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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君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盲目的為官者,權力本身并不丑陋,相反權力還充滿了誘人的魅力,這種魅力不是來源于政治功能本身,而是來源于想成就大事的男人的野心,或者叫做鴻鵠之志。因此,盡管和岑勿剛的關系弄到今天這個地步,有違他來密東時的初衷,但是他不后悔,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密東的長遠發展計。
來到省政府之后,馮宇責和秦淮鐘才發現并不只是他們是被王子君叫過來的。會議室里還坐著金霞市、紫光市等地方的負責人,彼此對視了一眼之后,就快速的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淮鐘市長,你們來的不慢嘛。”在秦淮鐘坐下之后,李亨予扔給他一根煙笑著說道。
李亨予是省政府秘書長的時候,秦淮鐘就已經是副秘書長了,但是因為何見璋的原因,他的排名并不怎么靠前,這一度是他心里的一種難言之痛。但是秦淮鐘心思縝密,這種情緒從不外露,而且在人際關系上力求左右逢源,因此,雖然和李亨予的關系一般,卻也沒有什么矛盾。
現在坐在一起,李亨予能夠主動和他說話,說明對他這個曾經的下屬,李亨予還是高看一眼的。
笑著接過李亨予的香煙,秦淮鐘就笑著道:“我們出發的早,走了四五個小時呢。”
“嗯,等澄易高速修成,你們就方便啦。”李亨予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道:“老齊已經判了,想要出來恐怕就得下輩子啦!”
李亨予嘴中的老齊,秦淮鐘自然清楚是誰,他的心中對這位老齊可沒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這家伙插手,本來該直通青顓市的道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愣是給拉遠了三十多里地的距離。
但是國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喜歡同情弱者,那是一種高高在上,向下俯視的優越感,現在齊甲國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他自然不能咬牙切齒的再說一堆齊甲國的壞話,那樣的話別人就會覺得你這個人落井下石,心胸太小了。因此,秦淮鐘雖然痛恨齊甲國,嘴上卻是嘆了口氣道:“可惜啦。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啊!”
“哼”,李亨予鼻子哼動。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之后,這才道:“咱們不說他了,淮鐘,你老弟有沒有更上一層樓的想法啊?”
“嘿嘿,我現在干的還算舒心。不過老領導您要是想往上拉我一把,我肯定感激不已。”心中猜測著李亨予說這句話的意思,秦淮鐘嘴上淡淡的說道。
李亨予對秦淮鐘這種態度并不覺得意外,如果他說一句話就能博得秦淮鐘的熱烈反應,那才讓人覺得假惺惺呢。又閑聊了幾句,就聽李亨予道:“以老弟你的能力。本來是應該成為市委書記的,當一個市長,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老弟只要做好準備,我相信終有一天會厚積薄發。”
秦淮鐘矜持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李亨予的話說得莫名其妙,卻又意味深長,他已經聽出來了。
“知道這次領導叫咱們來干什么嗎?嘿嘿。竟然是申請哪個什么公司的農業基地,我來的時候了解了一下。上級已經定了四個產糧大省當成主要對象,也就是說,人家幾個省基本上是已經內定了的,就算咱們插手進去,也只能是陪太子讀書。”李亨予呵呵笑了兩聲,有點發牢騷的意味。
就在這時候,張齊寶從外面走了進來,此時的張齊寶臉色嚴肅,他朝著已經處在會議室內的眾人笑了笑道:“各位領導,王省長剛剛接到了上級的一個電話,稍等一會兒才能過來。”
“秘書長,省長來不了,不如你先主持一下會議吧?”
“哈哈,張秘書長,今天大家難得聚聚,中午一起聊聊如何啊?”
