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文魚兒,文成途一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品書網這次女兒的頂嘴,讓他氣憤不已,卻又覺得無可奈何。
畢竟文魚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像小孩子那樣對她,根本就是徒勞無用。沉吟了瞬間,他還是決定要給女兒講講道理,小魚兒從小就知書達禮,他相信自己的女兒能理解他這個爸爸。
“小魚兒,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正大光明,沒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人呢,還有一個重要屬性就是社會性。你要是我行我素,全然不顧爸爸的感受,爸爸又如何擺脫這件事帶給爸爸的其他影響呢?”
文成途盡可能的說得聲情并茂,也許女兒能理解自己的一番用心。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女兒的反應。沒想到小魚兒只是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后又把那好看的下巴高高的揚起來了,看這副神態,文成途知道,自己的一番勸說,應該是白說了!
不過文成途并不是一個輕易言棄的人,他腦子里飛快的組織語言。作為一個副書記,連自己的女兒都說服不了,豈不是太丟人了?
“魚兒,你心高氣傲,覺得別人說什么無所謂。”文成途朝著女兒看了一眼,接著道:“從我的角度來看,我也覺得那些議論都是無稽之談。”
文魚兒這個時候,臉上才露出了點笑容,不過她并不說話,而是從沙發上站起來,在文書記剛剛讓出來的老板椅上大搖大擺的坐下了。
看到女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舒服的閉目養神,文成途寵溺的笑著道:“我們小魚兒才貌雙全,又是青春大好年華,正是找對象的時候,有了這種傳言,終究不是太好,所以,爸爸得為你考慮啊。”
“哼。老爸,我覺得你這個人有點虛偽,明明是為了自己,非說是為我,說得冠冕堂皇,我不聽!”文魚兒雖然搖著頭捂上了耳朵,但是看樣子還是心軟了。
文成途見狀。覺得自己更應該“誘敵深入”,進一步勸道:“魚兒。你不在乎那些嚼舌頭的,但是你總得為王省長想一想吧?”
“王省長會在乎這些嗎?”文魚兒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下了,對文成途極力爭辯道:“我覺得王省長絕對不會在乎這種事情,像他那樣的人,還怕別人嚼舌頭?”
“我也知道王省長不在乎,但是他畢竟是領導,還有妻兒。這張照片只是一個誤會,大家都知道。只要過一段時間,這事情慢慢就淡下去了。可是呢。你要經常出現,經常在省委這邊晃悠,讓人老想著這件事情,就不太好啦。”
“王省長夫人可不能有別的想法,你說對不對?”
文魚兒猶豫了一下,這才道:“那……那要不換人來采訪王省長?”
“對嘛,我就說了。我家的小魚兒絕對是個顧全大局的好姑娘!回去找你們領導,換個人來采訪就是了。”文成途大松了一口氣,心說可算把這個小姑娘說服了。
文魚兒拿著采訪本從文成途的辦公室離開之后,又拐回來了,忐忑不安的問父親道:“爸,這件事情沒有給王省長造成什么麻煩吧?”
“沒有。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文成途親昵的撫摸了一下小魚兒的頭,揮揮手把寶貝閨女送走了。
對付這么一個單純的小丫頭,還是綽綽有余的。文成途得意的想著,不過,想想女兒臨離開時,對王子君的關心,文成途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這萬一。如果被顧則炎齷齪的家伙說中了怎么辦呢?
文成途覺得自己的擔心不無道理。王子君這家伙從外表上看,就像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呃,他好像快四十了吧?且不管他到底多大,文成途都絕不允許自己冰清玉潔的女兒和這么一個有婦之夫有什么糾葛!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同事。
要不,把魚兒的工作調動一下?
就在文成途苦惱不已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有些不悅的文成途打開門,就見自己的秘書心急火燎的催促道:“文書記,您快來一下,小魚兒罵顧省長啦!”
