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一直看在眼里,自然心中有數,忍不住看了沈宜晴一眼,嘆道:“今天虧得你也跟著一起來了。”
有沈宜晴陪在一旁,沈宜芳的情緒也平穩了不少,安然誕下一子,沈宜晴也是功不可沒!
沈宜晴抿唇笑道:“母親嚴重了,我什么忙也幫不上。好在二姐母子平安,真是好福氣呢!”
齊氏笑了笑,并未多說什么。心里卻暗暗想著,回去之后便到庫房里再挑幾樣好東西給沈宜晴做嫁妝。
沈宜芳平安產子的消息在沈府迅速的傳了開來,幾乎人人都為之歡喜。尤其是沈霖,一連道了幾聲好,滿臉都是笑容。沈老太太知道之后,也高興的很,親自在小佛堂里上了柱香。
只有岳姨娘的心里頗不是個滋味。
沈宜蓮前不久剛生了個女兒,林家反應平平。如今沈宜芳卻是一舉得男,這兩廂一比較,可就讓人心里不自在了。
不過,在這樣的時刻,誰也沒心情去顧及岳姨娘那點子小心思。
齊氏備了些貴重的補品,親自派人送了過去。至于孩子的滿月酒,自然更要精心挑選一些賀禮才行。
說起來,齊氏也夠忙碌的。眼看著沈宜晴出嫁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光是忙著籌備喜宴的事情就夠她煩心的了。
沈霖體恤她辛苦,便提議道:“若是實在忙不過來,就讓葉姨娘來幫幫你吧!”
齊氏想了想,便笑著點頭應了。反正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大事都由她拿主意,料想葉姨娘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
葉姨娘得了命令,卻是極為高興,每天一大早便到了齊氏的院子里,幫著打理些瑣事。果然省了齊氏不少心。
外面忙的紛紛擾擾,沈宜晴卻越發的悠閑沉靜起來。一切瑣事自有人打理,她這個待嫁的新娘子反而無事可做,每天閑閑無事的發呆便能打發過半天時光。
喜日子一天一天的近了,沈宜晴的心里也生出了微妙的忐忑不安來。
一個女子一生之中最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出嫁了。從一個閨閣少女變成人家的兒媳,和一個男子朝夕相對同床共枕……
哪怕那個男子是齊簫,也會覺得忐忑難安啊!
許媽媽人老成精,早已窺出了沈宜晴心里的緊張和局促,特地尋了個無人的閑空悄悄開導起了沈宜晴:“小姐,但凡是女子,總要經過這一關的。再說了,齊家上上下下你都很熟悉,等嫁了過去,必然能很快的適應齊家的生活,不用太過擔心了。”
沈宜晴也沒了遮遮掩掩的心思,悠悠的嘆了口氣:“許媽媽,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一顆心總不自覺的提在半空中,飄飄悠悠找不到個落腳的地方。
許媽媽又好言安撫了一大篇,正說著,就聽蘭初笑盈盈的敲了門進來了:“小姐,快些看看,表少爺又給您來信了。”
沈宜晴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白嫩的臉上浮起兩抹淺淺的紅暈。
許媽媽和蘭初相視一笑,極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沈宜晴定定神,將信打開,細細的看了起來。
自從年前最后一次見面之后,這幾個月來,她和齊簫再也沒見過面。不過,聯系卻一直沒有斷過。隔上幾日,齊簫便會寫信派人送過來。信時長時短,有時會說些身邊的趣事給她聽,有時只寥寥數語傾訴相思。
每次收到齊簫的信,沈宜晴的心情總是特別的好。那樣的好心情,有時甚至延續好幾日。
不過,不管齊簫寫了多少信來,沈宜晴也不曾回過一封。男孩子荒唐些孟浪些沒什么要緊,她卻得時刻小心謹慎。若是回信給齊簫,難免會被齊禮和袁氏知道。他們對她本就有些不滿,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只怕會更加不悅呢!
看著那熟悉的字跡熟悉的語氣,沈宜晴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心情陡然平靜了許多。
“晴兒:這么多天沒見,我想死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嗯,不用問了,你肯定也一樣的想我。還有幾天,就是我們倆的大喜日子了,我已經激動的好幾天沒睡好覺了。真希望時間過的快一些,我們兩個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吻你,愛你。齊簫!”
沈宜晴依依難舍的將信看了好多遍,直到逐字逐句都能倒背如流了,才小心翼翼的將信重新折好,收到了那個小小的精致的匣子里。
這個匣子里放了好多封這樣的信。每當想念齊簫了,她便會一一翻開重新看一次。心里的甜蜜和幸福便會慢慢的浮上心頭,
齊簫,我從來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再過五天,我就要穿上最美的嫁衣成為你的妻子了。你在殷殷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我又何嘗不是?
