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的清晨比較著新手村要熱鬧許多,天才放亮,街上就開始喧鬧起來,只外面再喧鬧也驚不醒睡著的南歌,昨晚她哄丸子就費了不少時候,再之那蕭遲也不知道是記仇還是怎么,丸子睡著了也不說一聲,居然就叫她在那傻愣愣的哼了近半個小時,直哼的她喉嚨發干了才覺出不對來,那時候丸子早就睡的呼呼的了。
南歌在被子里翻個又往被子里拱了拱,執拗的認為,只要她沒看見光就不算天亮,迷迷糊糊的咬牙,又將蕭遲詛咒了幾句,又哼哼唧唧的進了夢鄉,南歌正在夢里撒歡呢,那通訊器好像是見不得她好過一般,叮叮咚咚的又響了起來。
南歌現在看見通訊器就火,死命的巴拉開眼睛,一看來電是蕭遲,那火氣更是噌噌的往上冒,“啪”一下就將通訊器扔到了床那頭。干脆整個人都貓進被子里,想裝作沒有聽見。只邊上有這么家伙,南歌又怎么睡的著?氣憤的窩被子里像蠶似的拱了拱,終還是記掛著包子,從被子里探出睡的還有些發紅的小臉,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沒好氣道:“怎么回事?”
蕭遲一聽那還有些沙啞的嗓音,煩躁的語調,幾不可見的微才垂了眼角,垂眸用手指逗著懷中坐著的小小人兒“丸子要吃早飯?”懷中的丸子還很是配合的,甜甜喊上一句“阿娘。”嗓音還有些沙啞但比著昨晚上又好像許多了。
南歌就是有再大的脾氣,一聽這軟軟的呼聲也該小火了。用小腦袋蹭了蹭枕頭,聲音比著方才又豈止溫柔十分“丸子吃過早飯了么。”
丸子只咯咯咯笑著,也不知道南歌說的是什么,不過能聽見南歌的聲音還是高興的很,依舊叫著唯一會的兩個字。“阿娘……”
南歌有些無奈的揉揉頭發,見身邊的包子已經醒了,還對她呼嚕呼嚕的吐著泡泡,便將通訊器開外音,一邊給包子穿衣服,一邊和那頭幾乎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對話“丸子今天穿花花衣服了么?”
丸子低頭,看著身上純黑,沒有一絲花紋的小襖子,癟了癟嘴,很是委屈的叫喚一句“阿娘”他爹的品味不是一般的低啊,除了黑的還是黑的,嗚嗚嗚嗚,他的紅色繡花小襖子!!!小丸子許是心里極度不不平衡了,小手扯著蕭遲的衣裳,大眼睛水霧蒙蒙的看著蕭遲,不停叫喚著“阿爹,阿爹”還人家的繡花小襖子,不許私吞!
南歌凝神聽了聽,見丸子和蕭遲拗上了,便開始起身洗漱,讓包子一個人抱著通訊器玩。蕭遲就聽那頭不時傳來細細的水聲,看樣子是某人在洗臉,也不理包子在一邊叫喚,便微瞇了雙眸,認真聽著。那細細碎碎的聲響,叫蕭遲又感覺回到了只有他兩人的時候,他甚至還能憑著聲音判斷,那頭那糯米團子是在洗臉,還是在梳頭添妝。
丸子見蕭遲半天都沒有理他,很是苦惱的哼哧哼哧借著蕭遲的衣裳站起來,小胖臉蛋就直往蕭遲清冷的像是冰雕一般的而臉上湊,嘴里還啊嗚,啊嗚在蕭遲的臉上啃上了好幾口,還很是討好的叫喚著“阿爹,阿爹”他都給你親親了,開點把他的繡花小襖子還給他吧
全然不知,他親一口,蕭遲的臉色就難看上一分。就在他很是辛苦的用口水給蕭遲洗過一遍臉的時候,恰好有人端著早餐進來了,后面還跟了一群過來匯報晨務的人。一見到里面的情景,一群人可是結結實實的摧殘了一般不算堅強的小心肝。
瞟一眼被口水洗的亮汪汪的俊顏,眾人很是默契的都垂下頭來,他們什么也沒看見,他們什么也沒看見,沒看見蕭遲被人用口水洗過一次臉,沒看見……咳咳,沒看見可以晃瞎他們狗眼的米粒牙印,他們家主現在很恐怖啊很恐怖,但愿丸子少爺沒有被他們家主摔死在墻上,他們會為丸子少爺祈禱的,阿門……
南歌在那頭挑了件水藍云紋繡邊的直鋸深衣換上,正在一干拿著幾只簪子比著,想看看那只更合適些,忽聽見那頭一點聲響也無,擔心蕭遲是不是惱了丸子,不由試探性的喚上一句“丸子?”