文成途聞聽此言,一下子愣住了。
此時的顧則炎被氣得滿臉通紅。今天,他是來岑勿剛的辦公室準備匯報工作的,正好趕上岑勿剛回來,兩個人就一起往常委樓走去。
剛剛要上常委樓的時候,正好碰到文魚兒風風火火的走下來。對于文魚兒,顧則炎到底有點做賊心虛。當初自己在民主生活會上的發言,早已經流傳出去了。此時,他真是有點懊悔不迭,都怪自己嘴賤,怎么就圖一時痛快呢?
如果是以往,見到文魚兒,他一定會長輩的姿態關心一下,可是現在,他哪里還有心情?正當他準備視而不見的時候,岑勿剛卻朝文魚兒打招呼道:“小魚兒,你這樣風風火火的干什么去呢?”
文魚兒看到岑勿剛,立馬停下來,恭恭敬敬的打招呼道:“岑伯伯好!好些天沒見到您了!”
“好好好,小丫頭,你現在在忙什么呢?”岑勿剛看著充滿了青春朝氣的文魚兒,慈愛的說道。
不過他腦子里,卻本能的涌現出那副照片上的情景:那個撲入王子君懷里的小女人,竟會是這么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小丫頭!
“還能忙什么,忙著采訪唄。”文魚兒說話之間,目光就落在了顧則炎的身上。對于顧則炎說過她什么,她也聽說了,心里對顧則炎充滿了怒火。
如果說這怒火放在前些時候,她可能不會當場發作。但是今天,偏偏因為老爸的作梗,這次采訪泡湯了,她心里著急上火正無處發泄呢。因此,她就覺得顧則炎特別的討厭。
心里瞬間有了決斷的文魚兒,笑呵呵的朝著顧則炎笑了笑道:“顧叔叔好!”
“魚兒你好啊,哈哈!”顧則炎見文魚兒主動和自己打招呼,臉上有些尷尬,一向能說會道的他,竟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言語的感覺。
“顧叔叔,有件事我不明白。今天正好碰上您了。我想請教一下,您能不能告訴我,什么叫春意盎然呢?”文魚兒一邊說,一雙大眼睛直視著顧則炎。
顧則炎此時有點招架不住啦,他吞了吞舌頭,有點不知道怎么好回答。
什么是春意盎然,他當然知道。但是他在現在這種情景,怎么來回答呢?
岑勿剛也沒想到文魚兒突然來了這么一出。心里暗罵顧則炎自己嘴上不積德才有這種報應,一邊又覺得自己有責任把這小姑娘給勸走了。
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那邊文魚兒已經開口了:“我叫你顧叔叔,你竟敢答應?你不覺得臉紅?就你這種人,滿嘴臟話,你有孩子嗎?就算你沒有孩子,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你平時也是這樣說你媳婦、說你妹妹的嗎!”
顧則炎理屈詞窮之下,臉騰的一下紅了。心里雖然有氣。卻也不好發作。畢竟文魚兒是個晚輩,這讓他如何斤斤計較呢?
“魚兒,你這個丫頭!今天你是怎么了,還有沒有一個做晚輩的樣子!”岑勿剛的神色,充滿了嚴肅。
對于岑勿剛,文魚兒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岑勿剛不是一般人。不過她還是理直氣壯的岑勿剛道:“岑伯伯,他不配當我的長輩,我已經不拿他當長輩了,因為,我覺得有這么一個思想齷齪的人和您、和我爸是同事,真是一種奇恥大辱呢!”
“您知道現在別人都怎么說我。我就是想問一問他,他怎么能從一張照片上胡亂評價我呢!”
說到自己的委屈之處,大顆大顆的淚花從文魚兒的臉上滾落下來了。岑勿剛在密東算得上是一言九鼎,不管是誰,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都有點膽戰心驚的感覺。可是現在,看到文魚兒的眼淚。岑勿剛竟然有些心疼。不管怎么說,這對于一個未出門的姑娘而言,也是一種傷害呢。
這個顧則炎,真是一張臭嘴喲!
就在他準備安慰文魚兒的時候,文成途已經從辦公樓上急急的走下來了,大老遠的就喊自家姑娘:“魚兒,你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緊去忙你的工作!”
