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和李征超談了二十多分鐘,就將李征超送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對于李征超當時的行為,王子君雖然有頗多不滿,但是他也知道,這種現象其實也是一種必然。畢竟岑勿剛此時在省里顯得越發強勢了,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了岑勿剛。
在辦公室坐下,王子君剛剛處理了幾個文件,何見璋就笑著走了進來。他在王子君這里已經相當熟悉了,在王子君旁邊坐下之后,就笑呵呵的道:“省長,剛才接到水利部門的電話,說上級對于咱們密東省的水質治理工作非常滿意,青紗河的青董水庫已經被老漢山泉看中了,打算在咱們這里建設一個取水點。”
“這是好事啊!”王子君搓了搓手,笑著道:“何省長,這件事情一定要抓好,老漢山泉是有名的水企業,能成為他們的取水點,對于我們密東省的環境治理就是一種肯定,我們還可以借機宣傳一下密東喲!”
王子君說到這里,又笑著道:“盡管目前大多排污企業已經進行了關停改造,也取得了喜人的成績,但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不能驕傲,你給環保局那邊的同志打個招呼,讓他們再接再厲,給他們說,如果再出現反彈,我拿他們試問!”
何見璋在和王子君談了一些工作之后,就輕聲道:“省長,文書記家的那個丫頭,我看不太適合在綜合一處工作。”
何見璋怎么突然提到了文魚兒呢?對于文魚兒在自己下屬的綜合一處工作,王子君沒想過那么多。當初安排文魚兒的時候,何見璋也是笑著說這孩子個姓強,不過倒是挺聰明的。
莫非,是因為文成途的選擇,誅連了這個孩子么?
王子君目視著何見璋,并沒有說話。而他的反應,實際上就是想讓何見璋給他一個理由。
“王省長,這丫頭也老大不小了,老是跟在您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何見璋本來不想說,畢竟這并不是什么好話,可是有些事情,作為王子君的忠實盟友,他必須得給王子君提個醒,畢竟在他眼里,王子君還是太年輕。
王子君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何見璋說的竟是這個原因。
文魚兒青春貌美,王子君只是拿她當成一個晚輩,他根本就沒想過,因為這個理由,就把文魚兒從綜合一處調走。
可是沉下來心想一想,何見璋說的也不無道理。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也許這丫頭的小心思被何省長看穿了吧。想到這里,就笑著道:“嗯,這丫頭確實該給她找個地方,何省長,你安排一下,不過,別讓這丫頭感覺到,再胡鬧一番。”
何見璋點頭道:“這個還請王省長盡管放心,我會把這件事做得妥妥當當。”
就在兩個人將這個話題扯完的時候,何見璋的臉色突然一白,王子君看到何見璋的神色不對,趕忙走過去道:“何省長,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兒,老毛病了,今天忘喝藥了,我回去喝點藥就好了。”何見璋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卻輕描淡寫的說道。
將何見璋送走,王子君腦子里想的就是文魚兒的事情。何省長也許是年齡大了,看不慣這個小姑娘的作派,不過仔細想想,何見璋說的也不無道理。
他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是,文成途的面子往哪兒擱?更何況,小魚兒將來還要嫁人呢。
“哎,現在這人做事情啊!”感慨了一句,王子君就開始做自己的工作。
王子君的一天幾乎都是秘書提前安排好的,很多時候,他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按分鐘度過的。在剛剛出席了一個現場會之后,王子君在辦公室還沒有將茶喝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而且這敲門的聲音,聽起來可不是那么的冷靜。
王子君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沒遇到過這么急的敲門聲了,他剛說了一句進來,就見文魚兒擠著賈揚,像是搶道兒似的,率先從門口走了進來。
來到王子君的身邊時,賈揚就搓著手道:“王省長,文科長說有事情需要向您匯報一下,您看……那個……”
賈揚想給王子君解釋一下,文魚兒這么冒失的闖進來,的確不合規矩,但是,這姑娘又是他招惹不起的。對于這個老實人想要說什么,王子君心中一清二楚,他朝著賈揚擺擺手道:“你先出去吧,我聽聽文科長要向我匯報什么。”
雖然文魚兒來到單位的時間并不是太長,但是她現在也弄了個副科的位置,因此,很多人都稱呼她為文科長。文魚兒坐在王子君的對面,臉繃得緊緊的,一副大為生氣的模樣。
看著文魚兒的樣子,王子君就猜出來個大概,但是表面上,卻是若無其事的問道:“小魚兒,你過來有什么事情嗎?”
“王省長,我沒想到您竟是這樣的人!”文魚兒從沙發上站起來,氣恘恘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看著文魚兒的樣子,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能笑著道:“怎么了,誰惹了小魚兒,你跟叔叔說,叔叔幫你出氣。”王子君看著文魚兒,笑瞇瞇的說道。
“哼,我可勞駕不起您王大省長,我只想問一句,是不是因為我爸在常委會上支持了岑書記,您就讓人和我談話將我調到團省委去?你這么做,不是明擺著泄私憤嗎!”文魚兒說到這里,眼淚開始打轉了。
王子君看著文魚兒的樣子,臉慢慢的沉了下去,他朝著文魚兒道:“文魚兒科長,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一名政斧的工作人員,你應該知道,涉及到你的工作安排,是組織上統一來考慮的,并不是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因此,我提醒你一下,身為政斧工作人員,你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而不是想哪是哪,可以信口胡說!”
看著這個人這般的對待自己,文魚兒又窘又氣,她可以為了這個人不顧父母的反對,執意來到省政斧辦公廳,卻沒想到,他竟是這般的無情!
