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現代社會不同,古代社會能用來抵御各種水患和火災的方法并不多。
所以隨著一萬多燒傷的圖鄴軍退回陣,即使這并沒有讓太多人陷入混亂和恐慌,整個圖鄴軍后營還是跟著忙碌起來。
因為與戰場上常見的各種刀傷、槍傷相比,燒傷在戰場上同樣不少見,只是很少有這么大規模燒傷狀況。只是燒傷若得不到迅速、及時的處理,那卻會比各種刀傷、槍傷對部隊造成的拖累更大,而且這還得處理得越早越好。
因此在一時找不到破解敵人火攻方法的狀況下,七王圖鄴也以此為理由暫時停止了繼續進攻周淮隊的計劃。
然后一邊等待傷損的報告傳回來,七王圖鄴就將圖苫和其他軍將領一起都招到了營帳。
只是這即使只能說是自己的非戰之罪,進入營帳后,圖苫還是在第一時間跪下向七王圖鄴請罪道:“罪臣該死,罪臣有負殿下重托。”
“……圖苫汝確實該死,汝當時為什么不帶部隊直接沖上去火攻周淮隊乃至聚集在南渠城的三國聯軍。”
沉默了半晌,不僅僅是陰郁而已,七王圖鄴的聲音就多了一種壓抑不住的震怒,而這即使讓那些剛被秦皇圖浪分派到圖鄴軍的將領有些驚訝,圖苫等圖鄴軍的嫡系將領卻深知這就是七王圖鄴的真正性格。
而苦笑一下,雖然這不值得辯解。七王圖鄴也不會允許自己辯解,圖苫還是頭一低道:“罪臣該死,罪臣只是不想那些士兵無端端被燒死而已。”
“滾!什么叫無端端被燒死?難道汝想說用兩萬人換五十萬人不值得?汝到底是怎么領兵打仗的!”
兩萬人換五十萬人?
雖然知道七王圖鄴現在只是時過境遷的秋后算賬而已,但不管圖鄴軍那些嫡系將領會怎么想,因為要湊夠十萬人,辛力等被秦皇圖浪分配到圖鄴軍的將領在聽到這話時還是禁不住臉上微微一緊。
因為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事情即使人人都知道,但可沒人愿意成為那萬骨的一骨。
尤其想想昨日戰死的那些將領、士兵,辛力等非圖鄴軍嫡系將領的臉上更是不敢露出一絲異樣表情。
而知道這就是七王圖鄴的脾氣,圖苫只得繼續跪在地上道:“罪臣不敢,但敵人能想到用火箭攻擊。又怎可能沒想過防備方法。”
“住口!敵人有防備我們就不進攻了嗎?而且若是不進攻。我們又怎么知道敵人的防備是什么?還是汝想說,敵人只會對我們使用一次火箭進攻?又或者汝想本宮下次派什么人去迎接敵人的火箭!”
“罪臣該死!罪臣該死!”
盡管自己的雙手也被燒傷了,但面對七王圖鄴表現出來的憤怒,圖苫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不斷在地上磕頭。
因為圖苫固然是為了士兵的性命才下令撤退。可若是沒有其他能夠應對敵人火箭攻擊的方法。下次圖鄴軍該派誰去面對敵人的火箭攻擊就是個大問題了。
而盡管不知道發生在七王圖鄴營帳的事。看出圖鄴軍已經不會急于進攻,王圖累和三王圖錒也開始從遠處的山丘上慢慢走了下來。
只是一邊離開,王圖累就帶著一種幸災樂禍道:“三哥。愚弟記得三哥前面說過要與七弟合兵吧!但不知三哥又想用什么辦法來破敵人的火箭攻擊。”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這不行嗎?”
不說已經決定什么,反正三王圖錒覺得自己做不到王圖累這種完全旁觀的心態,卻也是一臉冷漠的說了一句。
可即使如此,王圖累反而笑道:“行,這怎么不行!但三國聯軍可以盡情與我們交換兵馬,我們又能與三國聯軍交換兵馬嗎?記得大哥、五哥當初所以會敗給常開山那廝,同樣有在秘道被迫與江余隊交換了不少兵馬的拖累吧!”
“這個……,只要我們盡量不給敵人機會就行了!”
面對王圖累的質問,三王圖錒的雙臉就有些發僵!因為目的是出境建國,秦州軍現在幾乎是傾巢而出,而這即使不是說秦州軍就不能再從秦州調遣援兵了,但援兵的數量、質量肯定比不上現在已經出征的五十萬大軍。
所以三國聯軍或許能做出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的事情,秦州軍又怎能簡簡單單的說什么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若真的走上以命換命之途,最后落敗的肯定是秦州軍。
于是猶豫一下,三王圖錒就說道:“那弟又覺得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首先是要想辦法破解敵人的弓箭及火箭進攻,其次則是要在避開敵人弓箭及火箭進攻的狀況下進攻敵人,或者說,在敵人的弓箭及火箭無法發揮威力的狀況下進攻敵人。”
“……在敵人的弓箭及火箭無法發揮威力的狀況下進攻敵人?”