丸子聽見阿娘的聲音,心里那個委屈啊,他明明很努力的親阿爹了,怎么還不把他的小花襖換上呢心頭不痛快的丸子,一句阿娘喊的就跟死了親媽似的,只叫南歌連忙放下手中的簪子,心疼的哄道“丸子,丸子不哭哦,阿娘在呢”
南歌也不知道門外有一群人守著,心頭對某人的疏忽很是不滿,一護起犢子,便也忘了通訊器那頭是個什么樣子,很是氣憤的喝道:“蕭遲你是怎么回事,有你這么看孩子的么,昨晚鬧的孩子哭成那樣不說,今天早上又弄什么,不是說叫丸子吃東西的嗎?吃的呢,我怎么沒聽見有。”
那話突突突,跟個機關槍似的,但細品卻是掩不住的親昵,就跟妻子責備丈夫沒有照顧好孩子似的,也不知蕭遲有沒有聽出來,一張臉依舊跟八百年不化的冰雕一般,除去冷,一絲絲的表情也無。只方才因丸子而起的青黑不見了蹤影。
門外的一干下屬,扶了扶有些松動的下巴,一邊安撫這飽受考驗的小心肝,一邊對自己催眠“他們是瞎子,他們是聾子,他們看不見,他們聽不見……”
蕭遲微抬眼,看著門外一干扮演稻草人的下屬,聲色清冷,但其間無無一絲不悅“端上來。”
那些人也讓不敢有一絲耽擱,忙將準備好的早餐端上來。其間動作很是小心不敢有太大的聲響。
包子正抱著通訊器呢,原本聽見丸子的聲音不時傳來就很驚奇。現在一聽蕭遲的聲音,一天不見他的包子很是高興,用著很大很大的聲音,又甜又膩的喊上一句“阿爹”
蕭遲許是想起包子昨天喚的那一聲,回憶千炙和秦西又青又紫的臉色,心情不錯的應上一句“恩。”邊上人端著盤子的手一抖,“叮”一聲叫盤子著嗑在了桌面上。
“阿爹?”包子鬧不清那一聲是什么,便有些疑惑的喚上一句。“恩。”蕭遲很清淡的回一聲,只抬眼皮子看一眼那人就低頭用勺子喂丸子牛奶,只丸子還在介意他的繡花襖子,啪嗒又想將勺子打開,只蕭遲有經驗,很快將勺子拉開,又撿一個他沒注意的時候,一口給他灌下去,丸子只是鬧鬧脾氣,犯不著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砸吧砸吧嘴還是咕咚一聲咽下去了。眼巴巴的看著小碗,有些舍不得,但想到繡花小襖子,便淚眼蒙蒙的別開頭去,告訴人家他在抗議呢,不把他的小襖子還回來,他就不吃。
但蕭遲壓根沒理他,一邊分神應著包子心血來潮的叫喚,一邊趁著機會又給丸子灌上一勺。叫偷眼瞄他的一干下屬感嘆,嘖嘖,這叫熟能生巧啊。
一邊的丸子見“絕食”行不通,便留意起邊上那群守著的人來,眼珠子一轉,便甜甜一笑,露出他米粒大的牙來,很是綿軟,很是討好,很是可憐的沖離他最近的男子喊上一句……“阿爹”你看他多乖,把他的繡花小襖子給他吧
那男子身上一抖,就差沒趴在地下。抬眼透喵了蕭遲頓時冷上三分的臉,心中痛哭,為什么,為什么要叫他做爹,昨天他喊千炙秦西做爹的時候,當時周邊氣溫降上十度啊,有木有!有木有!
