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農家女正文098節事業第二步:買兩百畝田a司芳
異能農家女
正文098節事業第二步:買兩百畝田
098節事業第二步:買兩百畝田。
從二伯家到安秀自己的房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路上算得上平坦,只要拐過一片菜園。
兩邊的菜園都插上了木槿樹做籬笆。木槿成活率高,也漲得飛快,三四年就能長得兩米多高,密密麻麻的。一條本來寬闊的小徑被木槿樹擠得很顯狹小,雖然冬季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也能將一條小路遮掩得黝黑無底。
本就暗,路過那條小路時,安秀不自覺心底發涼,后背的汗毛都站了起來。
身后突然一聲輕響,安秀原本就繃緊的神經被這突兀的聲音刺激了一下,整個人渾身一顫,頭皮發麻。
小徑兩旁的木槿樹高過安秀的身高,遮住了所有的光線,一片漆黑中安秀看不清身后發出響動的是什么東西,瞇起眼睛試圖仔細看時,有人的聲音顫抖著,低聲道:“秀,是我”
安秀一愣,下意識反問:“是誰?”
來人并不答話,腳步有些蹌踉地沖安秀的方向跑來。安秀慌忙退了數步,她從腳步聲里能聽得出那個人很緊張,所以并不害怕對方要侵害她。那個黑影沖到安秀面前,抓起她的手,把一個冰涼的東西塞到安秀手里,轉身疾步跑了。
拉起安秀手的一瞬間,她能感覺到對方在發抖。
整個過程快得她沒有辦法拒絕與思考。往回跑的過程中,那人很害怕,被地上的樹枝或者藤蔓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慌忙中扶住木槿樹,才沒有跌下去。慌忙爬起來,往回跑。
安秀目瞪口呆,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手里的東西冰涼,卻有著玉石的溫潤,像一個玉質的頭釵。什么看不清,安秀只得將東西收在懷里,轉身回了家。
何玉兒是很有能力的幼兒教師,帶領何鳳與大哥家的月月,玩得津津有味。她自己繡花,做了布娃娃,好幾個組成一個家庭,正在教何鳳與月月過家家。聽到安秀的敲門聲,何玉兒跑來給安秀開門。
“秀姐姐,你咋現在就回來了?江哥哥的新娘子到家了沒有?”何玉兒關切地問道。
“到了。二嬸讓我給你們幾個送吃的。她們兩個還乖吧?”安秀把手里的提籃給何玉兒看,笑著摸摸她的頭發。
何玉兒仰面笑道:“很乖啊,我給她們做娃娃,拿了果子給她們吃,現在還不餓呢。”說罷,有些不安地看向安秀,“秀姐姐,你讓我給自己做棉褲的棉絮,都讓我逢娃娃了”
“不就是棉絮?”安秀笑道,“下次趕集的時候我買一布袋給你,愛做啥就做啥”
何玉兒高興地噯了一聲,跟著安秀屁股后面進了屋子。
何鳳與何月月都不怎么餓,對安秀送來的飯菜興致乏乏,反而對何玉兒逢的布娃娃愛不釋手。安秀擺好碗筷,拉她們三個過來吃飯,笑道:“一會兒飯菜就涼了,吃了再玩。要是喜歡,回頭都帶回家去玩兒。”
“真的么?”何鳳高興地拍著小手,冬季穿得特別厚重,她的兩只手都夠不到一起,顯得很是笨拙可愛,又看向何玉兒,滿眼的乞求,“玉兒姐姐,我真的可以拿回去玩嗎?”
