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傳法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心中的念頭飛速的轉動,對王子君為什么會在蘆北縣有著根深蒂固的影響,在劉傳法看來,趙中澤的還有點以概全,盡管他的政績是有目共睹、難以磨滅的一方面,可是在劉傳法看來,應該還有另外一方面。
依著趙中澤的精明過人,為什么只給楊軍才講這些呢?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的他抬頭朝著趙中澤看了過去,就見趙中澤的嘴角之處,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這絲笑容。劉傳法剛剛大徹大悟過來。
出大政績,楊軍才如果要出大政績,那他趙中澤就會有機會進一步加強和楊軍才的聯系,而一旦這個政績做成的話,那他趙中澤立下的汗馬功勞自然是少不了的。有了大政績和楊軍才的支持,就算晚上一年半載,他趙中澤依舊能夠爬上去,并且還有可能會爬得更高。只不過,這一切都是以楊軍才政績做成為基礎的。
可是趙中澤的建議如此的急功近利,這對楊軍才來,算得上是好事么?
“中澤得對,王子君不就是靠著政績影響人心么,他能夠辦到的,我同樣也能辦到,不,我會比他做得更好!”楊軍才抬起頭,臉上不單多了無窮的自信,更好似有了一絲的偏執。
“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中澤、傳法,大的動作是弄不成了,不過,這十五萬頭波爾山羊這項工作,務需要在年前準備完畢了。傳法,去擬一個文件,再依照各鄉鎮分派的任務造一個計劃進度表,催促他們年前完成。”
年前完成,劉傳法心里一顫,十五萬頭分撥到各鄉鎮,每個鄉鎮至少也得七八千頭,從他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全縣的波爾山羊加起來,也就是五六千頭罷了。
如此沉重的任務,如何能夠完成呢?這可是要策動群眾來養的!劉傳法聽,最近縣城里流傳一個段子呢。,如果讓全縣五六十萬的群眾都到大街上來,然后把十五萬頭波爾山羊鋪開了,盡管撒丫子滿街竄,豈不是相當于四五個人里面就跑著一只羊呢?嘖嘖,這排場,那叫一個氣勢恢弘,可真夠壯觀的!
想想街頭巷尾這樣的段子在老蒼生茶余飯后廣為流傳,劉傳法就有些底氣不足,下意識的請示道:“楊,如果完不成任務就出臺獎懲辦法嗎?”
“對,對那些思想頑固不化、工作不力、排名靠后的鄉鎮,先換思想后換人,不換思想就換人!”
楊軍才冷冰冰的甩了這么一句,就接著道:“給我通知一下農行、信用社和工會的一把手,今天下午到我辦公室開個協調會,這一次我要借雞下蛋,不單解決咱們蘆北縣的財務危機,還要弄出一大筆資金用于蘆北縣的縣城建設,非得弄它個改頭換面,舊城換新顏!”
對楊軍才的籌算,劉傳法心里都明白,他也明白這之中可能隱含的危機。可是,看著楊軍才那有點發紅的眼眸,張了張嘴,卻也不敢掃了他的興,承諾一聲就走出去了。
王子君不知道,他這番若無其事卻攪了楊軍才計劃的姿態,越發的把楊軍才的斗志給激發出來了。此時的他,正和莫北依依惜別呢。兩個人雖然馬上就要結婚了,可是依照規矩,眼下是不成能天天在一起的。更何況,依著莫北良好的家庭素養,不會任由王子君提前先把生米做成熟飯的。
一輛軍車停在路邊,這車是莫家老爺子派來接莫北進京的。看著莫北將一件件從蘆北縣買的工具放在車的后座上,王子君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給莫北買的這些粗制的結婚物品弄到莫家,丈母娘會不會看自己一眼?
