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最強的團隊之一,連林門都心存忌憚的霸盟強橫站出之后,天巔峰頂已是一片震動。
吳長老面色大變,上前道:“胖子,帶著霸盟的人立刻離開天巔峰………”
胖子一言不發,抱著臂膀冷笑。
吳長老又轉向霸盟的人:“霸盟弟子,你們說到底還是風魄宗的人,這意思是想要反叛宗門?”
吳長老這話中蘊含著一絲威嚴,可惜,這句話若是對著其他的一些團隊說,自然有用,就算是林宇,也無法讓他手下的林門為了他一人同宗門長老對立。
但霸盟不同,這個團隊和強盟相似,胖子帶著這個團隊出生入死,每人之間都是親如兄弟,在絕境之中都從未拋棄過彼此。
這樣的團隊會因為一個長老的話語就退卻?
“霸盟、強盟…………”一名護宗長老咳嗽兩聲,毫無波動的聲音傳出:“你們很好,但僅僅憑借兩支團隊,不足百人,就想反抗宗門的決定,是不是………”
“那再加上我們呢?”動靜還未平息,又一支團隊,邁著整齊的步伐,站到了強盟右方。
二級隊伍,藍風。
“諸位長老…………”首領莫藍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宗門對我有過栽培之恩,但我這些年來,也為宗門出生入死多次,算是償還恩情了。我記得在入宗之時,宗門便有過教導,武者恩怨分明,行事直指本心,藍風對于這話,銘記于心。”
莫藍面色一正,聲音凜冽:“藍風聽令…,…”
“在…………”長劍出鞘聲連成一片”刺目的秋水寒芒在燦陽下晃動著,冷意逼人。
“北翼救命之恩,今日報回…………”
出現如今的局勢,連一些護宗長老,心內都是震動不已。
為了一名少年,竟然會出現這樣的陣勢?
一位雖是潛修多年,尚未修煉到毫無火氣的護宗長老”忍不住冷哼出聲:“還有誰想同他們站到一起的,全都出來吧…“……
“還有我。”嬌俏的聲音傳了出來,面含淺笑的絕美女子,手提著一把嗚嗚作響的秋水站到強盟前方。
“蘭救………”黃威面色大變:“你怎么也………”
“師尊。”蘭薇面舍淺笑,眸光卻是堅毅無比:“弟子在北翼城也承過強盟的情”不得不還,這事與清蓮無關,全因為弟子一人之事…………”
“糊涂………”黃威氣得發抖”為這位在封玄陣上極有天賦的弟子做出這種決定感到氣憤。
但他只說得出這句話,接下來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很清楚,這個弟子看似柔和,性子卻是極為剛硬,和她那位火爆脾氣和煉陣本事同樣出名的父親頗為相似。
她決定的事,難以變改。
黃威無奈地退回護宗長老身后,面色擔憂地看向場中。
“諸位長老…………”蘭薇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家父有意收泰浩為入門弟子………”
峰頂上又是一陣嗡鳴。封玄陣宗師要收泰浩為徒?
蘭微這句話說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若是誰想動泰活,都得掂量掂量。
此刻,就連長老團的長老都是心生顧忌。
蘭戰!
這位宗師單論影響力比風魄宗還要大上三分,更何況這人性子有時堪比火山,誰敢輕易招惹?
所有的長老,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泰浩強抬起眼皮,目光掃視著,護在他周圍的強盟、霸盟、藍風”不禁一笑,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多人,同他并肩而戰,這一輩子”沒有遺憾了!
泰浩腦海一痛,身子緩緩軟倒在地……
“大哥,…,…”向毅眼眶已是一片紅腫:“秦浩玄氣波動”微弱到幾乎感應不到了…………”
雷剛全身顫抖,強忍著不回頭,吼道:“不要讓他看不起了,都給我牢牢站住……y
僵滯的對峙,持續了半晌,長老團中,一位面色偏黃,眼眶深陷,只有稀稀落落幾根白發的老者嘆了口氣:“各位,將霸盟、藍風、蘭薇擒下,再行懲罰,強盟若有抵抗之人,就地………格殺吧!”
“大長老…………”余長老面色動容。
大長老已揮起手,制止了他:“弟子們都在看著,宗門威名,不可折損啊,動手…………”
最后兩個字尚未出口,天邊忽然多了層層的陰云,九霄之上,似有雷龍騰飛。
這陰云范圍不斷擴大,短短數息,已蔓延到整個風元城的上空,還在不斷往下壓來。
陰云壓城,電閃雷鳴!
