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節何江生媳婦小產
異能農家女107節何江生媳婦小產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秀剛剛起床,何菊順就來了,憨厚地笑了笑。如果他不發瘋打女人,倒是個不錯的漢子,像何松財一般老實能干。
安秀當場跟他定了盟約,然后讓李虎子帶著他,去田里做活兒。李虎子忙說好,卻微微失落,他三叔家的堂弟真的來不成了。不過安秀已經對他們兄弟很多的恩典了,不能得寸進尺。
吃過早飯,安秀便帶著母狗,同凌二虎劃船去壩上的農田,四下里看了看。
秧插得不錯,田也耕得仔細,有一畝空田雖然沒有插秧,也耕了出來。安秀看著旁邊的茅草棚,已經破舊不堪了,綁著茅草的草繩經不住風吹日曬,已經爛了。
安秀用手推了推這茅草棚,轟地一聲倒塌了。
“我要重新搭個草棚!”安秀向凌二虎說道,看著河中心還有很多的茅草,安秀運籌帷幄,“二虎,你劃船去割一船的茅草來吧,回來我回來那些草繩來,咱們搭個草棚。”
有個草棚,以后很多的東西都可以放在草棚里。
凌二虎點點頭,忙劃船去割。大約半個時辰,就割了一船。安秀幫他一起搬下來,攤在空地曬干。
割好茅草后,要曬干才能用,所以搭草棚,也要等上幾天。忙好了,安秀準備回家去。
剛剛走到莊子口,就見在莊子口大古樹樹蔭納鞋繡花的媳婦閨女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隱約聽到有福。安秀腳步一滯,想聽聽她們說二伯家什么閑話,有個眼尖的婆娘瞧見安秀來了,忙招呼她。
“嬸子、嫂子。”安秀籠統地打招呼,“都忙著呢?說啥呢這么熱鬧?”
“秀丫頭,你沒有聽說啊?”一個嬸子放下手里的鞋告訴安秀,“你二伯的親家出事了。”
二伯的親家,就是何江生的老丈人啊。
“出啥事啦?”安秀心頭咯噔了一下。如果是小事,不會傳到何家莊來,只怕是大事情了。
“聽說早上老兩口帶著二閨女去趕集。他那個二閨女,長得比江生媳婦還要水靈,叫集上的混混瞧上了。江生外父一生氣,跟那些小混混打了起來,被人當場打死了!”
安秀啊了一聲,緊張問:“后來咋辦了?”
“江生外母與小姨子都嚇傻了,咱們莊子的大栓趕集,正好碰上了,回來告訴你二伯和江生,他們都上集上去了。你快去瞧瞧吧,估計你二嬸和家燕都急瘋了。”
安秀把手里的狗交給凌二虎,囑咐他先回家,自己拎起腳就往二伯家里跑。
直到安秀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幾個婆娘里有人突然笑了起來:“剛剛安秀的那個伙計,你們瞧見沒有?怪俊的。樹生又小,你們說安秀會不會…”
“快別瞎說了!”另外一個嬸子忙正色道,“人家安秀做大事的。哪個地主家不請長工伙計的?”