“那個紅色的襖,還是不要穿了。”王子君的目光落在那件被莫北放在最上面的紅色襖上,聲音有些發顫。
實話,他早就后悔了,雖然上輩子他和廖安茹結婚的時候廖安茹穿的就是這種襖,可是他總不克不及在眼前晃著廖安茹的影子跟莫北度過她的洞房花燭夜吧?那對北來,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沒事兒,只要喜歡的,我都喜歡。”被王子君拉著手沒有脫開的莫北,一反常態地丟給他一個愛戀的眼神,轉身就上了那輛軍用吉普車。
汽車呼嘯而過,卷起了一地的碎葉,王子君靜靜的看著飛奔而去的汽車,整個人陷入了沉吟之中。在他的身后,蔡辰斌靜靜的站在那里,作為王子君的司機,他對自己老板的事情還是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的,此時在他見過的女孩之中比較一下,他還是覺得,這個有點清冷的莫北才是王子君的良配。
汽車一會兒時間,都已經飛奔的無影無蹤,而那被卷起的塵灰,此時也都恢復了平靜,“王縣長……”蔡辰斌看著沉吟的王子君,聲的叫道。
緩過神來的王子君,輕輕地抬起了頭。一絲溫柔,在他的眼中閃爍:“咱們走吧。”
“呼呼呼”,快速的汽車發財聲,從遠處飛快的傳來,隨著這聲音,那輛剛剛離去的軍車,從遠處飛奔而來。車并沒有停下來,只是在王子君的周圍打了一個旋兒,就朝著遠處緩緩而去,隨著車窗輕輕地落下來,一個穿戴紅色襖的身軀,在車里是那樣的閃亮惹眼。
“這丫頭!”輕輕地吐出三個字的王子君,滿是興奮的坐在了桑塔納上。
“王縣長,要不要追上去?”蔡辰斌看著滿臉喜悅的王子君,湊趣的道。
“這家伙,開車跟我回江市吧。”王子君輕輕地一揮手,笑呵呵的道,此時的他根本就不像一個不動如山就讓楊軍才失算的王子君了。
江市的冬季,和山垣市沒有什么大的不同,不過回到江市的王子君,看什么都覺得一團喜氣。省委家屬院在冬季之中景色雖然有點顯得蕭瑟,可是卻更多了幾絲的威嚴之氣。
在老爺子的院子里,此時已經坐滿了人,不單王光榮這個一直都很忙的省委秘書長赫然在坐,王解放、王子華和蘇順新等人也都聚集在老爺子的身邊期待,更不要那些坐在邊上的女眷們了。
“子君哥,我給當伴娘怎么樣?”王子君一開門進來,蘇英看到王子君,就連蹦帶跳的撲了過來,摟住王子君的脖子撒叫道。作為王家第三代之中少有的女孩子,蘇英在老爺子等尊長面前,那可是很受寵的。
王子君看著猶如綻放一般的蘇英,呵呵一笑道:“蘇大姐給我當伴娘,我固然是舉雙手贊成了。”
和蘇英笑之間,王子君就來到了老爺子面前。對王子君這個孫子,老爺子內心里算得上是驕傲至極,另外不,就他打德律風給那些老戰友,讓他們加入孫子和老首長孫女的婚禮,就揣了滿腔的驕傲在里面,更不要話里話外對王子君嘉獎有加的夸贊了。
“個臭子,這么大的事情,就不知道早回來一天?又不是在縣里,那地球離了不還得照樣轉?”老爺子一邊對王子君笑罵,一邊指著身旁空著的座位示意他坐下來。
如果前世的時候,王子君對老爺子簡直是畏懼如虎,那么現在的王子君,對老爺子則更多了幾分親近。他呵呵一笑在凳子上坐下,這才嬉笑著道:“原本是能早回來一天的,這不是陪著北在蘆北縣逛街購物了嘛。”
“逛街?這街逛得沒那么簡單吧?”老爺子狠狠的瞪了王子君一眼,那意思是他在蘆北縣做的什么,老爺子心里清楚著呢,子只有老實交代的份兒,哪能瞞得住我呢。
王子君笑了笑,沒有搭腔,伸手拿了一個紅通通的大蘋果沒心沒肺地吃起來了。老爺子看著王子君帶著一絲無賴的樣子,嘿嘿笑了笑,沒有再沖著他什么,而是接著和王光榮等人討論婚禮上的細節了。
王子華在王子君進門之時,就將目光落在了這個兄長的身上。目前他在省政府辦公廳也算混得喜氣洋洋,副科長的職務很快就要晉級為正科了,可是,和眼前這個只比自己大了一歲的堂哥比起來,似乎還是有一大截兒差距的。
