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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農家女-124節誰是良人?
更新時間:2011-11-27  作者: a司芳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a司芳 | 異能農家女 
正文如下:
異能農家女正文a司芳

異能農家女

王家雀總是若有若無表示對何江生的好感。她心中對好男人的定義就是像何江生這樣的:高大結實、能干上進、溫柔正派。

王家燕雖然忙,女人最本能的敏感還是有的。經過幾件小事,她便明白王家雀的心思,頓時心頭苦澀。她過門也大半年,丟了一個孩子,至今肚子沒有動靜。何江生每夜都對她很好,也很努力,就是希望她可以再次懷上。可是她辜負了何江生的希翼。

王家雀長得比自己漂亮,又是個未婚女子,興許肚子爭氣,能為何家生下一兒半女,替何江生盡了孝道。王家燕按兵不動,主要是看何江生的反應。倘若他有心接納家雀,王家燕心中再多嫉妒也要強自壓制下去。

他納了自己的妹妹,總比一個陌生女人要強些。

何江生總是刻意避開王家雀,但是她每天來送飯,想避也沒有法子。這樣下去,就算王家燕不誤會,莊子里也會說閑話,原本平靜溫馨的家,添了這種事情,就變得烏煙瘴氣。

想了很久,何江生最終決定還是跟王家燕說清楚,讓她幫著自己想想法子。一來表明自己的心跡,他對王家雀的好感無可奈何;二來女人對付這種事情,法子總是要比男人更加干脆。何江生不想傷害王家雀,也更加不想讓她纏著自己,徒惹麻煩。

“家雀昨兒又給我做鞋了”洗了腳,何江生便躺下了,半晌慢悠悠說起這件事。晚上關好鴨棚,有安秀的狗看門,他便回家住。天氣越來越冷,鴨棚旁邊的草棚冷得難以入睡,回家住既可以暖和些,也不至于冷落了嬌妻。

王家雀今日做給他的鞋,就擱在房間的柜子里,王家燕一回來就瞧見了。何江生不說,她也不敢貿然去問。很怕何江生說出令她害怕的話,雖然她想通了,心底卻是千刀萬剮般疼痛。哪個女人希望自己愛的男人去找旁的女人。可是自己一直不能懷孕,做媳婦是不稱職的。自己不稱職,怎能阻止丈夫去令納妾室?善妒是要被休的。

現在何江生主動說起,王家燕正要出去倒洗腳水,聽到這話,身形錯了一下,沒有接話,端著洗腳盆就出去倒水了。好半天才回來,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笑意,眼眶卻微紅,拿起柜子里的鞋子,坐在床邊道:“是這個?做的不錯啊,家雀的手越來越巧了。試了沒有,合腳不?”

“沒試”何江生笑道,“合不合腳,都不是我的東西,我不喜歡腳上的鞋子破了,你得空再幫做一雙吧。實在不得空,我叫秀丫頭去集上幫我買雙。家雀的鞋,我穿不起。”

一瞬間,王家燕感覺自己提起的心歸位了,眼淚嗖嗖往下掉。

“咋啦?”何江生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中明白她所想,爬起來看著她,忍不住笑了,“咋哭了?”

王家燕慌忙扭過頭,起身要走。

何江生忙拉住她,用袖子給她揩淚,還是忍不住地笑:“哭得這樣,出去讓娟子瞧見了,又要笑話你了快別哭了。”

王家燕一個轉身,撲到何江生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剛剛還是壓抑著哭聲的默默流淚,此刻便是嚎啕大哭,這么久以來的擔心與委屈都一掃而空,哭著哭著又笑了。

何江生無奈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大半夜的,又哭又笑,魔怔了”

王家燕好半晌才止住了哭,何江生打水給她洗了臉,兩人纏綿床第。完事了,兩人都身心愉快,似乎很久沒有這般和諧過。王家燕有些喘氣,趴在何江生的胸口。

何江生輕輕撫摸她的后背,半晌才道:“你啊,是個聰明的人,這事上反而糊涂了。要是我不說破,你是不是準備把家雀推給我?”