在這樣忐忑難安夾雜著甜蜜期待的復雜心情中,日子一天天的滑過,終于到了四月初八的這一天。
沈府早已收拾的妥當,處處顯出喜慶來。沈宜晴的院子里更是貼滿了紅通通的喜字。
沈宜晴之前幾乎一夜沒睡,精神倒是還不錯。靜靜的坐在梳妝鏡前,任由喜娘們替她上妝打扮。那件華麗精致的大紅嫁衣,耀目的令人不敢直視,雖還沒穿到身上,可沈宜晴的臉上已經有了新嫁娘的嬌羞。
那一抹淺淺的紅暈,映襯的沈宜晴膚白如玉,異常的美麗。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她就要出嫁了!
前世的遺憾,今生早已一一彌補。如今,她就要嫁為,過上完全不同的新生活了。
屋子里早已擠滿了人,你一言我一語煞是熱鬧。
沈宜蓮沈宜蓉都在這一天回來了,一直陪在沈宜晴的身邊。尤其是沈宜蓉,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沈宜蓮忍不住取笑道:“三妹,今兒個是四妹的大喜日子。依我看,你倒是比四妹還要高興激動呢!”
眾人都掩嘴笑了起來。
在一片哄笑聲中,沈宜蓉毫無愧色的笑著應道:“那是當然,四妹和簫表弟有情人終成眷屬,我自然歡喜的很。”
一說到齊簫,各人的話立刻多了起來。郭海棠笑著打趣道:“簫表弟可勤快的很,隔三差五的就派人送信過來,我們都羨慕的不得了呢!”齊簫這些舉動哪能瞞得過別人,各人早都看在眼底了。
沈宜蓉夸張的驚嘆出聲:“哇,四妹,你們兩個的情意綿綿可真是羨煞旁人了。你瞧瞧大嫂,眼都紅了呢!”
郭海棠被揶揄的哭笑不得,旁人都哄笑了起來。
沈宜晴一直抿著嘴唇輕笑,不管誰說什么,她都只默默的聽著。不知聽誰說過,新嫁娘出嫁的這一日,話說的越少,將來過日子越舒心。不管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打算說話了。
沈宜蓮也是過來人,當然看出了沈宜晴的少女情懷。忍不住打趣道:“四妹,迎親的人還沒來呢!你說幾句也無妨。不過,到了齊家那邊,可真的是一句話都不要亂說才好。免得被人取笑……”
沈宜蓉立刻瞪起了眼:“喂喂,大姐,你說話歸說話,別總帶上我好不好。”誰不知道沈三小姐出嫁的那一天到了夫家還說話來著?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起來。
就在此刻,門忽的被推開了,一個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美麗女子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一直力持淡定自持的沈宜晴在見到來人后,大吃一驚,忍不住站了起來:“二姐,你怎么來了?”正是剛坐完月子的沈宜芳來了。
沈宜芳產后一直身子虛弱,一直在屋子里靜養。大夫叮囑過,至少也得三個月后再出府走動。因此,沈宜晴壓根沒指望沈宜芳在今天會出現。乍然一見到沈宜芳,別提多驚喜了。
沈宜芳抿唇一笑,走了過來拉著沈宜晴的手的說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不來怎么行。”哪怕回去之后要躺個十天半月的,也是非來不可的
沈宜晴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感動,忍不住回握住沈宜芳的手,卻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沈宜蓉酸溜溜的來了一句:“瞧瞧四妹多偏心,我剛才說了半天的話,也不見她搭理我。二姐一回來,她立刻張口說話了。”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沈宜蓮挑眉笑道:“你也別酸了。就你這滿嘴廢話的德性,四妹沒攆你出去就算不錯了。”
沈宜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屋子里頓時響起了一片笑聲。
沈宜晴也忍不住彎起了唇角。沈宜蓉雖已嫁了人,可這多話的性子倒是一點都沒改。眉宇間還是那般活潑開朗。看來,在夫家過的一定很舒心。
沈宜蓉也不生氣,只嚷道:“哼,叫你們敢嫌我多話。我偏偏就說個不停,非讓你們都覺得頭痛不可!”
沈宜芳樂不可支的笑道:“好好好,三小姐,你只管說,我們都洗耳恭聽還不成么?”一時之間,屋子里熱鬧的不得了。
那喜娘湊了過來陪笑道:“四小姐,還請您坐下,奴婢給您梳頭。”
沈宜晴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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