隨著王圖累話語,三王圖錒也是一邊念叨一邊抬起了雙臉。
畢竟火箭乃至弓箭攻擊的最大敵人是什么?一是騎兵,二則是陰雨天乃至暴雨天。
因為騎兵不僅可利用速度突破弓箭的封鎖,若是遇上陰雨天,完全靠弓弦力量或重力發威的弓箭也會大受影響,這就更別說火箭遇上雨天就完全沒有作用了。
只是前段時間才因連綿細雨造成江余國境內的洪水暴漲,不知是不是雨水完全走光了一樣,現在的天空卻晴朗得有幾片云彩都能數得一清二楚,顯然要利用雨天來進攻是暫時不可能了。
可若不能利用雨天來進行攻擊,縱然每支秦州軍都有一定數量的騎兵。面對敵人的幾十萬兵馬,那還是有以卵擊石的嫌疑。
所以很快搖搖頭,三王圖錒就說道:“不是弟要我們等到下雨再進攻吧!這又要等到幾時?”
“等到幾時又怎么了?難道三哥想拿我們寶貴的士兵性命去往里面填嗎?何況敵人可是有著足足五十萬大軍,三哥認為南渠城又會有多少糧草。”
“糧草?難道弟的意思是通過襲擊三國聯軍的補給部隊來困死他們!”
不說是不是恍然大悟,三王圖錒就望了望南渠城方向。
因為與王圖累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希望放在皇位爭奪戰上不同,三王圖錒可沒完全放棄對繼承權的爭奪。
畢竟三王圖錒即使爭奪繼承權失敗,照樣可投入皇位爭奪戰,又有什么理由輕易放棄通過爭奪繼承權來獲得皇位的機會。
所以真能擊敗至少是困死南渠城的三國聯軍,不說能挽回路軍失敗的影響,三王圖錒都能接近皇位繼承權一大步。至于說七王圖鄴和二王圖衍。三王圖錒到不是太乎。
因為不說誰都看不起的二王圖衍。七王圖鄴學習秦皇圖浪都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三王圖錒可不認為其又真能爭得過自己。
畢竟秦皇圖浪即使不說是不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一個天,至少秦皇圖浪的所作所為肯定不適合七王圖鄴去邯鄲學步。
所以在機會到來時,王圖累或許會選擇放棄。三王圖錒可不會輕易放棄。
然后在三王圖錒離開后。王圖累就望向旁邊默然不語的重云說道:“重統領。汝認為三哥和七弟他們有可能成功嗎?”
“這個,……末將不敢,但有皇上在。南渠城這些敵人終究不可能成為秦州軍的真正阻礙。”
雖然并不想贊同王圖累的一些想法,但隨著陸續接觸過三王圖錒和七王圖鄴,重云反而覺得已經戰死的五王圖榪都要比幾人好得多了。
只是不管性格還是能力,縱然重云也不看好三王圖錒、七王圖鄴與南渠城的三國聯軍對戰結果,但從大秦國的整體實力出發,重云還是認為最后獲勝的只能是大秦國。
而點點頭,王圖累就笑道:“沒錯,最后的勝利肯定會是大秦國和皇上的!只是我們換一個說法,重統領汝認為三哥和七弟有可能在南渠城建下令他們有望獲得繼承權的矚目功勞嗎?”
“這個,末將不敢,但殿下怎么不說二殿下?”
隨著王圖累話語,重云就搖了搖頭。畢竟不管是貿然進攻的七王圖鄴,或者說是謹小慎微的三王圖錒,重云都不認為他們有可能在南渠城獲得太過矚目的功勞。
只是除此之外,重云卻不會輕易忘記一直被幾個王忽略的二王圖衍。
畢竟一直在考慮將來究竟該投靠誰,二王圖衍同樣是重云的目標。
而一聽重云提起二王圖衍,不僅王圖累怔了怔,高捃也是猶豫了一下說道:“重統領的意思是,二殿下因為有幾個駙馬相助,將來的機會更大嗎?”
“沒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何況二殿下還有位在秦州軍都堪稱頂尖的駙馬相助。而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皇上,是否會用人也是最最重要的能力。至少在一點上,二殿下不會輸給任何人。”
“但二哥自己的能力……”
“……二殿下有多大能力又重要嗎?只要會用人,那就能治理好國家。何況皇上也不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繼承人個個都像自己一樣能干上,所以既然怎么都要有所取舍,二殿下也未必沒有機會。”
不是要刻意吹捧二王圖衍,而是從表面看,重云確實覺得若要繼承秦皇圖浪的皇位,還是二王圖衍的機會比較大。
畢竟二王圖衍現在能平衡好位駙馬的需求,將來就能平衡好大秦國的需求,這卻是任何王都比不上的優勢。
只是這話真的說出來,重云也不好說結果又會是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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