王家燕咬了下下嘴唇,慢聲道:“我以為你喜歡。其實…江生,我也是真心你為想。我如今的身子,自己也說不準了,這么久都沒有懷上,心里著急。要是家雀…”

“別胡說”何江生急忙阻止她,“孩子遲早都會有的。要是你真的懷不上,也是我注定命中無子,咋能怨你?回頭你去說說家雀,你是她姐姐,有些話方便講。過年我們替她尋戶好人家,把她的事情定下了。她要是還執迷不悟,就送她回去吧,咱們還去四叔家吃。”

王家燕點頭說好。

何江生不知道王家燕是怎么跟王家雀說了這事,之后王家雀有些失落,卻沒有再纏著他,令何江生松了一口氣。

王家雀依舊替他們做家務,洗衣燒飯,王家燕雖然有些擔心,想起了何江生的話,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想到何江生,王家燕覺得心頭踏實。他是個實誠的漢子,不會說花哨話,心里懂得權衡利弊。不該是他的東西,他不會試圖去爭取;他不想要的東西,別人硬塞給他也沒有用。

這么久過去了,何江生有時還是會想起安秀,但是心中的那團火已經徹底熄滅了,反而幸慶當初沒有犯傻。倘若真的因為安秀而推了王家燕,現在他哪能過上這般窩心的日子?

冬日漸冷,水里也沒有多少吃食,鴨子全部要用稻谷來喂。何江生把荒田里的水放干,鴨子全部趕到荒田去了。如今鴨棚的規模越來越大,母鴨已經有五百多只,公鴨六百多只。

他現在每天都累得半死,安秀瞧在眼里,問他要不要招一個人幫忙。何江生說他有這個打算,但是想等過了年再說。年底該賣的鴨子都要賣掉,明年具體咋弄,還要再合計。

何有保得知情況,主動請纓過來幫忙。他終日燒飯、伺候菜園,閑得骨頭疼。怕安秀不同意,努力說服她:“秀,你瞅,我現在也是燒飯,伺候菜園子。咱們的菜園子三五天伺弄一回就管。到了飯點,我就回來燒飯,保證餓不著你和樹生。”

安秀見何江生這邊的確忙不開,何有保也閑得無聊,答應了他。

何江生見他們這樣,忍不住笑了:“四叔,你現在也歸秀丫頭管?”

“可不,我們一家子只有秀是家長”何有保也笑。

冬日到了,晚稻收完之后,田里就不需要忙碌;地里種下了油菜,也不需要打理,安秀的長工們卻總覺得自己總是累得半死。每日具體做了什么,似乎總是模糊的,好像就是在家烤火聊閑話一般。

利用冬日田里地里不忙,安秀去縣城又租了兩個貨倉,存了大量的糧食。開春忙起來,沒有功夫供應米鋪;凌二虎還說要開分號,定不能斷貨。冬日里每隔三天都去弄一次水稻,所以長工們都很累。

安秀給他們加餐,大魚大肉伺候著。

何早生的魚塘長勢不錯。按照何江生的法子養魚,魚兒長得很快。何家莊以前沒有多少人家養過魚,都沒有經驗,所以不知道何早生的魚生長速度已經違背了自然規律。

都是安秀異能的功勞。

來福見她動用異能不知道收斂,叮囑她道:“你要小心,倘若過分了,接下來的幾輩子可能要受劫,歷盡苦難。”

安秀無所謂,笑道:“下輩子要喝孟婆湯的,我都不記得是自己了,受苦受難再說吧。反正這輩子我要過的恣意。”

來福翻了翻白眼,沒有再說什么。

整個冬月何玉兒才回來住了兩晚。安秀感覺她現在的行為舉止,像個大戶小姐。雖然何玉兒依舊跟他們很親熱,安秀卻總是感覺有些隔閡。至于到底隔了什么,她也說不清楚。

連何有保都有這種感覺。

何玉兒每次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除了銀子,什么都往家里拿。吃穿用度,每一樣都有很多。安秀早就跟她說過,不要總是拿霍家的東西,否則會被人笑話的。何玉兒卻不以為然,依舊每次拿了很多回來。

安秀見自己的勸說無用,也懶得再說了。安秀一輩子沒有大富大貴過,不知道富貴人家的家底。可能這些東西在霍家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吧?