岑勿剛知道耽誤下去只能更麻煩,朝文成途笑了笑,然后對文魚兒道:“魚兒,趕緊去忙吧。對了,小丫頭,你要是想出去玩呢,就去找你們領導請假,就說岑伯伯臨時給你安排了任務,哈哈!”
文魚兒在文成途的目光下,不得不扭頭走啦。但是隨著她的離開,辦公樓前的氣氛,也變得有點尷尬。
岑勿剛感應得到這種尷尬,他沉吟了瞬間,還是笑著道:“魚兒還是小孩子,使點小性子是難免的,文書記,回去之后你可不能再說這丫頭了!”
“小丫頭心里本來就委屈,讓她散散心,玩一玩就好了!”
“謝謝岑書記。”文成途朝著岑勿剛笑了笑,輕聲的說道。
岑勿剛還想說什么,但是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就大步朝著樓上走去。顧則炎見文成途下來之后,只是面帶厭惡的斜睨了他一眼,心里越發不悅,卻也不好說什么。
來到岑勿剛的辦公室,顧則炎滿是委屈道:“岑書記,你看我真是冤枉哦,我要知道是文魚兒,怎么也不可能說那話喲,你看這姑娘今天的架勢,恨不得吐我一口呢!”
岑勿剛看著顧則炎的樣子,不咸不淡的說道:“這人就是這樣,逞口舌之能,陷是非是爭。記住這次教訓就行了!”
點了點頭的顧則炎,郁悶的接受了岑勿剛的批評。他心里很清楚,剛才文魚兒劈頭蓋臉的罵了他一頓,被那么多人看到,很快就會成為笑柄吧。
心里雖然煩悶,但是顧則炎還是耐著性子道:“書記,我有件事情需要向您匯報一下,昨天我和零隆市的涂奮斗和苗躍虎通了電話,他們兩個現在很有壓力啊!”
岑勿剛點了點頭,零隆市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一把手兩個人沒有壓力才怪呢。可是事已至此,不處理怎么行?
“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岑書記,基本事實已經調查清楚了,主要責任人也都被控制住了。”顧則炎看著岑勿剛小心翼翼的建議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對零隆市的建設領域有著極壞的負面影響。既然現在事實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就速戰速決,趕緊結案吧。”
顧則炎的話,讓岑勿剛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沉吟了瞬間,岑勿剛道:“這件事情,我先征求一下康書記的意見再說吧!”
顧則炎心里有些失望,卻也不敢再勸,畢竟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岑勿剛既然已經有了主意,你如果再三規勸,就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可是,岑勿剛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一點他已經感覺到了。
顧則炎曾經看過一本書,那本書里有個觀點讓顧則炎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官場上只有兩種人,狐假虎威的人和渴望成為狐假虎威的人。有的人一旦升了官,掌了權便以為成了虎、成了龍,狗屁,真正的虎和龍是官位和權力,誰得到了官位和權力誰就可以狐假虎威,即使老鼠坐在交椅上照樣虎虎生威,這就和一攤爛泥,包了金子就會閃閃發光是一個道理。這樣的觀點雖然有些偏激,卻切中時弊,因為在人的骨子里,任何一個人都會情不自禁的將社會地位與人的決策價值等同起來,這一點毋庸置疑的。
試想,如果他岑勿剛不是坐在密東省一把手的位置上,我顧則炎犯得著這般小心翼翼的圍著你、討好你嗎!
坐在辦公室里,王子君聽著趙曉白繪聲繪色的描述,真有一種想發笑的感覺。估計面對文魚兒的痛罵,顧則炎肯定是如梗在喉吧!
“王省長,顧省長的臉都氣青啦!”趙曉白能感覺的到王子君的高興,就笑著向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道:“好啦,現在咱們不討論這個,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啦,不用專門說出來。”
趙曉白趕忙道:“省長您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不會在外面亂說,不過現在單位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趙曉白趕忙走了過去,隨著他將門打開,就見李征超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次李征超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個身上穿著警服的男子。(。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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