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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斐烈騎乓如同潮水一般向著戰團涌來的時候,巴伐利亞騎士團的騎士們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作為盧利安行省最為強大的軍事力量,他們一直是戰爭的主角。一年多來,他們憑借著自己英勇頑強的戰斗,阻擋著斐烈人的腳步,讓聞名天下的斐烈騎兵在他們的面前一次次人仰馬翻。
他們用行動捍衛著這片不容踐踏的土地,捍衛著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也捍衛著巴伐利亞騎士團的榮耀。
可是現在,被民眾們成為盧利安保護神的他們,卻只能在山坡上站著。眼睜睜地看著烏合軍士兵們浴血拼殺,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騎士們必須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拉住自己的韁繩,才能不讓心頭沸騰的熱血和燃燒的怒火沖昏自己的理智。
這不是巴伐利亞騎士團的風格。
雖然佇立原地的他們,在夜色中安靜得如同一尊尊冰冷鋼鐵包裹的雕塑,可是,只有熟悉他們的人才知道,在他們那同樣冰冷的目光下隱藏的心,就像是坐下不停打著響鼻,刨著蹄子的戰馬一樣躁動不安。
當對面的斐烈騎兵距離戰團越來越近,巴伐利亞騎士們的目光更加頻繁地投向帥旗下的索菲婭。
“下令吧”,一位騎士默默地祈禱著,“哪怕讓我們沖擊一次!”
“等等”,另一位騎士用手拍著自己不斷打著響鼻,蠢蠢欲動的戰馬,用同樣不怎么鎮定的語氣道:“再等等。”
許多騎士都摘下了騎槍,拔出了長劍。用這種并不違規的動作,向他們的統帥表達著自己的戰斗欲望。
帥旗下的索菲婭,依然如同冰山一般,沒有一絲融化的跡象。
騎士們知道,她在等。
等待一個合適的戰機的到來。
可是,在烏合軍已經被敵人分割開來,士兵們不斷在慘烈的戰斗中倒下的現在,怎么可能出現什么戰機?
在焦急和期盼中,漸漸的,騎士們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混亂的戰場中央的一個小小的戰團上。
那里,一個手持戰斧的黑發男孩,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兩個戰團,終于隨著羅伊殺出的一條血路,融合到了一起。
不過,誰都沒有把這一次相遇看做什么值得歡呼的勝利。
十五個人加上八個人,在這混亂的戰場中央,比起沙漠中兩滴水融合到一起好不了多少,隨時都可能被蒸發得干干凈凈。
更何況,對方還是死對頭烏戈和他的手下。
“他媽的”,剛剛跟在羅伊和唐小笨身后沖進戰團的大蝦一眼看見烏戈,狠狠地啐了。唾沫,“倒霉!”
后面涌過來的212小隊士兵和烏戈率領的213小隊士兵,也一個個面色鐵青。
大家沉默地和四周的斐烈士兵拼殺,手中的刀劍在黑夜中碰撞出星星點點的火花,砍殺出一蓬蓬飛濺的鮮血,乒乒乓乓的金鐵交鳴聲和沉悶的刀劍入肉聲,伴著一聲聲的慘叫,顯得壓抑而殘酷。
“現在怎么辦?”唐小笨手中長劍的劍芒,已經隨著斗氣的衰減而變得閃爍不定。胖胖的臉上滿是汗水。
同樣身為四星武裝騎士,站在羅伊另一側的老熊就顯得要好了許多。經驗豐富的他,手上的長劍依然穩定,攻擊不疾不徐卻簡練有效。
既然將主導權交給了羅伊,老熊就很自然地退到了輔助的位置。
他!邊和唐小笨一道護衛在羅伊兩側,一邊指揮著陣型,迅速的角色轉換,讓整個小隊依然保持著穩定。
有他在,羅伊完全不用分散精力。
不過,對于剛剛融合到陣型中的烏戈等人,老熊卻有些頭疼。
他明白,以烏戈和他的矛盾以及烏戈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拱手將指揮權交給自己的,更別提聽羅伊的了。
“向南。”羅伊的感知中,一共出現了兩個戰團。一個在西面……個在南面。
南面那個戰團近一點而且大一點。至少有五六十人。如果能夠突破過去,再折返向西,自己就能把雪球滾大。
羅伊話音剛落,就聽見刀子一聲厲喝:“你干什么,退回去!”
