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文便也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說馬上讓周志航他自己來挑選三塊石頭。

為此周志航心中自然感到高興，因為這就意味著他能夠以一個低廉的價錢買下那塊包含有紫羅蘭翡翠的小石頭，那可是高檔翡翠玉，非常值錢的。

當王克文就此事回頭跟老馬他們打招呼時，老馬和老甘等他一干合作伙伴自是沒有什么意見，以相同的價格將東西賣給誰不都是一樣嗎，況且周志航還是王克文帶來的一個好朋友。

“小周，好了，你自己來挑選三塊石頭吧。”

王克文突然轉身朝周志航招了招手道。

“哎！”

周志航連忙點頭應答道，隨即大踏步走了上去。

王克文指著那堆還沒賭過的石頭對周志航笑吟吟地說道：“現在我們就只剩下這些毛料了。你隨便拿幾塊玩玩兒吧，但小周，賭石這事你可別太認真了啊！‘神仙難斷寸玉’，那些經驗豐富的玉石專家尚且有看走眼賭垮的時候，那就更不用說是一個門外漢了啊。”

他那句“門外漢”的稱謂雖然是泛指，但是聽他的語意很明顯包括周志航了。

不過他這話也是大實話了啊，周志航以前從來都沒有真真地賭過翡翠玉石，他對此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如此說來，他不是門外漢還有誰是門外漢了啊。

“呵呵，老王，我知道了，我不會拿自己打工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開玩笑的，我還要留點積蓄給我爸媽養老呢！”周志航笑意盈盈煞有介事地回答王克文的話道，“我就玩這一次，如果賭輸了，那我以后絕對不會碰啦！”

“嗯，那就好！”聽到周志航這番話語，王克文臉上流露出來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可心知肚明，眼下這堆掃尾的賭貨，解開的結果真的是很懸啊，想要賭贏，怕是極難。

周志航若是賭輸了，那也就能讓他知難而退了，王克文在心里很體諒周志航他的情況，他來自偏遠落后的農村，家里清貧，不但自己要成家立業，而且得照顧家人，尤其送他正在賭初高中很需要的弟妹，人做到他這份上，當真是很困難啊，幾乎是寸步難行了。

“老王，我就選這塊，還有這塊……這塊也要了！”

當下，只見周志航彎下腰去，他點兵點將亂點一通似的指出了三塊石頭。

這一幕情形在王克文他們看來，登時無不揶揄，誰看不出來啊，他那明顯是在亂認賭料。

這便也是菜鳥的顯著特征了，他假如是真真的賭石專家，那么，看石頭是賭玉十分重要的一個步驟，就好比是在下象棋一般，相準相準了才移動棋子，否則一著不慎全盤皆輸。

有些人要用強光手電筒看好久才做打算，而他周志航倒好，三下五除二地就相中了三塊石頭。

“哦，由你自己吧，你喜歡哪一塊就拿哪一快，呵呵，反正我們是一腳踢了，每塊是好還是壞，都價錢一樣算給你了！”王克文笑呵呵地說道。

當周志航將他挑選出來的那三塊石頭隨手擺放到一旁的地面上時，一直站在一旁觀看的老馬等人相顧啞然失笑，他們當中有人忍不住在暗地里取笑周志航了，均在想，那么差的料子他竟能看得上眼啊，果然是初出茅廬的新嫩啊。

“老王，這是三千塊，你數好了。”

隨后，周志航毫不猶豫地從隨身背著的小包里取出來了三千元錢，并好生遞給王克文。

“小周，不用數了，剛剛我已經看見了，你還會數錯嗎？”王克文笑盈盈地說道，他很信得過周志航。

“那老王，我們現在算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吧？”周志航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之間的這筆交易做成了是不是呢？”

“那當然了啊。”王克文順口回答道，“那三塊石頭是你的了。按照賭石行的規矩，交貨后，無論輸贏，買方和賣方都認了，一切看天意！”