姑且非論行政級別上的差距,就是兩個人的位置,就讓人望塵莫及,一個是管著幾個人的科長,一個卻是掌控一方的政府縣長,那就是一方諸侯呢,這兩者幾乎沒有什么可比性。
如果以往,他對王子君還有那么一絲絲的嫉妒的話,現在著一絲絲的嫉妒卻都釀成了需仰視才見,省委辦公廳是消息靈通之地,王子君在江省之時的所作所為,他的心中更是清楚的緊,他心中很是明白,自己和這個哥哥的差距。
想到一次偶然和人產生沖突,當他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后,那明顯是一個混混的人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王子君,這讓他尷尬之余,更是有點哭笑不得。可是,就是因為王子君這個名字,讓那個原本對他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混混瞬間低下了頭來,不單賠禮報歉,還非要請自己吃飯。
王子華想什么,王子君自然不知道,此時他的心已經放在了這次儀式上。在他看來,結婚也就是那么回事,可是聽著爺爺等人一件事一件事的,讓王子君感到這次結婚還真是夠麻煩的。
不過幸好這些事情雖然凌亂,卻沒有一件需要他本人去親自操作的,作為新郎官,他需要做的,也就是聽人左右就行了。有那么一刻,王子君甚至有種感覺,這婚禮儀式如果從操心吃力來算,好像他本人只是個股東,而老爺子帶著的這幫人是董事長呢。
這次商議足足弄到了晚上,幸好老爺子昔時執掌一方的本領還沒有完全放下,很快就將大部分的事情給責任到人了,他老人家只管集中調劑,監督落實了。
趙雪花妯娌和姑姑王愛華一起上陣弄了一桌子菜,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了一頓之后,就各自散了。究竟結果老爺子年事已高,早點休息還是首當其沖的。
王子君一時間卻是沒有太多的睡意,在王光榮和趙雪花回家之后,他就準備出去走走。可就在他走落發門的時候,一只手掌,一下子從后面拉住了他。
對這種陡然而來的偷襲,王子君心中一驚,他想都沒有想,扭頭就朝著后面的那出手之人的手掌拽了過去。雖然王子君沒有怎么練過功夫,可是論起力氣,卻也不。
在他用力的瞬間,就覺得那被他拉住的身軀,就好似沒有半點抵擋一般朝著他跌跌撞撞的一下子倒進了他的懷里。王子君趕忙收起那抓向來人胸口的手掌,可是已經出了手,想要收回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驚人的彈力讓王子君落下的手掌一陣的sū麻,在這感覺之中,他的手本能的對那松軟的胸脯擰了一下。嗯,手感不錯。在這絲齷齪的想法升起在心頭的剎那,王子君的眼中,已經映入了林穎兒那秀美的面孔。
“大壞蛋,一見面就知道欺負我!”撅著嘴的林穎兒,一看到王子君在自己身上使壞,又急又氣的嗔怪道。此時姑娘的模樣,就像給自己的男朋友撒叫一般。
心中一驚的王子君,趕忙將林穎兒放了下來,嘴中更是趕忙報歉道:“穎兒,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了?”林穎兒比起前些時候,好似又長高了很多,長長的馬尾辮在身后甩動之間,盡顯著年輕女兒的青春和靚麗。
王子君搓了搓手,一時間不知道什么才好,要是另外相見體例也就罷了,這種尷尬的相遇,他還真是有頷首疼。
“子君哥,我聽快要結婚了?”林穎兒看著王子君不開口,臉微紅之間,陡然抬起頭,朝著王子君問道。
對林穎兒對自己似有若無的那一絲情愫,王子君已經有了感覺。此時看著青春靚麗的林穎兒,王子君覺得自己也該是撤銷她對自己念想的時候了,當下就頷首道:“是,就在大后天。”
“子君哥哥,這都什么年代了,還遵從這種包辦婚姻?人不大,思想好老。”林穎兒不滿的斜他一眼。
看著林穎兒可愛的模樣,王子君心中一動,禁不住道:“那我該怎么辦?”
