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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農家女-112節許氏孩子的滿月禮
更新時間:2011-10-30  作者: a司芳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a司芳 | 異能農家女 
正文如下:
異能農家女正文112節許氏孩子的滿月禮a司芳

異能農家女

正文112節許氏孩子的滿月禮

112節許氏孩子的滿月禮

“那你去告訴族長吧,我就把你給我家銀子告訴你的長工們,看以后你怎么服眾”小周氏一步不退,學著安秀的樣子,惡狠狠站起身來說道。

安秀突然一笑,緩聲道:“菊順媳婦,你知道我家的狗,很厲害的吧?”

小周氏臉色驟變。

最終安秀拿了銀子,還給何菊順工契,召集家里長工,把何菊順的事情說清楚了。李虎子沒有意見,只要賠了銀子便好。

一轉眼,便到了三月底,正好是何早生兒子滿月的日子。

安秀的米鋪早已開張,叫安記米鋪。開張初期,需要很多的投入,她給了凌二虎三千兩銀子的銀子周轉。來福說凌二虎靠得住,安秀也就放心把自己的產業交給他。凌二虎是掌柜的,負責招伙計,招賬房,做生意;安秀是東家,不走上前臺。有幾次她去米鋪視察,伙計一個勁地熱情招待她,以為她是來買米的。

在縣城河邊碼頭租了貨倉,安秀主要負責供貨。凌二虎問過幾次水稻的來源,跟金玉堂的反時令蔬菜一樣,安秀不說話。

由于品種好,價格又是中等,安記米鋪的生意不錯。雖然已經有好幾家的米鋪經營成熟,有固定的顧客。安秀讓凌二虎另辟蹊徑,嘗試旁的營銷模式。凌二虎腦子活泛,跟縣城上十家中小酒樓定了盟約。

米好,價格又低,原本跟旁家米鋪合作的,也轉到凌二虎這里。

凌二虎高興地跟安秀說:“東家,咱們的米鋪現在生意不算好,但是咱們新來的,已經很不錯了。一年半載之后,生意會越來越好。”

安秀很高興,賞了他十兩銀子的紅包,答應他,年底的時候凈收入的兩成分給他。為了讓凌二虎安心,安秀干脆把分成的事情定了盟約,白紙黑字交給他。凌二虎略微推辭,就高興地收下了。安秀大米有限公司,凌二虎是總經理,安秀是董事長。就這樣熱火朝天地展開了古代生意之旅。

這個年底沒有雜交水稻,所以畝產不過三四百斤。但是安秀的田,畝產過千。回來運了六次,她的貨倉就十幾萬斤的存貨,足夠撐兩三個月了,便停止了這項艱難的活動,地讓水稻順應自然規律生長。

王家燕娘家的喪事辦得順利。雖然一家子沒了主心骨,只剩下老母弱弟,但是縣令賠了八百兩銀子,足夠他們一生衣食無憂的。王家燕的大伯說,把王家燕家的田地給他家種,每年交租給王家燕的娘。

雖然可能是空話,甚至是想私吞親家的田產。但是作為女婿,何江生也一句話都沒有資格說。

王家燕氣得半死,她明白大伯不會這么好心,想找他理論,她娘拉住了她,低聲哭道:“家燕,你都嫁出去的女兒,王家的事情你插不上嘴。算了,由著他去吧,咱們身上有些銀子,還有兩塊菜地,不至于餓死。田契地契都在我手里,將來你弟弟長大了,再要回來。”

王家燕無法,只得抱著她娘的頭,兩人哭了一頓。

王家燕不生育的事情,安秀問來福,是不是沒得救了。來福淡淡的說:“只要她能懷上,我就能讓她順利地生下來,保證不會難產。”

安秀聽到這話,高興得眼淚花花,也很幸慶沒有把大夫的話學給二嬸聽。從陳家百草堂買回來的那支老參,貌似效果不過,王家燕的身子一日一日好了起來。二嬸給要給她藥錢。安秀說十五兩,二嬸心疼得嘴巴咧了咧,卻沒有抱怨,痛快地給了她錢。

