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空

如果沒有見到空，姚不語永遠也不會知道一個男人也可以漂亮成這樣。

只是拿身邊的蘇衍來說，蘇衍長相是很溫潤的那一種，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壓迫感。蘇衍給她的感覺是不容易忽視的，但是蘇衍的氣場是可以隨時收斂起來隱藏在人群里的。

但是空完全不是這樣，空的美是那種驚心動魄的，像是一朵綻放到極致的曼珠沙華，妖嬈誘惑卻帶著奢靡的氣息。這中感覺給姚不語極大的壓迫感，她幾乎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稍稍有些停滯。

那一瞬間在姚不語腦海中出現的詞就是“狐貍精”，所以即使沒有見過，姚不語也在初見的時候立刻判定眼前的妖孽就是空。

告別了小黑之后，他們立刻就往半山腰出發，這座山的海拔在這片山脈中應該算是最低的。小黑他們去到半山腰之后是找不到路的，空會派人來接應。但是姚不語沒有想到，空居然親自來了。

他們剛落地的時候空就在他們面前出現了，姚不語怔愣了一會兒，才被蘇衍不著痕跡的捏了一把才晃過神來。

空說不上是什么表情，帶著點好笑還帶著一點看不清的情緒。他抬起手摸了摸姚不語的頭，語氣中有些感慨和老氣橫秋：“對于你們來說，時間還真是很快，不語都長那么大了啊”

這種類似于長輩的親昵動作讓姚不語瞬間僵硬起來，空之前是姚不言的徒弟，而自己卻是姚不言的妹妹，不管怎么樣輩分都是比空大上一輩的啊。雖然心里吐著槽，但是姚不語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空愛上了姚不言，要是一定要跟他扯輩分上的事情，說不定他還會撕破現在這種溫和的表象，瞬間就翻臉了。

強者的氣場是從周圍的氣壓中就可以感覺的出來，就目前來說，姚不語還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她嘴巴撇了撇，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跟蘇衍并肩站著，抓住了蘇衍的手臂。空的威壓太過于強大，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腿軟。

只是這種威壓是空本身就帶著的還是他故意釋放出來嚇唬自己的，這些姚不語就有些猜不透了。她只是覺得空看著她的眼神很不對勁，但是到底不對勁在什么地方，姚不語還看不透。想到這里，她抓著蘇衍手臂的手就更緊了。

蘇衍無聲的拍了拍姚不語的手背，空頗有趣味的看著兩人的互動，但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臉色突然之間就沉了下去。

姚不語感覺周圍的氣壓降低了一些，她沒有抬頭，倒是蘇衍面無表情的往空看去。雖然他看上去和平常一樣，但是姚不語可以感覺到蘇衍放在她手背上的手似乎沉重了一些。

過了半晌，姚不語才聽到空的聲音重新溫和起來：“你們跟我來吧，不言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姚不語心中梗了梗，姚不言一直反對她到這里來，而且態度很強硬堅決。姚不語想著，即使姚不言想見自己，但是目前這種情況下相見她不見得會有多開心的吧。

但是空似乎興致很高，他們跟在空的身后在山中的小路上走著，空還會指給他們看風景很奇特的地方。

這里陽光很明媚，但不至于會曬人，他們背對著太陽走，陽光的溫度只是讓姚不語感覺到很舒服。太陽在云層里若隱若現，似乎這里還是清晨，因為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大概延伸到了前方四、五米左右。

空氣中的濕度很高，呼吸都帶著一些粘稠，但是周圍散發著不知名花香的空氣很好聞。草叢間高低起伏交錯著不同的叫聲。

印象中，她似乎很久都沒有見到那么原始的生態了。即使前幾年公司組織去云南旅游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山水，但是多多少少也被人為的修飾過。要不是擔心姚不言，她其實認為長久的在這樣的地方住著對修行確實是有好處的。

“不語，這里相比于之前算的上是你說的洞天福地了吧。”走在前面的空突然間調過頭來，太過于妍麗的面孔立刻就秒殺了姚不語的眼睛，她立刻把頭偏向一邊。

空看到他的動作，立刻吃吃的笑了出來：“你跟你姐姐果然不同，要是不言……”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空立刻調轉了話題，神色間有些了然，“我忘記了之前我和你姐姐修行的地方你也沒有見過。這里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但是幾年前我把你姐姐修行的那片地域搬到空間里來了，然后逐漸把她改成了這個樣子，不言一定喜歡的對不對？”