“喲,哪個地主家是女人當家啊?”一個小媳婦嬌笑道,“女人當家,陰氣太重,樹生將來肯定沒有出息!樣樣被他媳婦壓一頭!要我說啊,安秀也太能耐了,能耐過了頭,就把家里的陽氣壓下去。你們瞧著吧,我指定沒有說錯。”
“可不?”有個嬸子笑道,“大家都是過來人,安秀都這么大年紀了,能不想男人?她家的長工個個結實著呢,她能不心里癢癢?整日進進出出一起的,我看遲早要出事。哎,你們曉得不,她家的長工還是單住呢,要是晚上…”
話題越來越污穢,剛剛幫安秀說話的那個嬸子也閉了嘴巴,任由她們說去。
安秀趕到二伯家里,家里已經聚滿了人,大家都圍著二嬸和王家燕,說著些安慰的話。
王家燕已經哭得像個淚人,還在不停地抽噎;二嬸也不鎮定,臉色都白了,婆媳倆靠在一起;何娟坐在她們旁邊,握著二嬸的手。
莊子里很多的媳婦同二嬸交好,都過來安慰她,讓她放寬心,說應該沒有啥事,大栓看到的時候,江生外父只是倒在血泊里,也許還有氣呢。再說江生與有福都去了,一會兒就知道信兒了。
王家燕哭聲極力抑制,淚水卻控制不住,唰唰地往下落,嘴唇都咬破了。
見安秀來,二嬸抬眼看了她一眼,招呼她過來安慰安慰王家燕。安秀只是坐在她們身邊,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僅僅握著王家燕的手。
大約坐了一個時辰,來安慰李氏的婦人們漸漸回去了,家里只剩下李氏她們娘三和安秀。
聽到門口傳來牛車吆喝的聲音,王家燕全身一顫,推來李氏的手忙奔了出去。安秀與李氏何娟稍后跟著。
果然是何有福與何江生的牛車回來了。
王家燕的妹妹抱著她娘親,一張小臉上淚水漣漣,而她娘早已癡癡傻傻。牛車上擺著草席,里面裹著人,血跡早已干涸了。草席尾,露出一雙已經僵硬的腳。
“爹!”王家燕撲到牛車上,哭聲痛徹心扉。
李氏與何娟臉色煞白,嚇得后退了一步。腳下不穩,李氏跌坐在地上,何娟被她一帶,也跌倒了。
“爹,爹!”王家燕撲在草席上,哭聲變得凄厲。
安秀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二嬸心軟,被王家燕一帶,淚水都嗖嗖落了下來。原本有小孩子跟著看熱鬧,都被家人拉走了,看到死人是不吉利的。
見一家子人都慌了神,安秀忙幫著何江生的小姨子,扶他的岳母下牛車。老太太全身都軟了,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幸而安秀力氣大,才沒有使她跌倒,扶著她下了牛車。
何江生拉住撲在牛車上的王家燕,低聲道:“家燕,別哭了,爹會不安心的!”
王家燕握住何江生的衣領,哭得淚如雨下,突然只覺腦袋里發沉,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何江生忙把哭暈的王家燕抱回家,整個院子只剩下何有福還算理智。他從家里翻出靈緯,給牛車蓋上,等會兒王家燕的娘親和妹妹恢復些,再一起扶靈回家。
鄉下人家怕老人匆忙離世,來不及準備靈緯喪服,都是很早的時候就備著,以防臨時手忙腳亂。二伯家的靈緯喪服,是準備給二伯二嬸將來去了的時候用的。不成想,先給王家燕的爹用了。
想到這里,二伯也扭頭摸了一把淚,都說世事無常啊!
灌了些熱湯,王家燕才悠悠醒來,依舊哭得哽咽難語。王家燕的妹妹和娘親都是傻傻愣愣的。
李氏與何娟半晌才緩過來,把二伯拉到一邊,問街上到底是咋回事,為何突然打死了人,報官了沒有?
何有福嘆了口氣:“鎮上今日正好有捕快在,說會幫我們去縣城報官。但是打死家燕爹的,就是縣令的侄兒。縣令是王集人,他的族人親戚都住在王集。我看,這個官司是告不轉了。真要是告了,只怕咱們不僅要傾家蕩產,還要賠上一身肉。進了衙門,皮肉苦少不了,我和江生商量,問問家燕的叔伯族人再說。”
安秀握緊拳頭,在古代是人治。縣官就是一縣老百姓的天,況且宿渠縣離皇城十萬八千里,不說上訴能不能成功,何家與王家連去京都的盤纏都拿不出來的,只能任由縣官判決。
天平的兩端,一邊是無權無勢的王家老頭,一邊是掌控一城百姓生死的縣官的親侄兒,已經壓倒性地傾斜了。
何江生沒有魯莽沖上去拼命,已經很理智了。
聽何有福這么一說,李氏心中明白,王家燕爹這條命,已經白搭了,估計什么都撈不回來。
家里的叔伯兄弟聽到風聲,都先后趕來了。
大伯看著何早生與何木生兄弟,嘆了口氣:“你們兄弟去王家莊一趟,把這事告訴江生媳婦的叔伯,叫他們家來人。叫家燕的兄弟穿著喪服,推著棺材來接他爹回去吧。”
何有福老淚縱橫,半晌才道:“江生媳婦的兄弟才五歲。他大伯,要不你也跟著去一趟,幫著家燕叔伯想想法子。我怕早生木生兄弟有些規矩不懂,出了岔子!”