生活一切都順利妥當。

三月底,暮春時節,萬物生長漸旺,天氣也漸熱。滿月是小孩子出生后,經過洗三朝、半月兩個小禮儀之后的最隆重的禮儀。親朋四方云集朝賀,主家大擺筵席招待貴客,俗稱“彌月之喜”。

一家子妯娌姑嫂,除了王家燕,都來了。她的身子沒有好利落,又掉了孩子,二嬸怕她想多了,特意把她留在家里,讓何娟陪著她。

沒過一會兒,何娟都跑來了。她是個愛熱鬧的,豈會錯過這般盛大的聚會?李氏臉色一落,問她怎么不在家看著嫂子。

何娟說的頭頭是道:“娘,我嫂子只是身上不爽朗,又不是得了啥病,干嘛要人看著?剛剛我在跟前,嫂子說累了想躺會兒,叫我過來玩。我要是不來,她該多心了”

一家子眾多嫂子都被她逗笑了,說娟子這孩子快人快語,是個能干的。李氏戳她的額頭笑道:“能干啥?頂多是個嘴皮子利索的。”

二嬸李氏、三嬸姜氏、安秀和李臘梅都在廚下去幫忙,唐氏今日穿戴光鮮,抱著大貓,許氏抱著小貓,兩人都笑逐顏開。何娟換了干凈整潔的衣裳,李氏不準她從廚房里湊,她非要來。

趁著李臘梅不在跟前,何娟沖安秀笑道:“秀姐姐,你說她們婆媳仨等會兒會不會再吵起來?”

正好李氏路過他,聽到這話,給了何娟一爆栗,低聲喝道:“多大閨女了,說話嘴沒把門的。這話要是叫旁人聽到了,咋想你這個做小姑的?人家盼著一家人好,你盼著吵架。”

安秀沒有接話,無聲地笑了笑。

還沒有開席,院子里亂哄哄的,何玉兒不知道何時鉆了進來,把包裹交給安秀,這是她替大貓小貓做的衣裳。安秀正在剁肉,一會兒炸肉圓子,一手都是油和肉屑,見到包裹,忍不住笑道:“你給我做啥,咋不自己送給大嫂子?”

何玉兒扭捏著:“我不知道說啥”

“就說這是你做給大貓小貓的衣裳,祝他們健康長大啊”安秀教她,“快去啊,等會兒讓大嫂子給大貓小貓換上,一定好看極了。”

何玉兒還是扭捏著不敢去。

何娟看不下去了,戳她的額頭:“沒用的,走,姐姐帶你去”

何玉兒喜滋滋拉著何娟的手,往前堂去了。安秀看著何娟的風風火火的背影,搖頭笑了笑。李氏也看到了,嘆了口氣,向安秀道:“你說娟子多早晚還能穩重些?這樣子嫁人了,我都不放心”

安秀心想,穩重應該是性格所致吧?何娟天生的潑辣勁,只要沒個三年五載,改不了這性子。這話不好直說,安秀仍是安慰李氏道:“生了孩子,性子就穩了,二嬸,這沒啥的,多少人一輩子急性子,照樣過好日子”

李氏笑了笑,繼續去切菜。

李臘梅難得不怎么說話,埋頭只顧干活兒,少了平日里的一份潑辣模樣,人有些無精打采。

安秀猜想,可能是被刺激了。她過門也快小半年了,至今肚子沒有動靜。王家燕雖然小產,但人家也是懷過孩子的。

不管你長得多么漂亮,干活多么麻利,不能生孩子,人生就是殘缺的。

正想著,就聽到院子里一陣喧嘩聲,笑聲蓋天。

安秀等人也放下手里的活,用圍裙擦擦手,跑出來看看出了啥事。

許氏與唐氏手里各自抱著一個娃娃,穿著何玉兒送的衣裳,宛如年畫上的送財童子,眾人忍不住驚呼,說唐氏許氏好福氣等等。唐氏笑得眼睛都瞇在一起了,許氏也是合不攏嘴,婆媳倆難得的和睦。

二嬸瞧在眼里,替許氏高興,心里卻是酸酸的。要不是王家燕娘家的長房鬧這么一出,年底的時候她也能做奶奶了,抱著小孫子跟唐氏一樣,滿院子顯擺。如今,不知道王家燕何時能再生了。

