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四天時間,羅伊都是在修煉中度過。
隨著魔力的提升,他對天地能量潮的抵抗力越來越強,加之裁決形成的漩渦吸收了大部分的能量,因此,雖然魔力的增長比之前慢了不少,但前兩次那種幾乎被天地能量潮吞噬淹沒的危險狀況,反而沒有再遇見過。
只花了兩天時間,羅伊就將魔力提升到了999法碼。成為了五星覺醒法士,距離突破成為朗星法師的1000法碼的大關,僅僅是一步之遙。
然而,這最后的關卡,卻不是那么容易跨過的。雖然體內的魔力形態每一次都變得更加黏稠,但是魔力形態終究沒有出現質的變化,因此,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無論羅伊怎么冥想,始終徘徊在朗星法師的邊緣。
不過,羅伊并不著急。學習了愛倫夫人的魔法書之后,他明白,這就是每一個魔法師都會遇見的最大難關——魔障。不但晉升到朗星法師的時候需要突破一道艱難的魔障,此后朗星法師每升一星,都需要突破一道魔障。而且,魔障會一道比一道難。
“原來,之前的階段也有魔障。很多人過不去,就此作廢。怎么老爺我沒什么感覺呢,一定是我天賦異稟,一沖就過了!”
當羅伊翻書翻到這里的時候,很得意了一會兒。可接著翻下去,卻又一陣郁悶。原來,魔法學院里的學員在遭遇魔障的時候有專門助突破的藥物,還有高級法師的幫助。而他這位山洞里的天下第一倒霉蛋,就只能自己玩自己。
不過幸好,書里還說,只要魔力,精神力和感知能夠不斷的凝練,突破只是遲早的事情。
既然弄明白了,接下來,羅伊干脆也就不去管魔力,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學習奧斯汀的魔法筆記和愛倫夫人的魔法書中記載的具體法術上。
畢竟,魔力再強,也不能用來打人。真正的戰斗還得看具體法術的施展。
“先用藤蘿纏身綁住,然后用白骨鞭抽,用火燒,用地刺捅屁股!”羅伊學習魔法的時候,不斷在心頭幻想以后抓住亞歷克斯時的場景,學得分外愉快。
愉是愉悅,快是飛快。
對能看見元素的羅伊來說,以元素陣為基礎的魔法,簡直就跟按葫蘆畫瓢一樣簡單。
如果這時候有哪位魔法師在旁邊,看到這個家伙一上手就排書中的四級魔法元素陣,一會兒排金系一會兒又學水系,不時還左看看右看看,看哪個元素歪了,哪個元素又距離遠了,改來改去忙的不亦樂乎的話,恐怕當場要吐血身亡。
要知道,在這家伙胡亂糟蹋天賦的時候,魔法學院里的學員們,卻正如同盲人一般,排個一級二級魔法的元素陣,都戰戰兢兢,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隨著不斷的練習,兩天下來,羅伊不但學會了不少三級魔法,甚至還有兩個四級魔法。而且,因為掌握了魔法手勢和咒語輔助,他在釋放魔法的速度,威力和距離上,也有大幅度的增加。手中的骨矛,已經能刺入巖壁二分之一的長度了。
羅伊在沒日沒夜的修煉著,麥芽兒和肥狗也沒閑著。
獲得第二形態后,麥芽兒實力暴漲,已經一舉突破了斗氣零階十層,進入了凝結戰環的一階階段。
而肥狗奧利弗自從吃了龍蛋以后,雖然沒變成什么高級魔獸,但體質卻比之以前強了不少。一口裝腔作勢的龍息,也玩得愈發熟練。
只不過,和拼命修煉的羅伊比起來,他們還是遠遠不如。
現在的羅伊,就像一塊大海綿一般,不斷地吸收著知識。冥想過后,緊接著就開始練習魔法釋放,然后就是練習武技。
雖然不知道羅伊從哪里學來這一套殺氣凜冽的精妙斧法,不過,麥芽兒發現,每次一套斧法施展下來,大腦袋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似乎單薄的身體也結實了許多。舞動斧頭的時候越來越輕松,那些招式的威力也越來越大。
除了這些之外,只要一有空,羅伊就開始在地面上學習如何繪魔。如同一個瘋子一般,四天時間里,睡覺的時間加起來,恐怕也沒有八個禱時。
這不得不讓人為他擔心。
“羅伊,”看見羅伊又在地上照著魔法筆記中的繪魔圖,繪制魔紋,坐在他肩膀上的麥芽兒,憂心忡忡地道:“你都三十多個禱時沒睡覺了。”
“我不累。”羅伊搖搖頭,“要睡也睡不著啊。”
“不知道你學這個干嘛,”麥芽兒撇撇嘴,“賺錢的方式那么多,干嘛非得學繪魔啊。初級魔紋就上百道線條,都把人看暈了!”