何玉兒尚未開口,何月月努嘴道:“鳳兒姑姑,我娘說不能要人家的東西。人家的東西都是辛苦換來的,咱們不能隨便拿。”
安秀失笑,心中也很傾佩許氏的教育,能把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姑娘教得這樣懂事明理,跟許氏一樣善良、會替別人考慮,頓時捏了捏何月月的小鼻子:“你母親說的對,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但是布娃娃是玉兒姑姑送給你的,不是你自己要的”
何玉兒也笑:“月月,沒關系,我還有好多的布頭和棉絮,能做好多好多的布娃娃。等會兒你把喜歡的都拿回去,下次我還給你們做”
聽到何玉兒如此說,兩個小姑娘都興奮得叫了起來,飯也不吃了,各自抱了兩個布娃娃在手里,跑到何玉兒跟前,一個勁地說自己要這個,何玉兒都點頭說好。
“快吃飯吧吃得飽飽的再玩,要是不聽話,一個都別想要”安秀嚇唬她們。
兩個小姑娘放下布娃娃,乖乖地來吃飯。
她們在一旁吃飯,安秀坐在燈下,從懷里掏出剛剛那個身影塞在自己手里的東西。果然是支玉釵,但是玉質不佳,灰白中泛出粗重的花斑,燈下一照,還有細微的裂痕,不用說,十幾文錢在小攤位上買的。
安秀哭笑不得。剛剛那個聲音很年輕,大約跟何江生差不多大,手上老繭很粗,雙掌厚重有力氣,應該是個勤勞的后生。但是聲音很陌生,應該是安秀不常見的人。
莊子里比較勤快的、跟何江生年紀差不多的、安秀不常見到的,仔細排除后,還是有七八個人,安秀實在想不出是誰。剛剛塞東西給安秀,分明就是看上了她。她是何樹生的媳婦,竟然還對她起了這種心思,一看就是太老實又沒有大腦的人;緊張成那樣,應該是個平常比較膽小木訥的。
算來算去,安秀一點頭緒都沒有。她來到這個世界剛剛一年,平常除了自己家,對八卦不是很感興趣。她又是媳婦,莊子里姑娘后生去打豬草采蓮割蘆葦等等好玩的事情都不叫她,所以她對莊子里的后生姑娘不是很了解。
實在想不出這個人是誰。
這玉釵不好看,也不貴重,留著也是無趣的,安秀想了想,扔到院中的水井里。反正不會污染水源,也絕對不會被找到,很安全。
經歷了剛剛那件事,她現在突然很害怕獨自走夜路。何玉兒她們吃完,安秀收拾好碗筷,裝在提籃里準備帶回去。
“玉兒,吃晚飯別急著玩,燒熱水幫她們洗臉洗腳。洗干凈了你們三個就先睡,晚上不用等門了,待會兒我把門從外面鎖上。”安秀笑道。
“好”何玉兒乖乖地應答。
一個人害怕,安秀跟母狗商量,問她能不能陪自己走這一趟。母狗淡淡地說好,幾只年輕的狗叫了起來,說自己跟安秀去。鑒于上次那只狗弄傷了安秀,母狗不答應讓它們跟著。白天就算了,晚上要是它們淘氣,容易傷了安秀。
那些狗都很失望,懨懨地趴了回去。
安秀看得出它們很無聊,于是笑道:“要不你們陪玉兒她們玩吧。”
幾只狗都跳了起來,忙說好。“不能傷了她們。而且她們是小孩子,可能會扯你們的尾巴,也不能發火嚇了她們。”安秀叮囑道。雖然能跟狗腦電波交流,她還是不放心。畢竟這些都是牲畜,不懂人情的。
“真啰嗦。”
“小瞧我們。”
“不會不會。”
那些小狗七嘴八舌。安秀笑了笑,沖屋里的何玉兒喊:“玉兒,你們在家里怕不怕,要不讓狗跟你們玩吧?”
聽到這話,正在廚房準備燒水的何玉兒尖叫著跑出來,很興奮:“真的么,秀姐姐?”