李臘梅也好奇出來看,瞧見是這陣勢,冷哼了一聲,轉身回廚房繼續剁肉,把砧板剁得咯吱咯吱響,好像跟這個死物有天大之仇。安秀與李氏對瞧了一眼,心中明白八九分,唐氏指定拿孩子的話噎李臘梅了。

一個人縱使萬般能耐,也有軟肋。

炫耀完了便抱回堂屋,大貓突然鬧別扭,不怎么高興他祖母抱著,不停著唧唧哼哼。小月月家婆忙過來,想接下大貓,今日唐氏一來就霸占著孩子,小月月家婆雖然微感失落,也不能說什么。她是個明事理的女人,雖然唐氏在許氏坐月子的這一個月從未登門,但唐氏是奶奶。不管咋說,奶奶都比家婆大。

唐氏避開她的手:“月月家婆,你歇著吧,我來抱孩子”

她不是來幫忙的,而是來宣告奶奶的權威的。

大貓唧唧哼哼地推唐氏,扭著身子往月月家婆懷里鉆。女賓們在堂屋坐,瞧在眼里,都在偷笑。唐氏臉上訕了一陣子,把大貓的頭按住自己的懷里,不讓他亂動,問:“喲,餓了吧?奶奶給你弄吃的。”

許氏心頭不快,想說什么,月月家婆忙按住她的手,裝作逗小貓玩,低聲跟許氏道:“忍忍吧,就今日一天,大喜的日子別鬧僵了”

這話打在許氏的心頭,縱使千般不快,也忍了下來。這是她嫁到何家莊之后,最盛大的日子,一切都要和諧,不能因為自己的婆婆給毀了。

“早生媳婦,你把小貓給我,大貓可能餓了,你喂喂他”唐氏泄氣道。大貓剛剛還是在忸怩,還在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哭了,一個勁地推唐氏,不想呆在她懷里。

許氏把小貓給月月家婆,接過唐氏手里的大貓。

唐氏一放下大貓,立馬去搶月月家婆手里的小貓:“月月家婆,我來抱我來抱,不能總是勞累你”

月月家婆沒有說話,心想平怎么不怕勞累我?媳婦坐月子整整一個月,唐氏不像旁的婆婆,給媳婦送些雞、紅糖、雞蛋等等,她連過來說句客氣話都不肯。

如今好像她多么寶貝自己的孫子一樣,月月家婆無聲地搖搖頭,對唐氏無可奈何。

大貓一回到許氏的手里,立馬不哭了,兩只短小的肉手去抓許氏的衣領,咯咯地笑。

許氏用頭抵他的額頭,逗他玩兒:“是不是餓了啊?”

大貓聽不懂大人說什么,但是許氏逗他,他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女賓們有些抿唇輕笑。

月月家婆站在一旁拍手招呼他:“大貓,家婆抱抱”

大貓扭過身子,直往家婆懷里鉆。月月家婆很高興,忍不住笑了。眾人也笑了,紛紛捧場說這孩子真是機靈。還有人暗著笑道:“也是聰明的,知道誰對他好,將來啊,肯定孝順。早生媳婦好福氣。”

剛剛在唐氏懷里還哭鬧,一回到許氏懷里立馬笑了,看來并不是餓了,而是不喜歡唐氏抱他。見這架勢,再聽眾人暗含諷刺的話,唐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剛剛在許氏手里還高高興興的小貓,現在被唐氏抱在懷里,也開始鬧別扭了,不高興地扭動身子。瞧著小貓這樣,眾人的低笑轉為哄笑,唐氏的臉徹底白了,鼻孔都冒煙。

大貓在月月家婆手里,許氏空著手,此刻不知該不該接孩子。

唐氏把孩子從許氏懷里一塞,聰明地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早生媳婦,小貓怕是真的餓了,你給孩子喂喂奶。”

小貓一回到許氏的懷里,立馬不鬧了,彎起小小的眼睛,裂開沒有牙齒的小嘴巴,吐著小泡沫,咯咯地拍手笑。

眾人又笑。

許氏瞧這陣勢,忙抱著小貓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說:“娘給你喂奶啊,你個小東西。”