何有旺一愣,看了一看王家燕的娘和妹妹,重重嘆了口氣:“可憐啊,這一家子以后可咋整啊?成咧,我跟著去一趟,你叫他二嬸也寬慰寬慰江生媳婦,啥事總能想出法子來。”
何有福點了點頭。
安秀一直在一旁照看王家燕的娘和妹妹,何有保與何有祿等人陪著何有福,唐氏與姜氏、李臘梅難得安安靜靜不說話。許氏還在坐月子,來不了。
原本二伯一家子美滿得叫人眼紅,如今王家燕家里徒生禍端,美滿的生活缺了一個口子,幸福往遠處溜走,不幸悄然入侵。安秀站在一旁嘆氣時,瞧見院門口圍滿了人中,何玉兒正在往里擠。
安秀忙起身,趁她沒有擠進來,忙上前迎住她,捂住她的眼睛。院子里擺了剛死的人,魂魄可能尚未散去,小孩子眼睛干凈,看到了什么,回頭發燒生病。這些是迷信,但是在醫學極其落后的古代,安秀寧可信其有。
何玉兒被安秀拉出了院子,還一個勁地掙扎:“秀姐姐,你做啥呢?”
“別去,快回家!”安秀低聲呵斥她,“誰叫你來的?”
“秀姐姐,出了啥事?”何玉兒低聲問道,“剛剛我在院子里,聽到隔壁的人說二伯家死了人,就急忙趕過來了。秀姐姐,二伯家誰死了?”
“呸呸,哪里聽來的混賬話!”秀姐姐蹙眉不悅,“是江哥哥媳婦的爹被人打死了,停在二伯家的院子里。你快回去,已經夠亂的。”
“秀姐姐,鳳兒妹妹呢?我陪鳳兒玩吧。”何玉兒貼心說道,“我回家也是一個人,怪悶的。你放心吧,以前南頭的三奶奶死了,我還去看她換衣裳呢,我啥都不怕!”
經過何玉兒一提醒,安秀才想起這么久沒有見到何鳳,可能是被關在房間里了。
“你在這里等著不要動,我去把鳳兒抱回來,你們回家去玩。”安秀摸了摸何玉兒的頭發,轉身往二伯家的院子里擠。
果然,何娟與何鳳的房間里上了鎖,透過窗戶,依稀可以看見床上有些小黑身影。
安秀抬腳進了屋,湊在李氏身邊,低聲道:“二嬸,你是不是把鳳兒關在屋子里了?”
李氏點點頭,嘆了口氣:“一家子亂成這樣,我怕鳳兒亂跑,就把她鎖起來了。”
“要鑰匙給我吧,玉兒在門外呢,讓鳳兒跟她去玩。鳳兒年紀小,鎖在房里別嚇壞了孩子。”安秀緩聲說道。心想就算不嚇壞,也會餓壞的。大人心情不好,自然吃不下東西,小孩子不同。她啥事不懂,到了飯點餓了,也是怪受罪的。
李氏把腰間的鑰匙取了下來給安秀。
安秀打開房門時,何鳳正在床上,玩兩個人偶娃娃,這是上次何玉兒做來送給她和小月月的。何玉兒手藝好,繡的人偶娃娃栩栩如生,很是可愛。
聽到開門的聲音,何鳳忙跐溜一聲爬下床,安秀一進來,她就要往外闖,被安秀攔腰抱起:“鳳兒,害怕不?”
