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與那些首次參與夜襲的將領、士兵不同，由于饗芄曾以毛镲的副手身份參與周城夜襲，所以其他人或許對一直無法攻破江余營的第五道防線沒什么感覺，但不是面對越來越大的壓力，而是面對越來越復雜的戰況，饗芄很快就知道自己部隊為什么進展那么緩慢了。

因為，小集群攻擊或許確實能通過前后呼應來加強部隊戰力，但要保證均衡前進，的確在速度上就有了許多拖累。

所以不是說近在咫尺的防線都不能突破意味著什么問題，知道不能貪多后，饗芄還是立即下令原本分散開的五支小隊迅速匯合后再繼續往前沖。

當然，經過前面戰斗，在五支小隊匯合成一支后，饗芄手中的部隊都已經不足四百名士兵了。

畢竟在層層圍剿下，秦州軍再勇猛也不可能沒有絲毫損傷。

而在消除了瞻前顧后的顧慮后，饗芄也幾乎是帶著自己士兵瞬間沖破了敵人防線，并且直向六層防線中約定好的地點找去。

畢竟耽誤這么久，又不敢保證大王子圖硤是不是真能從敵人中軍里面溜出來，若是在約定營帳中找不到人，饗芄還得繼續帶兵沖擊江余營的中軍，并給其他人繼續創造機會等等。

而隨著饗芄沖破五層防線，六層防線上早就蓄勢以待的江余國士兵頓時就圍了上來。

只是沒有多余部隊拖累，所有人都擰成一股繩后，在沒人注意的時候，饗芄就帶隊沖到了約定的營帳前。

證據就是，帳門頂角縫了一條長長的彎曲白線。

當然，這只是饗芄負責的這個營帳標記，其他營帳的標記卻各有不同，這也是為防止江余隊發現的主要緣故。畢竟這可是除五做的手腳，自然知道怎樣才能做得更好。

可不管是不是有種揭穿真相的感覺真到了營帳前面，饗芄卻有些不敢進去了。

因為大王子圖硤若真在營帳里面，他不可能不出來與饗芄等人匯合。只是不看看也不行，一揮手饗芄就打發一個親兵進去道：“去看看里面什么狀況。”

“諾！”

夾雜在亂兵中，沒人會注意饗芄親兵的舉動。但仿佛剛進去就鉆出來一樣，親兵手上就提著一個木箱出來道：“大人，找到了。

“好！太好了！”

一看木箱上的雙環印記，饗芄立即滿臉激動了。

因為，按照大王子圖硤信件中的記述，如果大王子圖硤沒到過這個營帳那雙環就是雙環，上面不可能有任何其他標志。但大王子圖硤如果到過這個營帳卻又因為其他原因離開了，雙環中則會留下大王子圖硤離開方向的指示。

所以看到雙環中多了一道橫紋，并且橫紋的右側比左側長出了足足三分之一時，饗芄就知道大王子圖硤已經往右側其他營帳躲避去了。

這不僅解開了大王子圖硤有沒有從敵人中軍營逃出的擔心，也解釋了饗芄為什么沒在營帳中等到大王子圖硤的原因。

然后雙眼往右側望去，饗芄剛張了張嘴，卻又立即把將要發出的號令在嘴中頓住了。

因為秦州軍中只有饗芄一人察覺到先前的作戰策略失敗嗎？或許一開始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有饗芄帶頭，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隊伍前進速度為什么這么慢的原因。

而饗芄沒有急于下令的原因也正是因為自己右側同樣有一支三、四百人的秦州軍部隊剛剛突入了第六層防線。

知道對方將以比自己更快的速度抵達預定營帳饗芄自然不想因為自己的貿然命令引來多余敵軍。

“大殿下，小人來遲一步。”

“很好，賀晨你們能來就好…···”

而同樣來到約定好的營帳前，不用賀晨找人進行探查，大王子圖硤就與重新戴上面紗的除五從營帳中鉆了出來。

畢竟與秦州軍不知道營帳中有沒有大王子圖硤不同，大王子圖硤輕易就能知道秦州軍是否已經殺到營帳外面準備接應自己。

至于除五為什么又要重新戴上面紗？原因自然是他先前要與大王子圖硤混跡在江余國士兵當中，不可能在臉上戴面紗那種多余物品。而現在大王子圖硤既然已經基本安全，除五自然也要恢復原本的裝扮。

而跪在地上拜了兩拜后，再站起身來，賀晨就高喝一聲道：“殺！殺死常開山狗娘養的……”

“殺！殺死常開山狗娘養的……”

“……殺！殺死常開山狗娘養的！”

隨著賀晨話語不管見沒見到、認沒認出大王子圖硤，所有秦州軍士兵都跟著高喊起來。

當然，不僅賀晨這一支秦州軍，聽到遠遠傳來的喝聲，饗芄心中也一下激起了無窮興奮、無窮感慨。因為要避免被敵人發覺大王子圖硤已經救出，饗芄就與賀晨等人約定了不管誰救出大王子圖硤后都得高喝“殺死常開山狗娘養的。”

所以一抹臉上流下的激動淚水饗芄就跟著不斷高喝“殺死常開山狗娘養的”，立即帶領部隊往前面的中軍營沖殺過去。

只是不知這是怎么回事，大王子圖硤就有些愕然，卻是望向遠處率兵繼續往敵人中軍沖殺的饗芄部隊才說道：“賀晨，要不我們去與其他人匯合，然后一起沖出去。”

“不行，大殿下我們不能與其他人匯合，而得趁亂一起沖出去。”

“……趁亂？”

“是的，以‘殺死常開山狗娘養的，為口號，部分人繼續向中軍方向沖鋒引誘敵軍，部分人則向四處沖殺轉移敵軍視線。而我軍的任務就是保護大殿下安然離開江余營。”

“這······，原來如此，你們這個口號可真是的······”

不用賀晨再去細做解釋，聽著江余營中各處都在高喝“殺死常開山狗娘養的！”，大王子圖硤就訕笑了一下，卻又有些慶幸。

因為這說明什么？

說明大王子圖硤的屬下確實沒有任何私心，仍是全心全意想要將他救出去，而為回報部下，大王子圖硤自然也不能再去胡亂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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