“就是因為復雜,所以現在魔紋師才吃香。”羅伊嘿嘿一聲憨笑:“我學這個,可不只是為了賺錢。以后你就明白了。”
“壞心眼比誰都多。”麥芽兒嘀咕道。
和羅伊相處時間越長,她對他就越了解。這個大腦袋腦子里裝的東西,別說她自己,就連她那位狡黠千變的小姨,恐怕都弄不明白。
誰要是被他盯著算計,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在羅伊肩膀上晃悠著兩條纖細的小腿,麥芽兒用手拽著著羅伊的耳朵玩。
大腦袋不禁挑逗,每次只要摸摸他的耳朵,用臉再蹭一蹭,吹上兩口氣,那耳朵就會跟被火燒過似的,看起來特別有趣。
調戲大腦袋,是麥芽兒現在最喜歡的游戲。每次回想起上次在他面前變身,他目光呆滯鼻血直噴的傻樣兒,她就忍不住捂著嘴偷笑,數不出來地得意。心里總尋思著什么時候再來那么一回。看他還敢不敢拿自己當小孩。
“反正人家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勾引大腦袋嘛!”麥芽兒攤開來和羅伊手指蓋差不多大的小手,在羅伊耳朵上摸呀摸,看見他耳朵越來越紅,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探出頭,向他面前的魔法筆記看去。
“那張圖真難看。”麥芽兒晃著小腳丫,大放厥詞。
“別搗亂。”羅伊紅著耳朵,郁悶地道。他比誰都清楚,麥芽兒這是閑得!
“我才沒搗亂,那張圖是難看嘛,”麥芽兒振動翅膀飛到魔法筆記書上,用小腳點著一張魔紋圖:“就這張,看起來像是羊被剝了皮一樣,惡心死了。”
羅伊定睛看去,發現麥芽兒腳下踩著的,正是自己之前在外面的山洞中,被銀龍的龍威忽然打斷了思路的那張圖。
正如同麥芽所說,這張魔紋圖中,奧斯汀勾出的幾條紅線,的確很像是被剝了皮的野獸身上的經脈血管。
經脈血管?
羅伊一下子愣住了。
經脈,魔紋,魔核,魔法,斗氣.......那個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靈光瞬間回到了腦海中,被他死死抓住!
麥芽兒驚訝的目光下,他猛地跳了起來。
他終于想起當初為什么覺得這幅圖如此熟悉了。原因,正是因為這幅風系魔紋圖中的那些紅線,像極了自己以前獵殺的一只風狼!
“經脈,會不會就是一種魔紋?”
“如果假設成立的話,那么,一只風狼的血脈筋絡是一副初級魔紋圖的基礎,一只六級風魔犀,一只九級邪風獸,一只十一級風龍的血脈筋絡,又是什么?”
這個設想,刺激得羅伊兩眼發光,一旦設想成立,自己或許就能改變自己不能修煉斗氣的宿命。
不行,不能在這里再呆下去了,自己必須到魔獸山中,去尋找魔獸來求證!