何鳳的眼角猶存淚痕,估計是剛剛哭過了,想叫大人開門。但是外面人聲鼎沸的,沒有人搭理她,安秀一問,她頓時癟癟嘴,委屈得又想哭了:“不怕,可是好悶啊。我娘不讓我出去。”
“秀姐姐帶你出去,但是你要聽話,把眼睛閉上。”安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
何鳳非常聽話,雙手抱著安秀的脖子,把頭埋在她的頸項間。安秀一手抱住她,一手按著她的頭,不讓她睜眼。
何玉兒在院子外等了一會兒,見安秀抱著何鳳出來了,忙上來拉住何鳳的手:“鳳兒妹妹,走,去我家里玩!”
何鳳喜滋滋地牽著何玉兒的手。
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一聽可以去何玉兒家里玩,何鳳很高興。何玉兒家不僅僅有好玩的人偶娃娃,還有好吃的點心。玩累了,何玉兒還會給她講好玩的故事,何鳳最喜歡的都是賴著何玉兒。
但是平常李氏不準她去找何玉兒。何玉兒要繡花,還要做家務,沒有時間照顧她這個小孩子。
安秀目送她們離開。何玉兒突然回頭,沖安秀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放心。安秀猛然覺得,何玉兒有些不同。記得她剛剛來的時候,何玉兒很懶很好吃,啥事不懂,只會賣萌。如今那雙稚嫩的眼睛里,仿佛能讀懂人心,變得很善解人意。
生活是最好的引導者,也是最殘酷的統治者,引人前進,逼人成熟懂事。
送走了何玉兒與何鳳,安秀依舊回到屋子里,把鑰匙還給李氏。李氏漸漸好轉了些,自己的情緒能自控了,便過去安慰王家燕的親娘與妹妹。王家燕的妹妹已經能哭出來了,可是她娘親還是愣愣地不說話。
王家燕在里屋,哭得死去活來,昏死過去好幾次,何江生一直陪在身邊安撫她。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日頭漸漸偏西,王家莊才來了人。大伯何有旺與何早生何木生領頭,后面牽了牛車,擺放了棺木,一個小男孩披麻戴孝跟著牛車。再后面,風風火火來了一大群漢子,大約三四十人,個個手里扛著鋤頭,捏著鐮刀。
何家莊的人被嚇了一跳,紛紛讓路。
一進院門,穿著喪服的小男孩哇地一聲哭了。何有福認得他是王家燕的弟弟,忙叫他別哭。
“老叔,我二叔是咋死的?”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漢子眼眸充血,額頭爆出青筋,他是王家燕的大堂兄,“我帶了族人來,我們要去報仇,砍死那個王八羔子!”
“報仇,報仇!”身后一群血氣方剛的漢子跟著喊道,聲浪一聲高過一聲。
一個中年人從人群里走了出來,他是王家燕的大伯,眼眶走紅了,臉色發紫:“親家,你們當時看到是誰打死我娃的叔叔沒有?我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何有福愣住,半晌才道:“我們去的時候,人都走了…”
何江生聽到外面的動靜,從屋里出來。
王家燕的大堂兄一看何江生,蹭地奔到他面前,提起他的衣領子,啐了他一口:“你老丈人被人打死了,你咋回來了,不去找他拼命?縮頭王八羔子,家燕瞎了眼才選了你。”
“你說啥?”何娟突然從家里蹦出來,用力推王家燕的堂兄。力道不及他,推不動,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王家燕的堂兄吃痛,放開了何江生。何娟臉都氣紅了,擋在何江生面前:“打死我家親家的,是縣令的侄兒!我哥哥去找他算賬,就是自尋死路。我哥哥死了,你妹妹以后做寡婦你就滿意了?魯莽的東西!”
“怕死就讓別人打死自己的老丈人?懦夫!”王家燕的堂兄反應過來,怒罵道,“好,既然是縣令的侄兒,我們現在就去,活活打死他,讓二叔填命!”
“你罵哪個是懦夫?”何娟上前指著王家燕堂兄的鼻子,怒吼道,“我哥哥是怕死才不去么?明明就是去送死,還要叫這么多人墊背,你才是個沒腦子的蠢蛋。我要是你,就夜里偷偷去,不叫人察覺,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否則連累一族的人,你就安心了?”
“娟子!”何有福吼住她,拉著她的胳膊讓家里推,“已經夠亂了,你能不能不惹事?”