何樹生依舊每日讀書寫字,時間安排得非常緊湊。通過上次的事情,安秀對他依舊平淡,而他,心底對安秀的感情卻發生了質的升華。少男情懷,情竇初開的懵懂,既興奮又悵然若失。看著安秀對他的試探毫無反應,常常悵然若失。

安秀本不想懂,也懶得去懂。就算心中若微明白,也裝作不知情。她對愛情有自己的理解,失望久了,心里的盼望就會過去,感覺也會消失。

二伯二嬸在集上賣鴨苗,每隔十天回來一次,運新的鴨苗過去。莊子里人問生意好不好做,二伯笑瞇瞇說很好做,沒啥難的。其實他心里明白,每地都有自己的惡勢力,他們在尤集一直太平,不過是打著霍家親戚的招牌。

兩個月下來,王家燕的暖房情勢越來越好,二伯在集上的鋪子也越來越紅火,安秀看著心里很開心。

自從何早生開始養魚,唐氏就可以親近他們夫妻,大張旗鼓地給他們送這樣送那樣,李臘梅知道后,氣得半死,常常在自家門口指桑罵槐地說她。何木生原本覺得她性子爽快,跟自己有些相像,可是她總是不能懷孕,令他對她很失望。失望越積越多,心里的怨氣也越來越多,感情自然就消磨了些。

感情沒有了,原本覺得她樣樣都好,現在卻很反感。他也怕李臘梅鬧,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說她什么,只是偶然刺上一句。

王家雀每每去給何江生送飯,都要從何木生的院子前過去。兩人常常撞見,都眼前一亮。何木生長得極其英俊,身高體型一點都不必何江生差,臉模子還更加好看。性子和和氣氣的,是個溫柔知禮的男人。

王家雀這種少女,對男人總是懷著最初的期盼,不會考慮現實的問題,與何木生眉來眼去地勾搭了幾日,心底便留下了印象。

而何木生也瞧著王家雀,心底欲望萌動。王家雀漂亮,一副溫順的性子,但是眉梢帶著俏,天生的媚骨,令人難以自拔。自己試探地用眼神勾引了她幾次,她竟然有了回應,心底欣喜若狂。

漸漸的,眼神的勾搭不能滿足他倆,偶爾得了空,會偷偷跑去說些瞧瞧話。躲在老樹林里,倒沒有被人撞見過。何木生嘴巴甜,長得又好看,幾次下來,王家雀別控制不住了,在野地里與他做出了茍且之事。

何木生跟她保證,只要她能懷上,就娶她過門。

如此一來,兩人都如了心愿。李臘梅是個精明的,但是對自己太自信,認為何木生在她的管教下,已經服服帖帖,不可能出去尋花問柳,有時一些不正常的事情,她想不通,也沒有往女愛上面去思量。

因為何家莊的閨女媳婦,不太正經的也就那么幾個,沒有一個比她還要漂亮的,哪里入得了何木生的眼?

時間飛逝,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一年的活計也該放下,踏踏實實過個年了。莊稼地里不需要忙碌,何家莊的閑人越來越多,大家湊在一塊兒,就愛說旁人家的閑話。

說的最多的,還是何有旺那一家子人。何早生、何江生、何樹生都是話題。甚至有人敏銳地發覺了何木生的問題,只是說出來,大家不太相信。何木生在李臘梅手下,越來越慫胞了,他媳婦罵他娘,他都不敢幫腔,還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有人嘴巴長,說的有板有眼的,令人不得不信。漸漸大家看著李臘梅,都是在背后捂住嘴巴偷笑。

轉眼到了年關,霍家派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說是六小姐送的。安秀與何有保都一頭霧水,六小姐是誰?

