那是不負責任的做法、甚至是一種犯罪。”

張子蘭說完之后,臉上還保留著因為激動、憤怒而產生的紅暈。

組織部長李濤、紀委書記黃峰態度鮮明的了張子蘭的意見。

黃峰的言辭也很激烈:“如果縣委給趙長天同志任何處分,他都會向市里有關領導反映問題。”

其它四名常委到現在,一直保持著緘默,似乎也沒有想要主動言的想法。

常委會進行到這個時候,已經旗幟鮮明的形成了兩種意見。

馮長遠的臉色有些難看,張子蘭的言已經把矛頭指向了他。如果說在會議之前,他對調整趙長天的工作有十分把握的話,那么此時,這種把握已經只剩下了八分。

張子蘭態度上如此堅決的力挺趙長天,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在他原本的想法中,張子蘭和趙長天的關系雖然看起來不錯,但她上任畢竟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她和趙長天關系很難形成利益共同體。

而只要她們之間沒有形成利益共同體,張子蘭就不會力挺趙長天。

因此,在會前他想到了張子蘭會反對,但卻絕沒有想到張子蘭的態度會是如此的不留余地。

這說明了什么?

很明顯,他對趙長天和張子蘭的關系進行了錯誤的估計。

但對于他來說,此刻卻不是考慮此事的時機。

“既然無法形成統一意見,我提議舉手表決。”

馮長遠的目光在常委們的面上掠過,淡淡的說道。

事態展到現在,他依然保持著相當的自信。雖然在現階段,他暫時還無法達到過去郭青云對常委會那種掌控程度,但經過他兩個多月的運做,與之相比也應該相差不遠。

對于這一次能否給趙長天重重的一擊,他充滿了期待。

張子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她知道,她無力扭轉這種局面。

“趙長天,能為你做的,我都做了。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張子蘭內心一片苦澀。

“贊同調整趙長天工作的請舉手。”

一邊說著,馮長遠率先舉起了右手。

在馮長遠的注視下,統戰部部長林保全,武裝部部長錢東海、縣委辦主任劉廣田、常務副縣長鐘新華都跟著舉起了手。

幾秒鐘的時間過去了,馮長遠的臉色隨著時間的流逝陰沉起來。

這種情況與他預想的不太一致,他事前認為至少應該會有六票,也就是說至少會半數。他的目光望向了坐在他左手邊上第一位的副書記張越林。

但張越林低著頭,馮長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緊接著,他的目光轉向了政法委書記孫寶林,孫寶林面色平淡,怔怔的盯著面前的桌面,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十幾秒鐘的時間過去了,舉手的還是只有五個人。

馮長遠的臉色愈的陰沉,張越林的表現讓他惱火,孫寶林的反應讓他失望。

“也許,他們是打算棄權吧。”馮長遠這樣安慰著自己。

只要這兩個人中,有一個人棄權,那這次常委會,他就是勝利者。而且,另外幾個沒舉手的,按照他的估計,能在這種場合趙長天的應該不會過半數。因此,無論怎么看,他還是穩贏。

雖然過程讓他很不滿意,但只要達到了預期的目的,也算聊以自慰了。

馮長遠放下了舉著的右手,其它人也跟著放了下來。

“反對調整趙長天工作分工的請舉手。”

馮長遠的聲音在小會議室內響起。雖然勝券在握,此刻的馮長遠也難免有些緊張,這次戰斗他必須要贏!

縣長張子蘭、紀委書記黃峰不分先后的舉起了手,緊接著組織部長李濤、黨群副書記周剛、政法委書記孫寶林6續的舉起了手。

馮長遠的臉色變了,張子蘭的臉色也變了。

此刻,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幾秒鐘的時間過去了,依然是五只舉起的手。

五比五!如果這是最終的結果,馮長遠完全可以憑借書記的身份最終拍板。

張子蘭、黃峰、李濤,三個人的臉色愈的難看起來。張子蘭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張越林。

這一刻,張子蘭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

在投票之前,她幾乎沒有任何贏得這場勝利的的信心,她不認為馮長遠會打無準備之仗。而且,無論如何,趙長天只是一個沒入常的副縣長而已,能得到她和黃蜂、李濤的,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

能有如今的五票,張子蘭已經感覺到了驚喜,她看到了一線希望。雖然不知道周剛、孫寶林為什么會拼著得罪馮長遠而趙長天,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人在看到希望的時候,才最怕失望,張子蘭現在就是如此的心態。