“和我s穎兒猶如晨星一般的眼眸緊緊地盯著王子君,一字一頓的道。
“只要同意,我就敢!關鍵是有沒有勇氣這么干!”林穎兒緊緊的攥著拳頭,熱切地對王子君道。
林穎兒一臉期待的等著王子君的回答。盡管她心里清楚,橫亙在她和王子君之間的,絕對不是一層可以一下子捅破的窗戶紙,盡管無論是林穎兒自己,還是王子君本人,都對他們之間這種早已超乎正常關系,或者是互有好感的關系連結著一絲心照不宣的默認,但他們卻誰都不克不及再前進一步了!因為,在他們之間,永遠存在著一個無法掙脫的怪圈:那就是老爺子的放置。
知道王子君快要結婚了的消息時,林穎兒原以為自己會痛苦萬狀,不是尋死覓活,至少也應該是心如枯槁,萬念俱灰,可是當她真真切切的看到王子君時,卻又覺得內心里極其自卑,這么優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獨享呢?
王子君看著生氣蓬勃的林穎兒,心中升起了一絲絲感觸。不過此時,他想得最多的,就是無論如何,不克不及再讓這個善良摯純的女孩子走進自己的世界里來了。他覺得以自己這樣一顆殘破的心去面對這么一個純真的女孩兒,是對她的一種傷害,至少會給她留下一種永遠無法完美的遺憾,他不克不及,也更不肯這樣去做。
在他心目中,秦虹錦是一個好女人,伊楓也是,張露佳也是,莫北更是,自己已經陷入了四個女子的感情債之中,什么也不克不及讓林穎兒再插上一腳了。感情的債糾纏不清,這可是好欠欠好還的!
最關鍵的是,這四個女人都可以是他活生生的愛人,是可以讓他寄托情感和玉望的實實在在的女人,而林穎兒就不合了,她幾乎就是一種圣潔的化身,盡管王子君也會在感性中渴望自己能和林穎兒有肌膚之親,可是,理性的固執,還是在思想信馬由韁的時候適可而止的。他不克不及也不忍心傷害這個善良的姑娘!
狠狠心,王子君哈哈大笑起來,伸出手在林穎兒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老氣橫秋的道:“這個家伙,什么人都敢調戲,再給我開這種玩笑逗我開心,心下一次我打屁股。”
屁股這兩個字一出口,王子君就意識到了不對,不過話一出口覆水難收,哪里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得回的?正氣咻咻的看著王子君的林穎兒臉色一紅,那剛才還高高揚起的手,此時更是猛地一縮,了一聲大壞蛋,就有點退卻之意。
“丫頭,演戲的本領還是不可的,和我這種資深演員相比,還差了若干檔次的,看我的演技,那簡直是天衣無縫,滴水不l子君臉上在笑,可是心中卻也覺得酸酸的。
我的笑有何等光輝,我的心就有何等傷感!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想要招架甚至拒絕一個如花一般叫nèn的少女的溫情是很痛苦的,可是感情是相互的,在享受了由此帶來的歡愉的同時,還要承擔相應的責任的,在王子君看來,再把林穎兒的心背負在自己肩上,不單自己擔不起,對林穎兒來,也是極不公平的。
“穎兒,大業未成,何必談這些兒女情長之事?遠方的戰友正等著我,勿以我為念,好好書,做一個對祖國有用的人吧。”王子君學著電視劇中戰斗英雄慷慨激昂的模樣,戲謔的譏諷著,一路大笑著揚長而去了。
響亮的笑聲,從王子君的嘴中傳出,就好似他真的經歷了一件很是好笑的事情。可是在這笑聲之中,他卻深切的意識到自己的心很痛。可是這對林穎兒來,應該是一個最好的回答。
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林穎兒,眼見王子君大笑而去,很想沖著這個偉岸的背影大喊一聲我不是在演戲,我對的情是真真切切的。可是,看著這個背影漸漸的被黑暗所吞噬了,伸出手來,有一臉的淚水滑落。
“非論怎么,我都不會拋卻的。”盡管隱約間林穎兒已經感悟到王子君這場婚姻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可是,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就要和另外女人同床共枕了,這種感覺還是讓林穎兒難受不已,心頭像刀扎似的,不,比刀扎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
王子君并沒有走太遠,躲在一片樹叢中,看著傷感的回家的林穎兒,大松了一口氣,可是他的心情卻無法做到釋然。林穎兒真摯的情意讓王子君不忍拒絕,可是,他不想讓這個善良無辜的女孩子的感情世界因為他的存在有任何牽絆,他是一個男人,一個雖然不上襟懷廣闊,但也絕非鼠肚雞腸的家伙。猶豫了一下,還是盡然坦然的做出了這個絕情的選擇。他相信,等親愛的林穎兒長大成熟了,就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會感激而不是惱恨他的。
拿起手機,王子君很是隨意的撥出了一個德律風,德律風那頭傳來了秦虹錦醋意十足的問話:“怎么?興奮得睡不著了?”
