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云涌》

自從褒擬被送回少師府后，京城中就一下消停下來。

因為在洵王圖堯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并沒準備好與太子圖煬正面競爭皇位的狀況下，除了由側面給太子圖煬添一下堵之外，誰都無法從正面阻擋太子圖煬登基。

所以隨著褒擬被送回少師府，缺乏出擊方向，眾人也不得不暫時安靜下來。

不然僅以少師府和大明公主的脾性，誰知道又會惹出什么禍事。

而乘著自己的慣常車駕在蒙面宮女保護下前往少師府，看著京城中的盛景，或者說看著街上平民漸漸從給先皇圖韞送葬到向準備恭迎太子圖煬登基的轉變，扈嬤嬤就感到一陣由衷的欣喜。

因為對于這些平民來說最大的期望是什么？自然是和樂與安康。

只是想到自己此去少師府的目的，扈嬤嬤的臉色雖然又變了變，但卻并沒有太過介意。

因為要保障大明公主順利登基，雖然的確需要戰亂為輔，可如果將這種短期戰亂與女人當皇上的千古偉業相比，扈嬤嬤根本就覺得這不算什么。

而這不僅來自于某種慈不掌兵的思緒，也來自于暫時的戰亂就僅僅只是一種暫時，可只有女人當皇上，女人一貫受男尊女卑、三從四德的壓制才可得到真正解脫。

而如果說大明公主的鳳輦配上蒙面宮女肯定會引來京城震動，只是蒙面宮女配上扈嬤嬤所乘坐的普通車駕，至少在那些平民眼中并算不上什么。

因為北越國皇宮中的妃子即使很少出宮。但如果是宮女，卻也是偶爾會因為各種宮中事務需要出宮辦差。所以見多不怪下，根本沒有平民會對街上偶爾出現一、兩個蒙著面的宮女感到奇怪。

畢竟只為了皇宮體面，這些宮女也不可能隨便見人。

只是這僅就是針對普通人、針對平民而言。好像正陪著小薊在京城中逛街的張揚。看到扈嬤嬤的車駕時就微微一皺眉道：“咦！這好像是扈嬤嬤的車駕，她這是想去什么地方。”

“扈嬤嬤，扈嬤嬤是什么人？”

作為張揚的外室，小薊并不會給張揚胡亂惹麻煩。這不僅因為小薊的性格原本就很恬淡，同樣因為張揚也經常到小薊處走動，好像這種陪著一起逛街的事也不是太稀罕。

畢竟不說張揚這樣的官宦世家子弟，京城中的官員弄幾個外室根本就不奇怪，只要不影響家中生活就行。

好像薄正佑的外室佟掌柜。雖然是在薄正佑去世后才被揭發出來，現在還不一樣混得風聲水起。

只是聽張揚說什么嬤嬤，小薊還是有些感覺怪異。因為即使不好說張揚是不是只喜歡青蔥女子，但他可是絕對與什么嬤嬤無緣的。

皺了皺眉。張揚卻不覺得這事有什么好隱瞞道：“扈嬤嬤是宛華宮女官，經常這樣微服在京城中暗訪。即使她沒有管過太多事情，還是有些不尋常。”

“不尋常？為什么不尋常？既然她沒管過太多事情……”

“因為往日扈嬤嬤出行，車駕旁并沒有這么多蒙面宮女。”

眼睛跟著扈嬤嬤的車駕往遠方行去，張揚心中還是有些犯嘀咕。

因為換成一般官員。并不會關心扈嬤嬤這樣的“小人物”。畢竟扈嬤嬤不是沒有管過太多事情，而是根本沒管過什么事情。只是知道扈嬤嬤是宛華宮女官的身份，每每看到扈嬤嬤和扈嬤嬤的車駕，京城中的官員都會稍稍謙讓一下。

而雖然不懂什么朝廷規矩。聽到張揚話語，小薊就說道：“那應該也沒有什么吧！或許她就是要幫朝廷辦什么重要事情？”

“重要事情？我們跟過去看看……”

身為朝廷官員。或者說身為官宦世家子弟，張揚有著足夠警覺。不僅立即拉著小薊從街旁店面中出來。更是直接上了店外的馬車。

而雖然不知張揚這是在干什么，更隱隱有些不高興，但張揚既然已經帶上自己，小薊也不會多說什么了。

不然真被張揚丟在店面中，小薊更要無比怨懟了。

然后一路跟著扈嬤嬤馬車來到城門前，看到扈嬤嬤的車駕徑直出城而去，張揚這才叫停了馬車。見狀小薊卻有些驚訝道：“大人怎么不跟上去了。”

“不能跟上去，至少我們不能跟上去，畢竟那些蒙面宮女可都是天英門弟子。”

搖了搖頭，雖然官宦世家好像剛因為褒擬的事情才勝了一陣，但張揚可不敢做出跟蹤扈嬤嬤和天英門弟子這么明目張膽的事。

特別在城中有其他人遮掩還不算什么，出到城外，可遮掩的東西就不多了。

而聽到張揚不打算跟上去，小薊才松了口氣。畢竟張揚雖然待小薊很好，平日可陪小薊的時間卻不多，只是順勢說道：“但他們出城這是去哪里，前面應該是云興縣方向吧！又或者他們是直接想要出京。”

“云興縣，難道是少師府？”

只想到扈嬤嬤出城，自己就不方便跟上去看個究竟了，張揚可一時沒想到什么云興縣的事。但在小薊提醒下，張揚立即就回過味來。

小薊奇怪道：“少師府又怎么了？這很奇怪嗎？”

“不奇怪，但這或許就是大明公主有什么公務要找易少師吧！畢竟宛華宮與少師府一直都是沆瀣一氣。”

“難道相公和官宦世家不喜歡宛華宮和少師府？”

聽到張揚話語，小薊是真有些吃驚了。畢竟僅憑易嬴的《三字經０》、《百家姓》，少師府在民間的名聲就要遠遠超過官宦世家和那些朝廷官員。又即使少師府曾在京城附近做出了殺回丞相府隊伍的壯舉，那對平民來說也就只是個壯舉而已。

因為丞相府或許對朝廷有利，但對平民的利益可沒有《三字經》、《百家姓》那么明顯。

但知道這種事對小薊沒必要多說，張揚就搖搖頭道：“沒這個必要，我們繼續逛街吧！”

“好的，大人。”

聽到張揚還要陪自己逛街，小薊就立即歡喜起來，更是不管張揚說的是什么沒必要，畢竟這才是小薊最為關心的事。

可即使不可能自己去追扈嬤嬤的馬車看個究竟，在帶著小薊從馬車上下來后，張揚卻吩咐車夫解下一馬匹跟出了城去。畢竟沒確定扈嬤嬤究竟是去什么地方前，張揚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將消息帶回家。

這也只有等車夫回來，看看扈嬤嬤是不是去了少師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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