“哼,”蕭遲一句,叫邊上那人全身一陣清涼,就差沒有把自己埋在地里了。好在蕭遲知道自家孩子亂叫爹的毛病,也沒多追究,狠狠的給丸子灌一勺子牛奶灌下去,只覺得電話那頭的阿爹要好聽上三分。
南歌剛將早餐擺好,也不知道對面是個什么情形,見包子在那里阿爹阿爹的叫喚的高興,連飯也沒顧著吃,便將通訊器從包子懷里拿過來,一邊叫著嘴里的腌筍子一邊給包子喂上一勺蛋羹“今天吃什么?”
南歌本事隨意的一句,然蕭遲卻放下筷子來,認真的看著盤子里的菜,一樣一樣的報出來“皮蛋粥,醬肉絲,拌黃瓜,還有三樣我不認識。”且不說地上有多少下巴,單說南歌想象著蕭遲板著一張臉報菜名就覺得很有喜感。放下筷子來,笑著擦了擦包子嘴上的蛋沫,隨口叮囑道:“早上還是清淡一些,腌菜葷腥少吃一點。”
蕭遲聽罷,黑沉的雙眸閃了閃,將伸向醬肉絲的折過來,轉向了一邊的清炒萵苣叫。一干下屬看了,只覺得眼皮子突突直跳,家主啊家主,你不是無肉不歡的么,你不是誰勸都沒有用的么,現在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多是南歌含含糊糊的說上幾句,叮囑的也大多是丸子的事情,什么丸子現在不要單一的只喝牛奶,可以有一些果泥,蛋羹之類,丸子喜歡什么東西之類的事情,蕭遲在一邊偶爾應上一聲,但筷子再也沒有動過桌上的腌菜和葷腥,很是徹底的貫徹了南歌的話。這一頓飯下來,蕭遲竟吃竟比平常多一半。邊上給蕭遲準備飯食的那個人就差沒抱著南歌狠狠的親上兩口,當然,如果蕭遲不會拔他皮的話,要是南歌天天這樣陪著蕭遲吃東西,他哪里還用為蕭遲的飯食擔心啊
只蕭遲身邊難得的晴天,被南歌一句話轉成了中到大雪“丸子應該吃完了吧,那我就不和你說了,師兄還要帶著我去蘇州看看你,先走了哦”南歌通訊一斷,蕭遲邊上的人就開始哀號只覺得原本還算多云轉晴的房間徒然降下大雪來。但不管他們被凍的直哆嗦,這今天的工作還是要回報的。
被丸子叫爹的那個人,清了清喉嚨,兢兢戰戰的看一眼面無表情的蕭遲,穩了穩嗓音道:“家主,建城的事情已經有進展了,關鍵是在一個叫李太傅的人身上,只是聽說他的脾氣很乖張,很多去找他的人都被拒之門外了,您看我門是找人先去打探一下,還去找他試試看?”
蕭遲把吃飽了在一邊為著繡花襖子郁悶的丸子放一邊的,看著手中的文件,眼皮子也不抬“你去!”
那人默默的淚了……,那個李太傅好惹么?好惹么,多少人被他掃地出門啊,多少人被他放狗咬過啊你說他最怎么那么欠,便在這時候出聲干什么,干什么啊
咳咳,其實剛剛說錯了,某事不是不計較,只是當時不計較,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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