這個地方對于一心飛升的姚不言來說算是夢想之境吧，姚不語心中暗暗點頭，但是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看著周圍的景物，以沉默來應答。

看到姚不語像個鋸嘴葫蘆一樣，空似乎并沒有生氣，臉上反而多了一絲笑意：“看來我說錯了，你和不言還是有相像之處的，一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只會沉默和裝傻。”

姚不語憤憤的低下頭，倒是蘇衍意味深長的看了姚不語一眼。

山中的風景固然是美，但是山路走多了還是會很累。本來蘇衍想用旗子載著姚不語走，但是空立刻就拒絕了。

“山上的路不能用任何法器，不然會觸動陣法。”他說的風輕云淡，但是當初想到這個方法的時候空可謂是煞費苦心。

剛剛回來的那段時間，他就把姚不言修行的整座山都搬進了空間里。當時他還不想讓姚不言太過絕望，所以并沒有一勞永逸的鎖住姚不言的法力，但是姚不言幾次都差點私自逃出了空間。所以空干脆研制出了這種遇到啟動法器就會開啟的陣法，好歹能拖住姚不言一段時間。

但是最后姚不言還是破掉了陣法，空一怒之下封住了姚不言的法力，但是這個陣法還是保留了下來，至少是雙重的保障。他也不想走最后一步，但是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他當初墮入魔道也是想著能有一天再回來，讓姚不言承認他的實力。但是六界之間本來就是殊途的，他拼著命回到人界，即使苦苦的熬著，他在人界能待得時間也不多了。六界之間就連空氣中流動的成分都不同，他待在靈氣充足的空間里才勉強維持了這么多時間，他的意志力也不知道能熬到多久。

如果姚不言這次沒有跟著他一起回到魔界，他也不知道再見她會是在什么時候，或許永遠都見不到了。

只是各界都有各界的循環準則，即使他實力強過姚不言很多倍，也沒有能力硬逼著姚不言墮入魔道。他以前也知道姚不言的心志很堅定，幾乎到了牢不可摧的地步，但是他還是想試試看。只是他似乎太高看了自己，一年一年的過去，姚不言除了行動受限制之外，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化。

于是就想到了小時候揪著他狐貍毛的那個小姑娘。雖然姚不言從來沒有說過，甚至對這個小姑娘是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但是第一次看到姚不語的時候，他在姚不言眼睛里看見了不同的情緒。

現在，眼前的小姑娘是他最后的一個籌碼，她也是姚不言唯一的親人了。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這樣做。他寧愿姚不言永遠憎恨他，也不愿意一個人過下一個五年，或者是永無盡頭的無數個五年。

眼睛里涌上一絲瘋狂的色彩，但是瞬間被空努力壓了下去，他只是淡淡的睹了一下姚不語，然后若無其事的在前方散步一樣的帶路。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姚不語對上空的目光，哆嗦著打了一個冷戰。

太陽似乎永遠的停在了某個時間，等空笑著說到了的時候，姚不語看著眼前的影子還是那么長，但是她可以確定他們一行已經走了大半個小時了。難道這里的時間和靈虛境一樣被延長了。

姚不言的住所沒有在山頂上，而是在距離山頂有些距離的一塊山間平地里。出現在姚不語眼前的是一排青磚紅瓦的建筑，最高的也只有三層，頗有些像蘇州園林的建筑。

建筑物前方是一大片花園，栽種的作物倒不是花，看著很像藥草之類的東西。空自從到了這里之后就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前方的花圃。花圃里面似乎還有人，她好像沒有察覺到姚不語他們的到來，還在專心致志的做著自己手上的工作。

距離有些遠，姚不語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確定這是一個女子，而且身上穿的應該算是古裝吧。再看看空身上的黑色的迪奧休閑款，她瞬間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姚不語立刻就猜到了花圃里面的人是姚不言，她也跟著空一起屏息看著前方的那道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在她的心目中，姚不言的形象一直是很高大的，瑰麗給她灌輸的思想是姚不言是無所不能的。但是僅僅只是看著前面，她才知道在她心目中神一樣萬能的人，居然也有那么柔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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