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公孫軍留下徐和鎮守捍關,匆匆拔營向西。
大軍在崎嶇的山道之間艱難前行,蜀道實在太難走,不時有士兵摔倒在地泥濘的地上,白馬義從全都下了馬,牽著自己的愛馬步行,為了保護馬蹄,所有的馬都用布包了蹄子。
大軍里走得最輕松的要算五溪蠻兵,這些蠻兵本來就生活在古里古怪的山里,不但擅長攀爬,而且還擅長各種山林獵捕,隱匿,追蹤……荊州兵和白馬義從跌跌撞撞的走時,五溪蠻兵在旁邊輕輕松松地穿山過樹,嘴里嘻嘻哈哈,用聽不懂的話嘲笑摔倒的人。
荊州兵大怒,扯開嗓子和五溪蠻兵罵了起來。
田豐拉著孫宇低聲道:“尋真,你給沙摩柯姑娘說句話,讓她帶五溪蠻兵去前面開路吧,把樹砍一砍,再把容易摔倒的地方填一下。”其實開路的事本來是徐晃在做,但是徐晃手下的士兵也是跌跌撞撞的,哪里搞得好開路的事兒。
孫宇聳了聳肩,從懷里摸出一塊亮閃閃的銀錠,遞到沙摩柯手里道:“沙姑娘……”
話還沒說,沙摩柯大喜,一把抓過銀錠,眉花眼笑地道:“閃閃發光的東西,好漂亮,說吧,你要我做啥?”
“咳……你手下的士兵對山林比較熟悉,讓他們去前面開路吧。”孫宇看著她寶貝似的把銀錠心進懷里,一時哭笑不得。
沙摩柯開心地道:“做這么簡單的事就有閃閃發光的東西送我?哈哈,賺了!”她吹了幾聲口哨,原來在旁邊無所事事的五溪蠻兵立即沖到了前面去,顯然是干活去了。
過了一會兒,就有士兵回來通傳說五溪蠻兵確實有一套,把難走的山路搞得像平地一樣好走。
咳,一兩銀子居然就有這樣的威力,咱公孫軍的勞動力太廉價了。這時代銀子還沒有作為貨幣使用,一兩銀子什么也不是,沒想到可以讓一只軍隊效命,實在是不可思議。
粗糧妹子黃月英悄悄走到孫宇身邊,牽過孫宇的手,將一把硬硬的珠子放在了孫宇手里,低聲道:“尋真,你上次給我提過一句的玻璃珠我造出來了,一直忘了給你,剛才我聽到沙摩柯說閃閃發光的東西才想起來,你看看做得對不對。”
孫宇其實也忘了這事兒,以前孫宇也看過幾分穿越書,那里面的主角都喜歡造玻璃,所以孫宇覺得搞玻璃很俗很傻叉,而且三國時代人民的生活很窮困,玻璃這種不實用的觀賞品應該也沒人要,賺不到錢,所以就沒放在心上,只對黃月英提了一句就忘了。
這時黃月英把玻璃珠子塞到他手上,他才想起自己還說過這么一回事情。攤開手一看,掌心里的一把玻璃珠子映著陽光閃閃發光,還挺好看的。當年荷蘭人用玻璃珠子從印弟安人手里換到了曼哈頓島,孫宇決定拿五溪蠻來試試。
他把玻璃珠子遞到沙摩柯手里,隨口道:“你的手下活兒干得不錯,這些珠子你拿去賞給他們吧。”
“哇!”沙摩柯看到玻璃珠子的第一眼就驚叫了起來:“閃閃發光的珠子,好漂亮,比銀錠好看,這個我要了!”她把剛剛收入懷里的一錠銀子摸了出來,隨手甩給了手下作為獎賞,卻把玻璃珠子留了下來。
咳咳……孫宇和黃月英一起憋著笑,趕緊轉身,害怕被沙摩柯看到自己古怪的笑容。
沙摩柯把玻璃珠子都收進了懷里,然后瞥了瞥孫宇,認真地道:“這種珠子你還有多少?別藏著,都給我吧。”上次沙摩柯想搶軟妹子的藍寶石,結果沒打贏孫宇,于是沒搶到,她心里一直梗梗于懷,現在發現玻璃珠比藍寶石還漂亮,于是又打起了鬼主意。
“沒了!”孫宇攤了攤手,就像在逗小孩子。
沙摩柯眼珠一轉,盯上了旁邊的黃月英,嘿嘿壞笑道:“黃妹子,剛才是你把珠子遞給他的吧?肯定是你遞給他的,那珠子你身上還有多少?”
“我也沒了。”黃月英攤手。
“我才不信,我要搜身。”沙摩柯一個虎撲,將黃月英撲倒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就去黃月英的懷里掏摸,兩個女人在地上滾成了一團。
孫宇:“……”
哇,衣服扯開了……肩膀,肩膀露出來了……別再撕了,要露點啦……孫宇滿頭大汗,趕緊將黃月英一把抱起來,撒腿就跑。沙摩柯跑得沒孫宇快,追了幾步就追不上了,在后面大聲嚷嚷:“珠子!閃閃發光的珠子!”