“不是,我,我覺得tǐng對不住的!”王子君囁嚅了半天,帶著一絲沉重道。
德律風那頭緘默了半天,就聽到稍微秦虹錦若無其事的笑了:“老公,自從跟了,我就想到過早晚會有這一天的。不過我現在很知足很幸福,我相信,即使結了婚也不會忘了我的。對嗎?”
秦虹錦努力的撫慰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心里的痛卻是錐心刺骨的。這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任由眼淚一波又一波的涌上來,無聲的哭著,卻溫柔的撫慰著王子君。
跟秦虹錦通了個德律風,王子君的心思開朗了許多。雖然他對幾個女孩子都不克不及完全給予對方,可是,只要自己真心實意的付出,讓她們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幸福,這已經是無出其右的選擇了……
掛了德律風的王子君,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他想去看看伊楓。伊楓現在基本上已經學習完了,通過德律風,王子君知道她已經在省高院正式開始她的法官生涯了。
隨著王子君工作的忙碌,他和伊楓已經有些天不見面了,這一次回到江市,他原本還有些猶豫是不是要見一下伊楓,而和秦虹錦的德律風,卻是讓他的心結打開了大半。
珍惜眼前人,默默的念著這幾個字,王子君打開了伊楓的家門。依照伊楓這種新進人員的級別,在高院是分不到房子的,固然,如果王子君肯打個招呼那就得另當別論了,不過為了房子的事情,王子君覺得不值得自己開口,還不如自己出錢直接給伊楓買一套房子來得爽快。
錦華園區是江市新開發的區之一,地理位置居住環境都很不錯,離伊楓上班的處所也不算遠,為了便利伊楓上班,王子君二話不,給伊楓買了一個屬于兩個人的窩。
輕輕地打開門,八十多平米的家布滿了家的溫馨,淡淡的燈光下,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熟悉和親切,可是屋中的主人,卻其實不在。
王子君的目光掃動,客廳里一張留言條靜靜的躺在桌子上。看著留言條上狡猾的笑臉,王子君禁不住笑了。
“能夠見到我的留言,算過關。我先回家過年,過年之后,再回來找吧。祝福,親愛的。”
這留言雖然簡短,可是王子君卻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肯意放下來,在這簡單的留言之中,他好似看到了伊楓對自己那真誠無比的愛意。
給自己燒了一壺水,王子君一邊慢慢的喝茶,一邊感受著房間里伊楓那無所不在的氣息,好像想要把這里的氣息全都吸進肚子里一般。
喝完了杯中的茶,王子君拿起沙發上的德律風就撥了出去,只是兩下,德律風那頭就響起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喂,找誰?”
雖然已經隔了幾年,可是王子君依舊能夠從聲音里判斷出接德律風的乃是伊楓她爸。不過此時,他可不想露出自己的身份,當下就客氣的道:“您好,請問伊楓在家嗎,我是伊楓的同學。”
片刻功夫,伊楓的聲音就從德律風那頭傳過來了,當她聽著德律風里這位同學那熟悉的話語之時,馬上就給了王子君一陣叫叱。
因為伊楓那邊有老爹和老媽盯著,王子君這邊雖然得情意綿綿,可是那邊回的卻是嗯以及牛頭不對馬嘴之類的。打著德律風想著伊楓裝瘋賣傻的模樣,王子君禁不住可笑萬分。
看了看時間,王子君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種瘋狂的念頭,他一語雙關道:“寶貝兒,我在床上快睡著了,摟著枕頭就像摟著一般。”
伊楓那邊的臉馬上就羞紅了,不過看著坐在沙發上老爹老媽有些異樣的眼神,伊楓還是強作鎮定的道:“我過兩天還得回江市,這次同學聚會就不去了。”
王子君無奈的笑了笑,就準備掛了德律風,可是這時,德律風之中卻傳來了伊楓滿是柔情的叮嚀:“不消想那么多,我要快樂!”
不消想那么多,我要快樂!