隨車來的,是霍家三房管事的,笑呵呵道:“安姑娘,就是您家玉兒姑娘啊。老太太喜歡她,讓三太太認她做女兒了。現在就是三太太膝下的小姐,排行老六呢。畢竟是正房的小姐,比起咱們府上庶出的小姐還要尊貴些。”

安秀與何有保都后背一緊,何玉兒就這樣被霍家人霸占了不成?

當著眾多霍府家仆的面,安秀不好表示不滿,只得笑道:“是咱們玉兒的福氣…”

何有保不滿地看了安秀一眼,憂心忡忡。東西接下來,算是同意了何玉兒成為霍府的義女。何有保縱使千萬個不甘心,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發泄出來。只是晚上的時候,一家人都眉頭緊鎖。

何樹生非常氣憤:“玉兒真是的,這么大的事情,總得先跟我們商量一下,擅自做主就成了霍家的小姐,是不是不準備要咱們這個家了?”

“別這么說。”聽到何樹生說何玉兒的不好,何有保反而替她說話,“大戶人家跟咱們不一樣,興許玉兒也是身不由己。咱們就是莊戶人家,真被老夫人看上了,你還能推脫?沒有賣身做個丫鬟,已經不錯了”

何有保的話,正是安秀的心思。她一直很害怕霍老夫人哪天突然派人來,給她送些銀子,說何玉兒他們家買下了,做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到那時,到底應不應該拒絕?能不能拒絕?

根本沒有可能拒絕

所以,做義女是最好的結果。

對于這一點,安秀突然看開了,笑著向何樹生與何有保道:“爹,樹生,這是好事啊霍府家大業大,一個小手指就能把咱們碾死,竟然看上了玉兒做閨女,是咱玉兒天生修來的福氣。做了大戶小姐,學些琴棋書畫,總比在咱們家洗衣燒飯有出息。將來嫁到好人家做太太,一輩子受人服侍,不是咱們夢寐以求的?難道你們希望玉兒將來也嫁到莊戶人家,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

聽到這話,何有保與何樹生突然沒有再說什么了,安秀的話,句句說中了他們的脈絡。玉兒是他們的親人,他們都希望她可以過得很好。如今,雖然不知道她在霍府到底什么情景,但是既然忍了義女,自然待遇不差的,還是正房太太膝下,算作半個嫡女,比起庶女要尊貴些。將來不說嫁得多好,至少嫁過去,是個正房。

人都沒有長后眼,看不到以后的事情,何玉兒以后是否榮華富貴,他們現在也說不準。

為了何玉兒的前途,再舍不得,何有保與何樹生也都必須割舍了。只是心頭苦澀,不知道她最近如何了,有沒有人欺負她。霍府人多,不像在家里,父親哥哥嫂子都寵溺著她。

想起這些,安秀也難過。但是小手指擰不過大腿,他們也無可奈何。

臘月二十四是小年,過了這日,便是正式的年關了。王家燕的暖房臘月十五出了最后一批鴨苗,就沒有再孵,留下空閑好好把年過了。王家燕這邊一閑下來,王家雀就沒有什么事情了。王家燕想到自己娘家過年也要忙碌,就送了她回去,臨走的時候,王家雀萬般不舍。

何江生的鴨棚也開始抓鴨子。新的母鴨子也開始產蛋了,原先的母鴨子老了更加值錢,何江生說把母鴨子換掉一批,二伯二嬸也都同意。過年時分,肉類的生意更加好做了。

每集都要拉鴨子去集市賣,鴨棚看管的主要工作就交給了何有保。雖然鴨棚那邊很冷,但是瞧著公公津津有味的勢頭,安秀不好打岔。

鴨棚只留下來四百只母鴨子,剩下的都賣掉。最后一批鴨子賣掉,二伯的鋪子也暫時上板,回來過年。

臘月二十五這日中午,二伯叫安秀過去談事情。安秀心想,無非是分成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分成。