“當然啦,不過不能玩得太晚了,累了就早點歇著。”安秀摸摸她的頭發。何玉兒跟狗的關系最好,它們都很喜歡她。何玉兒長得漂亮,性子溫柔,雙手柔軟,狗喜歡被她順毛。
但是安秀平日里不準她跟狗玩兒,怕狗突然發怒傷了她。這是安秀第一次叫何玉兒跟狗玩,令何玉兒非常興奮,哇哇地撲向安秀,抬起手使勁勾住她的腰:“秀姐姐,你真好”
安秀笑了笑,帶著母狗,鎖上門就去了二伯家。等她到的時候,李氏正到處找她,酒席開始了,大家正在坐席呢。
“快坐席吧,我都要去找你了”李氏拉過安秀,把她往鄰居家院子里的第三桌推。那一桌都是她們妯娌,有叔伯家的嫂子們,堂叔伯家的嫂子們。許氏與李臘梅坐在席首,安秀的位置是席尾。
坐好后,李氏又開始去拉別的人坐席。
“秀,月月有哭鬧沒有?”許氏很不放心小月月,不免問道。小月月一直很懂事,但是很少離開許氏一整天。這一整天,許氏的心也是勾起來的,生怕小月月不習慣。
“沒有,玩得不曉得多開心呢”安秀笑道,“我扯了棉絮給玉兒做棉褲,她倒好,全部做成了布娃娃。一床的布娃娃,上十個,三個人玩過家家,開心得不得了大嫂子你放心吧。”
“哎呀,那玉兒的棉褲咋辦?”許氏拍了下大腿,“秀你也讓她們胡鬧。”
“沒事的大嫂子,不就是一點布頭,一些棉絮么?下次趕集買就是了”安秀笑道,“你好好吃酒吧,別記掛月月,我家玉兒可會照顧人了。”
“就是啊,別心疼”李臘梅推了一下許氏的胳膊,“樹生媳婦有錢,不在乎那點東西,看你心疼的樣子,她還笑話你小氣呢。”
一桌子妯娌都笑了起來。安秀也跟著笑,許氏蹙了蹙眉,見安秀都沒有發火,也淡淡擠出笑意。安秀許氏李臘梅三人是親叔伯妯娌,另外的都是堂叔伯妯娌,大家平時沒有什么交情,也說不出什么體己話,都是臺面上的交往詞,挺無味的。
吃過飯,何早生還要幫著收拾東西。那么多的板凳桌子都是問莊子里的人家借來的,用完要還。一家子叔伯都忙著善后,安秀本也應該幫忙的,李氏見許氏很辛苦,就叫安秀先送她回去。
有母狗做伴,安秀不害怕的,自己也擔心玉兒她們,就答應送許氏回去。許氏說先去安秀家接上月月,兩人便拐到安秀家中。
夜深了,也吃的飽飽的,容易讓人想睡覺。李臘梅見許氏和安秀都走了,揉了揉腰眼,笑道:“最近不知咋了,總是腰酸。二嬸,要不我明兒再來幫你吧,我實在站不住了。”
唐氏冷哼了一聲,腰酸這么拙劣的借口都用上了。二嬸則一驚,拉著她的手,使勁打量她的肚子,笑道:“木生媳婦,不是有了吧?”
一聽這話,何木生也一愣,手里的桌子也不搬了,忙促到李臘梅身邊,也打量她的肚子,臉上的盼望與興奮不加掩飾,扭頭問李氏:“二嬸,腰酸就是懷孕了么?”
李氏笑了笑:“看木生緊張的懷孕的女人是容易腰酸,但是要想確定是不是,還要找大夫號號脈,二嬸說不準的”
“你真腰酸啊?”何木生一臉期盼地望著李臘梅。
李臘梅原本只是隨便說了一個借口,她總是聽許氏說腰酸,但是沒有想到那是懷孕的女人特征。可眼下又不好說不是,只得硬著頭皮,故作羞赧:“有點酸,可能是坐久吧”
“哼,才兩個月,哪里那么容易懷上?”唐氏冷冷哼氣道。
“可沒有準,我家媳婦不就是過門十個月生的娃娃?”旁邊一個堂嬸笑道,“坐著就腰酸,我看是有了”
別人都期盼自己媳婦懷上,唐氏竟然說出這種話,令何木生極度不滿,可是做兒子的,總不能當眾說自己的娘,心中不痛快也要忍著,沖李臘梅笑:“走,我扶你回去躺躺,明日找大夫瞧瞧吧”
“快回去趟著”李氏也幫腔,“緊張找大夫號號脈,要是真的有了,可得先給我們家報喜,讓我家江生媳婦也沾沾喜氣。”
“一定一定”何木生眉開眼笑,扶著李臘梅就回去了。
唐氏在他們身后啐了一口,恨聲道:“我就不信她那塊酸土地,這么快就能養出莊稼來”
李氏等人看了她一眼,都沒有接話。哪個做娘的不盼望自己的兒媳婦早日懷孕,為家族傳宗接代,繁衍香火。可是唐氏竟然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李臘梅懷孕順利,倒也沒什么;要是不順利,又聽到唐氏今晚說的閑話,就算分了家,日后還是有得吵。
李氏心想,唐氏以前不這樣啊。以前也是精明能干,會算計。那時公婆還在世,沒有分家,一家子一個鍋里吃飯,老三媳婦是個不省事的,老四媳婦性子軟,只有自己能跟唐氏抗衡幾個回合。那時唐氏也能言善辯,那股子潑辣能干勁兒,像極了如今了李臘梅。
人越老,應該看得越透,越精明啊怎么唐氏現在的度量水準,還不讓十幾年前呢?