熱情相邀的聲音,讓會議室里熱鬧非凡。對于這些一方諸侯的邀請,張齊寶顯得很客氣,雖然沒有肯定的答復,卻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秦淮鐘和張齊寶關系也不錯,他犯不著在這個時候湊這種熱鬧,因此,表現的很是淡然,而坐在他身邊的李亨予,嘴角卻不經意的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微笑。
“別看現在蹦得歡,哼!”李亨予低低的罵了一句,無意間瞥見秦淮鐘正表情怪異的看著他,臉上尷尬極了。
就在會議室顯得熱鬧的時候,王子君大步流星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在主席臺上坐下之后,就笑著道:“各位書記市長,今天請大家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大家商量。”
王子君雖然說的話挺客氣,但是誰也不會當真。官場里就是這樣,遇到什么問題,領導征求下屬的意見,讓大家各抒己見,聽起來是集思廣益,實際上手里還牢牢的控制著大方向。試想,如果下邊各吹各的號,各唱各的調,還如何走到正路上?因此,作為一名下屬,在任何時候,都得正確看待這樣的“商量”。
雖然與會的這些人都知道省里發生的事情,在相互的談論之中,更是覺得王省長正處在搖搖欲墜的地步。但越是這樣,他們越要表現出對王省長的充分尊重,他們可不希望在王省長臨走的時候,在給他們一個厲害的打擊。
畢竟人要離開的時候,就會少了很多的顧忌,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你一下子,就能讓你三兩年起不來。
“大家這些天也看了報紙,麗桑克公司是世界級的大綜合企業,為了實現自己的戰略意圖,要建設一個作為公司生產基礎的農業基地,投資很讓人心動啊!”
王子君坐在主席臺上,朝著下方看了一眼,接著道:“雖然已經有不少的兄弟省已經進行了申請,但是所謂有好處咱們總要爭一爭,咱們密東省也不比人家弱。為什么不能爭奪一下呢?大家有什么意見都可以講一講,咱們集思廣益,看看究竟怎么做才能把這個項目爭取到我們密東來!”
“王省長,我聽說這個項目上面已經定了幾個產糧大省,咱們再爭這個,是不是白費力氣啊!”李亨予臉上帶著笑容,輕聲細語的道。
雖然李亨予的聲音不是很高,但是造成的影響很不小,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
王子君看著臉上泛著淡淡笑容,好似一幅向他請教模樣的李亨予。哪里不明白李亨予的心思?不過他也不生氣,照樣和顏悅色道:“李書記,你說的消息我也聽說了。上級為了進一步推動這個項目的落戶,專門向麗桑克公司推薦了幾個地方。”
“不過推薦是推薦,最終建設到什么地方,還是要讓麗桑克公司決定。”王子君說話之間喝了一口茶,然后笑著問坐在邊上的一個市長:“馬市長。你認為我們申請這個項目,有落戶密東的可能嗎?”
“有可能。”雖然這位馬市長知道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卻不敢說沒有可能,因此,思索了瞬間,就給出了含糊其辭的答案。
王子君笑了笑。接著道:“如果我們不申請,有沒有落戶的可能?”
“當然沒可能。”
話說到這里,那馬市長就覺得王子君真是一個馬謖式的人物。理論上一套一套的,實際操作能力不強。最重要的,就是工作作風太硬,既便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此路不通,他也得像個炮車一樣。轟隆隆的奮勇前行。
兩個人對話結束,王子君就目視著下方的眾人道:“正如馬市長所說。咱們爭取,雖然不一定落戶密東,但是至少希望還是有的;不爭取,卻是眼睜睜的失去機會了。我的意思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比沒希望強!”
“密東要發展,就需要我們有克服萬難的精神,密東要想在激烈的競爭中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發展之路,就需要我們這些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擁有亮劍的精神!”