眾人扭頭看去,正看見一名烏戈手下的士兵因為不守規矩差點將陣型弄亂。刀子和紅酒兩個人奮力拼殺,才講試圖沖進來的斐烈士兵給殺退。
原本沉默壓抑的氣氛,隨著刀子的這聲厲喝頓時變得喧囂混亂起來。雙方的矛盾,一下子就挑到了明面上。大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烏合軍投入戰斗的時候,烏戈和213小隊的士兵們一度認為,自己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來了。
在他們看來,聚集在美丁城的盧利安軍團總數已經超過一萬五千。而斐烈帝國的前鋒不過五千多人。以三打一不說,而且又是和巴伐利亞騎士團并肩作戰,這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掉。
正是帶著這種樂觀的心理,他們在戰斗之初烏合軍勢如破竹的時候沖在了最前面。
不過,越打,烏戈就越覺得不對勁。
烏合軍底下的戰術執行力,讓這支靠著一股子沖勁作戰的部隊很快就陷入了斐烈人的分割包圍之中。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頭雄獅落入了成百上千的餓狼群里。雖然獅子的力量遠比狼強大,但狼群卻能一次次避開獅子的鋒芒,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看似不致命,卻能讓其不斷流血的傷口。
隨著時間的流逝,烏戈小隊的傷亡開始擴大。從第一個看起來因為偶然的失誤才陣亡的士兵,到第二個,第三個
發現事情不妙,烏戈迅速指揮小隊突圍,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無論他們怎么闖,四周都是無窮無盡的敵人。
第四個士兵被人一劍劈開了腦袋。陣亡!
第五個士兵因為腳下受傷而慢了半步被人圍攻,刀砍劍刺。陣亡!
第六個····第七個
當小隊陣亡人數超過了一半,包括烏戈本人在內的所有人都絕望了。大家只是咬著牙拼命。殺一個算一個。
就在他們已經做好死在這里的準備時,卻沒想到,密密麻麻的斐烈人群忽然被人劈開了一條血路,緊接著,一支烏合軍小隊就出現在了面前。
在生死關頭,身旁出現烏合軍的同伴,原本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可看見出現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死對頭口小隊眾人心頭都是一涼。
以彼此的矛盾在戰場上下刀子的事情可不是干不出來。
尤其是發現對方的小隊還保持著完整,比起己方人數多了一倍,大家的提防心里就更加嚴重。
氣氛,隨著刀子的一聲厲喝而變得緊張起來。
雙方都向自己的同伴靠攏,彼此提防著對方。烏戈更是用惡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老熊,不時色厲內茌地瞄一眼羅伊。
相較于敦厚的老熊,他更害怕這個下手狠辣的黑發小子。白天的那一膝蓋,讓他至今想起來依然不寒而栗,鼻子更隱隱作痛。
刀子紅酒和大蝦不約而同地站到了小隊和對方之間的位置,一邊跟斐烈人拼殺一邊提防著烏戈。
灰狗更是怒睜著眼睛,一副猙獰的吃人模樣。
誰都明白,兩個小隊匯合到一起之后想要沖殺出去,就必須合二為一,在統一的指揮下齊心協力。可以他們對烏戈的了解更清楚想要讓烏戈心甘情愿的聽話交出指揮權,簡直是白日做夢。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羅伊已經領頭向著南面殺了過去,在經過刀子大蝦等人身旁的時候,他扭頭對烏戈道。
“臉上的傷還痛吧?想活著找我報仇,就和你的人跟著我走。”
羅伊的聲音,讓整個121小隊變得鴉雀無聲。
在眾人震驚的注視下,烏戈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目光躲閃著,終于狠狠地一點頭。
“現在213小隊歸你指揮!只要你能把咱們帶出去,”他摸了摸臉上的傷,避開老熊,灰狗和刀子等人的目光,咬牙道:“你再揍我一次,我也認了!”
聽到烏戈的話,傭兵們一片嘩然。
“走!”羅伊一聲暴喝,當先向著南面的斐烈人群撲了過去。
看著烏戈,再看看那一團血花四濺的斧光,無論是老熊還是灰狗刀子等人,都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誰也不敢相信,他們口中那個狠揍了烏戈一頓的人,竟然就是羅伊。
駭然互視一眼之后,眾人飛快地跟了上去。
“太無恥了。”
一直跟在羅伊身后的唐小笨又是震驚又是郁悶,嘴里嘮嘮叨叨。
“烏戈居然是你揍的!你個混蛋,居然學我隱藏實力可惡,你把我的風頭都搶干凈了·····”
山坡上,所有人都凝視著山下的戰團。
隨著那黑發青年的開路,剛剛匯合到一起的兩支小隊,向著南面一個更大的戰團突破而去。片刻之后,他們就和南面的戰團匯合。
隨即,已經壯大到七八十人的隊伍又在黑發青年的率領下轉向西北,筆直地殺向另一個戰團。
眼前的一幕,所有貴族們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加速。
“他們怎么知道方向的?”