這樣,就給唐氏留了臺階。

唐氏獨自訕了一會子,就刻意地跟女賓們說話。大家也給她面子,陪她聊了起來。小貓根本不餓,許氏抱著他在里屋轉了一圈又出來了,仍給唐氏抱。

唐氏笑了笑:“我胳膊怪酸的,歇歇,等會兒再抱”

許氏愕然看著她,竟然變得聰明很多了

其實唐氏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是一個完全沒有腦子的。她跟李臘梅不可能有任何的婆媳感情,只能要來跟許氏套套近乎。許氏性子軟和,只要自己假以辭色,許氏定然會巴結自己。

瞧著許氏現在的低眉順目,唐氏滿意地點點頭。

其實許氏忍氣吞聲,并不是為了唐氏,而是不想毀了今日這個盛大的日子。

送完衣裳,何娟和何玉兒重新回了廚房。剛剛唐氏的糗事何娟都瞧在眼里,一個人偷偷笑。李氏見她偷笑的模樣傻乎乎的,嘖了一聲;“娟子,你撿著金元寶了?一個人笑的那樣。你要是真的沒事,就拿條圍裙過來切菜。”

何娟一下子沒有認真,捧腹大笑。在堂屋的時候,她已經忍得非常辛苦了,李氏的一句話好像戳破了她的防線,笑聲再也止不住了。

見她笑成這樣,包括廚子在內的眾人都被她引笑了。

“啥事啊娟子?”安秀推她。

何娟一邊笑,一邊把剛剛大貓小貓不讓唐氏抱的事情說了一遍。何娟的敘述詳盡生動,眾人都忍俊不禁。特別是李臘梅,覺得非常痛快。李氏作勢要打她:“這有啥?小孩子就是喜怒無常的。才一個月,哪里會認人?你再胡說打爛你的嘴”

何娟吐了吐舌頭,拿起一條圍裙圍上,幫著切菜。

“二嬸,話不是這么說”李臘梅仿佛恢復了一些生機,笑道,“小孩子比大人還要懂得親疏,誰好誰壞他最明白了。我大嫂生了兩個聰明又伶俐的兒子啊,以后有福了。”

說罷,咯咯地笑了起來。

安秀等人陪著笑了幾聲,都不接話。何娟不喜歡唐氏,更加不喜歡李臘梅,撇了撇嘴巴,乖乖切菜不說話。

唐氏和何霞原來也要來幫忙的。辦這種大事,操勞的應該是自己的婆婆,而不是二嬸。可是唐氏跟何霞就想貴賓一樣,穿戴整整齊齊坐在堂屋。二嬸與何娟才像是親婆婆與親小姑,在廚下樣樣勞累。

李二元與他娘也來下禮了。兩家訂了親,就算是親戚了。未來媳婦娘家長房長孫的滿月禮,李二元的娘不敢馬虎,跟安秀等人一樣重。

何娟像個野姑娘在廚下忙來忙去,也不注意自己的儀容,李二元正好來廚下看她,找她說句話。二嬸讓何娟去院子里說。李二元見她一臉的灰,不免心疼,掏出一個手帕給她擦擦臉。

何娟臉通紅,拍開他的手,低聲道:“這么多人看著呢,你做啥啊?”

李二元也尷尬。

何霞正好從屋子里出來,看到這一幕,嗤笑一聲。她今日穿了一件紅綢布短褂,青灰色長裙,頭發挽起,一張精致的臉上涂脂抹粉,異常的好看。不管她走到哪里,男人的目光都跟著她。

聽到嗤笑聲,何娟與李二元的目光都轉向了何霞。見她這副打扮,何娟翻了一個白眼。李二元一愣,沖她禮貌地笑了笑。

瞧見李二元沖何霞微笑,何娟一股子醋意頓時涌了上來,踩了李二元一腳,沉聲問道:“你找我啥事?”