王子君的一席話,讓李亨予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盡管他認為王子君這種申請成功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至少在口舌方面,很難與王子君爭鋒。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將來結果出來了,我看你還能不能保持這種淡定。”冷笑了兩聲的李亨予,暗自想道。
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王子君將任務進行了一系列的分解。在王子君向辦公室走去的時候,馮宇責快步的跟了上去。
“王省長,我想向您匯報一下工作。”馮宇責跟在王子君的身后,輕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看著馮宇責的笑臉,淡淡的說道:“宇責書記有什么事情,咱們邊走邊說。”
馮宇責看著神情上依舊淡然的王子君,心中念頭閃動之間,還是沉聲的問道:“王省長,我們青顓市最近一段時間將工作的重心放在了經濟發展上,但是我們那里的情形您是知道的,有些不如意。”
“萬事開頭難,宇責你們做好本職工作,進一步拓展思路,我相信青顓市的騰飛不會太遠。”王子君一邊邁步向前,一邊笑著說道。
看著王子君的笑容,馮宇責咬了咬牙低聲的道:“王省長,我發現了一個情況,在咱們省雖然有些地市將招商引資喊得震天響,但是從她們的行動上來看,是干打雷不下雨,我覺得您有必要對這種情況進行整治。”
王子君點了點頭,馮宇責說的事情,他也發現了。而馮宇責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他說這些,自然是和他親近。王子君拍了拍馮宇責的肩膀,笑著道:“沒事,誰喜歡折騰,就讓他折騰好啦!”
岑勿剛如他說一般,不太理會密東經濟方面的事情,他的主要精力最近一段時間都放在了干部的調整和作風整頓方面,但是對于王子君做的事情,他每一件都清楚得很。
“書記,這是省委組織部關于進一步加強干部作風建設的活動方案,你看一下。”秘書長方英湖來到他的辦公桌前,將一份文件遞給他道。
岑勿剛接過文件看了兩眼,然后放在桌子上道:“這份文件文書記看了沒有?”
“書記,文書記前天不是剛剛向您告假,他岳父的身體有點不好,他回京里面去看望啦!”方英湖在岑勿剛的對面坐下來,笑呵呵的朝著岑勿剛說道。
岑勿剛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你看看我這腦子,每天都記的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給忘了。”
說話之間,他又好似感慨的說道:“這兩天啊,文書記的事情可真多啊!”
方英湖哪里會聽不懂岑書記的話里有話?當下嘿嘿笑了笑道:“文書記的工作積極性很高,書記您應該給他多加加擔子。”
“哼,恐怕他心里并不希望加擔子的那個人是我!”岑勿剛說話之間,臉上的微笑帶著一絲譏諷。
方英湖看著岑勿剛的神色,笑了笑沒有說什么。有些事情大家都清楚就行,沒必要說的那么明白。
閑聊了幾句之后,岑勿剛突然道:“你對麗桑克公司的那個項目怎么看?”
“好項目,要是爭取到的話,對于咱們密東肯定有一個巨大的提升。”方英湖說話之間,又嘆口氣道:“可惜越是好的東西,爭的人越多,咱們密東雖然不錯,但是可能性太小了。”
看著方英湖的模樣,岑勿剛忍不住笑道:“你這家伙,都是秘書長了還這么促狹,好久沒見你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快要當爺爺啦,讓你的童真又釋放出來啦!”
聽岑勿剛說到自己將要出生的孫子,方英湖頓時來了不少精神,笑瞇瞇的對岑勿剛笑著道:“昨天倆孩子去醫院檢查了一下,也就是一個多月的事情,岑書記,到時候我請您去喝喜酒哦!”
“你當爺爺,我一定會過去,而且賀禮還少不了孩子的!”岑勿剛說話之間,又感慨的說了一句:“王子君是個干事創業的人,就像一頭雄獅,志向遠大,目光遼闊,他的視線所及,不是枕木,而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喲!
“只是,他的作法太激進了,年輕人,總是要受一些挫折的。”
方英湖愣了一下,他知道岑勿剛和王子君之間的裂痕已經越來越大,沒想到岑勿剛在這個時候竟然給予了王子君如此高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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