李氏無聲地搖搖頭。
等把東西都收拾好,便快子夜了。何江生被推進了洞房,卻一直坐在那里不動彈,看著桌上點的紅燭快燃盡了,他仍不起身。他不動,王家燕坐在床尾,更是一動不敢動
客人散盡,善后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見新房還亮著燈,李氏走到窗下咳了咳:“江生,啥時辰了?該歇下了啊”
“哥,別害羞,該咋樣咋樣,一回生二回熟嘛”何娟湊在李氏身后,朝新房里喊道。
李氏氣得轉身要打她:“這話是你一個姑娘家說的?”
何娟一見李氏變臉,慌忙往院子外面跑,嘴里還不住地喊:“哥,快些啊,別往新嫂子等急了”
李氏被氣笑了,抓了一個掃把追何娟:“娟子,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折你的嘴”
外面的話新房里聽得一清二楚,王家燕覺得何娟的話好笑,但是往深處一想,立即臉上火燒火燎的。只是抹了厚厚的胭脂,看不出來。何江生也窘迫得厲害,站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晌才知道坐在她的身邊,道:“今日累壞了吧?”
王家燕不說話,只是垂首搖了搖頭。
“要不,咱們也歇了吧?”何江生笑道。聲音里卻帶著拘謹與淡淡的抵觸。真的就這樣結婚了,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讓父母為了自己的婚事憂心。都說洞房花燭要人生得意之事,為何他總覺得心頭壓了一塊重石?
王家燕羞赧地點點頭,心想他還真是老實。但是都入了洞房,還這樣規矩,太急人了好歹也是夫妻了,新婚之夜,不是應該早些睡下,完成人生大事嗎?
墻角放了一盆水給新娘子卸裝的,已經涼透了。何江生端過來,笑了笑:“水涼了,我去換盆來”
“不能換的”王家燕想起她娘教她的規矩,新房里的水也明日早上潑在正大門口,不能中途換水的,就算涼透了,也要一直到底,“我娘說,換水不吉利的”
何江生撓了撓頭,說:“那你湊合洗洗吧,水有點冰涼。”這些洞房里的規矩,都是應該丈母娘告訴女兒的,何江生不知道。
見到這句話,王家燕心頭微暖,他除了長得好看又壯實,干活兒漂亮,還是挺細心,挺會心疼人的,頓時心花怒放,摘了頭上的花與頭飾,就著涼水把臉洗了。胭脂不容易洗掉,臉還是紅紅的,火燒火燎的。
“江生,該歇了啊”李氏又在窗下喊道,這回帶著催促,卻可以擠出笑聲,“都是兩口子了,有啥話以后慢慢說,一輩子還說不完啊?先歇下了,明日還要早起拜祖宗呢。”
新娘子洞房后第一天早上要給家中祖宗行禮磕頭的。
“曉得嘍娘”何江生粗笨地應了一聲,見王家燕已經洗好了臉,垂首尷尬地坐在那里,沖她笑道,“我吹燈了”
王家燕點點頭,轉身把被子鋪好。一切準備就緒了,何江生一口氣吹了擺在新房的兩個喜燭,屋內頓時一片昏暗。
他愣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水到渠成。王家燕仍然坐在床邊,新婚之夜令人十分拘謹與心動,微微擔憂中隱藏了深切盼望。自己的曼妙身姿,終日可以為一個男人起舞。