何娟哼了一聲,怒目瞪著門外的眾人。
何有福心中對王家燕的叔伯及族人很是不滿意。目前最緊當的就是把她爹的尸身裝在棺犉里,叫老人死后靈魂得以安息,早日入土為安,而不是趁他尸骨未寒就喊著什么報仇,硬充漢子!
“她大伯,您看,先把她爹的身子入柩吧!”何有福沖王家燕的大伯說道
“不成,我們要把我娃二叔的身子拖到縣衙門口去告狀,一日不償命,一日不下葬。”王家燕的大伯同仇敵愾道。
何江生轉身回了屋子,扶住王家燕。她的雙目已經腫的睜不開,但是比起懦弱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妹,她算是清醒的。自己的叔伯,她自己最清楚,平日里從來不幫襯他們。這個時候跑來說什么報仇,不過是想借著自己老父親的死,出出風頭。
她那個堂兄,更加是個魯莽又無大腦的人,受不了幾句挑撥的話就頭腦發熱。
“大伯,我爹苦了一輩子,落得這樣的下場,你還要蹉跎他?他都去了,就讓他早日入土為安吧,報仇就報仇,多少人看著呢,可以作證,何必不讓我爹下葬?”王家燕嗓子有些干啞。
“你個操蛋娘們兒,你懂啥?”王家燕的大伯啐了她一口,“你現在是何家人,咱們王家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大狗子,拉著你二叔,我們走,去縣城告那個打死人的王八羔子!”
王家燕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頓時淚水嘩嘩地落。
“他大伯!”何有福按著草席,不讓王家的后生靠近,“死者為大,報仇咱們去作證就成了,還是不要動家燕的爹。過了頭三天不入土,叫他以后咋投胎做人啊?一輩子成了孤魂野鬼,你也不安心啊!”
“你那意思,我寧愿我娃娃的二叔成了孤魂野鬼?”王家燕的大伯怒道,“我才是他正經的兄弟,我不替他想,誰替他想?你們都是怕惹事,不敢為他報仇!就算頭三天就下葬了,他大仇未報,也死不瞑目!”
說罷,親自過來要搬王家燕爹的尸身。
王家燕突然失控,發瘋一樣沖了過去,撲在她爹身上,不讓大伯靠近她爹,哭著罵道:“你兄弟?我爹病了,一家子的田地都是我們年幼的姐妹去耕,求到你跟前,你幫過一把沒有?生前不當我爹是兄弟,現在想著借我爹的名頭惹事,你想都別想!欺負我們姐弟年幼是不是?告訴你,只要我沒死,我弟弟沒死,我家的事情就不要你管!”
“你個死妮子,你說啥呢?”王家燕的大伯被她當場奚落,氣得臉都紫了,去拉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甩開,“你起開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當自己是誰?”
王家燕跌倒在地上,手掌蹭破了皮,血珠子頓時冒了出來,她不顧疼痛,掙扎著起身去拉她大伯。她大伯突然回身,直直揣了她小腹一腳,王家燕向后跌了數幾米。
李氏忙過來想扶起她。
何江生揪住王家燕大伯的后領子:“大伯,你沒有聽到家燕說啥?我外父才走,你鬧成這樣,才是叫他死不瞑目。報仇的事情以后再說,先入土讓他走得痛快,投胎到好的人家當時當務之急。”
“操你娘!”王家燕的大伯回手一拳,打在何江生的鼻梁上。鼻血頓時涌了出來。
李氏想扶起王家燕,無奈她比李氏高也比李氏重,李氏根本挪不動她,喊何娟過來幫忙。
娘倆正準備架起她,王家燕突然按住小腹,大聲地抽氣。她今日穿著素色亞麻單褲,見她按著小腹抽氣,李氏下意識看向她的下身,腿間滲出了暗紅的血,王家燕的臉蒼白得非常恐怖。
“啊!”李氏的聲音尖銳刺耳,“江生,江生啊!”