何江生拿出了賬本,上門簡單地畫了圈圈,安秀不認得,這是他們自己的記賬法子。何江生一點一點算給安秀聽,最終,不算人工投入的話,除去成本,凈收入竟然有六十多兩銀子。

二伯一家人都非常高興,紛紛說這一年沒有白忙活。

何江生說按照去年年底說好了的,把銀子分給安秀。本錢不給,凈收入她拿六成。

他們的事業已經漸漸穩定了,也有資本了,安秀覺得自己可以退出。現在就算她退出了,他們的生意依舊不受影響,便笑道:“二伯,還是把本錢給我吧。分成我拿五份。明年的時候,我想拿著錢做點別的事情,就不跟你們合伙養鴨子了。”

何有福一家人都聽得出安秀的意思,如今鴨棚成了規模,不需要她的幫襯,她合伙只是占便宜,所以她要退伙了。

何江生等人都不同意,說什么要錢用的話,可以借錢給她。

安秀很堅持。最后何江生道:“你真想退伙的話,今年的凈收入你拿六份”

安秀權衡了一下,同意了,拿了六十多兩銀子便回去。

事后跟何有保說起,他還怪安秀:“你江哥哥和你嫂子剛剛成了點事情,哪哪都要用錢,你咋能這個時候撤伙,還拿了這么多銀子?”

“我也不想拿這些銀子,只是江哥哥非要給我。”安秀笑道,“爹,這個你不懂鴨棚里現在有了母鴨,嫂子的暖房除了人工,不需要什么分支。而江哥哥的鴨苗,補進鴨苗也只要從嫂子的暖房里取。所以,明年他們的生意穩賺不賠我合伙,明年就是拿白錢了。江哥哥和嫂子厚道,我就更加不忍心了,這個時候撤出來最好。”

何有保把安秀的話一思量,才點頭笑道:“秀啊,還是你想得深遠。咱們一家子日子好過,不能拖了你二伯一家人的后腿。”

安秀點頭。

臘月底,家家戶戶忙著做年粑、打豆腐、殺豬屯肉,安秀仍是什么都不會弄,跟在李氏后面蹭東西。如今二伯家情況好轉,她蹭得心安理得。李氏對她更是滿心感激,被她蹭也毫無怨言。

臘月二十六這日,凌二虎從縣城專門給安秀送年貨了,滿滿一大馬車。

安秀忍不住笑了:“二虎,你這是拿著我的錢,給我做人情”

凌二虎呵呵地笑:“東家,多少錢回頭我說個你聽,你從我的工錢里扣。”

安秀故意正兒百八說道:“這是必須滴”

凌二虎來,送年貨是其次,主要是給安秀送這一年的收入。賬本給安秀,安秀自己拿了一個黑鍋灰,在桌子上算來算去。寫的東西,凌二虎看不明白,問道:“東家,要不要給你一個算盤?”

安秀搖搖頭:“算盤太麻煩了。”

凌二虎愕然。

最終,安秀算出了這一年的毛收入是五千六百五十九兩三百二十文,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心想會計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

把數字報給凌二虎,問他對不對,凌二虎驚詫不已,忙點頭:“東家,分文不差啊”