何江生借著院中淡薄的光線,摸到了床邊,見王家燕仍然坐著,柔聲道:“歇下吧,明日要早起呢。”說罷,自己開始寬衣退鞋。
王家燕動作遲緩地解開了自己上衣的紐扣,心中猶豫著要不要自己脫去棉褲。正想著,何江生已經跳上了床,見她還是猶豫,頓時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嘆了一口氣。
既然自己答應娶了她,就要對她負責,否則自己跟流氓無賴有啥區別?新婚之夜,不碰她就是不負責任。思及此,何江生緩緩下床,將王家燕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王家燕剛剛還在抱怨他的不解風情,此刻就驚喜若狂。
床幃慢慢放下,搖曳著滿屋的光。
何江生的婚期一過,何娟的親事也定了下來,何鳳才六歲,二伯家短期內的大事都解決了,二嬸終日臉上掛著笑。
王家燕只比李臘梅晚過門兩個月,都是新媳婦,又是一家子,莊子里人會拿她們倆比較。李臘梅一進門就跟婆婆鬧分家,王家燕溫柔體貼,樣樣幫著李氏做。莊子里跟李氏唐氏一時的嬸子們都說,好人有好報,這話不假
當時唐氏進門的時候,跟婆婆鬧得多兇啊?李氏性子雖不是許氏那般軟弱,卻懂事,樣樣遷就嫂子婆婆,如今她的心善總算有了回報,去了王家燕這么溫柔如水的媳婦。
這些話,人們都當著李氏的面講,李氏非常高興,常常把這些閑話學給安秀和何娟聽,心中對王家燕十分滿意。不僅溫柔懂事,還手腳勤快。每次夸完王家燕,李氏都要念叨何娟幾句:“你將來出嫁了,要學你嫂子,別學你木哥哥媳婦婆婆是長輩,她再刁蠻不講理,你都要忍讓著,不吃虧爭一時之氣,罵名在后頭呢。”
何娟掏了掏耳朵,不滿道:“耳朵都起繭子了,娘,你到底一日也說幾遍啊?”
李氏氣得要打她,何娟就往安秀身后縮。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就是二月下旬。地氣浮動,春回大地,到了一年一度育秧的季節。
過了正月,何樹生就回了學堂,臨走的時候一直跟安秀表達自己的雄心壯志,自己一定能考個秀才回來。
安秀翻了翻白眼:“你十天后就歇假,有啥話回來再說吧。”
何樹生癟癟嘴,恨恨地看了安秀一眼,轉身走了。
安秀同何江生買水塘養鴨子的事情也正式敲定了。水塘花了五兩銀子,鴨苗五百只,花了二十一兩銀子。買回來的那天,一莊子都驚動了,老老少少都跑來看,說些恭喜之類的吉利話。
何江生在水塘旁邊搭了兩個草棚。大的是鴨棚,小的是草棚。安秀特意跟母狗商量,送兩只狗給何江生,一來防賊,二來晚上給他做伴。四周都是田地,沒有住戶,他一個人歇在那里,怪凄涼的。
她以為母狗會舍不得,小狗們也不愿意去受苦。不成想,母狗痛快地答應了,小狗們也爭先恐后地毛遂自薦要去給何江生做伴。最后安秀只得說,以后還有很多的機會,選了兩只就走了。
李氏一聽這些鴨苗花了二十多兩銀子,頓時心驚膽顫:“花了這么多錢,要是打了水漂,你們倆都蹲水塘邊哭吧”
安秀與何江生都笑,不接話。
李臘梅與何木生也在看,見王家燕站在旁邊,李臘梅戳戳她的胳膊:“江生媳婦,你咋不去幫忙咧?”