何江生正在王家燕大伯的一拳打得頭暈眼花,一轉眼見王家燕倒在地上,已經欲死過去,腿間一片殷紅。
他想起剛剛王家燕的大伯揣了她一腳,才把她踢到在地的。轉眼見滿地的血,看熱鬧的人疾呼:“哎呀,小產了,快送到集上去啊!”
王家燕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而腿間的殷紅越來越重,她的族人們好像被鎮住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家燕的大伯訕訕道:“她自己跌倒的啊!”
何早生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怒吼道:“你說啥?剛剛明明是你揣了我弟媳婦一腳!好哇,啥叫殺人償命?今日就叫你殺人償命!”
何江生不顧家里亂七八糟的局面,抱著王家燕往外沖。他家唯一的牛車上還躺著他岳父的尸身,何江生完全顧不得,抱著王家燕就往王集的方向沖。血涌了出來,他的衣衫也被染上了。
“江生啊,借牛車再去啊!”李氏在身后哭喊道,聲音都啞了。原來王家燕懷孕了,她竟然一直不說。
“二嬸,你先回去吧,我套了牛車去追江哥哥!”安秀拍了拍李氏的手,叫她安心。
李氏拉住她:“不行啊秀,二嬸哪里放得下心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家里都亂成這樣了,我怕二伯一個人應付不來,你在家里照應一下。有我和江哥哥在,別擔心,嫂子沒事的!”安秀急忙說道,轉身急匆匆回了家。
何玉兒與何鳳在院子里玩布偶娃娃,見安秀滿頭是汗地跑回來,吃了一驚:“秀姐姐,你咋的?”
“我沒事!”安秀急忙去把牛車拉了出來,揭開油布,才發覺家里的牛都被長工們牽到田里去了。越忙越亂,越急越缺東西。
安秀一步都不敢停留,撒腿就往田間跑。家里的田還沒有耕完,李虎子遠遠看到有人摔了一跤跌在田里,又慌忙爬起來繼續跑,正想笑,定睛一看,沖不遠處的同伴喊:“看那個跑得急的,是不是咱東家?”
那長工看了看,正想說不確定,就聽到安秀的聲音:“虎子哥哥,虎子哥哥,快,牽牛給我!”
李虎子愣住,安秀已經在跟前。田埂太滑,她滑了數次,一身都是泥,急沖沖過來就直接按著犁解下水牛。
“秀丫頭,你這是咋了?”李虎子吃驚問道。
“我嫂子小產了,正等著去集市呢,虎子哥哥,牛我牽走了!”安秀喘著粗氣說道,絲毫不敢停歇。一個漂亮的翻身,跳上了牛背,狠狠踢牛。那牛竟然像馬一樣在她胯下疾奔。
眾位長工及四周插秧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回來家里,安秀不顧一身的泥污與潮濕,慌忙套牛車。何玉兒瞧在眼里,進房拿了一件衣裳出來。等她出來的時候,安秀已經駕著牛車出了遠門。何玉兒提足跑去追上她,把衣衫丟到牛車里。
等她套上牛車追了兩個莊子,才追上何江生。他一路狂奔,惹得路旁地里做活的人都看著他。王家燕在他懷里,已經奄奄一息了,血止不住,越流越兇,何江生一步都不敢歇,咬緊牙關,嘴唇都咬破了!
“江哥哥!”安秀急忙在身后喊。把牛車停到何江生的面前時,他與王家燕全身都被血染得暗紅,觸目驚心。安秀右眼皮一個勁地跳躍,不好的念頭浮上心間。
何江生滿頭豆大汗滑過,他顧不上說客氣話,爬上了牛車。安秀依舊駕車,拼命地揮鞭子,牛跑得飛快,揚起了一地的灰塵。何江生抱著王家燕,用手試了試她的呼吸。
呼吸雖然微弱,卻還是有的,何江生喘了一口氣,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臉上沒有一點熱乎氣得。
“秀,快一點啊!”何江生急得大喊。
安秀抽打牛的鞭子揮舞得更加頻繁,不要命地往前奔。路人被嚇了一下,紛紛讓路,嘴里還抱怨:“那閨女瘋了吧?這樣子打牛,回頭累死了看她哭吧!”
