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仙有術正文NO.114:到底是誰童心未泯?花三朵
馴仙有術
正文NO.114:到底是誰童心未泯?
NO.114:到底是誰童心未泯?
小蛇倒也大方,低了半晌頭,方道:“我娘生我的時候,是一條五百年的梔蛇,我阿爹據說是一條三千年的白虎精,已然修成半仙。我娘先前是他的爐鼎。但后來……他好像喜歡上了我娘,便讓我娘生下了我。”
……看來來頭還不小。五百年的梔蛇,世間少有,不是躲在深山不見人,就是早被人捉去了,根本活不過五百年。大約,那母蛇是那白虎精從小養著長大的罷。五百年的梔蛇若是在世也可獨霸一方了。三千年的半仙級白虎精,在凡間恐怕是難逢敵手了,除非碰上沙牡丹那樣的真正神仙。
明慈道:“那你爹娘呢?”
小蛇道:“我爹,想拉我娘一起飛升。可是,后來好像是失敗了……那年我才十歲。我爹一夜白頭,修為損了大半,形容枯槁。他有不少仇家,當時便都來尋仇。我娘匆匆收拾了行李要帶我爹和我逃走……但是仇家已經追來了。”
小蛇道:“我本生活在白虎峰頂,那里號稱擎天柱,是離天最近的地方之一。在凡人眼里,大約就是仙境了吧。”
明慈耐心地聽了。白虎峰,終于覆雪的白虎峰。和朱雀,玄武,青龍三峰并立,號稱三大擎天柱。就是元嬰期的修士,也不一定上得去那陡峭筆直的山崖。上面住著什么人,早已經沒有記載了。最起碼,明慈在沒有刻意去研究的時候,是一點兒什么也不知道的。
難道,那白虎峰上面住的是這小蛇的父母?
小蛇的面容卻是絕色,雖然作為男子有些不妥,但卻不是娘。若一定要找個什么詞匯來形容他,那就是,美。很純粹的美麗,像一個搪瓷娃娃一般,美得精致,美得冰冷。但他現在的神情露出悲傷,就讓人感覺這個娃娃是琉璃做的一般,這便要碎了。
他道:“雖然我娘有五百多年的道行,但是在白虎峰這種地方,其實什么也不算,何況我爹的仇家,她根本就是惹不起的,那便唯有逃。但是我爹帶著我和我娘又走不脫,就趁著我娘睡著的時候,把我,推下了白虎峰……”
小蛇苦笑,道:“我問過他,娘醒了要找我怎么辦。他說,就說我走丟了。還說,我不該老跟著他在白虎峰上,應該到下面去歷練歷練。摔下來,我沒死。是因為當年我娘背著我爹,把他給她的一半真元給了我。”
“我掉到林子里,那時候我什么也不會,只會喝水。但是山下的水又和山上的水不一樣。然后我被人捉了去,又被其他人搶去。直到后來遇到家師。他讓我剃度。”
明慈神色復雜地看著他,道:“你跟我說這么多……我也是要送你回山上去的。你不能呆在我這里。”
明湛看這小蛇非常不順眼,不捏死他就算好的了。雖然明慈也有些憂心他今后的去處,也確實為他的故事動容。但是她還是信奉各人自有緣法,眼下她卻是不想和明湛鬧翻臉。剛答應了他的,所有人里面他是最重要的。
日后若是還要一伙人同路,磕磕碰碰必定不少。這些明湛還勉強可以忍受。但是要是現在收了這小蛇,只怕是后患無窮。
然而小蛇苦笑:“只怕你們是送不得我回去了。”
明慈一怔。
半天之后,他們帶著小蛇到了山上,結果發現了那一處哪有什么花神廟。那些香火鼎盛的情景,根本就好像是昨晚明慈他們做的一個夢。山上就是光禿禿的一片,什么也沒有。
天機門擅幻術,可是,勿邪氏不是修為盡失了嗎……
一個樵夫路過,明慈連忙上去問,然而問話的結果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樵夫道:“哦,你們說那個花神廟?半年前,我們這兒是有一座花神廟,不過后來被一把大火燒了。聽說是主持泄露了太多天機,招來了天譴。哎,真可惜,那座廟很靈驗的。”
明湛檢查過地上的泥土,冷笑了一聲,道:“縮頭烏龜,剛走不久。”
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
聞人裕道:“不管他玩什么花樣,我們總要回中原去。不如這便起身罷。”
李玄道:“正好,我東西都帶出來了。”
明慈沉默不言,不知道為什么,也不敢去看那小蛇琉璃似的眼睛。
夏青冷不丁地道:“那這小和尚怎么辦?天下間恐怕已無他的容身之處,除了慈丫的靈獸囊。”
明慈顰眉道:“他是白虎和梔蛇之子,生來就是人形,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形的靈獸。更何況是呆在靈獸囊里。”
小蛇默默地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低誦佛號,道:“我這便……先告辭了。”
言罷,他便回過了頭,獨自慢慢下了山去。
一時之間,明慈的臉色發白,她只兀自不覺。
夏青看了她一眼,道:“走罷。”
明慈苦笑:“你有話為何不直說?”