人們驚訝的注視著山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要知道,在這種小丘陵地帶,山坡并不算多高即便是站在山頂上,大家能看見的也不是戰場的全貌。遠處的不少戰團都隱藏在紛亂的人群之中,只能隱約看見一點點。
山上尚且如此,山下的烏合軍士兵不但視線更狹窄,而且身處于混亂的戰場中央,每分每秒都要應對四周無窮無盡的敵人,更不可能準確的判斷別的戰團所在的方向。
可是,偏偏從那支十五人的小隊開始,他們就接連幾次筆直地殺到了相鄰的戰團將雪球越滾越大。
夜風中,山崗上一片寂靜。
巴伐利亞的騎士們都屏住了呼吸,帥旗下以阿道夫大公為首的貴族們更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山下,攥緊了拳頭。
“那是誰?”阿道夫大公扭頭看著一名負責烏合軍的麾下部將,指著人群中的羅伊問道。
山下,羅伊閃開兩名斐烈士兵的攻擊,手中斧頭閃電般攻出兩招。斧影宛若銀色的流星雨一般,傾瀉而下。面前的斐烈士兵在這凌厲的攻擊下根本無法躲閃,頃刻間就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倒下一片。
山上山下頓時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這兩招著實凌厲漂亮那斧勢在羅伊的催動下,就如同連綿不絕的長河一般,只看得戰團中的傭兵和山上貴族騎士們一個個目眩神迷如癡如醉。
這等斧法,誰曾見過?!
聽到阿道夫大公的詢問,那負責烏合軍的部將面露難色。
烏合軍近三千人,他哪里全都認得。況且,那黑發少年無論外貌還是衣著,都沒有值得留意的地方。
正為難中,部將一眼看見跟隨在羅伊身旁協助指揮作戰的老熊,眼睛一亮向阿道夫大公報告道。
“大人,這是烏合軍第一大隊第二中隊第一小隊。小隊旗長名叫肖恩是美丁城的傭兵,有四星武裝騎士的實力。這少年應該是肖恩的手下。”
“好小子!是咱們盧利安的子弟!”阿道夫大公贊道,一邊說一邊瞟了索菲婭一眼“不知道這家伙從哪里學來的這身本事,比一幫老兵還像老兵,老子像他這么大的時候給他
提鞋都不配!
貴族們面面相覷。阿道夫大公一向儒雅沉穩,這還是大家跟隨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聽他說粗話呢。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聲罵,聽起來就那么舒暢!
對父親近乎挑釁的眼神,索菲婭理也不理。她靜靜地看著山下的黑發少年,深邃的眼睛如同平靜的湖水一般,沒有絲毫漣漪。
阿道夫大公沒能在小女兒那里得到回應,更將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了山下的黑發少年身上。
遠方的斐烈騎兵,已經滾滾而來。
當大公看見隊伍已經壯大到兩百多人的隊伍,在那黑發少年的當先開路下,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向著另一個人數多達三百人的戰團突破而去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心頭只剩下了一個急促聲音。
“小子,快!”
傭兵們都曾經遠遠見過,甚至親身遭遇過雪崩。
魔獸山脈的雪山很多,每每聽見那雪山上遠遠傳來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響時,他們就知道,山上又出現雪崩了。
那恐怖的場面雖然不是每一次都能看見,但看見的人,都會將其牢牢地印在心頭,無法磨滅。
誰也沒想過,自己會成為雪崩的犧牲平,更沒有人想象,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雪崩的一部分。
現在,壯大的烏合軍,不是雪球,而是從山頂呼嘯而下的狂雪。
“殺!”
渾身是血的羅伊凌空躍起,雙手持斧,掄圓了就是一斧頭砍下。空氣被快如閃電的斧頭破開,嘭地一聲巨響,爆發開一團白色的橢圓形霧氣,正面的四名斐烈士兵,頃刻間就倒下兩個,剩下的兩個也是重傷飛退。
順著羅伊開辟的通道,烏合軍的洪流在飛快地涌動著。
“殺!”
這雄壯的喊殺聲,在沉寂了許久之后,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比烏合軍剛剛投入戰斗的時候更加嘹亮,更加震耳欲聾!
“來啊小子”,灰狗一刀接一刀,劈向面前的敵人,劈斷他的劍,劈裂他的盾牌,劈開他胸膛,狂吼道:“來啊!