李二元被她踩的莫名奇怪,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沖她的家人笑?他摸了摸后腦勺,有些費解,最終道:“等會兒回家的時候你送送我吧,我有東西給你”

李二元的娘去打銀項圈給大貓小貓送滿月禮的時候,順便打了一副手鐲給何娟,他想等會兒單獨說說貼心話,再給她。

何娟怒氣不消,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回了廚房。李二元這下真的懵了,這變臉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只得喊她,讓她等下。何娟頭也不回地回了廚房,一肚子氣。

心想男人真是膚淺,不過是看何霞好看,就笑成那樣

安秀與李氏見她笑如蜜糖出去,一臉陰霾回來,彼此對視了一眼。直到那頓飯吃完,何娟的臉色都不見好轉。李二元坐在鄰桌,對何娟的表情莫名奇怪,不住地回頭打量她。

何娟只顧埋頭吃飯,倒是一旁的何霞不時與他目光一撞,給他一個魅惑的笑容。李二元一輩子沒有見過多少女人,對丑與美沒有明確的概念,只是覺得何娟這樣的很好,何霞這樣的令人抵觸。但是她沖自己笑,自己又不能不笑,只得回應。

何娟抬頭的某個瞬間,正好李二元在看這邊,何霞沖他笑,他回應。

何娟手指一緊,瞪了李二元一眼。何霞正了正心神,不再調戲李二元。她一早就有預謀,想氣氣何娟。效果達到了,也懶得再繼續了。

安秀坐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偶然抬眼叫他們三人的表情,一切都盡收眼底。何娟的憤怒,李二元的無奈,何霞的惡作劇,眉頭蹙了蹙。

何早生家的滿月禮要擺宴三天,李氏安秀等嬸子妯娌都空不得,必須在廚下忙著。

何娟原本一肚子氣,李二元走的時候她也不搭理他。李二元最終只得偷偷找安秀幫忙,問問何娟為何會突然就翻臉了。安秀把何娟強拉到院子外面,客官地說了一下當時自己看到的情況。

何娟將信將疑,正好李二元與他娘親要家去。二嬸在院子幫忙收拾,就喊何娟送送。當時李二元娘親的面,她不太敢鬧情緒令老人擔心,便送去了。好半晌才回來,眼角有淚水的痕跡,嘴唇卻含著笑意。

安秀搖搖頭,這些小青年的愛戀真是如激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何早生家擺宴的第三天,何樹生回來了。他一回來就直接去了何早生的院子,這回連二嬸都嚇著了,他又長高了,卻又瘦了。瘦得驚人,全身除了骨頭沒有二兩肉。

安秀沒有忍住,眼淚就落下來了:“樹生啊,你從哪個難民營逃出來的?”

見她哭,眾人心酸;聽到她這話,又忍不住笑了。

何樹生尷尬地站在安秀面前,任由安秀摸他的胳膊,見她哭得傷心,竟然有絲高興,半晌才安慰她:“秀,我沒事的,你平日總不見我,才覺得我瘦了。其實我還是跟以前一樣。”

“屁”安秀抽噎道,“當姐是瞎子看不見啊?”

李氏拉開她,哭笑不得:“你消停會兒行不?我真是看不出你多傷心。樹生剛剛回來,讓他吃口飯吧。你跟瘋子似的又摸又哭,都把他嚇壞了。”

安秀訕訕地摸了眼淚,勉強笑了笑,拉何樹生坐下,盛了一大碗飯給他。自己則在一旁緊緊地看著,恨不能替他吃。何樹生被她盯得后脊背都涼了,轉過身子側身對她:“秀,你看著我,我吃不下”

安秀毫不可以揚手拍了他頭一巴掌,怒道:“沒出息,看著你你就吃不下飯?怪不得這么瘦呢。我就要看著,你給我快吃。還說在學堂里能吃。在學堂沒人逼你吃飯,整日挨餓吧?”

何樹生低頭使勁扒拉飯,不一會兒就把一碗飯扒拉干凈了,打了個飽嗝,把碗給安秀看。

安秀滿意地點點頭,又盛了一碗給他。

何樹生驚詫地看著一大碗飯,半天才畏畏縮縮地接下了碗。他吃不下,又不敢惹安秀不高興,硬說頭皮慢慢吃。

李氏還要干活,沒有功夫搭理他們小夫妻。姜氏吃了飯就跑回家了,李臘梅跟許氏套近乎,放下碗就去堂屋逗大貓小貓玩兒。唐氏與何霞做貴客,何娟送李二元母子。廚下的活兒都是安秀與李氏的。