到了王集的時候,街上人不多,幸好今日不逢集。安秀直奔陳家百草堂,那個宋大夫她依舊有印象,醫術高超。只是過了這么久,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畢竟大半年沒有來了。
陳家百草堂開門迎客,見有牛車停在門口,那伙計伸頭看了一眼。大堂里好幾個病人在抓藥。
“宋大夫快救命啊,宋大夫快救命啊!”安秀扯開嗓子嚎。
那伙計一瞅王家燕滿身是血,頓時也明白過來了,只怕是急病,忙迎了安秀等人往里屋走。宋大夫正在給一個中年漢子號脈,見他們幾人進來,愣住了,被安秀渾身泥水的模樣嚇了一跳。另眼一瞅何江生懷里的王家燕,吸了一口涼氣,沖那個先前看病的漢子說了聲對不住,離了身招呼王家燕。
宋大夫沒有瞧出這個滿臉被泥污罩住的鄉下丫頭是安秀,只是覺得救命是大事,忙叫何江生抱著王家燕,放到里屋的榻上。
何江生放下王家燕,拉住宋大夫的手,聲音都啞了:“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媳婦,我給您磕頭啊!”
膝蓋一彎,一米八多的粗壯漢子跪在宋大夫面前。何江生的手上沾滿了血跡,握住宋大夫的手時,也沾了他一手。宋大夫不顧他,直徑洗手,然后替王家燕針灸,道:“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你快起來吧,別耽誤我針灸。”
小伙計也在一旁幫襯著,扶起了何江生,沉聲道:“先出去吧二位,咱大夫針灸時旁邊不能有人的,快走快走吧,別耽誤了大夫替你媳婦治病啊!”
這個小伙計不是以前那個狗眼看人低的伙計,還是挺熱心的,安秀幫忙扶起何江生:“江哥哥,咱們出去吧,別耽誤了大夫替咱們嫂子治病。沒事的,宋大夫醫術很好的,一定能治好嫂子。”
何江生點點頭,起身的時候腿一軟,差點跌倒了,安秀與小伙計左右扶住他,才沒有使他倒下去。
剛剛負重跑得太急了,現在才覺得腿又酸又痛,走路都難受。
安秀與何江生坐立不安地在前面等著,那伙計還要在門面招呼客人,說了幾句寬慰他們的話,就走了。前屋還坐了好幾個人,都是等著讓宋大夫看病了,見何江生滿身的血污,對他的插隊行為也說不出什么抱怨的話來。
人心總是善良的,安秀心想。
全身都濕了,衣衫沾在身上,有個男人也是等著看病,現在卻不住地打量安秀。安秀抬眼時觸及他的目光,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頓時臉上火燒火燎。
里面穿了一件薄薄的褻衣,單薄的春衫被浸濕了,貼在身上,勾勒出上身的玲瓏曲線,特別豐滿的前胸,異常的醒目。
想起何玉兒當時丟了一件衣裳在牛車上,安秀用胳膊抱住胸前,低頭急匆匆走了出來,從牛車上拿了衣衫,趕緊披上。
那牛半蹲在地上,口吐白沫。安秀大驚,真是越是有事,事兒越多。摸了摸水牛,安秀急得只差哭了,忍不住大叫:“怎么辦,可千萬別死啊!”
正好有路人經過,見安秀在叫,都圍過來看,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一個嬸子看了看安秀的牛,忍不住問道:“姑娘,你這牛是不是趕了急路啊?”
安秀忙點頭:“是啊,嬸子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累死了?咋口吐白沫,四蹄發軟啊?”
“姑娘,你要是不停地跑一兩個時辰,還不如它呢。沒事的,歇歇腳就好了。”那位好心的嬸子笑道,“回頭慢慢趕,別在跑了。啥事這么要緊啊?”
安秀勉強笑笑說了聲謝謝,牛沒事,她也放心了,轉身回了陳家百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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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又身陷陰謀離奇殞命。
肩負著復仇和使命,
沈棠和弟弟回到了風波不斷的安遠侯府。
是被陰謀詭計所害,還是利用陰謀詭計回擊?
且看沈棠在王侯府邸的步步驚心!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