“左一劍,右一劍”念念叨叨的唐小笨以自己的四星武裝騎士的實力,在人群中撿漏一劍捅穿一名斐烈士兵的后背之后,他如同鬼魅一般矮身繞過羅伊,又無聲無息地一劍劈開了另一名斐烈士兵的后背。
“殺!”月子手中的長倒,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和他并肩作戰的,竟然是同樣紅著眼睛拼命砍殺的烏戈。
“殺殺!”大蝦手中的長弓射出一支又一支致命的長箭,激烈的戰斗和頻繁的開弓拉弦,已經讓他的右手鮮血淋漓,可是他卻猶若不覺般咬著牙拼命開弓。
更多的烏合軍士兵從他們的身邊沖過,順著前方開辟的缺口不斷的前進。
他們奔跑著,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拼命地砍殺著,將任何阻擋在這股洪流前的敵人淹沒,粉碎!
隊伍流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所有的小隊旗長,中隊列長,百夫隊長甚至一位干夫營長,都完全拋棄了自己的身份。成為滾滾洪流中的一個小兵跟隨著那手持戰斧的少年,向前涌動。
兩百人,三百人·······
片刻之后這股洪流,已經席卷了十余個戰團,擴張到六百人。
被這戰團牽動四周的斐烈軍已經被帶亂了陣腳。
阻擋在面前的婁烈軍被沖潰,近前的被砍殺后面的擠不過來,遠處的又來不及調動,一時間,整個戰局風云變幻。
當第三個傳令兵報告相同的消息時,達爾尼已是面色如鐵。
從他所在的方向,能夠清晰地看見前面戰團正隨著一種恐怖的洪流攪動而混亂。
原來如臂使指的指揮已經不靈驗了。往來穿行的傳令兵帶來的都是失控的消息,中軍的指揮令旗,也不能讓部隊將對方阻攔住。許多士兵都只能跟著那洪流疲于奔命,忽而南,忽而北,忽而又轉向西面。
命令跟不上變化,這正是戰爭中最讓人害怕的事情。
怎么回這樣?
達爾尼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但他明白,戰爭中,最精妙的指揮,往往都不是來自于戰團外的令旗和傳令兵的怒吼,而是士兵們自發的行為。
無論勝負,一旦形成了勢頭,勝者所向披靡勢如破竹,敗者丟盔卸甲一蹶不振。
無論如何,要把這勢頭控制下來!
“傳令前軍讓開通道!”達爾尼凝視著混亂的戰團中央,聽著那響徹云霄的喊殺聲,猛地拔出長劍,向前一揮,怒吼道。
“騎士團,沖鋒!”
“敵人沖鋒了!”
“是達爾尼的騎士團,他們要沖陣!”
山坡上,早已經被下方的戰斗刺激得渾身熱血沸騰的騎士們,已經無法按捺自己的情緒了。
“殺吧!”
“索菲婭團長!”
“求您了,讓咱們上吧!”
騷動,在騎士團中擴散開來,山坡上,只聽見一片怒吼聲和躁動的馬嘶聲。許多騎士要用力勒住馬韁,才能讓充滿了奔馳欲望的戰馬原地打轉而不是奔騰而下。
大風獵獵的帥氣下,每一個人都將目光集中在索菲婭的身上。
“索菲婭小姐。”法諾已經拔出了劍,躍上了戰馬,語氣中充滿了焦急。他麾下的數百名幕尼城衛隊士兵,也都同時拔出了劍。
“還不夠嗎?!”阿道夫大公轉頭凝視著索菲婭,嘶聲道:“還不夠嗎?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婭沉默。
“說啊!”阿道夫大公憤怒得雙眼赤紅:“的到底要個什么狗屎機會!!!”
“敵人的步兵陣還沒有攪亂……”,寂靜的山風中,索菲婭的容顏隱藏在頭盔面罩下,如同一個黑夜中的幽靈,“他們的騎兵沖過來的時候烏合軍會形成一個上千人的團隊,同時斐烈人的步兵會讓開……”
所有人的心跳都在加速,眼睛中升騰起希望的火焰。
“他們的步兵陣型會不可避免的出現混亂……”,索菲婭淡淡地道,“可是,如果他們的騎兵主力一次沖鋒擊潰了烏合軍,我們此刻沖下去投入的部隊,就會陷入泥沼之中。所以在烏合軍頂住對方的騎兵沖擊并將其速度降下來之前……”
索菲婭的聲音,如同寒風,熄滅了所有人的希望。
“我的回答是,不行!”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完全不明白她怎么會有一顆如此冷酷的心。
山下,斐烈后方步兵陣正在亂糟糟的閃開。
馬蹄聲震動大地。
潮水般的斐烈騎兵,向著驟然扭頭的烏合軍士兵,風馳電掣而來。
那黑發少年首當其沖!