耳邊回蕩著伊楓命令式的繾綣,王子君躺在床上,心里覺得暖暖的。
太陽依舊升起,昨天的事情依舊繼續。從伊楓的住處出來的王子君看上去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合,可是熟悉他的人卻會發現他的臉色,比之以往多了一絲自在。
婚禮的準備工作,王子君根本就不消插手,因此,就在大家進進出出,手忙腳亂的時候,他反倒成了最清閑的一個人。不過婚禮的頭一天,莫家人的到來,他卻不克不及不出面。這一次從莫家到來的人馬來,足可見這場婚禮的分量在莫家人心里非同一般。不單莫北的父親,在總參任三把手的莫東翔親自來了,并且,已經多年沒離開過京城的莫家老爺子,也跟著來了。
依照王老爺子的籌算,孫子的婚禮是想在北京辦的,這樣才可以顯示出自己對老領導的尊敬。這個提議一出,立刻就遭到了莫家老爺子的強烈否決,二話不給直接否決了。用莫家老爺子的話,那就是哪怕嫁到深山老林里去,這婚禮也得在男方家里辦!至于他們莫家人么,可以在婚禮前一天就來到江市嘛。
莫家一下子來了幾十口人,王老爺子的院自然是放置不開的,好在提前已經溝通過了,王家對此早有放置,負責省委接待的江源賓館,被王家直接給包了大半。
對莫家的來人,王子君只是和莫老爺子、莫北認識,其他的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見面。而這些人在王子君呈現之后,一雙雙目光都挑剔的審視著這個年輕人,想要看看他有什么本領,居然讓一向冷冰冰的,卻才貌雙全的莫北甘心下嫁。
對莫家人來,有著老爺子溺愛的莫北簡直就是一個異類。家里什么事情她都不怎么管,可是家里人也很少管得了她,在這些管得了的事情之中,就包含她的婚事。就在大家普遍認為莫北可能是最后一個嫁出去的時候,沒想到,她居然不聲不響的成了莫家第三代女孩里最先出嫁的姑娘。
和莫北的輕輕一笑相比,這些看向自己的人群之中,王子君覺得有兩道目光最為灼熱。一道是來自站在莫家老爺子旁邊的中年人,看上去和莫老爺子很像,雖然穿的是便裝,可是那腰桿站得筆挺tǐng拔,讓人一見就感到一絲軍人的特質。
莫東翔,自己的岳父。在看到這個人的瞬間,王子君心中就有了底兒。對自己這個岳父大人,王子君也只是在字面上有些了解,知道岳父大人乃是莫家在軍方的領頭人。
而除莫東翔之外,另外一道目光屬于一個中年fù人,雖然穿戴很是素淡,可是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深深的書卷之氣。她看王子君的目光和莫東翔的生硬不合,在她有些挑剔的目光之下,還有一絲絲對王子君的喜愛。
“子君哪,聽老張,在蘆北縣干得不錯,讓老楊家那子很是灰頭土臉的,丟了幾回人呢!”莫家老爺子在和王老爺子笑了幾句之后,就把目標瞄準王子君了。
作為王老爺子的原任領導,莫家老爺子非論在哪里,都是一方主導,他一話,原本還竊竊私語的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王子君。
面對一道道投來的目光,王子君輕輕一笑道:“也沒什么,只不過是楊有些意見太激進了,我給他提醒一下也是善意的,都是我應該做的。”
“把人家老子都欺負出來了,還是一點事?人家是下來鍍金的,可不是讓折騰著玩的!”莫老爺子的話明顯是批評王子君的,可是那哈哈大笑的態度卻是毫不掩飾的。
王子君笑了笑,不再話,這種事情,他本人不想作任何評價。莫老爺子看著垂頭不語的王子君,接著道:“這小子一點也不像爺爺,他年輕的時候,那是敢打敢拼的主兒,看看,雖然回回都是打人打臉,但都是綿里藏針的多。這家伙是深藏不露!”
“楊度陸那子還是個人才,不過,他那兒子就差很多。對楊度陸放置的那些事情,我知道,可是沒有管,也沒有讓老張管,在我看來,讓去黨校也不錯。不過有的時候,不克不及光等著被他人欺負了再出手還擊,這樣就被動了,適當的時候,也得學會主動亮劍,給他弄個下馬威也不錯,不定會有教訓一個人,震懾一大片的效果!”