“秀,樹生剛剛回來,你回家去吧,替樹生撿撿床鋪,這里的活兒不多,我一個人干就成了”李氏正在埋頭洗碗,還不忘叮囑安秀。

安秀有些為難,這哪里是一點兒活?分明是很多的活。

她正要說留下來幫忙,許氏的娘親帶著許氏的弟媳婦和兩個妹妹進來了,說幫李氏打下手。李氏忙推她們出去,說她們是客人,可不能讓她們干活兒,廚下都是油水,怪臟得。

許氏的娘親已經擼起了袖子,笑道:“啥客人?都是自家人。大貓小貓有他娘和他祖母,我們也湊不上前。你一個人忙這么多活兒,怪辛苦的。”

安秀見一下子來了四個人幫忙,這點活兒自己插不上手,就拉著何樹生的手回家。他身上的衣裳小了,捉襟見肘,像偷來的一樣。何玉兒已經替他七八身新的,不同的大小,不同的樣式。就是怕他下次回家長高了,沒有衣服換。

“秀,其實你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回家換衣裳鋪床。”何樹生想掙脫安秀的手。安秀拉著他的樣子,就像牽著自己的小狗一般。不管何樹生長成什么樣子,他都只是安秀的小狗兒。

對此,何樹生很泄氣。

旁人卻不這么覺得。好幾個婦人看著安秀拉著何樹生急匆匆往家里趕,都抿唇低笑:“樹生一年到頭不在家,安秀忍得怪辛苦的啊”

“樹生還是個孩子呢,安秀造孽呢”另一個婦人惋惜道。此語一出,引起一片哄笑。

安秀拿出何玉兒早就做好的八套衣裳,也翻出了給霍三公子的那件翎白色的。何樹生一件一件地試,第一眼就看中了翎白色那件,可惜不合身,大一圈,若微遺憾。然后又試別的,最終選擇了一件紫紅色的長袍。

莊稼人很少穿長袍,干活兒不便宜。所以何樹生的長袍一上身,安秀覺得很新鮮好看。就是有些肥,他太瘦了,瘦得叫人心疼,安秀又感嘆了一回。

跟學堂里的學子一樣,何樹生頭上綁著幅巾,雖然很儒雅,卻顯得老氣。安秀逼他坐下,自己替他梳頭,然后找出一直白玉簪替他挽上。

弄好了,安秀看了看,不免泄氣。何樹生太瘦了,撐不起任何配飾。瘦成他這樣,顯得尖嘴猴腮的,特別猥瑣。安秀拉住他手,語重心長:“樹生,你下次,必須十天回來一次,我要給你加餐。你太瘦了,好難看啊”

何樹生甩開她的手,那句難看令他不快。幸而安秀沒有把猥瑣二字說出來,否則他當場要翻臉了。

何樹生不讓安秀幫他鋪床,整理房間,推開窗戶透氣,才發現他的屋子一股子霉味。

“樹生,你晚上睡我屋里吧”安秀若微抱歉。其實這房子她平常記得通風,最近太忙了,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一屋子霉氣,住著可能得病

何樹生想了想,的確很久沒有和安秀與玉兒說話,當即點點頭,把被子抱了回安秀的屋子。

晚上沒有去何早生家,安秀頓了雞,叫何有保與何玉兒都回來,一個四口吃個團圓飯。

飯桌上,安秀不住地給何樹生夾菜,何玉兒學樣,致使何樹生碗里的菜總是吃不完,總是滿滿的堆得老高。何有保含笑看著他們,半晌才道:“上次樹生回來,正好趕上家里擺酒,然后又是早生娃娃出世,一家子坐下來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一轉眼,樹生上學都兩個月多。”

“可不”安秀笑道,“樹生,你咋狠得下心的?你就不想我們啊?”