“這是怎么回事?”大長老面色一變。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山下已有一團雷光直射而下,那速度直讓護宗長老團所有人都心驚膽顫,門派內最強的長老,速度都難及那雷光萬分之一。
那雷光以最為迅猛的姿勢,射到了泰浩身旁。
光芒散去,眾人終于看清,原來那是一個小女孩的身影,粉雕玉琢,滿頭銀發,說不出的漂亮,但那雙銀瞳,卻是出奇的詭異。
顏夕蹲到了泰浩面前,將氣息微弱的泰浩緩緩扶起,她試著將雷系玄氣注入泰浩體內,可是無論她再怎么努力,玄氣都如泥牛入海,毫無聲息。
絕脈玄氣雖強,但泰浩氣海崩潰,經脈盡斷,氣息微弱如絲,她再怎么努力,也沒有一點效果。
顏夕的眼中有水霧浮現:“你走了這么多天,一回來見都不來見我………”
泰浩沒有動靜。
顏夕扶起泰浩,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顏夕今年十一歲了。
自從在五歲那年,她錯手將她那位“父親”殺死后,便受盡顏家武者的追殺撥捕,雖在辰姓老者和易勤的救援下,成功逃入萬獸谷躲了五年。
但這五年的日子,都是擔驚受怕,無一日安寧。
有一次一出萬獸谷,便被撥捕到此處的顏家武者發現,差點喪命,那一年,顏夕八歲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躺在萬獸谷邊緣,全身沐浴在血液中,孤獨躺了十天。
連絕脈的恢復能力,都難以讓她迅速痊愈。
后來若不是有一只二階的妖阜以為她死了想要下來啄食她的肉身,她趁機將之殺死,強迫自己將腥臭的妖阜血液吞入腹中或許她真的會死在那里,等到尸休腐爛成泥的一日都無人發現。
自那次后,小女孩仿佛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行事冷酷,不將別人生命放在眼中,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誰殺她她便殺誰。生死對她來說,似乎沒有意義。
她做的,只是日復一日,在萬獸谷中孤獨地走動,孤寂地長大再等待迷茫死去的一日。
反正,世間從無一人關心她的生死,當一個人不知道為何而活,又為誰而活時死亡,仿佛也不是那么恐懼的事情。
“或許,靜靜死去也是一件好事?”
一次又一次,身上沾滿鮮血全身傷勢的小女孩,總是抱著自己的小腿下巴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方,在妖獸橫行的暗夜里,發出這樣的呢喃。
然后,沉沉睡去!……………………
直到那一次,她躲藏在一處樹稍上方時,瞥到了笑容干凈的泰浩。
從那之后,她和泰浩的命運就像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
小女孩第一次知道,原來活著可以是這么開心的事。
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撤嬌,可以賴在泰浩懷里,看著泰浩無可奈何的笑容暗自偷笑。
而她也不必日日夜夜抱著警惕,提防下一刻會有一把匕首自背后刺出,有個人會露出好看的笑容站在她前方。
這種生活很好,也很滿足。
顏夕常常偷偷想著,今后同泰浩會有怎么樣地發展?
等她絕脈的隱患根除,再等她長大幾歲之后,或許她可以同泰浩住在一處漂亮的小木屋中,每日醒來看到泰浩的笑容。
有時候想到一些事情,小女孩也會臉頰發紅,眸中搖曳著羞意。
顏夕想得很美好,然后,就在這陽光燦爛的一日,她見到倒在血泊之中,不醒人事的泰浩。
氣息微弱,難以感應…………
泰浩體內真元同她相連,如今卻連絕脈玄氣都無法起到作用,世間還有什么方法?
一道銀白色的血線,漸漸從顏夕嘴角留了下來,異常的妖艷。
顏夕拿著一條手帕,一下一下將泰浩面上血污擦去。
她做著這動靜時,無人敢出聲打擾。
因為一股可以壓過大長老的氣息,不斷自顏夕的體內蔓延開來,仿佛天降的威嚴。
過了片刻后,顏夕停下了動作,對著泰浩盈盈淺笑道:“泰浩,它又發作了,不過這一次,能否壓下,都沒關系了,我先幫你把事情解決,胖子,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看住泰浩…………”
胖子眼眶微紅,站到了秦浩右側,將他扶住。
顏夕猛的轉身,如銀瀑般的銀發,無風自動。
一道道雷霆從天而降,威勢驚人。
“絕脈武者………”大長老眸中閃過一絲驚駭:“護宗長老團,結合擊武技…………”
絕脈武者,來源神秘,從沒有人清楚,絕脈到底是如何而來。
而因為絕脈神秘的來源,傳說絕脈武者還隱藏著一股最為強橫的力量。
這股力量,唯有當絕脈武者情緒到達某個極限,萬念俱灰時才會引發。
這力量,武者稱之為“天威”!
絕脈武者真正的力量,借助于天的威勢!
施展這武技后,絕脈武者精神力量,肉身都會徹底崩潰,消散!
以這為代價,換來的是這短暫時刻,可以溝通天地的能力。
當顏夕手掌舉起的那一刻,層層陰云陡然拉開,一股浩瀚威嚴,從天而降。
萬雷齊至,粗如天柱的雷電一道接一道朝長老站立位置劈了下來,龍吟虎嘯之聲不絕于耳。
顏夕全身皮膚已臻透明,可見到晶瑩的臉孔下方一此青色的紋路,詭異無比。銀色的鮮血自她全身滲透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護宗長老團尚未來得及引出合擊武技,雷霆已至。
正在這時,掌教居住的山峰之上,同時傳出兩道威嚴聲響:“住手…………”
兩道氣息沖天而起。
流光自掌教山峰峰頂騰空而起,第一個字落下,那氣息還在數里開外,而第二個字落下時,兩道人影已立在長老團前方。
這兩人,一個面相蒼老,頭發卻是黝黑如少年,還有另外一人,滿頭白發蒼蒼,容貌卻是如同中年男子。
隨著這兩人同時舉起手掌,落下的雷電登時粉碎為謾天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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