說走就走,羅伊飛快地收拾好東西,抓著一頭霧水的麥芽兒往懷里一塞,一手拎著奧利弗上了斷崖,向密密麻麻的洞穴岔道走去。
“瘋子!”麥芽兒最痛恨羅伊隨手抓自己的行為,氣鼓鼓地從羅伊的領口探出頭來,不知道這大腦袋又發什么神經。
“有出去的路嗎?”不一會兒,閑不住嘴的麥芽兒就擔心起來。
“不知道,先找找。”羅伊飛快地在洞中來回奔跑。
死路,死路,還是死路。
一個個通道,都被他相繼否決。
最后,在一條羅伊認為最可能走出去的通道盡頭,他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沒路了。”
站在洞壁前,羅伊眼睛微瞇,釋放出自己感知。
沒有路,就找最薄的石壁,打一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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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寒風刺骨。
山洞中,圣殿騎士列弗和馬修,圍坐在火堆旁,沉默地烤著火。篝火在風中搖曳跳動,將四周的幾名騎士和士兵疲倦的臉,映得通紅。
他們已經在魔獸山脈里轉了好幾天了,不但沒找到那個平民雜役,還因為遇見了幾只兇悍魔獸而折損了不少人手。前幾天,甚至還因為差點撞上一只發狂的銀龍而全軍覆沒。
想起那只幾乎就從隊伍頭頂掠過的銀龍,所有人至今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公正騎士列弗發現得早,恐怕大家今天只能坐在地獄里烤火了。
“該死的賤民!”
在野外睡了幾天,每日跋山涉水,馬修渾身酸痛難忍,忍不住惡狠狠地罵道:“早知道,我在波拉貝爾的時候就一劍殺了他。那時候殺他,比殺只雞還容易!”
圣殿騎士列弗顯然過慣了這種日子,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淡然從容。此刻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瞟了馬修一眼:“那小子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一個不會斗氣的家伙,能殺了波拉貝爾的那個武裝騎士,還能在這里生存這么長時間,一定有些手段!”
馬修自然地奉承道:“如果列弗大人您早在場的話就好了,那個賤民小子再厲害十倍,也翻不起這么大的波浪來。”
“再找幾天時間吧,”列弗淡然道,“斬草要除根,尤其是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民,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會又冒出來。現在他的年紀不大,還沒有結婚生子,若是有孩子,連孩子也不能放過。”
“嘿,說不定以前沒有,現在有了。”馬修露出戲謔的笑容:“當時跳崖的時候,可是有一個精靈陪著他一起跳下去。聽說,那精靈本是波拉貝爾花街的一個妓女。沒想到,那個小地方,還有如此尤物。真是可惜了。”
“那精靈可潑辣,”列弗道:“聽說之前還殺了你們倆個人。”
馬修裹緊了身上的大氅,笑道:“大人,要說整治潑辣女人的手段咱們難道還少嗎?哪個貴族沒在行使**的時候遇見過反抗的女人,最后怎么樣,幾皮鞭下去,灌點藥,再剛烈的女人也跟母狗一樣乖乖地爬過來求你跟她上床。”
“那是你們這些領主,我們圣殿騎士可不干這種事,”列弗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然后微微向馬修一偏身子,低聲道:“我們喜歡的是美麗虔誠的信徒。她們都是自愿奉獻的。”
“哈哈哈。”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正笑著,忽然間,山洞巖壁中,傳來轟轟轟幾聲巨響,地面一陣晃動。大家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轟地一聲,洞中一側的巖壁爆開。陡然拋出的大小石塊,砸在兩名士兵頭上。砸得他們頭破血流,“啊喲,哎唷”地哇哇慘叫。
“怎么回事?”列弗,馬修和另外三名騎士,都飛快地站起身來,伸手拔出腰間的長劍,
嗆啷啷......隨著一連串拔劍的聲音,眾人只看見眼前紛落的碎石和白蒙蒙的石粉中,一個帶著狗的黑發少年正一邊揮手驅散粉塵,一邊走出來!
顯然,那少年也沒想到外面居然會有人,迎面撞上,不禁一愣。
雙方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頃刻間,每一個人的眼睛都已經是通紅。
正是仇人相見,狹路相逢!
“是那小子!”
“抓住他!”
馬修和列弗的厲喝聲剛剛出口,羅伊已經反手抓出裁決,一聲虎吼,矮身屈膝,身體如同一只魔獸般撲了出去,迎頭劈向距離最近的一名騎士。
這一下暴起殺人,速度快到了極點,霎時間,眾人只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氣從羅伊身上陡然升起,只看見一道閃光一閃即逝。隨即,漫天的血花就飛濺開來。那名還來不及激發斗氣的武裝騎士,竟被他生生一斧頭劈開了胸腹!