“謝謝啦！”周志航一臉歡快之色地說道，然后他又向老馬等人彬彬有禮地抱拳道了一聲謝，“還有，謝謝各位讓給我這么好的三塊賭石！”

“周老弟，你客氣了啊。希望你有個好運，賭中了一塊美玉！”老馬笑了笑，也甚是客氣地回話道。

“周老弟，既然成交了，那不妨就到我們這兒把石頭解開吧。我免費給你弄開，等下是漲還是垮，一目了然了啊！”老甘忽然微笑著沖周志航搭話道。

“這個……”周志航好似有些猶豫，稍后他端正神色回答道，“多謝師傅你提供的幫助。那就有勞你們了啊。”

“沒事的，那三塊石頭并不大，很容易解開的。”老甘回話道。

周志航忙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應答道：“那好。讓我來試試手氣吧。”

他倒是真決定當場將那三塊石頭給解開了，這其實也沒什么的，王克文的為人他最是清楚不過了，他絕對不會因為那塊石頭而出爾反爾跟自己反目成仇，到時候他只會恭喜自己，替自己感到高興。

主要的是他想借老甘他們的解石精湛手藝將石頭剖解開來，而后取出那團還算不錯的翡翠玉來，以便早點兒找人將玉石雕琢成一只紫羅蘭翡翠，趕上下個星期老媽的生日。

于是緊接著周志航大大方方地將其中兩塊石頭交與老甘來解開，至于那塊壓底的石頭子他緊緊地捧在雙手上，特意說要放到最后來賭的。

實際上，老甘兩名專業解石師傅很快就將那兩塊石頭解到底了。

結果全部告吹，別說是美玉了，就連翡翠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這結果實則早在他周志航的料想之中了，他是故意花兩千塊錢買下那兩塊不見玉的廢料，這樣好造成自己是不懂賭石的新人的假象，好讓王克文他們知道自己賭漲了一塊好石頭后也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呵，看來這小周的運氣不怎么樣啊！”老甘暗自感嘆一聲道，他那語氣頗有嘲弄的口吻，好像周志航成為了他們的冤大頭替身一樣。

“小周，你可別難過啊，賭石就是這個樣子的，很容易輸，贏的幾率小很多！”王克文安慰周志航道，他挺過意不去的，這轉眼不到幾分鐘，卻讓對方白白虧損了三千多塊錢，這可是他一個月的薪酬啊。

周志航卻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說道：“老王，別傻了，我愿賭服輸！你不用對我愧疚的。呵呵，這不還有一塊比較大的石頭嗎？說來我還有二分之一贏的機會！”

老甘等人眼見此情景，深深地為他開朗樂觀的精神折服了，這都到什么光頭了，他竟然還說有二分之一贏的機會，其他那兩塊石頭有贏的可能性也許還有，但是眼前這一塊看上去丑陋不堪的石頭，里面藏有玉那才是真怪了啊。

“師傅，還麻煩你們了。”

一會兒之后，周志航將那塊石頭遞給老甘，不過他特別說了：“先擦，別用鋼刀，用鋼刷。細細地刷一下，先往這個部位，要是擦出玉光來了，那就好了啊！天靈靈地靈靈，但愿這一塊有玉啊，要是沒有，那我就要戒賭了，終身不賭石，說到做到啊！”

他煞有介事地合十唱喏，王克文他們見狀均是不由苦笑，這年輕人也太有意思了，石頭就那樣，有玉就有玉，沒有就沒有，一切都是可觀無疑的，你拜神求天也沒有任何用處啊。

對于周志航的請求，老甘他們耐著性子答應著。

爾后，老甘兩人就開始給他擦那塊石頭了，要擦出一片門子來。

沒用多久，老甘擦著擦著。

驀地里，他手上的鋼刷停頓在了半空之中。

“有玉了！真出玉了！”他不由自主地驚呼道，“是帶色的冰種翡翠！周老弟，你要賭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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