用干凈的抹布把桌上的鍋灰擦去,安秀洗了手,捧起茶杯喝茶,讓凌二虎跟她報告后面的話。她之所以當著凌二虎的面兒計算,就是讓他知道,別想著糊弄她,姐不是草包。

毛收入是五千六百五十九兩多,還要除去成本。安秀說買下來的那間鋪子成本分成十年往里面算,一年的成本算九十多兩便成,凌二虎說好。

鋪子的租金、貨倉的租金、伙計的工錢、賬房的工錢、人情往來的錢、日常開銷等等,三百兩銀子都不到。因為他們的米是沒啥成本的。

“東家,咱們的稻子是啥價格,您告訴我,我好入賬”凌二虎笑著問道。

“五文錢一斤,具體多少的,我沒有計算。”安秀笑道。

凌二虎再次愕然,因為稻子是在太便宜了。他們的米,還是十三文錢一斤的。最后,再減去米的成本,凈收入為三千二百零八兩多。

按照最初的約定,安秀拿出了凈收入的一成,做給獎勵給了凌二虎。

掐頭去尾一算,忙活了大半年,還加上一次牢獄之災,她一共賺了五千多兩銀子。比起金玉堂的收入,真是天壤之別,安秀頓時心中又開始不平衡了。

除去她虛構的大米成本,她的凈收入是三千兩,而凌二虎是三百兩。一直都是他在經營忙碌,安秀心想,時間久了,別人一挑撥,他該心中不平衡了,再忠誠的人都經不住金錢的誘惑,安秀又沒有什么監管手段。

想了想,最終笑道:“二虎,我想起一件事兒來。這一年,你給我掙的錢,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預計。這筆錢里,我準備拿出兩成分給你。倘若明年的凈收入比今年翻了一倍,我會拿出四成給你。”

凌二虎愣住,半晌才知道說感謝的話。

安秀叫何樹生寫下盟約,與凌二虎重新定下。既為高薪養廉,也為留住人才。倘若米鋪給她自己管理,只怕累得半死,也不會有這樣的成就。

“二虎,分成方面我不會小氣。但是有一點,不能做虛帳你這賬本真假,我一眼就能看的明白盈虧與否,你都是安記米鋪的總掌柜。倘若做了虛帳,我可是會翻臉的。”安秀好似開玩笑般說道。

凌二虎忙表忠心,說自己不會糊弄東家。東家對他的恩情重于泰山,他沒齒難忘等等。

安秀喝了一口茶,心想凌二虎是聰明人,倘若他真的被安秀辭退了,不可能找到比現在更加賺錢的職業。自己開鋪子,就要承擔更多的風險。而現在,一部分的風險是安秀擔著。

如此一來,彼此之間,既有牽制,也互贏互利。

凌二虎送來的,除了幾百兩現銀,余下的都是銀票。他說安秀可能年底給要長工們工錢,需要用到現銀,就自作主張地送來了。安秀微微笑了笑,夸他想得很周到。

其實,長工們的現銀,她早已備好了。

臨走的時候,安秀又給了凌二虎一筆小錢,讓他給伙計們發紅布。凌二虎推辭說不要,從自己的分成里出。推來推去的,安秀沒有堅持,送他到莊子口。伙計趕著馬車,他們倆緩步而行。

“東家,樹生長高了不少啊”凌二虎感嘆道。

安秀點頭,很是高興:“是不少,去年過年的時候還比我矮,現在已經若微比我高了。但愿明年還能再長高一些。”

凌二虎想了想,半晌才問道:“那…東家,你心里是咋想的?”

“什么?”安秀不解問道。

“你…真的打算給他做媳婦?他比你小五六歲啊”凌二虎低聲說道。他是掙扎了好久,才問出這句話來。周文軒總是拿他說笑,給他鼓氣,讓他問問安秀自己的意思,他也是思前想后,才決定開口的。

今日拿了收入,他心想安秀心情不錯,說了什么冒犯了她,也可能不是很生氣。

聽到這話,安秀愣了一下。

“東…東家,你別惱,我嘴欠”凌二虎見安秀臉色微變,慌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跟一般的女子不同,自己做這么大的經營,心里有打算。樹生年紀又小…”

說到最后,他自己覺得越說越亂了,訕訕地閉了嘴,心里突突的,不知道安秀是否生氣。

“在我心里,他是我的親人。”安秀半天才緩緩笑道,“只要日子舒心,跟誰不是過一輩子?”