“我不會,幫不上忙”王家燕溫柔地笑了笑。
“江生媳婦,你偷偷告訴我,你擔心不?”李臘梅把身子湊近王家燕,低聲問道。
“擔心啥?”王家燕一頭霧水。
“樹生媳婦啊”李臘梅沖安秀努努嘴,“她男人小,又不在家,她急著呢。又常跟江生混在一起,你不擔心啊?”
當初王家燕來看家,后來行禮,安秀給的禮錢都是叔伯中最多的,王家燕一直記在心上,知道安秀同何有福一家子交好,李氏也當她是親閨女。她同江生關系好,也是親兄妹。況且何江生啥樣的人,王家燕心中有數,對李臘梅的這番話充滿了反感,勉強笑道:“嫂子,你想多了,我不擔心”
說罷,卷起褲腳從水塘這邊走,要下來幫忙。一見她來,何江生忙起身攔住,笑了笑:“水怪涼的,你別下來”
李氏也忙抬頭笑道:“家燕,別下來,別凍壞了你,我們這么多人呢”
王家燕心頭陣陣暖流滑過,從未這般幸福。公婆和睦,小姑子懂事豪爽,丈夫體貼,還有哪樣的生活比這更好的?王家燕臉上一紅,笑道:“那我就不下了,你們勞累”
“看看,江生這媳婦,多會疼人啊”人群里有人笑道。
大家都起哄,七嘴八舌地夸王家燕好。
唐氏與李臘梅都在旁邊看,彼此心中都不是滋味。
鴨棚與茅棚都搭好了,何江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養鴨子上。
再過半個月就要育秧了,河灘開墾出來的水田,也終于要賣了。果然如大家預料的一樣,三兩一畝,一共有兩百畝。
第一天放出買賣消息,王牙儈就來找安秀,看看能不能從她這里獲得一些跑腿錢兒。
安秀熱情地請他坐,聽他說有兩百多畝,三兩一畝,頓時動了心思。去年臘月、今年正月,金玉堂的生意好,傅掌柜共分給了安秀七千兩銀子,加上先前的,安秀身上,足足一萬多兩銀票
一聽兩百畝荒田才六百多兩銀子,安秀頓時有了新了想法。既然自己想做些買賣,何不先從賣大米開始?壩上的水田可以無限制地生產水稻,但是需要掩人耳目,這些荒田就是掩飾。
“王叔,要是我全部買下去,有啥便宜的么?”安秀問道。
王牙儈倒吸一口涼氣,半晌才笑道:“秀丫頭,這可是兩百多畝荒田啊,得六百多兩銀子,你真的打算好了全部買下去?”
“我有這個打算”安秀笑道,“尤集有個金玉堂你曉得吧?我跟那個傅掌柜有些交情。玉兒做的繡活兒都是賣給他夫人。傅掌柜的夫人很喜歡我,所以我能從他那里借來錢。”
安秀身邊,總是有人有事可以為她的謊言做借口。
“這…”王牙儈猶豫了半晌,勸解安秀,“秀丫頭,你也是借別人錢,買這么多田不穩妥這田至少要一兩年才能收回成本的,你要考慮清楚了,這可是大事啊”
安秀不接這話,只是笑了笑:“王叔,我心里有數,這事你這幾日幫我跑跑腿,問問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我全部買下來”
“你要是誠心的,我現在就可以去幫你跑腿”王牙儈見安秀主意已定,也不再說什么。反正該說的自己都說了,將來她虧了,賴不到自己的頭上。
“我是誠心的”安秀點頭笑道。
王牙儈點點頭,轉身急忙走了。
旁晚的時候王牙儈才回來,告訴了安秀具體的情況。官府開荒的人說,這些荒田一共兩百三十畝。要是全部買了,三十畝白送的,三兩一畝,一共六百兩整,最遲后天錢貨兩清
安秀大喜,平白多送三十畝田,官府果然大方。
這些荒田是官府用流犯開墾了,本就是無本生意,賣的錢只怕都進了縣衙門那些人的腰包,所以能早點賣出去就賣出去,不計較一點小錢。
況且兩百三十畝也是官府說出來的,只能少不能多
“明日一早我們就去”安秀急忙笑道。
何有保聽到安秀與王牙儈的對話,心中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抽煙。上次傅掌柜送了那七千兩銀子過來,何有保也在場,當時傻了眼。事后忍不住問安秀,她與傅掌柜到底做的啥買賣,咋這么多錢。安秀只是笑笑,就是不正面回答。