何樹生臉刷地紅了,在保守的舊中國,人們表達感情的方式比較委婉,不像安秀這般想你愛你滿嘴都是。

“以后每十天,必須回來,聽到沒有”安秀拿筷子敲桌面。

“知道了,你說了好多遍”何樹生忍不住嘀咕抱怨。

安秀聽到他的語氣,想起了自己曾經就是這樣回應媽嘮叨,頓時生氣,捏他的臉蛋。但是除了皮,全是骨頭,又開始心疼起來。

吃了晚飯,何有保又去何早生的院子幫忙,叫安秀與何樹生、何玉兒就不要去了,他們也出不上力。

何樹生依舊打地鋪,三個人說說笑笑。何樹生主要講學堂里的生活。他的學堂很用心,老夫子非常器重他,叫他過兩年就去考秀才,何樹生說他想今年就去考。考得上與否,都去試試,不過是費些路資而已。

安秀對他的雄心壯志表示贊同,答應他秋后童子試去參加,說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就考上秀才了呢。

何樹生對安秀的這種比喻很是不滿,嘀咕道:“秀,我很努力的,我一定會考上,不是碰運氣的。”

對于他這種心態,安秀覺得必須教育。考試的成敗不僅僅與能力相關,還跟很多的外在因素相關。很多的孩子因為一次考試的失利,就斷送了自己年輕的生病,太不值得了

“樹生,秀才不會跑,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你年紀小,家里又不指望你掙錢養家活口,不管你多大考中秀才,我都高興。在學堂里別太辛苦,今年就當去練手,懂?”安秀坐起身子沉聲說道。

何樹生蹙眉,仍在表壯志:“我一定會考上的,你放心秀”

安秀無奈地搖了搖頭。何玉兒趴在床沿上,笑瞇瞇道:“哥哥,你考上了秀才,將來是不是也要考上狀元?”

何樹生堅定地點點頭。安秀撲哧一聲笑了,果然不知道世道的艱難,還以為考狀元是探囊取物般容易呢。

“哥哥,你考上了狀元,會不會娶公主?戲文里說考上了狀元就娶公主,什么,呃,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何玉兒無辜地睜大了雙眼,看著何樹生道。

何樹生也笑了,起身捏何玉兒的小鼻子,笑道:“玉兒,那是戲文人家還說,莫為太子伴讀,莫為公主駙馬。駙馬可不好當”

“其實…”安秀也陷入了想象,愉快道,“樹生,你要是真的娶了公主,就等于一步登天,省了好多的奮斗道路,咱們就徹底擺脫了農村戶籍,成為上等社會的人。過幾世,你的后代就算名門之后,也不枉我辛苦培育你”

何樹生嘴角抽了抽,半晌才怒道:“秀,我娶了公主,你咋辦?”

“什么什么?”安秀好笑,“你還想把我咋辦?告訴你,你必須給我考狀元,娶公主”

何樹生氣鼓鼓地躺下,拉過被子蓋住頭,氣得手腳都發抖。

何玉兒不解地看著安秀:“我哥哥怎么了?”

安秀笑:“抽風了玉兒,你先睡,我等著給爹開門呢。”

何玉兒爬起來拿自己的針線,笑道:“秀姐姐,我不困,跟你一起等咱爹回來吧。秀姐姐,霍三公子的衣衫快繡好了,袖口的地方我再加上一些花色,你就可以拿給他。”

她打開柜子,拿出那件翎白色的衣衫。主要的花紋都是二妞繡的。何玉兒原本會繡花,但是她很長時間不銹,手有些生疏,后來又偷學了二妞的陣法,繡出來的東西跟以前有些不同,但是她仍不敢冒險。要是讓霍三看出蛛絲買家,可能會連累安秀。

過了這么久,玉兒仍然不知道霍三是敵是友。

若是敵,他早發現了安秀,為何至今沒有所動?若是友,當初在皇陵…

何玉兒知道自己的能力保護不了安秀的周全,如果她被人認出來,唯有死路一條。到時,自己必須藏好,保護好自己,將來才能替她報仇。霍三出現的時候,她什么都沒有說。

她說不清楚,安秀也不一定會相信。就算她說清楚了,安秀也聽懂了相信了,她們又能逃到哪里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霍三公子,這四個字何樹生聽在耳里,格外驚心,忙爬起來,看著何玉兒手里的翎白色衣衫,一把奪了過來,厲聲問安秀:“這是給霍三公子的?你憑啥給他做衣裳?”

“我沒有給他做衣裳啊”安秀無辜地攤了攤手,“是玉兒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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