夏青沉吟了一會兒,卻很犀利地道:“我說了也是白給你招不痛快罷了。你若是想聽,我便說給你聽。你今天早上沖動了,割了那安素郡主的人的耳朵。你拍拍屁股就走了,她是動不得你。”
明慈低聲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罷了。”
夏青又嘆道:“是啊,他這一生都注定了要坎坷,多這一樁事,好像也沒什么。”
頓時明慈的臉就青得嚇人。
夏青道:“你既容得下荒烈和窮奇,又怎么容不下它一條小小的梔蛇?”
明慈壓低了聲音道:“夏青,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夏青顯然也被她氣著了,冷笑了一聲,道:“我是不想你這個蠢貨被自己的心魔折騰日后時常要后悔”
他馬上又道:“你別跟我說什么你不會后悔什么緣法,你明慈不是那大徹大悟的人”
她的嘴巴又閉上了,臉色變幻不定。半晌,懊惱地只想轉身逃走,再面對不得夏青的咄咄逼人。
于是她轉身跑了。心里亂七八糟的,只把那勿邪氏罵了一百遍不止。直跑到山溪邊,差點一頭栽了進去,被人拖了出來。
她一抬頭對上明湛的眼睛,就低下了頭。
他把她抱在懷里,低聲道:“心里難受?”
她輕輕搖頭,有些倔強地道:“不。”
明湛長嘆了一聲,道:“真放心不下,便把他帶上也沒什么。”
半晌,明慈低聲道:“他是人形,要怎么帶他?我們幾個雖然都已經結丹,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連只小貓都不如。他若是做人形跟在我們身邊,我們一路上又要多多少麻煩?難道我們竟能保得他嗎?”
“縱使不放心,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大叔太咄咄逼人,我不想見他。”
明湛親親她的頭頂,過了半天才有些不情不愿地道:“他也是疼你的。”
憋了一會兒又道:“只不過更疼雪花。”
明慈終于笑了出來,伸手摸摸他的腰,把臉靠在他胸口上,低聲道:“是,我知道唯你最疼我。”
明湛道:“你也別跟他慪氣了,他到底是沒有惡意的。一個女孩子家動不動就跺腳跑開實在太小家子氣,他們要笑你的。”
“現在到輪到你來說我小氣……”
她笑了一聲,他便低頭去吻她。柔軟的嘴唇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好像要叫她消消氣。
半晌,她腳軟地被他抱了起來,卻掐住了某人蠢蠢欲動的手。
明湛只得作罷,最后親親她的面頰,低聲笑道:“走吧。”
明慈紅著臉被他拉走了。這時天都黑了。
見了夏大叔,她原以為有些尷尬。未料那幾個人就地烤火,正在烤一只不知道從哪兒抓來的野兔。聞人裕神色自然地叫她去吃。
明慈只好硬著頭皮坐下了。他們似乎是剛開始烤,一開始是就著干糧喝小酒,一副打算久等的樣子。不過李玄和聞人裕的手藝都不怎么樣,只有夏大叔不時翻動著那個烤架。
明慈小心翼翼地遞上蜂蜜。
對方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道:“這下不嫌我咄咄逼人了?”
明慈嘟囔著:“不但咄咄逼人,還小氣得緊。”
夏大叔長嘆:“人老了,就是容易嘮叨,招人嫌了。”
明湛湊過去,笑道:“不但容易嘮叨,還總是童心未泯。這童心未泯吧,還老是說別人幼稚。”
頓時明慈等人就忙著憋笑。
夏大叔到底是年長有涵養,道:“罷,我不跟你們計較。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你,我一直知道你色迷心竅的。慈丫,來,兔子腿先給你一個。”
明慈大喜,以前她可沒這待遇,第一個都是給雪花的。忙接過來,笑道:“謝謝大叔。嗯,還是大叔做的香。”
夏大叔笑了一聲,道:“得了,吃吧,少拍馬屁。你看這天都黑了。湛,是連夜趕路還是怎么著?”
明湛自去扯了剩下的三條兔腿,分別遞給李玄,聞人裕和雪花,然后抽出刀和夏大叔一起在兔身上片肉,李玄遞給他一壺酒。此時聞言,便把酒壺放下了,伸手去一邊片肉,道:“連夜趕路。多留無益。”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