現在何有保都不問了,讓她折騰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秀便與王牙儈一起,趕去了縣衙門,找到了主簿大人,把那些荒田全部買了下來。
原本家境不錯的人家,本想買些荒田養著,反正總能養肥的。官府剛剛說要賣田了,第二天又說賣光了,一時間流言四起,大家鬧翻了天,都在猜到底是誰買的。
找了孫地主家的管事打聽,說孫地主根本沒有買。
最后,王牙儈的媳婦說漏了嘴安秀給了她男人五兩銀子的辛苦費,讓她興奮了好幾天。風調雨順的年月,夫妻倆做莊稼,大半年才能有五兩銀子的收成,現在竟然白白得來了,王牙儈的媳婦忍不住跟人炫耀。
一時間,安秀的家門被踏破了,大家都跑來問她為何要買這么多的荒田,哪里來的錢等等,安秀照例不說,只是搪塞。
連何有福夫婦都驚動了。二伯二嬸帶著一家子人都來了,問安秀到底是咋回事。
“這田便宜”安秀笑道,“我早就想買田了,趁著這次便宜,就買了一些”
“一些?”李氏激動地叫了起來,“整整兩百畝啊,還都是荒田秀啊,你到底打算做啥啊?你這就是把白花花的銀子往水里丟啊兩百畝田,你得請長工做秀,要是不種,田就荒廢了;要是種,你哪里負擔得起?”
“秀,這回二伯也不幫你了”何有福蹙眉嘆氣道,“你這事辦得荒唐。不管你從哪里借來的錢,只怕幾年內是還不上了,以后的日子你打算咋過啊?”
“秀,你就告訴我們,你心里到底咋打算啊?”何江生也不蛋定了,擔憂地看著安秀。
安秀深吸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該說啥。
何有保在一旁抽煙,他心中的疑問困惑與擔憂,比二伯一家人多多了,但是他知道安秀有錢,比所有人想象得更加有錢。除了自家人,沒有人知道安秀那件屋子的紅木箱子底下,藏了一個檀木匣子,那里面,整整上萬兩的銀票。
她的錢,來得非常容易,所有她不在乎。六百兩銀子任何莊稼聽了都心痛,這些錢能活好大一輩子,連地主家一年都沒有這么多的純收入,安秀說買田就買田了。
何玉兒依偎在安秀的懷里,看著二伯一家人,童聲翠語笑道:“二伯二嬸,銀子花出去了,還能要回來不?”
二伯二嬸都一愣。是啊,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花出去的銀子再也收不回來了對方可是縣城府衙,哪里肯給讓你退貨啊?
安秀摸了摸何玉兒的頭發,關鍵時刻的一句話,幫了她的大忙,于是笑道:“二伯二嬸,你們別擔心,我跟傅掌柜關系好,這些錢都是他借給我的。他為人厚道,說不急著還。”
“背了六百兩的債,你睡覺都不踏實啊”李氏心疼道。
“我沒感覺啊”安秀笑道。
李氏一愣,嘆了口氣:“得,我白憂心了,你個沒心沒肺的死妮子,你就折騰吧你這大房子,你爹這把老骨頭,遲早都敗在你手上。算了,我不管你了。”
“秀啊,這么大的事情,你咋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何有福也嘆氣,“二伯沒有見識,也活了半輩子,能給你出出主意啊”
“我要是同你們商量了,你們肯定不答應啊”安秀陪著笑,往李氏身上粘。
何有福夫妻一愣,心中這孩子主意太正了,別人的話都聽不進去。反正木已成舟,只得隨她去了,憂心忡忡地回家去了。
安秀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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