這次常委會上的斗爭,不僅僅關乎是否調整趙長天工作那么簡單,這也關系到昌縣政壇的未來走勢和格局。

張子蘭相信,不只是她,所有在場的常委們應該都會有類似的想法。她的目光挨個的掃過在場的常委們,除了低頭的張越林,她看都了所有人臉色的凝重。

將近1o秒鐘的時間過去了,馮長遠的臉色舒緩了一些,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張子蘭搖了搖頭,內心一片灰暗,想要放下舉起的手,卻又如此的不甘心。但她知道,這一次她輸了,趙長天輸了,未來的日子里,她的工作將會越來越艱難。

馮長遠張開了嘴,他打算宣布表決結果。

這一次的勝利,雖然驚險、甚至有僥幸的成分,但也算是給他敲響了警鐘。他已經下定決心,以后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忽然間,馮長遠看到一只手舉了起來,他張開的嘴僵住了,喉嚨間就要吐出的音符也卡在了嗓子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們的勝利

張子蘭也看到了那只手,她猛的閉上眼睛,隨即又用力睜開,她現自己沒有看錯,的確又有一只手舉了起來,那是孫越林的手。

只是,孫越林依然還低垂著頭,讓人無法看到他的表情。

張子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種難以形容的驚喜從她心頭升起。

五比六!

五票贊成,六票反對。

馮長遠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幾乎是眼里冒火的盯著孫越林,但可惜的是,孫越林始終低著頭,無法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無窮恨意。

馮長遠甚至連平時一向重視的風度和禮貌都丟在了一旁,“散會”他幾乎是在嗓子里擠出了這兩個字,隨后,他連一句場面話都沒有交代就充充的離開了會議室。

趙長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在等待常委會上即將傳來的消息。與此同時,他腦子里還在回憶著幾個小時以來自己所做的那些準備工作,以緩解心中的那份忐忑。

在上午的群體上訪事件生之后,他很快接到了劉常清的電話。

劉長清簡要的介紹了事件的情形之后,讓他抓緊時間做好準備。

劉常清猜測,馮長遠很可能會利用這起群體上訪事件針對趙長天難。

甚至,劉常清還判斷,這起事件本身都很有可能有著馮長遠或其黨羽的參與,或者說馮長遠事先應該是知情的。

否則,這么多不同鄉鎮的魚塘承包者串聯到一起上訪,事先卻沒有一點風聲,這種情況很不正常,除非有強力人物參與其中才解釋得通。

劉常清分析:在這種情況下,馮長遠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動對趙長天的打擊,不給趙長天以反應的機會。

而如果馮長遠動進攻,一定會是有了比較充分的把握。

在攻擊的方式上,調整趙長天的工作、把他進行閑置?或是讓趙長天停職?都有可能。

無論馮長遠選擇這兩種攻擊方式中的哪一種,一旦被他得逞,將意味著趙長天的仕途展將受到很大影響。

劉常清的語氣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憂慮,雖然他看穿了馮長遠的企圖,但鞭長莫及,他也沒什么好方法應對。

他只能讓趙長天隨時與他保持聯絡。如果真的像他分析的那樣生了最壞的結果,趙長天要第一時間告訴他,他再想辦法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補救。實在不行,他就只能把趙長天從昌縣調走。

與劉常清通完電話之后,時間已經接近中午。趙長天只讓自己焦慮了1o分鐘,抽掉了兩顆煙之后,他的腦子靜了下來,開始了思考。

他要針對馮長遠可能會采取的行動,提前進行一些布置。

有一點很明顯,如果馮長遠想要打擊他,只能通過常委會以形成決議的方式對付他。

而一旦采用這種方式,意味著馮長遠已經有了掌控常委會的把握。

那么,馮長遠什么時候會召開常委會?這一點趙長天猜測不出來,但就像劉常清猜測的那樣,他能肯定這個時間不會長。

對趙長天來說,常委會的召開時間自然是越晚越好,但這只能是一種奢望。

那么,既然召開的時間自己無法控制,那就只能在具有表決權的常委們的身上想辦法,只有阻止馮長遠對常委會的控制,才有他的活路,他才有可能會度過這次危機。

想到這里,他閉上眼睛,昌縣11個常委的資料開始在他的腦海里一一閃現。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的眼睛猛然睜開,一絲亮光閃過,他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如果他的想法能夠完美的得以執行,未嘗沒有制勝的機會。