看著在自己面前哭的好似梨花帶雨的文魚兒,王子君搖搖頭,真有點束手無策,想了想,就對小魚兒說道:“魚兒,關于你工作的調整,我是知道的……”
正當王子君準備給文魚兒解釋一下的時候,匆匆的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隨著王子君說了一句進來,就見賈揚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有什么事情嗎?”賈揚這段時間表現的一直很穩重,這也是王子君最近這段時間為什么沒有換他的原因,可是這次賈揚是怎么啦?
“王省長,何省長在檢查工作的時候,暈倒了!”賈揚目視著王子君,慌張的說道。
何見璋暈倒了,這是怎么了?王子君大吃一驚,根本就無暇顧及文魚兒的想法了,飛快的站起來,拿起包問道:“快走,跟我去看看何省長!”
王子君來到醫院的時候,醫院的特護病房外,很多人把走廊的通道都站滿了。看王子君過來,本來就在那里等著的醫院院長,快步迎了上來。
不過此時,王子君可沒時間理會他們,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安慰一下何見璋的夫人。何見璋的妻子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現在已經退休在家,看到王子君走過來,她就帶著哭腔的道:“王省長,我家老何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沒多大會兒,怎么就出事了?”
“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何省長不會有事的。這里是咱密東最好的醫院,我讓他們用最好的專家,最好的藥物,馬上就會好起來的。您也別著急,急壞了自個兒的身體可不行,何省長誰來照顧呢?”王子君一邊安慰趙姐,一邊對站在趙姐旁邊的年輕人道:“小何,你要注意媽媽的情緒,知道嗎?”
“王省長,我知道。”何見璋的兒子在建設廳上班,現在也就是一個科長,對于王子君這個省長,他從內心就有一種畏懼的感覺。
王子君在安慰了一番何見璋的妻子之后,這才和醫院的院長在一個臨時安置好的房間內交談。這院長姓馬,五十多歲,整個人看上去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這位馬院長屬于專家型的人才,對于何見璋的病情很是了解,在王子君問到他情況的時候,馬院長低聲道:“王省長,何省長這是突發的腦梗塞,以前何省長就有這個毛病,只是這次發生的有點太快。”
“何省長什么時候能醒過來?”王子君看著馬院長,低聲的問道。
“王省長,何省長送來的還算及時,按照搶救的情況來說,今天晚上應該就能醒過來。”馬院長說到這里,沉吟了一下之后道:“不過,恐怕以后,何省長不適合再從事太勞心的工作了,只能好好靜養了!”
馬院長的話,讓王子君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更是巨震,他知道馬院長這句話一說,基本上就是給何見璋的政治生涯判了死刑。對于他來說,何見璋是他最為重要的助手,如果何見璋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的話,那對他的打擊可謂是巨大的。
不過在心中念頭閃動的瞬間,王子君還是笑著都:“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說,現在的關鍵就是要保證何省長的生命安全,只要人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馬院長沉聲的道:“省長說的是。”
就在王子君向馬院長了解情況的時候,秦淮鐘以及張齊寶等副省長也趕了過來,他們一個個臉色沉重的站在王子君的身邊,溫言安慰了一番家屬之后,這才和王子君一起離開。
“王省長,岑書記的車。”就在王子君剛剛坐上車的時候,司機小李低聲的向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朝岑勿剛的車子看了一眼,并沒有吭聲,而在對面的車子上,岑勿剛同樣看著那輛掛著二號牌照的車。
對于這個消息,岑勿剛同樣很是意外,他沒想到何見璋竟然會病倒,他在吃驚的同時,隱隱約約還有一絲欣慰。在所有人眼中,何見璋就是王子君最重要的幫手,王子君能夠將省政斧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和何見璋有著很重要的關系。
何見璋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這家伙老而彌堅,在工作上更是不用說,面對這個人,岑勿剛都感到有點頭疼。
莫非,連老天都在幫我?來看望何見璋之前,岑勿剛心中暗道。
此時的王子君,應該是個什么心情呢?
回辦公室的路上,車內的氣氛很是低沉,不論是賈揚還是開車的小李,兩個人都不敢說話,生恐打擾了王子君的思路。
王子君此時想的,卻是何見璋將要空出來的位置。雖然他很愿意何見璋干下去,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就能夠辦到的,現在何見璋的情況,很明顯已經不合適再參加工作。
就拿王子君而言,他也不能為了自己的想法,而讓何見璋拖著病體參加工作。
那么接替何見璋的人,就變得非常關鍵。
雖然他在工作上有石堅昀甚至林書記的支持,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說你自己就可以決定的。
要從王子君心中而言,他更愿意讓張齊寶接替這個位置,可是張齊寶的資歷實在是太淺了,他的競爭力實在是太小。
放下張齊寶,啟用嚴欽兵嗎?王子君心中有點把握不準,更何況岑勿剛那邊能給通過嗎?
在來到辦公室剛剛坐下,張齊寶就跟著王子君來到了他的辦公室。王子君沒有吭聲,張齊寶猶豫了瞬間,還是輕聲的說道:“王省長,何省長這次病的不是時候啊!”
“嗯,不過好在沒有什么大礙。”王子君明白張齊寶話語的意思,當下淡淡的說道。
張齊寶猶豫了瞬間,還是道:“省長,這次何省長病了,您要早作打算,我覺得岑書記那邊,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常務副省長,雖然是副職,但是在很多工作上和省長的工作交叉,一個常務副省長如果能夠得到省委領導的支持,那就會變得更加致命。
“齊寶,如果何省長能晚兩年再出這個情況,你的資歷就足夠了!”王子君看著張齊寶,嘆了一口氣。
“嗯,省長您也不要著急,我覺得您應該在其他幾個副省長里面找一找,不過我恐怕這幾位之中,能夠頂得住顧省長的不多。”張齊寶看著王子君,低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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