怎么可能?列弗瞳孔驟然收縮,猛地一劍斬出。金色的劍芒甫一離開長劍,就發出毒蛇吐信般撕拉拉的聲響,閃電般撕裂空氣,劈到羅伊面前。
“這家伙是公正騎士!”羅伊下意識地身體一側,面向列弗,手中戰斧橫舉。
只聽一聲巨響,列弗的劍芒斬在裁決黑漆漆的斧面上,雖然沒將他連人帶斧砍成兩截,卻也將他生生擊飛出去。
噗!凌空飛退的羅伊,被列弗一劍震得猛地噴出一口血來。就在眾人心頭一喜的時候,卻見這黑發小子咬著血牙屈膝蹬腿,借著劍芒的力量,如同鬼魅般騰空而起,空中一扭身,抖手就是一斧頭向身后的一名士兵劈下去。
那士兵也算反應極快,長劍橫舉迎了上去。可是,羅伊手中的斧頭卻更快。一道縱橫交錯的斧光過后......噗噗噗噗!刀斧入肉的聲音暴起。頃刻之間,羅伊已經變立斧為橫斬斜劈,在士兵身上連砍四斧!
這幾下只是兔起鶻落,快疾無匹。
士兵的凄厲慘叫剛剛沖天而起,就被最后一斧砍在脖子上,嘎然而止。他雙目圓睜,鮮血被氣息激射上半空。撲地而亡的時候,手中長劍還橫舉著。
一時間,四周眾人都被驚得頭皮發麻,寒毛根根倒豎。誰也沒想到,羅伊被公正騎士列弗一劍震傷,竟然還咬著血牙借勢殺人。這哪里是一個呆傻憨厚的平民小雜役,簡直就是一只從尸橫遍野的地域闖出來的兇悍魔獸!
“賤民,找死!”列弗瞠目欲狂。
狂吼聲中,他腳下猛地一頓,整個身體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射向羅伊。這一次,他含怒出手,已經使出了全力。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厲喝著沖了過去。
“去你媽的王八蛋!”羅伊揮舞戰斧,乒乒乓乓擋開四周敵人攻擊的同時,屈膝,沉肩,甩臂。隨著渾身骨節噼里啪啦一陣爆響,他的左手自胸前翻出,掌中五指急速變幻出三個手印的同時,手臂也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圓。
這一刻,整個空間仿佛都被他的左手扭曲了。
第一個手印出現時,手臂畫出的圓成四分之一,空氣中冒出淡紅弧線;第二個手印出現時,圓成一半,紅光大盛,隱有火苗搖曳;第三個手印出現時,圓成四分之三,烈焰驟然升騰,空中仿佛一條火龍,在飛舞盤旋。
說時遲那時快,當一個完整的圓圈赫然成形的時候,羅伊猛地一拳擊出。拳風鼓動間,虛空仿佛被人拉開了一個隱形熔爐的火門,一個巨大的火球,凌空飛炸開來!
這一個火球,把紛紛猛撲上去的眾人嚇得魂飛魄散。
艾瓦隆大陸有史以來的戰斗常識,都是法師遠戰,騎士近戰。一般法師一旦被騎士近了身,幾乎就沒有還手之力。就算施法速度快,或者倚仗防御類的魔法護體,幾招過后,也會被騎士壓制住,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要論攻擊力,法師卻獨步天下!
雖然羅伊從一出現就連殺兩人,給眾人帶來了極度的震駭,可任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個魔法師,更沒人想到,他不但能夠在激烈拼殺騰挪閃轉中聚集元素陣,并在這個相對封閉的山洞中,使用如此瘋狂兇狠的四級魔法。
“天啦!”
“法師!他是法師!”
“是爆裂術,躲開!”激射向羅伊的列弗大吼一聲,身形硬生生在空中止住,運起斗氣,雙臂交叉互助頭胸,隨即猛地伸腳在地上一跺。四個飛速旋轉的戰環,驟然合成了一個圓錐體的光團砸在地上,將他的身體折射回去。
“轟!”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四級魔法,本是二星,甚至三星級的朗星法師才能熟練掌握的主戰魔法,又在這封閉空間中,威力可想而知。
一時間,只看見一個火紅的光團在爆炸中急速擴張,人影倒飛,殘肢斷臂天女散花一般四散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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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著上架前發出來,兩章合一,五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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