有了決定之后,趙長天不再猶豫,他找來了胡利。

沒有多說什么廢話,趙長天言簡意賅的把群體上訪事件向胡利做了介紹,之后,他指示胡利提前進行一項針對縣委副書記張越林的計劃。

胡利心領神會,離開趙長天的辦公室之后,沒有絲毫停留的就去安排此事了。

目送著胡利離開,趙長天緊張的情緒多少的放松了一些。

在剛才思考對策的時候,趙長天先就想到了這個計劃。

這個計劃的制定,源于前不久胡利通過他的圈子里的一個核心人物了解到的情報:張越林有一個情婦,他的這個情婦是婦聯的一個中層干部,已經跟了張越林十幾年的時間,并為張越林生了一個兒子,那個孩子今年已經9歲。

當初,得到這個情報之后,出于未雨綢繆的需要,趙長天讓胡利想辦法熟悉那個女人包括那個孩子的一切資料。

在趙長天看來,必要時,這對母子將成為脅迫張越林就范的有力武器,他相信張越林這個年過半百的、以婚多年的老黨員一定不想讓世人知道他有情婦和私生子的事實,一定不想讓他兒孫滿堂的一大家子蒙羞。

這個未雨綢繆的計劃,他本打算在自己日后的關鍵時刻使用,但沒想到眼下卻突然生了這起事件,他只能提前動這個計劃、力求先度過這次的難關再說。

趙長天對胡利的能力很有信心,他相信胡利可以很好的完成這項計劃。

安排好這件事情之后,趙長天又按照剛才的思考所確定下來的計策,撥打了遠在錦市的郭青云的辦公室電話,一邊撥著號碼,他同時在心里祈禱:郭青云一定要在辦公室。

天遂人愿,電話通了,接電話的正是郭青云。

時間緊迫,趙長天沒有說多余的廢話,他直接把自己目前的困境告訴了郭青云。

趙長天希望,郭青云能分別給他以前的兩個政治盟友——孫寶林和周剛打個招呼,告訴他們:如果馮長遠在常委會上提議處罰趙長天的時候,希望他們兩個能站到趙長天的立場上。

郭青云了解到情況之后,知道事情嚴重、時間緊急,他沒有說什么安慰之類的廢話、直接就表態答應了下來,他只是告訴趙長天:他有一定的把握對這兩個人施加影響。

郭青云的承諾,讓趙長天的情緒更加放松了一些、多少有了一些底氣,他知道,以郭青云的性格,既然說有一定的把握,那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

安排完這兩件事之后,趙長天沒有再做其它安排。他對張子蘭、黃峰、李濤站在他這邊他、很有信心。如果這三個人真的改變了立場、選擇馮長遠,那他也只能任命了。但這三個人,將在未來的日子里承受他激烈的報復。

中午,趙長天只去外邊簡單的吃了一點午餐,之后,就又順著來路走了回去。

在走廊里,他看到了天使般可愛的小姑娘林玉,小姑娘顯然并不知道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笑盈盈的和他打了聲招呼,第n次的叮囑他別忘了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難得的,趙長天失去了調笑小姑娘的心情,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忘記,就在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和她分開了。

回到辦公室之后,坐了沒多久,張子蘭、黃峰、李濤6續給他打了電話,表示了擔心和慰問,并沒有多說其它的。

下午一點的時候,胡利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妥。

下午一點二十分,郭青云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如果馮長遠拿上訪事件向趙長天開刀,孫寶林、周剛會在常委會上他。

下午兩點,趙長天得到了消息,縣委書記馮長遠主持召開了常委會。

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抽著煙,趙長天靠在椅子上,腦子里不停的回想著自己所做的那些準備工作,看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雖然明知已經于事無補,但只有不停的回想這些,他才能感覺到心安。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沒有看表,也沒有從椅子上挪動一步。

“砰、砰、砰”密集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趙長天的思緒。

“請進!”

趙長天的目光盯著門口的方向。

幾乎是趙長天的聲音剛剛響起,門已經被推開,張子蘭幾乎是‘沖’了進來。

“長天,我們勝利了。”

不等趙長天問,張子蘭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常委會上生的一切講了出來。

隨著張子蘭的講述,趙長天邊聽邊點頭,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他還是感覺陣陣后怕。如果不是胡利現了張越林的把柄,如果不是郭青云的鼎立相助,他極有可能會遭遇到進入仕途以來最大的打擊。

“長天,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如果說周剛和孫寶林是因為郭青云的原因力挺你,可張越林為什么會你?據我所知,最近的這些日子,張越林和馮長遠走得很近。”

把常委會上的經過講述完畢之后,張子蘭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趙長天搖了搖頭,“張縣長,我不想騙你,但這事兒暫時還不方便告訴你,我只能說我動用了一些手段。”

“那好,既然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反正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張子蘭點了點頭,沒有在追問下去。趙長天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算是很給她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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