莫老爺子的教誨,讓王子君內心一陣發汗,心老爺子還真是夠強的,不過這一點個性,自己卻是喜歡。
“爺爺,您安心,您的教誨我都記下了。”王子君笑著承諾一聲,接著道:“等回去我就不被動挨打了,我會主動出擊的。”
在一陣心照不宣的大笑聲中,莫老爺子就開始了和王老爺子的談話,而其他人都緘默的聽著這兩位老爺子的對話,一個個雖然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但都做出了興致盎然的模樣。
“咱們出去走走吧。”莫北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王子君的身后,用手碰碰王子君的胳膊,聲的提議道。對莫北的勇氣,王子君早就見識過了,不過此時,他好意思走開么?
謎底好像是明擺著的,在莫北的要求下,莫老爺子很是爽快的揮揮手,示意讓他們兩個年輕人出去走走,不消理會他們了。
“這兩天想我沒有?”在離開家里的這些尊長之后,王子君也禁不住將心情放松了開來,看著莫北,輕聲的調笑道。
莫北笑了笑,沒有開口,可是嘴角那一絲笑容,卻是已經明了一切。
雖然依照莫老爺子的要求,這次婚禮盡量辦的低調一點,可是莫老爺子的親臨,還是將這樁婚事的隆重氣氛渲染了幾分,也驚動了很多人,省里的諸位常委和四大班子領導,省軍區的負責人,雖然大家都顧忌影響沒有來,可是都紛繁送來了賀禮。
響亮的鞭炮聲響徹云霄,隨著向陽的升起,整個天空,此時都布滿了喜氣。雖然要求樸素,可是這一天,由十二輛奧迪車組成的車隊,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坐在婚車上,王子君手捧鮮花,就好像木頭人一般聽著人們的左右。作為他伴郎的孫凱,卻是活力十足,熟練的給王子君提醒著要注意的事項。
雖然不是在莫家,可是王子君依舊要將新娘從賓館里接出來。好在莫家人很給王子君面子,開始進門的時候也沒有太為難他,就讓他很順利的來到了莫北所在的房間。
此時的莫北,再也不是那個喜歡穿軍裝的女孩子了,此時的她,修長的身軀上穿戴一身潔白的婚紗,就好似從九天落下的廣寒仙子一般,美麗逼人。
依照婚禮儀式的法度,王子君高高興興的將莫北接了出來,早就蓄勢待發的十二輛婚車,更是在這個時候同時打開,一個個站的規規矩矩的司機請莫家的人上車。
“嘀嘀嘀”
一陣噪雜的汽笛,從遠處傳來,隨著這汽笛聲,一個車隊從遠處飛奔而來。猛一看這車隊顯得亂七八糟的,可是隨著車隊越加的向前,那一個個顯眼的標記,讓很多愛車人士不由就睜大了眼睛。
奔馳,寶馬,保時捷、法拉利……,一溜排開的名車,從遠處飛奔而來,這些車組成了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地呼嘯而來,陽光照耀下,這些名車的標記顯得很是耀眼精明。
原本還對王家用十二輛奧迪車來當婚車的人羨慕不已的人群,不謀而合的將目光投向了那呼嘯而來的車隊上。隨著車隊的越來越近,很多人都比較了起來。
“這么多的豪車,比起奧迪車隊來,這可真是牛多了!”
“誰不是呢,另外不,光那一輛奔馳,就能買好幾輛這樣的奧迪車。看來還是貨比貨得扔!”
和對車的議論相比,更有很多人在那些車朝著結婚車隊逼來的時候開始了聯想,更有人這根本就是想在婚禮上落王家人的面子呢。要否則,這也不是結婚,怎么會有這么一支莫名其妙的車隊跑過來瞎湊熱鬧呢?
“莫叔叔,今天是北大喜的日子,我們賀喜來了!”走在最前面的奔馳平穩地停了下來,一個年輕人從搖下的窗玻璃里探出了臉兒來,他根本就沒有和男方的家屬打招呼,就大聲的沖著莫東翔喊道。
而隨著他的話語,其他車也都相繼停了下來,這些車,正好將一輛輛奧迪夾在了里面。豪車上的光環,更是讓這些平常的車顯得昏暗無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