“斐烈騎兵!”
一聲凄厲的叫聲在傭兵人群中響起。
大地在震動著,南面的斐烈步兵正紛紛散開,在他們后面,一支騎兵宛如奔騰的鐵流,狂奔而來。
騎兵從來都是步兵的噩夢。
騎士的鎧甲,長長的騎槍,加上戰馬龐大的身軀和沖擊力,能夠粉碎任何一個阻擋在面前的敵人。當成百上千的騎兵集中在一起沖鋒的時候,更是無堅不摧。就算是正規軍團中的重裝步兵,都不堪一擊!
看著呼嘯而來的騎兵所有人的思維都已經凝固了。在這奔騰的鐵流面前,每一個人都感覺自己像是一只洪水浪濤前的螞蟻。
“結陣!!!”最先反應過來的老熊一聲斷喝“長矛兵上前!”
隨著老熊的吼聲,數十名手持長矛作戰的烏合軍士兵沖出了人群,組成了寥寥兩排單薄得讓人心酸的槍陣。
同時其他的傭兵們也自覺地收縮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御陣。
從天堂到地獄,就是轉瞬之間。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隨著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馬蹄聲越來越近戰斗已經基本停止了下來。
斐烈步兵圍在同圍。這一刻,他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把眼前的這些人包圍起來就行了。
奔騰而來的騎兵,將會如同破開面包一般,輕易地撕裂這些差點就扭轉戰局的烏合軍,用馬蹄將他們踩入地獄。
烏合軍的士兵們,凝視著奔騰而來的騎兵,看著那些手持騎槍的騎士在眼前放大。
許多人都扭頭去看山坡上的帥旗。
羅伊也扭過了頭。
當槍陣組成的時候,他沒有退入陣容中,而是那么靜靜地站在隊列的最前方。當他回過頭看向山頂的時候,目光正和那隱藏在火焰面罩下的深邃目光碰撞到一起。
“羅伊,退回來。”
唐小笨大吼道。
眼前,敵人已經越來越近。他已經能清晰地看見正面的一名騎士腳下的四個光環以及那奔騰的戰馬身上暴漲的肌肉,翻飛的馬蹄下飛揚的塵土。
“不!”
羅伊猛的扭過頭,直面著迎面而來的斐烈騎陣,一聲暴喝。
“準備戰斗!”
黑發少年的吼聲,在夜空中回蕩著。
聽到羅伊的吼聲,烏合軍士兵們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他們緊緊地握緊了手中的刀劍,跟隨著這吼聲,爆發出一聲整齊的怒吼。
“準備戰斗!”
當這怒吼聲音陡然沖向云霄時,烏合軍士兵們怒睜著雙眼,看著沖在最前面的一名騎士在戰馬凌空一躍中,用手中的騎槍閃電般捅向羅伊。
也看著那個帶領著他們轉戰四周的背影,迎著那騎士,伸出了左手,五指大張。
一個巨大的火團,在羅伊的掌心浮現。
“這是·······”
“七級魔法,群鴉之舞!”
驚呼聲中,無數火團,宛若打開了鳥籠的血紅烏鴉,在一團刺目的光芒中,飛射而出。
光芒將整個夜空照得透亮。
火紅的血鴉鋪天蓋地的撞向迎面而來的斐烈騎兵。
一團團鮮血在騎兵的身上此起彼伏,大地被整片紅光所籠罩,戰馬在疾馳中紛紛跌倒,一時間,狂奔而至的騎兵集群,已是人仰馬翻。
戰馬的悲嘶和那無盡的慘叫聲中,山頂上,所有人都懵了。
片刻之后,一股電流般的酥麻順著所有人的后背一直沖向頭頂,阿道夫一聲狂吼!
“索菲婭!!!”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那原本如同冰山一般的身影,已經遠在百米之外。
從天空看下去,墨色的獨角獸,宛若奔馳在雪原中的獨狼,風馳電掣。在它的背上,索菲婭的雪白長發隨風飛揚,那一桿金色的騎槍,隨著獨角獸奔馳的絲絲縷縷流光,閃耀著,筆直向前。
“殺!”
一秒之后,山坡上的騎士們,如同出閘的猛虎一般,追隨在索菲婭的身后,狂奔而出。
他們怒吼著,向著那光芒閃耀的戰場,策馬飛奔。
黑色的洪流,順坡而下。
浩蕩奔騰。
天際,驟然響起一聲嘹亮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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