鬧了一陣,前面有傳令兵來報,魚復縣到了。
魚復縣是上古名縣,相傳在戰國時代,愛國詩人屈原受到殲臣陷害,悲憤已極,投南汩羅江而死,汩羅江中有一條神魚很同情屈原,它將屈原的尸體吞到肚子里,然后從汩羅江進入長江,想把他的尸體送回秭歸。結果百姓們聽說屈原的遺體被送回來了,就在長江兩岸痛哭,神魚受到哭聲感動,就游過了頭,游到了秭歸上游,撞到了瞿塘峽的滟滪堆,才猛然醒悟,于是趕緊掉頭回游。神魚掉頭的地方,就叫“魚復”,也就是現在的魚復縣。
魚復縣后來被劉皇叔建立的蜀國改名為永安,縣治名叫白帝城,因劉皇叔死在這里而千古聞名。
白帝城乃是巴郡東面的第一大城,三面環水,猶如孤島,僅有一條狹窄的旱道通向城池。當年劉皇叔敗給東吳之后,退到白帝城就不用退了,說明這個城池的堅固程度非比尋常。
公孫軍到了白帝城外,看著三面環水,易守難攻的怪城,眾人都摳了摳腦袋……這可不好打,那條通向白帝城的窄路,頂多只能供三十個士兵并行,連霹靂車都展不開,根本沒法砸城。公孫軍的水軍也沒有入川,想從水上進攻也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水軍也沒法入川,水軍想從荊州入川,必須經過長江三峽逆流而上,這時候的三峽還不是可以旅游的風景區,而是要人命的險灘,船是別想平安渡過三峽的,只有非常熟悉三峽水況的老漁夫才能將小船撐過去。
也就是說,公孫軍只能通過一條能并行三十人的小路去攻城……總大將田豐看了看地形,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她熟讀兵書,有很強的軍事素養,一看到白帝城的樣子,就知道這仗不好打。傳說中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也就是這樣了,只要“槍王”張任守在這條窄道上,已方千軍萬馬也難沖過去。
公孫軍駐足遠遠觀望白帝城,白帝城頭上卻刷地冒出一個女子的腦袋來,這家伙又是長腿妹子張任,她在城頭上哈哈大笑,然后命令士兵們齊聲大笑道:“白帝城三面環水,就像長江中的一個孤島,你們公孫軍能奈我何?”
田豐大怒,派罵手回罵道:“窄道對于我們來說難于進攻,對于你們來說也難于突破重圍,咱們就在這里把你們困死。”
長腿妹子大笑道:“我如池溏里那朵孤高的蓮花,形只影單一剪光,驕傲地捧出輝煌……玲瓏的生,從容的死,這漂忽的人生如同美麗的夢……”
田豐:“……”
孫宇:“……”
尼瑪啊,女文青,煩死人啊。你敢不敢正兒八經的說話,念什么莫名其妙的詩?你丫有種別落到我手上,不然我一定要為我的耳朵報仇。
“怎么辦?強攻還是圍困?”眾將席地而坐,開始商量對策。
如果強攻,這一仗必定會傷亡慘重,因為通向城池的那條路實在太窄了,連云梯都搬不過去,公孫軍的人想攻上城頭實在太困難了。雖然公孫軍的金色大將不少,但若上不了城墻,那一切都是白搭,她們又不是呂布會飛……張燕也許勉強算是會飛,但她的戰斗力不高,如果她一個人飛上城墻去,會被張任秒殺。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圍困了,窄道是雙向的,對于公孫軍來說想攻進去很難,對于張任來說要殺出來也不容易。
田豐和孫宇商量了一陣,最后做出決定,派一只軍隊留守在白帝城外,將張任困在里面,然后大軍繼續開拔向前進。
過了魚復縣之后,入川的路就有兩條了,一條是北線,也就是魚復——漢豐——宣漢——漢昌——閬中——葭萌——梓橦——涪——綿竹——落鳳波——雒——成都。
第二條是南線,也就是魚復——朐忍——臨江——平都——江州——墊江——德陽——資中——武陽——成都。
南北兩線都駐守著許多川中名將,看來必須要兩路并進。
眾人商量了一番,最終決定,留下黃忠,曹豹,率領五千丹陽精兵將張任困在白帝城里。
田豐、徐晃、沙摩柯、廖化、寇封、張燕等將領分兵一半走南線,這一路的后勤補給全部采用裝了齒輪組的新式木牛流馬,由運輸隊的士兵艸作。
公孫越、魏延、卞喜、胡班等將走北線,由于北線要經過著名的落鳳坡,所以孫宇和周瑜以小兵身份也走北線,這一路的后勤則由黃月英率領著老式木牛流馬負責。
安排妥當之后,公孫軍留下黃忠和五千丹陽精兵,其余的人拔營啟程,分南北兩路,浩浩蕩蕩地繼續向成都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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