有些話她不好當著凌二虎的面說。其實她想講,愛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不過是找個伴兒,跟自己過一輩子,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傳承香火繁衍后代。只要不干涉她的理想與事業,便是良人。

何樹生暫時什么都不懂,很乖巧很懂事,很符合安秀的希翼。

一年前,她也想過愛情,想過等何樹生長大了,各自謀取自己的生活。如今,她似乎不這么想了。做人家的妻子,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特別是這個女權根本沒有的年代。

跟何樹生在一起,他會遷就安秀的感受。不開心時安秀一個人,開始時跟他分享。但是他的開心與否,安秀可以不參與,何樹生也不敢讓安秀參與。這樣才是安秀想要的生活。

不要用你生活中的瑣事來煩我,就足夠了

倘若是同齡人,如果安秀總是不顧及他的感受,他會發火,會生氣。這樣,人生不是很累么?

安秀承認,她是一個自私的人。

聽到她的話,凌二虎沒有繼續再問了,答案已經明顯不過。但是他心中,卻更加郁結,反而恨自己問出口。倘若沒有問,還一直存著幻想。如今,所以的盼望都消滅了。

與安秀在莊子口分別后,凌二虎一路趕回了米鋪。回到縣城的時候,天色已晚,鋪子也快歇業了。

“二虎,今日忙什么去了?我可是等了你好半天”周文軒從鋪子里迎了出來。

“周兄,你怎么在這兒?”凌二虎笑道。年底都忙,他們很久沒有見面了。

“今日鋪子算賬,結了帳,這一年也松了一口氣,想找你喝幾杯。你們鋪子算賬了沒有?”周文軒笑瞇瞇問道。

“昨兒就算好了,我今日給東家送銀子去了。”凌二虎道,想起了安秀臨走前說的話,心頭微苦。

“咋了?你東家對你今年的營生不滿意?”周文軒善于察言觀色,凌二虎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都被他瞧在眼里,忍不住問道。據他所知,安記米鋪今年是宿渠縣生意最好的鋪子。

凌二虎忙笑,說不是,極力掩飾好自己的情緒。

挨不過周文軒的左拉又拽,兩人尋了家酒樓,叫了兩壇好酒,幾個尋常小菜,便斟酌了起來。

談起來一年生意上的得意與失意,兩人倒是有很多的話題。都是能人,說話也投機。不知不覺又叫了兩壇酒。

四壇酒下去,都微有醉意。凌二虎酒量好,周文軒也不弱,所以仍是清醒的,只是管不著心頭的感情,一絲絲往外泄,周文軒忍不住嘆氣,半晌才道:“過了年,只怕沒有這種自在日子嘍。”

“咋了?”凌二虎問道。

“要成親了唄。婚期定在二月初一,到時你一定要來啊。”周文軒緩聲笑道。笑聲里的苦澀難以遮掩。

凌二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舉起酒杯笑道:“周兄,成親是好事,有了家,心里就有一個落腳的地方,總比我這種漂泊無依的人強些。”

周文軒冷笑了一陣,搖頭道:“只怕成了親,心里更加漂泊無依。我要娶的,是陳家的女兒。他們家做玉器生意,在咱們宿渠縣也是有頭有臉的。可是太拿款兒,你沒有見過那個陳家大小姐,比宰相的女兒還要有譜兒。”

凌二虎一聽這話,后面也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只是一個勁地勸酒。他知道周文軒的性子,是個太任性的少爺,不拘一格。向來愛自由,也不受禮法約束。否則他一個小小的掌柜的,哪里值得這大少爺相交?

喝道后面,就是在聽周文軒抱怨自己的失意與對婚后生活的恐懼。

抱怨了半天,周文軒突然拍拍凌二虎的肩膀,苦笑道:“二虎,你我還真是…難兄難弟。這愛的人得不到,真是人生一大苦事。”

凌二虎一聽這話,臉刷地紅了,忙道:“別胡說,我沒有喜歡誰…”

“真當你哥哥是我傻子?”周文軒笑道,“不過,我要是你,也會喜歡她。是個漂亮的女人,又不做作,為人爽快。只是她那個小丈夫,太麻煩了”——

先傳了,等一下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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